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忠犬想撩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当当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录灵玥想到这两个月在慕宅所过的日子,终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她拉着自己的父亲,挽起袖子,让他看看自己一双粗糙的手,再讲起这两个月在慕宅所经历的一切,让他的父亲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他的两个女儿在慕宅一切生活起居不仅无人伺候,而且连喝的、洗衣、沐浴用的水都要自己从井边打起,再提进房中木桶里。
她们没有饭食,还要自己动手种菜……她们甚至想出门上街采买都不得自由。
李丞相执着自己女儿粗糙的手掌,再看看她凄苦的面容,竟然觉得她因为两个月的劳作,此时像个乡村妇人一般。
他的心底狠狠抽痛,天哪,堂堂南越王朝丞相的千金,竟然沦落到此等地步。
可是,如若今日她没有让眼前这小子带出来,他还以为他的两个女儿都锦衣玉食地住在慕王府,享受着人间荣华呢。
“爹,我不愿再见那个慕王了,还有他的王妃,两人都是蛇歇人物,太狠了,就是他们两个将我们姐妹的一切饮食断去的,爹,我不愿再去慕王府了。”
“好,爹准你不去。可是,你也不能再跟着这小子。走,我们这就去找皇后娘娘评评理,当初可是她为你们姐妹赐婚的。”
看也不看静立一旁的慕远山,李丞相拉起自己的二女儿转身就走。
“丞相大人,你的千金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敢带她去宫内丢人现眼?”
慕远山冷睨着丞相。
“是啊,爹,我昨晚上才见到他,我已是他的人了,你就成全了我们吧,不要再去皇后跟前说什么了。”
李灵玥也攥着自己的父亲,不随他出去。
“说什么傻话?你如今贵为慕王侧妃……昨晚一定是这小子强迫你的,别怕,一切有皇后娘娘为你作主。”
“丞相大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如今灵玥已非完璧,凭什么说她还是慕王侧妃?慕王是何等人物,他会留着这样一个身心皆不属于他的女人做他的侧妃?既然丞相大人如此一意孤行要站队皇后一族,那在下也就如实相告了……”
慕远山朝着刚刚成为他妻子的李灵玥坦然相告,“慕王早已知晓你同我的私情,就在皇后下旨赐婚之时,他就已经替我将你迎进我的宅子。也就是说,目前灵玥你所住的慕宅其实就是我的家,你其实已经入我家门。”
他挠挠自己的后脑,对着妻子歉意地笑笑,“我父母去得早,我自小与慕王熟识,我们情如兄弟,他是我大哥,他给我娶媳妇,其实对我是一种关照。灵玥,你方才骂慕王与慕王妃是蛇蝎人物其实我颇不赞同。因为,至始至终,灵玥与姐姐,还有王侍郎之女,你们并未与慕王及慕王妃产生任何关联,除了你们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你们嫁给了慕王作侧妃,可是,你们其实并未进入慕王府,你们并非他们的什么人,他们早前有供应你们的一日三餐,其实是看在我的份上并未把事做绝。可是,自从上个月你们中间有人帮助殷梓轩偷了刑部大牢的钥匙,慕王这才下令断了你们的饮食供应,你们自己扪心自问,他们这样做,有何不妥?”
慕远山一番话说得李灵玥与丞相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本就不擅言辞,说了这样多,接下去就不知该讲什么了,想了许久,最后才红着脸补充了一句,“……就连昨夜,与你们圆房的人都是我……”
“放肆。你算什么?你出去,丞相府没有你的立锥之地。”
丞相让慕远山的话震惊了,他气得直哆嗦,指着慕远山咆哮着,什么叫做“……与你们圆房的人都是我?”
