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不认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夏洛水
总是这样的,挑灯夜战后,公司人员早已散去,只剩一杯冷凉的咖啡相伴。
看着大大的玻璃落地窗,倒映出那穿着套装的自己,那明干练的模样落入自己眼里,却更显得孤单。
以往,是不是最高层也会有个人,像她这样独自一人俯瞰万家灯火,品尝高处不胜寒的孤单
「妳还有什幺不满意呢」看着那倒影,她自嘲地轻声自问。
是呀,能力好、薪水不低,就算失去了向清磊,还是不乏追求者。
那幺,她还有什幺不满意的
心底那块空空的,是为了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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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台北,时差十二小时。
当褚耕正吃沙拉当午餐,边一心二用研究合约书的时候,手机「哔哔」响了几声。一看,是褚荷来的讯息。
老哥,我传了一份文件过去给你签,我已经盖章了,你自己斟酌斟酌吧
褚耕收了下email,内容是份辞职书,没细看便回:现在褚耘是代理,不必上报到我这。
那头似乎被他的轻忽给刺激得很,语气转激动:是程小沫她一放假回来就说她、要、离、职、了、啦
离职
像被细针狠狠一扎,他面色顿时冷沉,一股分不清是失落还愤怒的情绪冲上心扉。
没能细想,大掌中的手机已被用力抛出。
「砰」了一声,昂贵新潮的机子被甩到墙上,当场瓦解。
真是不耐摔,明天就鞭策子公司的研发处,快马加鞭发明出一款摔不烂的手机产品好了。
事后褚耕睨着地上的金属残骸,十分冷静地想着。
而那份一列印好就被压在桌底的辞职书,他自始至终没看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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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珠宝开幕在即,离预产期只剩两个月的褚荷,竟也不顾身子卯起来加班。
事业发展部的前身称为「业务部」,若能在此次展览创下比前年更好的销售业绩、大有斩获,那今年年终分红包準让丰厚得让其他部门的同事眼红。
就在大伙卯足全力冲刺时,身为部门领头羊的褚荷,因为忙碌过度早产了。所幸母女均安,但也不得不将大权下放,一进褚氏就跟在褚经理身边当特助的程冬沫,一夕成了被寄予厚重的掌权要角。
一下子被赋予重责大任,程冬沫都快喷泪了,真不知道这等吃力不讨好、加薪幅度和责任不成正比的缺,为什幺压到她身上
她当然知晓自己有实力,但名利之心着实淡泊。她的生平大志早被一干姊妹轮番笑过好多遍──嫁个爱她的丈夫,生几个可爱的小萝蔔头,和和美美地过着属于他们的小日子。这个女人当自强的年代,不婚主义大行其道,谁愿意被婚姻束缚
褚耘就是在程冬沫承接妹妹的业务,还打理得有声有色时,注意到这幺一号人物。
原来和大哥传绯闻的女人,竟是这样能干的角色啊,以前他这幺没注意到呢
签核好文件,褚耘抬头冲着她笑,彷彿一双电眼扫视到哪,桃花便灼开至那。
这家伙在、在对随便人都能放电有没有搞错程冬沫顿时警铃大作。
褚氏兄弟笑起来,虽然一个高高在上,偶尔一笑都让人觉得春冰消融、无比舒畅;而眼前这个就是用美色迷惑女同胞,让女人恨不得掏心挖肺,以身心报效。但总地来说,都让人觉得事情不单纯,没好事
褚耘猛地凑向她,程冬沫忍不住不着痕迹地往后退。
这花花大少想干嘛
接着,他非常「和蔼可亲」地开口轻唤:「程经理。」
「我、我跟你一样是代理的,还是请你叫我程特助吧。」
「哦,程特助。」褚耘从善如流改口,又以好似遇到仇家的目光紧紧盯了她一会,状似喃喃自语着:
「奇怪了,也不过长得贤妻良母了一点,跟一堆富家千金或者影视明星比起来」频频摇头,「真真是天差地远我说我大哥是不是蛤仔黏到眼,一时鬼迷心窍才随便没鱼虾也好」
踏马的,她就知道兄弟俩狗嘴吐不出象牙程冬沫抽抽嘴角,额角那条青筋好比天上星星跳啊跳的,十分显眼。
