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宫闱 (1v1 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喝橙汁
乱宫闱 (1v1 h) 六十五骨科情
齐王紧了手将公主死死抱在怀里,说道,“皇姐,我这么多年处心积虑想要做皇帝,就是因为你啊。”
公主愣了一愣,马上挣扎起来,“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你想篡权夺位还拿我来做借口?!”
“你怎么就一直不明白呢……”他的一双美目中生出一丝病态的执拗,“若不是二皇兄在时夺我兵权,将我驱到封地,我哪里需要这么多年的苦等。”
“我看你是疯了吧?!”公主挣扎得发丝凌乱。
“可惜天也不助我,如今我就要败了,无论如何也想再见你一面。”他像一条毒蛇死死将公主缠在怀里,“皇姐,我真恨你,你这么多年过得如此好,也享尽了福泽吧?”
“你真的是疯了!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公主清丽的脸因为挣扎胀得发红。
“哈哈哈哈……”齐王忽地大笑起来,他笑起来比不笑时更恐怖,姜尹看见他的眼眸泛着疯狂的猩红,脸上充满偏执的狰狞。
齐王的笑声好半天才止住,他终于松开公主,压低了声音,幽幽开口道,“皇姐,怎么你能喜欢大皇兄,偏就不能喜欢我呢?”
啪,他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公主一巴掌。
太多的波折让姜尹脑子嗡地发胀,她木木地看着公主,公主此时眼眶通红,已经流出泪来,她的声音像从胸腔中发出的低吼,“你这个混账。”
齐王竟然咧嘴笑了笑,笑容在这样美丽的脸上却显得惊悚,他向后退了两步,就在姜尹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眼睛一转,看到了姜尹,他问,“这位是姜太后吧?”
姜尹怔怔地,不知如何作答。
齐王却柔和一笑,脸上的疯狂好似散去不少,露出了原本的美貌,“你记不记得,你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但还没等姜尹回答,他却脸色又一沉,下令道,“燕子归,把她扔到隔壁去。”
这也太喜怒无常了吧?!姜尹在心中哭喊。
那个名叫燕子归的黑衣少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一把拽住姜尹就要拖出去。
公主急着想制止,对齐王咬牙切齿,“你不准动她!”
齐王面无表情地再次对燕子归下令,“好好看管住她。”
阴森森的少年燕子归立刻将姜尹拖到了隔壁那间房中,把她抛到地上就关门出去了。
姜尹总算能一个人好好喘口气了,但是还未等她一口气喘完隔壁就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女人的咒骂声,喘息声,吟叫声,各种声音交相杂糅。
姜尹这一口气喘不下去,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自己此时此刻能够晕过去,不晕过去,耳聋眼瞎也是好的,怎么偏偏还耳聪目明呆呆地坐在地上。
过了不知多久,外头天已黑尽,姜尹才逐渐意识模糊起来,神思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做一个梦,是一个噩梦。
梦中的她去年夏天心灰意冷的时候找人偷情,只是那人不是谢敛,而是一个普通的侍卫,一个粗野强悍的汉子,后来她变成了流连于情欲的女人,不再满足于一个男人,她开始找更多的人苟合,不仅仅是侍卫,还有给她治病的太医,甚至勾引琼林宴上的新科状元,寺庙里的白面和尚等等一切她能遇到的男人。
在她沉湎于淫欲的时候,天下事态依然如此,齐王谋反,襄王逼宫,梦中的皇帝也还是那个皇帝,只是更加的昏庸,忌惮姜相,不惜下毒也要将他弄死,启用谢家,又生性多疑,故意坑害谢敛的叔父谢昭。皇帝还是病了,只是这次是他害人的手段报应到自己身上:卫晗亲手给他喂毒。
后来卫晗生子,皇帝病死,谢敛摄政,她被囚禁在了永安宫中整日受他的虐待。
再后来谢昭压制了齐王,决心自己称帝,篡了刘姓江山,她在自己宫中自杀。
她仿若是一缕幽魂窥视着那个自杀的场景:漆黑的夜,寂静无人的宫中,她衣衫凌乱地躺在地上,身边是各种被砸烂的器物,他刚刚才走。
她看着自己好似已经死了一般,双眼无神地盯着屋顶。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艰难地起身,被撕破的衣物垂挂下来,露出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
她手撑在地上,那处正好有一块碎瓷片,扎进了她的手心,但她仿佛没有知觉,仍旧死撑着地尽力气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梳妆台边,就着月光,看了一眼镜中人,呼吸突然急促,她猛地伸手将其掼到地上,镜子碎了一地。
她继续在桌上摸索着,胡乱翻找着什么东西。
做梦的人知道梦中人要做什么,她在找毒药,她有一包鸩毒。
她看着自己终于找到毒药,却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塞进嘴里。
那毒至烈,未入肠胃,已绝咽喉。
姜尹猛地惊醒,乍见窗口映出点日光,意识回归到身体里,才记起来自己身在何处,竟是躺在地上睡了一夜。
乱宫闱 (1v1 h) 六十六燕子归
姜尹还在呆愣之际,突然有人推开了门,一个中年仆妇进了来,见到姜尹便大惊,“姑娘,你怎么坐在地上?”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搀扶她。
姜尹一站起来便觉得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突然她立刻清醒过来,推开仆妇冲出门去,等她跑到屋外一看,隔壁已经空空如也。
仆妇也追了出来,“姑娘你怎么了?”
