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姽婳人间
水听雨跟着江司灵和阿贞来到江陵王府时,已是两个月以后了。
上柱国府早向昭华郡主下了聘礼,择了吉日,定于十月初八日来迎亲。水听雨见着王府里四处张灯结、鲜花着锦、耀眼争光的,只觉得头昏目眩,心道:好一个气派的王府。
虽说府里个个喜气洋洋,忙忙慌慌的,但对于水听雨来说,初来的头两日,她和阿贞亦如往常一样跟在江司灵身边,该怎么玩耍怎么玩耍,该怎么厮混怎么厮混,日子那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潇洒自在加滋润。
第三日,江陵王妃身边的刘典司来请江司灵去王妃的宝华堂,傻傻的水听雨才知道江陵王妃原来还在世的。心中不暗自思想:阿贞做梦都想姑娘成为江陵王妃,这王妃都还在世呢,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王爷将姑娘安排去尚家军做都护,这才是考虑深远的正经勾当,比留下来和王府里于算计的妃妾姬婢要强上许多。阿贞只瞧见王爷的滔天富贵,没有瞧见王爷和姑娘那相差的三十几岁年龄,也没有瞧见姑娘自己的心意,更没有瞧见王爷都已经在为自己的女儿寻找出路了,姑娘真的如阿贞所愿成为王妃后富贵日子又能有几日?
那刘典司传完话出去后,阿贞嘟着嘴道:“自从那次以后,王爷都允了姑娘不用去给王妃请安了。姑娘刚刚可以随便拿个理由搪塞了刘典司的,干嘛还巴巴的过去,王妃不是个好相予的,指不定又要拿话来刻薄姑娘。”水听雨虽然不知道阿贞说的那次是哪次?又是个什么事?但立马如有神助般觉悟到去王妃那处或许就是个鸿门宴。
江司灵不屑道:“随她刻薄去,我还能少二两肉吗?”说完心里又不放心阿贞,对她道:“我知道你心里向着我,但你要记住,去王妃那里少参言,虽说这几年王妃性子大变,人人都道她变得越来越慈眉善目,如佛主一般了,但到底她是王妃,不是你我可以冲撞唐突的。”
阿贞绞着手帕,委屈道:“我像雨儿一样不说话就是了。”
江司灵这才放心的对着铜镜整理了自己的衣冠,又对阿贞和水听雨催促道:“快些拾掇干净了,我们准备出门。”
水听雨很认真的理了理头发,又洗手剃甲,确认自己乡巴佬的尘埃没有一丁点了才跟着江司灵去宝华堂。
在路上,水听雨便打听清楚了:这个江陵王妃宇文氏就是江陵王的结发妻子,只有江陵王世子是她所出,江陵王的其他子女皆是府中姬妾所出,但统共也没有几个,江陵王的女儿更是只有昭华郡主这一根独苗,子嗣确实单薄了些。
他们来到宝华堂时,屋中一派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宇文氏这次倒是慎重,特意在宝华堂的正厅见的江司灵三人。一进去,水听雨就觉得她满身香气扑鼻,好闻的很。不仅想到:王妃娘娘离得那样远这香气就这样浓,不知近了会是什么滋味
几人行礼以后,宇文氏倒是客气温和的问了江司灵路上可好,一路景点美食等话,弄得水听雨都差点以为宇文氏是个温和的菩萨了。
两人寒暄完,江司灵又像厅内坐着的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略拱了拱手道:“几月不见郡主,郡主长高了不少。”水听雨见那小姑娘长得玉团儿一样,只六七岁大,又听姑娘唤她郡主,便知她是昭华郡主无疑了。
昭华郡主孙丽华爽朗一笑,稚声稚气的礼尚往来:“月儿姐姐几月不见,越来越出挑了,这皮肤白得当真是赛雪欺霜,着实是迷人的很呢!”她年龄小,自然是实心实意的夸奖江司灵。
宇文氏见状作出一副慈母模样,微笑道:“我们丽华当真会看人,月儿可不是长得水葱一样的标志人物吗,到时候郡马爷见着我们丽华还给他带去了这样出挑的媵侍,定会因着月儿的缘故好好的款待你的。”
水听雨觉得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明明姑娘是去做都护的,怎么王妃要说成媵侍,王爷难道没有给王妃说清楚?她清楚的看到昭华郡主原本粉嫩的脸色一白,手也微微一抖,便知这话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还是有些作用的。
她想站出去纠正王妃的错误,可是又觉得王妃不可能不知道,果然就听到自家姑娘很吃惊的问道:“王妃怕是听茬了吧?我是入尚家军做都护的,不是郡主的陪嫁,更不是媵侍呢。这也不知道从峡州城回来的管事是谁?如此简单的话都给传错了,当真废物得很,活该捧杀了他!”
