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湛夏
姚忠薇拿起报名表,做硬性规定:“这是竞赛报名表,每个人必须报一门,填好了给我送到办公室来。”
宗政洋没好气地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找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孙驭霄今天心情好,因为喻窈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了第二名,班上的同学此刻都怨气冲天,他却满面春风,云淡风轻地解释:“这是战术,先发一通邪火,就没人敢反对了。”
人生还真是充满了选择,就算躲过了文理分科,还要在数理化生中选一个。
报名表从后面传过来的时候,宗政洋当机立断,说了句“小孩子才会做选择”,果决下笔,把四门科目都报上了。
秦炼不可思议地评价道:“疯了吧,不要休息日了。”
宗政洋满不在乎:“表个态的事儿,谁也没说去了必须要听课啊。不就是换个地方刷题吗?我还怕我自制力不行,逮着每周这两天睡懒觉呢。”
这倒也是。
秦炼跟着宗政洋报了四门,把表格推给孙驭霄。
孙驭霄握着笔思忖片刻,决定量力而行,只报了一门数学。
“喻窈。”他轻轻叫了前面的人一声。
喻窈心尖一麻,迟缓回头,佯装镇定把表接了过去。
蒋炎菲心急如焚,频频朝她这边看。
毕竟之前实验课都是和这个同桌合作的,勉强有点交情,喻窈瞥见,直接把表给了她:“你先填。”
蒋炎菲雀跃道:“谢谢。”
等表再回到手里,喻窈看了一眼,蒋炎菲果然和孙驭霄选得一样。
喻窈并不想看他们你侬我侬,提起笔,随手报了生物。
—
成绩公布后秦炼获了一大批迷妹。
他本身长得不赖,有一种阴柔魅惑的美,淡漠寡言,不露声色,酷到没边,加上跳舞这个技能点,帅炸了,很勾少女的芳心。
秦炼向来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不分男女,看到快溢出桌肚的粉红信封头都快炸了,想跟孙驭霄取经,突然想到他那句经典的“起码亲自还回去,告诉她们我看过了”,头更疼了。
他都不敢跟那些狂热的女生对视,遑论拒绝。
宗政洋常年奋战在八卦一线,乐呵呵地调侃:“年级第一就是好啊,妹子们男神长男神短的,啧啧,艳福不浅哪。”
十分有先见之明、刻意敛了锋芒、为了糊弄乔颜婷没找监考老师借笔的孙驭霄面无波澜不说话。
就在两个男生准备开腔之际,娇滴滴的美人儿迈着小碎步过来,含羞带怯地问:“秦炼,能不能给我讲一下这道题,老师那的人太多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宗政洋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秦炼虽然没孙驭霄那么绅士,对女生那也是没话说,不好意思拒绝,于是扯过练习册,看了眼作答区全是空白的习题,抬头问:“哪儿不会?”
女生难为情地说:“第一题就不会,我在草稿纸算过一遍,但是发现好像少了个条件。”
秦炼还没开始做今天的作业,拿出自己的草稿纸,当着她的面,顺利地算出了结果,又在干净的地方誊了一遍标准答案,懒洋洋地问:“会了吗?”
这哪能会啊?女生小心翼翼地说:“谢谢,我拿回去自己琢磨琢磨吧。”
“别啊。”秦炼向来送佛送到西,“我一步都没省,写得很明白,哪里不懂你说。”
女生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闻言慌乱地说:“我看不懂,你给我讲一遍吧……”
秦炼盖上笔盖,用笔戳着已知条件,照着写的答案念了一遍。
“嗯……”女生抿了抿唇,低声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
秦炼看向宗政洋问:“她会了吗?”
宗政洋摊手:“大概率没有。”
不是每个成绩好的人都能把同学教好的。
与此同时,一个人男生找到喻窈,问了同样的问题:“喻窈,能帮我看一下这道题吗?我不会做。”
喻窈面不改色地说:“讲可以,有偿。能接受吗?”
她读初中的时候还是个热心肠的姑娘,经常给班上的差生讲题,有的是举手之劳,有的是对方恳求她伸出援手才帮的。
钻牛角尖的还算好的,怕就怕固执己见还觉得她没水平。
即便得出的是正确答案,只要跟老师讲的不一样,他们就觉得她讲的是错的,在背后说她误人子弟。
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没想到男生没有扭头就走,摸了摸后脑勺,腼腆地问她:“多少钱?”
