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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梦溪石
本来以他的武功,也不至于犯这种错误,但怪只怪他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方才在宅子里溜达一圈,本以为两人已经谈完了,他可以过来拜见师尊了,谁知道这一来就正好赶上非礼勿视的一幕。
真是倒霉啊
玉生烟干笑一声:那个,能不能当我没来过
他也没有向师父请安的勇气了,转身一溜烟就走,有多远跑多远。
大师兄,我现在回长安去投靠你还来得及吗,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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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 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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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决战不到两日。
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一战。
抚宁县上的客栈早就住满了,数不清的江湖人士涌到这座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上来,一如当初沈峤与昆邪约战前的情景。
不同的是,当年沈峤名气虽高,却不是以武功著称,他与昆邪一战之所以引人关注,是因为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祁凤阁与狐鹿估二人的光环的延续,众人在他们身上寻找着昔日天下两大高手的光辉。
而晏无师与狐鹿估这一战,许多人将其视为中原武林与突厥的交手。
佛门,道门,儒门,乃至其它许多大大小小的门派世家,听见消息的人,十有八九都赶过来了。
听说其中一家客栈,还被临川学宫的人包下来,连宫主汝鄢克惠,也亲临此地,准备亲眼见证这一战。
天台宗法一禅师,青城山纯阳观易辟尘,玄都紫府,法镜宗,合欢宗,琉璃宫,碧霞宗,甚至是远在吐谷浑的俱舍智者这些人,或亲自驾临,或派遣弟子前来,显然不愿错过千载难逢的精彩决战。
这是何等的万众瞩目
比当年沈峤与昆邪一战还要更耀眼三分
可吸引了世人所有眼光的同时,也意味着这一战巨大的风险。
成,则天下无双。
败,则如堕深渊。
这 不仅仅是武功的交手,更是名誉与性命的交手。没有谁会天真地以为,这两个人这一战,仅仅是友情切磋点到即止,要知道二十多年前祁凤阁与狐鹿估那一战,狐鹿 估受了重伤,差点一命呜呼,这才不得不允下二十年不入中原的承诺,远走塞外闭死关,祁凤阁自然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许多人都私下说,正是因为在那一战里受 的伤太重,落下隐患,才会导致后来祁真人的去世,自然,这种说法仅仅是坊间传闻,谁人也无法证实。
但无论如何,对许多武功疏松平常,也许毕生难窥武道巅峰的江湖人来说,能够出现在这里,哪怕登不上险峻的应悔峰,只在山下这座抚宁县等待,都是一辈子也难得一回的奇遇了。
听说现在抚宁县上最大的赌坊同福赌坊已经开了盘口,押宗主与狐鹿估胜败。说这句话的是别庄管家,他正毕恭毕敬向晏无师汇报情况。
玉生烟这几天没敢出现在晏无师面前,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们虽然住在郊外别庄,但并不代表消息闭塞,恰恰相反,管家每天都会派人去打听最新消息,县上又来了哪个门派,对方在哪家客栈下榻,临川学宫的人今日去了哪里等等,都能很快传到这里来。
作为决战的当事人之一,晏无师远比任何人想象的要悠闲淡定。
他正拿着被侍女敲开放置在一旁的核桃壳去丢小鹿:阿峤,过来。
小鹿正依偎着沈峤撒娇,低头去喝他杯子里的水,被他丢了一脑袋核桃壳,也不与他计较,还好脾气地继续喝水。
沈峤却有些看不下去,先不说这人将一头鹿取了个跟他一样的名字,显然不怀好意,人家小鹿乖乖的,也没招惹谁,他却总去欺负撩拨人家。
