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夜来闻香
秀女四人共住一间屋子,待我推门进屋时,屋内已有了先我一步到达的秀女。
临窗修剪盆栽石榴花枝的女子率先听到响动,她身着普通的青葱色棉布织花裙,细巧的镀银簪子吃力地盘住一袭扰扰乌发,暗含盈盈秋水的双眸小心打量着我,而后苍白的脸上才浮出几缕微笑。这真是位少见的美人,纤巧玲珑的侧影亦如滴水兰花,楚楚可怜,五官更是生得标致,只可惜空有美貌夺目面容,却差了几分绝代佳人摄人魂魄的气度,我再看她时,已全无惊艳之感。
我对她温然一笑,她却略显害怕,避开我的目光,低头继续修剪花枝了。我绕过悬着的樱色帷屏走入内室,却遇见了我断然猜想不到的人,不知是喜还是该忧。
眼前正是宁姐姐,她居然是参选秀女之一。我脑中瞬时浮过哥哥挑灯夜读的身影,哥哥的愿望,原来哥哥的仅仅只是愿望,他该多么失望啊!
宁沐安并未注意到我,她正埋首忙于手头的女红,娴雅如杏花照水,随意披着件湘色流彩暗花云锦外衣,才洗过的半干长发用绸子束起,仿佛三年前,我午后去找她,她在窗下安静地绣花,侧首展露对我温软笑容。
此刻她闻听响动,也是先朝我微笑,然后那笑转为困惑,最后化作吃惊,她犹豫而惊奇地上下打量我。
我心底尚在为哥哥难过遗憾,却还是粲然笑着,捋起袖口,露出我右手的那只玉镯子,笑道:“宁姐姐不是连我都认不得了吧。”光下,那成色低劣的玉镯子内絮状沉淀斑驳,瑕疵毕现。那对镯子是我八岁上元节时,与她偷溜出去,从货郎处买来的便宜货,虽然后来被两家大人抓回来训得很惨,但两人还是高高兴兴地各自戴上了那镯子,我一直都没有摘下过,看来她也没有。
沐安终于丢下刺绣,快步走到我身边,紧紧攥住我的手,激动道:“可馨,真的是你,我刚才还不敢认呢,幸而都留着这镯子!”这声意料之外的“可馨”,我更加觉得亲切。
“我还担心扬州刺史家的小姐会把这玉镯塞到箱底去呢,”我故作哀叹道,“偏偏几年不见,姐姐又长得这样好看了,我险些要不认得了!”沐安长我两岁,继承其母宁夫人出众美貌,三年后身姿容色越加出挑,也难怪哥哥一直惦记着她了。
沐安听我提及“扬州刺史”四字时,眼色瞬间一沉。
两人寒暄几句,顾及屋内尚有外人难以畅谈。宁沐安领我出去。两人信步走到池塘边的大青石,我觉得有些累,便毫不顾忌地要坐下,却被沐安拉住,拿出帕子替我垫着,才让我靠上去,自己只在那里站着。在书院时,便常常是沐安姐照顾我,我就心安理得地就坐了。
“宁姐姐家中可好宁伯伯、宁伯母身体安康吗”
“家里无事,爹爹身体康健,为官上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应当是不错的。只是我娘并不太好,老是咳嗽……”沐安手指牵起几支发芽的垂柳,眉头微蹙。
我顿感自己多话,想随便转移话题,可出口的话却更加冒失:“姐姐怎么也来参选秀女是宁伯伯的意思”
“恩,本来母亲身体不好,我也舍不得离开,可我都已经十六了,耗不起时间,之前来提亲的人爹爹都看不上,过了十五,我年纪长了,更挑不到好人家,爹爹只好把我送入宫了。”
宁伯伯心气甚高果真不假,哥哥去提亲,想必亦会被宁伯伯嘲笑不自量力。自小宁伯伯便不如书院另外的先生们那般欣赏哥哥,其他先生们赞赏哥哥的聪敏时,宁伯伯却总是毫不留情地训斥哥哥的懒惰。哥哥碍于面子,不得功名,绝不会上门自讨羞辱,而他却不注意,沐安今年已十六了。
宁姐姐很快掩饰住了眸中落寞,浅笑着问道,“可馨,你怎么会参加选秀呢难不成伊伯伯出仕了”
“我爹乐得教书,怎会出仕,除却官吏指甲,各州刺史也会推选秀女,越州刺史恰巧推荐了我。”
我说话间容色寂寥,恍如浮云蔽日。沐安知道我舍不得离开父亲,她抚着我的细碎的额发,问道:“伊伯父身体好吗”
“爹爹一切安好,只是常常会犯风湿的老毛病。”
“那晴川哥哥的乡试又准备得如何了”宁姐姐说话间手指搅着腰间玫瑰比目佩的紫色流伊,紧张之情毕露无疑
“哥哥早已通过乡试、院试了,眼下正一心准备会试,”伊晴川便是哥哥的名讳,她如过去那样亲昵地称呼哥哥,或许心底尚有牵挂。但如今身份尴尬,我猜她真正的问话只怕还隐藏在深处,又加上一句,“哥哥至今还未娶亲。”
