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夏滟儿
苏砌恆崩溃了,大喊:「你有病」他们本不是那种关係
唐湘昔气笑,冷酷道:「你说对了,我有病。」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强逼自己压抑导致抑郁积累,分明否认向,却在这儿出言逼迫一个男人承接他,甚至能因他而感无上喜悦。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逼青年如此唤他,折磨对方同时自己亦在忍耐,他不寻答案,偏执地等,双方无言较劲,唐湘昔疯起来骇人,压儿不理,苏砌恆本拗不过他,最终只能屈服,甚不甘愿地喊了一声老公。
他哭到沙哑,喉音哽咽,这一声明显勉强,可仍旧令唐湘昔喜悦不止,估计中了乐透大奖的人都没他满足兴奋。
唐湘昔总算给了青年一个痛快,并埋首不停亲吻他的嘴,将舌瓣塞入所能到达最深之处。
苏砌恆数度作呕,满脸眼泪,甚连鼻涕都溢了出来,好险没开灯,否则这般狼狈不堪样貌,不论自己或别人,他都不希望看到。
男人还在抠挖他后里的白,使之淌出,苏砌恆无力顾及,昏沉之际,他说了句:「绝对、没有下一次」
唐湘昔色迷迷的,在他脸畔取了个香吻,「我保证,绝对有下次。」
而且很多很多次。
明天〈宠逆〉完结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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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宠逆》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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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砌恆真是后悔死了那夜纵情,简直就像给笼里狮子开了锁,关都关不回去。唐湘昔要到了一次,自然就要下一次、下下一次苏砌恆叫苦连天,所幸演唱会在即,他体力声音均不能糟蹋浪费,但唐湘昔转而迷上另一种做法──他给青年撸管口活,反过来成了侍奉者,彷彿这样他就能爽。
其实青年那物墩墩的,口感不错。
苏砌恆终于忍不住,嘟嚷了一句:「变态。」
他小小声,可唐湘昔耳尖,还是听见了,整张脸登时铁青。「说什幺呢。」
苏砌恆现在胆子大了,儘管还是战战兢兢,怕唐湘芝哪日灵机一动跑来跟唐湘昔告状,不过想想事迹败露,要紧张的人是他们,索安然了。「你吸着舔着男人的东西,不觉奇怪吗」
说到这儿,唐湘昔真是怒了。「那换你吸着舔着我的你金口娇贵,一场演出价值千万,倒是我廉价了,是不是,蛤」
罢了罢了,好在一週前,唐湘昔彻底放过他。
距离演唱会倒数三天,演唱设施陆续进入会场,开始布置,幕后人员的心酸劳苦总无人看见,苏砌恆拿手机到处拍,崔贺忱好奇:「你拍啥」
「拍这些人。」苏砌恆:「他们为我付出,我很感激。」
「天真」崔贺忱笑了,「你若赚不了钱,一文不值,毫无声名,公司肯为你聘请他们,他们又愿意为你这样」
「喀嚓。」苏砌恆拍下老人家的笑,反问:「那您呢当初我赚不了钱又一文不值,更不要谈声名,您还不是担任了我的製作人」虽然是受迫的,但他不信崔贺忱打死不愿,唐湘昔能拿他怎样。
某方面来讲,那头狮子还是通人的。
「那是唐湘昔那家伙算了,哪知你忽然就得我缘了呢」崔贺忱想想也觉奇妙,他最先不看好青年,觉得他太沈、空无长物,可他却往他完全没预料的方向变化、发展,想及春酒那场震撼人心的表演,他亦称奇:「是我太刻板了,也算学了一课。」
「老师。」
苏砌恆突然郑重其事,崔贺忱莫名,「做啥老头子可没钱借你啊。」
苏砌恆好笑,「没事,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噁心虚伪矫情」崔贺忱活似遭轻薄的大姑娘,抱一脸别来污辱我的美。实际上这是他掩盖不好意思的方式,有点彆扭,有点嗯,傲娇。
但苏砌恆其实更想与他道歉。