姜尹指着隔壁那屋子问,“怎么,怎么没人了?其他人呢?”
仆妇困惑,“这院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啊,有人雇我来照顾姑娘你。”
姜尹大喘了几口气,在原地转了几圈,她猜测,公主已经被齐王带走了,她被留在了此地,可是……“此处是什么地方?”
仆妇像看见了傻子一样,皱着眉头回答说,“这里是广川。”
“广川?”这个名字好耳熟,姜尹脑中一下子跳出了一张瘦削的病颜,这里是林凝霜的家乡广川?她又急问,”这里是广川镇?”
仆妇点点头,还热切地补充道,“是广川,就是云州城北边的小镇广川。”
“云州?!”姜尹又惊,云州正是齐王府所在地, 她细细思索了一番,这么说战火已经快烧到云州城了?齐王根本是退到了自己的老巢边吗?怪不得他对公主说是自己死前还想见她最后一面,可是回想起昨晚那一幕,姜尹又觉得齐王可能已经疯了,说不定要拉公主一起死!想到这里,她不又有点担心公主。
她走回屋子,她给仆妇道了谢,又向她打听广川镇的状况。
听仆妇所言,这广川镇十分小,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也不过就一炷香的功夫,可是镇北部却是齐王军粮草所在地,所以十分受重视。
姜尹本以为齐王是不管她了,只是给她一顿饭吃,却没想到他还留下了那个黑衣少年燕子归看管她。
姜尹吃完仆妇送来的早饭,正打算走出这个小院,去广川镇走一走,但她刚来到院门口,脚还没跨出一步,一把银光闪闪的剑就竖在了她的面前。
姜尹对这把剑很是眼熟,果不其然,黑衣少年燕子归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壮着胆子问,“我不能出去吗?齐王并没有限制我的出行,他昨日不是只叫你好好看管我?”
这个少年很死板,只听齐王一个人的吩咐,他双眼冷冰冰地盯着姜尹,过了一会儿,竟了剑,走开去了。
姜尹悬着的心一松,终于跨出了院门。
燕子归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她也不去管他,就在街上慢慢走着。
街边很少还有开门迎客的商铺,大部分都关了门,路上行人也很少,所以镇里显得一片空寂。
姜尹本想寻一寻林凝霜所说的小桥、柳树和面馆,但她转了一大圈也没瞧见什么柳树,镇上倒是有一条小河穿过,但是好似很久没下雨,河水有些枯竭了,河两边也没有什么面馆。
她走了大半日,觉得有些饿了,正巧萧瑟的路边还有一个馄饨摊在营业,她便要了一碗馄饨。
“老板,我逛了大半日,怎么没见到有什么人呀?你还有生意做吗?”姜尹一边吃一边问摊主。
摊主是个瘦骨嶙峋的老丈,他摇了摇头道,“前些日子,朝廷的兵都快打到云州城了,眼看着我们这里也要打起来了,大家都逃难去了呗,我哪还有生意做。你是我今天第一笔生意,不过我看姑娘你是外地人吧,怎么现在还往这里跑?”
