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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刀下留糖
他盯着她手里的热牛奶,陆沉沉又说:“你这样纠缠很没意思,你知道吗。”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触动了盛嘉霆的神经,他猛地抬眼,等她安静下来,他忽然说:“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陆沉沉一愣,“什么?”
“越来越像了……”他小声说,风把他的声音卷到天际,“一样心狠,一样的……”
陆沉沉看着他,明白了。
“移情作用么?”她挑眉,“但你搞清楚,我不是她。”
盛嘉霆竟然赞同似的点点头。
“你的确不是她。”他直言不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她。”
陆沉沉抬头,盛嘉霆笑着说:“你看,我很诚实,我从不否认这些。”
他的笑看起来很苦,陆沉沉想了想,问他:“她呢?”
盛嘉霆的笑容顿住,低声说:“死了。”
陆沉沉没说话。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够了,她不是个多有好奇心的人,也不打算说对不起或者谢谢你,因为旁人的生活和心情在她心里始终与她无关,她在这里和他说话,只不过是想搞清楚前因后果,并不基于同情,也不觉得感动。
某种程度上,她和陆歆一样冷漠。
“我喜欢你,陆沉沉。”盛嘉霆说。
他忽如其来的表白没有让陆沉沉有丝毫的震撼,她平静地看着他,重复着之前的一句话:“我不喜欢你。我有男朋友了,我们的感情非常好。”
“我知道。”
盛嘉霆的脸色如常,没有表白后的羞赧,也没有被拒绝的尴尬。不知情的人看来,他们两个落落大方到一点也不像是表白与被表白的关系。
盛嘉霆不在意,他的声音甚至可以说是温声细语,他说:“我告诉你,并不是要你答复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陆沉沉拿着牛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某个方面来说,盛嘉霆甚至可以说是个非常具有风度的男人。
当初她走出周家,坐在台阶上等待许老师的审判,她把头埋得很低,埋到看不见任何人。
她的身影很脆弱,像是被过往给压垮了。
身边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串脚步声,紧接着她的身边被人轻轻地放下一个软垫。
有人对她说:“坐这儿等吧,地上凉。”
陆沉沉抬头,透过凌散的长发,看到了坐在上级台阶上的男人。
盛嘉霆静静地坐在台阶左侧,神态很自然,阳光让台阶蒙了层淡淡的金色,空气里的微尘清晰可见,他融在这样的金色里,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暖调的。
陆沉沉没有动,没有坐到垫子上,兀自抱膝坐着。
盛嘉霆支着腿,看了会儿紧闭的周家大门,忽然说:“他会出来的。”
像在安慰她。
那时陆沉沉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应该是喜欢她的。
但他实在太怪异了,从他捡到她的身份证开始,他就让她感到了一种天然的抗拒。
无法用语言去诠释,如果硬要说,大概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某些时刻,陆沉沉觉得盛嘉霆看着她的眼神并不是在看她,他看起来更像是透过她去回望着什么。
那时他的眼里有阴暗的杂质,被细心掩藏,但依然从举止之间透漏。
她是见过阴暗的人,所以她明白。
……
手里的牛奶被掌心捂出了温热。
月光照下来。
盛嘉霆最后说:“我只是比他晚了一点遇见你而已,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未必没有他做得好。”
*
周恪一和陆星沉喝得酩酊大醉。
陆沉沉不知道他们的酒量居然会那么差,尤其是周恪一,陆星沉还好些,至少能走路。他指天发誓,再叁强调不是他干的。
“是他自己喝的!”他说,“就一听啤酒,就一听!鬼知道他酒量能差到这种地步,一听就倒!”
