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万山一
……
廖星燃从包里掏出那天从孟原野身上,水泥地上捡到的拍立得照片,一张一张翻看。照片里的孟原野,像是一只被关在黑铁笼里的灵。她长翅膀,她带花环,她是会飞的那种。她穿白吊带,超短裤,五颜六色的射灯也没盖住那面恣意的笑。
其中几张,是她被肖老六抱着,旁边有男人扎堆,趁机揩孟原野的油。
廖星燃觉得,偷拍这种行为确实不地道,只是不地道归不地道,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人们还就铁定认为,这就能毁掉一个女人的一辈子。这就是肮脏,这就叫该死。
就这?
廖星燃知道,就凭这几张相片纸,对面前这位,毫无杀伤力;他也更清楚,面前这人,也根本就不是众人所想的那样。只是他知道不代表别人知道。不过没什么办法,人嘛,一群人嘛,总难不趋于表相。
“这些,我先替你保管。当然,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烧掉。但最好还是留着,因为这是找到凶手的证据。”廖星燃把它们整理好,又装回到钱包里。随后,拽起黑色双肩包,要出去。
“你不想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孟原野突然开口。
“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廖星燃回头。
“你为什么帮我?”孟原野又问。
“因为你留了何寻。何寻在你出事时,不,出事前,就找了我。我知道何远山欠了很多钱的事儿。以及,帮你不单只是因为你一个。”
顿了顿,似乎是没什么话了,不咸不淡补了句,“至于你,不知道的那就太多了。”
刚迈开脚,廖星燃又想起什么,站定,继续道:
“还钱的事,跟你开玩笑的。要睡,那也得等你恢复好了吧?”他挑眉,“你现在要是强行出院了,我会很难搞。打人的,我帮你找,所以你得在这儿躺着。你的医药,不用你付,当然也不用我付,有人会付。”
最后,廖星燃说:“大姐,要惜命。实在不想活的时候,劝你朝天上看看,再看看自己,你一定会感慨,妈的,人能活着就是个奇迹。”
末了的一句,是廖星燃突兀地问孟原野,“哎,你信神吗?”
孟原野本想回他“不信”,只不过,她选择了沉默。
珍惜这个奇迹,活着,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
孟原野看着那道白离开,闭眼时,她看到了廖星燃口中那片空旷又浩瀚的宇宙。光斑叠影组成了一颗又一颗飘散着的,孤立无援的星球。一片又一片的星系,游动着,散发出无尽的能量。而那一道白,则成了宇宙里她唯一认定的光。
有个声音告诉她,那是神明亲指。
孟原野不知道,其实从她站起来的那一刻,有个声音同样也在告诉廖星然,那是神明亲指。
孟原野猛睁眼,左婷的话鬼魅一样响在耳边,“乔岐那传说里的三中男人,名字里有个星呢。”她望着雪白雪白的天花板,打了个颤,又不得不无奈闭眼。
廖星燃,这似乎是个太高,太远,太壮丽的名字。孟原野那时,脚尚踩着这片大地,有些力地仰了仰头,却还没敢存有半分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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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燃:你感动不?
原野:不敢动不敢动。
燃野 第二十一章
乔家和廖家的饭局是定在第二天的,星期五。这天晚上七点,高志军把廖云城一家送到了两家约定好的地点,北国春满园大酒店。
这块市中的老商圈,不论什么时候,形形色色的人车,都总络绎不绝。
“星燃,岐岐也在,你不能太过啊。”进去时,廖云城带着刘秀韵,提醒一边走着的廖星燃。
“老廖,每到这种时候你这个劲儿就来了。你放心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再说了,我可没乔育平那么坏。”
“叫乔叔。”廖云城使了个眼色。
“好好好,乔叔乔叔!哎呀,求二位快走吧。”廖星燃走到电梯前,让父母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
“哎,你怎么又没换衣服啊?”
廖星燃看看自己身上的校服,就听刘秀韵笑,“问他干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带头的指引小妹,把一家三口带到了乔育平定的包厢,一进门,乔育平就扑上来赶紧和廖云城握手拥抱打招呼,“老廖,好久不见!”
廖云城笑,“哈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学校还好?”
