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撩美人两不误
作者:笕夭
白玉樘是青西城白府家的三少,生来清懒不羁,日日得过且过,反正银子大把随便花,只是风流倜傥的他身边却从未有过女子。
倒不是他清心寡欲,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也不知他撞了什么邪,但凡接近他的女子,却来一个就一命呜呼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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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原来他是地府选中的擒鬼天师,捉完名单上的厉鬼,身上冥地阴气跟着消散,方可恢复正常。
而这擒鬼天师天生有个美艳小伴徒相伴,久旱逢甘露的他,自然心中大喜,可谓对自己的小伴徒一见倾心,巴不得早日跟她入洞房。
然而万万想不到,这小伴徒接近他原来也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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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对彼此都有非分之想,不如负负得正,干脆放下矜持,立地洞房吧。(︿( ̄︶ ̄)︿
捉鬼撩美人两不误 1
“公子,醒醒。”
白玉樘是在睡梦中突然惊醒过来的。
恍惚间听得有人唤他,那声音缥缈虚无,似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可深夜的屋子里除了他,并未见得其他人影。
窗外惨白月光透进屋子里,暗影绰绰,兀自生出一片阴冷。
记得曾听闻,传言子时,一天当中阴气最重,诸多鬼魂徘徊人间,最易撞鬼。
他只当他撞鬼了,可起身,却看到自己的肉身还躺在床上,只是魂魄被唤醒而已。
“公子,莫怕,我们正在公子的梦中。”
那缥缈的声音再次传来,紧跟着竟看到屋子中央,凭空生出一团蓬松青烟,烟雾散,一个模糊诡异的黑影骤然现身。
半空中,还闪烁着两个如汤圆般大小的阴森红光。
白玉樘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阴间的鬼差来勾他魂魄的,这般想着他顺手抄起个木枕,直朝着那团黑影丢了过去。
只见那木枕划过半空,却擦着黑影的边边,“啪嗒”一声掉落地上。
这么近的距离他竟然失手了,屋子里一下子寂静无声,混着些许尴尬意味。
突然间,竟见着那不远处的黑影,似是踮着脚尖嘚瑟着:“公子,没打中。”
白玉樘:“……”
见着那黑影二了吧唧的样子,他心中的疑虑恐慌一扫而空,眼前这黑影八成是个憨批,如此轻浮看起来不像是勾魂魄的。
“你究竟是何方鬼怪?”
房间里突然绕着,几个红色灯笼,笼亮房间。
白玉樘趁着光亮,凝眸望去,终于看清那黑影的真面目,只见那彪悍的鬼怪,头戴黑色长翅帽,面黑狰狞,红眼,两颗长獠牙。
“小的其实只是个鬼差,乃是从冥阴府而来的阴地使者。”
白玉樘淡然离床,走到窗边,随身倚到软塌上,清清懒懒的问了一句:“冥阴府,可是阴曹地府来的?”
阴地使者走到他面前,微微颔首:“正是,不过我们冥阴府是地府新规划的部门,所以很少有人耳闻过。”
“既然是个使者,想必是有事专程而来。”白玉樘的冰眸子淡然睨了一眼阴地使者,“说吧,究竟是何事要扰我清梦?”
“公子果然聪慧过人。”阴地使者微微探头,“小的其实是受冥卞司所派,特来通传公子,时辰已到,该是时候上路捉鬼去了。”
白玉樘一头雾水:“好生生的,为何要我去捉鬼?”
“其实公子有幸被我们阴地选中,做了阳间的擒鬼天师。”阴地使者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窗外皎洁月光,澄白透亮,洒了白玉樘一身,他依然慵懒随性的倚着软塌,长指支着下巴,清懒掀起眼皮,睨了阴地使者一眼。
“擒鬼天师?”他微蹙眉心,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敛紧,“我这又是何时被选中的?”
“公子莫急,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小的这就给公子细细讲来。”
* *
春末时节,窗外院落里的一树梨花,开得正饱满,三两片沁白的梨花花瓣,从窗户飘进屋内,悠悠落地。
阴地使者双手交叠,埋进宽袖中,微弯腰,娓娓道来:“公子十岁那年,吃了一颗地冥丸,这丸子令公子身上染了冥地阴气,自与凡人不同,多了些可擒鬼的本事。”使者轻呼一口气,一阵黑烟,化作一张黑底金字的名单,悬于半空,“吃下丸子,就等于签了份短期契约工,做这阴地在阳间的擒鬼天师,只要公子将这名单上的厉鬼捉完,身上的冥地阴气便可自行退散。”
白玉樘微垂眼眸,凝神片刻,遂又清懒掀起眼皮,淡然道:“小时候的确吃了个怪丸子,可我记得是因那黑丸子,一直跟在我身后,摆脱不掉,甚烦,所以才一口吞了。”
“……公子果然是地选之人啊。”阴地使者禁不住两眼放光芒。
白玉樘眼尾微撩,睨了一眼那边夸张的阴地使者,唇角染上无谓的散漫:“阴间的鬼,你们自己捉了便是,何以跑来我们阳间拉人头?”
