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狐(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古拉斯·老谢
人面蜘蛛叫白织绣,与一名樵夫互许终生,因为这封山大阵困了她九年,她急着见山外的樵夫,有天看见幽娘出了山又入了山,认为幽娘有办法帮住她出山,所以这才动了歹念,想夺了幽娘的肉体出山。
幽娘听了她的故事觉得可怜,同情了几分:「你要帮忙跟我说就好了,出山不就是踏出去的小事?」
弟子们听完只认为这妖该死,人妖相恋自古是大忌,这蜘蛛魅惑凡人,该杀,玩弄孟夏之尸体更该杀。
白织绣慌了:「要杀我可以,只求你们带我下山看一眼樵夫就好,一眼就好,告诉他不用再等我了。」
小师弟站了出来:「不妥,别想着藉机逃跑,再来人类的寿元有限,樵夫怎会傻傻等你九年,九年够一个人改变了。」
白织绣屁股上的脸挂着泪水,八隻脚无力的动了几下,她悲伤的说着:「哪怕一眼也好,哪怕他娶妻生子,我只想确认他还好好的,求求各位道爷行行好,见到他后我任你们宰割,我自愿奉上妖丹。」
妖丹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是炼丹利器,却不好取得,不可硬夺,否则妖会选择与妖丹一起玉石俱焚,只能让那妖甘心奉上妖丹,可一隻妖修出妖丹就要耗几百年,没有妖会无缘无故献上自己毕生的努力结果。
往常只在书本上看见奋不顾身的故事,如今现实见着了,她为了爱人奉上一切,让幽娘心中有所触动。
幽娘开口说道:「要不...算了,反正她要害的人是我,我原谅她了,我们就让她下山找樵夫吧。」
小师弟听到有妖丹,妖丹是修道者不可多遇的机会,哪会放过。
小师弟对幽娘说:「没伤你,但她伤了我们,她要为此负责!」
幽娘一噎,没想到他们会如此斤斤计较,她有些想念阴山,因为山中的狐狸都很好说话。
她不善争辩,却又想为这蜘蛛争取一条命:「但...你们又没怎样,她只是伤了你们,并没有要你们的性命...」
说完幽娘意识到自己越说越糟糕,轻轻打了自己的嘴,瞧她这张不争气的笨嘴。
小师弟指着白织绣:「对,她只是伤了我们,再严重一点就要了我们的性命,凭这点就足够我们除了她。」
梁叁红出声喝斥小师弟:「师弟!」
小师弟被他这一吼非常不悦。
谢灵运倒是笑了起来,连带他手上捻着的蜘蛛都抖了几下:「这么说来,我倒要跟你们算算,你们伤了幽娘,我再晚些来你们就要了她的性命,凭这点就足够我除掉你们,对吗?」
四周陷入死寂,无人敢应答。
白织绣的小命暂且保住,谢灵运看了满片狼藉的院子有些头疼。
骤然远方天空一片白雷闪过,黑夜如白昼一般明亮。
几乎是一瞬间,几名身着道袍的长者御剑而来,他们站在高空俯视着院内的众人。
幽娘见到他们的气势,捧着白织绣害怕得缩到谢灵运身后。
谢灵运与带头的人对视,警戒的看着他们,道士与妖,相遇必要打的头破血流,他能镇住地上的道士,但没把握镇住天上的。
空气中散发着剑拔弩张的气息,谢灵运自知打不过,只能与他们周旋,趁机让幽娘逃走。
山雨欲来,今日注定不平。
遇狐(舊) 第十九章馮汀
为首的男人是,梁景辰的师叔,冯汀,小师弟与孟夏之的师傅。
因这次弟子大量在朝阳镇上消失,其中有两个又是自己的弟子,冯汀自告奋勇下山寻人。
一来就见许弟子们负了伤,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梁景辰面色煞白,想来是放了许多血,至阳之体的血对阴物来说是剋星,但若能食其血肉便是大补,连梁景辰的血都搞不定的妖物,肯定来头不小。
冯汀脚踏剑身,居高临下扫视了众人,只见院中只有两人完好无损,白衣男子伫立,后头还藏了两个妖,一隻狐狸一隻人面蜘蛛。
冯汀见过许多大风大浪,倒不急着除妖,他跃下剑身站在梁景辰身边询问:「师侄,这什么状况?」
梁叁红下意识攒紧怀中的束发,他也不知从何说起,作揖回道:「师叔暂且放心,那白衣人与狐妖都是善类,还请师叔到院内喝杯热茶听我慢慢解释。」
小师弟邵谨言老早对梁叁红心生不满,一开始师兄嘱託他拿着血趁机行事,他见师兄要被谢灵运砍,这才解了血绳。
因此他被师兄念了许久,深山迷走,大家无法出山,在又饥又累的情况下,师兄把所有的过错都赖在他身上,但那时他若不解血绳,凭着谢灵运一人,足够杀光场上所有人。
方才,师兄又凶了他,邵谨言不懂,一颗妖丹炼出的丹药,足以在场众人分食,大家都能获得修为提升,何乐不为?
