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湛夏
孙驭霄懒得纠正他的用词,捏着他的中指指尖拽了拽:“还记得开学前你说不稀罕跟我们一个班结果怎么样了吗?你说班上的姑娘长得都不好看,结果呢?你这张嘴八成是开过光,慎言。”
贺驰野急忙抽回自己的手,面色寡淡地说:“很好,你赢了。”
宗政洋幸灾乐祸地大笑:“野哥你还不明白吗?霄霄脾气是好,护妻的时候没在怕的。”
孙驭霄作势踢他,刻意踢空。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
军训进行到第五天,动作都教得差不多了,但也是最让教官头疼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出现了走路顺拐的、踢正步时打别人手的、越走步子越大的。
而且大多数人的动作都没达到规定的标准。
纠正了数次后,教官脱了帽子,蹲在跑道上揉了揉眉骨。
半晌他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开始点人头:“你,你,你,还有你,出列。”
说完他绕到侧面,继续:“你,你,和你,出列。”
被点到的男生面露赧色,被点到的女生咬了咬唇。
所有人都忐忑不安,如同在等待死亡宣判。
最后,教官走到孙驭霄身边说:“你也出列。”
欸?孙驭霄做得那么好都被点名了?
之前被点到的人露出微笑:不丢人了哈哈。
孙驭霄镇定自若地站出来。
接着教官把手一挥,下了命令:“你教他们。”
孙驭霄不说多余的话,把出列的同学带到旁边训练。
其中有女同学,他就把扔在一边的写军训日志的本子弯成棒状,给那些教官不好碰的女生纠动作。
孙驭霄来到蒋炎菲面前。
她激动得红了脸。
高一的男生,男性特征逐渐显现,却仍旧带着几分青涩稚嫩,恰是最动人的时候。
孙驭霄原本生得白,经过几天的军训,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麦色,靠近时,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灼日照耀下,她心跳猛烈,很难控制自己的呼吸。
多看他一眼,对他的喜欢就多一分,何况跟教官相比,他实在太温柔。
她红着脸问:“你觉得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话说出来,竟然不自觉地发颤,叫得像奶猫。
孙驭霄对她微微一笑:“已经做得很好了。”
然后就走向了别人。
不知道她哪来的错觉,如果她刚才不多那句嘴,他就会在她面前多停留一会儿,不禁懊恼地咬了咬舌头。
孙驭霄走到喻窈面前的时候她已经快被晒成一缕幽魂了,没力气抬头,只滚了滚眼珠,把视线对准他的脸。
他打量着她,忽然想起贺驰野的话,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你是不是长高了?”
喻窈面不改色,眼神里却写着“谢谢你是第一个发现我穿增高垫的,但是我要面子麻烦你快闭嘴”,疲惫地问:“高得太突出影响整体效果了?”
孙驭霄看向她的脚,一眼识破:“脱了吧。”
他站在她身侧挡住了旁人的视线,打开笔记本说:“夹在这里,不会给你弄丢的。”
喻窈扭捏道:“穿过了,脚上有汗。”
孙驭霄不说“没事”,静默两秒,加大音量说:“你的腿怎么站不直。”
喻窈正想说“大哥你没膝盖吗?有膝盖肯定站不直啊”,就被孙驭霄拉到一边单独指导了。
众目睽睽之下只能一本正经地配合。
她蹲下来脱鞋的时候顺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看到孙驭霄宠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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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班有四个标兵名额,孙驭霄、秦炼、宗政洋他们毫无悬念的被调走了。
没有孙驭霄在的一天,蒋炎菲没什么兴致,下训后拽着喻窈说:“窈窈,你觉不觉得孙驭霄喜欢你?”
当然是不觉得。
喻窈觉得她贴过来热,挣开抱住自己胳膊的手说:“你觉得他喜欢我?”
蒋炎菲低落地说:“是啊,对你放水放得好明显啊,视线一直落在你身上,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都不一样。”
喻窈就问:“那你觉得他喜欢我什么呢?”