又一个核桃壳丢过来,却没打找鹿头,中途就被一片树叶掠走,擦着管家的耳际,直接钉在他身后的柱子上。
管家惊出一身冷汗。
沈峤歉然:对不住,没吓着你罢
管家连连摇头,他何德何能,当得起这位的道歉
晏无师不由笑了起来。
沈峤真想白他一眼,可那样就显得自己也太胡闹了,他摸摸懵懂的小鹿,心说找机会给你换个新名字罢。
晏无师忽然问:押多少
管家茫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自己,忙道:押的一赔十。
沈峤没赌过,但他也知道一赔十是什么意思,不由诧异:押的谁
管家:押的主人赢。
沈峤:那若是狐鹿估赢呢
管家轻咳一声:一赔二。
沈峤:
晏无师倒没生气,反而笑道:看来他们不看好我赢啊
狐鹿估重现中原,首战便是在青城山的惊艳出场,先败易辟尘,后败沈峤,天下十大中的两个,还是宗师级高手,转眼都变成他的手下败将,这份战绩,足以令天下人震惊。
反观晏无师,厉害归厉害,可被狐鹿估这一先声夺人,顿时就略失光芒。
更何况,狐鹿估还是祁凤阁那一辈的人,武功入了某种境界,年纪并不会制约体力,造成障碍,反而意味着经验。
沈峤语气平平:你这样,我也不看好。
晏无师挑眉:本座哪样难不成大战在即,就要茫然失措,寝食难安还是泪眼汪汪,抱着你的大腿哭着说阿峤我不想去了
沈峤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晏无师还安慰他: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也不必担心,浣月宗我都托给你了,大不了脑袋再开条缝,反正又不是没开过。
沈峤:
晏无师笑吟吟摊手:开了缝,说不定你的谢陵还能再回来,你们就又能卿卿我我了。
沈峤:
他身在江湖,武功更非凡俗,更因亲自与狐鹿估交过手,自然明白这一战意味着什么,正因为明白,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办法,试图帮助晏无师,令对方在这一战里更有把握。
但武道一途,想要走捷径又谈何容易哪怕沈峤重塑筋骨,那也是在废尽武功的情形下,虽说不破不立,好端端的谁会想去破晏无师能修复魔心破绽,其实已经是邀天之幸,如果没有从陈恭手中得来的那一卷朱阳策,也许现在与狐鹿估交手的获胜成算,还要更低一些。
沈 峤心中有事,脑中转动不停,翻查旧事,这几日便显得有些沉默寡言,此时沉吟许久,中途不忘又挡下两回丢向小鹿的核桃壳:我想来想去,想到昔年师尊与狐鹿 估那一战之后,有些心得,时隔多年,当时我年纪还小,记不大清楚,想了许久才记起一些,兴许也没什么助益,但你知道一些,总好过毫无准备。
晏无师嗯了一声,静待下文。
沈 峤整理了一下思绪:师尊曾说过,狐鹿估是个练武奇才,他几乎所有兵器都练过,也称得上精通,但最后却选择了不用任何兵器,只凭一双肉掌,那不仅因为他内 功精湛,已经不需要兵器锦上添花,更是因为他将所有兵器都融入了一招一式之中。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世间,除了天道,不会再有十全十美的存在,狐鹿估 也一样,他必然有自己的弱点。二十多年前,他之所以败在师尊手下,乃是棋差一招,也是因为内力略逊师尊一筹,但这一次,你与他拼内力,很可能并无胜算,所 以要在其它地方寻找破绽。
说罢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其实这番话对你而言未必有什么用处,只能略作参考。
两个人过招,许多感觉玄之又玄,无法言传,只能身在其中才能体会,沈峤就算舌灿莲花,估计也讲不明白,但他显然希望对方能赢,所以才会费力从记忆里挑出这些。
晏无师用怜爱的眼神看着他:明明是我要跟狐鹿估交手,你倒紧张得不行,难为你了。
沈峤哭笑不得:这一战非同小可,你看抚宁县现在有多少人就知道了,只你还优哉游哉你的弟子们就不必说了,难道你没注意到,这两日连庄子里的人都神色紧绷起来了么
晏无师哈哈一笑,长身而起:我知道你最担心我,何必拿别人来作陪这样镇日坐着多无趣,来,我带你去玩。
沈峤微微皱眉,见他已经往外走,只好也跟在后面。
晏无师带着他进了县城,却不是去哪家客栈拜访哪个武林宗师,而是轻车熟路进了一间赌坊。
沈峤抬头一看。
同福赌坊。
