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赵修己又重重地咳了几声,颤着手朝李守贞拜谢:“谢节帅。属下告退。”
待赵修己退出后,李守贞了立刻厌恶地离开房间,满脸的晦气,命人清扫屋子的同时,急急忙忙地去沐浴。
而赵修己这边,在取得李守贞的应允之后,当夜便携家小南下,走得挺急。一直到风陵津头,方才放缓。
“官人何故如此匆急”其妻坐在马车上,搂着一双子女,忐忑地问道。
已是平旦,天色晦暗,隐隐能听到黄河水声。赵修己此时哪里有在李守贞面前的病态,见夫人担忧,出言安抚道:“我这是提前避祸啊!”
“节帅对朝廷诸多疑忌,叛意已盛,劝阻不得。然其欲以河中一隅之地,抗天下之大,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祸事不远也!”
赵妻是不懂这些的,只能跟着点头:“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还乡里吧!”赵修己道。他,还是开封人。
行路间,不由回首望了望,赵修己抚须长叹:“自天福年间,我便追随李守贞,辗转数镇,没曾想却是这样的结果。数年之功啊,也是我识人不明啊......”
有李守贞的手令,风陵津北岸的守卒,干脆地放行了。这种时间,南渡之后,直接被潼安军收押盘问,杨业得知消息,延请之。老家是回不去了,无奈之下,赵修己只得暂时栖身于潼关杨业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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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李业告状
(先水半章日常调剂)
“儿参见太后!”
回宫之后,不视朝政,不见大臣,刘承祐第一件事,便是上仁明殿给太后李氏请安。
“快起身!”见刘承祐一板一眼地行礼,李氏忙不迭地扶起他,嗔怪地看着他。在刘承祐身上扫了一圈,说道:“回来了便好。”
不过说着便教训起来:“你初继位,此番不顾群臣反对,放下国政,西巡洛阳,还是太任性了。身为天子,肩负社稷之重,下次不可如此鲁莽了。你不在京,为娘在宫中,是提心在口,惦念不已。”
“有劳娘亲挂念了。”刘承祐亲自搀扶着李氏坐下叙话,说道:“儿既为天子,系亿兆子民之念,理政治国,倘不察民情,那便是不称职。此次西巡,所获破良多,于治国大有裨益......”
“你自有主见,我却是说不过你。”眼见刘承祐似有长篇大论,李氏抬手止住他,说:“朝政之事,老身不便过问。我知你有强国图治的雄心,只能提醒你,凡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母亲之言,谆谆在耳,刘承祐应承着的同时,也不免琢磨,看来李氏也是收到了不少外廷的消息,他那个小舅,往后宫邀宠,跑得真的挺勤快。不过,他自附继位以来,已经够稳了,难道表现出来,很急
见刘承祐有些走神,李氏微微摇了下头,温声道:“你西巡归来,想必也辛苦了,就不用陪着我了,去休息吧。唔......你也该去看看淑妃了,她快生了。”
“是。”
纵使李氏不提起,刘承祐也是打算去看看耿氏的,对于耿氏,他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是陪伴他最久的女人,一向乖巧温顺,更何况还怀着龙种。
刘承祐突然临幸翠芳殿,让耿氏与殿中宫人惊喜不已,瞧着宫侍们忙做一团,刘承祐赶紧发声免其迎奉。
“二......官家。”见到刘承祐,耿氏弱弱地唤了声,美眸中竟然含着泪意,完全一副不自信的娇怜模样。
刘承祐打量了耿氏一圈,这个女人有些发福,心情看起来稍显抑郁,眉黛之间浮现着愁意。盯了眼她的肚子,大如寒瓜,站着都费劲。耿氏是去岁闰七月间怀上的,到如今已经快九个月了。
“你还是叫我二郎吧。”刘承祐上前搂着耿氏坐下,轻声说道。
“官家。”轻轻地倚在刘承祐身上,耿氏嗅着刘承祐身上的味道,“二郎”两个字终究没能叫出口。
“你身子孱弱,还需注意。”宽慰之言从刘承祐口中说出,显得有些干巴巴的,不过,耿氏反应却很明显,靠在刘承祐的胸前贴得更紧了。
刘承祐抓着她的手,叹了口气,温声说:“这几个月来,朕忙于国事,无暇顾及后宫,对你却是冷落了。”
闻此言,耿氏却直接哭了出来:“妾明白的,我别无他求,只要官家还惦念着我,便满足了......”
见状,刘承祐一时却是有些难以适从。他固知耿氏娇怜如花蕊,却哪里能想到脆弱到这个地步,观其梨花带雨微笑面,只能诿于怀孕之故。尤其靠近临盆时期,据闻这个阶段女人情绪不好,但是耿氏可不敢对刘承祐发脾气。
刘承祐扶起她,探手用他生疏的手法给这朵娇花拭去泪水,说道:“朕今后,会抽时间多陪陪你。莫哭,养好身子,给朕生个皇子!”