后来的声音在陆沉沉犀利的目光里越来越小,直到闭嘴。
没办法,只能把两个醉鬼都带回家。
陆沉沉的驾照也是暑假刚考出来的,除了考试的时候就没再开车上路,尤其十一的晚上,街上人多,她一路上开得战战兢兢,好好一辆捷豹给她开得足够憋屈,跟自行车一样。
出租屋的门打开,陆星沉自己蹦跶着去了客房。周恪一醉得挺厉害,他看起来不像喝醉了,神色正常,但就是一副晕乎乎的样子,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陆沉沉扶着他坐在沙发上,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看起来很疲惫。
沙发容纳着他的身体,曾几何时,他挤在这里显得逼仄,现在躺上去还能在两旁留出空隙。
可能身体确实很难受,他蜷在沙发上,脑袋不停在陆沉沉的腿上蹭,眼睛闭得很紧,脊背弯曲着。
头顶上白炽灯照得他不舒服,他微微睁开眼,不满地瞪了光源一眼,嘟囔着些听不懂的话。
陆沉沉哭笑不得,想把他扶到卧室去,碍着陆星沉在,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只好询问他的意见,问他愿不愿意和陆星沉将就一晚。
周恪一拿手挡着眼睛,声音低缓:“不要……”
“那你睡哪儿?”
周恪一轻哼,“和你睡。”
他少有这种撒娇的时候,陆沉沉的心都化成水。她握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
“我哥在这儿呢。”
周恪一这时候变得赖皮起来,他牵着陆沉沉的手在脸边蹭,“他都答应了。”
“答应什么?”
周恪一揽着她的腰,“答应你嫁给我。”
陆沉沉被这转折搞得一愣。
“他答应了算数么?”她揉了揉掌下柔软的头发,“我还没答应呢。”
周恪一忽然睁开眼,坐了起来。
他微微垂着眸,他比陆沉沉高很多,看着她的时候必须弯腰。
“那你答应么?”
陆沉沉目光很静,她想说愿意,但看到周恪一的眼神,她就明白了,这人大概还醉着呢、
醉了以后说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真。
她有心逗他,故意说:“你才几岁啊,这么早想这些。”
周恪一哼哼两声,说:“不早了,都二十一了。”
“你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一岁。”陆沉沉好心提醒他。
周恪一懵了,他恍惚了下,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还没达到合法同居的年纪。
而眼前的人就不一样了,她生日是四月,早就满了二十周岁。
他低声抱怨了句男女不平等,又躺下,躺到陆沉沉的腿上。
陆沉沉觉得好笑,掂了掂腿,在她的视线里,周恪一醉得很可爱,但他睁着眼睛看她的眼神又很清明,分明不像是醉了。
她垂下眼,捏着他的后颈,认真地说:“我怎么觉得你在装醉呢。”
腿上的人身躯微微震动,不知道是不是笑了。
周恪一伸手,摸到了陆沉沉捏着自己脖颈的那只手,手指张开,扣着她的手指,慢慢握紧。
他的手指很好看,手掌干燥温暖,将她整只手轻松地握在手里,包得很严实。
“我说真的,沉沉。”
“嗯?”
周恪一弯着唇。
“你可以对我有任何期待。”他咬着字,着重强调了下,“任何。”
客厅里安静下来。
半晌,又响起一声短促的笑,不知是谁的,落到不大的空间里,很快消散,又仿佛和月光化为一体,长久地留存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
十一结束以后,陆星沉回了大洋彼岸,周恪一和陆沉沉回了明德。
带着一点新奇,一点期待,他们的大学生活如同一幅刚展开的画轴,慢慢铺陈出华丽的色。
日子跟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哒哒前行着。
陆沉沉在分院逐渐出名起来。
她高中的时候长相就带很强的攻击性,随着年纪增长,本就不显青涩的脸庞变得更为成熟,学生气已经压不住骨子里的妖气。高中的时候是班花、校花,大学的时候是院花,不论哪个阶段,她都美得夺目。
他们形容陆沉沉,沉鱼落雁的沉。
和周恪一站在一起,衬得他越发温良。
她从坏女孩长成了坏女人,他还是那个好学生。
用徐茉莉的话说,往那儿一放,感觉就跟社会女混混调戏纯情男大学生似的。
同样的话换了不同的措辞,还是那个原来的版本。
陆沉沉性格算不上活泼,人不也十分和善,但明着暗着喜欢她的男生很多,大家都知道她有一个读临床医学的男朋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热情,毕竟试一试嘛,又没损失,万一真钓到手了可就是个大便宜。
