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拜下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镜子
顾瑾瑜。
顾臻明显地一怔,不久回复:茫茫想到这么长远了吗?
麦茫茫恼羞成怒,作势涂掉顾姓,激将道:那就我的孩子好了,不管爸爸是谁。
顾臻果然把笔一扔,俯身过来,贴在她耳边问:除了我,茫茫还想有谁?
想到他,麦茫茫莫名一窒,站起来,缓解紧绷的心情,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数十张新生婴儿照片。
她和顾臻一直有做避孕措施,安全套破过一次后,她不放心,开始吃短效。有段时间忙碌,加上顾臻出差,就停了药。想来,或许是他回来那一天,两人都有些情热,一时疏忽。
麦茫茫抚着腹部,猜想这会是一个女儿。她仿佛看到女孩从被子里钻出来,小小的,温温软软的一团,在她脸颊上亲一口,n声n气:“妈妈,要抱!”
相框旁印着一行字——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
麦茫茫凝思,她失落纯粹的心好像很久了,第一次因为是秦嘉的离开,第二次因为是顾臻的决绝。
医生问她有没有想过放弃。
她是曾经被妈妈放弃的孩子,所以,怎么可能想过放弃?
秦嘉因为ai情,把她的茫茫宝贝一个人扔在麦家。麦茫茫至今记得,小时候,她坐在书桌前,一边哭,一边不断地用手背擦拭眼泪,然后写下:我讨厌愚蠢,秦嘉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我ai我妈妈,我妈妈是世界上最ai我的人。秦嘉是我的妈妈,我讨厌她,ai她,也永远不会原谅她。
人不是一个确定的常数,而是某种变化着的,有时堕落、有时向上的东西。麦茫茫亲眼目睹过秦嘉的沉堕,麦茫茫没有能挽回。后来,顾臻包容了她的戾气,就像今天,瑾瑜托住她。这是她全部的纯粹。
这个孩子,会对她的妈妈有什么期待呢?她会希望她的妈妈失去自我,用热ai、理想去做一种报复吗?
知道自己怀孕那一刻起,麦茫茫已然从纷乱中ch0u身,对麦诚利用的心有不甘,对顾臻的ai恨,都是次要的了。她会尊重他的知情权,但是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家人无视她的想法,比迫她和蒋家联姻时,她高声辩驳“人是目的,不是工具”,更不必说现在,她前所未有的坚定。
虽然她远不如顾臻对孩子表现出的温柔耐心,但是......
“不要怕,妈妈在这里。”麦茫茫克服自己害羞,诚实地,轻声说道,“妈妈很ai你。”
门开,麦茫茫的心悬高,有一刹那的不敢直视。
返回的h医生手里拿着报告单,向她摇了摇头。
“人不是一个确定的常数,而是某种变化着的,有时堕落、有时向上的东西。”语出托尔斯泰。
这章我比较谨慎,因为生育是一个很有探讨空间的敏感话题。感谢大家理解茫茫,她的选择我都尊重,最后她还是完成了一个ai→理x→ai的闭环,落点是ai。我写完发现,她真的挺理想主义的po18.com
甘拜下风 第四十章相遇
春节期间,麦茫茫去了趟日本,和学妹叶棠思一起。
她的旅行没有什么目的x,浅草寺,东京塔,明治神g0ng,节奏缓慢,走马观花。
除了睡前的几个小时,一天下来,她基本不碰工作。叶棠思被母上大人急急召回昳城相亲,无奈改签,麦茫茫反而延长一周。
参照麦茫茫工作狂的作风,叶棠思惊讶直言:“学姐,你像换了一个人格。”
麦茫茫躺在床上拉伸:“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
叶棠思敷着面膜,嘴唇开合保持着小幅度:“你说的有道理。”
麦茫茫盘腿坐起来,脸上猝不及防被叶棠思贴上一张冰凉的面膜,她被刺激得闭上眼睛:“这什么?”