他的女儿虽然是被抬进慕宅的,即使没有进入慕王府,可是,名义上也是皇后娘娘下旨的赐婚,就等于公开宣布,他的两个女儿无论住在哪里,都是慕王的女人。
此事绝对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他也绝对不会便宜了眼前这小子,他要去找皇后给个说法。
皇后听到李丞相说明来意,也是诧异得脊背莫名发寒,就派了身边的绫罗,随李丞相前去探个究竟。
不多久,她得到的说法,真的就是李丞相的两个女儿,与王侍郎的嫡女确实是住在慕宅,可是却并没有住在慕王府内。
绫罗也已经查看过了,原来慕宅与慕王府虽是一墙之隔,却不是同属一个人的宅子。
通过查看,皇后与李丞相如今才明白,那三个女孩子住了几个月的慕宅,根本与慕清朗扯不上任何关系。
皇后怒了,却又无法向慕清朗表露出来,只好继续下旨,称那三个女孩子如今是慕王侧妃,理当入住慕王府。
慕清朗迅速派人回复,那三人已非完璧,希望皇后不要侮辱人。
皇后不死心,眼看着李丞相的两个女儿,与王侍郎的嫡女都成了废棋,也就装聋作哑,任由慕远山“接手”了这三个女孩子。
几日后,皇后手上又集了几个适龄女子,她继续指婚别的官员家里的闺女,可是,许多官员皆已知道李丞相与王侍郎之女的境况,又隐隐听说了慕王与慕王妃的手段,许多官员纷纷表示自己的闺女都已经与人有了婚约。
皇后眼看着,想要动用手中权力,给慕清朗塞几个女人,不仅可以当自己的眼线,同时这些女人进入慕王府,若是足够厉害些的话,说不定还能争得慕清朗的宠爱,同时还可以给宁无忧添堵……这些打算,如今竟一个个的成了泡影。
这还不算什么,更可气的是,除了李丞相王侍郎面上仍然对她言听计从,其他的许多官员,竟然开始客气地拒绝她对他们的要求了。
想到这些,她的心中止不住的气愤,同时又夹杂着慌乱。
是的,莫名的慌乱,这种心底没有着落的感觉,就连得知她的侄子殷梓轩的死讯之后都未曾产生的感觉,此时此刻,端坐在如凤宫主座之上,虽然秋风未冷,可是,在眼睁睁地看着她下旨赐婚三个重臣之女给慕清朗作侧妃,本想煞一煞他与宁无忧的恩爱,却不想,让他们反摆了一道,如今成了大小官员之间口耳相传的笑话。
虽然那些官员都掩饰得极好,还有宫内这些皇帝的妃嫔也都一如从前保持对她的恭敬,可是,她却从芳贵妃的眼神里看到了轻蔑。
这些还不算什么,更可气的是,她要利用中秋狞猎,以此让宁无忧那小贱人自己在马背上奔跑追逐,让她自己折腾成一尸两命的结果,如今这个心愿竟然也落了个空。
她真的好气愤,明明她温言软语的提议让他们去秋猎本就是不错的安排,可为何,宁无忧那小贱人不仅没有死,如今还能够安然地躺在慕王府安胎!
而且,那该死的慕清朗如今将宁无忧保护得密不透风,就连苍蝇也无法飞进去一探究竟,更别说她派的人能够近前去“探望”她了。
一想到她堂堂的王朝之母,本应心想事成,事事顺遂,可如今,自从慕清朗与宁无忧这来了这里之后,她就得无声地吞下这些挫败感,她的指尖就止不住地发寒发颤。
她如今有深深的危机感,她如今还是小瞧了慕清朗,想不到他阅历不深,却具有如此心机与手段,将她一次次杀招轻松地格挡开来。
如若,他有倾覆朝堂的野心,那么,她的儿子慕清泷,岂不就是他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
皇后在无人时,依然端坐得如同一尊慈眉善的佛,可她的心底,却起伏翻滚得厉害。一想到这些挫败,她的脸就止不住地发赤,仿佛叫人以手左右开弓的打脸,脸颊边竟然能感觉到有一丝丝的疼……
总有忠犬想撩我 他的美色当前
秋风吹拂,气温虽然转凉,可是时不时轻嗅着轩窗外浓郁的桂花香味,宁无忧却感觉她的岁月正处于一片温热、静好之时。
十月底的南越王朝虽然即将步入冬月,可是因着地处中原的东南端,这里的某些高大乔木依然有着盛夏之时的繁茂。
此时,宁无忧已经有孕四个多月,她的胎像已经稳固,下腹部有微微隆起。她在慕清朗的专门“饲养”下,身体丰腴了很多。
卧床安胎的这两个多月,虽说身子被固定在床无法出门,可是,白日有五公主的相陪作伴,夜间则有慕清朗的温存体贴,她的心底充满着温柔与满足。
自去年战场与慕清朗初遇,到此时自己成了他的妻,如今又在懵懂的日子里为他孕育了胎儿,她的心底既感新奇与倍感幸福。
尤其每次,慕清朗的大掌抚着她的小腹时,她的内心都会产生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她与他都是没了娘亲的人,虽然在有孕初时,她与他因为无知而险些酿成危及性命的大祸,好在,他凭他的智慧,及时挽救了她与胎儿,并且迅速消除了环绕周身的凶险。
也正因为通过此次的遇险,她与他这才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原来,还真有人对她恨之入骨,而且是宫内那位看起来无比和蔼温婉的皇后。
