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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陇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择木

    青福还得有人照料,还有三个孩子,她也是万万走不开的。所以当时她和青福回绝了林青高,说他的婚礼去不了了,今后让青高带着他媳妇过来金城玩。青高等人悻悻而回,临走前,林青福叮嘱他们“老三、老四,你们回去之后,不要跟家里人说我这里的情况,包括我这次出事故,也一个字不要说。到时候你们就说,来金城没找到我就行了。”

    “干嘛不让说”青高甚为疑惑。

    “你认我是大哥,叫你别说,你就别说了!”

    找到了大哥大嫂,满心欢喜能够请他们回来,来吃自己结婚的席,谁曾想得到的却是“不去了”,林青高实在难以理解——他们是大哥大嫂啊,怎么连自己结婚都不来呢

    在回去的摇晃的汽车上,青高实在琢磨不明白,问道“老四,大哥来不了,大嫂为啥也不来呢他们不会真的恨死爹爹妈妈了吗要和我们家一刀两断了吗”




第八十二章 谝
    下午干燥的空气中夹杂着尘土,弥漫在归路上的汽车里,增添着所有人的烦躁。大哥大嫂生活这么艰难,大哥此刻又受了伤,这些情形都让林家两兄弟心酸不已。然而更让他们惆怅的是,青高结婚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来如果说原因在于大哥受了伤,大嫂又曾和家里有过矛盾,这都是在情在理的;可是为什么大哥却一再叮嘱不让他们把这边的真实情况告诉家里呢

    想不明白这些问题的,岂止青高,青照也一样一头雾水。此刻听到青高说“一刀两断”,青照又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应该不会。你还记得大哥开卡车刚见我们的时候,那个亲热的劲儿;还有大嫂,对我们也很热情啊!我们就是家里人,对我们好,那说明对爹爹妈妈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怨恨。”

    “你说得对,就大哥大嫂给我的感觉,是很亲。可为啥他不让我们告诉爹妈他这里的情况呢那我们到底要不要跟爹妈说”

    面对青高的疑虑,青照也长吁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啊!”

    “你大哥这个事啊,我知道为啥。”说话的是林宏吉,他听着俩兄弟一路的对话,终于开口了,“我从小没有爹爹妈妈,一直跟着哥哥嫂子,他们给我吃给我穿,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感谢他们。但是,他们也经常打我骂我,压着我干活。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哥嫂不过就是不想我饿死冻死,免得没办法给地底下的爹妈交代,至于其他的,他们根本不会管我。我那时候打架、我干坏事,他们才不会管我,就算挨了别人的打回来后,他们也不会问我怎么了,要干的活还要干完。所以,一直以来,我就恨他们,不管有啥事,我都不会求他们可怜,我自己能挺过去的就会自己挺。以前受过多大的委屈,后来就能忍受多大的委屈。我想你们大嫂也是这样的。腊月三十那一天的事,你们都跟我说过了,你们想想,当时你们大嫂是受了多大委屈啊!再看看现在的她,又是领三个娃娃,又是扒矿渣,这得有多要强!不想让你们告诉家里,就是不想让你们家人知道他们可怜的样子,觉得心里过不去,再去帮他们——他们就是想自己去面对所有的困难。人都是这样子,受得苦难越多,他就越要强,越能撑得起来!”林宏吉说着,眼中竟闪出了泪花。

    “是啊!自从大哥决定和大嫂带着三个娃娃来金城的那时候起,他就已经把所有对大嫂的愧疚转化成了同大嫂一道面对所有困难的决心,我相信他们会好起来的!”青照接上说道。

    三人从金城回来之后,按照约定,都没有向林玉松和贾兰花透漏一点林青福的事情,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去了。直到好几天之后的一个早上,林青照得到赵先见的传唤,说让他去听电话。