那宇文氏旨在让小小的孙丽华心里埋上一根刺,以报她母亲生前和她争宠之仇,故作无辜道:“是吗?居然不是媵侍而是都护呀?你说说看!这王爷也真是的,一点不为华儿的未来考虑,华儿还这样小,像月儿这样标志的人物儿就应该做华儿的媵侍,名正言顺的帮着丽华固宠,只有笼络住了尚公子的心,尚公子才不会去外面偷腥不是,才不会有别的女子将尚公子勾了去不是。你说说看,我们华儿还这样小,少说八年,一般人都要十年以后才能圆房。这!这!这尚公子那样英伟的男子汉难道还等着华儿长大不成……”
这话说的连事不关己的水听雨都脸色大变了,这王妃莫不是在人心窝子上伺候刀子?她说这些做什么?作为嫡母不是应该多说些宽慰的话给年幼的待嫁娘吗?怎么一句乐观的话没有,句句说来都是让人泄气的?水听雨想着这些,又偷眼望那昭华郡主,见小小的人儿此刻正瑟瑟的发着抖,想必也是听进去王妃的话了,为着自己的将来心生忧虑呢。
这宇文氏也是个出口成章的人物,此刻还在喋喋不休:“......若是尚公子是个良人,以后短不会宠妾灭妻,我们可怜的华儿还有一口饭吃......”
“住口!”这时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响起,众人皆大惊,忙向门口行礼:“参见殿下(父王)。”
水听雨心里松了一口气,主公来了以后,王妃那样刻薄的言语终于可以停止了。
孙文辉此刻眸中一片冰寒,边走进来边冷笑道:“我说王妃怎么突然改了性儿了,知道关心儿女了?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宇文氏也冷笑一声,针锋相对:“王爷倒是性子一点儿没有变,平日怎么都不肯来我这宝华堂,只要跟您心尖尖儿上的人有关的来了这宝华堂,就立马着急忙慌的来了,好像我是那吃人的老虎一般。”
孙文辉咬牙切齿:“老虎?你配称为老虎吗?”说完一壁径直去正位上坐下,一壁招呼昭华郡主和江司灵,道:“来,华儿和月儿,你们都在本王身边来。”
等二人近至跟前,孙文辉一把将孙丽华抱至膝上,柔声细语道:“你母妃说的那些你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天下大乱,盗贼当道,父王觉得什么都没有活下来更重要。
你要记住,其他的都是其次,只要将来尚公子还肯让你周全,他便是个好的。父王替你看了,那尚公子是个可靠的,无论什么,只要打上他的标签,他一定会拼上全力护住,这就够了,懂了吗。”
孙丽华早就眼泪簌簌的往外流,听到父王问,忙点了点头。
那宇文氏被江陵王的话呛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气呼呼的往旁边次位上一坐,拿起旁边茶几上的茶来细细的品,也不知道品出个什么味道没有。
孙文辉又转首对江司灵说道:“月儿,你是个好的,以后去尚家军好好的当差,你和华儿一定要相互用心的扶持,切莫为了外人离了心了......若是将来尚公子真有宠妻灭妾的时候,你就......你就......”他终究还是没有将这句话说下去,但水听雨知道江司灵是听懂了的。
原先在峡州的时候,水听雨听说待嫁娘昭华郡主才七岁时,以为这主公一定和她爹爹长了不一样的心肝,不顾年幼的女儿多么无助害怕,硬是要将她嫁出去。如今看来,主公虽为皇室贵胄,也与他死去的爹爹是一样的爹爹,没有说不疼爱自己子女的。这言语之间的意味还有那么些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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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 代迎