蒋炎菲缄口不言。
喻窈看出来了:“他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喜欢我,连一条优点都说不出。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忍着不喜欢接近我,但是作为同学我有必要提醒你,军训完就要考试了。现在可能有人觉得你和他般配,你要是考的和他差太多,你觉得还会有人这样认为吗?”
蒋炎菲攥了攥拳,又松手,不死心地问:“就是说你不喜欢他对吗?”
喻窈觉得自己算不上善良,但是知道自己伶牙俐齿,总是怕伤及无辜,但凡涉及无冤无仇的人,开口会思虑再三。
她环顾四周,没见到熟人,开诚布公地说:“我没打算在高中谈恋爱,不论和谁。”
说完,她看向蒋炎菲:“很多人会把和自己喜欢的人接触的异性当做假想敌,以为没了那个女生自己就会被喜欢。不喜欢又怎么样?为他去死吗?喜欢这么单纯的情感,如果会因嫉妒变质,那还是别玷污它了。以及,你看不出来我懒得管乱七八糟的闲事吗?要是你看不惯我,就离我远点,别拿你的私事儿来烦我,不然我真的会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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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霄,洗澡。”贺驰野穿着黑色的背心裤衩从浴室里走出来,“水温已经调好了,进去把把手往上抬就可以了。”
孙驭霄应了一声,回卧室拿衣服,不到两分钟,浴室里重新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历时一周的军训终于结束,明天就是入学来的第一次年级考试了,大家都在抱佛脚。
图使馆同款木桌前,宗政洋奋笔疾书,秦炼埋头苦干,贺驰野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问:“霄霄这是怎么了?”
夏天排队洗澡,最怕浴室里蒸腾的热气,他们进去前都会把门打开散散热,可今天孙驭霄直接进去了,明显脑子里装着事儿。
“还能怎么了?受情伤了呗。”
宗政洋今天也很反常,明显知道内情。
贺驰野斜着绊了一脚他桌下的腿:“话别说一半。”
宗政洋撇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着贺驰野说:“霄霄拉着我们排练了一周,就为在隔壁那妹子面前展示才艺。为了做得不那么明显,当着全年级同学的面跳了这支舞,表演结束后我们班的、隔壁班的、后面班的女生排着队夸他跳得好,唯独那妹子没有表示。我都觉得不甘心,拽着霄霄找了那妹子,结果人妹子特真诚地来了一句‘有那么多人夸他了,我就不夸了’。呵,你说气人不?”
贺驰野淡定分析:“人家未必是觉得他跳得不好的意思,既然一厢情愿,就要做好人家不搭理的心理准备。况且,这不没明着说什么吗?怎么搞得跟被拒了似的。”
“比被拒还惨,一开始只是有点扎心罢了,后来说起咱学校有自己的论坛,回家搜了搜,发现不知道谁偷偷带了手机,拍了我们跳舞的视频,发出来一个小时就被顶成了热帖,底下的评论全在选校草,即将迎来几波观光团。你知道的,霄霄一向低调,没想到会闹得这么轰动,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我当时就劝他别揽这活儿。”贺驰野叹气,“算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你以后别三句话就把他俩凑一对儿了,当心好心办坏事儿。”
这把火似乎的确是他煽起来的,宗政洋心里过意不去:“得,我错了,要是霄霄明天考砸了算我的锅,我给你们洗一周袜子成吧?”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贺驰野半天没听到秦炼的声音,侧眸去看,没忍住笑了。
宗政洋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笑出了声儿。
只见秦炼垂着头,双目紧闭,神色安详,已然睡着了。
宗政洋抻直身子摇醒他:“炼炼?炼炼。撑不住就别撑了,咱都知道你热爱学习。”
秦炼魂儿还在梦里,用手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拖开凳子往卧室走:“睡了。”
温柔酿 第十章
第二天清晨,孙驭霄重新振作了起来,出门前提醒道:“检查一下文具都带好没有。”
秦炼昨晚睡得早,早上又比他们晚起五分钟,要不是孙驭霄提醒,差点就梦游似的出门了。
他闻言跑回书房,想到上午考语文用不到其他工具,便随手抓了支笔,匆匆跟上了队伍。
路上他鞋带散了,低头看了眼自己没兜的休闲裤,对孙驭霄说:“霄霄,我笔能不能装你包里。”
孙驭霄停下脚步:“可以。”
秦炼急着系鞋带,直接拉开他的包链把笔投进去,投了以后才发现:“你没文具盒啊?”
