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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佳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把朕的小魚幹拿來
君厌笑得得意。
夏卿被他的笑感染,觉得心中忽而敞亮起来,笑着重重地点头。
君厌情不自禁地又摸了下小乞儿的脑袋,便屁颠癫地生火去了。
幸好昨天捡的柴火多是粗树枝,倒很经用,那锅里的草药上虽全是柴灰,但将就着煮上一碗喝了,总比没得药得强,君厌琢磨着。





卿卿佳人 第十八章
君厌折腾了好一会,柴火燃起。
火星子噼里啪啦,散发出阵阵热源。
赵呁砚也走到火堆边,和君厌一齐坐下。
两人正对着夏卿。
“可我还是有些疑问,你不会说话,那便我问,是的话你就点头,不是的话你就摇头,可好?”
君厌本来就是个话唠,这一路没个唠嗑的人,着实无聊死他了,好不容易碰到个,还是个哑巴,可胜在会认真听呀,而且也不会像赵呁砚一样回呛他,倒也勉强能聊聊。
夏卿点点头,心道:反正现在自己是个哑巴,又能打听出什么,便也坦然听之。
“你可是从晋城来的?”
夏卿摇摇头,一边为撒谎而觉得羞愧,一边又生怕自己漏了馅,眼睛睁大,正视着君厌。
“难不成芜县来的?”
君厌又问。
这条主道的确不是通晋城,反而是芜县,听闻那里山多,一路走出来怕是要好大一番功夫。
夏卿心里犯了嘀咕,也不知那芜县是哪条道,但既然提到了,那应该也是分支了,这么一想,夏卿点点头。
“听闻芜县的鱼是一绝,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赵呁砚悠悠地插上一嘴,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小乞儿。
夏卿也未多想,便点了头,心里暗暗后悔自己怎么醒得这么早,偏生还下了雨,这被困着,一个谎接着一个慌的撒,羞得她身上都发了热气来。
什么时候能跳过芜县这篇呀?
“芜县的鱼?我倒是没听说过,下次有机会定要去试上一试!”
君厌兴奋地道。
这话一出,夏卿才觉不对,心中立时警铃大作,这赵呁砚,原是在诈她。
若真是一绝,君厌这人,虽认识不久,但一看便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自然见多识广,他都没听说过,怎么称得上是一绝?
但是这赵呁砚……为何试探?
夏卿看向那正在用树枝挑火星子的少年。
一身青色袍子,看着身子单薄的很,面容消瘦清俊,和普通的书生倒是没什么大的差别,只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你的时候,谈不上善意恶意,无端让人心里有点忐忑。
眼睛一触,夏卿立马回了打量的目光。
赵呁砚见着那乞儿吓得躲闪的目光,轻笑一声,再不言语。
夏卿实在摸不透这赵呁砚的打算,想来只是人性格所致,疑心重些,不大信任陌生人罢了。
只是这哑巴天可不能再聊下去,尚且只是点头摇头她都已经露了馅……
夏卿开始剧烈地干咳起来。
“咳出来就好了,别怕,这草药水再喝上两次,保管大好。”
君厌一边安慰一边盛出锅里黑漆漆的草药水,端到乞儿面前。
夏卿也顾不得那药汁气味刺鼻,她这么一假咳嗽,嗓子像是被热铁烤烫着一样,咳意止也止不住,像是要咳出血来才罢休。
温热的药汁入喉,才算轻微安抚了喉间的肿痛,没多久葫芦便见了底,继而回缓过来的喉咙息了咳意,苦涩的药味开始蔓延在口鼻里,夏卿整张小脸不可抑制地皱起来。
“哈哈哈,你这小乞丐!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药苦!”
乞儿脸皱成一团的模样取悦了君厌,让他想起自家小弟,吃个药也是这般娇气,非要裹着糖才肯入口,怎么打怎么说都不依,现下倒是遇着个少年郎跟他一样!
可惜现下他身上可没糖……
她又不是男子汉,也不是大丈夫,怕个药苦,没什么丢人的。
夏卿嘟起嘴,把盛药的葫芦往地上一放,便往芦苇窝里一倒,背对着君厌。
“哟,小乞丐脾气还大,你有名字吗?没有小爷给你取一个,就叫小气,哈哈着实衬你!”