这几日府上的宫女内侍个个当差都十分的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主公的出气筒。原因可不简单,不说北方,就只说南境,先是开州义军首领离山仁不断东进,眼见着攻下了秭归就要往峡州来了,然而祸不单行,紧接着就是巴陵的徐封屡屡来犯江陵。
这日,离昭华郡主嫁给上柱国大将军长子还有三日了,王府里虽然依旧张灯结,但到底没有人还有那个心情喜气洋洋。
阿贞边拾行李箱笼边感概道:“若是和平年代,哪里有宗室郡主下降男方还不来亲迎的,上柱国府太没有体统了,太不尊重郡主了。听说昭华郡主为了这事儿呀,都已经哭了几场了。哎,可是有什么法子呢,谁叫上柱国大将军狭天子以令诸侯呢。”
水听雨将江司灵的一套兵书轻轻放在箱笼里,还抚摸了两下才道:“人家这不是让尚二公子尚锦楼代迎吗?上柱国也不容易,听说河北的殷负正嚣张着呢,山东的公孙茂也不消停,还要兼顾北境的鲜卑、柔然、突厥人,尚大公子是上柱国大将军的嫡长子,还不得领着尚家军抵御外侮、平定内乱啊,他也不是个神仙,到底是分/身乏术嘛。再说了,人家尚二公子能来代迎已属难得,其实依我看郡主她大可不必这样的。”
阿贞瘪瘪嘴,道:“依我看,还不是怪那日王妃说的那些话,郡主她年龄再小,也是会胡思乱想的。”
水听雨担忧道:“我担心她这样胡思乱想,以后会跟咱们姑娘有隔阂,那就正合王妃的如意算盘了。”
水听雨见阿贞将八宝阁里的瓷器摆件取了几件放在箱子里,忙阻止道:“那些东西就算了吧,这天高路远的。再说了,上柱国府上什么东西没有,缺了这几样去。”
阿贞道:“你是不是傻,咱们王府里的东西不比上柱国府上的东西值钱啊。我还不是想多带点去,也好有个依傍。”
水听雨去看了看门口,又将门掩上,才悄声道:“以我看呀,谁值钱的东西多还不一定呢,而且上柱国称帝只是早晚的事,这他要是称帝了,未央宫的宝贝儿还不都是他家的呀?天下到时候就是他家的哩。”
阿贞眼睛里金光闪闪亮晶晶的,忙问:“你可不要瞎说。”
水听雨笑道:“你看史书上不都是这样子写的吗?这叫司马昭之心 ,路人皆知!”
阿贞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她又神经兮兮的悄声问:“尚大公子以后也能当皇帝吗?”
水听雨想了想,这个可不一定,谁知道上柱国是怎么想的呢?以前村里的人动不动就说当今圣上是天命所归,既然是命的事情,那水听雨可不敢瞎说。她想定,慎重的向阿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阿贞却没有因为她这话而失望,依旧乐滋滋的,还不无惋惜的说:“王爷真是的,他怎么不直接让小姐做郡主的媵侍啊,还做什么劳什子都护,还要天天的去点卯当差,累死人,白白让姑娘浪了成为尚公子的人的机会。”
水听雨心里暗想,阿贞跟着姑娘也有几年了,怎么姑娘的好一样没学会,只一味的想不劳而获,靠男人养活呢?
两人正按部就班拾的时候,江司灵回来了,对二人道:“我看这些都不用拾了,刚刚尚二公子来府上见了主公,说这路上不会安宁,不要等三日后了,现在将将就要启程了。”
江司灵问:“主公也答应了?”
江司灵点点头,道:“答应了,即刻就要启程。”
阿贞啧啧的感叹:“姑娘你看,这世道一乱,什么都不按礼仪来了。原先婚假从纳到成婚的六礼,至少需要半年,先前减省仪制,这两月许多礼仪都没有行,已经算是没个体统了,现在是怎样?连三天都不等了?”
