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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天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毕毕大人
一种延年益寿,据说是献给了皇上,可他们这些人和权利中心太远,不知道陛下不服丹药,却是苏公公越活越年轻了,长生不老的丹药献给了谁,一目了然。
另外一种使人身体越来越差的生病,最后能死的悄无声息。当今陛下年不到四十,却已经龙体欠安,以前每日上朝,现在五日才能上朝一次,且上朝时咳嗽不已。
——另外一种让人死的悄无声息的丹药,献给了谁,其实也可以猜一猜。
陛下最年长的儿子才十来岁,登基之后也难逃被人控制的命运,可一旦长成,又不可能容得下托孤的宦官。
可是如果宦官能做到像汉朝和唐朝中后期那种一手遮天呢?说起来也不那么难,只要军方支持就可以了。
那样的话,宦官专权,江山和百姓还有什么盼头?
孝严头颅剧痛,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解决这道难题。
孝严有时候确实荒唐,不过每临大事不糊涂,他思索再三,知道此事不是他己力能够解决的,在小风里站了几个时辰,一身冷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他总觉得自己是个不入流的神棍,却不小心窥到了天机。
突然转身,大喝一声:“小九,我们走!”
岳九就在不远处喝着绿豆水等他召唤:“用不用叫上仙人?”
孝严一咬牙摇摇头:“先回家找我爹和我大哥去。”
此事牵扯太大,现在是绝密,他不想牵扯太广,回头找他爹岳则群和他哥哥岳孝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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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刚说完,岳泽群和岳孝廉全抬眼看着他。
尤其岳孝廉,说话冷冰冰,他在朝为官多年,思维极其缜密,万事有自己的判断,从来不会人云亦云:“孝严,我从来不信鬼神,这些你知道吧?”
孝严点头,他和兄长从来是两个极端。
岳孝廉面若冰霜的看着他:“如果我没有记错,陛下也不信鬼神。”
孝严伸手摸着自己的后颈:“所以大哥,此事我觉得事关重大,可是陛下有可能根本不信,在他看来,我是拿着莫须有的事情去告当红苏公公的状,就算是不处罚我,和苏公公的梁子也结定了。”
岳孝廉正反两面进行思考:“孝严,我要和你确定一个问题,那就是苏公公所谓的炼丹,到底有没有那么大的功效?还是只是为了长生不老有些走火入魔,寻些邪门歪道来吃一吃而已?”
孝严看着自己哥哥,他知道,如果不能说服岳孝廉,那也肯定说服不了皇上,与其毫无效果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不如不去做。
“邪物炼丹,取生人魂魄和稀罕之物追求长生不老,古已有之,其中,童男童女的心肝和血液,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五行八字特殊的男女,以及深藏在名山大川中的罕见物种,皆有此功效。”
孝严深吸了一口气:“哥,云梦大桥毗邻山洞中个个年龄段的小鬼尸身都装在琉璃瓶子里,是第一手的物证,证明此事存续了二十余年,非目的不纯不会如此,此其一也。”
“我们在现场,抓到了魏猛和柳清风等人,以大理寺审问的能力,定能牵连到炼丹的过程,以及丹药的去向,也许会直接牵出苏公公,此其二也。”
“大理寺日前在京郊的宴水湖已经抓到了水猴子,我还泡起来一只尸体,有一就有二,御林军曾经被私密调动,却用来抓水猴子的事如意证实,此其四也。”
“牵扯到了太医院的话,太医院的太医全是文弱的书生,是扛不住审问的,只要细细审问,谁让他们这么做的一目了然。”
“如此之多的邪物,用来炼丹,如果有丹药进了陛下腹中,陛下却身体越来越差,此事事关江山社稷和陛下安危,无论如何都应当秘密严查。”
岳孝廉和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岳则群说话了:“孝严,你打小就邪气,我和你娘也是默认了的。不过此事听起来荒唐,可如果用利益的方法一分析,确实这么做的话,只有苏公公一人获利。”
岳孝廉长指摸着鼻梁:“小二,我还是不懂,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苏公公炼的这些丹药,就真的能延年益寿了?江湖玄学,谁都不曾亲眼目的,谁能相信?”