乔育平似乎是没料到廖云城会突然来这么一问,身子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还好还好,闲下来没什么事情,这不才一起聚聚,请吃个饭!”
乔育平又喊,“那个,随便坐随便坐啊!菜我点了几道,剩下,等你们来再看有什么想吃的。随意点。”
陈兰也笑,过来请刘秀韵入座,嘴里叫着什么“刘姐”。刘秀韵温婉端庄,笑了笑,结果挨着廖云城坐下,廖星燃则挨着刘秀韵坐下,右边的陈兰面色顿时尴尬起来。
廖星燃自进来到坐下,没看乔岐一眼,乔岐则是一直低着头,没敢抬一下。
乔育平眼快,拍了拍闺女,“岐岐,星燃不是来了吗?你和妈妈换个位置,你们俩坐一块儿,正好。”说完,又似乎对着廖云城和刘秀韵自圆其说道:“俩孩子也好久没见了,坐一块儿。”
乔岐应声站起来,不太自然地挪了个位置。廖星燃则没什么大动静,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给乔岐重新摆了下碗筷,又拿起桌上的果汁,把杯挨个儿,倒果汁。
“星燃这小子,好久不见,又变帅了。哎,你放下果汁。这么大的小伙子,不得喝些酒哇。”
廖星燃抬头,“叔,我要是个未成年,真该说您欺负小孩了,酒别了吧,胃不好一直吃药,这才刚好点儿。给您拜个早年!”
“哈哈哈哈哈,行我不为难你,你拜哪年的早年?”
“当然零八,虽然还早,但您到时候不得带我去看个奥运啥的。”
“行。如果有票,带你和岐岐一起去!”
桌上哄笑,几人轮流传菜单,又添了几道菜。
乔岐坐到旁边,廖星燃给她递过来一杯果汁。
乔岐有些不明状况地抬了头,廖星燃一手放下果汁,一边招呼道:“发小,好久不见!”
“星燃……好久不见。”乔岐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衣,没怎么化妆,扎了一根高马尾,看起来清爽得很。
廖星燃盯着她几秒钟,“这么久不见,你头发直了,妆也没了。改走小清新淑女路线了?”廖星燃问她。
乔岐表情显出些不好意思,没怎么应。
廖星燃也没再说什么,就看乔岐很是拘谨。他已经习惯了,因为乔岐哪一次见他,几乎都是这一副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
今天,她就更不敢动了。因为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还尚且存着些侥幸。
果然,心存侥幸没用。真就怕什么来什么。
菜端上来了。两个男人喝起酒来。廖云城有意无意讲了今年上面一些方面的指示后,廖星燃就在这时候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切入口。
“乔叔,说起来挺好奇,您们学校那个,半个月前的,最后怎么处理了?您赔了多少钱啊?”
这一问,完全把乔育平问懵了。这小子说什么呢?桌上的人都愣了。乔岐突然感觉心狂跳起来。
他知道孟原野?不不不,怎么可能。
“不是吧?有学校学生勾结社会闲散人……您没管?还是说,您根本不知情啊?”
乔育平这时候面如土色,廖云城则一时间皱起了眉。
乔育平汗又止不住了,只得强撑着,“星燃,咱们今天吃饭……”
廖星燃默默喝了一口杯里的果汁,让人觉得背后发凉。他摇了摇头,打断乔育平,不紧不慢道:“叔,不满您说,其实我今天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早知道您这么截断,说不清……”
乔育平拿了半截的筷子突然放下,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去下洗手间。”
这时候乔岐夹了一块锅包肉,正要放廖星燃的餐盘里,嘴里还道:“你吃……”
结果手抖,没夹住,掉外头了。廖星燃没动,就看乔岐颤颤巍巍拿纸小心翼翼好。
这时候他起身,拍了乔岐的手臂一下,同样往卫生间去了。
乔岐眼睛都吓红了,不过桌上三人谁都没注意到。
饭桌上。
“燃燃跟你说过?”
