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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昏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见成欢
容玥动作很快,给她发了各种角度的照片,有几张里,林玦笑意盈盈地看着镜头,那张俊脸清晰明澈,眼里溢出的柔情宛若铺满夜空的繁星,光奕奕。
她有些惊喜,又十分怅然,酸不溜丢地问道:“你们两个现在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容玥抿唇一笑,清冷的面容日益变得明媚开朗,认真对她保证道:“只是好朋友,我们两个因为你才有话题聊。”
庄颜倒是没想那么多,容玥跟她一起长大,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或许林玦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么欢喜他,但是容玥一定明白她的心思。
只是她一直都想不明白,昔日那个对她极尽温柔的林家哥哥,跟她说长大以后就会同她结婚的少年,究竟是在他们一起长大的哪一年里,突然间变了一个人,那些柔情盟誓,也全都在流水岁月里化成了幻影。
单纯执拗的少女,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永恒的感情,万事万物,总会在短暂的不经意间,沦为沧海桑田。
庄颜二十二岁回到国内,那时候她和林玦的婚事早已经作罢,庄仲华正在为她挑选更为合适的夫婿,瞅着南城里的名门望族,发现能配得上自家女儿的人实在寥寥,便把眼光伸到了其他的城市。
少女的脸上已经褪去了天真烂漫的稚气,代之以明媚妖娆的俏丽容颜,一双眼睛如狐狸一般狡黠光艳,笑起来时如桃花盛放,不笑的时候眉眼也含着三分娇媚的风韵,甚是美艳。
容玥也渐渐长开,五官致端庄,一张玉刻般的鹅蛋脸,皎若秋月,再加上那一身不染俗世的出尘气质,更是如空谷幽兰一般,姿比神女。
两人更是形影不离的闺中密友,一回国就黏在了一起,隔了四年,初见面时,还有几分生疏,一提起当年的趣事来,便又打开了话匣子,恨不得聊上个三天三夜。
容玥问起庄颜:“你还喜欢林玦吗?”
庄颜摆了摆手:“我哥骂我说,女孩子不能无限倒贴。”
“那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容玥追根问底。
“我从小就很喜欢他,不知道不喜欢他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过我也要自尊的呀,所以,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他说话了。”
庄颜自己也不清楚,她学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但似乎从未学过怎么去恋爱,因为相信父母,她可以接受父母给她挑选的一切。
“我跟他的婚约四年前就取消了,家里人已经给我物色其他人了,他们说这次不会再提前告诉我了,省得我又自作多情地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新娘子,我老爸嫌我把他的脸都丢光了。”
“你的家人真有趣,不像我父母,把我一个人丢在法国四年,一直不闻不问。”容玥的语气有些落寞,脸上的神情更为悲戚。
她一直都很羡慕庄颜,羡慕她拥有明媚纯净的性格,羡慕她能够毫无保留的追逐喜欢的人,羡慕她有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也羡慕她的人生里从未有过黑暗。
而她从小就活在父母的嫌恶之中,容庆和李婕也是家族联姻,互相厌恶了对方二十多年,两个人都各自在外面养着情人,谁也没有关心过女儿在家里的死活。偶尔回家一次,都会大打出手,把家里砸得一片狼藉。
有一次,她见到母亲与别的男人在家里的大床上行苟且之事,去向父亲告密,以为父亲因此会多喜欢她一点,没想到容庆亲眼看到那一幕,没胆子直接冲进去捉奸,却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
七八岁的小姑娘,鼻青脸肿的去敲开了庄颜家的大门,被庄颜的母亲白烨看到,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心疼不已。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母亲的怀抱,后来她常常去庄家玩,蹭一蹭庄夫人柔软的臂弯。
她人生里的温暖很少很少,仔细想想,其实大都与庄颜有关。
她真得很感激庄颜。
容玥想,是时候把从庄颜那里偷来的温暖物归原主了。





半生昏迷 昨日之日(2)
