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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萝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蜜姜
他抬首见那三字,暗赞一声好字,却觉好生熟悉。
那堂中不时传来吟诵之声。
他抬步进去。见自己一身青色道袍,满面肃容正坐堂中,几个青年学子围坐他身旁。
他竟蓄了须,观样貌已是过了而立。
他四处找寻,不见玉萝身影,正怅怅然,忽闻得门外一青年学子大叫“殷先生!殷先生!太子府詹士又领了人来啦!”
他一阵头晕目眩。
“殷太傅!太傅大人!大人!”
众人一阵喧哗,七手八脚将他从地上扶起。他头有些晕,想是饮了酒。
他见自己身着一品紫袍仙鹤绣纹官服,腰系玉带,脸上、胸前皆洒满了酒。
对面立着一人,着一品紫袍麒麟纹官服,正一脸不屑地看着他。廷益见得此人,颇有几分面善,一时亦记不起在何处见过。
这时一人道:“哈哈!谢太尉消消气,殷太傅亦是饮酒过多,错认了夫人。如今满京城谁人不知,当朝殷太傅乃是天下第一痴人,数十年如一日,日日只念着亡妻。满京城闺秀亦无人入他眼。今日必是一场误会,冲撞了谢夫人。”
“哼!今日便是给王爷你面子。”
言罢,那人携了躲在身后的女眷离去。
那谢夫人走得几步,便又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廷益呆愣在一旁。
娇娇芙蓉面,殷殷桃花妆,
云鬓簪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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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行且袅袅,蓦然回首漠然瞧。
不是他的娇娇又是谁?
她如何不认他?!
“娇娇!娇娇!”他大声唤她。她只不回头,同那姓谢之人越行越远。他两只腿儿生了根,立在那处,想追追不上。
他一着急,便醒了过来。
“少爷!少爷!你可是唤我?”门外传来孟冬迷迷糊糊的声儿。
“无事,你且去休息。”
“哦……”
他摸一摸身上,一身新换的干爽中衣已是湿透。
他吩咐守院仆妇替他备了水。
他颤抖着双手褪下中衣,将自己浸入汤水之中。
待得那满桶的水儿冰凉,他方才起了身。
他坐在书案前,将第三场考题写下,默出他前世答卷,修改许久,默诵数遭,逐字记下,方将其放烛火上燃尽。
在灯前枯坐至天明,便急急上了安仁巷苏家。
杨氏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很是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怎地心思这般重,你叔父哪日不在我耳根子旁念上你那好文章三五遭,你自己倒是忧心上了?!”
廷益揖了一礼,道:“杨姨勿要担忧,我并非忧心科考之事。娇娇她,她自是好好儿……”
廷益恨不能让杨氏好生看住玉萝,但不知话从何处讲起,他本也是个稳重聪慧的少年人,非是那听风即雨、一惊一乍之人。
杨氏见他在科考这节骨眼上,还念叨着玉萝,“扑哧”一声笑出声儿。暗道果是少年人,才几日未见,便念叨成这般。
遂道:“谦儿且安心,玉萝在书院好好儿的,明日中秋,便会回了家来。你后日出了考场,杨姨便给你补过一场中秋宴!”





玉萝娇 鹿鸣游58
廷益道:“杨姨勿要怪我多虑。自娇娇在大相国寺出事后,我心中常有隐忧。殷谏同殷若贞虽是我弟弟、妹妹,但他们二人对玉萝做出那般事,我便不再当他们是我亲人。”
“谦儿,你不必……”
“杨姨听我说完。他们二人有我二叔、二婶庇护,虽遭了天谴、落下残疾,但难保心中不记恨,日后借了二叔二婶之势,兴风作浪、为非作歹。杨姨需得多加堤防。”
杨氏知廷益此番话儿不是空穴来风,能教他这样好性儿的孩子连亲人都不认,那对兄妹着实品性低劣。
先前搅进那姓马的,她当那姓马的小子是主使,殷知府家那两个蠢笨没良心,被姓马的拿捏、又被耍,联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如今看来,却是小小年纪、品行不堪。
“我知晓了,难为你这孩子了。”
“还有一事,杨姨可否问问手下掌柜,让帮忙寻几个护院?要会武艺的。”
“谦儿要作甚?”
