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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佳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把朕的小魚幹拿來
君厌张张嘴,想反驳,却也知他的确无能为力,罢了罢了,这世上本来就有许多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这小乞丐能遇上他,他便尽力一救,活得了活不了就全看命吧。
君厌下了狠心,将被草药蒸煮得发黄、且散发着苦味的药水盛在小葫芦里,摇了摇,待没那么发烫,便往那乞丐嘴里倒。
那乞丐似是有感应,药水灌得倒是顺利。
把药全部灌完,君厌才又坐回去烤馒头,心中踌躇半晌,还是问出口。
“你刚刚为何不让我说话?”
赵呁砚似是料到他会问,也没遮掩,大方回道:“你那直接的性子,若是得罪了这群人,我们就是死在这儿,发了臭了,也没人知道。”
君厌一哽,深知自己的确有些鲁莽,在这种时候容易坏事儿,像赵呁砚那般低眉顺眼的,换他,就绝对做不来。
“你又为何喊他大人?还那么低三下四?难道真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你看那些人,冲进来的时候姿态排布井然有序,必定是训练过的,土匪小贼不可能这么整齐,再看那站姿,也是昂首挺胸,肯定都是军队里呆过的,又是奉命出来办事,这荒郊野岭的,姿态若是不放低些,杀个百姓跟踩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再者不管什么人物,喊声大人必定不会出差错。”
赵呁砚也不生气,语气平静,徐徐道之。
“你这一说,倒像是自己亲眼瞧见了似的,厉害啊!”
“算不得厉害,多留些心眼总不是坏事……”
“早些睡了,此地不宜久留,明日早些赶路。”
赵呁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说完也不等君厌回答,面色不虞地了水壶,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芦苇窝,合衣躺上去,闭了眼小憩。
君厌还想问,张了张嘴,看赵呁砚拒绝交谈的姿态,瘪瘪嘴,只好把话咽进肚子,又了无睡意,径直往火堆里加了些树干,想让火能持续时间久些,火光照着身子,温暖得有些发烫。





卿卿佳人 第十五章
红烛熏香,黄阁暖帐。
佳人跪蹲着,轻纱薄衣笼身,青丝长泄,螓首轻晃,努力吞吐口中的活龙。
坐在榻边的男子清俊之姿,温润浅笑,一只手撑在身侧,一只手轻抚着女人的头顶,虽身下一片销魂之态,男子眼中却是清明。
佳人初经人事,动作生涩,舌尖柔软地舔那巨物上盘踞的根茎,又不时吸吮平滑的顶端嫩肉,任由咸腥的滋味弥漫在口腔里,室内开始氤氲淫靡的异香。
那物什越发胀大,撑得嘴开始僵疼,女人想快些将龙吸出来,却左右不得其法,又生怕牙齿不小心碰着疼了这人,不知是急得还是臊的,女人浑身泛着热气,薄汗和着口中甜津一同沾在男人的毛发上,好不淫靡。
似乎是察觉到女人的心急,男人轻笑出声,两手扶着女人的头,暂停了她的动作。
“卿儿,抬头来看朕。”
声音染上了蛊惑人心的温柔。
女人应声微微抬起头,眼中泛着欲气的水雾,湿漉漉的,柔情蜜意尽在羞红的眼尾里,欲说还休。
这双眼,极像阿卿。
那嫣红湿柔的唇包裹着他的火热,白嫩的脸染了羞红,泛着雾气的眼睛灵气得很……
男人越看,眼里欲气越盛,手轻轻把住女人的螓首,痴迷地望着女人的眼睛,下身开始挺进,初时缓慢动作,而后动作越发猛烈,那巨龙仿佛吃人的势头,使劲抽插着女人的小嘴。
似乎进得深了,女人难耐地呜咽着,口中的津液被挤弄得来不及吞咽,纷纷沿着尖瘦的下巴流下去,没进纱衣,打湿了大片。