    满腹狐疑的青照接起赵先见办公室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是赵昌兰“青照,我和青福商量了一下,毕竟是老三要结婚,我们不去也不行。青福本身来不了,到时候我带英子去吧,也让她见见她的爷爷奶奶吧。”

    青照一听,喜出往外。或许是赵昌兰心中仍旧有很多顾虑,她希望到时候能由青照带她们母子去家里。随后他们便商量好,结婚那天,赵昌兰和英子先坐汽车到荣昌县,到时候青照再骑摩托去接她们。

    此时此刻,在林青高的婚宴上,赵昌兰带着英子,和赵洁一道儿坐在一桌上。她依然能感受到周围仍有很多妇女用各式各样的眼神瞟着她,还有些人在低声嚼舌根,她全当没听见没看到,径自吃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

    没过多久,青高和巧巧两口子跟在林玉松后面,端着酒盘过来了。赵洁看到新娘子巧巧,兴奋地就跟她闲聊起来。而林青高则拿着酒盅,恭恭敬敬地向赵昌兰敬了一杯“大嫂,你辛苦了,也谢谢你今天能带着英子来!”

    说罢,青高仰头一饮,赵昌兰也站起身慌乱地喝了一盅。林玉松全程一直盯着赵昌兰,虽然赵昌兰此时打扮得时尚利落,但他能看出来,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衰老的速度快得太多了。青高拜堂之后,得知大嫂来了,感慨之情涌上心头,便将大哥大嫂的目前的状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玉松。此时的林玉松,已经有些酒劲,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愧疚,也倒满一盅,托到赵昌兰面前“赵昌兰,你和老大现在的情况我也知道了,贾兰花这会在帮厨没过来,先不管她了。我林玉松对不起你们两口子,让你们遭罪了!要是实在难的话,就和老大回来吧,你还是我们林家的好儿媳妇!”说罢,林玉松也是一饮而尽,洪亮的声音惹得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听到自己的公公这样说,赵昌兰积压在心中很久很久的委屈,终于往外倾倒了一些,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英子看着母亲,瞬间也泪流满面。赵昌兰一边哄着英子,一边跟林玉松说道“爹,我和青福现在挺好的,再过一段时间,我们的日子立马就好起来了,你也不用过于操心……”

    “大喜的日子,都高兴起来,爹爹,你们赶紧去下一桌敬酒吧。”林青照见此情景,连忙和青苗走过来。青苗扶着赵昌兰坐下,而后又坐在她和赵洁之间。一边是自己的大嫂,一边是之前认识的“漂亮的姐姐”,又趁着这个喜庆的氛围,林青苗可有得聊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原本就喜欢说话的女性,年龄也没有过大的差距,都卸下了负担,喧起荒儿来,果真是呶呶不休,把今天的热闹和喜庆烘托得更加饱满!

    与之相对应地,男人们的聊天,往往是在喝酒之后,以“谝”的方式进行的。真要是谝起来,从国家大事到乡镇消息,从天文地理到传奇历史,他们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倘乎说不拢了,酒后的拳头便要挥舞起来。以前这些讯息全靠道听途说,现在从收音机上、电视上,人们获取的内容就丰富得多了。信息获取越多越杂,传播就越多越杂。

    “老尚啊,你今年是赚了大便宜了!种了麦子,收成又好,价格又高,哪像我们这一个个的,听了上面的话,全都种的大麦,一下雨,啥都没了!”院中间的一桌上,几个人起了酒兴,一直喋喋不休。

    老尚被人一夸,兴致愈发浓厚“这种事情,表面上看是天气惹的祸,实际上,都是由人来操纵的。县里面一说让你们种大麦,这好那好的,你们就信、就种;真好还是假好,这要看实际下来能收多少庄稼,能卖多少钱。这不,一年下来,上面说的好呢屁影都没有!总归一句话,碰到事情不要听别人瞎嚷嚷,自己心里要有哈数。”老尚得意地说完,悠然点上一支烟。