可惜他们失望了,大一一个学年过去了,陆沉沉还是和那位医学部的男朋友在一起。
两人情比金坚,渐渐的追求者们也失去了兴趣,反正大学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妹子,这个不行换一个就是了,大家都洒脱的很。
唯一一个不太相同的就是盛嘉霆。
他果然是在明德大学读研究生,医学部很大,但他们总有相遇的时候。有时候他点头,有时候他微笑,有时候他会用一种刻意的温和语气对她说“嗨,陆沉沉”。
但大多数时候陆沉沉都视而不见。
时光用寒暑假将一年划分成类似的两段,地球转过一圈又一圈,东升西落,花开花谢,生活在这种重复着的时光里有种安稳的幸福。
陆沉沉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直到大二那年发生了一件事,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那件事是一个开端,预示着命运在此刻开启了新的篇章,年轻的男男女女在人海相遇,有人留下,就注定有人离开。
其实直到很久以后他们才明白,聚散皆是命,不由人,不由天。





明知故犯 所爱
这天是明德大学一年一度的运动会。
和其他季节相比,夏天被寄托了更多的躁动、放肆和不为人知的暧昧。
广播里放着熟悉的激昂音乐,塑胶跑道上慢慢开始浸透汗水,操场边各大分部分院按区域划分坐在看台上,看台的栏杆前插着不同颜色的旗帜作为划分,飘来荡去,迎风招展。
就算经历过了不止一次,但不管在哪个阶段,只要是学生,对运动会仿佛就能做到记忆如新,操场的气氛总是热烈的,加油助威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校领导和辅导员、班助都显得格外亲民,站在赛道边“与民同乐”,就连一向高贵冷艳的医学部都接地气,纡尊降贵地和法政分院挤到了一起。
“那群成天在实验室里待的天之骄子们,能受得了太阳的暴晒?学校真不怕把这群祖宗们晒出点什么毛病来?”徐茉莉撑着太阳伞,站在赛道边发自真心地提出疑问。
众所周知,医学部是明德大学的王牌专业,里头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学校捧在心尖尖上的未来栋梁。
他们法政分院的可比不了。
赛道边挤满了人,陆沉沉垫着脚看了会儿,果断拉着徐茉莉上了医学部的看台。
一上去,发现栏杆前挤满了人,比起赛道有过之无不及。
徐茉莉一问才知道,原来比的是4x200米接力赛。
第一赛道是医学部,第二赛道是法政分院。
巧了么不是。
徐茉莉乐呵呵的,“陆沉沉你这是逼我当叛徒啊。”
陆沉沉眼睛划过看台,在乌压压的人头里寻找空位,一圈扫下来,正好看到第叁排那儿有两个人的位子。
她推了推徐茉莉,“上那儿去。”
徐茉莉点头。
她们往上走,一路穿过乱七八糟的矿泉水瓶、遮阳伞、报纸,到达第叁排的空位。这儿视野不算很开阔,但好歹能穿过人群,顺利看到操场上的情景。
两人面貌都十分出挑,在学校里也是小有名气,刚一坐下,立刻吸引了周边不少学生的目光,其中不乏偷瞄的或者光明正大看的,也有人挤眉弄眼,偷偷在私底下边戳同伴的手臂,边调侃地笑。
陆沉沉不动如山,眼睛只盯着第一赛道第二棒的人看。
周恪一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正站在原地做热身活动。
艳阳天下,少年黑衣黑裤,迎风独立,身形清瘦,宽肩长腿。此情此景,称得上一句“最好不过是少年”。
他似乎有所感应,本来好好地做着拉伸,突然转身,往看台方向张望,而后对着其中某一点扬手,轻轻挥了挥。
虽然没法看见表情,但不知为何,就让人觉得他一定是笑着的。
“哎……”徐茉莉把手遮在眉毛处挡太阳,脑袋晃动不停,感慨道:“真奇怪,明明我看你家这位也不算帅到惨绝人寰,但怎么总让人觉得苏到腿软呢。”
陆沉沉不说话,徐茉莉把手放下,伸长脖子看了看,然后失望地啊一声。
“第叁赛道是体育分院,完了完了,没戏。”
陆沉沉看着跑道,倒是没她那么多情绪,医学部的人被称为“祖宗”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个在体格上都有些诡异的统一,弱柳似的,虽然不至于娇弱,但男的女的看起来都不算健壮那一挂。
他们分部摆明了没想拿冠军,除了周恪一之外的叁棒都看起来比他还瘦,估计也就是来水一下,重在参与。
陆沉沉翘起二郎腿,热裤下细长的腿对上遮阳伞漏出的一丝阳光,白到晃眼。
“无所谓,他也不稀罕这个。”
话说完,前排的一个拿着手机的女生忽然转头,斜斜地往后看了陆沉沉一眼。
那一眼很快,稍纵即逝,又立马转了过去,像没发生一样。
陆沉沉挑了挑眉。
她的目光落到女生身边的人脸上,顿了几秒。
徐茉莉有所察觉,扯了下她的袖子,问:“认识?”