孙驭霄说:“嗯,文具盒没用。”
秦炼愣了愣说:“现在搞混了怎么办?”
孙驭霄气定神闲道:“都是笔,能用就行。”
秦炼还想说什么,宗政洋盯着他的裤子说:“炼炼你怎么不穿校裤啊。”
秦炼言简意赅地说:“丑。穿了上衣检查的一般看不出来。”
宗政洋深以为然,冲他竖起大拇指:“好主意,改明儿我也不穿。”
这回是他们这届第一次大考,学校专程给他们分了考场,只不过没那么用心,连桌子都没拉开。
四个人的考场离了十万八千里,孙驭霄提前把笔还给秦炼,叫了声:“炼炼。”
秦炼默契地接过笔,跟他碰了碰拳。
第一场考完,贺驰野一见到他们就问:“第一道选择题选什么?”
秦炼摊手:“不记得了。”
宗政洋笑:“你咋语文考试都要对答案,瞧这被命题老师支配的恐惧。”
“废话,老子只有语文跛腿啊,看到第一题心里咯噔一下,后面的题都没心情写了。”贺驰野急切地说,“快,报答案。是不是虚与委蛇?当时还寻思着委蛇是个什么蛇,后来一拍脑袋想到了,字面意思是假装给别人一条蛇。这叫什么成语?不对的肯定是这个选项。”
秦炼说:“这个是对的,错的是自怨自艾。”
贺驰野不信。
秦炼是背下了整个成语词典,但是有一半成语都一知半解。
宗政洋却点头:“我的答案跟炼炼一样。野哥你还是别问了。”
贺驰野不甘心地看向孙驭霄:“霄霄,你说选哪个。”
孙驭霄说:“d。”
贺驰野问:“d是哪个?”
孙驭霄答:“自怨自艾。”
贺驰野捶胸顿足。
宗政洋安慰道:“没事儿野哥,写完就是胜利,语文拉不开分的。”
贺驰野吁了口气:“就这样吧,我认命。”
—
周三喻窈在做一道加了点竞赛成分的函数题,突然有同学急吼吼的从办公室回来报信:“成绩出来了,他们在办公室登分呢,想知道成绩的快去看!”
班上嬉笑打闹的人顿时呆住。
教室里很诡异的静了两秒,下一秒,接二连三跑出去二十几个人,剩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勇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的。
打从军训的时候喻窈跟她撕破脸后,蒋炎菲每次想和她说话都觉得尴尬,她侧过身子,欲言又止,转回去酝酿了一下,再转回来,讪讪问:“能让我出去一下吗?”
喻窈沿着第一条思路没算出答案,换了条思路,一边思考一边站起来,给她让道。
蒋炎菲迫不及待地蹿出去了。
五分钟后她回来,有些讨好地说:“窈窈,你好厉害啊,考了咱们班第二名。”
之前把话说开后蒋炎菲就不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了,今天却一反常态,看得出十分得意。
喻窈还以为她考了第一呢,站起来放她进去,疑惑地问:“不是说在登分吗?”