“嗯......”耿氏低低地应了声,泪水止住了。
在耿氏那儿待了小半个时辰,刘承祐方才回垂拱殿。在殿外,一道稍微熟悉的人影已经候着了。
“臣参见官家!”临近了,其人立刻上前拜见,态度语气不够恭敬。
刘承祐有点意外地打量着这个满带着浮躁气质的男子,淡淡地叫道:“舅舅。”
“舅舅寻朕何事怎么不差人通报”前后脚入殿,落座,刘承祐问道。
李业眉毛一扬,显得有些激动,对刘承祐道:“官家可算是回来了,再晚些,臣只恐东京要变天了!”
李业神情间满是气愤,一张嘴,便将事情说得十分严重,耸人听闻,妄图引起刘承祐的警惕。
“出了何事,惹舅舅如此激愤”刘承祐简单地配合着,发问。
闻问,李业直接道来:“官家西巡,恐怕不知东京这边的情况。官家不在,那杨邠于朝中大肆揽权,容不得旁人意见。广政殿议事,竟然不允许臣讲话。臣身为宣徽南院使,总领内诸司使,他竟然伙同北院使扈彦珂,限制臣职权,不让臣视事。”
“傲上慢下,竟然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先帝在时,杨邠便专权跋扈,与管家作对。而今,更是变本加厉,官家不可不警惕。否则,长此以往,大权旁落,将彻底受制于其人......”
李业,这显然是来告状了,在刘承祐面前,拼命地给杨邠上
第37章 新政
黄昏时分,几乎卡着用膳的时间点,李少游入宫觐见,刘承祐顺势邀其共餐。
烛火摇曳,释放出柔和的光芒,暖目,刘承祐正坐在御案后边,拿着一份名单,认真审量着。
这是杨邠所除免问罪的那批“苏党”官员,或许称之为党都显过分,这并不是一个有多少影响力的政治势力,只是简单的利益买卖,苏逢吉一倒,杨邠牵头便将之尽数解决的。杨邠的杀心没那么大,三十多人,除了少数罪大恶极的,都保住了性命。
“这杨相公,事情倒是做到了官家前边。”李少游在边上,叙说着:“以上之人,并未尽数伏法,还有些地方官吏,未及批捕处置,臣皆已标注。臣料彼辈得知朝局变动,会弃官而遁,隐匿民间。”
刘承祐做了个简单的评价:“以此观之,朝廷的执行能力,还有待提高了,竟致如此多的漏网之鱼。出了东京,便鞭长难及,这还是大汉的天下”
刘承祐这话里话外,分明暗含着对杨邠与朝廷权威不足的不满。
“这天下当然是大汉的天下!”李少游出言,主动请命道:“官家天威,光照天下,断无彼辈逍遥法外的道理,臣愿替官家追亡索匿。”
“罢了。”刘承祐摆摆手:“朕设武德司,可不是拿来接此杂务的,批捕追索之事,自然州县官吏。况且,朕也无穷追不舍之意。”
放下名单,刘承祐也就放下了此事,转而问道:“禁军的情况如何”
与李少游交流,总是不免提到禁军,事实上,刘承祐成立武德司,很大程度上,就是刺查监控军队状况,武德司下属探事,半数都是吸纳的军中官兵。至于明面上的察民情,监官吏,反倒是次一等的目标。
提及此,李少游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对刘承祐说:“京中各军,整体还算安稳。只是皇叔那边......”
“说说吧,朕这皇叔又犯什么事了”刘承祐倒是显得很平静。
李少游神情显得很慎重,声音很稳,道来:“皇叔难耐营中乏味,公然带姬妾入军饮乐,有军吏谏之,为其所执,鞭笞至残废。前日巡察护圣军,战马惊而冲撞,怒而将厩吏与马夫擒拿,决口折足。”
“官家。皇叔性恶无忌,典禁军,贪黩凶横,处事毫无公义可言。校卒犯事,不依法纪,断事尽凭其喜好,处置严厉,手段残忍......”说着,李少游脸上都带有一丝明显的愤怒:“这段时间以来,各军将士,已颇怀怨愤之情。长此以往,恐生他变啊!”
听其叙说,刘承祐表情冷静到麻木,但那龙袖下的手,慢慢地握紧了,若配上音,定然有骨骼的响动。
对于刘信在军中的情况,刘承祐一直是有所耳闻的,前番以其暴虐行径,已然提点过,当然还给了他一点皇叔的面子。但显然,观其近况,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尽力地稳住情绪的波动,刘承祐悠悠地叹了口气:“此事,朕知道了!”