陆沉沉盯着苏蓉珑的侧脸,眼光再从她脸上移到她身边的武思嘉身上,淡淡一笑,说:“不认识。”
徐茉莉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比赛开始了。
裁判的哨音响起,气氛瞬间火热。
“各就各位,预备——”
砰。
枪响。
尖叫声鼎沸。
两百米的赛程很快,跑一棒也就十几二十秒的事。虽然嘴上说着不稀罕,但等接力棒真到了周恪一的手里,陆沉沉还是站了起来,眼睛紧紧地跟着他移动。
这是接力赛预赛,没什么意外的话,医学部就要止步于此。
但出乎意料,周恪一很快,虽然起步就落了体育分院一截,但他比其他两个赛道的人都快很多,步子大,频率也高,奔跑过百米还在加速。
前排的女生也跳了起来,把手拢在嘴边大喊。
“周恪一!”
徐茉莉举着伞,懵懵地和前方的苏蓉珑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极有默契,分别抬头,去看自己身边的人。
就在这时。
“啊——”
她们转头看向赛道。
是最后十米,周恪一竟然追上了体育生的速度。
不仅把被甩开的几米追平,甚至率先一步把接力棒交到了第叁棒的手中。
他跑的是弯道,弯道超车竟然还能成功。
“卧槽……”徐茉莉捂着自己的心口,有气无力道:“脸算什么,这苏感,绝了……”
医学部全都沸腾了,一个个往下跑,全都趴在栏杆上围观这场比赛。
医学部如果能赢了体育分院,简直可以载入史册。
加油声震耳欲聋。
陆沉沉在这嘈杂的声音里,远远地望了一眼刚跑完两百米的冲刺的人,然后缓缓放开自己掐紧的手心,重新坐下。
大家都跑到前面去了,她们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徐茉莉看着人挤人的下方,说:“你看见没?”
“看见什么?”
徐茉莉冲武思嘉的方向努了努嘴,“那女的,估计喜欢你家那位吧。”
陆沉沉说:“是么?”
徐茉莉摸着良心说话:“是的。坦白说,要不是我已经结婚了,我也喜欢。”
“……”
陆沉沉敛着眉,自上而下打量武思嘉。
徐茉莉哼笑,说:“别看了,没你漂亮。”
陆沉沉没理她,看了还一会儿,问徐茉莉:“带烟了吗?”
徐茉莉和她是312的老烟枪,从善如流地拿出烟盒和打火机,只是,“你要在这儿抽?”
