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姽婳人间
这时有人呸了一声,大声道:“就他,不被圣上所容?你们想多了吧?他一九品芝麻小官,圣上知道他是那根舂哪瓣蒜呀?还不被圣上所容?说话笑死人了,圣上哪里有空容他不容他呢?依我看呀,他多半是作孽作多了,现在遭报应了!”
人们惯会人云亦云,只要一有人说别人的坏话,其他的人全都来说别人的坏话来了,有人说胡家的家底儿是靠先祖宗卖.屁.眼得来的。
有人又说,胡家假仁假义,每到灾荒之年都拿参了康的粟米粥来给百姓吃,就为了博个乐善好施的名声。
还有人说胡家因为有官在身,常常抢占别人的土地……
水听雨早就听得泪流满面了,这些人怎么这样颠倒黑白?别的她不敢说,就救济灾民这个事,明明那时侯人们端着胡家救济的粟米粥时,口口声声都是说胡家都是菩萨的!祖宗八辈都是菩萨的!怎么现在就是假仁假义了?
人们都说得义愤填膺,仿佛胡家的罪过罄竹难书,仿佛胡家的人都黑心烂肠,仿佛胡家人做的事都要遭雷劈遭天谴。唯有水听雨哭的稀里哗啦,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哭声尤其显眼,遭了某人的眼......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胡家的人就被抓光了,胡家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劈劈啪啪的打砸声。水听雨都哭累了,她才发现人群早已散去,这会子天都黑了,年幼的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在巷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抹眼泪,这泪水有替胡家被抓的担忧,更是没有安全感的恐惧。她只顾着抹她的眼泪,并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此刻正有两个彪形大汉在后面跟着她。
眼下正逢中元之期,漆黑的夜晚皓月当空,水听雨凭着月光在青砖路上前行,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瞬间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牛车趁着月色一路沿着江边的小道急驰,那畜生许是被赶车人手中的厉鞭吓唬,脚下的步伐惊恐且焦躁且一点不敢缓慢。日间繁华的街市随着夏夜的风渐渐飘远,那巍峨的城墙也渐渐变得模糊。
赶车的人看了一下牛车上那女娃熟睡的面孔,嘿嘿的笑了起来:“冉老大,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女娃?”
被唤作冉老大的人瞄了一眼牛车上的水听雨,不屑道:“男娃娃若是这么爱哭,那就是娘炮了!再说了,哪个男孩子哭还要用手指去撩自己的头发呀?”
架牛车的人又是嘿嘿的一阵笑,笑得冉老大不耐烦道:“我说水牛,你究竟有事没事乐个什么东西?”
水牛瘪瘪嘴道:“这不眼见着就能卖个女娃子有钱拿了吗?我还不能心里先乐乐呀?”
冉老大蹙眉道:“现在世道不好,到处都是卖儿卖女的,我们手上的女娃子比人家卖亲女儿的价钱要贵,这生意不好做啊!谁知道这女娃子能不能卖出去呢?”
水牛粗鲁的摸了一把水听雨,满不在乎道:“哎!担心这个做什么,大不了把她卖到妓院去,她长得这样亮刮,卖到妓院也能卖出个好价钱!也不知道担心你究竟担心什么!”
许是觉得水牛说的有几分道理,冉老大默了半刻,然后不耐烦道:“哎呀!先不想这么多,还是趁夜色赶快赶车去白帝城,那里关着好十几个女娃子,等联络到下线好把她们一起卖了,也得我们一个一个卖劳神力的。”
水牛向来听冉老大的,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县里那些窑子里的老□□。
摄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 被拐
半夜的时候,水听雨突然醒了过来,她的肚子一抽一抽的痛,但醒来的刹那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十五的月亮正圆,顺着木窗照射进来,通过这月光,水听雨能将屋里的一切看得很分明,她躺在一个大通铺上,这个大通铺是用木板砌成的,上面还躺了十来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大家都离她远远的,仿佛在防备着她什么?
水听雨一看这情景就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大约她就是传说中的被拐卖了吧?但她这是被坏人给迷晕了准备去发卖呢?还是已经被发卖了呢?
她悄悄的下床,来到门边,试着从里面拉了拉木栓,果然不出她所料,外面被锁住了。她又来到木窗边,试着拉了拉,就听见身后有一个女孩子怯怯的说:“没有用的,都锁死了。而且他们很凶,你出去会被打死的。”
水听雨巡着声音望过去,看见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大的姑娘,长的白白净净的,只是头上缠着白布,一看就知道是受了伤,要不然谁会在头上缠白布啊,又没有死爹娘。
水听雨走过去,轻声问她:“姐姐,你这伤是被她们打的吗?”