君厌蹲在一侧,乐得开怀。
夏卿气闷,把外裹的厚衣服往上一拉,将自己完全盖住。
不听不听,这聒噪的乌鸦!
“你不喜欢?那我再想一个……你可别说,我虽文不成,但取名可是一绝,我们那儿镇上的小孩子出生取贱名可都找我,什么狗丫、旺孩儿这种宝名,我可是随口叫来。”
这取名的水平也就只能够得上取贱名了。
夏卿双眼一闭,双手用力地堵住耳朵。
“你这年纪?有十一二吧?取贱名的话可大了些,不过也无妨,得爷的宝贝名字,保你活的长长久久,寿与天齐!”
说完,君厌又笑开。
啊!!!!!她十五了!!还嫌弃她年纪大!!!
还不如发热死了算了,也省着被这人给烦死气死!!
夏卿往石像方向挪了一挪,妄图离那喋喋不休的人远些。
“君厌,你莫烦他了。”
赵呁砚含着笑意开口。
这一路,也幸得自己话不多,没能体会这厮的“妙语连珠”,今日一见……果真……聒噪。
“好吧好吧,你们这些人,都无趣的很,小乞儿你快好好歇息,等睡醒了,爷的宝名也想好了。”
君厌颇有些遗憾,示意地拍拍乞儿裹住自己的外袍,便回了火堆旁。
“这雨倒像是下大了。”
窗外雨声愈发急促起来,砸在屋檐上吧嗒地响。
赵呁砚压低声音道。
“这可就走不了了。”
君厌拿着葫芦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开了一小缝,撅起袖子将葫芦放在屋檐下盛水,倒掉,反复直至那葫芦里水便清澈,才接了水来喝。
这老天爷,也是厚道,困着他们没得吃的,水管饱也行啊。
就是不知柴火烧得了几时,若是省着点,也只够今晚了……
回到房内,只见赵呁砚已经将芦苇窝拉得离火堆近了一点,手里捧着书卷,在专心地看。
“你那儿可藏了余粮?”
君厌疑惑地问道,他肚子饿得咕咕响,赵呁砚却这么悠闲的模样,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并无,统共就昨日剩下的两个半的馒头,你先歇息保存体力,一会睡醒了将馒头分一分,看夜里停了雨再赶路吧。”
赵呁砚听这问话也不生气,只落落大方地回道。
他自然也饿,但书读进去了,自然也不觉得饿了。
“也好。”
君厌灌了几口雨水,便靠着芦苇席躺下。
“嗒嗒嗒”
没过一刻钟,君厌饿得睡不着,便听一阵马蹄声传来。
赵呁砚也放下手里的书,与君厌对视了一眼。
“张琅,这儿有个庙!”
“好!那先躲雨!”
便听那叫张琅的男子答道。
随着马长嘶一声,马蹄踏停,窸窸窣窣,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
凌乱的脚步声逼近。




卿卿佳人 第十九章
“这老爷天,说变脸就变脸。”
隔着石像,赵呁砚两人听着门口的人说道。
“歇会再赶路吧。”
门口的两人将马拴在柱子上,拍拍身上的雨水,便朝庙内走。
两人走进庙内看着庙里有人,也不惊讶,恰至石像旁边站定。
其中一年约二十四五的青年人朝君厌两人鞠了一揖,道:“不知有人在这庙中,我二人遇大雨无法前行,只得来此叨扰片刻,还望两位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我几兄弟也是来此避雨的,这本也是公家地盘,叨扰从何谈起,两位快来坐下烤烤火吧。”
赵呁砚站起来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招呼道。
君厌也跟着站起来,这两人的武功皆在他之上,不知是哪路豪杰?莫不是也要去考试的?
君厌暗暗考量。
“可是巧了,能蹭着点热气儿,这雨下得忒大,衣服都湿了大半。”
那人也不客气,当下便领着旁边的同伴一起坐在火堆旁。
夏卿听着清晰的谈话声,心里咕咚咕咚敲起响锣来,身子不可抑制地微微发抖。
心中十分庆幸自己方才和君厌赌气将自己埋在衣服里,早在方才有人踏马而至时,她就已经听出其中一人是张侍卫……
张侍卫也是来寻她的?