在大家对妖怪防备之时,只有他一人对妖百依百顺。
他暗自思衬,师兄已经不是原本的师兄了,从他下跪那刻,从他将自己卖给妖那刻。
邵谨言他站了出来指责梁景辰:「师傅!师兄与妖勾结,切莫相信他的谗言!」
邵谨言又补了一句:「孟师兄是他害死的!」
「邵谨言!你!」梁叁红瞪了一眼邵谨言,马上扭头解释:「师叔不是这样的!是我们误入山林,又伤了狐妖,这妖是好妖,他们救了我们!」
邵谨言他反驳:「好妖?好妖会把我们伤成这样?会让孟师兄失了性命?」
谢灵运负手而立,幽娘攒着他背后的手,小声说着:「你...要不把我供出去,有陆游在我会没事的。」
「若陆游有用,早该在你被道士追杀时出现,别指望他。」谢灵运回握她的手,侧头低声:「一会你什么也别说。」
冯汀不敢置信,他踉跄两步,扶着邵谨言的肩膀:「你在说一次,夏之他怎么了?」
邵谨言想起孟夏之临终前的样子,声有哽咽:「孟师兄去了,连尸身都不留,化作灰烬,师兄...走的很不甘。」
冯汀似是不信,他抬首环顾四周,不见孟夏之,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爱徒之死太过震惊,一瞬间气势迸发,举着剑对幽娘一行人怒吼:「妖孽!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奠祭我徒在天之灵。」
梁叁红惊了,他拦住冯汀:「冯师叔,先听我解释!」
「与妖勾结?你师傅是如何教你的?」冯汀红着眼眶,身份使然他不能落泪,手气到发颤:「你作为师兄为什么没有照看好他们?」
除妖有风险,有时候死一两个人实属意外,门内会弔丧奠祭,不会多作责怪,但现在死了是冯汀最看好的徒弟,冯汀没办法秉公以对弟子的死,参了些私心。
你为什么没照看好他们?这句话在梁叁红的脑里千回百转,像是紧箍咒一样死死缠着他。
梁叁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无力的说道:「是,全怪弟子,是我没照顾好,不怪他们。」
梁叁红的他们,指的是幽娘与谢灵运。
他想说,自己也是被骗上山,花老鸨说那深山妖杀人无数,他作为道士除妖是职责,没有多想便应下这份差事,入了山才知是场误会。
谢灵运伤了他们,幽娘拦住了谢灵运不让他下杀招,留给他们一条命下山,是他下不了山误了孟夏之的医治时间,他带着苟延残喘的同门去求助幽娘,愿意用自己一条命去换同门安全,哪知幽娘不要他的命,谢灵运也尽心替他们治疗。
梁叁红现在是百口莫辩了,再多的解释都没办法洗清自己的罪过。
冯汀摇着头,对他庇护妖的行径感到失望:「枉你师傅的栽培。」
「师叔...我」梁叁红话未说完,便被冯汀用剑柄敲晕,冯汀将他踢到一旁:「他是师兄的徒弟,我不越俎代庖,将他带回内门让师兄审讯。」
轮到谢灵运了,冯汀剑尖指着他的头颅,面对大阵仗,谢灵运不打算动武,因为打不过。
他从容应对,一字一句缓慢对着众人说道:「强词夺理,你们硬闯我谢家望日山又胡乱伤人,还不许主人反手了?难不成好人就要活该认你们挨打?会伤成这样只怪你们技不如人。」
冯汀凑近了一些:「好一个技不如人,那你杀我茅山弟子又是如何?」
谢灵运没直面回应,他望向一群弟子:「杀?我救都来不及了,试问在座哪个人没受我治疗过?」
邵谨言见缝插针:「你分明是想将我们养好了,餵给那狐妖。」
谢灵运不答,又问了一次:「谁没受我的恩?」