同上次一样的回答,但是这一次的情势,又有巨大的变化了。前番,刘承祐尚需要刘信去制衡史宏肇,但如今,史宏肇已经被刘承祐留在西京了,那么,对于刘信,刘承祐也无意再忍了。
就如李少游之言,再让刘信在军中折腾下去,迟早必生祸乱。刘信这个皇叔,非但起不到镇抚之效,反而丢尽皇室的颜面,消耗军队对刘家的耐心。
心中虽然已有所考虑,但刘承祐并没有说出意思,见状,李少游也不多问。主动换过话题,拱手请道:“官家,经过这一个月的组织调整,武德司运转渐以正轨,然仅监刺东京,力犹显不足。臣请,增招探事吏员。”
闻言,刘承祐瞥了下李少游,慢悠悠地眨了两下眼睛,稍微考虑了一会儿,说道:“监察探事,在精不在多。”
此话一出,李少游头低了低,表情间难掩失望。不过,刘承祐紧跟着补充道:“时下武德司结
第38章 殿议
(本章是上一章的后续,处理朝政,不感兴趣的建议跳过。)
回到垂拱殿,在内侍的伺候下褪去沉重的朝服,换上一身轻便的常服,重重地舒了口气,靠在御座上闭目养了会儿神。进行一场朝会,对精神体力的消耗真的大,尤其像此次,多为群臣静听他发言的情况下。
“官家,大臣们都到了!”只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发干的嗓子,便闻通病声。
“宣!”刘承祐的回答短促有力。
既下朝,再召大臣们,乃为议朝会上所发政策。刘承祐脑子很清楚,他所提政策,仍在纸面上,还需人执行,执行出是什么效果亦是未知。但是,自中书门下开始,如何实施推行,还需他与大臣们商议。
比起朝会上的严肃,殿议的气氛要稍微轻松些,却也轻松不到哪儿去,所有人都感受得到,西巡归来之后,这个少年天子似乎已经完全进入皇帝的角色了,发号施令也渐恢复了在藩邸时的强势。
杨邠、王章、窦贞固、李涛、苏禹珪无名宰臣,再加枢密使郭威,侍卫军副帅刘信也在,将相可谓齐全了。唯一显得特殊的,要属魏仁浦了,毕竟“位卑职低”,甚至比侍候在旁的范质还要特殊。
关于劝农方面,除了两道减负政策之外,另外决定,由朝廷派出几路劝农使,巡视州县,劝课农桑,当然,必定附带有其他智能,察吏治,刺民情,也算中央开始向地方伸手的一种手段,只是隐藏在“劝农”这层外衣下。
建议是杨邠提出来的,这还是头一次杨邠提出,完全合刘承祐心意的谏言。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剿匪之事,刘信主动提了个简单粗暴的建议,让各地官府镇兵放手去杀,多杀一些人,杀到那些肥臀胆寒,草寇们害怕了,自然会老实地下山归顺。很符合刘信性格的谏言,以如今天下的情状,用此重典,效果恐怕会立竿见影。
但是,刘承祐没有多少犹豫便否决了。因为他自己清楚,只要朝廷降下这等诏令,地方上的将吏执行起来,极大可能会矫枉过正。刘承祐更想做的,还是化匪为民。
况且,经过前番的政策,大汉如今的匪患已经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与改善。仍为乱一方的,除了对朝廷的不信任外,也是地方官吏政策执行不力的缘故。
被刘承祐断然否决,刘信坐在那儿,脸色有些不好看,别过脸,生着闷气,自觉身为皇叔的面子被落了。
“陛下,近来中原、河北多有上报剿贼不力,臣建议,或可出禁军至地方巡剿!”这个时候,魏仁浦头一次,主动发言。
此言一落,宰臣们或多或少都陷入了思索,王章下意识地表示反对:“朝廷出兵,动静太大,恐引起地方的猜忌,且耗费定然不浅。”
想来,后一点才是王章真正反对的原因。
郭威想了想,却是主动说:“臣以为魏学士之策,可。”
其话音落,中书侍郎李涛也开口了,捋着胡须,脸上尽是认同:“臣以为,此策好处有三,甚妥。”
“请试言之。”刘承祐考虑着的同时,示意李涛。
李涛则抑扬顿挫地叙来:“其一,自是有利于剿匪,以禁军战力,自可消灭那些顽匪;其二,禁军四巡,以昭天威,煊赫朝廷实力,震慑地方,以免宵小异动;其三,东京粮匮难继,正可以一部分禁军,就食于地方,纵杯水车薪,总能稍缓其困。”
“另外,可轮番派兵剿贼,可起练兵之效!”郭威补充了一句。
“魏卿,是这般想的”刘承祐看着魏仁浦。
闻问,魏仁浦儒和地拱了拱手,应道:“李、郭二公,已尽述臣之想法。”
显然,刘承祐被打动了,扫了一圈直接吩咐道:“枢密院拟一份禁军剿匪计划,中书配合选定盗贼尚剧之州县,侍卫司配合简拔,三司调拨开拔辎需!”
“是!”见刘承祐计议定,纵使心里仍存保留意见,也只能应命,包括杨邠也一样。
“制举之事,由礼部统筹,且试备之,重拟流程条制!”刘承祐看向苏禹珪,吩咐着,他还兼判礼部事。
“是。”苏禹珪应道。
这个时代的科举之事,并不一定由礼部负责,更多的时候,以一大臣朝官知贡举。实则,哪怕刘承祐以郭威知贡举,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刘承祐这是,打算慢慢地,将朝中各官位衙司复还其职能,就从贡举开始。
官制改革,也是一摊麻烦事,急不得。
“欲以何人知贡举心中可有人选
第39章 大舅哥与小姨子
“皇叔请讲。”
刘承祐暂时收起了散议之心,不动声色,目光平淡地看着刘信,欲听他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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