之前那波人还不够么?傅捷这阵仗会不会大了点……
夏卿苦笑,也不知是该乐这世间有人这么重视自己……还是悲逃跑之路艰难。
“我名张琅,这是我师弟武叶,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武叶?莫不是那个暗卫?
原来张侍卫叫张琅……这名字好生熟悉,夏卿默默在回忆里搜索这个人名。
君厌安静在一旁,细细打量。
这叫张琅的人倒是活跃,生得浓眉大眼,说话爽朗,很能给人信任亲和感,反观那旁边的师弟,男生女相,眼神阴郁,不怎么爱搭理人的样子。
果真,赵呁砚又将那番说辞复诉了一遍。
“我唤赵呁砚,这是我二弟赵呁安,躺着的是我三弟呁明,我们三人乃是要进皇城赶考的。”
“原是三位文士,失敬失敬。”
张琅双手抱拳,拜了两拜,
武叶悠悠地朝那厚衣袍盖着的人扫了一眼,道:“令弟睡得倒沉,我们说话声音这么大也没吵醒他。”
夏卿一听,吓得闭上眼睛,呼吸都轻了几分。
“武叶!不可无礼。”
张琅喝道,面色不虞,但眼睛却往赵呁砚二人看,似也困惑这事。
“我三弟染了风热,最近又舟车劳顿,好不容易找着个庙子,便睡得沉些。”
赵呁砚毫不在意地回道。
“两位是从晋城来还是到晋城去?”
君厌身子往前一探,问道。
“从晋城而来,刚好,向两位打听个人。”
张琅道。
“哦,谁?”
赵呁砚回道。
“不瞒二位说,我二人此行是为寻我家小姐,小姐年龄适逢婚嫁,但不满意老爷挑选的夫婿,离家出走了,现下府里都急成了一锅乱粥,老爷已经取消了婚约,便差我们出来寻她。”
张琅叹了口气,十分无奈。
“可是美貌天仙?”
君厌笑着回道。
“嗯?小兄弟见过?”
张琅眼中一亮。
“非也非也,昨晚上也来了一群人,找个美貌但……举止奇怪的女人,想来你们寻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许是了,老爷先前的确派了群小厮沿路搜索,想来是那群人了。”
小厮?谁家小厮这么大排场?
赵呁砚突然好奇起这找寻的女子的身份,看来是个官宦之家。
“咕咕咕。”
君厌的肚子叫了两声,场面安静了一瞬。
“哈哈,见笑了,余粮不足,只能省着点吃了。”
君厌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讪笑道。
“我们这儿倒是还有些,可以分给你们。”
张琅爽朗一笑,便起身去拿。
都是些干馍馍,虽然不大,味道也一般,但粉面十足,和着水也能吃个十成饱。
君厌在外漂泊这些日子,也是磨掉了在家里的小脾气,给啥吃啥,当下看了干馍馍眼睛放光,道了声谢便接过来吃。
手指刚一触上,张琅顿了一顿,道:“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内力,不如切磋一二!”
话刚说完,张琅饼子一丢,便一把拖过君厌往庙里稍微空阔的地方扔,拳风急劲,君厌反应也快,当下便出招躲闪,两人一时打的难舍难分。
饼子恰好被武叶接住,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拉住起身欲去劝架的赵呁砚,将饼子递给他,道:“张琅就是喜欢找人切磋,力道他晓得的,你且安心吃吧。”
赵呁砚听了这话才安心下来,拿过馍馍开始慢慢地啃,一边关注着两人的战况。
“你这弟弟,师承何处?武功倒是不错。”
这少年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竟能挡了张琅十几招,现下年纪小,待以后勤心练习,必成大器。
“谬赞了。”
赵呁砚回道,他只知道君厌会些武功,听武叶这么一说,才觉得他的确身手不凡。
但几个回合下来,君厌到底出生牛犊,已经落了下风。
最后张琅一把芦苇长杆作剑,对立而站,抵在了君厌的脖间。
张琅这才丢了芦苇杆,爽朗笑道:“小兄弟师承何处?这功夫底子,不消几年,定能名满晋城。”
君厌惭愧道:“家师无甚名号,闲云野鹤惯了,不当一提,但是张兄这好手艺只是当人侍卫,着实屈才啊。”
两人边说着,边回到了火堆旁,说话间也亲近了许多。
“唉,我无甚追求,有两口饱饭,能顾得家人,便足够了,小兄弟可是要去考武状元?”