蒋炎菲兴高采烈地说:“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登完了。”
喻窈不太在意自己的排名,比起排名,她更想知道自己每科考了多少分,但蒋炎菲应该记不住。
闻言她正打算去看看,预备铃响了。
等到下一个课间,她再去看的时候,成绩单已经不只是电子档了,打印出来张贴在了白板上。
姚忠薇嫌来办公室凑热闹的学生太多,把白板推到了理科办公室外。
二班和办公室之间只隔了个一班,而一班的学生大多上个课间就知道自己的成绩了,另一小部分不敢看自己的成绩,所以喻窈去的时候没几个人。
挂在白板第一排的三页纸是年级排名前一百的名单,从第二排开始,是按班级顺序排的各班的成绩。
真的是一片遮羞布都不给学生留。
所有理科班的成绩都在这里了。
喻窈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班级第二,年级第九,语文136,数学144,英语142,物理92,化学98,生物90。
虽然文理班在高一的时候就分了,但是理综还没合起来考。
语数外满分150,理化生满分100。
喻窈继续看成绩单。
年级排名第一的也没有把第二名甩多远,前一百的,实验班占了五分之四,分数咬得相当紧,几乎没有断层,前五十每隔一两个人就会出现并列的,还出现了四个并列第二十一的情况。
要不是每个班的吊车尾都只考了四百多分,命题老师估计会怀疑自己的卷子出得太简单了。
班级第一和年级第一都是秦炼,语文128,数学150,英语148,物理100,化学98,生物96。
喻窈又看向他们班的那张纸。
她就说蒋炎菲为什么那么高兴,原来她是班上第34名,而孙驭霄是第33名,两个人的名字挨在一起。
喻窈心里一悸,不由自主地关注起孙驭霄的成绩。
语文45,数学150,英语146,物理98,化学100,生物88。
嗯?语文45?
—
乔颜婷正在办公室备课,门口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报告”。
她闻声回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见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朝她走来。
她板着脸将叠在作业本上的试卷拿到面前,抽出最底下的那张,推到孙驭霄看得见的地方,指尖点在上面醒目的“45”上,沉声说:“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分数。”
孙驭霄没吭声。
乔颜婷抬头和他对视,看了他几秒,语气相当不客气:“我知道你们学理科的学生打心眼里瞧不起文科,觉得积累麻烦,没有固定的答案心里不踏实。可你毕竟上了这么多年的语文课,从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难道不该对自己的母语饱含深情吗?退一万步讲,毕竟一百五十分。你们总说语文跟其他人拉不开差距,可你这回考个九十分,是不是就是你们班前十了?你再努力一点,提高到一百二,年级第一都能冲一冲了?”
孙驭霄还是没吭声。
乔颜婷又说:“不是我教这门课所以才让你好好学,你考这么点分完全是态度问题。”
孙驭霄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乔颜婷不禁扶额,头疼地发话:“你也不要跟我说你是写到一半笔没墨了才考成这样。如果你对这门学科足够重视,肯定会反复检查。以你做理科题的严禁思维,哪怕是买支新笔都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说到这里,她语重心长地举起例子:“我见习的时候就见过一个优秀的学生,情况和你差不多,其他科目几乎没扣分,语文故意交白卷,说只挑战有难度的科目。恃才放旷的后果就是到了下半学期,各科难度加大,开始力不从心,想在语文上多得点分,也只有考九十分的水平。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这次考试的分数很好看?那是因为你们才上了两周课,考的都是最基础的考点,一学期以后你再看看,完全不一样了。”
孙驭霄终于开口:“您说的对,我会改正的。”
乔颜婷无意为难他,见他态度谦和,觉得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目中无人,好声好气地说:“其实你前面的选择题做得不错,看得出基础很好,下次不要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
“好的。”孙驭霄笑意盎然,“我帮您把卷子抱去发了吧。”
乔颜婷也笑:“怕我待会儿挨个报分数丢脸啊。”
孙驭霄笑容爽朗:“您给我留点面子吧。”
“你啊。”乔颜婷语气宠溺,“拿去吧。”
孙驭霄一回去就把自己的卷子塞回了桌肚里,拉宗政洋和秦炼帮他发卷子。
蒋炎菲听到动静扭过头说:“我来帮你吧。”
她怕他觉得她业务能力不行,赶紧说:“全班的同学我都认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能不答应吗?
孙驭霄分给她十几张,温声说:“谢谢。”
蒋炎菲接过试卷,想拍喻窈的肩,忽然想起了什么,改为推了推她的凳子:“喻窈,让我出去一下。”
如果蒋炎菲不三番五次进进出出打扰她,喻窈可以一动不动坐四五个小时,连厕所都不去一次,但她从不因这种小事不耐烦,平静起身,借机接水去了。
孙驭霄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蒋炎菲打断他的注视,凑到他面前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找话题跟他聊天:“你和喻窈早就认识吗?”