庄颜有时候会觉得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永远也无法预料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把她抛弃了那么多年的林玦,在她终于快要对他心灰意冷之际,竟然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日宴会上,当着所有亲戚朋友的面,单膝跪地,主动对她求了婚。
时隔多年,她发现当他又站在她面前,只要他再似从前那样,温柔地看她一眼,她对他压抑多年的那些心思,又像海浪一样汹涌而来。
于是庄颜泪盈于睫,在众人的注视下,伸出颤抖的手指,戴上了那枚求婚戒指。
庄仲华本来是不同意自家女儿这样被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奈何庄颜从小就爱慕林玦,铁了心地想要嫁给他。
说起来也是他们这些长辈自己造的孽,在孩子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给她灌输了以后要嫁给林玦的思想,他只得顺从女儿的意愿,接受了林家的聘礼。
庄家十分阔气地拿出集团旗下最值钱的一块地皮作为嫁妆,又以豪车别墅相赠,风风光光地把稀世的掌上明珠嫁了出去。
婚后的庄颜过得十分幸福,林玦待她如年少时那般温柔体贴,关心她,尊重她,爱护她,身边的下人们见了,都赞叹他们家少爷是这个世界上最称职的丈夫。
不过两个人结婚太早,庄颜还来不及接手父亲的公司,林玦也每天忙于处理林家的业务,经常因为出差飞来飞去,真正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屈指可数。
庄颜见多了豪门世家里的夫妻生活,也明白这是他们人生的常态,等再过些年,他们真正变得成熟稳重,一切就会轻松容易许多。
只是这份幸福感只维持了不到半年,庄颜从来没有想过,她求了二十年才得来的这段婚姻,最后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自她结婚以后,在家里跟着婆婆学习怎么当一个贤惠淑贞的妻子,在公司里跟着父亲学习怎么做一个雷厉风行的商人,如此一来,她与以前的那些好朋友联系得愈发少了。
众人纷纷埋怨她结婚太早,年纪轻轻就埋进了婚姻的坟墓。只有容玥赞成她的这桩婚事,也只有她会时不时过来关心她的婚后生活。
庄颜知道容玥性子清冷,一向没有什么情史,所以格外关心她的终生大事,常常问她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容玥告诉她其实她在法国谈过一段恋爱,谈了整整四年。
但是她伤害了那个男人的心,后来,他一气之下,跟别人结婚了。
庄颜替她感到遗憾,问她还喜欢那个男人吗?
容玥说,她很想念他,但是不想伤害他的妻子。
庄颜沉默不语,她知道容玥喜欢上一个人很不容易,内心实在迫切希望她够得到幸福,又清楚不能破坏别人的婚姻,只得劝她放下这段已经错过的缘分。

再后来,容玥的二十三岁生日那天,庄颜和林玦一起去酒店参加了她的生日宴会。
容玥的朋友很少,庄颜叫来了几个自己在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她有意帮容玥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让她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类型。
这些人都出入过无数次这样的宴会场所,很快便熟络起来,酒会上的气氛格外融洽,容玥也真心喜欢这样的热闹。
那夜大家都喝了很多很多,红的白的都有,横七竖八地倒在了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说地。
庄颜酒量极差,喝了几杯红酒脸色就红得像熟透了的蜜桃一样,她吃了几块点心以后,胃里更是一阵绞痛,只得踉踉跄跄地爬到卫生间催吐。
她打开水阀,给自己洗了把脸,一张脸早已经花成了一团,酒意也清醒了很多很多,她突然想到还没有把生日礼物送给容玥,便离开卫生间,四处去找寻容玥的身影。
她走了几步身体又晃悠起来,手里拿着的琉璃如意也有些摇摇欲坠。
庄颜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循着声音推开一扇虚掩的门,朦朦胧胧间,看到了她这一辈子最诛心刺骨的画面。
酒店的月光岩地板上,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忘情痴迷地交缠在一起,做着这世界上最亲密放荡的事情。
庄颜睁大了双眼,那瞬间她所有的感官似乎全都失灵,又似乎格外清晰,只看得见躺在地上的那女人的脸,只听得见她淫乱魅惑的娇喘声:“林玦,我好想你……”
庄颜整个身体往后一仰,重重地跌到了身后的墙壁上,后脑勺与坚硬的石壁结实地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将她震得眼冒金星,豆大的泪珠因疼痛从脸上滚落下来,林玦与容玥也被这声响惊动,抬头看到僵在一边脸色发白的庄颜。
“颜颜……”林玦慌乱地爬了起来,一双星眸里布满了惊慌失措,他磕磕绊绊地穿上裤子,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赤身裸体的容玥身上。
