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拜下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镜子
蔺南暄的手从大衣口袋ch0u出,一枚戒指躺在她开展的掌心:“不好意思,我找到了。”
宋文煜起身,拍了拍膝盖,勉强笑道:“找到就好。”
蔺南暄解下玫瑰金项链,穿过戒指,半蹲着,把项链戴在懵懵懂懂的小女孩脖子上,捏一捏她的小脸蛋:“你真可ai,姐姐送个礼物给你。”
小女孩的爸爸劝阻,蔺南暄温然解释道:“不是很贵重的。”
这一幕仿佛是麦茫茫方才看到的那张照片的再现,蔺南暄的神情,和顾臻很相类似。
走出餐厅,麦茫茫问道:“你很喜欢小孩子?”
蔺南暄好像本来不打算管的,小女孩扑出来后,她才临时起意,教训一下宋文煜。
蔺南暄偏头看着麦茫茫:“其实,以前也还好。”
她的回答很含蓄,无限的遐想空间,将麦茫茫的想法引至歧路。
以前,是指遇见顾臻以前?蔺南暄ai他所ai,更不会用他在乎的来伤害他。
麦茫茫冷笑,他们岂止是过从甚密。
说起孩子,关心则乱,不知道顾臻最后有没有发现,手术单是她伪造的。
h医生摇头后说的是,你没有怀孕
想起在写选择那一章的时候,我原句是“顾瑾瑜可以托住她”,后来想了想,冠姓权算是男x对符号秩序的垄断,虽然其中的个人选择是值得尊重的,但如果茫茫分手了还想着孩子跟顾臻姓,可能会被骂比da,毕竟她不是第一次被这样说了。
然后我谨慎地删去“顾”这个字,昨天看了眼papi酱的热搜,世界果然是充满了纷争
关于流产,我之前说过降低女e的程度,就是指真流产还是假怀孕,虽然假怀孕会降低情节的自然x,但我还是不想再伤害茫茫的身t了。她的感情和观点都是真的,已经传达完毕,就足够了po18.com
甘拜下风 43.
麦茫茫昨夜晚眠,一出游园惊梦,她听得昏昏yu睡。蔺南暄倒是认真,但她的入戏仍与戏中人保持了距离。
蔺南暄基本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方才她们过马路,一辆改装的摩托车疾驰而过,近距离擦碰,麦茫茫惊了一惊,蔺南暄面不改se,揽着她的腰后退一步:“小心。”
相较之下,她的心思还是浅白了,即使没有横亘中间的顾臻,她也会少与蔺南暄交游。
中场休息,麦茫茫起身,发现宋文煜一直坐在她们的后桌。
蔺南暄回应他的热络:“看不出你对戏曲有兴趣。”
“对人有兴趣。”宋文煜补充,“我欣赏今天的演员。”
早年,宋庆年第一次向宋文煜提起蔺南暄的时候,他初生牛犊,对长辈的叮嘱反感,不屑道:“是你领导的女儿,我就要巴结她吗?”
“幸亏你留在g省,才可以横行霸道。”宋庆年瞪一眼一无所知的儿子,“如果她不是我领导的女儿,你能肖想巴结她?”
宋文煜疑惑:“爸,你的意思是,她家的势力范围......”
宋庆年讳莫如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宋文煜探究过后,暗自心惊,父亲所言非虚。如果不是甄书记从中央调任地方,虽然宋庆年在g省有权有势,他这样的地方官二代,连蔺南暄的衣角都碰不到的。
宋文煜目不转睛地看着蔺南暄——接触她本人,觉得她身后就算没有权势滔天的甄家和蔺家,也是令他心动的。今天蔺南暄为了区区的服务生戏耍他,愈发显得心地善良。他和父亲一样,对良善、纯洁的品质,有着叶公好龙的喜欢。
蔺南暄端起茶盏,用杯盖撇去茶沫,轻抿一口,不再答话。她一向对女x魅力有着极为克制的估量,尤其于宋文煜而言,这只是美化的表象,如果她不姓蔺,不过玩物罢了。
麦茫茫悄悄到了后台,钱沁钟ai的演员戚曼衍在保安的护卫下,进了化妆间,她生得很漂亮,化了厚重的舞台妆,不掩熠熠星光。
据钱沁说,戚曼衍是娱乐圈少见的洁身自好,曾经因为拒绝潜规则被雪藏,只能去演冷门的文艺片。
麦茫茫提出请求,助理摆手拒绝,戚曼衍拦下,主动为她签名。
“谢谢。”
“不客气。”
#
麦茫茫的姑姑不知道她和麦诚决裂,某一日邀请她晚餐,她忙,改午餐。没成想是场鸿门宴,麦茫茫对面坐着姑姑心仪的二代。
姑姑对麦茫茫还不错,但是承袭了麦家的人自作主张拉郎配的毛病,用餐间隙和她说:“这个人姑姑帮你考察过,不是那种乱ga0的,家境殷实,老实靠谱,只比你大五岁,很适合你。”
老实是真的老实,思维未太程序了,可能姑姑私底下和他谈过,男人俨然已经把吃饭当成八字有一撇的相亲,将自己的身家、计划、期望全盘托出。
麦茫茫不好当场拂了姑姑的面子,同意男人送她回学校,准备和他说清楚。
路上回答学生的问题耽搁了,男人送她到生科院门口,坦诚地和她交流:“我很佩服麦小姐的优秀,但是你的工作是不是太忙了,像今天就太匆忙,只能吃一顿午饭,下次见家人的时候可不能这样。你别误会,我没有说不好的意思,不知道你结婚以后会不会考虑回归家庭,嗯,我不希望我未来的太太在外面那么辛苦......”