除了领口的湿润,女人下体亦是冒着热气,情动的粘液早已将跨处的毛发打湿,浸透出来,滴落在毛制的地毯上,女人难耐地夹紧了下臀,一边被嘴里孟浪的巨物撑得难受,一面又困囿于无尽的空虚。
巨物进得深了,便被喉间的嫩肉夹挤,快感逐起,凝聚在顶端一点上,蓄势待发。
“呜……”
几个抽插深喉,灼液便全数灌进了女人的嘴里。
女人被呛得一咳,那微微软下来的根茎便脱离了口,垂下来,泛着暧昧的湿润的水光。
“求陛下怜惜。”
女人咳了几下,便止了,嘴唇红艳光泽,维持着半坐在地毯上的模样,衣衫微微凌乱,娇柔害羞地看着床上一脸魇足的男人,媚意姣姣。
这模样,却不是阿卿做得出来的。
这话,也不是阿卿会说的。
男人眼皮一垂,遮住了眼里的暗光。
身体里的浴火却还未完全熄灭。
“朕最怜惜的自是卿儿。”
男子复而温柔一笑,也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副白纱巾,便往女人脸上戴。
女人被龙涎香逼近,心咚咚跳起来,也顾不得男人的奇怪用意。
“日后行闺房之乐,卿儿便戴着这白纱吧,仙人下凡一般。”
男人抚摸着女人的额头,仔细端详着那白纱上的眼睛,终是满意地笑开来。
女子一愣,也跟着笑开来,眉眼弯弯。
陛下……似乎真的很喜欢她这双眼睛。
秀腕被一拉,轻纱垂地,光溜溜白净的身子便到了床上。
皇家的人,用的料子自然极好,滑软的丝绸触肤,舒适得令她轻哼出声。
不多时,同样火热的躯体便强硬赤裸地附上来。
两只秀腕被拉在两侧压着,迫人强势的男性气息萦绕鼻翼,女人觉得下体更加空虚了,难耐地扭动着身体,心里又有些怕,眼睛微微眯起。
这是她第二次承欢,上一次是花灯节那日,皇上喝了酒,强要了她,初初破处便被那样粗鲁地对待,自然苦不堪言。
作为将军的妾室却被皇上夺了身子,以为自己难逃一命,却没料被将军送进了宫……也幸好,没和将军圆房,才得了这皇恩。
就算再怕,也不能扰了陛下的兴致。
女人这样想着,便鼓起勇气睁开了眼。
刚睁眼,便见男人一双和善的眼专注地瞧她,带着狡黠的笑意,如玉般的脸逆着光,越发俊朗。
女人有些痴迷,若说将军的英俊,好比崖壁上的雄鹰,而皇上,便是那天上的白鹤神鸟,高雅彬秀。
“阿卿。”
男人亲昵地唤道,又去亲她的眼睛。
眼皮被湿润温暖的唇舌轻轻舔舐吸吮,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那亲昵地唤声更令女子春心荡漾,动心不已。
女子情不自禁地伸手环抱过去。
“真乖。”
这动作似乎是取悦了男人,双腿被一抬,便被男人夹在腋下,压倒在胸前,压了乳儿,腿间娇花盛开,一览无余。
男人却是不停对眼睛的痴爱,舌反复濡湿了微颤的睫毛。
下身淫水晶露滴在锦被上,转瞬便被已然抖擞的巨根堵在了穴口。
“阿卿莫怕。”
感觉到女人睫毛抖得更厉害了,男人微微离了唇,笑着看女人睁开惊慌的眼。
小兔子受惊一般的眼睛,像极了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时候他可真狼狈,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鞭打踩踏,太监宫女都不敢上前,透着几个皇兄交错的身子,便看到那个粉团子,小小的一团,金枝玉叶地被一堆人簇拥着,初时好奇的眼睛,后来又是生气又是惊慌,不顾宫人的阻拦便来推开了那几个皇子,把他抱着,清澈灵气的眼睛里满是慌张。
阿卿,一直都是个纯善之人。
“啊!”
娇吟从那轻纱掩面的红唇中泄出。
那巨根已然没入了穴中,撑得满满当当,甚至胀得发疼。
还不待女子反应,下体那物已经开始动作,初时觉得痛,慢慢的,缕缕陌生的爽意从下体传来,弥漫全身,甚至让人贪恋这酥麻。
抽弄出啧啧水声,穴口嫩肉被翻进翻出,水儿也随之被挤进挤出,身下锦被湿的更多了。
男人眼里浮浮沉沉的欲望,带着丝丝缕缕的怒,女子察觉不出来,只觉得男人气质温和,床事却这般孟浪,处处顶着她深处,爽麻得要了她的命去。
“傅捷也是这么操弄你的?”