没想到那姑娘是个凶的,瞪了她一眼,嗔怪道:“谁是你姐姐?哼,小小年纪的不学好,净学些二流子的油嘴滑舌腔儿调,遇着姑娘就叫姐姐。呸,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弟弟?水听雨先是一阵懵圈,过后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今天穿的男装,难怪大通铺上的女孩子都离她远远的,原来都把她当男孩子了。
她解释道:“姐姐,我不是二流子。不不,我是说我不是男娃子。”
那女孩子将信将疑的看了水听雨半天,不屑道:“算了,管你是男是女,关我什么事,总之滚我远点就是了,得一身的臭汗把我熏死了!”
水听雨识趣的“滚”远了一点,她来到大通铺的另一边,也不上铺睡觉,只坐在铺的前面发呆,心里盘算着怎样打听出现在的处境。
过了一会儿,那姑娘自己下了通铺,挪到水听雨这边来,问她:“诶,你也是犯了错被府里的主子给发卖了的吗?”
水听雨呆呆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被人迷晕了……”
那姑娘惊道:“迷晕了那不是犯法的吗?切!这帮王八蛋!我还以为他们是正经人牙子呢?原来他们还干这样偷鸡摸狗的事啊!”
水听雨又呆了呆,问那姑娘:“人牙子还分正经人牙子和不正经人牙子?”
那姑娘哼了一声,不屑道:“真是个乡巴佬!”
被骂作“相巴佬”的水听雨求知欲很强,继续问道:“人牙子和人牙子还有区别的吗?”
那姑娘见水听雨低眉顺眼,和和气气的样子,这才勉为其难道:“人牙子在我们大.月.朝是专门倒卖犯了错的官奴和那种父母亲自愿卖儿卖女的,像你这种情况,他们可是犯法的......”
水听雨可不关心他们犯不犯法,这世道乱的说不清楚什么是不犯法的,她反而问那姑娘:“那你是犯了什么错呢?”
那姑娘又瞪了她一眼,却始终还是忍不住愤愤道:“都怪春燕那个骚货,她见不惯少爷摸了两下我的屁股就跑到少夫人那里去告状,说我勾引少爷,还想爬少爷的床,结果,你看,你看......”她麻利的扯下头上的白布,露出她额头上狰狞的伤口,才道:“那个母夜叉扯着我的头发就将我往墙上撞,我受了好些苦,好不容易爬到少爷脚边去求他帮我说句话......”把她如何被打如何求她家少爷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稀里哗啦哭个不停。
水听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会儿那么泼辣的姑娘怎么就哭起来了,她一边哭还一边重复的说着一句话:“是少爷说要将我发卖了!是少爷!嗝~是少爷说要把我发卖了!”
别人的痛苦都很难感同身受,水听雨眼睁睁的看着她哭得发抖,也想不出只言片语去安慰她。倒是她的哭声过于凄厉,惊醒了不少大通铺上的人,有人朦胧不清的责备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哭什么哭!哭丧啊!”
那姑娘怒目圆瞪,立马尖利的骂回去:“贱人!闭上你的臭嘴!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刚刚说话的人许是被这姑娘的气势给压下去了,再也不吭声了,而这姑娘又继续沉浸与自己的情伤中,伤伤心心的哭个不停......
等这姑娘哭够了,水听雨轻轻的拉住她的手,才问她自己想知道的:“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那姑娘用手擦了一下眼泪,摇了摇头,过了一下突然想去一般才补充道:“在鱼复的江左。”
水听雨又问:“那他们有几个人?”
那姑娘拿眼瞧了瞧水听雨,不屑道:“怎么,你想跑?哼,怎么可能跑得脱嘛?想得出来!
水听雨道:“跑不脱?你试过吗?”