“只用作看家护院。”
“何至于?长干里这处治安好的很,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也是不为过的。无需那些。”
“不过是为了防家贼罢了。杨姨只管帮我寻了来,我自是有用。”
杨氏心中诧异,皆一一应下。
廷益别了杨氏,又回如意巷,到薛氏院中候着请安。
“少爷!你又起这般早!”
雁喜出得抱厦,便见廷益已是候在薛氏房外,“夫人已醒了,我去回禀一声。”
说罢,进去禀了薛氏。
廷益进得薛氏房中,坐她床沿,见她消瘦许多,自中元祸事后,便不曾下得床榻。
廷益是少年人,虽早慧,却也不知许多妇人手段。
薛氏心存死志,没了活下去的心力,如今只强撑睁眼看一看廷益中举娶亲、后半生有人照顾。
故而日日服些补药,将面色吃的潮红。
回回见廷益,必涂脂抹粉,打扮光鲜。她原也是那一等一的好颜色,这般糊弄着,廷益自也瞧不出所以然。
只那梦中之事教他心战,他细细端详自己母亲,确难看出病危颓败之相。
“母亲近日身子如何?药可是都吃着?”
“傻孩子,自是好的,你二叔二婶送的皆是些名贵药物,我用着觉得不错。身子也一日日地好起来了。母亲知你孝心,你如今好好应考,便是最大的孝心了。”
殷谦点头应下,道:“二叔、二婶那里,母亲若是不愿见他们,便不必再见了,这些药材,我们自己使了银钱,去外面也能买到。”
“谦儿!”
薛氏心下一惊,不知廷益为何会这般说话,莫不是、莫不是,殷图瑞与她之事已是……
“谦儿你如何这般说话,他们怎么说都是你的二叔、二婶,如今你二婶掌着老宅中馈,日后你成家立业,需得仰仗他们一二,不可、不可……”
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廷益替她斟了水,她润下一口,道:“自、自你父亲走后,我带你回临安老宅,你二婶虽有小心思,但也不是那坏人。况你祖母念着我身子,亦对我多有照拂。你走科考一途,必要和睦亲人、倚靠族人,不可因了一时意气,做出那许多有损自己名声之事。”
廷益听薛氏口口声声皆是为他日后名声打算,又想那梦中,他拿着血书已是自请除族。
想到逝去的祖父、父亲,他眼圈发红,一时哽咽:“我生是殷氏人、死是殷氏鬼,我生生世世都是临安殷图祥之子。只如今殷氏门庭破落,出了殷谏、殷若贞那般殷氏后辈,我不屑与之为伍。母亲安知这一切根子不是在二叔二婶身上?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薛氏心中亦是赞同自家儿子这番话的,只她仍道:“那便与他们少些来往,凡事亦不可做绝了。”
廷益又将寻护院之事告之,薛氏听罢,无有不应。
如今她这般身子,那殷图瑞再不曾上门扰她。倘若能多几个护院,也不是甚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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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益同薛氏叙完话,方坐了马车赶往贡院考场。
搜身完毕,进了号房,便感人有些昏沉。
他连日疲累,短了睡眠,思虑过重,今晨又泡了许久冷水,邪寒入体,遂头晕体寒,周身酸痛。
他拼了木板昏沉沉在号房睡了一日一夜。
第二日,监试官员发下试题,他方悠悠转醒。
那巡察、监试官员见他病成这副模样,皆连连摇头。
廷益起身点了炉子,烧些热水,自斟了一杯,拿起卷子看那试题。
他苦笑一声。
果是这道策论试题。
他一口口慢饮热水,又吃了几块杨氏为他准备的月饼,往砚台中加进清水,研磨提笔,将昨日凌晨他默下的文章细细撰抄了一遍。
晾干墨迹,再贴身存放,好好儿保管,将两块木板拼一拼,人又重新躺了回去。
一时想着今日中秋,母亲一人在家,不知娇娇可会上门探望。
玉萝自是与杨氏一道,拎着果品、月饼一同来看望薛氏。
叁人一齐叙上许多话。
薛氏起了谈兴,与杨氏说起那些年,在京城的趣事,又絮絮叨叨说上许多绍兴府诸暨县,她们做闺阁女儿时过中秋之事。
一直叙到月上柳梢,杨氏见薛氏露了疲色,方携玉萝辞出。
待杨氏车马刚离了如意巷,殷图瑞便带着贴身护卫叩响院门。
守院婆子见是殷知府,又见他身后两名侍卫手中皆捧着许多名贵药材,忙不迭开了门,将叁人放了进来。
雁喜伺候完薛氏洗漱,薛氏本是已要睡下。
闻得外头仆妇禀报,遂对雁喜道:“去跟二老爷说,我已睡下了。”
雁喜出门禀报,殷图瑞并不理会,只道:“你且去,我与你们夫人有要事相商。她是我大嫂,我是她二弟,不会害了她去。这些药材你拿下去,仍同往日那般煎了给你们夫人服用,不可断了!”