刘秀韵这时候拿出了手机,给廖云城打了一条短信过去。
廖云城看到后,直接冲刘秀韵摇了摇头。不一会儿,调了静音的刘秀韵也到了廖云城的回复。
老头:“他自己的事情,相信他自己能解决好。”
卫生间里,黑西装和白校服此刻相对而立。年轻的脸冒出冷气,“人情”要是能写在那上面,一定也冻成碎块了。
星燃,你干什么呀?叔又没惹你!你说的,我也都照做了,你为什么还要在你爸面前问我那些话? 乔育平哭丧着脸,不大好看,隐隐咬牙。
廖星燃很高,他一手搂上乔育平的脖子。一双亮的眼,眸子黑漆漆的,眼角挑出漂亮的弧度,就那么盯着乔育平。
他的姿态,像是一条苍老灵魂错钻了少年的躯壳。
“叔,现在这话,咱不是没在台面儿上说么?再说,这么多年,老廖什么样,我什么样,您最清楚。乔岐这回找人打人的事儿,相信您也肯定比我更明白。
至于被打的情况,她怕是一样没敢跟您说吧?我告诉您。人,在重症里躺了近半个月,当天下病危一次,差点没命,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刚刚那么问您,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赔钱多少,您得给我个数。”
“那学生?……”乔育平又问。
“唉,别说这些!就说!这么大的事儿,您要是一点责任不负,说不过去吧?这半个月,就没人跟您说这事儿?您要是愿意表态,早行动了,还用等这场?
叔,您是自己闭上眼,就真当所有人都不长眼啊?
廖星燃耸了下肩,接着道:“您怎么教育乔岐,怎么惯着她,跟我没关系,但多少让她敛着点儿,是吧?还有,那高三学生……”
乔育平突然打断廖星燃,“赔,我赔偿!你说个数!”
“这就看您了。不过,怎么也得这数起?”
“行,一部分交医院,一部分我给她。”
“叔果然明白人。哦,对了,您要教育自家闺女的话,回家再说。吃饭呢,姑娘脸皮薄。”
廖星燃说完,转身洗了下手出去了。坐回桌上时,眼里的氤氲早就散尽,不见踪影。
乔育平一人愣在那里,他手放口袋里,又拿出来,拽纸抹了一把额头,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被廖星燃一波话击得太猛,他觉得头有点晕,又恨不得当下就把乔岐叫过来问罪。
缓了缓,这才出去。
出来时冲着饭桌道:“哎呀,我这老毛病了,不好意思。”
乔岐不说话。
廖星燃给她夹了些菜,她有些无错,又赶紧道什么自己来。
照旧,吃吃喝喝说两句,不过大家好像达成了共识,谁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儿。
这顿饭自廖星然开口之后,气氛就有些奇怪,总得来说,并不是多愉快。每到这时候,廖星燃就想起廖云城的话:层层关系使然,面儿上必须过去。不然,“局”也就难叫“局”了。
人行在世,多数时候脸上的壳子是不能取下来的。无论昨天扮什么身份什么角色,今天又是什么身份什么角色,无非是换副壳子。坦白说,人这种生物,骨子里是永远没办法对彼此坦诚。谁先坦诚了,就意味着,谁最先被推到悬崖边儿上。
掉下去,是很恐怖的事。
……
饭过,廖星燃突然接到林泽电话,说有发小几年没见,这会儿从外地回来了。要聚聚,碰上又是周五,平时见不上的都来。乔育平知道后,说:“我还说你们聚一聚去玩儿,准备给你们找个歌吧,这下不用了,直接把你俩送过去吧。”
“也行,林泽刚还问我岐岐来不来呢。”
“你们,没事儿常聚聚嘛,这长大了,一个个都不怎么见面了。”
“我们哪能天天见。早都不是小时候一起打玻璃珠那年头了。”
有意无意扯了几句,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廖云城和刘秀韵只跟廖星燃嘱咐了句别太晚,便被高志军接走了。
乔育平去开车,乔岐就站廖星燃身边儿。廖星燃扫了她一眼,把校服褂子脱下来给乔岐,乔岐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就听廖星燃声音清冽,“穿着吧,挺冷。”
乔岐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披上了。
廖星燃又看看她,“你今天有事儿吧,话都不说了。”
故意套话。
乔岐动了动嘴,正要说什么,廖星燃直接就问:“人是你打的?”