那姑娘颇有些过来人的口吻道:“这之前我被卖过三次,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反抗什么时候不可以反抗。我劝你还是算了吧,逃跑?那是找死。”她将手指绕着大通铺指了一圈,对水听雨道:“要是那么好跑,这些人为什么不跑?这外面有两个壮实的鄂州汉子,还有好几个胖嘟嘟的肥婆子,凶神恶煞的,个个都是母老虎一样的人物。”
她又指着大通铺最角落的地方,对水听雨道:“大前天她还没有跑出一丈远,就被叫水牛的人给提回来了,有个牙婆拿着麻柳树的枝条往她身上招呼......”说到这里她还打了个寒颤,又继续道:“都三天没有给她吃东西了,啧啧啧,怕是要饿死了。”
水听雨听到麻柳树的枝条时,也打了个寒颤,背上亦起了一层冷汗,这两年樊氏也喜欢用那东西抽她,抽得她十天半个月还不了原。
不过这会儿她更深刻的感受是肚子饿,她在大通铺上来回找了两圈,始终没有找到她碎花布的包袱。
那姑娘又像看“乡巴佬”一样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你瞎找什么呀?你真是傻得可以,难道你以为你的东西还在呀?怎么可能嘛,那帮人没有将你身上的衣服扒了就是好的,你以为你的东西他们还会留给你吗?”
水听雨又回到她身边,可怜巴巴的说:“我倒不是非要找我的包袱,只是,只是我的肚子饿了而已。”
那姑娘烦躁道:“说的好像谁不饿似的!谁都饿!你饿你也不要喊出来呀!你喊出来只会让我们都更饿。”
水听雨讨了个没趣,只得乖乖的又换了个地方,这次她没有坐在通铺边了,而是爬上了通铺准备睡觉,她想睡着了应该就不会饿了吧?这个她以往有经验,胡氏死了以后,她能不能吃上饭一切都决定于樊氏的心情,挨饿是常有的事情,有的时候自己刚把饭做好,樊氏就打发自己去地理干活,干完活回来锅里就只剩一锅的碗没有洗了,自然是没有饭吃的。
水听雨闭着眼睛,脑袋空空的,过了好一会儿也还是睡不着,她逼着自己想点事情,希望通过这样能睡着。她一会儿想着胡家的事情,一会儿想着水家的事情,过后又想着逃跑回家的事情,终于渐渐的睡着了。
也许是太累了,当天亮后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仿佛是刚睡过去就被惊醒了,就这一下,水听雨也惊出一身冷汗。不过,从来没有和这些人正面接触过的她可不是被门口那几个肥胖的凶婆子给吓到了,她只是有一个长期以来的后遗症而已,关于早起未成功会怎样的后遗症。
原先在家的时候每天公鸡打鸣她就得起床,但头一日高强度的劳作会让她在起床的时候挣扎着挣扎着就又睡着了,结果当然绝无意外的就会迎来樊氏的一通毒打,这长此以往的后遗症自然就是只要早上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水听雨就会流一身冷汗。
门口那个穿杏黄色小袖高腰裙的牙婆可能是领头的人,她边用手扇着风边往里走,还边四下查看每个姑娘的状况,过了一会儿她才道:“这大热的天就是水做的黄花闺女也一样,这身上的味儿太难闻了,啧,这味儿臭得人想吐。”
站在门口的那个讨好的笑笑,问她:“冉大嫂,要不等会儿让她们去河里泡泡,也好过等会儿在牛车上熏我们。”
冉大嫂冷笑道:“你怕不是想让我家那口子看这些女娃子的身子?”
门口那个舔着一张脸笑到:“怎么会呢,我这还不是怕她们太臭到时候不好卖吗?”
冉大嫂又是一阵冷笑,道:“是吗?你那些弯弯肠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别以为我眼睛瞎看不见你和那死鬼眉来眼去的,我奉劝你,不该惦记的别惦记,你也不看看你那副模样,肥头大耳的,就凭你也配想老娘的汉子。”
门口那个翻了翻白眼,可到底没有说什么。
这厢水听雨的月事带从昨天开始一直没有换过,到底有些不舒服,她看冉大嫂走到了自己跟前儿,就壮着胆子问:“姐姐,有没有那个?”
冉大嫂歪嘴一笑,这小嘴儿够甜的,她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小的姑娘喊姐姐呢,因此语气柔了一分,问水听雨:“哪个?”
水听雨红着脸,小声道:“就是那个呀。”
冉大嫂乐了,这些小姑娘就是会装,不就是月事带吗?还跟她这个那个的,能是哪个嘛!