他多年官威在身,雁喜不敢驳了他。况见得这般珍稀药材,亦知这是对夫人有大用处的。
遂转身进房回了薛氏。
薛氏挥手教她退下。
那两个贴身侍卫阖了房门,一人一边,守在门外。
殷图瑞走向薛氏,坐她床沿边,看她脸色。
她已卸去脂粉,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原先水润面颊亦是暗淡无光。
他伸手去握她放在锦被上的手,她一缩手,眼望别处:“如今你还有甚么要事?你害得我还不够吗?”
“丽娘,那乔氏贱人我已亲自教训过她,她现被我囚禁在后院,待谦儿下聘之事了了,余氏便带她回临安老宅接受族规处置。贞姐儿那孩子,小小年纪不知事,亦落得身有残疾,现下你还有甚不解气的?”
薛氏听了他这话,不想再同他多说一句。
“丽娘,你别再闹脾气了,好生服药。大夫说,你如今身子每况愈下,很是不好。你莫不是不管谦儿了?谦儿如今正大比,来年还要春闱,你这般糟践自己身体,可是为人母所为?你何时竟变得这般任性自私?”
她被他话所激,道:“这天底下竟还有比你殷图瑞更任性自私之人么?我薛丽娘活到如今,倒是不曾见。”
“呵呵,丽娘,你说这话便是差得远了。这天底下最任性自私之人,自然是我那好大哥。”




玉萝娇 鹿鸣游60
“你如何有脸提起文善?!”
“我为何没脸提?!我那好大哥,从小便是临安城神童,叁岁诵诗,四岁吟赋,我爹、叔祖、族长,无不以他为荣,指着他振兴门庭。他倒好,沉迷女色,被你勾了魂,非要舍了汪太傅之女,舍了平步青云之机,放下振兴门庭之责,娶你这诸暨乡绅之女。
这是他第一等任性自私。到他入仕为官,又镇日只凭喜好,同一帮酸腐文人混在一处,严家人四次叁番有意结交,他恁得不识时务,打了人脸,最后落得枉死。这是他害人害己,第二等任性自私。”
殷图祥去后多年,今日第一遭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那夫君乃是枉死,她恸切心肺,簌簌落泪。
虽则她一直坚信,文善为人正直,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行那残害大周将士性命之事,但人人对这事讳莫如深,她一介妇人,如何能驳了朝廷的审判。
她正伤怀,便又听他道:
“第叁等任性自私,便是他一心只顾自己行事,丢下你们孤儿寡母,任人欺凌,连区区一个姨娘便能害得你至此。丽娘,当初你若嫁给了我,我那好大哥娶了太傅之女,何曾会有今日!”
他说道激动处,不顾她不愿,将她搂在怀中,亲她鬓角、眉心、脸颊,“你可知我日夜想你,我不想做你的小叔子,我只想做你夫君!我听从长辈之言,娶那余氏,我只有闭着眼把她当做你,才能行事。那乔氏算什么,不过是个仿了你叁分像的赝品!丽娘,只要你开口,我便能事事依了你,让你主江宁殷府的事,你要甚么我都能给你!”
原来如此!