徐茉莉左右看了看,最高一排的确有不少男生正靠着墙背抽烟,但她们这边靠前,而且周遭开阔,人虽然走得差不多了,但剩下的也不少。
大学已经没有高中那么严苛,但有些被认为是“陋习”的东西依旧刻在陈旧的观念里,需要很多时间才能改得掉。
陆沉沉拿着烟衔在嘴里,冲她说:“帮我点一下。”
徐茉莉只好去拿打火机,用太阳伞帮她挡住风,替她点燃。
这一圈立刻升腾起白色烟雾,烟草味弥漫,打量的目光又多了些。
这里面就有着武思嘉。
早在陆沉沉和徐茉莉在赛道边转悠的时候,她就看到她们了。
“哎,看见没?”武思嘉挨着苏蓉珑,暗示她回头去看第叁排,小声说:“我听说周恪一的女朋友高中的时候是个混子。”
她撇撇嘴,语气挺锋利,道:“你看那狐狸样。”
苏蓉珑回头。
正巧,陆沉沉也在看着她们。
迎上她的目光,她挑起一边眉梢,嘴角勾了勾,像讽刺,又像挑衅,总之能解读出任何不善的暗示。
指尖夹着一根烟,烟嘴上有一圈淡淡的唇印,烟草燃烧着,她就翘着二郎腿看着她们,腰背挺得笔直,一双眼睛不避不闪,在刺目的阳光下跳跃着浓烈的情绪。
她的神情很安静,但又分明不算安静,反正落到每个人的眼里,一分一秒都是酣畅淋漓的昭告。
像个女王,昭告着天下,那个叫周恪一的男生是她的。
她一个人的。
苏蓉珑忽然想起那天,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去,他们班正在上大英叁,英语老师兴之所至要他们表演反串版的莎士比亚剧目。他们抽签分组,她还记得自己抽的是《李尔王》中的某一段,周恪一抽的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因为是反串,所以他扮演的是朱丽叶,而和他演对手戏的“罗密欧”正好是武思嘉。
他们被安排上台表演,片段是罗密欧翻墙进入凯普莱特果园,正好听见朱丽叶呼唤自己的声音。
开始的表演很顺利,这一片段朱丽叶的台词占比较高,周恪一的发音很纯正,念英文台词的声音很有颗粒感,低沉中带着微微沙哑,刺激着每个人的听觉。
那是一场听觉的享受,英语老师对此非常满意。
唯独在快结束的时候,武思嘉不知怎么了,在“朱丽叶”说完台词“no need to sear……i will believe in you for sure”后,突然神使鬼差地接了一句——
“i think i kind of like you,do you like me?”
英语老师一愣,低头去翻台词本,小声提醒她:“讲错了,不是这一句。”
回应她的,是武思嘉紧紧握拳的双手和紧绷的身体,还有坚定又害怕的眼神。
那一刻,班级鸦雀无声,所有人在一瞬都明白了些什么。
他们或多或少知道武思嘉对周恪一的心思。但几乎全都知道,周恪一有女朋友。
法政分院院花,行政管理叁班的陆沉沉。
至于到底叫晨晨还是程程,无人在意,他们只知道周恪一和她感情非常好,那个女生看起来非常美,他爱她,从言行举止中分毫不差地透露出来。
苏蓉珑也觉得,武思嘉这个表白的时机,简直糟糕透顶。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十分柔和,照在武思嘉倔强的脸庞上,她的眼神看起来很脆弱,像要哭出来了。
所有人都安静地等着,听着。
他们在猜测,在期待,在看好戏。
猜测送上门来的,到底会不会要。猜测和他处了两年的女朋友,是不是已经让他感到厌倦,又或者以他们对周恪一一贯的了解,他这个人善良、心软,会不会真就不忍心拒绝?
很多很多的臆测都投递到他们的身上,英语老师也发现了不对劲,正要开口,然而——
“sorry.”
戴着眼镜的男生开口,语气愧疚。
他很抱歉,也很坚定。
苏蓉珑其实记不太清周恪一到底说了些什么,是后来班里有女孩子把他那天说的英文原话加上中文翻译写在纸上,她碰巧看见,短短几行字,令她铭记。
写字的女孩子翻译得很好,比起英文原文,苏蓉珑觉得那几句手写中文反而更美,有一种极致的浪漫。
【我有我的所爱,在我心中她是唯一。我将永远爱她,至死不渝。】
……
苏蓉珑的目光很快从陆沉沉身上移开,身边的武思嘉又说了点什么,她含糊地应了两声。很快哨声响起,比赛结束,医学部虽然有周恪一力挽狂澜,但最终没能逆天改命,以倒数第一名的成绩基本确定与接力赛决赛无缘。
围观的学生一时怏怏,呈鸟兽散。
苏蓉珑也跟武思嘉一起走回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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