听到这话,沐安轻轻松了口气,轻快道:“晴川哥哥的学识自然是一流的,大概取个功名也是极容易的吧。”
凝望宁姐姐清丽的笑容,我忽然怜悯她。她仿佛得知哥哥只要没有娶妻便是最大的满足了,虽然她此生已经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妻子了,但还是抱着渺小的愿望活着。
忽然池塘那畔传来女子喧闹声,我的目光循着声音的来源而去,沐安低声道:“那是宣州刺史陆家的小姐陆凝雪,脾气差些。”
“如此性情,只怕――”我掩袖低声议论道。
“虽然性子暴躁,但碍着她姐姐的面子,也没人敢怎样,至多哲澜不轻不重地说她几句罢了,”沐安掩扇道,“衍桂堂的陆昭容便是她姐姐,陆昭容既得宠,又育有晋阳公主。宫中除却皇后、明贞夫人,便数她的话最有分量了。”
随后沐安耐心将宫中情形一一道出。今上膝下一子五女,子嗣不多,公主也变得珍贵起来,陆昭容的妹妹自然也有了猖狂的资本。
今上唯一一子乃是皇后嫡出,可惜皇子天生右脚跛足。长兴六年,皇后产下此子,据说当时皇后见其残疾,精神大受刺激,才忽然虔心向佛,不理后宫诸事,将后宫之权交与最为受宠的明贞夫人姚氏,甚至连凤印都交给明贞夫人保管,手中只象征性地留着国朝皇后代代相传的白玉圭罢了。
明贞夫人姚氏是当年平定钱氏之乱后,后宫空虚,今上五弟景王送入宫中的女子。姚氏盛宠五年而不衰,传说她绝色倾城,艳压姚黄魏紫牡丹。当年入宫五日便晋封正三品婕妤,一月后封正二品妃,半年后封从一品夫人,晋升之快令人咂舌。更令人惊讶的是姚氏并无生养,位分却越过了早年入宫育有两位公主的和妃杜氏,可见陛下对其宠爱之深。
明贞夫人罹患心悸病,病情时好时坏,需要休养,陛下为其特意重修骊山行宫,供其出宫静养。明贞夫人身子不好,手中权力就交给陆昭容了。
陆昭容长兴六年选秀入宫,钱氏之乱刚平,朝堂颇为混乱,拖延的选秀也不曾引起陛下多少兴趣。陆昭容却是那年入选秀女中最大的异数,州府送选秀女,容颜秀丽,身世平常,却扶摇直上,压过无数世家豪门小姐。其父也因这层裙带关系官运亨通,获得宣州刺史一职。
我垂首沉思,谢荻态度让我可猜想宫中对州府选送秀女的轻视,出身平平的陆氏稳稳地占住昭容之位,应当是个需小心的厉害人物了。不过转念一想,若陆昭容与她一样不过凭着泼辣得意一时,那只需谦恭避让即可,倒不用花费多少心思。
听闻沐安说来宫中种种,圣上宠爱之人不过寥寥,而寂寂深宫内又藏着多少红颜悲白发,无望而卑微的祈求。
沐安叹惋道:“不知我们的命运又将是如何呢”
暮色西沉,池水荡漾樱紫色的光芒,寒鸦数点掠过天空,沐安的侧脸映照晚霞,更衬得她容颜艳丽无双,丽如她,说出此番话更显得无比悲戚。
第二日清晨点卯过后,便由掌事宫女哲澜亲自传授礼仪。
初见哲澜严肃的面孔,挽得一丝不乱的发髻,就知道不好应付。果然她很是严厉,丝毫不顾情面。昨日只闻其声的陆凝雪今日倒是见了真人,看得出她用心打扮,虽穿着秀女统一的衣裳,她却在头饰上大做文章,可惜华丽的装扮并不契合她的气质,加之面上胭脂抹得浓艳,发髻上的大而无当的金簪亮得晃眼,整个人只剩个“俗”字。
谢荻在我身旁,轻蔑地评价:“气质又不是金银首饰堆出来的。”不得不承认谢荻一下子指出问题本质,但她呛人的说话方式还真让人不舒服。虽然谢荻自己也不用秀女统一规制的素帛,而是取了一根上等云锦束发,简单却不能让人忽视那高贵云锦。我留心看看左右,世家小姐们大都没用素帛,只宁姐姐陪我一起扎着素帛。
虽然秀女们的身份底细哲澜清楚得很,但她并不偏袒,陆凝雪更是被她特别“关注”了一番。祭祀常用的三拜大礼,多数人一遍过关,只有与我同屋的叶景春太过紧张,看她小心翼翼,却手脚无措起来,结果被罚重做一遍。而陆凝雪却被哲澜要求重复行了七八次大礼。
众人注视之下,陆凝雪更加尴尬,恼怒之下,她一甩袖子,叉腰指着哲澜骂道:“你这个女人,什么意思,我哪里做错了,分明是你没事找茬,占本小姐便宜,让我再三对你行三拜大礼,我要去找我大姐,问她宫里怎么有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