孝严看着自家大哥,沉声说道:“大哥,我曾经亲眼目的过几百岁的人,在白凤山。”
他不再隐瞒,将自己在白凤山的遇到的奇人奇事从头说了一遍。
岳则群端着茶盏,深思熟虑道:“此事梁国公的公子梁恩泽也有参与?还涉及到梁恩伦的死因,要我看,大理寺卿和兵部尚书,以及梁国公一起盯着一件事的话,而且查有实据,事关陛下自身安危,不可能因为宠信,置之不理。”
孝严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爹,梁恩泽为人单纯,贸然扯他下水,可能会害了他,要我看此事大理寺和兵部尚书就能做,不要牵扯到他。”
知道孝严和梁恩泽关系不错,两个人总是往一起凑合,可岳孝廉还是要多问一句:“如果没有梁恩泽多一双眼睛证实,你如何证明那些歪门邪道是真实的,苏公公目的就是要活成个万岁,将来控制御林军呢?”
孝严笑了:“大哥,我思来想去,一个是大理寺加紧审判,再者,我在白凤山抓到的修真道士尸身还在,到时候让仵作验尸,给陛下展示一下活了数百年的人真实的样子,白凤山无数人见过修正道士,可以作为人证,陛下是聪明人,自然就信了。”
长话短说。
有了岳则群兵部尚书的暗中支持,御林军和苏公公紧密的联系就更显露出蛛丝马迹了;再加上大理寺撬开的嘴,将一些七零八落的信息整合在一起,指向非常明显,做此事的人果然是宫里的;太医院的太医们全是纸糊的,被利用的居多,听说可能涉及到弑君,当即和盘托出。
总之,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没用上半个月,惊天的阴谋就已经浮出了水面,变成了阳谋。
陛下常年服的药物有问题,据说是用被冤死之人的怨气炼制,成分全是好的,只是吃进肚子里的人要接受怨气的反噬——能不反噬吗?谁愿意年纪轻轻的死于非命,只是为了给某人炼成丹药呢?
一朝宠臣苏公公锒铛下狱,御林军换血,据说连小太子都长出了一口气。
孝严前后忙了十数日,也算是速战速决,直到苏公公在供词上画了押,终于提着的心放下了。
做此事之前,他还犹豫瞻前顾后良多,将证据做的比铁打的还扎实,现在看来,还真是想多了,竟然敢危机到皇家统治?
皇权是神圣不可染指的,当朝天子宣了他几次,把事情问明白了,直接就信了他有长生不老之术的说法,之后看了看证据,和“大伴”如常相处了两天,就突然来了个请君入瓮,将苏公公拿下了。
忙完了正事,孝严换了一身雪白的衣服,喜气洋洋的出了大理寺的门口,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街两边的梧桐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他揉了揉黑黑的眼圈,最近他白天忙案子,休息全靠抽时间,梦中梦的情况更严重了,他现在也不愿意睡觉,担心哪天醒过来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面色稍显疲惫。
可这点疲惫也掩盖不住他心下的雀跃,他今晚约了梁恩泽,两个人趁着太阳没下山,先去郊外的百万葵园逛游一番,再随便来点小吃,之后说趁着夜色去京郊外护城河散步放花灯溜达一下。
他心中暗搓搓的打着小算盘,得意的像偷着鸡的黄鼠狼,到时候晚上靠着阳气极重的梁恩泽,就不信他还睡不好。
风吹来大都郊外泥土的馨香,说是百万葵园,其实也不全是葵花,各种百合、月季、薰衣草也是姹紫嫣红开遍,孝严最喜欢此处的百合花圃,花开大气,香风扑鼻,沁人心脾。
孝严案子忙完了,和梁恩泽并肩走在百合花圃,他时不时拿眼角扫向梁恩泽,见梁公子身长玉立,面如冠玉,唇角挂着那么一丝笑听他说话,就比比划划的吹嘘的更来劲了:
“恩泽,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爱好可多了,还会养花呢,那时候看谁家花开的漂亮,就去偷了来养在自家院里了。”
梁恩泽看了他修长的手一样:“养花的人全是心静的,所以俱是美女养花;你这爪子,除了练舞握笔,还要找时间举起大理寺的板子,端起藏起来的春宫图,哪能闲得下来?我不信。”
孝严双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个捧心献礼状,四顾无人飞快的在梁恩泽额头上亲了一下:“太让我伤心了,你到我家,看我住的院子里不是满满的花吗?全是我小时候移植栽种的。”
一种淡蓝色的百合种在深色花盆里,挂在大树上,梁恩泽随意伸手捏住鲜花嗅了一下,香氛不浓郁,闻了心肺就舒服。
孝严见状,眉飞色舞的献媚:“你也喜欢百合?在孝严的心目中,你就是百合花一样的男人。”
梁恩泽笑而不语。
他眼珠子一转,开始给恩泽下钩子:“你是不是还不信?要不今晚去我家,看看你和真百合哪一个好看?”