冉大嫂故意大声说:“啊!你是说月事带呀?没有!再说了,老娘又不是你的佣人,怎么可能还给你准备月事带呢!亏你想得出来!”说完继续往前走,去查看角落里那个人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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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 逃跑
当江听雨和一众小姑娘被人牙子们押上牛车以后,她才发现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牛车被设计成了四四方方的笼子,只有一个小门,那个叫冉大嫂的牙婆将她们一个一个塞进笼子以后,就给了她们一人一个馊了的馒头,并“好心”的言明:“别怪老娘没有提醒你们啊,这是你们一天的口粮,别一个个的饿死鬼投胎一样,一下子吃完了!哼!别到时候再来老娘这儿生事儿,若是那样,老娘非揍死你们不可!”说着她手中抽牛的鞭子还在牛车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有人光是听了那响声就会吓得瑟瑟发抖。
牛车继续向东行进,因着水听雨身上本身就不好受,兼之吃的也少,喝的水又是那两个胖婆娘从江里面用碗舀上来的凉水,没两下功夫,水听雨的肚子就更痛了,人也发起了高烧。
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一天,她的意识就开始迷迷糊糊起来,她甚至觉得她将要死了,因此也分外想念起樊氏来。她迷糊的想,若是自己没有被人牙子迷晕,还生活在水家庄,樊氏这时候会给她弄点儿草药来给她吃吧?不会眼睁睁的让她病死的吧?也不会天天都给她吃馊了的馒头吧?这帮黑心肠的人牙子连馊了的馒头也每天只给一个,她越饿越没有力气,越喝那江水肚子越痛。高烧也烧得她越来越迷糊。
如此过了几天,她发现牛车上的人一日比一日少,冉大嫂和那天那个牙婆每天都领着那些没有生病的小姑娘出去,出去以后大半都没有回来,连第一晚和她说话的那姑娘也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了,应该是已经被人牙子给卖了吧?
要不说穷人家的孩子好养活呢,水听雨如此病了几日,别说吃药看大夫了,那些人牙子甚至都也没有管她,她的烧竟然也退了,人也渐渐神起来。
这日晌午,水听雨阖着眼睛养蓄锐,恰巧听到冉大嫂正在和赶牛车的男人说她:“没见过来了那事儿就要死不活的,真是晦气!要不然以她的模样至少能卖五两银子!”
那男人也颇不耐烦道:“谁说不是呢!这死丫头就是麻烦,那日我们在鱼复见到她的时候那气神儿不是挺好的吗?才过了一晚就这样了!真是活见鬼了!要是依老子的德性,一把揪死她的心都有!”
冉大嫂也很烦躁:“昨天卖的那几个丫头还不如她水色好呢,人家大宅子的管事婆子来这牛车一瞧,病怏怏的,人家就嫌弃你晦气!我看呀,再观察两日,再不好就把她一两银子贱卖给泥腿子当老婆,我们也好去做下一车货的生意!”
那人重重的将鞭子往牛身上一抽,对冉大嫂道:“你这婆娘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屁!现在这兵荒马乱的,泥腿子买老婆才不买这样的半大不小的姑娘呢!人家还不如买个大点好马上给他生儿子!
其实她模样生的好,年龄也小,要是养好了换身漂亮衣服,卖到那秦楼楚馆去也能卖出个大价钱来!这年龄,正合适那些地方好好□□一番,等出来接客的时候年龄也小,又还颇懂风情,何乐不为呢?
冉大嫂啐了一口道:“得了吧,她长得这样干瘪瘦小,莫说是秦楼楚馆,能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就不错了。你看那个巧杏才是好苗子,我要十两银子,峡州总管府那个管事婆子硬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买下了她。”
那男人道:“你还别不信,就总管府那婆子盯着这死丫头看了好半晌,若不是她病着,保管买她不买巧杏的。等会儿我们把她带去落脚的地方梳洗一番,换身细布衣裳,再带到解语招去给老鸨看,到时候让你瞧瞧看她到底值钱不。”
冉大嫂并不如这男人自信,仍然担忧道:“别到时候花了银子淘洗她,又还没有卖个好价钱!浪了我们辛苦挣来的钱。”
听言男人很不耐烦道:“你个死婆娘,你不懂就算了,但我决定的事儿,你照做就是!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呢!”
那冉大嫂再不敢说什么,一路上倒是安静了许多,只听到车前那畜生发出一步三叹的浊气。
.........
牛车在峡州城的小巷内穿梭,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个院门口停下,水听雨偷偷虚着眼观察了一下周围,这个院门来看,这个院子并不大,但院墙还是很高的,若想翻墙而出,几乎是不可能的。
水听雨的心里焦虑得不行,她不能被卖到那种地方去,以前樊氏一骂别人就说别人是粉头,但凡樊氏能想出来的骂人的词儿,一定是最不好的。她不要做粉头,就要想方设法的逃走,怎样逃走呢?