    “那你心里的哈数当时是咋来的”

    “这个嘛……”老尚伸出两个指头,“要从两个方面来说。第一,县里为啥要我们种大麦,说得好听,什么种经济作物能让老百姓致富,结果呢下个雨,都倒地里了。你们知道县里那些当官的咋想的吗他们当官的都是为了搞自己的政绩,搞改革,以后好升官,人家想的是这!”老尚用食指在桌子上敲着,“这第二嘛,叫做静观其变。你们都在呼哧呼哧地种大麦,这都是一种冒险;我就继续种我自己的麦子,这就很稳妥了。你们要是种好了,来年我再种也不迟,反正就一年的差别,种麦子比种大麦下来,少卖不了多少钱;你们要是种不好,麦子一涨价,那我就是稳赚不赔!”

    没看出来,平日里看上去木讷的老尚,在大伙的怂恿下,这个时候说起话来竟然有条有理,还捎词儿带句儿,使得众人惊诧不已“老尚,你这一喝高还长学问了!”

    老尚仰头又饮一盅“这个‘静观其变’的这笔账,还是我侄儿子尚向前给我算的,得亏当时我听了他的话。他现在可是在西安念大学呢,现在又去北京了,那将来可不得了……”

    老尚谝得越来越厉害,周围的人也不例外,不管是高兴还是抱怨,不管是得意还是担忧,全都缠绕、交融在林青高和巧巧的喜气中,不断升腾。

    然而,在荣昌县,像老尚这样能够“静观其变”的人,毕竟是少数。那么,多数的人,心里蔓延和升华的情绪自然便是对大麦的厌恶,对上头政策的厌恶。消极的情绪从暴风雨来的那一天,从大麦躺倒在地里的那一天就产生了,正在一点点地积压,一点点地膨胀……



第八十三章 姑娘
    时间,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它是什么,我们无法描述。时光如梭,如流水,如白驹……等等一系列的比喻,有着迥然不同的形象,它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时间,又是那样的具体,我们走路,我们停歇,我们兴奋,我们沮丧,它永远伴随着我们一切的行为活动。或许在某些时刻,我们的无聊和等待会觉得时间的步伐真是太慢了;但是,时间最禁不住的就是蓦然回首,去回望过往,去追忆曾经,时间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让人还没来得及琢磨以前发生的点点滴滴,却早已物是人非了!风吹陇上,风吹过的地方,就有时间行走的痕迹,就有陇上发展过后的变化。恍然几年之间,不论是山野还是河流,不论是草木还是马路,不论是声音还是面容,曾经最熟悉的景象,如今也变了一副模样。

    北海子公园,这是最贴近荣昌县人民的好景致,过去几年里,它感动人民的一直是她的亭台楼阁,她的曲水折径,她的古朴,她的沧桑。可如今却不一样了,今年的北海子公园里,遍布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在金猴的引领下,花朵、动物、船舶、庙宇、各路神仙全都被撑了起来,闪耀着各自的光芒。正月十五的这天晚上,北海子将绽放最灿烂的笑容,释放最盛大的热情。

    当然,元宵节的热闹,可不能被北海子独自包揽了去。荣昌县规模最宏大的秧歌队,在十五这一天,也要在县城里,释放最密集的鼓点,摆动最飘逸的衣袖,蹦跳最狂热的舞步,放声最嘹亮的曲调。龙啊、狮啊、八仙啊,势必要掀起这番人间狂热的浪潮。

    今天,从太阳初升的时候,荣昌县千千万万的人民就从各个乡镇往县城纷至沓来。大约到正午时分,各个街道都已熙熙攘攘一片。凑热闹的岂止是大人小孩,就连“超市”也要赶这个趟儿。不错,趁着这个好日子,荣昌县的第一家超市“东南超市”在鞭炮声中,和着节日的喜庆开业了!