喻窈怔了一下,喊出一口价:“一块钱一题。”
男生翻遍兜只找到一张五块的纸币,还是皱巴巴的,尴尬地说:“没零钱了。”
“没事儿,我有。”喻窈说着从她的卡通零钱包里数了四个硬币扣在他的手心。
坐在她后面一排的宗政洋下巴都快惊掉了,传纸条给孙驭霄:你媳妇儿可真会过日子。
孙驭霄埋头对着实验课上记录的数据写报告,没吭声。
温柔酿 第十二章
郑兰淇在一家化工厂上班,最近他们厂出了一起安全事故,不但厂长换了人,还卷起了一系列连带责任。
负责人都得加班加点协助督导组排查疏漏,喻恩正又有应酬,没人给她做饭。
学校没有晚自习,食堂也不供应晚餐,但一中正门口摆了很多一天到晚被城管撵依旧顽强的小摊,晚饭不是问题。
喻窈是个游戏黑洞。
鉴于她不玩游戏,喻恩正给了她一部不用了的旧手机,允许她背着学校带在身边,以便日常联系。
这部手机安的安卓系统,用了两年多,卡得像快要报废了,不过没有下载什么娱乐app,勉强能用。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路边摊了,尤其想吃鸡蛋灌饼。
饼摊生意兴隆,喻窈去的时候聚了四五个人,有的还帮朋友带,可她还是毅然决定等,看了眼贴出来的标价,对老板说:“阿姨我要一个鸡排的,不要香菜,给我多夹两片生菜。”
阿姨应了声“好嘞”。
喻窈打开支付宝扫了八块钱。
款提示音报了一遍。
摊子边烟熏火燎,还是有姑娘盯着饼子往前凑。
喻窈不喜欢跟别人挤一块儿,往旁边走了几步。
买到饼的人一个接一个心满意足地离去,眼见着阿姨就要做到喻窈那份了,城管来了。
阿姨忙不迭摊,连煤气罐都三下五除二挪了回去,一边张皇逃窜,一边抱歉地对喻窈说:“对不起啊小姑娘,钱我晚点给你退回去。”
喻窈还没开口,阿姨就推着小车绝尘而去。
“那不是喻窈吗?”宗政洋一眼看见了她,热情地叫她,“嘿!喻窈!”
四个长腿男孩儿一人捧一杯奶茶朝她走来。
宗政洋走近了问:“你在这干什么?买饭?”
“嗯……”喻窈习惯性地抠了抠脸,“想买个饼吃,结果老板被城管撵走了。”
贺驰野又约她:“不嫌弃的话就上我们家吃饭吧,菜多的是,饭的话我们一人匀你一口就是了。”
其他人也没意见。
喻窈想起上回他邀她一起上学的结局,委婉拒绝:“抢你们的饭吃多不好。”
宗政洋乐了:“我们又不是老虎。”
喻窈看了孙驭霄一眼。
宗政洋见了插科打诨:“你别看他,多大人了不能自己拿主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请示家长呢。”
“家长”这个词刺激到了喻窈,她想到了正跟她闹矛盾的喻恩正,当即中招:“我去。”
“那走吧。”宗政洋一巴掌拍孙驭霄腰上,“霄霄开路。”
孙驭霄却意有所指地说:“你别走得像踩了风火轮就行,等等喻窈,上回人家好心给你带路,你四匹马都拉不住。”
宗政洋戏附体,立正给他敬了标准的礼:“遵命首长!我马上道歉。”
喻窈对宗政洋鞠了个躬:“不用了大哥。”
宗政洋转身回敬:“您客气了。”
搞得跟夫妻对拜似的,孙驭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你都快倒人家怀里了。”
小区距离学校其实也不远,统共也就九百多米,只不过弯道比较多,骑自行车或者电瓶车上学的会不守规矩上人行道。
喻窈走在路上,见孙驭霄不停从她左边变到右边,再从右边变到左边,她还寻思着他这是什么毛病,以前只遇见过走路一个劲儿把她往路边挤的,还没遇到有这种癖好的。
走着走着她明白了,孙驭霄这是在护着她,让她走里面,这样比较安全。
他这种性格看似好相处,实际上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管谁跟他交朋友,他都可以说“朋友别做了,我对你好就可以了,好是单纯的好,对你没有别的感情”。
就拿蒋炎菲来说,可能是当局者迷,没察觉到孙驭霄的疏离,但说不定已经被他拉进黑名单了。
宗政洋这个人也很好,没其他缺点,就是这个话痨属性太吵了,可能他自己也能意识到,会突然说“我是不是话太多了”,安静个五分钟,又开始絮叨。
不管有没有人搭理他,他都能自信地把一个话题说到尽头,只不过如果有人能配合他就更好了。
饭吃到一半,宗政洋兴奋地问:“喻窈,你初中在哪儿读的啊?”