这时冉大嫂来开了牛车笼的门,用脚使劲踢了一脚水听雨,水听雨这才作势醒来,假装被吓到了四处张望,刚刚虚着眼睛没有看真切,这会子借着这“惊吓”才看清院中长着一棵粗壮高大的千丈树,这就好办多了......
冉大嫂让从另一辆牛车上下来的胖牙婆带着另外几个捆着手脚的小姑娘去院子另一边的屋子,她自己则拖着水听雨去了净房。
冉大嫂将水听雨推进房中以后,她顺手就把水听雨锁在了里面,然后自己则是去了灶屋内给水听雨烧洗澡水。
尽管自己觉得水听雨不算“好苗子”,但当家的说她是就一定错不了,既然是“好苗子”,为了银子花点儿力气把她淘洗干净当然是值得的。
她从后院的压机子井打了一桶水出来,将火烧上,这时候冉老大就从外面进来给了她一套浅碧色细布衣裙,并不言语就出去了。
冉大嫂追上他问:“这么好的料子给她换上糟蹋了吧?”
冉老大没好气的说:“你个没见识的婆娘,你舍不得这几文钱的细布衣服,等会儿恐怕要少拿三五十两的银子,别跟我废话!去去去,去干活去!”
冉大嫂一径声的没了言语,只拽着屁股将那套衣服挂在净房的门锁上,又拽着屁股又去烧火去了。
水听雨知道门被锁着,又屏气凝神的听了那二人的对话,心道:爹爹以前常说既来之则安之,不如等洗好了澡和头再跑吧,那时候自己身上舒服些,说不定还跑得快些。
她听见冉大嫂开锁的声音,就假装晕倒在地,想以此以降低冉大嫂的防备。
冉大嫂一进来就看到这死丫头又晕倒在了地上,便气不打一处来,这还没有怎样呢,就一副死样子,她风风火火的将水倒入沐浴用的木桶中便转身使劲踢了水听雨一下,嘴里还喷粪:“臭婆娘,少装死,快起来洗你的皮!”
水听雨“柔柔弱弱”的从地上爬起来,又作势要“晕”过去却被冉大嫂一捞便把她捞进了怀里,又被拨竹笋皮一样把皮给拨了就将她扔进了洗澡桶里。
被摔进浴桶的水听雨这下子不装晕倒了,而是迅速的将手挡在自己胸前,防备的看着冉大嫂,冉大嫂看她这样,暴喝道:“少跟老娘扭扭捏捏的,快点洗,小心老娘抽你!”
水听雨依旧用手挡在自己胸前,防备的看着冉大嫂,冉大嫂冷笑道:“行!体面东西!看在你明儿说不定就要服侍男人的份上,老娘今天就先出去,让你今天体面一下。”
冉大嫂出去以后,水听雨立马三两下将自己洗干净,又穿上冉大嫂拿来的浅碧色细布衣裙,然后轻轻的取下门闩,站在门后等着冉大嫂来开锁。
冉大嫂去灶屋里倒腾了点东西吃才又回来听净房里的动静,一听居然一点动静没有,她这下子慌了,刚刚那死丫头就是一副要晕死过去的模样,该不会她晕倒在澡盆里了吧?
而门的另一边,水听雨则心如捣鼓,她手颤颤巍巍的举着门闩,见冉大嫂推门进来,便使出浑身力气照冉大嫂的头敲下去,冉大嫂来不及反应就晕死在了地上。
水听雨出了净房,就死命的往千丈树下跑,来到千丈树下便用腿一缠,如猴子一般上了树了。然后借着千丈树的枝桠跳到了围墙上,结果到了围墙上往那下面一看她却害怕了,这么高?可怎么跳啊?她还来及细想就听见后面冉老大的声音:“站住!你个死丫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你敢逃跑?看我把你捉下来不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冉老大嘴上一壁这么说着,一壁手上就甩出了他那赶牛车的鞭子,水听雨经这么一吓,净被吓得重重的摔下来了围墙,摔了个狗吃屎。
她分明听见自己筋骨脱臼的声音,想爬起来却是徒劳,心中有声音在不断告诉她:不能被她们抓住!不能被她们抓住!要不然会被他们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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