    从所有商品都摆在柜台后面的商店,到一切商品触手可摸的超市,这样的新奇的营业模式无不能引起人们的好奇。自超市大门打开的那一刻起,涌入超市的人络绎不绝。人们惊奇地发现,这里面的东西又多、又便宜,一时间买这买那,销售员、收银员快要忙不过来了!

    此时,几个衣着校服的姑娘进了超市,林青苗也在其中,琳琅满目的东西让她们兴奋极了!她们一会儿拿起这袋零食,一会儿瞅着这瓶饮料,一会儿又摆弄这个笔记本,她们真是太喜欢了,但是所有东西看过之后,她们又恋恋不舍地放下——她们还是学生,买这些东西真是太奢侈了!

    转悠一圈之后,她们都空着手往门口走去。大家正准备离开时,两个胸前带着牌子的妇女将其中一个姑娘拦下来。

    “把东西拿出来!”两个妇女恶狠狠地训斥道。

    这个姑娘明显被惊吓到了“啥——啥东西”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妇女将姑娘的两个胳膊一拽,另一个妇女便开始搜身了。拉拉扯扯一番,几乎要把姑娘的衣服扯下来了。最终,她们从姑娘的怀里搜出了一个黑皮笔记本,从口袋里搜出一罐健力宝和一块巧克力。

    “这是啥这是啥!”两个妇女举着搜出来的东西,大声嚷着,“亏你还穿着荣昌一中的校服,能考上一中,不知道学会的啥东西!就学的是偷东西吗”

    两名超市工作人员大声的吵闹,引起了周遭很多人的围观。而其中一人仍在用手指戳着姑娘的头“叫你偷!叫你偷!大家来认认这是谁家的丫头!”

    姑娘早已涕泗交流,闭着眼睛,将头极力往下藏,颤抖着身体,站在原地,任凭旁边妇女又撕又捣。

    “赔钱!偷一罚十!八十块钱,赔钱!”

    那姑娘被吵骂得实在难以忍受,微微睁开眼,偷偷瞟了一圈周围乌压压全是人,都在盯着她看,有刚刚陪她一起来的新同学,有她的好朋友林青苗,还有荣昌一中的其他学生——她邻居家的那个小伙子在竟然也在!姑娘觉得羞愧极了,她脑海中混乱一片,就像是被倒了浓硫酸一样,在灼烧,在腐蚀,在冒泡,她多么希望脚底下立马裂开一道缝,她掉进去一了百了“我——没——钱!”

    姑娘被妇女拉到超市门一侧,叫她等家人拿钱过来。她依旧抽搐着,她能感到旁边过来过去的人都像盯着一个新奇的动物一样,把目光回旋很大一个角度才从她身上挪开。不光是超市里面,外面的人也是摩肩接踵,但他们却是摇摇晃晃,却是蹦蹦跳跳,纷纷从高高矗立的“石头人”旁边绕过去,要去往东区的广场上看那精彩纷呈的秧歌队的大比拼呢!到了晚上,北海子又将华灯一片,想想都是很让人期待的事情。

    这个时候,姑娘也多想一头扎进人的河里,任凭所有认识她的人,立马都找不到她!可是,她这会被“囚”起来了,她哪敢啊

    她又尝试着抬了一下头,前面一个人在林青苗的引带下,迈着大步子,火急火燎地走来了!不错,来的正是她的妈妈。

    她不敢吱声,只是看着她妈妈一脸央求的样子,跟超市的一个穿西装的人说好话,然后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黄色的50元,塞进那人手中。终于,他妈走过来了。

    “妈——”

    姑娘口中的“妈”还没喊出来,一个重重的大嘴巴就打到了她脸上“供你念书,供你上高中,你学的都是啥你知不知道丢人啊!啊”

    猛地挨了一巴掌,姑娘脑袋“嗡嗡”作响。“哗”地一下,周围又有很多人凑了过来。姑娘几乎要崩溃了!她憋着满胸腔的胀气,扒开人群,冲了出去!