“正是。”
“那便先预祝几位皆能高中,能得个合心意的名次。”
张琅对着赵呁砚二人拱了拱手,恭贺道。
“谢过张兄美言。”赵呁砚和君厌回了一礼,道。
“其实二位也不是非要考试才能施展抱负,傅捷傅将军是个爱才之人,若二位有意,成为他的门客,想来要比入那官场洪流要清明许多。”
旁边的武叶开口道。
“武兄认识傅将军?傅将军可是我来皇城考试的缘由,我自听过他的事迹起,便想成为这样的巾帼英雄,护国卫民!”
君厌眼睛放光,说话掷地有声,带着自豪,旁人一听便能知他定是极其仰慕那傅将军的。
“见过一二,我家主人与傅将军是旧识,将军的确是个有勇有谋的,若是二位有意,我们二人可帮着引荐一番。”
“那在此谢过武兄!”
还未等赵呁砚回答,君厌抢先一步答道。
他本来对当官也没什么兴趣,只是倾慕傅捷,想投身当个小将,上战场攘外安内罢了,若是有这机会,比起考试,自然当门客更合他心意。
一旁赵呁砚皱了皱眉,也没反驳。
傅捷大名他自然听过,三年前那场和京国之战一战成名,后来又帮助现在的君主除了叛兵,登了皇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是百姓爱戴、赞誉在外,一时风头无俩。
偏偏不过是壮年之期,就有如此丰功伟绩,换作是他,恐怕再给他五六年也成长不成这个样子。
可是功高盖主……又焉能辉煌一世?
赵呁砚垂下眉,默默听着君厌交谈,心里一边度量着。
这一来二往地聊着,不多时,天暗了下去,雨也渐停了。
夏卿本来听得神,但后来都是寒暄之词,再加上她神紧张,稍稍放松下来,便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劲风将她盖身的衣服掀开了一半,这才惊醒了她。
这是?
夏卿睁开的眼立马装作熟睡地闭上,身子努力地放松下来,维持之前熟睡的姿态。
“武兄这是做什么?”
刚刚都还好好的,张琅两人见雨停,便准备告别,谁知武叶刚走到小乞儿身边,便运了力将那衣服轻轻掀开来,着实冒犯。
君厌赶忙去将衣服盖好。
武叶与张琅对视一眼,似乎有些失望。
张琅道:“我师弟顽皮,冒犯了。只是二位兄弟都穿着干净,这位小兄弟怎么这副模样?”
张琅一脸怀疑地看向二人。
“我弟弟年纪小,贪玩得很,这一路弄得脏兮兮的,囊中羞涩,我二人都只得在路边湖中清洗,但小弟又生了病,不敢让他入凉,只得去下个村市讨个热水给他洗了。”
君厌心里正纠结着说辞,那方赵呁砚已是从容不迫地回应道。
“原是如此,是我们唐突了,还望两位不要见怪,若是下回有缘得见,再请二位喝酒畅聊,赔礼道谢。”
“好说好说。”
张琅两人消了疑,道了别,便利落地牵了马,马蹄踏踏远去。
“我二人也走吧。”
赵呁砚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说道。
君厌还在小乞丐跟前蹲着,正要应答,盖在衣服里的人儿肚子咕咕响起,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夏卿从衣服里探出头来,怯怯诺诺地拉了拉君厌的袖子。
君厌看去,正对上小孩的眼睛。
眼里宛如盛着一泓清泉,通透明亮,莹莹的瞳孔中倒映着面前的人,似是满心的依赖与不舍。
君厌看得痴了,像是被吸进了这双水眸里,四周安静得仿佛只剩他二人,只听到心开始有节拍地跳起来。
等回过神来,君厌脸一红,别开了眼睛。
这小屁孩,眼睛也生得太勾人了!
似是在恼这小孩,又在恼自己刚才居然被迷惑了心神。
袖子又被拉了拉,君厌看过去。
“嗯?”