讽刺的话语如冷水泼来,令女人转瞬从云端的快感坠落下来。
“皇……皇上,将军……啊……将军未曾与我圆房。”
“啊……皇上…皇上轻些。”
女人努力想去看清男人的神情,却又被下身的根茎猛地一顶,又难耐地眯起了眼,泪水被逼出,顺着眼角流下去。
她心里又急又慌,偏偏情潮汹涌,让人深思混沌。
“最好是没有,不然……”
男人的眼里赤红一片,话未说完,身子重重地顶弄开来。
室内一片淫香。




卿卿佳人 第十六章
夜凉如水,无星无月,黑云蔽日遮天,叶子被染成了黑色,微风吹拂,枝丫摇摇晃晃,似张牙舞爪的怪。
大院深处,房屋内烛火闪烁,虽挡了外室的冷风,室内没放暖炉,仍是一片清寒。
男子坐于上首,两玄衣侍卫打扮的人均跪伏着头,气氛僵直,剑拔弩张,似乎一触即发。
“可有进展了?”
男子率先开口责问道。
“回将军,还无。”
回话音刚落,“啪嗒”一声,石桌上的茶具被大袖一扫,全碎在地上。
室外寒鸦惊起,呱叫两声便扑腾着翅膀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找不到!”
男人面无表情,烛火映眸,眼中盛怒,威压轻泄,使得两名侍卫头更低了些。
“若不是你们对她最熟悉,你们二人能留得到今日?”
男子清冷的声音阴恻恻的,在这深秋寒风的夜晚,像是在脖子边放了一把啐了毒的冰剑,虽室内被火光照明得透亮如昼,但两侍卫仍觉寒气刺骨。
将军虽训练严厉,但克己度人,甚少发这样大的脾气。
“属下知罪。”
“皇帝那处如何了?”
“自纳了索姨娘为答应,赐卿字,日日宿在那处,后宫妃嫔多有怨言,至今日,倒是没派人再来将军府。”
卿?!呵,痴心妄想!
男人眼里暗潮涌动。
思索良久,才又道:“你们再多加些人手去找,你们二人也去,找不到就莫要回来了。”
男人说完,似是累极,轻叹口气,闭眼揉揉眉心,一脸疲态。
近日皇帝不知什么着了什么魇,朝堂之上处处针对将军,怕是有夺回军权的意思。
一侍卫斟酌几番,仍是大胆开口。
“将军,可这晋都不留人,万一有了变故,您身边没个……”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就算真生变故,以你二人之力,又护我几时!”
男人轻瞥跪着的两侍卫,想着那日若不是商耀设局拖延他,也不至于让卿卿跑掉,心中愈发烦闷,终是懒得再口舌,正色道:“我现下不想追究,你二人需知,卿卿乃你们日后的主母,护她如护我,待寻着了她,平安带回,你二人那时再自去领罚吧!”
“是。”
两侍卫同声回答。
“且退下吧,晋都之事我自有对策。”
男子挥挥手,两侍卫便安静退下,室内又是一片冷清。
男子冷眼环顾空荡的房间,眼中情绪复杂。
可真是小瞧了她!除却孩童时带她去过一两回集齐市,从小便深宫里嬷嬷宫人护着长大,后来又被他养在这大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也愣是逃了十几天,谁也找不着。
小丫头可真是机灵,先是犯热,松懈了他和两侍卫的戒心,花灯节那日又求了他放张琅去应约,想来她也早就不知从哪里打听得张琅有个待娶的青梅,她虽说是随口一提,自己定会考量下答应,便就剩武叶一人……
呵,可笑!他真以为捂热了这颗石头心,能得个她的宝儿,到底那些软语不过是松懈他戒心的伎俩罢了。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自己爱得多些。
男人越想越觉得心中酸涩,自虐似的任回忆的苦水漫闭五感。
纵使她是仇人的女儿,也冒死救过来当成宝贝一般宠着护着,最后呢?便是东院付之一炬,这小院也差点烧个光!
好个声东击西!
想来这计谋也不是朝夕便成,卿卿,原是一直就想着逃离他……
犯热也不一定真是巧合……他素来待她细致,许久未病过,这次就这么刚好……
这女人,连她自己的身体也可以当作筹码,呵呵,他虽说与她自幼相识,但相处时间并不太长,想来了解是不够的,毕竟他如何也料不到,商卿这金枝玉叶养大的人,竟也对自己下得去那样的狠手,怕是逃离他的愿望更迫切些吧……
可小姑娘又太天真了些,纵使她逃到天涯海角,要他放过她,便是将他烧成灰,才算让他死了这条贼心!