一个女弟子想为谢灵运说话,却被邵谨言拦住了,邵谨言面色凝重朝她摇头,师妹这才作罢,她欲言又止,一切尽在谢灵运眼中,冯汀背着他们看不到这幕。
冯汀也没见到梁景辰为孟夏之,而红的眼眶流的泪痕。
题外话
藏、珍珠,好想要藏跟珍珠。
遇狐(舊) 第二十章回陰山
偌大的院子,静的只剩狐狸在一旁篡动的窸窣声,肃杀之气太重,胆小的狐狸都躲进了缝缝角角,只剩几隻胆大的冒出半颗脑袋窥视着。
幽娘紧紧攒住谢灵运背后的手,指节都泛白了,她心中祈求陆游赶快出现。
谢灵运将幽娘拉到怀中:「常听修道之人有双眼能明辨是非看清因果,诸位道长看看这隻狐狸到底是不是你们口中作恶多端沾染因果的妖。」
「别说话,一会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谢灵运视线馀角撇了一眼剑的位置,他低声说:「一会我会跟上。」
幽娘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胸腔的起伏,她轻轻点头。
冯汀多看了他们两眼,果真狐狸是好妖,只是那少年,年纪轻轻周围的气场就浑浊一片,怕是有百条人命跟他有关。
冯汀尾音上扬有些不确定:「是你?」
谢灵运将幽娘甩到一旁,脚尖勾起了地上的剑抛到自己手上,与冯汀对峙:「是我又如何?你们冒犯我在先,还不许我动手了?」
谢灵运又添了一把火:「茅山道士?山贼还差不多。」
大家的眼神都被谢灵运吸住了,自然没人去管幽娘的去留。
幽娘才走了叁步,就听身后响起刀剑铿锵声,她回首一看,谢灵运瞪了她,幽娘吓得连忙转头,继续偷跑。
数隻踩踏大地的脚步声,幽娘站定在原地,又犹豫的转回去看,却见谢灵运被数隻剑架住动弹不得,只差冯汀一剑断了谢灵运的命。
幽娘没想太多,用着这几天攒下来的灵力冲到了谢灵运身前,之后她感觉到一声噗哧,低头看胸口插着的剑,泛着大量鲜血,又听谢灵运吼着:「幽娘。」
一瞬间,护身符发出金光,随后金色的火光炸裂,袭捲了整座山头,黑夜如白昼一般明亮,朝阳镇半夜睡不着遛弯的居民,见着了望日山一闪而过的奇景,以为是眼花,柔了几下眼睛,再抬首月明星稀,山林静谧。
金色的火光凝结成实体,陆游手中升起金光包复幽娘全身,她化作了一隻灰狐狸被陆游抱着。
陆游不语,只是用淡色的瞳孔扫视着四周,后面九条金尾虚影,若隐若现。
冯汀一见来人,心道:坏了。
他连忙跪下:「茅山冯汀,参见阴山狐王,是弟子们不懂事,不知她是阴山出来历练的狐狸。」
冯汀慌极了,书卷里记载的神仙是真有,不过他们行从琢磨不定,就像昙花一现一般,就连他们茅山供奉的神尊也是要千百请求,才久久露面一次。
而陆游作为神仙最是亲民,每隔几十年甚至几年就有他出世的消息,大多都是处理山里历劫妖的琐事,谁今日伤了阴山的妖,隔日陆游就上门喝茶,讨个道理。
各大门派被陆游打怕了,彼此立了一条规矩,不伤好妖,尤其是阴山的妖。
一干人马上了解了情况跟着冯汀跪了下去,大家噤若寒蝉,等待陆游发落。
「给你们七日想一个我能接受你们伤我坐下弟子的理由。」说完陆游带着幽娘消失在原地。
冯汀不好了,连伤到一个石头,陆游都要讨个说法,如今伤了他坐下弟子,冯汀想这要是没处理好,大概就是烧了半座茅山,因为众所皆知,阴山狐王极度护短。
谢灵运眼眶充满血丝,架着他的剑已掉落满地,他跌坐在地,脑中只有两个想法,她还好吗?她会回来吗?