唐湘芝与苏沐熙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不意外,两人是父子。
他有很多疑问,例如:你认识我姊姊吗那天又是怎一回事如果晓得了你有个儿子,你会接纳他吗但姊姊早逝,对方则已婚,人世间有太多事情不要追究得太深,太深了,就陷了,如同他与男人关係,一身泥泞,他现在只想妥善处置一切,带着小熙,离开这个混乱的地方。
在此之前,他有最后一场表演要做。
演出当日,花篮排满走廊,他看见里头居然有钟倚阳的,颇为稀奇,随后想想应该是经纪人送的吧,毕竟是师兄弟,闹出不合传言,对公司不好。
他在圈内没什幺朋友,vip席大半是经纪人帮忙挑人发的,他自己倒是特别发了一张给当初谈话节目的主持人,对方说一定会来,苏砌恆没搁心上,他已明白这圈子不适合较真,但真正看到人来,心里还是不觉一暖。
这世间,总有一些事情,是真的。
所以相信吧,不要怀疑。
表演开始,灯光暗下,开场曲是〈表白〉,一片黑暗之中,男清亮声音震动全场:「好想和你表白──」
全场欢呼、鼓掌,舞台布幕升起,苏砌恆用一种非常男的方式,改编这首女舞曲,一首轻快歌曲变得充满爆发力,他男女声转换,真假音极为流畅,一连几首快歌带动气氛,萤光摇摆。
配合苏砌恆从前专访透露情报,萤光统一蓝色,彷如一片蔚蓝海。
这是他的舞台。
真正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在这时这刻。
他想看清台下每一个人,可惜太困难,他尽力。中场时间,他已经不再拘泥非要谈〈小夜曲〉的灵感,短时间历经太多,他已经前进,成长驱使他眼界开阔,放眼望去尽是光亮,他受到鼓舞,渴望令这些人快乐,不过一时要讲话,他接不上来,「呃」了大约三十秒,台下有人笑喊:「苏小呆」
苏砌恆囧,他何时又多了这幺一个威猛的称呼
他清清嗓,总算开口:「其实,在演唱会开始前,我还是很迷惘,以前参加选秀比赛时,我看到大家都好厉害,充满目标与梦想,有人会作词、有人会作曲、有人会演奏乐器可是我什幺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特别喜欢这件事。
「当然,我喜欢唱歌。」他小声补了这句,模样腼腼,在大萤幕上让人特别想舔,台下歌迷威猛吼来:「你也唱得好」
「谢谢。」面对单纯好意,苏砌恆莞尔,他了下耳麦,道:「我不太会讲好听话,尤其是勉励人的言语,但我能站在这里,一切都是你们的支持,不论将来发生什幺,只有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忘请让我们珍惜所有缘分。」
谢谢你们。
真心谢谢。
他唸在心里,钢琴準备好,他坐下弹奏,开始唱起抒情歌曲:徐佳莹〈寻人启事〉,这是他在「歌战」海选唱的歌,那种渴望找到一个人的心情
他把所有心意化作音符,传达给听众,台下则予以回报,有时鼓掌有时欢呼有时一併唱唱跳跳,有时仅是静静挥舞萤光。一切和谐,他以为自己无所求,可一想到未来即将离开,仍产生不捨。
和是否成名、能否赚钱无关,而是一种纯粹分享。
分享自己的人生、分享走过的一切、分享种种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在作品里,邀您共同徜徉。
这是所有演绎人的本质。
所以此刻,他们才会在这里。
最后一个琴键落下,苏砌恆深呼吸,忍住泪意。他没有任何遗憾了,甚而感谢,谢谢姊姊生下小熙,因为小熙,他错阳差走上这条路,遇见男人,产生自我,将之发散。要谢的人太多,所以──
那就谢天吧。
下一回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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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宠逆》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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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唱会结束一个月后,毫无预兆,苏砌恆走了。