不知天高地厚的应当是陆凝雪了。掌事宫女名义上虽为奴婢,但因入宫资历深厚,大多兼任高阶女官之职,宫中地位远远越过不受宠的妃嫔,而哲澜更是和妃身边的女官,和妃虽然如今并不得宠,名义上却是正二品妃,高过陆昭容,想必她姐姐陆昭容也要礼让哲澜三分,陆凝雪颐指气使,恐怕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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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威胁
显然哲澜并不为她的威胁所动,被她指着鼻子斥责,面色毫无波澜起伏,依旧是那张不见悲喜的脸,道:“陆姑娘要找陆昭容,那就随姑娘高兴,不过奴婢先前该是嘱咐过,没有上头旨意,秀女不能踏出云光殿半步,姑娘要坏了规矩,恐怕陆昭容也保不住姑娘,姑娘要那样的闲工夫,不如多练练进退礼仪,省得将来失却礼数,丢昭容娘娘的面子。”
哲澜不卑不亢的回话堵得陆凝雪说不出话,陆凝雪搬出姐姐,却适得其反,只好指着哲澜道:“你,你……”
陆凝雪气急涨红了脸,哲澜上前一步,摇头道:“奴婢再三告诫姑娘,不要僭越用赤金簪子,姑娘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说罢毫无预兆地拔下陆凝雪头上的赤金杏花坠流伊簪,显然哲澜十分用力而粗暴,那簪子上还缠着几根陆凝雪的头发,陆凝雪顿时痛得龇牙咧嘴,扑倒在地上。
陆凝雪哪里能受得这样的羞辱,人还躺倒在地上,却不忘抬首凶狠地骂着哲澜,骂得难听,实在有亏大家闺秀的名声。哲澜露出难得的笑容,却令人莫名害怕,她吩咐左右的小宫女道:“你们带她下去,重新帮她打理下,好好教教她秀女该怎么梳,省得被妃嫔娘娘们瞧见,怪我没教好规矩。”
陆凝雪挣扎几下,虚张声势地喊着“你们谁敢碰我”,却终归被人带走了。
云光殿又恢复往昔宁静,哲澜淡淡扫视台下许多着装并不符合要求,同样僭越的小姐们,却仿佛什么事不曾发生过,平静地要求秀女们再次练习叩拜之礼,秀女们都战战兢兢,先前几个不情不愿,神色高傲的世家小姐,此刻也都敛气凝神,乖乖行礼,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此刻才恍悟,哲澜此举,不过杀鸡儆猴,压下世家小姐任性的脾气。而蛮横的陆凝雪,较之谢荻等面上恭顺,心怀对掌事宫女蔑视的小姐们,恰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第二日礼仪练习,小姐们的云锦发带也都悄悄地换成了素帛,统一着装,更无人再用多余首饰。
入宫第一日,学的并非礼仪,而是服从。
不出几日,哲澜严厉的礼仪训练,已经成为所有秀女们的梦魇了。幸而下午是由尚仪局的司籍讲授宫内规矩与祭祀、册封等礼仪程序,课后至多被要求背诵几篇祝颂文章,历经过上午哲澜的痛苦折磨,这对大部分秀女来说,就是休息的机会了。
司籍对待秀女们的态度相当谦卑客气,就算课上有人缺课、睡觉,司籍也不会在意,当然那样的优待仅限于世家小姐,出身州府的秀女,若是抽背文章出了差错,司籍就毫不客气地训斥。当然背诵并不能难倒我,但不少州府的秀女识字都很勉强,更不用说晦涩难懂的颂礼祝祷词章了。
叶景春每晚熬到很晚,用心地默背,我与沐安看她可怜,便耐心教她读写不认得的字。今日司籍恰好抽到她,叶景春昨晚睡曾前向我磕磕绊绊地背完了这篇百余字的当年文端皇后册封为皇后的赞颂文章。面对挑眉注视她的司籍,叶景春怯场的老毛病又犯了,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州府的秀女难不成都是空生了副漂亮躯壳,胸无点墨吗”谢荻再次毫不留情地公开鄙视州府秀女,自然这也是在场所有世家小姐心中所想,但唯有谢荻图一时之快,直抒胸臆,生怕得罪的人不够多。