......
麦茫茫没来得及驳斥他的封建言论,院系门口的电子屏播放着学校的新闻——淮林区与g大合作举办新附中的签约仪式,地点在g大礼堂,顾臻西装出席,视频中正在讲话,镜头一晃,掠过蔺南暄的身影。
麦茫茫走神的片刻,有一道冷声代替她回答:“既然你知道她这么优秀,就更应该清楚,她不是给你娶回家当太太的。”
麦茫茫一怔,回头看,竟是钟嵇。他和唐院长经过,应该是听到了男人的话。
唐院长背着手,心里也有诸多不悦,学校投放资源,难道是为了让她最后回归家庭吗?不过毕竟是老师私人的事情,他不方便多说。
钟嵇的x格,唐院长了解,麦茫茫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学术人才,兼有深厚的师生情谊,他是断然不会允许她被这样看待的。
男人尴尬地语塞,麦茫茫果决道:“我不会以家庭为重心,更没有和你发展的意思,是我姑姑误会了,再见。”
唐国锋先一步离开,钟嵇朝实验楼走去,麦茫茫赶上他的步伐,一同进了电梯。密闭空间,钟嵇的气场形成强压,麦茫茫观察他的表情,解释道:“我和他不是......”
“我知道。”钟嵇看了她一眼,“你的眼光不会那么差。po18.com
甘拜下风 44.送别晚宴
钟嵇生于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物院的老教授,母亲是昳城博物馆的馆长。他身上有不折不弯的风骨,却没有文人的自恃孤高。不过,借用麦茫茫师姐的话,钟嵇的学术成就之高,使他的人格魅力暂排其次。
麦茫茫的亲生父亲利yu熏心,从来不是她认可的。她仰慕钟嵇,在他身边潜心学习、研究,长兄如父,某种程度上,他在她生命里扮演的是jing神上的父亲的角se。
今年,最令麦茫茫开心的事情,是钟嵇受聘成为g大的讲席教授,与生科院展开合作研究,并担任国际科学顾问委员会成员。他往返于中美,麦茫茫见他的机会也就增加了。
g大的校长调职至外省高校,离开前举办送别晚宴,麦茫茫应邀参加,她和相熟的教授寒暄过后,就远离社交中心,在场边与钟嵇倾谈。
蒋黎豫挽着蔺南暄,端一杯酒,上前打招呼:“钟教授。”
近朱者赤,她可能是被蔺南暄同化了,起了对麦茫茫的刺:“茫茫,好久不见。”
麦茫茫虚假地给予回应,蔺南暄和钟嵇是初次见面,礼节x握手后,她问:“钟教授和麦教授在聊什么?”