“公子有所不知。”使者垂下脑袋,“实在是一言难尽呐,说来这一切归咎于多年前的一次中元节,鬼门大开,本想着给那些鬼儿们放放风,哪知看守大门的地府鬼差,不小心睡着了,导致那些厉鬼一窝蜂逃出地府,因而阎王爷才规划出我们这个新部门,专门负责捉回逃跑的厉鬼。不瞒公子说,我们当真已是没日没夜的加班,奈何人手不够,那些在阳间作乱的厉鬼,始终捉不尽,我们冥卞司这才在阳间找寻奇才,帮忙捉厉鬼。”
白玉樘听得有些乏累,他微闭上眼,长指揉了下太阳穴,依然满腹疑惑:“可为何会选中我呢?”
阴地使者趁白玉樘闭眼之时,使者的红眼睛滴溜溜的转,自然没办法告知他,其实是因为银两有限,那些法术高明的阴阳师,不仅要价奇高,还提出各种难办的附加条件,那冥卞司想来想去还是雇佣临时工最合算,便宜,而且事儿少,好哄骗。
使者想了想,遂满面笑容,竖起大拇指,连连不走心的夸赞道:“自然是公子天资卓越,足智多谋,武艺又高超,实乃文武双全,我们冥卞司可是向来不会看错人的,打从公子还在娘胎里,冥卞司就算出公子是个可造之材,独具那捉鬼的慧根。”
虽说使者的赞美之言有些夸大其词,可再怎么浮夸也是基于事实之上,白玉樘从小习武,练就一身本领,又喜爱一些兵法之书,这文武双全可是当之无愧。
白玉樘垂着眼眸,可眼角眉梢却喜滋滋的,向来无所事事,清懒不羁的白家三公子,一天天的逍遥自在,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突然被这样夸赞,他心中竟升起一股别样的成就感。
阴地使者捕捉到白玉樘那眉眼藏不住的得意之情,使者嘴角渗起怪异笑容,看来这马屁拍到点儿上了,于是继续拍他个晕头转向道:“小的见过那么多擒鬼天师,可像公子这般一表人才,如此玉树临风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白玉樘眼尾微挑,谦虚道:“过奖了。”他顿了下,随口又问了句,“若当真有了捉鬼的本事,为何我见不到鬼?”
* *
阴地使者连忙从宽袖中掏出一红绳所系的铃铛,回道:“公子说到底是个肉眼凡胎,再者只是个短期临时工,无须开通阴阳眼日日见鬼,只要将这青邪铃铛系于腰间,遇着名单上的鬼,这铃铛响起,再将铃铛上的金粉,擦于眼皮处,方可见着那鬼的真身。”
介绍完青邪铃铛,使者又掏出一件,类似蹀躞的腰间配饰,满怀热情的介绍道:“小的手里还有一件擒鬼六件套,这里有可擒鬼的蛊阴绳,挡煞气的杀鬼符,可令那恶鬼分别失去视觉和嗅觉的,青寒水还有地黄粉,另有苍冥匕首和紫青火丸护体。”使者将那蹀躞在自己腰间比划了下,“装备优良,跨于腰间,方便携带,实乃在外奔波擒鬼之必备武器。”
阴地使者将掏出的装备,一一放到桌子上,又轻呼一口气,只见一阵黑烟起,化作三张黄色经文令符,悬于半空,使者指着那三张令符道:“若公子擒鬼之路,遇到实在解不得的难题,可点燃这鬼火令符,唤小的出来,切莫珍惜这三次机会,万不能随意唤小的出来。”
白玉樘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望着阴地使者,毫无干劲。
阴地使者却面带微笑,依然兴致盎然,最后从宽袖中掏出一红绳所挂的碧色铜钱,泛着陈旧的绿色,使者手托着那串铜钱喜气洋洋道:“公子,这最后一件回阴泉,乃是擒鬼之后,可将这铜钱贴于恶鬼眉心,那恶鬼自会化成黑烟,绕在铜钱孔,一同化水隐入阴地。待这名单上的恶鬼一一擒住,铜钱消失,这往生红绳是我们冥卞司,留给公子的一个额外惊喜奖励,到时便可知。”
他对于会有何种惊喜,丝毫无兴趣,也懒得详细追问,只清懒的问道:“还有其他装备么?”