“我……我也是从云州那里过来逃难的,没想到广川这里的亲戚都跑了,老板你怎么不去逃命啊?”
“老头子没亲戚咯,一辈子住在这里,死也想死在这里。”
听到此,姜尹抑塞地戳戳碗里的馄饨,有些食之无味,但她还是坚持吃完了,等她咽下最后一口的时候,她才猛然记起:她没钱啊!
她呆了呆,然后转头朝身后看,果然燕子归还在,她喊了一句,“燕子归你饿不饿?”
燕子归没有理她。
姜尹又喊,“燕子归你借我点钱好不好?”
燕子归仍然没有理她。
老丈这才明白过来,”姑娘,你没带银子?”
姜尹有些不好意思,“唔,老板,你不这个?”她把身上的玉佩摘下来给他。
老丈摆摆手,“算啦算啦,一碗馄饨而已。”
“老板你不是生意不好嘛……”姜尹很愧疚,硬是把玉佩留在桌上,飞快地起身跑了,也不去管身后老人的呼喊。
姜尹不敢出去了,毕竟她没钱,就只能等着仆妇来给她送吃的。
她怀疑齐王根本就已经忘记还有她这么个人被关在广川,本来她就是被顺带绑来的,若不是当日公主将她护在怀里,她早就被燕子归一剑杀死了。
仆妇只叁餐来一趟,其余时间小院里只有姜尹和负责看管她的燕子归,这个少年死气沉沉、沉默寡言,固执地执行着齐王的命令,绝不让她跑出广川去。
姜尹有时候会跟他聊天,虽然燕子归不睬她,但是不说话会把姜尹闷死。
就这么在镇上待了叁日,姜尹实在觉得无聊,还是走出小院去了,镇里的人仿佛更少了,连几天前那个卖馄饨的老丈都不见了踪影。
姜尹一个人在街上走啊走,终于看见一家挂了个酒字的小店尚且开着门,她脚步一转,溜达过去。
一个中年娘子看管着这家卖酒的小店,见有客人来,惊喜万分,“姑娘你要什么酒?”
姜尹没有钱,摆手说,“我不要酒,只是看街上店铺都关了,就剩老板娘你一个人还开着,过来看看。”
老板娘脸上褪去喜色,长叹了一口气,“关门挣不到钱,总要开门试试。”
“老板娘你怎么不出去避避?”
老板娘苦笑一声,“我一个寡妇还能跑去哪里,娘家也没人了,只能在这里待着呀。”
姜尹郁郁地点了点头。
老板娘神色柔和一些,“姑娘你是外地人吧?战乱纷纷的,你难道是一个人跑来了广川?”
姜尹又把自己说给老丈听的话给老板娘讲了一遍。
老板娘又叹气,“大家都不容易。”她话头一转,“我这酒反正也卖不出去 ,不如请姑娘你喝一杯吧?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场怎么样?”
姜尹只记得自己喝了几杯甜甜的米酒,然后就昏昏沉沉看着天黑了起来。
她听到老板娘在说话,“你是她弟弟吧?我不知道你姐姐酒量这么差,喝了两杯甜米酒就醉成这个样子了……不用给我钱……哎哟……”
然后她身子一轻,被人扛了起来, 肩膀顶住腹部,头朝下,难受得要命,她总算因此清醒了一些,她大喊,“燕子归!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燕子归才不听她的。
她又开始昏昏沉沉地说胡话,“燕子归,为什么是燕子归,你为什么要叫燕子归?”
她好像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因为我是他从战场上的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当时正值春天,燕子从南方归来……”第一次听到他讲这么多话。
不知过了多久燕子归才把她发放下来,姜尹迷糊着眼睛一看,却觉得眼前的人分明是谢敛才对,他的狐狸眼睛弯弯,正对着她笑呢,她嗷呜一声扑了过去,“二哥,二哥,我好想你啊……”
乱宫闱 (1v1 h) 六十七火烧城
姜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间了,也就是她在广川的第五天。
她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慢吞吞回忆起昨日的事,应该是她不胜酒力,后来被燕子归扛回来了。
姜尹下了床,走出门去。
黑衣少年燕子归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坐着。
姜尹走过去,尴尬地开口,“昨天麻烦你啦。”
燕子归一如既往地不同她说话,也不看她。
姜尹想了想,又开口道,“齐王有没有与你联络?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不成?”