薛氏此时方知余氏多年,处处针对,不给她好脸是为了甚么。原不光是为了争夺那中馈之权,还有殷图瑞之事。
任是何种性子的女子,怎能容得下自己夫婿日日心中放着别人。
这殷图瑞真真害她不浅。
她抑住心中怨愤,道:
“是么,那你便说一说,文善是如何枉死的吧,何人害了他,他做了谁的替死鬼。”
殷图瑞默了默,方才他也不全是一时失言。他知她如此任身子颓败下去,或是存了死志。连殷谦都不能教她活下来,便只有他那好大哥一人了,遂以此言相诱,她果然听进去了。
他心中嫉恨相交,轻抚她脸,道:“丽娘,时机到了我便同你说。你眼下只好生吃药,将养好身子,谦儿大事还要倚仗你。”
廷益昏睡得迷迷糊糊,闻得更鼓连敲五下,响了叁回,知晓已是五更。
他挣扎着起了身,将怀中答卷交给监临官员。
那监临原当此考生病成这般,已是无望,不想见那卷面整洁无一丝涂改痕迹,一手流丽雅正的馆阁体甚是少见。
便与身旁几位监临相互传看,再好生封上交给主考。
汪钟醇不想有考生这般早便交了卷子。想是号房难耐,苦捱不住。
谁知到手的却是篇难得一见的锦绣文章。
廷益见隔壁号房,有人连夜挥墨、有人尚在睡眠。他草草拾东西,提着考篮出了贡院大门。
贡院门墙上灯火通明,天也还暗着。
门口停歇着好些马车,立着丫鬟婆子,皆是来接号房中出来
、剩了半条命的学子。
廷益寻着自家马车,孟冬缩着肩儿正在打盹。
车把式搀了廷益上车,挥了马鞭,在空旷无人的文思街上驰得飞快。
廷益一时想起数日前,文思街上,秦淮河边,他搂着她,定要在车马中与她行事。她那般规矩之人,只乖乖在他怀中,顺着他心意满足于他。
她为何不认他。
他进了家门,沐浴更衣服了一贴药便睡下了,让孟冬卯时再唤醒他。




玉萝娇 鹿鸣游61
薛氏卯时便醒了,唤了孟冬来问话,得知廷益身子不适,便做主让孟冬不必卯时准唤醒他,待到卯时末再去叫起。
待孟冬卯时末去唤醒廷益,廷益得知已是晚了时辰,便朝孟冬发了好大火儿。
“少、少爷,是太太不让我唤醒你,太太担心你身子……”
“你是我的书童还是太太的书童?!”
孟冬极少见廷益发这般大火儿,想是误了廷益的事。一时又不知廷益有何要事。
只悄悄儿打探:“少爷今日刚出考场,可是有要事?”
“你马上安排马车,我要去书院。”
孟冬话到嘴边又咽下,一溜烟儿去安排。
廷益并无旁的要事,不过被那梦折磨得很是不安。想一醒便去安仁巷看玉萝一眼,趁早起,同她一起坐马车,送她上女院罢了。
她昨日休中秋假期,今晨必要赶回女院。
他紧赶慢赶,总算赶在书院不远处看见刚下马车的玉萝。
他一刻也等不得,忽得叫停,急急掀了帘子下来,连呼数声:“娇娇!娇娇!”
玉萝闻得廷益之声,一转头便见一匹高头大马扬着前蹄,险些撞上廷益。“哥哥!”她惊得厉声疾呼,亦顾不上甚么淑雅之姿,提了裙子奔向廷益。
谢韫铎驰马有些快,但不防前面行得那般快速的马车突然当街下人。好在他御马之术娴熟,及时刹住,安抚了马儿。
玉萝抓住廷益衣裳,白着脸儿道:“可曾有事?”
廷益握她手儿摇头,“妹妹不必担心,是我的不是,追着妹妹来,好容易追上,便不管不顾突然当街下车。”
说罢,抬手朝马上之人作揖致歉。
玉萝亦抬首望去。却是那人。
谢韫铎了马鞭,松了松缰绳,不再看他们一眼,驱马离开。
廷益见这马上之人,却是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见过。故一直望着那人驱马到了书院门前。看完整章節就到ipㄚzw.com
玉萝道:“哥哥,你看甚么?”
廷益道:“此人好生面善,却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玉萝一时不知该不该提醒廷益,月前,她与廷益、殷氏兄妹、谢韫铎等人在书院门口遇见过。
那时她想寻了时机再同廷益哥哥提金明池落水被谢韫铎所救之事。无奈后来事儿一桩接着一桩,她与谢韫铎牵扯愈深,便再不愿扯了他出来。
她只好将那日与廷益说的重说了一回:“哥哥许是不记得了,那日在书院门口,哥哥将殷谏兄妹介绍给我,这位谢公子是后来的。他曾在金明池花车巡游时拉了我一把。”
廷益想起,是有那样一回。
遂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二人边走边说,往书院那边行去。
谢韫铎下了马,将马交给身后随从,冷着脸面从殷若贞、马飞燕身前走过。
殷若贞朝马飞燕挤眉弄眼,唤了声“谢公子”。
谢韫铎恍若未闻,朝书院大门行去。
马飞燕心下难堪,怒道:“谁让你喊他的!”