阴地使者嘿嘿一笑:“这其他的,需要公子自行前往擒鬼装备店购买。”
白玉樘:“……”
窗外夜色朦胧,浅白梨花闪着淡光,从半空中坠落。
白玉樘长指支着下巴,试探的问了句:“偿若我不答应做这擒鬼天师呢?”
* *
若想成功忽悠一个人,赞美不成,那就关心他。
一招制胜的关心他的痛楚!!
阴地使者的红眼睛滴溜溜的转,突然话题急转道:“小的斗胆问一句,明年即是公子的而立之年,难不成公子还未娶妻生子么?”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令白玉樘心头一闷,想起他那坎坷的姻缘之路,心里头那个苦涩啊,没法说。
他敛紧眸子,厉色睨了阴地使者一眼:“干你何事?”
朦胧月光下,他左耳的竹青玉石耳环,巧包裹耳垂,耀着浅淡暗绿光泽,透着一股玩味不羁。
他那俊美的轮廓似是多了些妖媚,清懒不羁却勾人魂魄,仿佛一阵青烟起,他身后便会生出九尾,如狐妖般魅惑诱人。
其实以他这样的极品长相,再加上他是青西城,赫赫有名的白府三少爷,如此优越的条件,自然有大把姑娘排队等他上门提亲。
可这白玉樘已年方二九,本已到而立之年,却依然孤家寡人一个。
算起来他之前,其实有过三次娶妻经历,可三位娇娘子均还未过门,就离奇暴毙在了花架上。
一次花轿突然滑落水中,一任娇娘子溺水卒。
另一次花轿路过街边卖艺杂耍摊子,壮汉喷火,燎了花轿,二任娇娘子火轿中卒。
这第三次竟然是晴天一道霹雳,劈中花轿,三任娇娘子雷击卒。
事不过三,不信邪的,亦觉得三少身上有脏东西,挡着花轿不让过门,煞气克妻。
自此再无媒婆敢上白府家,为他谋亲。
那些待阁姑娘自然也对他再无心思,不再盼着与他喜结连理,堂堂白家三少奶奶,后半生定享尽荣华富贵,却只能令她们望而却步。
这不是嫁人,这是送命。
自打那儿以后,白家上上下下的仆人,也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生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
他祖母也曾因他的事,积怨成殇,老太太病了很长时间才逐渐痊愈。
这些年来最怕别人突然关心他的姻缘,实在是好心塞啊,说多了都是泪,只是今儿个这么细琢磨一下,他好像参透了些什么。
白玉樘从软塌上起身,眼尾轻撩,那冰眸子似是隐着一层寒意,不动声色的笼着那边的阴地使者。
“这些年我一直无法成婚,身上像是有什么脏东西挡着我的姻缘,难不成又是你们地府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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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撩美人两不误 2
阴地使者垂下眼睑,遮了红眼,不敢再跟白玉樘对视,却幽幽回了一句:“公子,实不相瞒,公子身上这冥地阴气除不得,轻则娶不了妻,重则这一世可是要断后的。”
“……”白玉樘双臂环胸,眼尾噙着些许寒意,薄唇冷淡挤出三个字:“算你狠。”
使者不自觉,往后退了两三步。
“这么说,我之前的三任娇娘子,莫非是因我身上的冥地阴气所害?”白玉樘眼底的寒意,越发深了些。
“公子身上的冥地阴气,可护体,挡厉鬼煞气,一般情况下不会折损公子身边人的元气,可当真是赶巧了,那三位姑娘其实阳寿已将至,再加上公子身上冥地阴气所煞,才会突然离世。”
“三位竟会如此之巧合?”
阴地使者的红眼睛左右瞟了下,想起来时冥卞司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签下这白玉樘,这年头优秀的短期工太不好找了,有些人宁愿今生无后,也不愿踏上这漫漫擒鬼之路。
“其实三位姑娘即便跟公子成婚,也近不得公子之身,阳间女子本就属阴,若跟公子有了鱼水之欢,从而染了冥地阴气,轻则染上重病,重则便是折损阳寿。”使者双手揣于宽袖中,“但公子也不必烦恼,这普通女子扛不住,小的听闻这世间还有一类女子,阴阳参半,尤为不怕公子身上的冥地阴气,且个个艳色绝世,传言这些女子是专门给擒鬼天师做伴徒的。”
使者小心翼翼观察着白玉樘,看他依然一副懒懒散散,恐怕不会相信这般,听起来像胡诌的传言。
“哦,当真有这样的女子?”哪知,白玉樘竟突然来了兴致,“哪里可寻到?”