江司灵就着桌上的茶水,猛灌了两杯,道:“不等了,也等不起了。现在郡主在沐浴梳洗,我这才得了闲回来通知你们,你们只带几套换洗衣裳,越轻便越好,我还要去等候郡主。等你们拾停当以后立马去大门内等我,得我再来回跑。”说完很快就出去了,想必是到郡主那处去了。
等水听雨和阿贞拾停当,来到大门内时,外头正齐声举乐,催促新妇出门,府里面的仆从都探头探脑的看外面代新郎尚锦梁迎亲的尚锦楼。
他依旧如那日一样身穿猎猎的红色袴褶,里面是白绢单衣,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玉的紫金冠,腰系犀革带、佩绶,足蹬玄色白底朝靴,怀里依旧抱着那柄刻龙纹的宝剑。
王府外的大街上也多的是人群围着他看,他好像习惯了这种瞩目似的,并没有什么不适。玉色的脸上虽然没有那日所见的嬉皮笑脸,但水听雨瞧着他面皮上的严肃多少有些做戏的成分。
水听雨看完外面的那个人以后,才发现阿贞早不在身边了,心里知道她定是去郡主院里瞧热闹去了,也懒得管她,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门口那几个宫人在那里不厌其烦的称赞尚锦楼的好皮囊,左不过就那么几句“器宇不凡”、“颜如舜华”、“貌比潘安”之类的。水听雨打了个哈欠,他们说着不累,她听着却很累了。
过了一会儿,阿贞过来找她,眉飞色舞的告诉她:“我说主公还是疼姑娘的吧,郡主的嫁妆是一份,姑娘的嫁妆是另一份,郡主有的体己钱姑娘也有,还不少呢,足足五百金呢,恐怕长安城里的贵妇都没有一个有姑娘这样富有的了。”
水听雨笑笑,总觉得主公疼姑娘是一方面,但还有另一方面,至于另一方面是什么,水听雨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清楚。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尚锦楼看了看天色,吩咐左右:“你们这些乐手都没有吃饭吗?给我使劲的吹。”
一时间外头乐声更燥,催促着新妇出门,孙文辉却是舍不得女儿,握着孙丽华的手不放,江司灵劝道:“尚大公子乃天下豪杰,主公万可以安心。”
孙文辉知道总是要放手的,便用力握了一下女儿的手,方才放下,又对江司灵嘱咐道;“以后照顾好华儿。”江司灵自是再三应承不必细说。
昭华郡主出城时,江陵王封地内的不少百姓都来相送,直到出城十余里,喧嚣之声才渐渐的归于静寂。
一路上,江司灵、水听雨阿贞在一辆马车上,她们三人这处境与郡主她们自是不同,因此生活与前几月游山玩水无多大差别。
那郡主和她的陪嫁大宫人是在另一辆马车上,水听雨后来在路上才看到,其中有四个姿色都很绝艳。她问了阿贞,阿贞说:“别说王府了,就是大户人家嫁女都会这样的,娘家自是要寻几个姿色上等的丫头一起陪嫁过去,若是婚后需要,到时候直接开脸了给姑爷玩耍,得留不住姑爷的心,被其他姬妾分了宠。”
阿贞说这些的时候,江司灵脸色不有些难看,但她只苦笑道:“我又比她们有什么不同呢。”
阿贞才知自己说错了话,忙宽慰她:“姑娘你是主子,她们无论如何都只是一个玩意儿而已。”
江司灵依旧苦笑着,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这还是水听雨第一次听到江司灵说这样丧气的话,过后她再也没有说过这种颜色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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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 糖炒栗子
自从阿贞听水听雨说过上柱国有可能会称帝以后,阿贞就格外关注尚锦楼的事情,毕竟上柱国真的登基的话,尚锦楼和尚锦梁这两个嫡子到时候至少是亲王之尊。
一路上但凡歇息,她就和郡主身边那几个大丫鬟一样去打听尚锦梁和尚锦楼的事情。
今儿又去问尚锦楼身边的护卫他得上柱国欢喜些还是大公子得上柱国欢喜些,明儿又去问尚锦梁身边有几个姬妾之类云云。
江司灵觉得她太没有体统了,勒令她不许再乱跑,不许去打听别人的事情,这马车上才稍微安静点。
本来马车日行三十里已实在是太慢,加上郡主的嫁妆负累,就更慢了。
尚锦楼故意提前三天接亲,又未走官道,专走荒郊野外人烟稀少的小路,起初十几天倒还顺风顺水,但郡主娇气,再加上从来没有在马车上颠簸过这么久,不了抱怨腰酸背痛的,便频频派人去要求尚锦楼走官道的,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和尚锦楼身边的护卫难会说得气鼓鼓的。
江司灵劝孙丽华道:“郡主出嫁,带了这么丰厚的嫁妆,还不知道有多少盗贼惦记呢。二公子他不走官道虽然让郡主多了疲惫,但到底避开了不少贼不是?现在官道上乱得很,别说离山仁那样的反贼,就是那些山匪强盗也是多得不得了,郡主不要动不动就派人去烦二公子,得得罪了人,以后你们是正经叔嫂,郡主多拉拢他才是正经事儿。”
昭华郡主本没有姐妹,从小便把江司灵当姐姐看,经她这么一劝才勉强劝住。
没想到第二日,在驿站休息时,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又闹起来了,这次却是和驿丞。江司灵这几日日夜翻看地图,眼见着脸色十分的疲惫,水听雨便自告奋勇的去打听原因,这一问,原因还真让人苦笑不得,居然是因为糖炒栗子。
水听雨过去的时候,郡主身边的大宫人名唤苏雪的正在耀武扬威的对驿丞道:“你们这些人俸禄也太好拿了吧,不就是糖炒栗子吗,让你们拿来,你们就麻利的拿来,摸摸索索的拿不出来也是真够废物的。”
若是在王府,糖炒栗子只是寻常零嘴吃食,可这个驿站只是大.月.朝千万个驿站中最普通的一个,而且这里还不知在哪个荒山野岭的,有没有栗子是一回事,有栗子了他们怎么吃又是另一回事。再则,水听雨下马车的时候看到这个驿站只有一个驿丞,两个驿卒,很普通的糖炒栗子也许真的会难倒他们。
水听雨习惯了看人脸色,见那驿丞脸色青白着,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前不沾村后不沾店的,哪里去找糖炒栗子献给郡主呢?”