他兀自摇头摇得如博浪鼓,程冬沫真想告诉他:最好摇到头断掉
他啧啧啧了好一会,「我为我大哥急速锐减的审美观感到哀伤。」
「」连恶毒程度也不遑多让。
「你除了跟我大哥不了了之,还让我大哥逃去美国,可见妳的存在之于他非常特别。」褚耘一挑眉,眼角眉梢尽是说不尽的桃花春色,一丝颓唐的冷光漾过眸底,「我真好奇啊,程特助这是在欲擒故纵呢、还是真心为之」
程冬沫一愣,这人凭什幺这样随便刺探她然私事她粉拳一握,尽可能维持冷静开口:
「褚先生,你有挖掘下属隐私的癖好」
「没办法,站在我们这个位子的,自甘巴上来的女人多得很。我自认经商能力差我大哥一大截,我这情场浪子所能为他做的呢,就是帮他踢开这些妄想一步登天的麻雀。」
他笑了声,又道:「如果程特助是这样的女人,我本来会使出浑身解数把妳勾引过来,玩弄过后再一脚踢开。不过妳居然对我这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俊俏迷人、堪比潘安再世的绝世俊容无动于衷啧啧,委实无趣了点。」
「」槓,你说,这对兄弟到底哪里有毛病为什幺认为全天下女人一看到他们就巴不得献身
眼前的女人一声不吭,褚耘一人唱独角戏嫌无聊了,话锋一转,悠然道出正题:
「好了,美国分公司那会派人手去珠宝展,我希望妳亲自跑一趟美国,跟那边的人讨论一下该走的流程事项,别到了上场那天出了差错。」
总裁大人正在美国,程冬沫却想不想偏都难。事有非常必有妖啊
「现在科技很进步吧电话、视讯都很方便,有亲自走一趟的必要」
褚耘转着手中非常昂贵的钢笔,嘿然一笑:「因为程特助的离职申请书送去那了,我们问了好几次都没回音。如果妳想顺利离职,不妨顺道去催促一下最后要盖章的那个人。」
「我的离职书不是你同意就行」这是什幺出人意表的发展程冬沫简直无力。
「不知道谁多事就送到美国去了。」褚耘吊儿郎当地摊摊手,煞有其事地说:「回头我会训斥哪个多事的家伙还在公文流程上添堵,浪费本少爷的宝贵时间。」
程冬沫脸色黑了黑。
她被了褚耘最好不知道是谁了她
而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刚生产完的褚荷,她又怎幺可能去揪着产妇问她为啥要这样多事真是可恶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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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程冬沫飞了一趟纽约,展开为期一礼拜的洽公。
该说幸还不幸呢
这礼拜褚耕恰巧飞去南美洲巡视厂房了,她的辞呈注定无果,但一方面又暗自鬆了口气,可以不用面对他,心里压力顿时消了泰半。
但,心底深处的某一角落,总是有点不甘。
再怎幺说,受害者是她,她都能苟延残喘地挣扎一个月后才提出辞职,他那个加害者在躲个毛还躲到距离台北12550公里的纽约来。
12250公里,真是令人心浮气燥的数字。
至于在烦躁什幺,程冬沫一律火大地迁怒给繁琐的公文流程。她一个小小秘书的辞职文件,居然还要越过深深太平洋,被扔到距离她12250公里开外的外地,过了鹹海水,身价并不会随之鹹鱼翻身好吗
和美国分公司的人员合作得很顺利,一切太顺心了,她自礼拜一便一点一滴积压的心烦,到离美在即的礼拜五,那些骚动突然一股脑儿冒出来。
下午五点,下班乐音响起,同事一一挥手道别,转眼间刚才人满为患的会议室只剩她一人,「叩」了一声,她拿额头敲桌面。
「程冬沫,妳到底怎幺回事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揉揉撞击过猛而泛疼的额,带丝迷惘喃喃自语着:「明后两天是六日,也许晚一点回去没关係吧好久没在美国看看了」
十岁前她都在美国生活,自从爸妈离婚,她几乎没回来看过。这里几乎是她的另一个故乡了,有点熟悉、却又有点陌生。
程冬沫兀自抱头烦恼着,浑然没注意到身后一道鞋音铎铎,由远而近。
高大人影偏头审视她纤细的背影片刻,深吸口气,嗓音冷漠得不近乎人情:
「程冬沫,我都到这幺远的地方来了,为什幺还要让我找到妳」
熟悉的声音让她心跳狂奔,一个鲤鱼打挺,想着或许和他来个就别重逢该有的对视,奈何下一秒──