庄颜回过神来,将琉璃如意砸在地板上,炸成满地碧绿色的碎片,她撑起双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你快去追她啊。”容玥羞愤欲绝,辛辣的泪水滑落,还带着红欲的脸庞依旧发烫,她的酒意瞬间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这幅不伦不类的模样,只觉得薄薄的一层脸皮被撕裂开来,心里又悔又恨。
“我会跟她离婚,我们重新开始吧。”
林玦冷静下来,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醉意晃掉,慢条斯理地穿好上衣,容玥的白色礼服已经被他弄脏,没办法再穿上。
他犹豫了片刻,用外套裹着她的身子,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在她额头上映了一个吻。
“我在,你什么都别怕。”
还在大厅喝酒聊天的几个人看到庄颜见了鬼一样地跑了出去,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又看到林玦抱着容玥走了出来,两人衣衫不整,脸色浮红,叫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番,霎那间所有人的酒醉都消散了,一时间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安,不知该闭着眼睛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还是该凑上去指着鼻子痛骂他们两个人的所作所为。
只是林家不好惹,庄家不好惹,容家也不好惹,庄颜人已经不在这里,他们在心里决定不要多管闲事,毕竟这个圈子里,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跟容玥,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她是我最理想的结婚对象。”林玦无视众人脸上的惊疑,一字一句地对庄颜叫来的朋友们说:“至于庄颜,只是家族联姻,我会马上跟她离婚。”
“今天晚上的事情,谁要是传了出去,坏了容家大小姐的名声,我林玦,一定会追究到底。”
说完林玦大步走了出去,他深知这群人畏首畏尾的脾性,想起早上一起出门时庄颜跟他说要替容玥挑一个合适的未婚夫,他只觉得她目光短浅,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配得上他价值连城的珍宝。
看着林玦的身影消失,众人才回过神来,看了一场大戏,不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你说庄颜长得那么漂亮,林玦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她漂亮是漂亮,就是没气质,那双眼睛像个女妖一样。说实话,我看了都想上她,不像容玥,像个女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魏世彬,你说话也太难听了,你不怕庄仲华杀了你?”
“怕什么,他又听不见。”
人去楼空以后,庄颜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脸色白得跟太平间里的女尸一样,她僵硬地躺在沙发上,双眼空洞无神,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
直到再无泪可落,她缓缓站了起来,披头散发地走进了刚刚那个黑暗的小房间里。
她赤着脚踩过满地破碎的琉璃片,殷红的鲜血流淌出来,月白色的地板上红一片绿一片。
她拾起那些碎片,一个月前她专门飞到国外,在一场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买下来这枚如意,准备好要送给容玥做生日礼物。
庄颜看到地上那件破碎不堪的白色礼裙,上面还占满了林玦浓郁腥臭的液体,与她脚上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熏得她直接吐了出来。
看着满地的污秽物,她不知道该为自己的爱情痛哭,还是该为她的友情绝望。
她跟林玦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他对她没有夫妻情分,也该有一点儿怜惜与尊重,他护着容玥的名声,她自己的名声就不重要吗?
他既然喜欢别人,又何必跑过来招惹她呢?
而容玥,就像她的双胞胎灵魂一样,她忘了她们从小就喜欢相似的东西,如此,在法国的时候,她便也就爱上他了吗?
庄颜痛苦地捂住了那双本该明媚多情的眼睛,原来,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一只艳俗的女妖,长着一张人尽可夫的脸。
……………………
虽然十分狗血,但这不是本文重点。
男主是纪鄢小可爱(? ′? ? `? )
好像第一章他也不怎么可爱=????(??? ????)