里头熙熙攘攘,因来了不少江湖人而更显热闹,许多人趁着还未开战,来此赌上几把消遣时光,押狐鹿估与晏无师的盘口那里人自然最多,几乎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晏无师仅仅是找了个赌坊里的伙计,让他代自己去押自己赢,就拉着沈峤走到另一边。
这是赌大小,最容易玩,三个骰子,若合起来少于十点就算小,多于十一点就算大。他给沈峤说了一声,看见对方脸上的迷茫,不由一笑。
这是沈峤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世界,到处都是吆喝叫嚷声,有因为赢钱而大声欢呼的,也有因为输钱而哭天喊地的,沈峤一身道袍明显与这里格格不入,又因外貌而格外引人关注,若非出入赌坊的大都是不入流的江湖人,此时早该有人认出他了。
晏无师就不必说了,对方一身气势,近身都令人感觉喘不过气来,压根没人敢往他那儿多看上几眼。
在这里,决定输赢的不是武功,而是运气。不知多少人在这里一掷千金又倾家荡产,年复一年,赌坊依旧红火,进进出出的人却不知换了几批。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沈道长身在其中,竟有几分不知所措。
晏无师可能是觉得这样的沈峤很可爱,不枉自己带他来一场,伸手去拉他,一边笑道:祁凤阁从前肯定不会带你来赌坊罢
沈峤蹙眉,言下之意很明显:师尊如何会带他来这种地方
晏无师将他拉到牌桌前面,用诱哄小孩儿的语气:可好玩了,你看看,哪怕这样简单的赌大小,那些人都全神贯注,生怕漏看一点。
沈峤在周围人脸上扫了一圈,果然,个个神色亢奋,眼珠子一错不错盯着庄家手中的瓷盅。
待瓷盅揭起,结果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顿时为之一变,先时的紧绷分化,一者欢天喜地,一者颓丧懊恼。
但沈峤不能理解他们的激动,他是游离于这里的人物,冷眼旁观,无法感同身受。
晏无师将兑换来的木筹放在他手里,这里头代表的是十两,放在寻常人家已足够吃用大半年,在这里也属于比较大的赌注了,但浣月宗财大气粗,他自然眼也不眨:你也试试。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瓷盅摇了一阵,倒扣在桌案上,庄家喊道。
沈峤犹豫了一下,手指轻轻一弹,木筹无声无息落在写着小的那一块区域。
这一手漂亮之极,庄家百忙之中抬头一看,见是个好看的年轻道人,身后还背着剑,心说不会是来砸场子的罢。
瓷盅开出,是小。
这桌是一赔一,沈峤多赢回一块木筹,意味着他现在身上有二十两。
第二轮,接着押,这回他押了大。
结果揭晓,果然是大。
接连几回,都被他押对了,连旁边的赌客都注意上他,心想怎么这年头连道士都喜欢赌博了,却没妨碍他们纷纷跟着沈峤下注。
庄家有些坐不住了,暗中禀报了东家,东家带着人出来,一见对方是江湖人士,看着不是很好惹的样子,赶紧奉上一大份厚礼,恭恭敬敬将他们请了出去,末了还告诉他们,县城里还有一间叫四方赌坊的,规模也很大。
晏无师打从出门就开始笑,笑到扶着沈峤的肩膀弯下腰。
沈峤:别笑了。
晏无师都快笑出眼泪了:我这是头一回被人赶出赌坊,皆因拜你所赐,你是不是运上内力去听人家骰子了
沈峤:我又不知道在赌坊里不能用这一招。
还带了点不自觉的委屈。
晏无师点点他:这是规矩,哪怕祁凤阁来了都不能用内力,否则天底下再不会有一间赌坊让他进去。
沈峤倒是很快释然,还笑道:反正若不是你拉着我,我方才也不会进去。
他看了晏无师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好奇道:你赢了不少没用内力
晏无师笑道:这间赌坊口碑不错,庄家不出千,大家就各自凭运气,也算是多一点乐子,你不觉得用内力去听骰子,事先知道了结果,反而很无趣吗
沈峤虽然不喜欢玩,但也能理解他的话,闻言点头道:凡事留点未知悬念,也算是多了乐趣。
晏无师将钱袋抛上抛下把玩,转眼丢到路边乞丐的破碗里,准确无误,乞丐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天降横财,直接都惊呆了。
反观扔钱的人,却连看都未看他一眼,仿佛自己扔掉的,仅仅是一块石头。
不错,人生处处皆是赌,投胎是赌,有些人生到好人家,衣食无忧,有些人生作乞丐子,天生贫困;娶妻嫁人也是赌,夫妻和顺有之,家宅不宁有之。平庸市井之家也好,钟鸣鼎食之家也罢,乃至天家帝王,哪里不是一场博弈
沈峤想起自己,他若没有被祁凤阁收为徒弟,哪怕天分再好,只怕乱世之中,现在早就成为孤魂野鬼了。