宁无忧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做敌人的猎杀,她以差点丧失性命的代价,领略了皇后手段的辛辣,因此,她更加依恋慕清朗,同时,她也感受到了来自他心间,他对她的依恋,他对她腹中胎儿的依恋。
她与他,终于要生儿育女,她与他的情爱终于要开花结果,她与他的生命即将开枝散叶。
虽然,她目前尚不明白,为何皇后会对她怀着这般刻骨的仇恨,可是,既然皇后已经伸出毒手,那么,她已经在心底生出无尽的力量,时刻准备着反击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虽说她涉世不深,尚未懂得如何辨别人心善恶,只是,她如今愿意去学习去领会,她要做一个有能力保护腹中孩子的小母亲,虽然她自己也还是一个孩子。
就在宁无忧轻抚腹部,满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时,在朝堂上的慕清朗,却听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讯息。
那个讯息来自他的父皇慕仲卿手中的一封折子,那封折子是有人一大早送到金銮殿时,在列位大臣的注视之下亲手交到慕仲卿手中的。
慕仲卿看了看折子的内容,皱着眉头才说道,驻守玉门关的关良将军称,有一支来自西域诸国的联合军队,目前已经同我朝军队交手,眼下即将入冬,为了保证这场战事的胜利,现请求粮草支援。
慕清朗听到这个讯息时,他的心情起初是无比震惊的,后来,他深吸一口气之后,让自己逐渐平静了下来,如果猜测的没错的话,那些西域人以玉门关为突破口,首先攻打南越王朝以转移视线,之后,他的大皇兄就会带着那批西域武士在南越瑞京将皇宫包围,此举是为了与攻打玉门关的联军进行里应外合。
连享誉天下的南越江山守护神关良将军,都已经看出了此次交战会是持久战,那就说明,此次西域联军的规模十分庞大,因此,几十年来,从未请求朝廷支援的关将军,此次也不得不提前做好后勤保障了。
当然,从这封折子也可以看出,他的大皇兄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他的父皇,赶下南越王朝的龙座了。
“父皇,关将军请求的粮草支援就由我去押送吧。”
一想到事态不容乐观,慕清朗主动出列,想要承下这个差事,再交由凌逸前去一探究竟。
“三弟这可不行,还是让二哥我去吧。上次城南安抚灾民之事是由你抢先执行,如今你可不能再抢功劳,好歹也让二哥表现表现吧。”
慕清朗左侧的太子慕清泷红光满面的,他一直在揉着后腰的手突然停下,又像上回很是亲密地揽住了慕清朗。
“你们两个都别争,就让大哥我去吧。自小我还从未去过玉门关呢,听说那西边之人的烤羊腿可香了。”
一直静默的大皇子慕清沣突然侧身,满脸诚恳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弟弟。
慕清朗正要坚持,却听见慕仲卿说道,“就让沣儿去吧,太子如果太闲,从今日起,到父皇书房来协助批阅奏章。”
“听凭父皇吩咐。”
慕清沣与太子同时向皇帝跪拜。
“父皇……”
慕清朗不死心,他真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大皇兄绝对来者不善。此次他若是没有离开京城,肯定会与城内的西域人包围皇宫;如若让他前去玉门关,那么他在玉门关就会同西域人里应外合。
那么,到时候,玉门关就会沦陷,落入西域人之手,一旦此事成为事实,那么,不仅南越王朝,即便是整个中原大陆,都将会惨遭西域人的铁蹄践踏。
虽然到时他一定能够挺身而出顽强抵抗,并且有信心将西域人赶出中原,可是中原的千万百姓却也难跟着遭逢劫难。
“朕意已决,散朝。”
慕仲卿瞥了一眼慕清朗,率先离开龙座。其实,他何尝看不出他的大儿子慕清沣心底的那些弯弯绕绕?就是因为看得出,所以才要将他放出去,看看他的底线在何处?才能看清楚他到底要对南越王朝,对他的至亲,对天下黎民要使出怎样的手段?
如果他的大儿子虽然只是心怀不轨非常急切地想要将他这个父亲踢下皇位,但是却对天下苍生,对他的所有至亲心存善意,那么,他这个作父亲的,肯定会成全于他的。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阿朗与忧儿才新婚不到半年,想想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节,他怎会教他去往玉门关,而让忧儿独守空闺?