半生昏迷 惊鸿一面
在父亲纪海的刻意安排下,纪鄢踏上了从西都飞到南城的飞机,代替他处理纪家在这座繁华古城里的酒店业务。
有两家公司会与他合作,纪鄢看了一眼父亲给他的资料,一个是容氏企业,一个是庄邵以自己的名义新开的公司,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家新公司虽然规模不大,背后站着的却是庄家的财阀集团。
父亲有意拉拢容家,甚至在听说容家有一个天香国色的大小姐以后,不顾他的意见就与容庆商量好了联姻的事情。
纪鄢对自己的婚姻丝毫不关心,愈是家里安排的事情,他愈是抗拒。只是一直以来,他也知道,要想顺利继承父亲的事业,必须付出婚姻的自由为代价。
他并不是那种爱江山更爱美人的谦谦君子,更何况他心里也没有什么非娶不可的姑娘,对于他而言,跟谁结婚都一样。
不过,但愿是个美人。
纪鄢这么想着,看到容玥的照片以后,觉得她长得过于寡淡了一些,只能勉强算个清秀型美女。
傍晚时飞机抵达,庄邵的车已经停在了机场外面,将纪鄢接到了一家高级的中式酒楼。又把人带到一间古色古香的私人雅阁里,庄邵和纪鄢让助理和保镖都守在门外,两人心照不宣地一起喝酒笑谈,谁也没主动提起生意上的事情。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的脸上都染上几丝醉意,庄邵半醉半醒地笑着问纪鄢:“纪总,我送你一个女人,怎么样?”
纪鄢的嘴角抽了抽,想到庄邵之前给他送的那一打美女,微红的俊脸恢复了几分清醒,摇头拒绝道:“你的盛情我只能心领了,我对外面的女人都没兴趣。”
“纪总这不是还没订婚吗?怎么提前惧内起来了,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庄邵眉眼间尽是戏谑,若有若无地故意挑衅他。
“并不是惧内,只是觉得人家清清白白地托付给了我,我也应该做到专一不二。”纪鄢忍着腹腔里的怒火,面色平和地对他说:“你也知道,我们是家族联姻,更是慎上加慎。”
“清清白白?”庄邵像是听了这个世界上最天方夜谭的笑话一般,毫无形象地拍着桌子大笑了出来,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眸光隐隐绰绰,语气里满是对面前男人的深切同情,“我忘了,你没在南城呆过,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纪鄢不语,皱眉凝视着捧腹大笑的庄邵,为他话里的讽刺感到十分不悦,眼神疑惑,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出来吧。”庄邵没有继续聊着这个话题,侧头看了一眼墙角的一扇玉刻湖光山色古色屏风,目光悠长,别有意味。
纪鄢闻声,顺着他的眼神抬头望去,眸子里醉意浮沉,隐隐约约间,只看到屏风后面盈盈走出来一个长裙摇曳的女人。
柏蓝提着裙摆,款款走到纪鄢身边,金色的长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胸前的春光随着她婀娜的脚步上下摆动。
露出的截截雪肤如美玉般白皙质嫩,令人忍不住遐想浮思,长裙掩盖下的胴体该是何等的美艳动人。
纪鄢定了会神,看清了那个女人的五官,那双狐狸一样媚色迷离的眼睛,荡漾着摄人心魄的浮光。
他的心里有惊鸿迸裂,一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他揉了揉眼角,恢复了片刻的镇定,回过头来正色问庄邵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庄邵将纪鄢的惊愕失神尽眼底,不动声色地敛下眼皮,站起来直接把美人塞到纪鄢怀里,十分爽快地说道:“她叫柏蓝,纪总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了。”
柏蓝惊了一声,似乎是毫无预料地被推进男人壮硕的胸膛,纤纤手臂挂在他的颈上,她过于羞赧,只把头埋在了纪鄢的怀里。
名利场上,互赠美人,对纪鄢而言已经见怪不怪。
此刻此刻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柔软得像只雪狐,触手可及之处尽是她凝脂般的肌肤,如此温香软玉,他竟也生出了几分旖旎的心思。
他的手揽着柏蓝的腰肢,手指往上,长裙镂空的地方正好能触到她的一只圆润盈乳,柔软滑腻的手感令他有些流连忘返,纪鄢转头问庄邵道:“这么绝色的美女,庄总您自己不要?”