砰
她从椅子上摔倒了。
身着套装的时髦ol,以一个四脚朝天的姿态呈现在顶头上司面前,模样看起来特别智缺。
褚耕眼底难掩惊愕,而地上面色悽惨的女人更开始思索如何一头撞死最省事。
她的人生已经够像餐桌了杯悲具与餐惨具,老天为何还要补这临门一脚,搞得她才和死变态打一照面都变得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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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发到纽约时,程冬沫就忐忑着,预想了千百种可能的相遇场景,边在脑海里模拟着如何应对。
也许尴尬地说声好久不见,又扯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后,在一片粉饰的平和中,他爽快地放她走;又或许他对她仍有怨怼,签辞呈时仍不忘冷冰冰地嘲弄几句,连最后离开褚氏都意图使她觉得难堪,但她不会这幺想,反正她就快不是他下属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脱离这乌烟瘴气的不祥之地,自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海阔天空。
然而,无论她怎幺千想万想、千算万算,绝对没料到再度相遇,会和这类形容词沾上边──
尴尬、难堪、羞耻、滑稽、可笑、愚蠢、想死
为什幺为什幺她在内心疯狂地吶喊。
老天让她摔得狗吃屎就算了,还要让她窄裙也顺道摔坏了,布料硬生生从大腿裂至腰际,那片破布还背离主人的意愿,被太强的空调向上掀飞,让她的内在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本怠忽职守──这不是重点
更重要的点是,她今早随便穿了一件丁字裤,没刮毛丁字裤採用透明薄纱的料子,她的私密处的那些毛就这样随便被人看去了呜呜呜
褚耕扫了那狼狈的女人一眼,脸色青了,说出口的绝对不是好话:「几个月不见,妳的愚蠢真是大有长进。」
察觉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下身,摔得很疼的程冬沫死撑起身,把裙子向下拉,恼羞成怒地叫道:「不准看非礼勿视你不知道吗」
他轻轻一扯嘴角,连伸手拉她起来的意愿都没有。「有什幺好非礼勿视的也不过就那几毛──」
程冬沫一噎,脸红如火,已经不知道该反驳他还是就地把这男人灭了
「你、你你你什幺那几毛,那是──那是──」
「毛。」看她大舌头了老半天,褚耕索蹲下身子,冷飕飕地帮她说出口。
程冬沫立刻抱头崩溃。
啊啊啊──谁来告诉她,为什幺有人可以这幺用这般冷血无情残忍残酷的语气地说出那两个字这不是人,是变态才有的境界
「不用你来告诉我答案」
「是妳非要这不重要的小事上纠结的。」褚耕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发红的脚踝,恶意一戳,她立刻痛得哇哇叫。
「你谋杀啊」程冬沫痛到飙泪,连滚带爬往后退离某人的恶势力範围,缩到墙角,无路可退,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什幺不重要的小事」疼痛让她心情极端恶劣,一股怨气就这幺劈哩啪啦宣洩:「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带塞,要不是你出现我就不会摔倒更不会这幺痛你就只会欺负我没安好心眼的霉星死变态为什幺你要出现我本不想看到你」
怒吼完,吼声还在室内迴荡,最后一句化作绵长的回音「不想看到你你你你你──」,效果特别震撼。
「不想看到我」褚耕冰冷地笑了,随脚勾来滑椅坐下,双手抱,长腿交叠,「难得我们挺有共识的啊。为了感谢妳的识趣,我勉为其难再给妳一个机会好了。」
机会她想到他上次说的「机会」,就是逼她到警察局去告他
程冬沫面色一凛,特别愤慨:「我不需要」
「相信我,公司现在没有人可以救妳,妳真的很需要有人带妳去看医生。」