燕子归终于说话了,冷沉沉的语气,“不知道。”
只是说了也像没说。
姜尹觉得两人一起待了几日,不算朋友,也算认识了。
他左手拿着剑,她想了想,去抓他的右手,这时突然银光一闪,那柄软剑又搁上了她的颈侧,少年低沉又阴狠的语气,“别碰我。”
“哎!”姜尹气道,“给你酒钱!”她手里是她戴的一块玉牌。
燕子归顿了顿,又倏地了剑,转身飞快地离去了。
姜尹很生气,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就算我要碰碰你又怎样!
她撇撇嘴,正要回屋,却没想到燕子归突然又出现了在了她的视线中,黑色的,真的像一只燕子一样飞过来,丢给她一个瓷瓶。
“什么呀?”姜尹眼见着燕子归又像一道黑影般跑了,才去看手中的瓶子,上书叁个小字:金疮药。
姜尹正纳闷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觉得一阵刺痛,再看自己的手上居然沾了血,她连忙冲到里屋照镜子,才发现自己下颚处有一道血痕,原来刚才燕子归的剑居然划伤了她的皮肤。
“居然被这小子划破相了!”姜尹咬牙切齿,她痛觉钝感,竟然毫无知觉。
那仆妇这天晚上不知何故却没有来,所幸姜尹中午多吃了些饭,也不觉得太饿,但她这夜开始烦躁起来,下令关她的人不知去了哪里,救她的人也不知在哪里。
也不知道战争打得怎么样了,广平公主现在在哪里,谢敛有没有着急,她一天天越发想他了。
天空中星辰闪亮,一弯窄窄的镰刀挂在天上,记得走的时候是满月,现在都变作新月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她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外面待这么久,还是条件这么差的地方,娇滴滴的小姐身子都粗苯起来了。
前几天还能勉强壮着胆子到处走,今天这夜里却越发觉得委屈郁闷,禁不住要掉金豆豆了,可是转眼一想,百姓们过得就是这种日子,说不定比她还要糟糕,她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迷迷糊糊间,姜尹嗅到了一股焦味,她本就睡得不熟,立刻就醒了,竖着耳朵一听,似乎院外似乎传来了尖叫哭喊声。
姜尹连忙下了床,跑去推开窗一看。
嗬!半边天都红了!
是北边起火了!
她赶忙推开门跑了出去,院子里已经是一股烟味,镇上本就不多的人仿佛都醒了,到处奔跑。
姜尹忽地记起前几日那个仆妇说的,镇北部是齐王军粮草所在地,看来是仓库被烧了,火势蔓延到了镇里来。
她又慌慌张张在院中看了看,并没有见到燕子归,她就自己冲出了院门,不出院门还不知道,火势已经这么大了!
街道上全是浓烟,北边的一片火光燎原而来,已经烧到了姜尹所住的院子不远处,若是姜尹再晚醒一会儿,可能就要被烧死在院子里了。
姜尹只看了一眼,就用衣袖掩着口鼻,赶紧往南边跑,一路上浓烟滚滚,她在混沌中摸着路往前跑,火舌在后面追着她。
直到撞到一面墙她才意识到,这院子往南边走,分明是个死胡同!