而一週前,他们还在屋子里做爱,苏砌恆回到最初的良和温顺,他们不谈任何不愉快,只享受爱,唐湘昔很久未如此纵情恣意,有什幺比枕边小情儿的柔从更令男人舒心痛快的至少他是想不到。
他沉溺其中,决定暂时搁浅,不去深思二人关係。
两人趁孩子不在时机,在家里各处全做了,甚至包含男人办公室,苏砌恆简直怀疑他被魔上身,不管在哪儿见了他都得腿发软,男人发情次数更甚以往,演唱会后足足一週苏砌恆本离不了他下头孽棍。
男人慾望如焰,焚他全身,细胞都被燬成灰烬,身体各部成了器,敏感得随便一碰即有反应。
他羞耻极了,床笫间各种哭喊求放过,好在男人尚有理智,夜夜笙歌不早朝了一段日子,总算歇下。
唐湘昔预计出差去韩国一趟,原本想带青年一道,可对方以孩子为由拒绝了。
临行之际,苏砌恆给他煮了一壶姜汤,说让他带在路上,「据说韩国天气还挺凉的,重口的东西少吃点,菸算了,总之你多注意身体。」
青年难得温情,一席话把唐湘昔熨贴暖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门掩上之际,青年眼里淌落了泪。
一週之后,唐湘昔大包小包,拎着各式礼物归来,屋里却无人烟。
苏砌恆来时简单,走时轻便,唐湘昔一时没觉察发生何事,只觉微妙,直到看见孩子房里的哆啦a梦玩偶不见了,才产生怀疑。
他足足佁了三分钟,继而冲进苏砌恆房里翻箱倒柜,确定人和证件等物件彻底消失,第一时间他问遍所有相关人员,尤其丁满,可无人知晓去向青年蒸发了,带着孩子。
最终,他去了南洐事务所。
唐湘昔直接问:「他在哪里」
陆洐之淡定:「我们这边是律师事务所,不是徵信社。」
唐湘昔气愤难平,整日未阖眼,导致双目充满血丝,看来赤红。「我会提告,第一他违约,第二他拐带小孩」
「合约问题他已委託我帮他全权处理,第二个」陆洐之眼神犀利:「拐带谁家小孩罗家还是唐家」
唐湘昔:「」
苏砌恆知道了,孩子不是罗家的,是他大哥的。
唐湘昔点菸抽,整个人疲惫不堪,坐在那儿没有动弹。他迷惑苏砌恆怎会觉察,更不清楚苏砌恆如何确定,唯独可以推断,从一开始,他压儿没相信过自己的说词。
他自以为布了个漂亮的局,然而狡兔三窟,兔子从另一个洞缝溜走──他不笨,甚而聪明极了。
想及这段时日来青年表现、在床笫间的体贴缠绵温柔乡果然恐怖,惑乱他放鬆警惕,他想怒骂、想大吼、想歇斯底里摔尽眼前所有东西,彻底毁坏,可另一个声音淡淡告诉他:你没资格。
是他先塑造了谎言。
陆洐之早预料他会来,老神在在,把準备好的文件资料递到他面前,苏砌恆立了一本帐目,自他进唐艺以后的培训费,以及所有该归还给公司的资产,收入支出,罗列细密,估计给专业的会计师看,都看不出瑕疵。
陆洐之:「至于违约金部分,我会代替他打官司,待金额确定,他会以支票方式归还。」
唐湘昔笑了。
真的是,全部算得乾乾净净、清清楚楚,他当时要求自己确立帐目,倘若是为这一刻,那唐湘昔只能说从头到尾,他就低看了这只兔子。
外在看着傻呼呼的,实则目标明确,一击必杀。
那份表格,明白告诉他:我们之间,就是这幺一回事。
从陆洐之这儿套不到有用消息,唐湘昔颓然离开,阳光刺目,天气渐暖,他遣司机离开,自己独步往前走了很久,走到脑袋空白。太多事禁不起深入,他下意识往口袋掏了掏,发觉药吃完了,于是叫计程车,去了孙文初诊所。
对于孙文初来讲,唐湘昔并不是个好患者。
当然病患不分好坏,可第一唐湘昔不遵医嘱,把他当药剂师;第二,唐湘昔不,唐家人的尊严,不允许旁人刨问底,就连他自己本身亦然,但不面对问题,谈何解决
于是恶循环,药物短暂发挥功效,週而复始,对医生来讲,没有比这更无力的事了。
孙文初这儿没有咖啡或茶,仅有薏仁浆,唐湘昔不喜,从来不碰,今日却道:「给我一杯。」
因为兔子讚过。他说:「孙医师的薏仁浆煮得好香啊。」
孙文初倒给他,唐湘昔举杯来饮,嗤了句:「什幺玩意儿。」
孙文初:「」
明白他情况不对,但孙文初亦无对策,只能随他沉默。
唐湘昔就像一只无生命的人偶,用同一姿势坐在那儿许久,他几度掀了掀唇,似乎想讲些什幺,最终还是噎了回去。
如此反覆,教人苦闷。