那苏雪冷笑道:“你可真够废物的,拿不出来你也配拿俸禄?”
那驿丞更是被气得不行,正要拿话来说,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我大.月.朝的驿站是供传递文书的官员来往所用的中途暂息的地方,又不是客栈,也不是酒楼食店,没有职责替姑娘提供糖炒栗子吧。”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人不是尚锦楼又是谁?
苏雪一看是尚二公子,马上乖巧的笑道:“我这不是说天气冷了,给郡主吃点糖炒栗子暖和暖和身子嘛,就来问问有没有,也没有别的意思。”
尚锦楼冷笑一声道:“是吗?我记得昨儿下午郡主不是称吃干粮不消化要我的伙夫给熬稀烂的蟹肉粥吗?今天就要吃糖炒栗子了,怎么?胃消化好啦?”
水听雨心里觉得好笑,这荒山野岭的,即没有河流大川也没有小溪的,蟹肉粥?哪里有蟹可以熬蟹肉粥呢?她抿着嘴在那里偷笑,却见江司灵领着昭华郡主和阿贞也来了。
孙丽华先是大喝一声“好没有道理的奴婢!”接着待走进了才道:“我素日里尽不知你们这帮刁奴竟借着我的名义干这些事情,我何时要吃蟹肉粥了?我何时又要吃糖炒栗子了?体面东西!干些狐假虎威的事情也不分个时候,要搓磨死人不成?”
众人这才一脸惊诧的样子,不是郡主要吃这些东西吗?来不及细想,又见昭华郡主走到尚锦楼面前道:“刚刚的事情二公子别往心里去,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这刁奴向来不听我的吩咐的,我堂堂大月郡主,怎会不体恤人呢?”声音虽然有着七岁小姑娘的软糯,但态度却很威严。
苏雪脸色惨白,她没有想到在王府里任由王妃和她揉捏的小郡主尽不是个软柿子。
尚锦楼将剑杵在地上,蹲下身子才对孙丽华道:“奴婢不听话郡主就把她发落了就是,不能由着她奴大欺主吧?”
苏雪一听这话,吓得身体抖如筛糠,立马跪下求饶道:“郡主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郡主饶了奴婢这一次啊!”
孙丽华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歪着脑袋,依旧用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对尚锦楼道:“我在家的时候还没有干过这种发落奴婢的事情哩,不如二公子帮帮我吧。”
水听雨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么小的孩子心眼子这么多的,这几个大丫鬟想必都是王妃选的人吧,郡主想必是想借着尚锦楼的手处理掉一个是一个吧?处理了这些人,这样郡主她依旧是个天真浪漫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尚锦楼却是不上当,笑得“天真烂漫”、温柔可亲”道:“这种事情我不可以帮你处理的哩,郡主的事情郡主需要自己动手哩。”他的声音也学着孙丽华的声音一样,还故意加个“哩”将话变得软糯可亲起来。
孙丽华将嘴一撅,十分苦恼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不把她处理掉,以后祸害的可是你的哥哥尚大公子哩。”
尚锦楼依旧笑得很欢畅:“我大哥才不怕任何人祸害哩。”
水听雨觉得看戏要有个度,得看多了惹事上身,赶快给他家姑娘使了个眼色提醒她离开,她家姑娘不是没有接到她的信号,只是郡主还太小,她不放心,想看看郡主怎么处置这苏雪。
结果孙丽华见尚锦楼依旧不接招,也不继续跟他磨下去,指着苏雪转身即对驿丞道:“大人在这荒郊野外的为我们大.月.朝当差不容易,我呢也是个体恤人的,就把她赐给你做奴婢吧。”
看样子郡主这个样子是不需要江司灵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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