梁恩泽瞄他一眼,正色道:“孝严,你确实是有点爱好的,其实我除了胡乱跳舞,也有其他的爱好呢。”
孝严好奇:“什么爱好?”
梁恩泽举起一个手指头:“画画。”
孝严眼睛一亮:“果然是人如玉的佳公子,琴棋书画诗酒花全都擅长,要不你给我画一张得了?”
梁恩泽点点头:“我正有此意,你找地方坐好了,摆个洒脱点的姿势,我去找个纸笔。”
还记得孝严给他画过一个捧着心的小像,他后来看到了,觉得孝严有时候随性烂漫,相处起来确实舒服。
孝严天性好动,最开始看梁恩泽动笔,他还非常配合,就坐在花圃旁,一腿伸直,一手抱膝,摆出慵懒陶醉的样子来,一动不动的坚持了一刻钟。
可一刻钟一过,他就坐不住了,伸手笑着指向画的认真的梁恩泽:“恩泽,你画的怎么样了?怎么还没开始上色啊?”
认真的男人最好看,百合花丛间的梁恩泽对着画板,画的认真:“你别动,一张好画需要点时间的。”
孝严用手撑着地想起身凑过来看看:“我看看你画成什么样了呢?”
梁恩泽摆手,手背向外的阻止他:“孝严,别动,我没画好之前你不能看。”




窥天机 神仙夜市
梁恩泽摆手,手背向外的阻止他:“孝严,别动,我没画好之前你不能看。”
孝严耐着性子又坐了半个时辰,抬头看了看已经黄昏的天色,以及沉在了地平线下的日头,又受不住了:“仙人,一会太阳落山啦,你看我裤子外袍全已经被染成了金黄色了,一会看不到了。”
梁恩泽皱皱眉:“是你让我给你画像的,这一会又坐不住了?我办事从来不会半途而废,岳公子忍忍吧。”
孝严作茧自缚,哈哈一笑,双手一抱头,直接躺在了草地上:“那梁公子,你就画个卧佛吧。”
时间算的刚刚好,等到太阳快要落山了,梁恩泽的大作也终于完工了,看到他放下笔,孝严马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像个奔向肉包子的巨犬一样跑了过来,嗖的一下站在了梁恩泽的身后,笑道:“让我看看仙人把我画成什么样子。”
他凝眸细看,却直接笑岔了气——
但见图片中一片绿油油的小草坪,背景开着白红黄三种百合花,一个大脑袋的小人就坐在草坪上,脑袋占了身子一半,大大的眼睛睁着,鼻子皱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惨样,关键是腰上还挂了一条牙尖嘴利的大嘴鲶鱼,正咬定青山不放松,身后还一个大黄鼠狼,正在叼他的腰带。
那挺怂的样子,除了他也没谁了。
见到此传神的小人,孝严捂着肚子,大言不惭的吹嘘道:“恩泽,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个样子?被大嘴鲶鱼和黄鼠狼欺负的不行了?要我看才不是,他们最后还不是被我制服了。”
两个人现在挺亲昵了,梁恩泽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轻轻的将上边的画拿开,露出下面一张来。
孝严只看了一眼,狂笑就起来了,变成了勾在嘴角上的一个笑颜。
只见落日余晖下照耀的夕阳红透,在背景上好像打上了柔柔的光芒,他就那么随性潇洒的靠在花圃上,一双大眼睛内映照着梁恩泽的样子,目光深沉如有实质,鼻梁高挺嘴角带笑,他搜肠刮肚的找了点美好的词形容一下,温柔、自信、和煦带一丝成熟的调皮。
梁恩泽确实画功可以,只一个多时辰功夫,晕染上色一气呵成。
孝严不好意思起来,脸有些红,两手不规矩的环在了梁恩泽的肩膀上,和他鼻尖贴着鼻尖:“我哪有这么稳重好看?”
宛若画中仙。
梁恩泽笑了,也没说话。
孝严自鸣得意:“情人眼里出潘安了?这两张画太珍贵了,我要裱起来,恩泽,以后我们找画师,给我们画一张和相,好不好?”
“嗯,”梁恩泽重重点头,“名字就叫做,梁恩泽和神棍的日常配合。”
孝严:“应该叫恩泽和孝严的神仙生活!”