对方用赌博下注来比喻,倒也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能说不对。
沈峤摇摇头:晏无师,你骨子里就是个赌徒。
为求痛快,连性命都可以押上,只怕天下间也没有比他更疯狂的赌徒了。
晏无师笑道:知我者阿峤也,若是与狐鹿估一战十拿九稳,我还去作甚,只因胜负未定,所以才有趣,少了这些悬念,人生岂不乏味得很
沈峤嘴角也不由泛起一抹笑意:世间如你一般肆意之人,怕也少见。
晏无师:来,赢了钱,我请你吃饭。
沈峤提醒他:你赢来的赌金刚刚给乞丐了。
晏无师:赢钱是为痛快,痛快就要请饭,与赌金有何干系
简而言之,我高兴。
沈峤无语地被他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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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 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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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师尊会带着人去哪里玉生烟问道,百无聊赖地倚在廊柱下,正拿着一根茅草逗鹿玩,心里还有些奇怪,师尊可不是什么爱护幼小的人物,怎么会忽然弄了一头鹿在这里养着。
管家笑道:您若是好奇,跟上去瞧瞧便知道了。
玉生烟赶忙摇头:我可不想做这找死的事情,只是后日就要决战了,我瞧着师尊好似一点也不担心,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从我未入师门就已经跟在师尊身边了,对师尊的心思想必比我更了解才是
管家欠身道:不敢当二郎君夸奖,主人心思深似海,岂是小人能够揣测的,不过主人做事,向来走一步看三步,这次与狐鹿估约战,想必也是如此,主人洪福齐天,定能平安无事。
玉生烟不由笑了,这管家对师尊推崇备至,从这些话便能看出来,在对方眼里,师尊全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处不好。
你老实与我说,县上的盘口,你有没有去押注
管家先是睁大了眼,而后轻咳一声,掩口含糊道:下了一点点。
玉生烟追问:一点点是多少
老管家无奈:约莫二十来两罢。
玉生烟:那么少你方才还说师尊一定会赢呢
管家也笑了:本来就是小赌怡情,难不成还要押上整副身家您若是无聊,不妨也去县城走走,如今那里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正好切磋切磋。
玉生烟:大战在即,我就不去招惹是非了。
他其实是很想跟在晏无师沈峤他们后面去瞧瞧热闹的,不过之前没眼力得罪了师尊,如今只好老老实实龟缩在别庄,跟老管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管家看他没精打采的模样,便主动接上方才的话题:那依您看,主人与沈道长会去何处,不如来赌一赌
玉生烟:赌什么
管家笑道:小人上回收的那一套汉代的玉壶玉杯,二郎君不是相中很久了,就以那个为彩头如何
玉生烟来精神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那我就用师兄送的一套琉璃棋子来作彩头。等他们回来,我是不敢上前去问的,如何能知道结果
管家:这个好办,沈道长好说话,回来一问沈道长便知晓了。
玉生烟:出去必然是要吃饭的,这个不能算在内,师尊特地带沈道长出去,总不会是专门为了吃一顿饭。
管家点头:那小人猜,他们兴许是去访友了,如今抚宁县高人云集,连汝鄢宫主都来了,说不定主人与沈道长是想去会会故人。
玉生烟哈哈一笑:张叔,你的心头好恐怕是要输给我了
管家含笑:二郎君还未猜呢,怎么就知道我输了
玉生烟:以师尊的为人,怎会主动去拜访别人,汝鄢克惠早已与他交过手,师尊想必不会再找他,后日就要与狐鹿估决战,此时更该留存实力才是。
管家疑惑:那您指的是
玉生烟:人生四喜,吃喝嫖赌,我猜这会儿,他们不是在赌坊,就是在青楼。
管家:
他从来不知道人生四喜是这么个四喜。
管家:主人要什么投怀送抱的美人没有,别庄里也有美貌歌姬,何至于带沈道长去那种地方