孙驭霄有问必答:“我们住同一个小区。”
蒋炎菲试探着问:“青梅竹马?”
孙驭霄如实说:“认识没多久。”
蒋炎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别看她不太好相处,其实心地特别善良,只不过要花时间慢慢了解,第一眼的感觉不准的。”
孙驭霄没搭腔。
蒋炎菲另起话题:“你是不是嫌题目太简单了,所以只写了作文呀?我看你其他科目都考得好高。”
孙驭霄耿直道:“不是。”
蒋炎菲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讪讪揪了揪耳朵:“那也没关系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跟着老师学一段时间,肯定会突飞猛进。”
孙驭霄沉吟片刻,提醒道:“快上课了。”
蒋炎菲不解着看着他。
孙驭霄又说:“卷子没发完。”
蒋炎菲笑容僵硬:“不好意思啊。”
温柔酿 第十一章
发完卷子只打了预备铃,蒋炎菲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眼巴巴等着孙驭霄发完手里的最后一张试卷,迫不及待地说:“孙驭霄,让我学习一下你的作文好不好?我这次的作文写跑题了,想借鉴一下。”
喻窈听了微偏过头,他的两个兄弟也朝他投来了目光。
喻窈的举动令他不安,他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坦白:“我没写作文。”
不等蒋炎菲说下一句,宗政洋兀自插嘴:“你文笔这么好,为啥不写作文?你这一考砸,我可要洗一周的袜子了。是不是野哥跟你说了我们的赌注,成心考砸的?”
他见喻窈在这儿,故意说:“上初中的时候,你可是长期给校刊供稿的啊。”
秦炼也开了口:“你不止作文没写吧。”
孙驭霄突然沉默。
电光火石之间,秦炼脑海中忽然生出一种预感,伸手搜他桌肚,堪称奇袭。
孙驭霄猝不及防被他钻了空子,饶是眼疾手快,还是没能阻止。
秦炼盯着孙驭霄的试卷静默良久,自责道:“对不起霄霄。”
映入眼帘的是写到中途没墨的痕迹,他难受得说不出话。
要不是他匆匆忙忙拿了支快没墨的笔,也不至于连累孙驭霄考这么点分。
如果他能负责地检查一下,坚持用他自己的笔,这次的年级第一妥妥就是孙驭霄了。
他看到成绩的时候还暗自高兴,终于有一次考过孙驭霄了,现在他觉得他这个第一当的……受之有愧。
哪怕第一门遇到这样的状况,孙驭霄的心态也没崩,当时还镇定自若地跟他们对答案,不但没有怪他,还闷不吭声把责任扛了下来。
真相太令人难受了。
秦炼是他们四个人中最小的,还不到十五岁,孙驭霄之所以提前跟乔颜婷把卷子要过来,就是怕秦炼看到他的卷子会多想,可到底是没瞒住。
他抬起手,温热宽大的巴掌覆在秦炼的头顶,安慰道:“大家都是凭本事考的成绩,排名重要吗?高考不会出这种乱子的,就当买个教训。”
话音刚落,打铃了。
蒋炎菲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无措地转了回去。
喻窈低头看向练习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黑色水性笔在上面画了条歪歪扭扭的曲线,足有十厘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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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堂课是生物课。
姚忠薇黑着脸带着生物试卷走上讲台,十分严厉地说:“我没想到这次的卷子出的这么简单,全班竟然没有一个人得满分,最高分也才96。”
才96?太严格了吧。
班上的同学小声议论起来。
姚忠薇拍了拍黑板,同时给他们敲响警钟:“你们不要以为中考考得不错就可以不用努力了,高考也不是你们梦想的终点,都以为学好书本知识,把考试大纲背下来就能顺利考上理想的高校吗?你们还差得远呢。”
她今天发火的原因并不在于这次的成绩,而在于学校最终还是背着教育部开了竞赛班,只对实验班的同学开放,课程,这么好的学习机会,竟然因为不想双休补课,没有一个人报名。
不仅是生物没人报,数理化也没有,这是都打算放弃自主招生,靠高考分数硬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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