孙文初叹息:「我想你需要抒发,把心里话说说就算自言自语也可以。」
唐湘昔依旧没有说话。
孙文初起身,放出巴哈的〈g弦之歌〉,缓和气氛。「我想我还是离开的好,你好好放鬆,休息一会,自己一个人把话说出来,这里没摄相机,没人会知道。」
说完把灯调暗离去,独留唐湘昔一人。
〈g弦之歌〉旋律缓慢,悠扬柔和,唐湘昔闭上眼,把身体逐渐逐渐埋入沙发里,他像是浸入深海之中,意识迷离,遭受淹溺,被一种很深的倦怠綑绑住,难以脱身,更兴不起逃生之意。
孙文初让他说,可说什幺又有什幺好说
他缓缓启唇,开口:「我没有错。」
他没有错。
为了家族声誉,为了大哥美满婚姻,为了他们家该死的那一口气。
「我没有错。」他又说了一遍。
偏偏无力。
他按揉太阳,那儿一阵刺痛,这一生走至现在,早经不得承认任何错谬,他不是gay,他可以和女人圆满成家,苏砌恆仅是他人生短暂光影,很快就会掠去,就像钟倚阳,他现今不也没把他放置心上
会过去的。
所以
「我没有错。」
他疲累不堪地说着,日光自窗户筛进,〈g弦之歌〉不停反覆,他放弃了思考,彷彿自我催眠般,一遍遍说着相同字句。天气好极了,他不用担心会着凉,更不缺那碗姜汤,孩子是得想法子要回来,但此刻他无力,不想动,只能沉浸在旋律之中,净空一切。
「我没有」
唐湘昔说不下去。
眼角传来一抹酸涩,在最后一刻,他想:他还是错了。
错失了。
历经一番舟车劳顿,苏砌恆离开台湾,踏上异国土地。
周围各色人种,说着种种不同语言,他先前曾因演艺工作出国,相较于当时的稀奇,如今倒没了新鲜感,反倒是小熙,抱着他大型哆啦a梦娃娃,对一切兴奋,哇哇大叫:「飞机好大喔喔,它动了耶好酷喔我们刚刚就是搭那个过来的,对不对」
在飞机上分明奄奄一息的,脚下踏地后倒是力十足,在机场奔来跑去,四处探看。
苏砌恆微笑,看着孩子,心里的惆怅总算淡薄许多。
果然在那个地方,小熙太压抑了。
他对男人情感複杂,一路上儘管已收拾差不多,可内心里仍有一处是怎样也打理不来的,就像那些总觉得有朝一日会用上的物品,无论如何整理,就是扔不掉。
收件人那栏空白罢,就留着吧。
或许总有一天他会发觉无用,捨得扔弃。
「好了,小熙过来,我们準备出关啰。」他唤回孩子,牵着他的手及抱着姊姊的骨灰箱,步步往前。
一个家,三个人。
只要三个人均在,那便是安身立命之所──
他的家。
离开那一片纷扰,苏砌恆人生里初次相信,自己做了个正确决定。
机场窗外一片湛蓝青天,未来坦蕩。
他想,他是对的。
〈宠逆〉完
对〈宠逆〉篇到这里结束,接下来是〈宠溺〉篇,这两天还会po两个番外一日一po,然后休息一星期,再开始po〈宠溺〉,日期未定,大家按收藏吧,届时会提醒的吧。
后记跟番外一起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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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宠逆》番外1之〈苏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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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了。
医生是好友的老公,跟她有点交情,知晓她单身,并未道恭喜,而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宣布这项晴天霹雳的消息。
苏祈梦按着肚子,低头睇睐,眼下还不显怀,小腹仅有一点感,她月经三个月来一次已成家常便饭,这次若非弟弟坚持要她过来检查一趟,她嫌唐僧念经太啰唆,否则仅以为肚子不适,压儿没想过这个可能。
但,不是不可能的。
她已习惯面对风雨,对现实收受极快,不会哭天抢地,她问医生:「如果我想拿掉,现在来得及吗」
医生没讲什幺,就专业分析:「胎儿已经成形,孩子也有了心跳,妳的身体恕我直言,本身底基不够好,拿掉之后有一定风险,未来可能无法再怀孕。」
又是一道雷,霹得苏祈梦滋滋响。
她沉吟片刻,最终回覆:「让我想一想。」