玉生烟:这你就不懂了,沈道长不开窍啊,从小清心寡欲,木头似的,这天底下最能令人开窍的地方,莫过于烟花之地了,不说亲身体验,单是看看,便能恍然开窍了,师尊得先带沈道长去体会体会男女之间的不同,然后有了高下对比,才能领悟人间极乐
管家奇怪:什么高下对比
玉生烟哦了一声:就是对比一下师尊与女子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心道好险,差点就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之前看过的那一幕,得赶紧忘记才是。
忙含混过去:总而言之,不是赌坊就是青楼,你瞧他们回来的时候,沈道长若面泛桃花,眼角含羞,那必定是去了烟花之地才会有的神色。
管家:您好了解的样子。
玉生烟见他表情古怪:你赌不赌,不会是舍不得你那套玉壶,反悔了罢
管家赶紧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哪里有反悔的道理,自然是赌的
玉生烟将茅草往小鹿脑袋上一丢,起身笑道:那我就等着收彩头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心疼
他的心情总算畅快许多,走了几步,回过头,朝小鹿招手:过来,带你去吃烤肉。
又问管家:师尊给它起名了吗
管家:起倒是起了。
玉生烟:叫什么
管家:阿峤。
玉生烟一滞:哪个峤
管家忍笑:就是您想的那个。
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玉生烟忽然道:我现在不猜他们去青楼了行吗
管家笑道:您这是要反悔了
玉生烟无可奈何:罢了罢了。
他又对小鹿招手:沈道长,吃烤肉吗
管家:
小鹿回以无辜的眼神。
沈峤不在吃烤肉,也不在青楼,他现在在湖边。
这个湖离别庄不远,他们坐在凉亭里,晏无师则让人将钓上来的鱼虾腌制成醉虾醉鱼再呈上来,加上一坛陈年好酒,在旁人看来真是神仙都不换的日子。
晏无师素来懂得如何让自己过得更舒坦,虽说野外餐风露宿的日子他也过得,但能不委屈自己的时候,他绝不会委屈自己。
你从哪里叫来的现成人手沈峤有些奇怪。
这附近有个驿馆,原先没什么生意,我买下来,将别庄里的人拨一些过去,雅客来这里垂钓的时候,也可做些吃食的生意,晚上便可顺便宿在驿馆,无须急着赶回城。
沈峤笑道:只怕也只有你会这么做了罢。
晏无师:这附近景致既有半步峰应悔峰那等险峻陡峭的山势所在,自然有文人墨客前来,也不算完全无人问津。
沈峤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这间驿馆,最主要还是作为打探或中转消息的所在,毕竟官道旁边,许多人会在驿馆落脚,至于找了手艺好的厨子来做饭,还有这些捧着酒菜的婢女,那只是专门为晏宗主效劳的,赚钱与否,并不重要。
这面前的菜肴,基本都是用酒来烹调的,酒香浓郁,熏人欲醉。
沈峤并不是杯酒不沾的人,但他看着眼前满满一杯的陈酒,面露为难:其实我酒量不好。
这酒一看就是会醉人的那种。
晏无师将自己杯子里的满上,然后一饮而尽:我都快要赴死了,你连杯酒都不肯喝。
沈峤:
明知他是故意这样说,但沈峤还是拿起酒杯,分两口喝完,一股火辣辣的热浪流过喉咙之后,霎时感觉整个人从胃里开始烧了起来。
这是烧酒他有些惊诧。
晏无师摇首:不算,只是加了些茱萸花椒,所以会更冲一些,不过鱼虾蟹性寒,正好中和。
侍女上前拈起醉虾将其剥壳,把剥出来的嫩肉放入沈峤面前的碟子里。
沈峤吃进嘴里,河鲜的甜美加上酒香浓郁,的确回味无穷,他放下筷子,见侍女还要再往他碟子里放,摆摆手道:我怕吃多了会醉,不吃了。
晏无师摇摇头:吃过这一顿,不知半步峰上回来,坐在你对面的人是否还有我,你却连动一筷子都嫌多,实在令我伤心。
沈峤:你别老拿这件事来说,狐鹿估固然厉害,你又不是省油的灯,岂能轻易丧命
晏 无师挥退侍女,亲手给他满上酒,淡淡道:世事无常,我虽狂妄,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赢,这一战,狐鹿估既需要通过打赢我,来向世人表明他早已远胜祁凤阁, 更要为突厥扬威。他若能杀我而不杀,岂非辜负了他赫赫威名,我若能杀得了狐鹿估却不下手,这也不是我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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