突然又想起,与他天人永隔的宁无忧的娘亲崔锦素,心下暗暗叹息之时,他又发誓,无论怎样,他一定要让他的阿朗与忧儿,这一对后生幸福无忧。
慕仲卿怀着心事渐行渐远,而他身后的慕清朗却一动未动,他看自己父皇远走的背影,心中郁闷不已。
他突然很懊悔,为何不早些将大皇兄,与西域人暗中勾结的事,向他禀明呢。
慕清朗回到“朗窝”,步上台阶,正好见着专门负责送餐的哑巴嬷嬷立在廊下,她比着手势,说是给王妃送的点心。
他接过食盒,眸光审慎地盯着眼前的嬷嬷,问她半路上是否有人看过食盒,待嬷嬷摇摇头,他才转身推门而入,便见到宁无忧靠在榻上小憩。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桌案边放下食盒,身后却传来宁无忧带着睡眠的鼻音,“阿朗,你下朝啦。”
“嗯。离午膳尚早,先用些点心。”
慕清朗打开食盒,取出青花瓷碗,很熟练地用碧色玉勺,将白玉钵中的琥珀色汤水,舀进青花瓷碗中,然后先用白玉汤匙舀起汤水凑近唇边试了试,觉得温度适中,这才将琥珀色汤水送到宁无忧的面前。
若是往常,一见慕清朗这个喂汤动作时,宁无忧会很配合地张嘴饮汤,可这次,她却将眼前的美景看呆了……
慕清朗今日身着一身暗红色绣金线蟒纹朝服,再加上他肤色俊白,因此,当他修长的白皙的五指,在方才又是托起这个青花瓷碗,又是碰那柄碧色玉勺,然后又拿那把白玉汤匙的动作,简直是一幅美不胜的画。
就在宁无忧看得痴迷忘记张口之时,慕清朗却邪魅一笑,他以白玉汤匙点点她的唇,又转了方向,将琥珀色汤水饮入他的口中,然后顺势揽住宁无忧的头,将他口中的汤水渡进她的檀口,怕她有所遗漏,又很好心地以自己的舌尖,将全部汤水抵入她的喉中,并且以自已的大舌顺势卷起她的小舌嬉戏一番。
他将她直勾勾的凝视,看作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啊……阿朗,慕清朗,你敢‘趁人之危’。”
宁无忧口中让他狂肆的扫荡闷得呼吸几近窒息,这才赶紧咬了他一下,趁他松懈,这才说出话来。
“哈哈哈……这可是你在邀请我啊,否则,你愣着看我那么久,都不饮汤。”
慕清朗喘息着紧紧将她抱住,棱唇啄了她的红唇一下。
“我哪有?我邀请你作什么?”
宁无忧睁大双眸瞪着他,眼中尽是清澈的无辜。
“你有,你每时每刻都在邀请我这样……”
慕清朗眸光灼灼,包握着她的小手,抚上自己只对她‘深入’的骄傲之上……接着,又对着她的红唇啃了一下。
“色胚。”
宁无忧指尖触上一片滚烫之上,却并没有撤回自己的手指。她睨了他一眼,总算明白他的所指,不由绯红了双颊。明明是她受不得他美色当前,只顾痴迷看他,可是,她却不告诉他,她方才已经醉倒在他的美色之前。
否则,他一定会笑话她,说她心思不纯,然后到了夜间,就会执起她的手,放到他的小腹之下,说她要补偿他,然后她的手腕总是让他特别持久……弄得酸软不已。
……
每每下朝,慕清朗总是将朝堂所见之不愉快暂且抛开,然后再偷得浮生半日闲,与他的小忧儿尽情享受属于他与她的闺房之趣。
直到冬月下旬,有一封“玉门关守将关良将军战死”的边关奏报,正加急送往南越皇宫……
总有忠犬想撩我 守护心爱之人
“你的女人已经怀胎五个月,如今胎像稳固,周身无碍,胎儿也已成型,她可以在院子里走动了,但落地仍然不宜超过半个时辰,以防万一。”
在“朗窝”外头,走在前面的萧越神医,头也不回地说着宁无忧的身体状况,仿佛身后一直侧耳凝听的慕清朗是这冷凉的空气一般。
“遵命。萧公子妙手回春,慕某感激不尽。”
慕清朗身姿高昂,朝着前方同等身量的萧越拱手,朗声答谢。
“哼,本公子今年不再为你做事。虽说如今你的女人身子好转,可以在你身、下承欢,但你也不可太禽兽,否则,到时她再出现意外,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走在前头的萧越,依然冰冷着语气,吩咐了慕清朗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脚尖一跃,纵身飞出慕王府高耸的围墙。
而慕清朗似乎能够接受他一贯的冷淡,并不过多关注前方翩若游龙的身姿,而是思绪一直沉浸在一种喜悦之中。
他的小忧忧腹中胎儿已经成型了,如此说来,他们的孩子用不了五个月就要出世了……
还有,禁浴了三个多月的火,总算可以纾解了。反正,到时他一定会很轻柔地进去,他一定不会让忧儿感到任何不适,他才不是萧越所说的那种只顾自己舒爽的禽兽呢。
慕清朗面带喜色,急急返身进入院子,向着寝房而去。
“王爷,慕将军传来的边关急报。”
慕清朗刚刚步上青石台阶,身后便传来莫问的声音。他转身,便见到莫问递上来的布帛。
慕远山自那次回府,同他的女人圆了房之后,便又立即赶回玉门关。如同往常一般,他接过并打开布帛,入目便是这样的一行黑字:关良将军战死,大皇子押送的粮草有问题。慕。
一向骁勇的关将军战死了?叱咤南越王朝几十年的战神,真的说没就没了?