喻窈敷衍地答:“北京。”
宗政洋说:“我知道在北京,北京哪儿啊?”
“哪个区?”
“哪条街?”
喻窈终于看向他:“你直接问我是哪所学校的不就行了吗?”
宗政洋笑了笑:“那你是哪所学校的啊?”
喻窈傲娇道:“不告诉你。”
宗政洋还准备说话,贺驰野一把捂着了他的嘴,对喻窈说:“他八百年没和妹子说过话了,不用理他。”
喻窈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你们为什么不和父母一起住?”
贺驰野颇自豪:“他们要保家卫国。”
喻窈肃然起敬:“军属啊。”
“算吧。”
其实喻窈早猜到他们有些来头,她见过他们打配合,相当默契,不是一般发小能做到的。
这样一来就能完美解释孙驭霄为什么这么善良了。
祖传的。
一群人一起吃饭实在是很有烟火气,不会有人突然蹦出来说“食不言寝不语”破坏气氛,也不会有面面相觑的尴尬。
像这样和同龄人聚餐,真的会让她感到久违的人情味。
最后一盘菜瓜分完毕,贺驰野餍足地往后一仰,揉着肚皮说:“怎么办,我不想洗碗。”
宗政洋把胳膊夹在椅背上翘凳子:“以后跟你媳妇儿过日子,忍心让你媳妇儿洗吗?”
贺驰野叹气:“咱买个洗碗机成吗?”
秦炼面无表情道:“没钱。”
“你们歇着,我来洗吧。”喻窈说着去拿他们面前的碗,把碗叠起来。
她白吃白喝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要是连碗都扔给他们就真没脸了。
贺驰野最先把筷子递给他:“谢了妹子。”
宗政洋反手在他手背上使劲一敲:“好意思啊你。”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喻窈一悸,无声把他们的筷子起来攥在手里,小心翼翼托起一摞碗盘,刻意在盘沿和衣服间留了些许空隙。
孙驭霄见了拿手护了一下:“我帮你拿过去吧。”
好意她心领了,喻窈避开他的手说:“我的手已经沾上油了,别把你的手再弄脏了。”
“那你洗碗,我用干净毛巾把水擦干净。”孙驭霄说着,尾随她进了厨房。
秦炼站起来说:“我去厨房拿块抹布把桌子擦了。”
贺驰野一把拽住他,扬眉使了个眼色:“阳台上也有。”
秦炼会意去了阳台。
喻窈轻手轻脚将餐具放进不锈钢水池里,调整水流大小。
孙驭霄给了她一双手套:“戴上这个。”
这副手套对于喻窈的手来说有点大,五根指头塞进去后指尖还留有一厘米的空气,她将手掌立起来,揪着手套边沿往下拽。
橡胶“啪”地弹在手腕上。
不疼,但动静大。
孙驭霄闻声扯过剩下的那只手套,用两根指节把开口撑开。
喻窈默契地把手伸进去,他双手扯着洞沿冲着她手肘的方向提了提:“不会掉就好了。”
喻窈点头,挤了两滴洗洁在碗里。
洗洁沉入水底,她用手指在水里搅了搅,碗里顿时起了许多泡沫。
孙驭霄又从她背后的抽屉里翻出叠好的围裙,拎着脖带说:“这个也戴上。”
手套上全是泡沫,喻窈摊着手,乖巧探头。
孙驭霄把脖带套上她光洁的脖颈,旋即绕到她身后,抓住两边的绑带,勒住她纤细的腰肢,随手打了个蝴蝶结。
洗碗这种活完全没有技术难度,喻窈用洗碗布刮蹭着碗壁,百无聊赖地抬头看他。
孙驭霄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喻窈迎上他的目光问:“饭是谁做的?好像一回来就摆在桌上了。”
回来的时候家里没人,难不成是金屋藏娇,养了个田螺姑娘?