走出医院,正值炎夏,外头一片大晴天。
她难得不怕太阳晒,一路踱至公车站,坐在候车椅上,刚才医院里的冷气有些冷,温差下她皮肤泛起一层疙瘩,她想起母亲,体质劳损,可仍坚持要给她生个弟弟,最终伤及本就不多的底蕴,早早患病而亡。
可是她说,她不后悔。
人世来一遭,总要留点什幺。
公车来了,苏祈梦没搭,任其喷着废气走过。
那晚她印象模糊,只记得抱拥她的那男人并不如想像中鄙,他一直关切她感受,连声说对不起,朦胧中她曾看见他前胎记,如绽开落梅,她被下了迷药,本该是憎厌不已的事情,却意外地没什幺实感,大抵因神智太过模糊,像作了场梦。
当然,不可能喜欢,她没罹患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当时她仅是很快接受了现实,匆匆离去,药物残留使她恍惚,加上种种打击使她脑中一片空白,当下只想洗净身体抛开一切大睡一场,压儿忘了保留证据。等她终于平复情绪,吃了事后药,也做了病相关检查,思前想后,决定把此事抛诸脑后,放弃深想。
他们底层人家,没有伤春悲秋哭天喊地的余力,隔日照样得上班赚钱,辛苦持家。那是唐家的家宴,来往仅有唐家人,不是她对付得起的人物,何况她的工作还得靠他们照拂。
很现实很不堪对,但这就是小老百姓的无奈。
若她仅一个人,那或然倾家蕩产亦要讨个公道,问题她还有个甫成年的弟弟要照顾,她甚至不希望他知晓这件事。
结果不知哪儿来的蒙古药,孩子顽强留了下来,想想她一介平凡人怀着千金种,不禁有些苦中作乐,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她笑出泪来,哽咽着抹去。
于情于理,她都该拿掉孩子。
可医生说此次手术,她未来或许不能再怀,她就有点儿犹豫。
她一直希望生两个,若弟弟愿意,就过继一个给他添伴,令苏家香火得以延续──她弟弟是gay,这辈子没有与女结婚成家的可能。
她坐在公车站,发了很久的呆。
没什幺人生跑马灯,就是发呆。
她觉得生活里有些事,想得越清楚,越踟蹰,远不如别想。她这回搭上公车,回到家里,苏砌恆──她弟弟晓得她今日去医院,本欲作陪,却被苏祈梦挡下:「医院气重,少去为好。」何况他们家跟医院,太有缘了,想想就讨厌。
他听闻动静慌忙自房间走出,十八岁青春秀緻的脸上满是担忧:「姊,怎样了」
「边吃边说吧。」苏祈梦倒平静,进厨房发现弟弟熬了一锅汤,尝了一口,不禁笑着捏捏弟弟脸皮:「不错啊,越发贤慧了,谁娶你谁有福。」
苏砌恆脸红了红,吶吶言:「这辈子大概没那样的人了。」
苏祈梦在百货圈认识不少基友,明白那圈子真爱难寻,因为太窄小、太隐蔽,敢出柜疯闹的,多数玩得开,消耗青春。她弟弟这种良家好男,反而害怕胆怯,刻意远离,于是世人眼中的同志形象变得很狭隘:打扮花稍、爱闹、爱玩、无节,实际上多数人同于你我,仅是一介平凡人,追求属于自己的一生一世。
在这花花世界里。
她又简单炒了几道菜上桌,吃了一口,发现以前喜欢的葱姜蒜,现在却有点儿讨厌,不觉挑出,苏砌恆奇异:「怎,医生说不能吃」
苏祈梦:「我怀孕了。」
苏砌恆:「噗」
他喷汤,随后瞪眼,不敢置信:「姊,妳何时交男友」
「分了。」那晚的事,苏祈梦没提,她不喜欢遭受任何悲悯的目光,即便是她亲人,何况弟弟胆子小归胆子小,扯到她,倒是意外血气方刚,就怕他傻傻找人算帐,反倒吃了亏。
她扯扯唇,拨弄盘子里菜餚,堵住弟弟的嘴,「孩子的爸是谁并不重要,错误的爱情,我不想谈。」
苏砌恆:「」
话到这个分上,他想问都不好问了,只能问别的:「那孩子」
「我会生下来。」放弃思考顺应感觉做出决定,有时候反而容易。她不想拿自己未来的生育能力去赌,苏家血缘单薄,未来夫家未必接受她把孩子过继,不如现在先生了一个。
不过兴许遗传了母亲吧,她看过太多人生无常,无法料及自己生命多长,眼下既然有个生命力强悍的存在,她便不想轻易放弃。「孩子姓苏,随我们家。」
「这」苏砌恆直觉不妥,可姊姊的决定他一向没有干涉权力。「可妳未婚,带着一个孩子难免受影响姊,我不想妳将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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