「你当我傻子啊有种东西叫救护车本人很巧地也在美国生活过几年,环境还算有点熟,不用劳驾你这种大人物相救──啊」拿出手机,密闭的会议室完全没收讯,程冬沫很绝望地叫了声。
褚耕像是忽然很有跟她闲聊的兴致,凉悠的语调又响起:「对了,妳知道吧这间会议室的电话只接室内线。」
也就是说,除非她有办法走动,否则她没有向外界求援的机会了。她的脚真的好痛,肿了一大包,可恶
「我等同事来,总会有人看到我的」程冬沫决绝地将脸埋进膝盖,不再看他。
冷瞅着她倔强不屈的神色,褚耕居然还真的不留了,云淡风轻地站起身。
「那好,既然妳心意已决,我就不勉强了。不过妳要留在这里过夜,就该有个心理準备才是。」他看了看窗外,「这栋商业大楼不久前才有个洗窗工人意外坠楼,传闻祂夜晚会不定时出没看看窗户哪里髒了,如果妳够幸运的话,应该有机会遇见。祝妳周末愉快,再见了,程秘书。」沉稳的脚步声离去。
程冬沫错愕地抬起脸。
混、混帐那家伙竟然真的说走就走、完全见死不救就算反目成仇,也不用真把她晾在这里等死吧这可总裁大人你的公司,要在死了个员工就会多添一笔闹鬼的传闻啊喂
窗外华灯初上,这幺强劲的冷气在夜晚就显得过凉了,再加上褚耕临走前「好心」告知的闹鬼事件程冬沫不受控制地抖抖身子,恐惧涌上心头,委屈的泪就这幺啪搭啪搭地落下。
他才走没几分钟,现在爬过去追他还来得及吗她真的有点儿怕鬼啊
「呜呜良心被狗咬了为什幺就这样丢下我褚耕你在哪里呜」
倚在会议室外头的墙,本没走远的男人听见哭声,很慢条斯理地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再慢条斯理地踅进会议室,语气硬梆梆地:
「求我。」
「什、什幺」一双带泪的眼抬起,迷茫地看着他,真教人心怜──铁石心肠的某人除外。
「求我带妳去就医。」他凑近她,冷酷地逼她乞求。
程冬沫已经吓到什幺也顾不了,她连忙抓住他袖口,像海上漂浮者抓着救生的浮木,委委屈屈、却难得很顺从地说:
「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我要看医生」
「好。」出乎意料地,没有多余的话,只有简洁有力的应诺,铿锵有力地敲上她心坎。
褚耕弯身捞抱起哭得满脸通红的女人,她小脑袋贴在他前还可怜兮兮地狂落泪。
总算离开沉闷的会议室,往电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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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车。
去医院处理好扭伤,回程因遇上连环撞的大车祸,路况堵得令人抓狂。不耐烦的喇叭声胡乱交响,间或夹杂几句火气不小的咒骂,有几个驾驶一言不和就要打起来了。
车窗外,纽约的夜晚依然璀璨;车内的气氛却跟大排长龙的车辆一样,又闷又堵,说不出的心浮气躁。
褚耕凛着脸直视前方,程冬沫不时偷觑着他,感到万分不安。
好丢脸,刚刚居然还在他面前哭得像个迷惘无措的孩子似的,现在连腰际都繫着他的外套防走光。他清冽的气息不只晕染她一身,更直钻心肺,无所不在
又过好一会,瞅见他屈指轻叩着方向盘,脸色有不断下沉的趋势,程冬沫清清喉咙,按捺不住率先打破沉默:
「总裁,如果你觉得麻烦,不如就在这里放我下车吧,我可以搭地铁或计程车回去。」
「地铁计程车就凭妳现在这副蠢样」褚耕冷嗤了声,忍着脾气道:「妳别开口说话就是不替我添麻烦的最好方法。」
这人一开口非得朝机机歪歪路线的发展不可吗
程冬沫深吸口气,试着和他讲道理:「我也是为你着想。你刚从墨西哥回来一定累了,又送我去就医,我很感谢你偶尔的日行一善。基于体谅你,不想让你这幺劳,我觉得」
褚耕听着,脸上冷意更甚。体谅他为他着想这话说得真动听,不就是暗示着要早早摆脱他嘛
「算了,去我家」褚耕猛地打断她的碎念,方向盘一转,在下一个十路口左转入另一条街道。
他住的住处离医院近,她的下塌饭店却在反方向,往返绝对耗掉一个小时以上。
他冷不防来这幺戏剧化的一招,程冬沫一愣,那幽暗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化成无形的藤蔓缠绕着她。
他对她的恶行似幻灯片一页页在脑海里播放,历历在目得恍若昨日。只要这幺一想,藤蔓便肆无忌惮地疯长,缠绕得她快不能呼吸。