孙驭霄答:“家政奶奶做的,每天急着回家照看孙子,做好饭就走了。”
“家政奶奶?”喻窈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应该就是保姆吧。
他们这些男生对谁都很有礼貌。
“这些家常菜真好吃。”
老人家在菜市场买的肉和菜就是和超市里卖的不一样,没有化肥和添加剂,肉是香的,菜是甜的,饶是她五谷不分,也能分辨出与众不同的口感。
郑兰淇外表是贤妻良母那一挂的,但也只是限于外表,对家务活不是很擅长,对生活常识一窍不通,只会给喻恩正煮醒酒汤,总是照顾不好她。
孙驭霄十分客气:“我还觉得没招待好,想着下回让你点菜呢。不过住得这么近,你随时可以来玩,来前知会一声就好了。”
话题兜来转去绕回了邀请。
但住得再近,这也不是她的归宿,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从一开始她因融不进他们的队伍感到失望的时候,她就一直渴望着摆脱孤独。
她看起来讨厌交际,其实她内心深处,一点也不喜欢孤独。
和大多数独来独往的人一样,她喜欢的只是做事不被打扰,而不是蓦然回首,孑然一身。
此时此刻,她像在沙漠里看到了绿洲,却不知道是不是海市蜃楼。
她已经洗好碗了,拉回思绪,自己把围裙解开,把手套扯下来,意兴阑珊地耷着眼皮说:“我回去了。”
小姑娘看起来不太高兴,孙驭霄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问:“不再坐一会儿吗?等下可以一起散散步。”
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遛弯儿消消食也挺好的,她生活中鲜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说不留恋是假的,但说不准夫妻俩谁会提前回来,找不到她又是麻烦,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见两人从厨房出来,屋里的其余三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看喻窈,又看看孙驭霄,主动迎出来送小姑娘,很有做主人的范儿。
喻窈在他们的注视下换上自己的鞋,挥手说“再见”。
孙驭霄穿着拖鞋跟出来几步,看着她钻进了隔壁,单手撑着墙,很想挽留她。
喻窈一关上门就像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猛地靠在门板上,乌发被挤得蓬松隆起。
少女眼眶泛红,难过地闭上眼。
——金丝雀回笼了。
温柔酿 第十三章
查验过学生们的知识水平后,老师们好像默认了他们非一般的学习能力,讲课的节奏拉得飞快,提炼出要点讲了一遍后,当堂练习,然后讲了一大堆衍生的习题,作业也布置得相当夸张。
于是他们日常讨论的话题就从“你正确率怎么样”变成了“你每天晚上做作业做到几点”,就连喻窈都觉得有点吃力。
她做题的速度算是快的,基本上扫一眼就知道算法,就算中途发现思路错了,也总有几个算好的结果可以代入,只不过平时做作业的时候有验算的习惯,会稍微慢一点,但也要写到十一二点。
后来她干脆舍弃了辅导资料,专心做好老师布置的作业,两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都用来写作业了。
班上大多数人的学习方法是倒过来的,课外辅导资料买了一大堆,老师布置的作业对着答案抄,上课讲错题的时候疯狂刷题。
还有像秦炼和孙驭霄那种变态,市面上能买到的辅导资料全刷完,老师布置的作业一题不落,错的话也就错一两道,上课就听他俩讨论“你这种算法不是最优的”或者“你这种算法超纲了,考试的话不知道算不算分”。
高中生活正式步入正轨,但大家的状态普遍不是很好,早自习打瞌睡的一大片,姚忠薇来巡查的时候总是能抓到几伙不同的人,严厉地颁布了一条新班规:桌子上堆的书不得高于脖子。
结果新班规试行了几天就宣告失效,困到极致的人就算头悬梁锥刺股依然能睡着。
姚忠薇一心觉得他们是体质不过关,放话课间操谁都不许逃,她会到各层厕所逮人,逮到了就给她去操场跑五圈,如果这样还有人偷奸耍滑,她就亲自去操场看着他们跳。
喻窈不喜欢做课间操,这回还真不是因为她懒,而是她总能感觉到做完课间操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疑似嘲笑。
的确不是她的错觉。
学生会检查的一走,邢兰春就用脚勾前面女生的腿,“哎”了好几声。
广播操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套动作,女生回头问:“怎么了?”