谢荻又意外的用扇子指了指我,道:“当然我说的不包括你,伊可馨。”
她不想一杆子打死一船人,特意将我提出来,大概因为前几日我流畅地背诵了那篇千余字的祝文,才对我另眼相看。我尴尬一笑算作回应,心底倒宁愿她不要画蛇添足,这下州府秀女们的怨愤可要转移到我身上了。
当然哲澜每日上午的训练是不会让秀女们有闲下来的心思多思考。今日上午训练走姿,我平日从不在意走姿,毫无疑问被罚的厉害。
回屋后我无力地躺在榻上,伸出通红的掌心,沐安替我上药,她只挨了两下。药洒上去钻心的痛,我咬牙忍痛不喊。而叶景春伤得比我还要重,双手几处已然裂开,迸出血痕。她只好低声啜泣着给自己涂药。
而近旁的谢荻正躺在软榻上,她是极少数两三遍就通过的秀女,纤纤十指毫无损伤,清闲地剥着橘子,叶景春的痛苦似乎与她毫无关系。我猜她心底或许还觉得我与叶景春太笨,理所应当遭到责罚。
沐安可怜叶景春,帮我抹上药后,又过去帮她上药,叶景春客套地推脱一番,最好还是接受沐安的好心,一壁还哭着谢谢沐安。那边的谢荻见此,只冷哼一声,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对沐安此举颇为不屑。
上午的礼仪训练尚且令人喘不过气来,下午宫女传讯陆昭容的突然驾临,则更令人身心俱疲了。
哲澜为此忙得焦头烂额,而秀女们亦在镜前勉力梳妆,就算不为给陆昭容留个好印象,也不能让这位娘娘挑出大不敬的错处,而哲澜今日也默许了秀女们偶尔的不守规矩。
我在家时,无人指点如何装扮,连梳头都是跟着过去的乳娘匆匆学会,草草梳妆,并不钻于此道,发髻历来梳地松散,狭小的梳妆盒内仅有常用一对点翠耳环,一支镀金钗。所以此番也想着随便应付算了。
沐安却很郑重其事的对待,一支缠金丝重瓣菊花长簪,配以两支坠紫流伊短簪,挽作高髻,玳瑁华胜压住发髻,耳畔祖母绿宝石耳环熠熠生辉。宁姐姐适合浓妆华服,却不会令人感觉庸俗,只觉大气雍容。
谢荻装扮与宁姐姐相似,可惜效果差之千里,三支凌霄花型嵌红宝石金钗挽成流云髻,发鬓末端绕上粉色绒花数朵,胭脂眉黛逐一用来,然而容貌平凡的缺陷并非珠玉能够补上。倒是叶景春甚为讨巧,只剪了两朵犹带水珠的兰花戴在发间,尤显娇媚,我见犹怜。
我打扮素净,一根银簪挽起最简单的平髻。宁姐姐梳洗完毕,见我还在对镜挽髻,便倾身下颚靠在我肩上,对着镜中的我温然笑道:“你看,先前还说羡慕我,这下连我都被你比下去了,清丽似谪仙一般的气质,并非珠玉华服可比拟。”
仔细端详铜镜中的清秀素颜女子,因着看惯了自己容颜,反而并不觉得有多突出。父亲曾言我的容貌极像母亲,而母亲曾是帝都有名的美人,昔年被誉为“帝都月华”。即是月华,遥想母亲当年不仅是容貌遮蔽月色,更该是气质淡雅如胧月。
谢荻整肃衣裳,懒懒地插嘴道:“伊姑娘与宁姑娘,恰如空谷幽兰之于艳艳芍药,兰之芬芳隽永,芍药嘛……”谢荻暧昧地笑着,我真恨不得哪天找个机会把她的毒哑,我简直快要被她的胡话给害死了。
幸亏宁姐姐并不计较,只是浅浅笑着,道:“芍药吗我担当不起,谢姑娘过誉了。”
宁姐姐方才的话却提醒了我,我思量着又以为刻意打扮得容色照人似乎并不妥当,特别是面对性情未知的陆昭容。虽说陆昭容此次前来,乃是代行皇后之权进行训话,但她却还是皇上的侍妾,以色侍君,并非嫡妻皇后,就算是正室皇后,国朝尚有穆宗成裕皇后那般妒忌的女子,肆意毒害穆宗临幸后宫嫔妃。我并不信有她能不怀妒忌,平心静气地与比她年轻貌美的秀女谈笑风生。
对着铜镜犹豫再三,我终究还是解下每日必会戴上的丝巾,露出脖间触目的朱红色胎记。
叶景春暗暗惊呼出声,谢荻与宁姐姐眼中也闪现惊讶之色。我生来脖间带有一抹诅咒般的胭脂色胎记,这是心中最为自卑之处,每每用丝巾遮去那胎记。而今日不得已敛容,才狠心撤下丝带,求个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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