遂撇下殷若贞,一人独行,进了女院。
殷若贞看向不远处的玉萝,同殷谦正柔情蜜意,不由怨毒噬心。
忽地,一蒙面纱、敷厚粉的清瘦女子贴身上来,胸前两团软肉贴着她手臂,将她挽住,道:“殷小姐,我可是寻见你了。你不知自大相国寺一别,我便日日思念小姐,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去寻了你那好姨娘,竟教门房给打了出来。害我中秋都不曾好好过。我四处打听,终是在这等到了你!”




玉萝娇 νǐργzщ.c0м 鹿鸣游62
殷若贞闻着一阵刺鼻脂粉味儿,转头见一姿色平平、衣料低劣的女子缠上她,遂怒得抽手推搡:“你是何人?!想是得了癔症?竟敢到我面前胡说八道!”
那清瘦女子力气奇大,捏她手臂直骨,似欲捏断:“我的心肝儿,瞧你这记性。你与你的好姨娘说要送我们一万两银子,如今只给了五千,还有那五千却是没了着落。你且说说,是你得了癔症还是我在胡说八道!”
殷若贞大骇!睁双圆眼看“她”。
他那五指继续施力,低声道:“认出来了?我们兄弟五人,只留下我一人。那笔银钱他们四人没福气享,便由我来替他们享。那五千银票在我大哥身上,我连大哥尸首都未见着!一文也没捞到。好在老子命大!现来取那剩下五千两!”
殷若贞吓得脸色惨白,青天白日,亵衣教汗水浸得湿透。
她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殷廷益,两只眼睛拼命眨巴,指望殷廷益能看她一眼。
廷益满心满眼皆是玉萝,怎会注意旁的。
殷若贞眨得眼中蓄泪。
那贼匪道:“瞎看甚么,小心我拧断你脖子!”
殷若贞道:“你为何偏来寻我,与你们做的这桩买卖是我姨娘的主意,我一个小小庶女,月银只有二两,你教我去何处弄这五千两?”
“你是你姨娘的心头肉,我带了你走,你姨娘自然就能拿出五千两。”
“我、我姨娘非是不愿把钱给你,是她如今病得起不了身,府里太太在,她才见不着你……”
她心乱如麻,不敢将乔姨娘失势之事告之,怕这穷凶极恶之人狗急跳墙。若真挟了她走,那马周氏必定要来退亲,她这后半辈子便要休了。
“那你说说,我如何能见着她,拿回我那五千两。”
“我大哥哥有钱,你瞧见了吗,那便是我大哥哥,他们家刚刚在如意巷置了宅。我大伯父已故去,大伯母亦是不中用了,所有家底都留给了他。他那未婚妻与母亲便是害你们兄弟丧命之人。”
那贼匪两弯细长眉下,一双叁角眼,眼白多,眼珠小,细看很有几分凶残诡异之相。
他循着她目光瞧去,果然见着熟人。
当时他大哥在弄那官家夫人,那小娘皮被仆人护着趁机逃走。他带了兄弟去追,兄弟与仆人搏斗间亦受伤倒地,他上去将那一双仆人砍杀。他本以为可以尝一尝鲜,谁知这小娘皮性烈,竟纵身跳下山崖。
那小子见着,也一并追着跳了下去。
如今他那些兄弟没了命,这两人却好生活着。眼下,他一无银钱、二无帮手,要办事儿亦是难。
他道:“你这小娘皮倒是与我一路人,心思也对我胃口。转眼便将自己大哥卖给了我。你可是想得甚么好处?”
殷若贞:“这位壮士多虑了,我与他们有仇怨罢了。你若能掳了那天仙走,不但可偿了玉屏山中未偿的心愿,还可得了大笔银钱,不光五千两,万两亦是不在话下。”
那贼匪心动,推着她往女院走。
她急道:“壮士还需甚么,只管说,这般进去是万万不可的。”
“有何不可,你将你那丫鬟腰牌给了我,我替了她服侍你,岂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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