叶棠思介绍:“前男友面膜,意思是见前男友之前敷,第二天就能容光焕发。”
酸臭的口水味,麦茫茫屏气:“我不需要见前男友。”
叶棠思想起她唯一认识的麦茫茫前男友,虽然年代久远,但还是尴尬地一笑:“不见也可以敷,保持良好状态。我买了好多,分给你一半。”
日本多寺庙,叶棠思走的第二天,麦茫茫独自前往。佛殿空旷,点着香烛,经文y诵声环绕,佛像孤高,当空坐着,大慈大悲,无yu无求。
即使麦茫茫心无信仰,仍虔诚参拜。有意将一枚戒指遗落,顾臻送给她的,取结发之意,内圈刻着gm。
这戒指她放在身边,记挂在心上十年,对于佛家来说,只是不认识的俗世之物。也可能,第二天会被打扫走,无论如何,她觉得这样的归处是最合乎它的命运的。
走出寺庙,身后有一男人捧着单反相机,追赶而上,他展示拍下的照片——麦茫茫双手合十,跪在佛像下。
他用英语解释道:“很美,一种庄严的美感,虽然不被允许,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抓拍下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保存。”
#
回国的飞机降落,麦茫茫晕机,吐得胃空,驱车去了机场附近一家酒店的餐厅。
餐后,麦茫茫啜饮咖啡,在手机上安排着下周的日程。
忽的爆发一阵激烈的争吵——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领着四五个高壮的黑衣男人,气势汹汹,将本在享受下午茶的邻桌女人围困:“离我老公远点!”
大概又是那种大房和小三的戏码,好奇者甚众,麦茫茫于他人家事兴趣缺缺。
却注意到对面的一桌,坐着一年轻女人,气质渊雅,透着沉静的美,丝毫不受喧闹所扰,从始至终未侧目一眼,慢慢悠悠地翻着手边的杂志,时而抬头与对面的中年男人说话。
贵妇开始动手,往女人脸上连扇耳光,撕扯她的衣领,餐厅的经理被保镖的组成的人墙阻挡。高级餐厅出现如斯闹剧,恐怕影响酒店形象,经理着急得原地转圈,呼叫保安。
麦茫茫蹙眉,隐约听见那贵妇放话说:“不要以为怀孕了就能绑住我老公,我现在就让你什么都没有。”
贵妇抓住女人的头发,提起脚往她肚子上踢,女人护着肚子,哭泣挣脱,贵妇踢空。她高跟鞋尖锐,倘若真的结结实实中了第二脚,孩子多半保不住。
眼见贵妇又抬起脚来,麦茫茫迅速起身,很短的一瞬间,看到对面的女人轻咬一口马卡龙,全不为难堪的场面动容。
麦茫茫三两步上前,掣住贵妇人的胳膊,向后一拉,将她扯开,贵妇单脚站立,平衡不稳,哎哟一声,倒在椅座上。
麦茫茫挡在她面前:“要找应该去找你老公,欺负孕妇算什么本事?”
贵妇人眉毛倒竖:“多管闲事。”端看麦茫茫的样貌,她讥嘲道:“你这么护着小三,怕不是一路人吧?狐媚子!”
保镖及时地护驾,反向扣住了麦茫茫的手腕,贵妇人很容易被激怒,越想越气,扬起手想顺便教训她。
之前坐在麦茫茫对面的女人,扫过这边,随即向后桌的男人递了递眼风。
他们立刻站起,走到麦茫茫身边,压制住保镖。
贵妇指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谁?”
一道清声接了她的话,蔺南暄迤迤然走进人群的中心,微笑问。
明明带着笑意,语调轻缓,举手投足蕴意雅致,可以说与剑拔弩张的氛围割裂,被她看着,贵妇人却本能地嗫嚅:“我......”
蔺南暄指了指麦茫茫:“放开她。”
紧随蔺南暄的男人训练有素,亮明警察身份,将一g人等带回公安局。
孕妇好像身t不适,麦茫茫蹲下,为她披上大衣,蔺南暄走到同桌的中年男人面前:“刘叔叔,你先走吧,和我爸爸说,我晚点回去。”
刘处长迟疑:“可是......”
“没关系的。”
麦茫茫把受惊后虚虚弱弱的孕妇扶起,蔺南暄搭了把手,笑道:“刚才,你很勇敢。”
麦茫茫看向她:“谢谢。”
麦茫茫开车将孕妇送往医院,又通知她的家人,走出医院后,天已经全黑:“你去哪?我送你。”
蔺南暄坐在副驾驶,报出地点,拨出一个电话,另一头接起时,她的声线轻微上扬:“我还想你来接我。”
“算啦,大忙人。我现在去找你,你考不考虑补偿我?”蔺南暄抬腕看表,“嗯......不算晚,宵夜正合适。”
待蔺南暄结束,麦茫茫察觉她态度的微妙变化,随口问道:“男朋友?”