乔岐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委屈。果然,眼红了。
廖星燃当时满脸无奈。这种时候,到底谁委屈,谁想哭啊?
“我就问一句,你可别在我面前哭,我又没整你。”廖星燃脸上没什么表情,挺平静。
乔岐眼泪在打转,抬头对上廖星燃。他看见,乔岐眼里满是不甘,脸上写着娇蛮。
就听她声音有些尖,带着些小女生赌气的意味,问他,“你怎么认识她的?”
“谁?”
“孟原野。”
“我说我认识她了?”
“那你为什么那么问我爸?黎清扬认识你,是吧?”
“乔岐,你要是就这样,在学校里仗着你爸欺负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她打转的眼泪这会儿掉下来。
“喜欢……”廖星燃自顾自摇头转身,看见从地库口开来一辆车,又朝乔岐道:“一,你爸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一样没什么温度,也没什么情绪的一句话。
乔岐已经在心里气得跺脚了。他让她别哭,她果真就不敢再哭。
她其实不想哭,不过是又气又怕。
眼泪没能掩盖住对面前人的恐惧。他的眼睛总是带着穿透力,目光总是莫名让人畏惧。
乔育平的车停过来了,两人开车门钻了进去。
燃野 第二十二章
林泽他们约的ktv,离这儿有些距离。这会儿早错开了晚高峰,但市中商圈,不分早晚,它永远堵得一副水泄不通的模样。
每遇这种路况,廖星燃就觉着,这座城市,肯定肚子疼。因为他就像一个坐在马桶上用劲儿到涨红了脸的便秘中年油腻大叔。
拐进野门的那天,他又觉得这位中年大叔不只是便秘,他还长了个痔疮。
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十岁和五十岁,没差到哪儿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十岁的身体要比五十岁的健康些。
只是,在廖星燃的眼里,这位名叫h市的巨人,他十岁的烦恼,和五十岁的烦恼,是等同的。
像是二十岁的他们。
乔岐上了车就闭起眼,大概有些困,她把廖星燃的校服拽到了身前,盖住了半张脸。乔育平也没再说什么。
廖星燃身旁的乔岐离着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干脆就肩膀贴着肩膀。她的头又靠过来了,校服捂了一整张脸,廖星燃又听见她很低的哭声。这让他有些恍惚,不过他大概知道她为什么哭,在哭什么。
乔岐又去探廖星燃的手,探到了,很暖和,她攥住那只手了,廖星燃没动。乔岐听见他从胸腔里传来的,短暂的叹息声,不过,又很快融进夜色了。
“岐岐,醒醒,快到了。”乔育平在前头提醒了句。
乔岐坐起来,握着廖星燃的手松开了。抹了下眼,道:“没睡。”
廖星燃再接到林泽打来的电话时,乔育平要跟他们一起进大堂,说是隐约记得这家有种水果起泡酒,陈兰喜欢喝,捎带一瓶就回去。廖星燃点了点头,电话里林泽问:“老大,你走哪儿了?”
“刚到,你们在楼上是吧?”
“对,我们在a24,人不少。那我们等你。”
“行,你门口接我俩也行。”
“你这么想我?岐岐也想我?”
“少废话。”
上楼梯时,廖星然转头朝入口看了一眼,乔育平刚出去。
林泽站a24门口,指引的服务生看到林泽就走了。刚拐上来的时候,乔岐过来抓廖星燃的胳膊,要挽着,廖星燃没怎么样,一脸淡然,任她挽着了,见廖星燃没反应,乔岐似乎松了口气。
林泽一见乔岐,“哟,岐姐你健身去了?跑了个五公里啊?我还第一次见你口红都不涂。”
乔岐笑,推了下林泽肩膀,“咱俩有仇吗?”
林泽摇头:“没有,那倒没有!请进!”
是个豪华包,大概十来个人。廖星燃带着乔岐刚进去,林泽就拍拍手,音乐也停了,只听林泽特别捧场地喊,“老大和岐姐来啦!刚吃上的,不好意思等会儿,刚喝一口的同上!来来来!老陈你手边儿那麦递给我,让老大说!嘴哥,你把中间这块儿灯调亮点儿!要啥色啊?唉唉算了,七的!”递麦的时候,众人拍手捧场,“星燃!星燃!星燃!星燃!”