阴地使者微微呆滞了下,白公子竟然这么快就相信了,遂又告知听来的其他传言:“公子可前去招徒,亮出擒鬼天师的身份,自会有女子主动寻上门来,这类女子天生耳朵后面长有一株彼岸花,若公子看到耳后红色彼岸花,即可为徒弟,日日有这小娘子相伴,擒鬼之路岂不乐哉?”
白玉樘嘴角噙着淡笑,只是听着有个美艳的小伴徒,就已让他心动不已,想来这些年背负煞妻谣言,寂寞难耐的他总算熬出头了。
这般心怀期待,他终于对这擒鬼天师来了兴趣,随即下了使者刚才拿出的各种装备。
阴地使者心中暗喜,遂又轻呼一口气,一阵黑烟,化作一张黑底红字的生死状。
“公子,若接了这擒鬼天师的差使,那就签一个生死状吧。”
“怎么签?”
“公子需咬破食指,滴血签字即可。”
白玉樘一心惦记着,想招来个美艳小徒弟,不怕自己身上的冥地阴气,这日久生情,情意浓浓,择良辰吉日入洞房,他的下半身也终于可以顺利出师了。
他咬破食指,随手一挥签了字,待回过神儿,才有所疑惑:“为何要签这生死状?”
生死状刚一签完,房间里的红灯笼就跟着逐一消失了。
阴地使者卷了生死状,用红绳系之,在袖口中,眼见着使者脚底已渐生青烟,在青烟即将淹没他时,幽幽丢下一句:“只是以防万一,未保公子一全尸,偿若擒鬼路上丢了性命,我们也好按上面地址,将公子的尸体寄到家中,可跟家里人见最后一面。”
白玉樘:“……”
青烟散尽,阴地使者跟着消失无影。
* *
房间里已是昏暗一片,白玉樘的魂魄回身,还在睡梦中的他,只是睫毛微微颤动了下。
直到清早天光大亮时,他才缓缓醒来,昨晚见着阴地使者的画面历历在目,恍若一场大梦,他只当是一场梦解了多年来姻缘不顺的心病。
只是当他起身,竟见着在他房间的桌子上,一一摆着梦中那阴地使者,从宽袖中掏出的种种,还有那张厉鬼名单,只是多了个擒鬼天师的令牌,若干银票。
他走近,看桌上还留有一张便条:公子,生死状已签,无后路可退,擒鬼的赏银也已发放,快去招个小徒儿,即刻启程,踏上擒鬼之路,切莫保重。
便条待他阅完,自行飘于半空,燃尽。
白玉樘垂下眉眼,思索片刻,嘴角禁不住染上淡笑,原来夜里发生的事不是一场梦,这么说他很快就会有个美艳的小伴徒。
想着,他脑海里不禁开始勾勒小伴徒的容貌,肤白貌美大长腿,等下……那缠绵的春宫图画面是怎么肥事?
那般幻想着不可描述的画面,他已是眉目模糊难辨,隐着一层涟漪春光,只是很快他长指搔了下额头,止了那些迷乱的思绪,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了,这大清早的太过伤神儿。
择日不如撞日,白玉樘当下决定今日就出发踏上擒鬼之路,遂换衣,跟着将那捉鬼六件套蹀躞,还有青邪铃铛和回阴泉,擒鬼天师令牌,一并跨于腰间。
心已是中迫不及待,想见他那美艳的小徒儿。
临行前,他与家人告别,却只将捉鬼之事讲与祖母听,祖母怕也是心心念念未来的小孙媳妇,听后大喜,全力支持。
“祖母一早知道,玉儿本就生得不平凡,定会做出一番事业。”祖母拍拍白玉樘手背,“你且在这里等祖母,我有件宝贝送给玉儿。”
白玉樘点头,望着祖母离开的背影,不多久,她老人家又从里屋走出,手中多了一把宝剑。
祖母将手中的宝剑递给白玉樘:“这是你祖父留下来的,以前你祖父他有一次上山被恶鬼缠身,一道士救下你祖父,并赠予这把赤云剑,只要将指腹血染于刀刃,这剑便可斩阴间厉鬼。”
白玉樘接过赤云剑,细细打量了一番,那宝剑剑柄镶着一颗澄绿宝石,清晨卵金的日光下,散着冷冽光芒。
许是这赤云剑可以斩阴间厉鬼的缘故,澄亮的剑身上兀自晕着一股灵气。
“这可真是件宝贝。”白玉樘手握赤云剑,谢过祖母,“玉儿今日与祖母离别,不知何日会再相见,祖母切莫保重身体。”