男人眉眼锋利,眸中尽是携着怒气的狠意,令原本冷酷的五官有些狰狞,似地狱罗刹,又带了丝势在必得的邪气。
他如今这地位权势,做不到一手遮天,遮不了商卿的路,恐怕是真要坐到那最高位,才能心安理得地拥有她。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破庙内
柴火早已燃尽,灰黑色的灰烬被漏过门隙的风吹得四散开来,配合着芦苇的絮,铺在一层厚厚的灰尘上,融合起来,虽天色大亮,但在这亮光之下,破庙内却显得更破败了几分。
破庙中摆了三个芦苇草窝,一青衫书生打扮的男子不知何时起身,窸窸窣窣地拿出书本来读,十分专注,另一堆芦苇上,麻衣少年仰躺着,身上身下都盖了芦苇杆,白色的芦苇毛絮陷进发丝里,若听不到那细微鼾声,怕是会被人以为是弃尸一具,还有那佛像下的小团子,破烂黑袍,装束和这破庙倒是极搭,仔细看去,小身子发着抖,像是个病重之人。
君厌本是睡得极憨,偏生那翻书声入了梦,好好个梦生了魇,愣生生给吓得一哆嗦,这便是算作自然醒来了。
“赵呁砚,这书看你翻来覆去几回,怕是早会背了!何苦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芦苇杆当被子的少年诈尸似的,腾一下坐起来,嘶哑的声音带着起床的火气。
他过去在家里,母亲回回拿他跟明安小子比,自幼便逼着他读之乎者也、孔孟圣贤,他对这些本也没什么兴趣,更遑论天赋,便是牟足了劲死记硬背来,也是连幼弟也是不如,那段启蒙童年可谓苦不堪言,幸亏是后面得了师傅的眼缘,了做徒弟,学了武艺,这才脱离了那些文腐玩意儿。
现在再来听这苍蝇嗡嗡的翻书声,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总被戒尺鞭诫的往事来。
赵呁砚却懒得理他,见他醒了,便要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道:’“快些拾了启程,再过两个小镇子便要到晋都了。”
“急什么急!”
君厌瘪瘪嘴,正待起身,便见昨日那倒死不活的小团子剧烈抖了一下,像是吓着了。
“诶,小乞丐活了!”
君厌喜上眉梢,两步做三步便去顾看那乞丐小子。




卿卿佳人 第十七章
身子像羽毛一般轻。
晃晃悠悠,飘落到地上。
又被一阵风裹挟着,越过烛火,差点被烧焦了羽毛;越过寒风,差点被吹断了羽脊;
最后的落脚处,很安全,无风无月,四周安静地好像万物都死去了,只有她浅浅的呼吸。
后来来了人,吵吵闹闹的,火光烧得羽翼发烫,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草木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心中的慌乱渐渐安分下来。
苦苦的药汁滚过喉咙、温暖了空虚的胃。
君厌?还是什么......赵呁安?
夏卿睁了眼,视线开始清晰,万物的声音开始灌入耳朵里,似乎一起都开始复苏。
君厌一走近,小家伙已经睁开了眼睛,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像是刚睡醒般,听到有走路的动静传来,又侧目直愣愣地盯着来人。
君厌走近,蹲下,小乞丐这半坐起来微微仰头看着人的神情真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儿,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你,专注得很,让人想揉他的脑袋。
这么想着,手已经遵循心意触上那团乱糟糟的头发。
手感倒不怎么好,像是被蜘蛛网缠起来似的。
本来有点嫌弃,又怕伤了小乞丐自尊,只得硬着头皮摸了两下。
“你醒了呀?”
君厌压低声音,生怕吓到了他。
毕竟刚刚醒来就看到两个陌生人,肯定有点不知所措。
这小乞丐倒是没表现出受惊的情绪,只是看着他。
又低下头去,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君厌?长得倒是英气,不大像个读书人......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庙里啊?跟家人走散了吗?”