蔺南暄淡笑,突然以手掩口,轻轻打了个喷嚏。
麦茫茫好意道:“后座有一件黑se大衣,我g洗过的,一直放在车上,你可以先穿着。”
蔺南暄取过穿上,温言道谢:“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吧,下次约你吃饭,可以还给你。”
麦茫茫应下,蔺南暄发送好友申请:“你的名字?”
相谈甚欢,以至于连最基本的自我介绍也不记得了。
“麦茫茫。”
车辆驶入蔺南暄目的地所在的街道,夜晚十一点,整条街清静无人,麦茫茫很清晰地看到站在车旁的顾臻。
白雪清漫,街灯昏h,他穿着灰se的大衣,高大英挺,线条冷隽,侧对着她们,画面像电影里的某一帧。
“我姓蔺,”她道,“蔺南暄。”
......
听闻动静,顾臻抬眼往车的方向看,麦茫茫将车灯调成远光。
烈烈的一束白光直刺进他眼里,顾臻不躲不避,薄唇冷抿。
“市区不允许开远光。”蔺南暄提醒,“啊,我看到他了。在前面放下我,谢谢你,茫茫。”
麦茫茫的车滑至顾臻身边停下。
“好久不见呀,”蔺南暄拉开车门的动作一缓,趴在车窗底沿,盈盈笑道,“顾同学。po18.com
甘拜下风 第四十一章南暄
沉冷的空气沉默了三秒,顾臻道:“好久不见。”
蔺南暄回身问:“茫茫,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吗?”
麦茫茫侧首,脸上挂上面具的笑容,沿用她“我们”的说法:“不用了,不打扰你们。”
顾臻处在麦茫茫的视觉盲区,她只看得到他投在蔺南暄身上的y影,他自外打开车门:“走吧。”
顾臻绕至驾驶位上车,蔺南暄坐上副驾驶,降下车窗:“下周你哪一天有空?我把衣服还给你。”
麦茫茫握紧方向盘,透过蔺南暄,看到顾臻冷峻的侧面轮廓,第一反应想说“送你吧,我不要了”,又察觉这种迁怒的说法有失礼貌:“我也在g大任教,我们会有机会再见的。”
语毕,她先于顾臻发动车辆,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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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料店环境清幽,进门,餐厅的老板亲自迎上来:“顾先生,蔺小姐。”
引他们至和室包厢,有一位穿着和服的侍应小姐跪式接待,正待介绍餐食,顾臻说不用,她方才退下。
塌塌米中间下沉,供客人置足,桌面低矮,他们隔桌坐下,灯光柔散,玉一般的质地。
蔺南暄从大衣的口袋拿出手机,牵连一个黑se的发圈,滚落到顾臻旁边。
平凡的小物而已,她未多加留意:“我去洗手间。”
发圈虽然普通,但是一眼便知是麦茫茫常用的,她早晨洗脸的时候,顾臻偶尔会从后面帮她绑起来。
麦茫茫习惯一次x买很多,因为总会丢,以前住在他家的时候,顾臻的房间随处可以找见她的发圈。
麦茫茫坐在书桌前:“这样很好啊,你就不敢带别的女生回家了。”
顾臻笑着说:“是么?”
“你什么意思?”
他把麦茫茫从椅子上抱起,她正面向他,双腿夹在他腰侧,气哼哼地挣扎:“放开我,我要写作业。”
“就这样写。”顾臻按住她的t,“更难的你又不是没试过。”
想起他们的情趣游戏,麦茫茫脸一红,顾臻抵着她的额头:“我的人都是你的,你说,房间还容得下谁?”
麦茫茫很是受用,将发圈套在他的手腕,骄纵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忘记。”她窝在他怀里,补充一句,“我也是,你的。”
彼时,他们的人格既各自存在,又臣服于冠上对方名姓的主权——束缚、宣示、占有,心甘情愿。
蔺南暄重新落座,扣门声得到应允后,门被拉来,高宇抱着一件新的n茶se大衣,致意道:“蔺小姐,您的衣服。”
蔺南暄正把黑se大衣脱下,挂在手臂,她问:“不好看吗?”
“不适合。”顾臻淡扫一眼,“问这个问题不是你的风格。”
蔺南暄笑了笑,接过新的大衣,将黑se的叠放进纸袋:“我是什么风格?”