话筒递到手边儿,乔岐很识眼色地在一边找了个空位置。就看廖星燃握着话筒,林泽还从小舞台上把那高脚凳给他拽到中间了。
刚坐下,就听廖星燃噗嗤一声笑出来,对着林泽,“不是,我说林泽,我十四五的时候,你就搞这一套,好几年过去了,捧我的开场白不嫌老套啊?我琢磨,我要是个明星,你知道你这叫啥不?”
林泽站那儿傻笑,“叫啥?”
廖星燃:“大家说。”
众人异口同声:“捧杀!”
林泽大笑,众人也笑,“哈哈哈哈哈,那不行,谁敢骂你啊,你可是我们老大,从小就路子野!”
“屁,你们就搞我。我不是早就改邪归正了吗?哎,在座的都很久没见,你们可能不知道,我那家教老师,算了不说那魔头,啊……不是老陈刚从新西兰回来吗?哎,又说,你怎么跑新西兰啦?”
被叫老陈的男生,大名叫陈闻霏。今年25岁,大概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
坐那儿乐呵呵打趣,“星燃,你还说人家林泽,我自打从认识你到现在,就没见你那身校服扒下来过。我还说今天居然没穿校服,扫一圈一看,在乔大美女身上。又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喝上二位喜酒啊?你们可是我们从小就公认的一对。这要放了旧时,你俩不得订个娃娃亲?
你说新西兰啊,那地儿没煤,人称:世界上最后一块净土。”被叫老陈的男生道。
“老陈,怎么你说话还是这么欠啊?几年没见,你这不提开水壶的讨厌劲儿果然一点儿没改。你怎么,在不是净土的地方待不下去啦?看破红尘啦?”廖星燃开玩笑道。
陈闻霏拜拜手,“就是听着家里安排,走个过场。回来还按部就班,机会多点儿嘛。”
廖星燃点点头,“哦……这样啊。”,“行。我也占地方这么长时间了,大家这么久没见,该吃吃该喝喝该唱唱,反正,今天主角老陈不能请客!“
说完站起来,又道:“好吧,有人点歌吗?没有我先开个头。”
林泽在搜索里输入“queen”,廖星燃走过去一看,拍了一把,“嘿。你怎么知道我要唱这个?”
皇后的《i was born to love you》
林泽在旁边,眼里写满八卦,用了个口型暗示大家,“唱给乔美女的!”
廖星燃目光跟着林泽,林泽被盯得有点发怵,正要独自找个墙角蹲一会儿,就看廖星燃对他摆了个手。
林泽瞬间懂了。
这是,叫他一边儿凉快的意思。
前奏响起,廖星燃坐在那张椅子上。举起一只手臂,伸出食指,因为音调较高,他唱时自动降了调。
“i/was/born/to/love/you”
(我生来就是为了爱你)
“with/every/single/beat/of/my/heart”
(在每个心跳的瞬间爱你)
“yes'i/was/born/to/love/you”
(是的我生来就是为了守护你)
“every/single/day”
(时时刻刻)
……
廖星燃的嗓音低沉,带着磁性。queen一直是他喜欢的乐队,而这首《i was born to love you》则是他最喜欢的歌。
廖星燃唱歌,乔岐坐在侧面看到他让人忍不住赞叹的侧颜。很熟悉,可是又很陌生。大家在调侃她和廖星燃,但乔岐没什么表情,甚至略微尴尬。因为她知道,歌不是唱给她的,或许不是唱给任何人的。
一首歌唱完,大家都很感动。因为实在震撼。它传达那样一种爱,又带着那样蓬勃不屈的生命力。
视频资料里还能看到他们的舞台。弗莱迪高举手臂,他们澎湃、激昂、用生命唱。
……
廖星燃唱完一首歌,算是预热好了,满场人步入正题。他走到乔岐身边,坐下。看到乔岐似乎是怕热,把校服褂子放在一旁了,他拿起来穿上,就开始玩手机。
这时候,他给林泽发了一条短信。
星燃:“关祝早出去了是不是?他带相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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