今天进宴会厅后,麦茫茫瞥见一清肃身影——顾臻穿着下午签约仪式的那件西装,令她联想到视频里闪过的蔺南暄。
听过昆曲,麦茫茫如想的那样,疏远蔺南暄,但是不知怎么,总会交集。虽然蔺南暄是不知情的,而且微笑得t,然而,麦茫茫就是对她永远的得t端方产生了叛逆心理。
麦茫茫抛出一串复杂的专业术语,直视蔺南暄道:“我们刚才在讨论这个,我想你应该不感兴趣。”
她没有撒谎,只是社交有不成文的规则,对非专业领域的人刻意卖弄,要么是情商低下不礼貌,要么就是话题驱逐的意思了。
蒋黎豫首先感受到麦茫茫的敌意,脸se一黑,连钟嵇也轻皱一下眉头。
恰逢此时,校长、校长夫人、李向光和顾臻走近,他们正好听见麦茫茫的话,一时无言。
麦茫茫和蔺南暄相向而立,一清一雅,一攻一守。校长的女儿是个小小的中美混血,她扯了扯妈妈的手,指着两个姐姐,用英文问:“are they princesses”
麦茫茫无法忽视顾臻的存在,却并不往他的方向看。校长夫人正待解围,蔺南暄回答道:“我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也刚好有一点了解,是钟教授新发表的一篇文章?”她简单地谈了关注点,“对理论有重要指导意义,钟教授不愧是大科学家。”
她继续说:“作为女x,我同样也欣赏麦教授。女x主义不仅仅应该强调观念的传递和说服,更应该重视女x力量,这才是真正能够改变秩序、掌握话语权的力量,尤其是在科学界。”
“科学界一直被建构成一个偏男x的领域,男女比例存在结构x偏差。像麦教授这样优秀的青年科学家不断崭露头角,正是女x力量的t现,我见过麦教授的科研态度和成果,自叹不如。我觉得,麦教授不是princess,但是我更加钦佩的‘fighter’。”
......
众人的眼光尽落在蔺南暄身上,包括钟嵇和顾臻。蔺南暄以德报怨地捧了她,展现出跳脱个人情绪的高度和格局。麦茫茫知道,钟嵇对事不对人,这大概是他心中完美的标准答案,至于顾臻......
麦茫茫心下烦闷,吵架没有发挥好的挫败感卷土重来,特别是在顾臻面前。
麦茫茫维持仪态,矜持地点头道:“谢谢谬赞。”
蔺南暄顺势而为,邀请麦茫茫加入她负责的女权x质的公益组织,麦茫茫伸手与她交握:“我的荣幸。”
校长鼓掌道:“融合而不是对立,说得很好,果然,南暄有说话的艺术。”他在来回看看两人,“两位都是优秀的女x。”
长辈们退开,将交际的空间留给年轻人,蔺南暄向顾臻偏头一笑,引荐道:“这位是淮林区的区委书记顾臻,这位是g大生科院的麦教授......”
她和顾臻之间还需要蔺南暄介绍吗?
顾臻淡声打断:“我们认识。”
蔺南暄惊讶道:“是吗?”
麦茫茫可以提醒蔺南暄,代价是和顾臻扯上关系,她选择作罢,笑道:“我们是高中同学,不过不是很熟悉,而且,很多年没见了。”
钟嵇对顾臻的印象影影绰绰被唤起,听了麦茫茫撇清的话,他和顾臻同时往她脸上看一眼——没什么破绽。
今晚这种寓意微妙的眼神太多了,麦茫茫眼观鼻,鼻观心,随后找了个借口,拉着钟嵇,和他们分开。
校长夫人是很有情趣的舞蹈家,为晚宴安排了一场舞会,麦茫茫无心,卸下方才的假面,闷闷地问钟嵇:“你会觉得我的表现不太好吗?”
“其实你可以应对这样的场合,我以为你会做得更好,所以你有一点失态,我比较意外。”钟嵇客观地说,“不过,你们不是一种x格和成长环境,说话的方式不同,没有高下之分。”
麦茫茫心情稍稍明亮,她回想起过去:“我第一次和你单独说话,也是在一个舞会。”
“是的,一个高傲的小姑娘,有点横冲直撞地就过来和我说话了。”
“发现是professor zhong,我简直又惊又喜。”
就像那晚,以钟嵇的敏锐,很难不发觉麦茫茫高傲表面下的低落,他道:“如果你认为那是愉悦的回忆,那么它可以在当下复制。”
麦茫茫一怔,钟嵇向她微微躬身,左手后,右手前展,行绅士礼:“may i?po18.com
甘拜下风 vρο㈠⑧.cοм 45.舞伴
麦茫茫笑容初霁:“my pleasure.”