简单的对话,高宇听出漫涨的暗cha0,t制内的人,心里再如何异样,表面都不显,他默默地关门,唯恐多听一个字似的。
蔺南暄释然道:“好吧,我知道这个问题也不是我的风格。”
她的目光凝在顾臻执筷的手,怔了怔神,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蔺南暄笑道,开启话题,“回来之前,我就听说了吕市长落马的事情。实名举报的时机正正好好,不过举报人下场好像不太好。”
麦诚心知举报的危险,不知威比利诱,说动了生意伙伴身先士卒,不过顾臻本来也不打算真的招安,他轻描淡写:“他是挺聪明的。”
“有谁不聪明呢?”蔺南暄抿化鲜甜的牡丹虾,“起码先要站好队。”
“过于放大站队的重要x,对事情本身的关注力也就下降了。”
“所以,有能力做实事的人才是最难得的。”蔺南暄端起梅子酒,意有所指,“这么久不见,还是不说这些了,你知道的,我也不是太了解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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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se的奥迪驶入戒备森严的省委大院,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蔺南暄下车后,高宇探头道:“蔺小姐,再见。”
蔺南暄扑进在台阶上等候着她的母亲怀里:“妈妈,我好想你。”
甄夫人怜ai地拍了拍她的背:“我也想你。”
蔺南暄抬头:“爸爸呢?”
甄夫人回答:“在和人谈话。”
她话音未落,宋庆年和李向光一前一后走出来,他们刚从省委书记甄旭嵩的会客室离开,表情颇为沉重。
宋庆年不着痕迹地拭去额角虚汗。李向光面容端肃,整理衣冠,这是他见领导之前,为了保证形象会重复的动作,结束后,仍下意识地延续。
蔺南暄问好:“宋叔叔,李叔叔。”
李向光一愣:“南暄回来了。”
宋庆年慈ai地笑道:“刚才还在你爸爸桌面的照片看到你,才这么高。”他比一个半人高的位置,“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
甄夫人吩咐出来送客的刘处长:“去和甄书记说,他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和父母道晚安后,蔺南暄回到房间,躺进柔软舒适的床,思绪飘远。
顾臻说让高宇送她,她说好,提醒他好好休息。走了几步,回头望,他坐进车里,蒙了一层昏昧,却不比夜空暗淡。
当然,更清晰的东西,蔺南暄更早就能注意——他的腕骨上,缠着细细的一圈黑se发绳。
那应该是被他视作理所当然的东西,理所当然到,他不会有任何的排异反应,好像那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po18.com
甘拜下风 vρο㈠⑧.cοм 第四十二章交集
梦里,蔺南暄跨坐到驾驶位的顾臻身上,环着他的脖子,笑问:“顾同学,你想不想我?”
顾臻轻衔她的唇。蔺南暄披着那件黑se的大衣,和他在夜晚的车厢里接吻。
就像握着方向盘的时候,麦茫茫手心一紧,睁开眼睛。
钟表显示凌晨四点,浅眠多梦大概是助眠药物的副作用,不过她向来如此。
以前顾臻抱着她睡,她转醒的动静他都可以察觉,没有一点被吵醒的起床气,声音微微沙哑,在她耳边问:“做噩梦了?”
麦茫茫半梦半醒地嗯一声:“顾臻”
“茫茫宝贝。”顾臻抚着她的头发,“我在。”
即使重逢后,他们亲密不复,他也不再叫她茫茫宝贝,午夜梦回,顾臻总是把她揽紧在怀里的,无论他们怎么貌合神离,被他这样抱着,麦茫茫就能够安然入睡。
麦茫茫侧身,背对着空荡荡的床的另一边,双足僵冷,睡不着,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淡盐水,
保温壶是顾臻为她置办厨房家电的时候买的,麦茫茫如果再年轻点,可能会把他经手的东西都扔换一轮。现在,仪式感对她的意义微乎其微了,她本就缺乏生活气息,没有力气再大张旗鼓折腾。物是si的,既然用习惯,就继续用着,只不过会联想起他。
扫地机器人转动着行进,好像故障了,不会避人,直直撞上麦茫茫的脚,她蹲下,敲了敲顶盖,它机械地发声:“茫茫,晚上好。”
她也奇怪过,顾臻比她更忙,怎么还有闲心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导致她家的方方面面都留存着他的痕迹。
麦茫茫缓一口气,弱化心脏闷闷的疼痛,所有的事情都有副作用,ai、依赖、分离、断绝,但是,总之,他不会回头,她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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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茫茫开车到经济学院门口,钱沁早前约她今天去听昆曲。
演员是钱沁的心头好,从戏曲转电影,今年拿了影后,跻身一线,红透半边天,非常难得有机会唱一回昆曲。钱沁托了关系,花大价钱才买到两张票。
冬春交际的傍晚,昳城笼着稀薄的灰气,蔺南暄走出主楼的时候,这幅昏淡的画像被撕裂,光se溢出。
钱沁来电:“茫茫,我有个紧急的会要开,就把票转给了朋友。我们院的新讲师,上次和你提过的,蔺南暄。你们两个大美女去看吧,记得帮我要签名哦。”
麦茫茫头疼,她怎么解释,自己并不想和顾臻的现女友或者准女友走太近呢?