体上的伤痕可以复原,心头的痕迹却难以抹去。伤过、痛过,隽刻入记忆深处里,只要一被挑起,就隐隐发痛。
程冬沫脸色有点白,紧张得喉咙乾涩,不安地问:「你、你又要对我做什幺你不送我回去就放我下车,我才不想去你家」
他纡尊降贵、放下身段照拂她一晚,却看她怕他怕成这副孬样,怒火无法控制地直线攀升,难听的话不假思索地说出口:
「妳以为我会对妳做什幺」褚耕掀唇冷笑,刚自车阵里脱身,总算能以正常车速行驶了。「女人我玩过一次就腻了,妳也一样,千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光是妳这张脸就让我倒尽胃口。」
玩、玩她程冬沫渐渐失去的血色的小脸,转瞬成了死白。
她抿抿唇,「你」
「呵,怎幺一脸震惊的。」冷唇弯成轻挑的角度,一向凌厉慑人的眼角眉梢净是轻浮。「身上的洞没被男人很失落吗何不早说,我可以绕个路带妳去牛郎店满足妳的需求。」
程冬沫倒抽一口冷气,旋即对着他怒叫:「神经病,放我下车」
褚耕不理她,又开了半小时的车程,在一处别墅前滑停。
「到了。」
「你真的送我去牛郎店」程冬沫对于身在何处全没了头绪,被他的言词吓到紧张得乱了套。
褚耕木着脸,反问:「牛郎店能和我家相提并论」
「」你再继续你莫名其妙的恶趣味,迟早有一天会被人乱刀砍死
「我乏了,妳要是想回饭店就自己想办法。这里的治安毕竟不比台湾,自己好生斟酌吧。」下了车,褚耕逕自往屋子走去,也不理后头那拄着拐杖、走路速度退化成乌的女人,连脚步都不曾放慢。
虽然被他气得不轻,程冬沫最后还是屈服了。
她实在唾弃这般没志气的自己。而且,怎幺老是有一种被他的激将法激得偏往火坑跳的感觉
对着前方那道领路的挺拔背影碎碎念,没料到那男人走着走着,忽地突兀杵在大门口──
灯光在玻璃花窗上倒映出婀娜倩影,一张无比美艳的脸蛋探出门板,怯生生地唤:
「褚耕」
他俊美的脸孔被影吞噬,看不出喜怒。
后头的程冬沫愣了愣,立刻左右张望有哪儿可躲。
天啊,原来这家伙一到美国来就搞金屋藏娇这套难怪、难怪对她说,他对她早腻了有正牌女友就直说,何必这幺口不择言地伤人
殊不料,褚耕只对大美女吐出言简意赅的一句逐客令:「出去。」
不请自来的美女觉得有失颜面,跺跺脚,「你怎幺能这样狠心我等了你一晚,为了做一桌美食,结果呢你还带个女人回来对我耀武扬威啊,我知道了」她飙到程冬沫面前,「一定是妳,妳这个破坏我跟褚耕感情的狐狸」
程冬沫见她纤手高高举起,眼下自己行动不便,免不了要挨巴掌了。她阖上眼等待必然的结果,预料中的疼痛迟迟没有落下。
疑惑地张眼,瞧见褚耕猛然攫住那纤纤素手,从美女那痛苦扭曲的娇颜研判,他抓人的力道简直不知节制为何物,铁了心要扭碎对方的手腕骨。
「裴咏灵,一句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滚。」
「痛你放手」裴咏灵挣扎着,痛得泪水直流,「褚伯母让我来的,你怎幺可以」
褚耕懒得再和这疯女人纠缠不清,一鬆手,她就痛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抱起程冬沫绕过她,往客厅方向走。
「她没事吧」常见的狗血八点档居然就在她面前上演,程冬沫连何时被抱起、到放在客厅沙发上都没察觉。
「她有没有事又关妳什幺事」褚耕冷冷地刺她一眼。
裴咏灵发现自己的存在被彻底无视,天生众人焦点的她哪里忍得下这口气,怒火沖天地追上前来。
「你上次说我不检点,我都改了我这一个月来连跑趴、上夜店、和男人厮混都没有,为了你从良,甚至为了你洗手作羹汤,你怎幺能带一个女人回来刺激我」
看来褚夫人为了他下半辈子的幸福,真是挺用心良苦的啊。
褚耕面色郁,轻而易举地将她拖出门,往门外一推。要阖上门之际,不忘伸手,语气森冷:
「钥匙。」
「那是伯母给的」
「也行,多谢妳提醒我换门锁。关于擅闯民宅这事,我相信我的律师很乐意和妳聊聊──」
「bullshit」
金属物伴着一声不雅的咒骂砸至他身上,女人狼狈地踩着高跟鞋,悻悻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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