他们并非处在中心位置,舞步跳的不是最好,但还是成为了全场注目的焦点。
舞台的灯光像一种庇护,和信任的人共舞,使麦茫茫暂时逃离了纷杂的现实,她感慨:“时间过得好快。”
“但我感觉,你没有变得太多。或者说,你保留了以前的一些纯粹的部分。”
“因为在纯粹的人身边,我才能保有那一小部分,始终不能做到完全纯粹了。”麦茫茫眨眼,开玩笑道,“你也没有变,还是年轻、冷酷、严厉。所以你今天夸赞我优秀,我才是意外,毕竟,钟教授不轻易夸人的。不管怎么样,我有被安慰到。”
“你认为我在安慰你?我不会为了安慰人说违心的话。”钟嵇认真道,“这是事实,你是让我骄傲的学生之一。”
得到钟嵇的肯定,比发表期刊更令麦茫茫有成就感:“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说的话,我必定相信,那就是你。”她一顿,“我会相信这一点的。”
“当然,如果不经过别人的引导就缺乏运用自身理智的勇气和决心,那这是一种自己招致的不成熟。”麦茫茫弯起眼梢,“你强调的‘’,我也会的,不然怎么做钟嵇的学生?”
麦茫茫微抬着下巴,神态间是少女气的自信,和从前如出一辙,钟嵇与她同声笑起来,音乐戛然而止。
李向光和顾臻在景观露台谈公事,语毕,他力道沉重地拍了拍顾臻的肩膀,表达勉励之意。
李向光一直欣赏这位被他提拔的下属,这次副市长的位置空缺,他本想推荐顾臻,还考虑过宋庆年的阻挠。不合规矩又如何?他用人不拘条条框框,老资格办事未必尽如人意。顾臻没有传统高学历人才的一板一眼,不仅在统筹庞大的城市系统运作上展现高视野,处理t制内复杂人事关系也很有手段,这在年轻g部中恰是最难得的,甚至可以说补充了李向光疾行无善迹的缺憾。
顾臻主动提出韬光养晦,过早站得太高不一定是好事。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李向光更加满意,他立场中正,政治智慧从来不是站队,无论上头的是谁,必须要发展gdp,因此,能力是唯一的准则,顾臻步步高升是迟早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李向光离开后,顾臻独留在露台,蔺南暄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第一次对他留有深刻的记忆,不是开学典礼的时候,同学兴奋地抓着她的胳膊,示意她看向屏幕上的新生代表,而是这样的一个背影——神x和人x共存。
蔺南暄走上前:“舞会开始了。”
顾臻回视,就算那一对不是耀眼的中心,他也是能够从人群中辨认出她的。
蔺南暄问:“我今晚说的话,是对还是错?”
“你非要用对错衡量,单论你说的话,是正确的。”顾臻淡淡道,“但是,你可以不必这么政治正确。”
“不是必不必要,是想不想,我们一样的。”蔺南暄浅浅地笑,“等会有交换舞伴的环节,你不打算参加吗?”
校长夫人的情趣在于,交换舞伴对未婚的男女x是随机的,顾臻远观麦茫茫的真诚笑容,既然她开心,这份开心最好尽可能长久地存续,而不应该用随机概率损毁:“不了。”
“启蒙运动就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不成熟状态就是不经别人的引导,就对运用自己的理智无能为力。当其原因不在于缺乏理智,而在于不经别人的引导就缺乏勇气与决心去加以运用时,那么这种不成熟状态就是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了。sapere aude!要有勇气运用你自己的理智!这就是启蒙运动的口号。”出自康德《历史批判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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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拜下风 46.轮胎
走廊铺设地毯,吞没了高跟鞋尖锐的叩击声,蒋黎豫亦步亦趋,跟着蔺南暄回到换礼服的房间。
环境静谧,不能抚慰蒋黎豫心中的忐忑,她既不了解这位真公主,又不像一点都不了解的外人,至少看到的只会是蔺南暄与人为善的一面。
蒋黎豫知道,蔺南暄绝非善类,更不是吞忍和退让的个x,不冒犯她,尚可以平安无事,一旦踩过界,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下场凄惨。
前几年,昳城有一位名媛小姐,在家人的推波助澜下,给蔺南暄的哥哥设下桃se陷阱,企图借此痴缠。蔺南暄没有惊动甄书记,小惩大诫,家底丰厚的富商自此一蹶不振。
所以,蒋黎豫实在想不通,今天在场诸位,即使是校长、李向光,都必须给蔺南暄几分薄面。麦茫茫居然敢当众给她摆脸se,却能够全身而退。
“南暄,其实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你不回答她,她已经够尴尬了。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反而让她出了风头?”