幽娘整个人晕晕煳煳,她感受到了陆游,弱弱的喊了声:「陆游...」
陆游为她慢慢输灵力疗伤:「安静,你现在心脉受损,有什么话等会在说。」
她等不到好了再说,急着想知道谢灵运是否安好,她又提起仅剩不多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着:「谢...谢灵运他...」
陆游回:「他没事,但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封了你的嗓子。」
陆游隔着金色的灵力薄幕看着幽娘,她杏眼圆睁似乎不懂自己此刻有多危险,只要陆游在晚一刻,她就得在地府排队等轮回。
陆游看她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只知这世界的善,不知恶为何物,这才有了让她下山历练的心思。
回想她一剑穿心在他怀中那刻,陆游鼻腔重重吐了一口气,也许当初就不该让她下山历劫,幽娘只是隻小妖,他大可窥探天命替她避了那些劫难,让她一生顺遂。
她感受陆游的灵力在体内缓缓流淌着,如春风划过肌肤一般轻柔,整隻狐狸昏昏沉沉,最终睡了过去。
再醒来,她躺再了自己的床上,好久没回家了,她抱着自己的被子吸了几口,蹭了几下,她的伤好全了,灵力也回来大半了,就是步子有些发虚。
她赤着脚,走了几步路来到陆游的思无殿,陆游就像一尊石像杵在案前,总维持着批公文看书卷的姿势,一坐就是大半天不动。
幽娘拉了张椅子,撑头看着陆游,陆游在忙时不喜有人打扰,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可以,她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打了个呵欠,腰椎子都快黏在桌上,陆游还是没有稍作休息的打算。
她伸了懒腰决定晚点再来找陆游,前脚正要跨出大殿,一双绣花鞋砸在幽娘怀里,后面声音响起:「穿鞋。」
她穿起绣花鞋,左右看了几眼,篮底带了几朵桂花,很是漂亮,她转身挥了挥手:「你先忙,晚点我再来找你。」
陆游应了声:「恩。」
她出了大殿,听到有人在喊她,她回首却无人。
「小姐、小姐,在下边。」白织绣用尽力气说话。
幽娘蹲下身找了许久,才看见一个指节大的蜘蛛,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捧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幽娘昏迷时,白织绣爬进了她的袖口,来到阴山时,她见狐王面色不佳,散出来的气势能冻死人一般,也不敢贸然上前,她在狐王眼皮子底下爬了出来,在大殿外等了几天,这才等到了幽娘。
幽娘听完后端起白织绣:「别看他人冷冰冰的,其实他很好,这整山的妖都是他护着。」
幽娘找了片树荫依着树干开始说起陆游的好,说了长篇大论,语毕,她问了樵夫的事情。
轮到白织绣说起樵夫,四周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幽娘听的津津有味,蜘蛛与凡人,他们的爱情故事像极了话本,她感叹着:「听你们的故事,都甜的我牙疼了。」
白织绣回道:「你跟谢公子也不差。」
幽娘不解:「我跟他?」
题外话
鬓边不是海棠红太好看,让我忘了更新(欸
珍...珍珠
遇狐(舊) 第二十一章殊途
白织绣前腿在空中比划着:「捨命相救,不是爱是什么?」
幽娘蹙起眉头,厥起嘴认真思考着白织绣口中的爱是什么,她是第一次想这种事情,往常她的世界中只有喜欢或者不喜欢,如今出现了一个新选项。
她想不明白:「爱是什么?」
白织绣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知道幽娘是第一次接触爱这种东西,她细心解释,不断用自己作为例子试图让幽娘明白“爱”。
幽娘认真听了,但她还有不明白,便问:「那我是不是一隻滥情的妖,我爱谢灵运、陆游、阴山的朋友们。」
白织绣见她还是不明白,只能作罢:「没事,以后你就懂了。」
「以后...以后就明白?」幽娘看着蓝天上的白云反复叨唸着:「那到底是多以后啊?」
另边整个茅山像是被捣了窝的蚂蚁一般杂乱无章,陆游虽说给七日之期,第叁日就上山「喝茶」,偏生又打不了也打不过,只能呆呆站在一旁祈求他这尊神快走。
梁景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也只有他是知道事情全貌的人,其他弟子给的叙述都是隻字片语,不详尽也有偏差。
邵谨言因胡乱说话绕路冯汀的判断,而被冯汀关进了静闭室悔过叁月。
第五日,梁景辰醒了,惊动了整个茅山,他静静看了围在房内的众人,什么也不说,也不想为自己辩解。
他这五日虽然肉体伤重醒不来,但神清醒,能听到身旁的说话声,与他一同入山的弟子,生怕被狐王降罪,大多都将污水往他身上泼,少部分支支吾吾説自己记不清,无人敢说真话。