梁恩泽:“孝严,我看叫做梁恩泽和大型犬的日常生活最贴切。”
孝严:“别把我当宠物,快把我当家人。”
“哈哈哈,我可以不把你当大狗了,可你以后也不能什么事只把我当保镖。”
梁恩泽知道最近苏公公突然落马,案件是由大理寺侦破的,可能是和自己弟弟的案子有关系,可是孝严嘴太严了,应该是担心牵扯到他,什么也没说。
孝严坏笑,眼睛中犹如深沉瀚海,无赖道:“你就是保镖,情人保镖。”
梁恩泽觉得和孝严说什么他全能继续贫嘴,他不说话了,趁着日头下山,四处光线不亮,索性直接星眸半闭,一个吻印了下来。
孝严心中沾沾自喜,他以前还担心梁恩泽过于矜持,可能不会回应他的一堆小动作,现在看起来想多了,一吻终了:“恩泽,此间有一条小河,是护城河的分支,夜间有很多人放花灯,还有不少小吃好玩儿的东西,我们也去走走?”
别说,晚上还没吃饭,两个人全饿了,此处虽然是个景点,可晚上这个时辰,人也不多,岸边几个做小生意的摊贩个个有一搭没一搭,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尤其几个卖烤肉串和卖烤饼的小摊子,飘着丝丝的香味。
孝严兴致勃勃的领着梁恩泽“恩泽,你吃过这些小吃摊吗?”
梁恩泽摇摇头:“没有,我娘说不干净,吃了对肠胃不好。”
“真是高贵的傻子,”孝严笑着揶揄他,“你娘骗你的,三个铜板就能买来的乐趣,怎么还给剥夺了呢?”
梁恩泽皱眉:“我娘骗我做什么?”
“笨蛋,小孩子乱吃东西不好管理呗,你听了话,不生病不闹肚子,你娘少了不少事呢。”
孝严已经在卖烤饼的小吃摊前站住了,只见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夹层铁桶,夹层里烧着碳,几个半干不净的坛子里装着牛肉、酸菜、葱末和辣酱等配菜,小摊子上还拉着一个小条幅,上边写着——陇西锅盔。
孝严明显轻车熟路,笑着冲肩膀上搭着条毛巾卖锅盔的大叔打了个招呼:“盔叔,好久不见,我要两个牛肉锅盔,肉要双份的。”
大叔还真认识他,眼睛明显一亮:“呦,黑小子你怎么来了?可一年来的没见你了,我马上给你烤!”
说着一边揉面往里边装馅,一边往他身边看了一眼,见到了月白风清的梁恩泽,闲聊道:“总陪着你来的那个瘦子呢?这个干净公子是你朋友?”
看来确实常来,梁恩泽看着脏兮兮的铁桶,油腻腻的勺子,觉得可能无法下口,听孝严搭话:“小九找花姑娘去了,他嘛。”
孝严贼兮兮的冲梁恩泽一笑:“是我特殊的人。”
盔叔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锅盔团成了饼贴在了桶壁上,大大咧咧的胡扯:“马上就熟了,这个公子长的又白又好,要是个姑娘能嫁给你啊,你小子就烧了八辈子香了。”
说的黑小子心花怒放,笑的像夜来香开花似的:“我本来就祖上有德,烧了高香,哈哈哈。”
盔叔看他高兴的样,继续逗他:“长的可比你好看多了。”
孝严摸着自己性感的下巴:“盔叔,是比我好看,可也没好看很多吧?”
“拿好了,趁热乎吃。”
梁恩泽接过孝严油纸包着的锅盔,觉得脏兮兮的不知道如何下口,疑惑道:“孝严,这东西能吃吗?”
孝严饿了,已经咬了一口了,理所当然道:“当然能吃,我已经开始吃了。”
梁恩泽闻了闻:“可我觉得怪脏的,你看大叔的围裙,上边全是油。”
孝严不以为意:“恩泽,你太不食人间烟火了,我们在野外烤的野物,有的还沾着草木灰,你不是也吃了吗?”
梁恩泽摇摇头:“野外未经其他人之手,其实烤熟了更干净,可这锅盔,大叔把它贴进铁桶里的时候也没洗手啊?”
孝严直接伸手把锅盔举到他的嘴边,大力推荐道:“你也太可怜了,这可是陇西一大特色,陇西甘州的人吃它就算是过年了,没吃过属于人生遗憾,再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来来来,咬一口。”
美意难却,何况闻着还不赖,梁恩泽勉为其难的咬了一口,却不想香软甜口,内中的牛肉鲜到有一股大馆子怎么也做不出来的味道,觉得难以置信,眼睛睁大了问道:“孝严,甚是美味,真的是三个铜板买来的?”