声音有些小,细听下来微微发抖。
他脸红什么?夏卿一脸莫名,感觉对面这人像是丢了魂似的,刚才也没发生什么呀?
其实夏卿是想让他二人在留一晚,她一人待在这庙里,着实有些害怕,但是夜路行走,路上人少,怕遇到搜索她的人,太容易露馅,不如趁着白天,人多了,沿路当作乞丐乞讨一路,还要安全些。
“小乞丐饿了?”
赵呁砚走进来,看向两人问道。
夏卿点点头,努力从眼睛里挤出泪水,含在眼眶里,好不可怜。
君厌看得心都化了,这小孩一副可可怜怜、委委屈屈的样子,看着都让人舍不得抛下他。
赵呁砚也动了恻隐之心,竟然有一瞬间的念头想帮这小孩寻个差事再走,复而又觉得人间如此多可怜的人,却不是每个都管得过来的。
唉……
赵呁砚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揉揉额头,道:“还有馒头,等下烤了给你吃吧。”
“要不……明日白天再走?万一这荒郊野外,有个饿狼豺豹……”
君厌弱弱地开口。
夏卿揪着君厌的袖子,不住地点头。
赵呁砚走至火堆坐下,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人这样子,他倒被对比成个不近人情的坏人似的,今晚走或明天走有什么关系,也不差这一时。
“嗯,明日再走吧。”
赵呁砚学着君厌的样子,将馒头插在枯枝上,放在火上转着烤。
“嘿嘿,再陪你一晚,别怕。”
君厌边笑边把夏卿扶着靠近火堆,夏卿热倒是退下去了,就是饿的时间有些长,整个人虚浮得很,没有力气。
“要不明日你随我们一同去晋城?”
赵呁砚想了想,开口道。
“晋城达官贵人多,应该也要比乡野的大方些。”
夏卿急忙摇摇头,摆摆手,十分拒绝。
“不愿?那便算了。”
赵呁砚勾唇轻笑,也不再劝慰。
他觉得有些不像自己,世间苦人众多,他竟想替眼前这小孩寻个出路,可他自己……都是个未定之数。
赵呁砚开始安静地烤馒头,听着君厌一脸兴奋地接下话头,继续劝小乞丐,但小乞丐就一律摇头摆手,不为所动。
馒头烤好,夏卿接过来,做了一个礼道谢,便啃起来。
等夏卿吃饱了,君厌还在碎碎念地游说着,夏卿有了力气,心情好起来,想着明日便要分离,有些舍不得,所以对耳边一直叭叭叭的声音也不恼,也没表现出不耐烦,笑脸盈盈地望着君厌,乖巧地听着他说。
赵呁砚执了书,又在一旁看起来。
篝火轻曳,烫得衣服发烫,营造出缱绻温暖的氛围。
明日,便是分别日了。




卿卿佳人 第二十章
半夜里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雨声不大,不仅吵不到人,因着那股子热烈燃烧的柴火,反而让人睡得更沉了。
雾气散开,天大亮,柴火已熄,空气清新,鸟雀清脆。
赵呁砚刚推开庙门,君厌便醒来了,下意识看向那个小团子,空荡荡的芦苇草窝,哪里还有人影。
“诶,那乞丐儿呢?”
君厌揉揉眼睛,利落起身,便往赵呁砚处走。
“怕是走了。”
赵呁砚推开门,走到门外,见天气放晴,阳光明媚,不由心中愉悦起来,说话尾音也带了几分轻快。
“怎么都没打个招呼?”
君厌皱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怕你强拗着他去晋城吧?”
赵呁砚斜睨一眼,轻笑道。
“我哪会?他若不愿,我岂会强求他不成?”
君厌有些委屈地嘟囔着。
“不过是个乞儿,自有活路,我们且赶路吧。”
昨日那不停劝说的势头,大有那乞儿只要一点头便能立刻把他扛到晋城的错觉。
赵呁砚无奈地摇摇头,说完便往庙里走,准备拾东西,折身忽然看到庙门下放了两锭碎银子,疑惑地捡起:“这银子……是那乞儿给的?”
他们刚来时这里肯定没东西,这庙里就遇着三队人,那军官不可能,没杀他们便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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