梁景辰心算是凉了大半,这些可是他平常照看的师弟妹们。
第七日,他被茅山剔除了弟子身份送去了阴山,临走前他向师傅拜别,也向他平日照顾的师弟妹们说最后一句话:「我走了,以后多多保重。」
茅山弟子历练每月都要定期缴贡给茅山做孝亲,刚出山的弟子人生地不熟接不到活,缴不出钱,都是由梁景辰这个师兄暂时接济,梁景辰认为能者多劳,所以时常接一些高风险高报酬的任务。
梁景辰被送出山门时,他觉得一身轻,一直以来给自己灌输的责任,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压的喘不过气,如今放下了,回想起之前的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有些可笑。
梁景辰就这么跪在阴山石碑前,跪了叁天,无人接应,想来狐王早已知道来龙去脉,也不想刁难自己,他挣脱了束缚,撕下了自己的衣服,以鲜血写上:「我还有些事未完成,请小姐给我十年,十年之后定当为您做牛做马。」
他在石碑旁留下血书,嗑了叁个响头,算是告知了幽娘,之后端着怀里孟夏之未完成的愿望踏上路途,从此江湖上再无梁景辰,只有梁叁红。
不过,幽娘对于他去留并不在意,留下的血书她也没见着,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幽娘再次跟陆游说话是好几日后的事情了,陆游难得放下工作,他右手拇指与食指旋着左手拇指上的木板指。
这几日幽娘都在跟白织绣聊谢灵运,聊的她开始想他了,陆游放下工作时也不会间话家常,通常都有事要说,幽娘若想要什么,就得趁现在说。
因为幽娘常这么形容陆游,他一忙起来,六亲不认,谁都不理。
她率先的开口:「我什么时候能下山?」
陆游手中一顿,他方才还在思衬要如何赶幽娘继续下山历劫,现在倒好她自己提出来,省得他浪喉舌与力。
「我想见谢灵运了。」她又说:「我得快点下山,你常说人的一生白驹过隙,万一我下山晚了他老死了怎么办?」
陆游原先「让幽娘下山」的话,倒是噎了回去,沉着脸:「我说过的话不记得了?」
「那一句?」陆游说过很多话,幽娘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句,又是那一句。
陆游回:「人妖殊途。」
幽娘笑了,她马上解释:「误会误会,我怎么会喜欢那弱不禁风的矮冬瓜,我跟他有约定在先,作为一隻信守承诺的好狐狸我不能失约。」
幽娘跟白织绣聊完,觉得自己谢灵运的感情应该不是爱,故也没多想情爱那些的东西,而且现在她只想赶快继续履行诺言。
陆游见她双眼澄澈,不像说谎:「叁日后我送你回去。」
幽娘听到叁日,觉得时间紧迫,她要赶紧向山里的朋友道别,毕竟下次再回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她与陆游挥手道别,跑出了大殿。
陆游见着她的背影,仔细回想,这好像是他头一次目送着幽娘的背影。
幽娘又算了时间,五日后是冬至,谢灵运说过冬至搓汤圆,要做甜的与咸的还有包肉的,一想到冬至她就馋的不得了。
叁日内,她带着蜘蛛又跳又走,将朋友挨个道别,他们送上祝福,祝幽娘早日归来。
叁日后,她乖乖在陆游身旁等着,陆游放下毛笔时,见着幽娘一双杏眼晶亮的看着自己,以为是她想在山上多待些时日,他开口:「冬至后再走也行。」
幽娘拒绝:「不要。」她还要吃谢灵运煮的汤圆。
陆游几时被人拒绝过了,幽娘就这么拂了他的脸面,他也来了点脾气,长袖一甩,幽娘被丢回了望日山。
她跌坐在地,摸着自己摔疼的尾椎:「唉唷,你能不能小力点!」
她被丢到了望日山的山脚,徒步走了回去,一路上见着漂亮的花就採几朵,东拼西凑搞了一束花,她左右端详,决定让谢灵运搞个瓶插上这束漂亮的花。
「嘎吱一一一」她推开厚重的大门,手中花束掉落一地。
题外话
快上肉了。
珍...珍珠,...藏...好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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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狐(舊) 第二十二章妖丹(H)
许久不见谢灵运,他身形更消瘦了,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谢灵运大抵是没好好照顾自己。
久别重逢,有股感觉闷在胸中呼之欲出,带着她往前奔去,一整个人环住了谢灵运的颈子,将他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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