    无边无际笑笑嚷嚷的喧嚣,无边无际咚咚嚓嚓的锣鼓,无边无际花花绿绿的色彩,依旧在荣昌这个不甚宽阔的县城里荡漾,谁又能在意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姑娘的哭啼之声呢

    下午两点稍过,长长的舞龙队开始游动大街,往石头人这边跌宕起伏而来。一个个的精装的汉子,将两条红鳞黄腹的长龙擎在空中,绕着岿然不动的石头人翻腾一圈又一圈。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一直以来神情自若的官、民、罗马人此刻似乎也微微颤动,想要融入到这欢腾之中来。

    自不必说,人群中的情绪早就高涨起来了,都踮起脚尖,向里面张望着、欢呼着。人群背后,东南超市门口右侧,一个摆摊卖凉皮子的大姐正忙得不可开交。她熟练地将一整张半径将近一米的凉皮子折叠在案板上,一刀一刀切成一碗又一碗,浇一大勺自酿的凉皮子醋,隔着橱窗玻璃端到坐在前面长椅上的人面前。

    就在她把这碗皮黄醋褐辣椒红的凉皮放下,回身再拿一只空碗的时候,“轰”地一声,她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心惊之余,她侧头一撇,“啊——”一声异常惊恐的叫喊声响起!



第八十四章 冲击
    让人猝不及防地、让人难以理解地,在全世界都欢呼沸腾的时候,一个自觉“无脸见人”“活着没有意义”的高中生,从东南超市上方的五楼楼顶纵身一跃,摔到地上,当场死亡,四肢扭曲,鲜血一片。

    伴随着目击者的尖叫,人群瞬间团了过来,中间的惨状,吓哭了不少小孩。不一会儿,警察便将现场警戒起来。周围喧闹的锣鼓已经哑然无声,只有人们嘈杂的议论和唏嘘声。

    “想想啊——”一名妇女冲过警戒线,掀开死者身上的白布,扑倒在她血淋淋的身上。这名母亲跪在尸体旁边,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头,她的痛苦要撕心裂肺了!

    就在民警劝说安慰这位头已经被磕破的可怜的母亲时,死去的想想的父亲住着双拐也来了。这位行动迟滞的父亲,一条腿动弹不得,竭尽全力加大步伐靠近女儿尸体的时候,拐杖拄到了地上半凝固的血迹上,一滑之后,朝后重重摔了过去,仰躺地上,全身微颤。母亲见状,疯一般地去呼唤着自己的男人“来人啊——快帮忙送医院啊——”

    母亲嘶哑的吼叫,才使得周围看呆了的人涌上前来。民警当即拦了一辆面包车,众人在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将男人和他女儿的尸体抬上车,警车鸣警开路,引着面包车匆匆向人民医院奔去。街上两侧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中间急促的车辆,好奇地互相打听。很快地,高中生想想之死便被传得沸沸扬扬。

    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想想已经被送到了医院太平间;而她的父亲呢,因又一次的脑溢血而仍旧在昏迷之中。此时,医院里想想的家属朋友已经将楼道塞得满满当当。

    “妈——妈,妹妹已经没了,我们现在救爹爹要紧。你得挺起来啊,等会大夫出来后我们赶紧商量着给爹爹转院吧……”早已泣不成声生的想想的姐姐还在劝说着母亲。作为医院的护士,姐姐楚于梦太了解人民医院现有的医疗条件了。她很清楚,父亲一直患有危险的高血压,先前曾因劳累过度而导致脑出血,致使一条腿瘫痪,此后一直小心谨慎;今天,妹妹楚于想突然死亡的噩耗,足以使得父亲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又经一摔,这一次的脑溢血一定会更加严重,以人民医院现有的设备及医疗技术,肯定是无法治疗的。等会急救室的大夫出来后,要是情况相对稳定,一定要尽快转院,转到兰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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