她转身一看,火舌铺天盖地汹涌过来,火烧木头的声音哔哔啵啵。
她脚步僵直,头脑发胀,一瞬间她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我就要被烧死在这里了。
突然,一个黑色影子在她眼前一闪,燕子归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燕子归……”见了他,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少年跑到她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腰,足尖一点,竟一下子跳到了屋檐上,姜尹吓得紧紧搂住了少年冷硬的腰身。
屋顶并不结实,就在燕子归从屋上跳下的一瞬间,轰然塌了一个角。
燕子归抓住她的手继续向前跑,可是这满城哪里还有活路,早就被火海包围了。
他们二人顿了顿,看准东边还有几个尚未被烧到的角落,又折身往东跑。
一路上房屋燃烧着的木质结构噼噼啪啪往下落,他们捂着口鼻左闪右躲。
“喂!”燕子归猛地推了姜尹一把,一块倒下来的木柱狠狠砸到了他身上,他脚下一个踉跄。
“燕子归!”姜尹吓了一跳,但马上定住神,半架着他继续往前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口里、喉里、肺里被熏得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终于跑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
又跑了一阵,直到姜尹不知被什么绊倒在地,身后的燕子归也扑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燕子归没有回应她,这次不是懒得搭理她,而是说不出话来了。
姜尹检查了一下燕子归的伤势,他右半边的衣服因为替她挡了那一下已经被火燎破了,也不知伤得怎么样,她又牵起他的手一看,却突然发现:
燕子归的右手只有两指。
她就着火光看了看,伤口很老,应该是很久以前受的伤。
姜尹细细一想,他的右手确实是一直戴着黑手套的,剑也是左手在用,她本来以为他是左撇子,怪不得白天她要去抓他的右手的时候,他反应这样大。
如今他是没了力气才被她抓住右手查看的。
她捏了捏他的掌心,转头去看身后的大火,火舌肆虐地吞噬着一切,黑夜被它照得显出一片红光,姜尹记起自己前些日子看到的快要枯竭的河水,原来这个地方确实是许久没有下雨了,所以火烧得这样快。
虽然此处开阔,但火焰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这块地方,她想站起来,动了动,却觉得脚踝撕裂般一痛,好像是崴了脚,没有倚靠,站不起来了,也没力气站起来了。
她又看向那大火,呼吸着没那么辛辣的空气,因为逃命而飞速狂奔的心跳好似安静了下来,只是有些绝望。
姜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很无能的人,她很少努力去做一件事,这次那么努力地逃出来了,可还是逃脱不了被烧死的命运。
她转头看向东边天,那里已经显出了一线白。
原来是跑了大半夜。
她坐在地上,神思混乱地想着,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寿终正寝,原来她是要被烧死的啊,死之前还又饿又累。烧死在这里,谁还会认出她焦黑的尸身呢?谢敛会不会很难过?她只希望谢敛不要太难过,她只是一个负心人罢了……
姜尹想她是真的要死了,死之前会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吧,不然她怎么会看到谢敛朝她跑过来呢?
她听见自己喃喃着,“二哥,你怎么才来啊……”
明天完结~
大家想看什么番外跟我讲
乱宫闱 (1v1 h) 六十八春宫图
姜尹微微睁眼,迷迷糊糊看到一片床帐,她一顿,猛地睁大眼坐了起来,然后立刻就被纳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你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姜尹一呆,转头看到一张疲倦的俊脸,满肚肠的委屈突然一瞬间爆发出来,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谢敛呜呜呜你怎么才来救我啊……”
谢敛抱着她,心都快碎了。
姜尹才哭了两声突然记起一件要紧事,“跟我在一起那个黑衣少年呢?”
“在治疗。”
“我们这是在哪里?”
“齐王府。”
“?”
齐王已经兵败,死在了乱马蹄下,正在搜寻他的尸身。
在云州前线冲锋的柳迟现在已经占领了云州城,正在原齐王府休憩,谢敛救了他们后带着来了齐王府。
广平公主昨日已被齐王送到了西疆军控制的金州,看来他还不算太疯。
军医查看了两人的伤势,姜尹只是崴了脚,其他一点也没伤到,反而是燕子归伤得不轻。
“不过,”谢敛问道,“那个黑衣少年是什么人?”
“他是齐王派来看管我的,你别皱眉,是他把我从火里救出来的,他是好人。”
谢敛终于点头。
“哎?”姜尹又想起来,问道,“我睡了多久啦?广川的火烧得怎么样了?”
“你才睡了一个时辰。广川的火势已经无法扑灭,只能在四周挖上防火沟,或等城中完全烧毁,或等天降暴雨。”
姜尹听完有些难过,也不知道她之前遇到的老丈和老板娘有没有逃出来。
抱着谢敛姜尹就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娇滴滴的大小姐,她把自己的脑袋往谢敛颈窝里塞,嗅了嗅,尘土味混合着他本身的清爽气息,熟悉而安全。
谢敛见姜尹在他怀里又睡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抚摸着她的脸,他们有半个月没见了,她瘦了好多,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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