孝严洋洋得意,“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小时候零花钱有限,还要和岳九一起花,我们两个早就把京城周围好玩的好吃的摸遍了。”
喜欢吃是人的本能,梁恩泽就算是再公子端方,也不能俗,竟然放缓了脚步:“孝严,要不我们再去盔叔那里多买两个吧,晚上饿了的时候当宵夜。”
“不不不,”孝严转过脸来,啃着锅盔治止他:“你留着点肚子,好吃的东西多着呢,我们一会就从街的这头,吃到街的那头。”
万事开头难,开头了就不难,梁恩泽觉得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两个人不大功夫又站在了西域烤羊肉串的人小摊前。
梁恩泽刚把锅盔吃完,油纸扔掉,看到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食指大动,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让孝严和烤串小哥说要烤哪些。
只见孝严轻车熟路,三下五除二就各种大小的羊肉串各点了五串。
两个人拿着一堆串子就坐在了小河畔的堤坝上,大大小小足有一百多串,孝严不能拿铜板付账了,掏出去一两银子。
饶是梁恩泽再新鲜,也觉得点的实在太多,他拿起一串,但见烤的油汪汪冒着香气,上边的芝麻和辣椒面透着诱人的气息:“孝严,你点的羊肉串太多了吧?眼睛大肚子小,再好吃也吃不完这么多,浪了。”
只见孝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吃个串还吃出了一脸凝重来:“泽,我们刚才点的是羊肉串吧?”
梁恩泽觉得他莫名其妙:“是啊。”
孝严:“泽,西域人无商不奸,不知道吧?”
梁恩泽点头:“嗯,经常在京城小偷小摸的,每年全要抓几百上千人。”




窥天机 良辰美景
孝严咽了一口口水,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泽,你知道挂羊头卖狗肉的话怎么来的吗?说的就是他们,说是卖羊肉串,不过羊肉挺贵,不一定是羊肉,有一些可能是用猪头和狗肉在羊肉汤里煮一煮,之后冒充羊肉和真羊肉掺在一起卖给咱们的。”
梁恩泽恍然大悟,仔细想了半晌,质疑道:“猪肉和狗肉好歹还是好肉,以他们的本性,不会用捡来的死猫烂狗冒充吧?”
想想就恶心。
孝严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聪明的恩泽,这就是我买这么多的原因。”
梁恩泽哭笑不得:“没烤之前你都分辨不出来,烤了你怎么分辨?”
孝严豁出去了:“只要过了舌头,我就知道是真是假了,看我挨样尝一尝,真的是新鲜好肉我们就吃掉,是假冒的咱们就丢掉。”
梁恩泽:“你尝?”
孝严:“嗯。”
梁恩泽馋虫已经被勾起来了,理所当然的点头:“如此甚好。”反正舍不得孝严吊不到羊肉串。
自己要做是一回事,不过看梁恩泽一副舍得他的样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孝严装做泪奔:“泽,你可真不心疼我。”
梁恩泽拍着他肩膀安慰他:“没事没事,你尝到不对劲就吐出来,反正肯定是没毒的。”
孝严说干就干,他舌头灵敏着呢,平生最会吃,挨样开始咬,之后说结论:
“这一串是鸭子肉烤的,不过也是新鲜的,凑合吃。”
“这一串,好像是猫肉,酸的,不能吃。”
“哈哈,这个最大的串是羊肉串,运气不错,一会慢慢品尝。”
“坏了,这个好像是死了的狗肉烤的,呸呸呸,好恶心。”
“…”
真别说,没多大功夫,孝严还真把各样的尝了个七七八八。
孝严尝串,梁恩泽就坐在一边拿着一个红柳大串边吃边看着他尝。
就剩下最后一样,肉色偏红,孝严拿起来闻了闻:“肉看起来还挺瘦的。”
梁恩泽一口肥瘦相间的羊肉入了口,美味到让他觉得自己小时候白活了:“孝严,已经够吃了,要不我们别尝了吧。”
孝严贼心不死:“已经买来了,万一是真羊肉呢。”
他说着话,就咬下来一口,细细的嚼了起来,肉质偏柴,带着一股子腥味,他胃里突然一阵子翻江倒海,把串子一扔差点直接吐出来:“呕,天,丧良心的黑小贩,孝严爷爷想回去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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