突如其来的冲击令慕清朗脸色煞白,心头狂乱不休。虽然他曾经有过不好的预想,他的大皇兄去了玉门关,会与西域人里应外合,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的预想来得这样快,并且他一向敬重、视同父辈的关将军,就这样折损了。
背着莫问,有几滴泪禁不住盈眶而出,慕清朗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只见他的左掌瞬间用力,掌中的绢帛顿时化为阵阵碎片,飞扬在廊下的风中,看着片片飞舞的帛片,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仿如这飞扬的碎裂布帛,顷刻间,再也拼凑不成原来的样子。
犹嫌不够,他的右拳又一掌击在粗、大坚固的圆木廓柱上,只见柱身立即凹陷下去。
慕清朗忍住喉间即将涌上的血、腥味,他勉强稳住心神,将脸埋进自己抵在廊柱上的臂膀,哑声问身后的莫问,“此信何时送达?”
“此时刚刚送达,小的取下之后,那鹰又飞去了。”
莫问转头看着蔚蓝的午后晴空,突然很是担忧自家王爷的情绪起落得这样厉害。
“下去,加强府中巡防。”
“是。”
慕清朗将脸埋进自己臂弯,保持一动未动的姿势,一直在廓下,从午后站到了天色黯淡。
直到房门从里头头轻轻开启,再传来宁无忧小心翼翼的脚步挪动轻响,他都懵然未察。
“阿朗,出了何事?”
宁无忧缓慢地挪动脚步,终于靠上慕清朗的身子,自后头揽住他的腰身,并将小脸埋进他的后腰。
“忧儿,关将军去了,我失去了我的一位良师,我父亲般敬重的人物。”
慕清朗转身俯下来,捧住宁无忧的双肩,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脖颈,任由之前一直隐忍的泪水流入了宁无忧的后肩。
想起过去的种种,他特意将“父亲”两字咬得特别重。
有一阵的心疼与怜惜涌上宁无忧心间,想不到,慕清朗也会有这样伤心哀恸的时刻,感受到了后肩有温热的液体打湿了她的衣裳,她轻抚他的后背,听他絮絮说起他的那段不为她所知的过往……
慕清朗说,他四五岁时不见了娘亲,便让父皇送到九月山庄学习武艺。在那里,他学到的一身武艺来自老庄主霍九天的倾囊相授;在他十四岁时,他带着一身武艺离开九月山庄去了玉门关,在那里,又得到了玉门关守将关良将军的倾心厚爱,他的用兵作战本领,便都是承蒙关将军的倾力传授,他才能纵横在无情的沙场之上。
他在玉门关六七年,从军中寂寂无名的小卒做起,直到如今独挡一面的青年将领,在那几年中,他自从被关将军慧眼识出之后,便日日追随关将军左右。
关将军视他如子,在军中对他严格要求,他教他如何排兵布阵,教他如何克敌制胜,如何以少胜多,在生活上,却又对他多加照拂,在玉门关的那几年,他心里一直缺席的父亲的影子,便都由关良将军占满了……
“阿朗,你去玉门关吧。”
关将军对你那样重要,在你的人生之中扮演着这样的角色,想来他是位可敬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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