“柏蓝长得太像我已故的妹妹。”
庄邵没有看到他手上的动作,只轻轻叹了一句,声音里听出来几分沉重的哀伤。
言尽于此,悲痛之情溢于言表,纪鄢也不再追问。
“对不起,是我多问了。”
庄邵听出纪鄢十分中意,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他看了一眼纪鄢怀里的柏蓝,只看到她墨蓝色的长发轻轻颤动。
他默默移开眼神,站起身来对他们告别:“我就不打扰纪总的春宵一刻了,我们明天再谈酒店的事情。”
柏蓝把脸埋在纪鄢胸前,鼻间尽是他身上特有的古木香气,他的手正肆意地侵略她身上的皮肤,带着一层凉意,她抿了抿唇,纤密的睫毛上下扑闪,藏匿起脸上嫌恶的表情。
“等等。”纪鄢也站起身来,把她轻轻放在了椅子上,指节刮了刮她粉致的樱唇。
看着她如幼嫩的羚羊般迷茫地看着他,脸上还挂着娇俏的红润,纪鄢不禁失神笑了笑,许久才回过神来,转身拦住正在往门外走的庄邵,若无其事地推辞道:
“柏蓝小姐很漂亮,但是我三个月后就要同容家大小姐订婚,这份厚礼,我注定是无福消受了。”
不等庄邵反应过来,也怕自己再沉溺在这温柔乡里,纪鄢拿起西装外套,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柏蓝眼睛里半真半假的迷茫懵懂瞬间消散,代之以浓烈的愤怒,手指反复擦着刚刚被他碰触过的嘴唇,心头染上几分耻辱,将桌上的酒杯茶盏砸得稀碎,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纪鄢!”
“这种程度你都忍受不了,还怎么继续去破坏他的婚姻?”庄邵冷冷地站在一旁奚落她,表情里带着几分庆幸:“他不接受更好,我本来就反对你这么做。”
“你如果不帮我的话,也不要干涉我的计划。”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任性,刚醒就跑出医院,昏迷了整整三年,醒来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家人,而是你那过期的仇恨。”
他冷声训斥着自己的妹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手段帮她打击林玦,她却丝毫不领情,只想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哪怕要与容玥玉石俱焚。
“当初是谁把我绑着送进了那辆车里,又是谁把我撞成了半个植物人。”柏蓝怒瞪了哥哥一眼,眸子里汹涌着对家人的深深怨恨,“我的人生停在了三年前,我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半生昏迷 千回百转
纪鄢回到酒店,脱掉外套径直往床上一躺,身体陷入了柔软的丝绒羽被里,闭上眼睛便又看到了那个宛若从层峦叠嶂的山林中走出来的狐狸一样的女人。
他在脑中勾画着她的脸,粉腮红润,修眉艳唇,是个长在他心尖上的绝色美人。
可惜,不知爱护自己的名节,反而自恃美貌,混迹于风月场所,沦为商业往来间可随意馈赠的玩物。
纪鄢不觉莞尔,翻身下床掏出手机给跟过来的助理刘尧打了一个电话:“帮我准备辆车,我有事出去一趟。”
北芒垒垒,阴风窜影,飞虫在黑夜里张着惨白的獠牙。
南城墓园的气氛阴森诡异,一块块墓碑在半遮半掩的月光下渗着令人胆颤心惊的绿光。
刘尧站在墓地门口,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双手环抱着胸口,两条小腿直打哆嗦。脑子拧成了一根苦瓜,想不明白他家少爷哪根筋搭错了,半夜开车到这里来兜风。
纪鄢让他守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墓林深处,刘尧双腿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伟岸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中默念菩萨保佑,让他的少爷有去有回。
在一片孤冷凄清的墓丛里,纪鄢很快就找到那处被一排排红白相间的夹竹桃花朵密密麻麻包围起来的墓地。
一轮弯月高挂枝头,清冷的月光垂照在那玉石墓碑上,越过一层透明的晶石,纪鄢看到了那张曾让他放在心里挂念多年的容颜。
“经过南城,过来看看你。”他将手里的那捧玫瑰花缓缓放在墓前,神色温柔,凝视着女人的遗照喃喃自语,“我今天遇到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女人,你哥哥也觉得她很像你。”
他抬起头,那双如清澈湖水浸透过的墨石眼眸直直盯着女人的眼睛,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那双桃花般明媚动人的眼睛让他的心口为之一颤。
隔了四年,二十二岁那年在美国林中庄园的惊鸿一瞥,仍盘踞在他的记忆里,历久弥新,经年不散,比他过去二十六年混沌人生里的任何一个瞬间都要清晰。
那是一个炽热多晴的夏天,他刚刚毕业不久,父母安排他参加西部庄园一场商业聚会,借机结识许许多多有头有脸的商场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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