蔺南暄将挽起的头发松松散下,随意掠拨,用卸妆巾擦拭嘴唇:“ai屋及乌吧。”
蒋黎豫盯着镜子里的蔺南暄,她笑意不再,表情静漠了许多,漆黑的发丝披在肩头,皮肤雪白,缺乏血se,冷凝的白。
眼神最后落在蔺南暄手上的卸妆巾,白底红痕,显得水红更为刺目,鲜烈的颜se组合,令蒋黎豫想起蛇蝎美人四个字,于是没注意她模糊的答案
“孙灵,是么?”蔺南暄提起另一人。
今晚,孙灵是陪着蒋黎宁来的,大半年来,她和顾臻说话统共不超过三次,莫名的锲而不舍,蒋黎豫支吾道:“嗯,是的......”
“如果她能g引到,算是她的本事。如果她不能,”蔺南暄摘下耳环,“目的又不纯,就是麻烦。”
“我不喜欢麻烦。”蔺南暄看着蒋黎豫,“我希望你是解决麻烦,而不是制造麻烦的人。”
蒋黎豫一慌,匆忙点头:“这是小事,南暄,你不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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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茫茫将车倒出车位,车身上下颠簸一次,随即迅速歪斜,她控制住方向盘,下车察看。
是轮胎爆了,车横在主路的中央,幸好麦茫茫所处的是停车场最下层的靠里面,人车寥寥,目前只有她这一辆。
四周没有空余的停车位,车的底盘低,她开车技术又不甚娴熟,麦茫茫决定还是在原地换好备用胎。
她从车尾箱拿出工具,刚用千斤顶将车底撑高,一辆黑se的suv驶来,被她的车挡住去路。
车灯明亮,麦茫茫用手遮了遮,瞬时熄灭。她认出这是顾臻的车,暗道冤家路窄,他怎么这么会挑时候,指不定,下一秒蔺南暄就下来慰问她了。
麦茫茫视而不见,继续鼓捣手里的活计,那辆车颇有耐心地等了一会。
麦茫茫遇到力气的阻滞,正在想要不要让停车场的工作人员来帮忙,顾臻开门,长腿一跨,下车。
顾臻立在车前,冷冷淡淡,作壁上观:“你不是会换么?”
他为什么知道,自然是看了她采访讲述的钟嵇教她换轮胎的故事。
麦茫茫侧首,目光沿着他笔挺的西k向上,顾臻居高临下,她觉得像在嘲笑,回道:“我会,但我是‘动手’,不是‘动嘴’,所以需要一些时间。”
麦茫茫朝他车里一望,很好,没有蔺南暄,她的自我定位是强者,不需要同情关心。
顾臻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的扣子,麦茫茫蹙眉:“你g什么?”
顾臻将领带和外套扔进车里,只着白衬衫,挽起袖口,走到她旁边,单膝蹲下,拿过她的螺丝刀,言简意赅:“动手。”
麦茫茫重申:“不要你帮,我自己会换。”
顾臻扫了她一眼,麦茫茫穿一件黑se的蓬裙式礼服,朦胧又轻盈,她起裙摆,蹲在地上修车,有一种奇异的飒爽。
x部线条因为她的姿势绷紧,顾臻挪开视线:“以你的细胳膊细腿?可能我要等到明天。”他给出官方解释,“为人民服务,帮你是我应该做的,这个理由,麦小姐满意吗?”
他足够疏离礼貌,麦茫茫无言以对:“好吧,既然你有公仆意识。”
她后退一步,被顾臻握住手腕,他手掌热烫,轻松圈住她,很快松懈:“帮我照明。”
麦茫茫举着手机,打亮光束,细细的灰尘浮游,他眉骨高锐,不染分毫。
无声无交流,顾臻动作利落,神情专注,麦茫茫大致可以想象他工作的样子,忽然听见他低缓问道:“还疼不疼?po18.com
甘拜下风 47.错意
难道他还不知道她没有怀孕的事情?
麦茫茫假装不明白:“你指哪方面?”
他说话,她总不自觉进入一级戒备的状态,顾臻隐叹:“各方面。”他虚指她的后脚跟,“流血了没发觉吗?”
麦茫茫低头,一道高跟鞋磨出的新伤:“哦,没注意。”
“你是真的不知道疼。”顾臻停顿,“至少,不要让自己受伤。”
麦茫茫抿唇,顾臻从西k的口袋拿出创可贴,递给她:“自己贴。”
他明显的避嫌,不正是她所想要的吗?麦茫茫敛目,回想起以前她每一次ch0u筋,顾臻都会握着她的脚按r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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