赵呁砚见状也凑过来,问道。
夏卿又抬头,看着赵呁砚,摇摇头。
她想说话,嗓子实在疼得很。
花灯节那日风寒未好,又吸了许多烟气,嗓子本也一直未愈,赶路途中风寒复发,在这庙里躺了两天,已是又干又疼,呼吸稍微一重,冷气都像是锯子一样刺拉着喉咙里的肉。
赵呁砚被这目光一扫,莫名有些紧张。
这乞丐,有双很好看的眼睛。
虽然脸脏兮兮的,但是不妨碍这琉璃般的眸子,清澈得如一汪清泉,任何污秽在这泉眼中都会无处遁形。
万一这乞儿没有家人呢?一直四海流浪呢?赵呁砚这话,岂不是戳到人家的痛处。
君厌随之温声解释道:”乖,别怕,哥哥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途径这庙,见你犯了热病,晕倒在庙中,才救你的。“
小乞儿闻言,嘴角勾起极小的弧度,又双手掌心相合,微微埋头,作了一揖,表示感谢。
这君厌,虽不像个读书人,却比旁边的小哥温柔善意许多,夏卿心中对这少年又多了些好感。
若是以后再相遇,定要好好报答他二人,现下......这时机实在不合适。
赵呁砚见小乞儿这做派越发笃定心中的猜想,原先便觉得这乞儿虽然脏,但是头发比农家女还顺滑些,现在虽是半坐,但仪态却好,不是那散漫二流之态,又如此知礼,想来也不会从长期流浪的人,怕是哪家走丢的小公子。
君厌却想不到那么多,只觉得这小乞儿讨喜得很,乖乖巧巧的模样,比那些街上看到的偷鸡摸狗、满嘴浑话的流浪儿好了不知多少。
”你此番可是要去晋城?“
若是一路,倒可捎带。
赵呁砚又试探一问。
小乞儿眼皮微微一垂,仍旧摇摇头。
好不容易扮成乞丐出了城来,哪有自投罗网的道理。
”你......不会说话?“
君厌问得小心翼翼。
这小孩,连问了几句,句句摇头,莫不是个哑巴,还是烧坏了嗓子,一直说不出话?
夏卿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君厌会问这个问题,随后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她这嗓子要好,不知什么时候去了,反正萍水相逢,也无须解释太多,还惹人生疑。
”可会写字?“
赵呁砚刚说完,便被君厌赤裸裸地白了一眼,一个乞丐,话都不会说,哪里还会写字?
小乞儿似乎被君厌嫌弃的表情逗笑了,边笑边摇摇头。
赵呁砚还想问,小乞儿指了指外面。
两个少年均是屏息安静去听,以为来了什么人,没想到是雨声。
赵呁砚站起身来,大步探向门口。
”这雨来得好急,幸好是小雨,等会稍停了赶路,应该下午便能到镇里。“
赵呁砚一边说,一边将书箱往里拖动,生怕书淋了雨。
夏卿没得力气,也懒得为难自己站起来,雨势大不大和她也没什么影响,反正等这两位少年先行,她恢复了力气再走也不迟。
”赵兄莫急,等这小孩儿好些了,我们再走也不迟。“
君厌一边说着,一边将小乞儿往石像旁挪,好让她能舒服地靠在上面,又拉紧了她身上的衣服,将她像个蝉蛹一样裹起来。
赵呁砚想说什么,又看向那个虚软无力的乞儿,觉得马上离开,弃了那小孩似乎也不妥,便也没再说话。
夏卿默默地看着少年轻柔地安置她,不禁眼眶有些湿润。
原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又被这少年捡回一条命来,她也知自己现在狼狈邋遢得很,却也被这样温柔地保护着,想来,世上真的好人要比坏人多一些。
原本一直慌乱紧张的心,第一次平静下来。
总会好起来的。
她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逃出来约莫是错的,待在傅捷身边当个金丝雀,好过这风餐露宿、躲躲藏藏......
可是现在她捡回了命来,又觉得在求生欲强烈得近乎没有理智之时的想法委实荒谬。
她而今这番,不也是拜傅捷所赐?
若是他放过她,那她大可正大光明地住客栈、游玩,生病了好好地看大夫,也不至于为了躲避捕的人露宿在这些地方。
因也是他,果也是他,若是逃不出去,那便决计不会快乐了。
这么一想,夏卿又开始有些怨怼那人。
”小乞儿,你饿不饿,昨夜还剩了个馒头,等下给你烤了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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