邢兰春捂嘴窃笑,抬了抬下巴:“你看喻窈。”
那个女生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捧腹大笑:“她是不是有软骨症啊,像个环节动物一样。”
邢兰春跟喻窈有宿怨,其实也就是看不惯她给同学讲题还钱,觉得她跟校外要保护的没差别,想替天行道却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看到了她的短板就像发现了证据一样:“看她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以为她有多完美呢。待会儿和她们说一声,下午体育课打篮球的时候别把球传给她,想不通她压根不会打,硬要凑什么热闹。”
女生迟疑道:“这么干不好吧?体育课本来就是用来锻炼的,没人规定不会打就不能上场啊。老师盯着,不动也不行,我觉得这不是她的错。”
邢兰春不满道:“你怎么这么善良?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仗着自己成绩好,一点同学情分都不讲,今天一块,明天两块,再过几天,不讲题都能明目张胆地要钱了。她这种好学生,学校能不护着吗?不给她点颜色瞧,她只会越来越嚣张。”
女生还是心虚:“要不然咱还是等到她的成绩掉下来再说吧,毕竟不是什么光的手段,或者把她同学钱的事告诉老师也行啊。”
邢兰春不悦地说:“行吧,不想参与就算了,我又不会怪你。”
女生急了:“我没说不帮你,咱俩谁和谁啊。”
体育课的流程一向单调,先绕着操场慢跑一圈,接着做准备活动,如果没有要教的动作要领,把筋骨舒展开了就能自由活动了。
一中的体育馆很大,有五个篮球场,但是是公用的,今天还有其他年级在上课,所以班上的男生和女生只能各分一半,不打比赛只练习还行。
体育老师叫男生从器材室拖了十几个球来,男生拿走了六个,给女生留了六个,还一个没气了,想拿的人一摸是瘪的,就给扔在了网子里。
喻窈把这个球掏出来拿手里,假装认真练习。
她已经不指望打篮球长个儿了。
准确地说,她是不指望长个儿了,到高中毕业能有一米六她就心满意足了。
不说球技,她用全力投篮,也只能勉强砸到篮板,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太难受,让她一秒想到孙驭霄对她说的那些话,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对身边的人要求得太苛刻了。
班上的女生打球不讲章法,总有那么几个喜欢抱着球跑,被人拦住就把球死死护在怀里,然后一群人围着她又抠又挠,像极了宫廷剧里抢孩子的戏码,完全体会不到正经打篮球的奥义。
也学不会。
看男生们三步上篮英姿飒爽,自己去做,保准摔个嘴啃泥,还是老老实实当观众为上。
喻窈装模作样玩了会儿球,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球塞屁股底下坐下了。
刚坐下没多久,屁股下的球被人铲了一脚,她气恼地回头,蓦然怔住。
一群人乌泱泱围着她,邢兰春一马当先,盛气凌人道:“不知道篮球不能坐吗?”
喻窈皱了皱眉:“你们干嘛?”
“干嘛?找你玩啊。”邢兰春把手搭在她肩上,冷嘲热讽,“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合群?”
喻窈心说“不然要跟你一样蠢吗”,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想和你玩。”说着把她搭在肩上的手推了下去。
她脾气是真的不好,一点亏都不肯吃,但别人不招惹她,她是不会阴阳怪气刺激对方的。
邢兰春重新把手搭到她肩上,并施了些许力道:“瞧把你厉害的,不就考了个第二名吗?谁还没考过第二名?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下次考试超过了你,你就把的那些钱吐出来,给那些被你要过钱的同学道歉怎么样?”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