“勿念,祖母会在家等玉儿归来,只待来日你携娇妻凯旋归来,踏破谣言,生儿育女。”
白玉樘眉眼染笑:“祖母放心,玉儿一定带个俊俏的小娘子回来。”
拜别祖母,白玉樘未带任何家仆,只身一人踏上擒鬼之路。
记得阴地使者曾交代过,只要他前去摆摊招徒,亮出擒鬼天师的招牌,美艳小伴徒就会自动寻上门来。
瞧瞧这敷衍的交代,如今想起来怎么这么儿戏呢?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于是他决定前往青西城最繁华的八香街,摆摊招徒。
* *
青西城,八香街。
远远望去,在一众普通的小摊贩中,白玉樘如此的格格不入,他一身白衣独自坐在梨花树下,身形颀长清瘦,斜斜倚着树杆,散着一股清懒不羁。
朦胧落日笼罩下,他有棱有角的五官俊美绝伦,眉眼却清淡疏离,那双幽暗的冰眸子,若即若离,似是含着蛊惑诱人的迷离水光。
再看他身旁,树枝上挂着一布制的幌子,白底红字:擒鬼天师招徒。
底边还有一排黑色小字:只限女。
浅白梨花树下,他一只脚踩在木凳上,半倚着树杆,一副慵懒闲雅姿态,懒散的等着小徒儿自动上门。
雕花木凳的一侧,还放着一包已打开的桂花糕。
街上行人不断有人经过,却无人在白玉樘摊位前驻足,即便多看两眼,依然是小眼睛里充满大大的疑惑。
这白衣公子着装甚是讲究,只见他纯白长衣,茶白袖口挽边镶着金丝祥云,月白祥云纹宽腰带,其上还挂着镶着金边,却是半块白玉腰佩。
近看,他额头上佩戴一件别致的淡青色发箍,在耳后交错,又延伸至脑后,交错的发箍上还镶着一朵淡青小花朵,约莫雪豆般大小,黑色长发一并高高束起,青色发绳,辫中系着一条淡青色细丝带。
这打眼儿一看就是个体面人,只可惜脑子怕是不大好使,跑去发疯捉鬼不说吧,还要摆摊招徒。
一晃大半天已过去,临近正午,其他摊位前热热闹闹,白玉樘这边却依然冷冷清清。
美艳小伴徒寻上门了么?没有。
他淡然伸手捏起一块桂花糕,继续悠闲的等着他的小徒儿。
桂花糕入口,香甜黏腻,浓郁桂花香气瞬间在口中散开。
八香街里人来人往,眨眼又是半天光景,傍晚悄然而至,三两片沁白花瓣,噙着夕阳的残血,从半空缓缓飘落。
美艳小伴徒寻上门了么?还是没有。
这第一日白玉樘倒是耐着性子等了一天,可这一连等了几日后,他着实有些坐不住了,莫不是那阴地使者随口敷衍他,好骗他签了生死状?
一直到第七日的傍晚,他心里的焦躁感早已经爆棚,恨不得用鬼火令符召唤出阴地使者,揍那憨批一顿。
可想到他已签了生死状,无后路可退,这擒鬼路上也不知会遇到怎样的难题,那可怜的三张鬼火令符,还是留着以后用在刀刃上吧。
这般思忖着,他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那个迟迟不现身的小伴徒。
* *
夕阳残缺,寸寸隐入天边。
八香街的一条巷尾,微暗暮霭之下,有一红衣女子,斜背一小包袱。
她隐在巷尾的阴影处,看不清面容,只见她双手展着一张画像,那画中男子长相清秀,眉目如画,左眼一颗朱砂泪痣,正是前方不远处的白玉樘。
红衣女子合上画卷,嘴角凝笑,意味不明,遂将画卷撕成粉末,丢在巷尾的墙角。
她缓缓走出阴影,嘴角已上扬,模样乖巧了几分,头顶两侧,系着长长红绳的,两个圆润发髻,也令她平添了几分俏皮。
微风掠过,她身上轻薄红纱飘带,随着她的步子,微微扬起。
红衣女子一步步走向白玉樘,乖乖停在了他的面前。
“公子,还招徒么?”
白玉樘听见这软糯的一声,遂转头望过去,眼前的红衣女子,声甜人更是比花娇,一身红衣似血,越发衬得她皮肤香酥雪腻,明眸皓齿,浅笑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