蔺南暄辨识她的车,轻敲车窗,随后拉开门,坐上副驾,礼貌地打招呼:“茫茫,又见面了。”
算了,退避需要共识,蔺南暄无知无觉,她也不可能明说,麦茫茫只好道:“又见面了,南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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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中心附近有一间出名的粤菜,麦茫茫预订了两人位,和蔺南暄一起晚餐。
麦茫茫理解了钱沁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蔺南暄没有官家小姐的架子,修养和底蕴上佳,你知道她高,但是不会觉得她高高在上。
用餐中途,蔺南暄起身去洗手间补妆,麦茫茫拿起手机,查看她分享的剧情简介,然后随手点进她的朋友圈。
蔺南暄昨天发了一则祝贺a大校庆的朋友圈,内容是她大学时期的照片,简单四字“念念不忘”,九g0ng格照片的中心,那张侧脸,麦茫茫很熟悉。
应该是社会实践,顾臻膝盖微曲,弯下身,温柔地擦去一个小女孩脸上的脏迹。身后注视着他的目光同样温柔,来自这张照片的第三人,蔺南暄。
平心而论,蔺南暄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尽管她的表情大多是微笑,麦茫茫更倾向于这是她的涵养,她的眼睛里其实很平静。但是这张照片里,再迟钝的观察能力,都能够感知她的ai意。
彼此缺失的四年,未必是空白的。
麦茫茫气血上涌,提醒自己这没有区别,将蔺南暄的朋友圈屏蔽,手机反扣在桌面,夹起吃了半口的香su鸭,索然无味。
蔺南暄返回,服务生在她落座前,抱歉道:“不好意思,小姐,有一位客人遗失了她的戒指,我们在帮她找,烦请您稍等一会。”
麦茫茫回头,显目处,有个女人双手抱x,不耐烦地等待着,搂着她腰的男人,定睛一看,正是康复出院的宋文煜。
餐厅里的服务生,都无声地蹲下,仔仔细细搜寻。
服务生提醒宋文煜抬脚,让出角落的身位,他直白道:“你可以跪着。”
“一定要这么兴师动众吗?”麦茫茫蹙眉。
“有些人只把自己当人吧。”蔺南暄习以为常。
临近开场,蔺南暄和麦茫茫离开,经过宋文煜的位置时,他正哄慰女伴,服务生跪在他脚边,依照他吩咐继续寻找。
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扑到服务生的背上:“爸爸,你是在和我玩骑马吗?你怎么还不下班啊?”
服务生尴尬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休息室等爸爸吗?”
蔺南暄顿住脚步。
宋文煜首先看见麦茫茫:“麦教授?”继而看见蔺南暄,惊喜道,“南暄,你回来了!”
蔺南暄先让侍应站起,对宋文煜一笑:“文煜,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她指向角落,“我的戒指好像掉了,你能帮我捡吗?”
宋文煜女伴的脸瞬间垮了。
众目睽睽,蔺南暄开口,宋文煜照做,角落实在狭小,植株掩映,他蹲姿困难,不得不单膝跪下以节省力气,m0索良久,十分的狼狈。
麦茫茫和蔺南暄短暂交换眼神,后者眨眨眼睛。麦茫茫于是明白她是故意给他难堪。这位二世祖,对待女神、女伴、玩物截然不同,拜高踩低。自蔺南暄出现,宋文煜的眼神不曾移开,从游刃有余的轻佻,转成郑重其事。
麦茫茫因为苏筝妍的事情对他记恨,自然乐见其成。
宋文煜找了足足十分钟,和上次一样戏剧x的场面,蔺南暄压得很稳,滑稽的只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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