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撩美人两不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笕夭
白玉樘眸子清淡平移前方,不再理会死缠烂打的张俊飞,刚要抬脚离开,只觉自己身后衣摆,被他的小徒儿扯了一下。
他侧头,正撞上她那双水灵清澈的眸子,模样也甚是乖巧可爱。
“师父,我们就帮帮他吧,只当是多积些阴德。”
他勾起唇角,低声逗她:“若那阴德积得多,可否早日娶你过门?”
云浅望着他不正经的神情,用手指戳了下他:“师父,莫乱讲话。”
华云天凑了过去,不识趣道:“玉樘兄,牛肉面何时能吃上?”
“……不吃面了,带你去吃大餐。”
白玉樘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淡然望着地上的张俊飞,他微扬下巴:“前方带路。”
* *
张员外家在南枝城的西平街尾,穿过热闹集市,前方现出一拱桥,碧绿湖水,一派小桥流水人家,怡人风光。
“各位,这边走,下了桥,不多远就到我家了。”
路边垂杨柳,垂下万条绿丝绦。
白玉樘伸手拨去,垂在云浅眼前的柳条,淡然问了句:“张兄,可否详细讲一下,关于那女鬼的来龙去脉。”
张俊飞放慢脚步,并肩走到白玉樘身边,娓娓道来:“三个月前,我那老丈人晚上就寝时,突然看到窗外有一影子,于是老丈人命下人去查看一下,结果打开窗又不见那人影,可是听老丈人后来说,后半夜他突然惊醒,又见那人影站在窗外,披头散发的。”
“这女鬼倒挺执着,接连三个月跑来骚扰,那敢问张兄,之前是否得罪过人?”
张俊飞想了下,摇摇头道:“我也是去年刚入赘张家,不过接触这一年,张家人里里外外还算和善,那老丈人脾气虽古怪了些,倒也没听说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这倒稀奇了,无冤无仇,那女鬼因何这般执着?”
“我们一家也是想不通,请来道士做法却无济于事,想尽法子,可就是赶不走那女鬼。”
“师父,依浅儿想可能是风水问题。”云浅抓着身上药盒带子,偏头插了一句。
白玉樘弯起笑眼,柔声回了云浅一句,“浅儿真是聪明,娇美可人还这么冰雪聪明,怎会这么迷人?”
云浅未再理他,低头匆匆朝前走去。
华云天探出脑袋:“玉樘兄,何时可以吃大餐?”
白玉樘平淡移了下眸子,未理会华云天,兀自朝拱桥走去。
“这位小弟莫急,很快就到我们家了,到时定会准备一桌上好菜肴,招待各位。”
走上拱桥,碧绿湖水近在眼前,白玉樘偏头望了一眼,湖面上倒映着圆形拱桥,湖水深不见底,只看见水中浮游的水草。
偶尔一条鲤鱼游过,湖面泛起碧皱波纹,层层推进,清浅消失,只剩幽绿水草轻轻摇曳。
下了桥,那张员外府已近在咫尺。
捉鬼撩美人两不误 9
白玉樘站在张府外,他清懒抱着双臂,长指叩着一边的手肘,日光下,他眯眼望了一圈张府的周边。
张府所在位置极佳,依山傍水,环境清雅,明朗洁净,这么看过去,不像是会有风水的问题。
张俊飞冷不丁兀自拍了下脑门:“瞧我竟如此失礼,这么一路走来,还未请教诸位大名。”
云浅看白玉樘有些晃神儿,于是她回道:“我师父是白玉樘,这位公子叫华云天,叫我云浅就可以了。”
“有劳云浅姑娘了。”张俊飞伸手邀请道,“各位,里面请。”
白玉樘他们被邀请到了张府,正赶上中饭时间,一行人落座在餐桌前,同坐的只有张老员外,他果然性格有些古怪,介绍完自己,就一声不吭坐在那里,只是不停望向白玉樘。
只是不多久,老员外突然开口问白玉樘:“这位公子如此俊美,当真是个擒鬼天师?”
白玉樘直起腰,原本在想腰间的青邪铃铛未响,果然名单上厉鬼不在这里,突听见耳旁传来声音,他焦点不定的眼神,缓缓游离到老员外身上:“正是。”
员外府的下人将备好的菜肴,一一端上了桌。
华云天许是真的饿了,待张俊飞招呼完,他便埋头吃起面前的佳肴。
白玉樘帮云浅夹了些菜,他旁边的老员外不吭声的,一直帮他夹着菜,他有些不适应,却也盛情难却。
一顿饭白玉樘吃得甚是拘谨。
“白公子,不知饭菜可否合口?”
白玉樘放下筷子:“多谢张兄款待,还劳烦张兄现在带我们看一下,那个闹鬼的房间。”
张俊飞起身,伸手邀请:“有劳白公子随我这边来。”
云浅跟随白玉樘一同起身,前往闹鬼房间。
华云天独自留在餐桌前,他微微点头致意老员外,却看到老员外起身坐到他身边。
“这位公子长相如此清秀端正,难道你也是捉鬼的?”
华云天连忙摆摆手:“不,不,小生乃一届书生,平生最怕鬼。”
“哦。”老员外上下打量着他,“近看,公子长得可真俊俏。”
华云天避开老员外怪异的眼神儿,埋头继续吃饭。
* *
穿过长长的凉亭,行至张府的后院,张俊飞突然停下,不再往前迈步子,只远远的指着一间房:“白公子,楼上最西侧那家,正是我老丈人的房间,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封上了,只是经常现鬼的窗户,每晚都会被那女鬼破坏掉。”
白玉樘看张俊飞胆怯的脚步,遂劝道:“张兄若害怕,不必跟着去了。”他眼眸微扫云浅身影,眸子微闪,“今夜我会跟小徒儿,在女鬼出没的房间守夜,我师徒二人会想法子,捉了那女鬼,还张家一个安生。”
“有劳白公子了,若当真捉了那女鬼,定会重谢公子。”
白玉樘迈出脚步,清懒挥了下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云浅点头别过张俊飞,连忙赶过去,紧随师父身后。
师徒二人踏上阶梯,来到二楼,行至最西侧卧房,看那房门紧闭,门上还用写着经文的黄色灵符封着。
白玉樘淡然伸手揭了灵符,推开门:“浅儿,我们就在这房间,一起稍作午休,如何?”
云浅咬了下唇,站在门口不动:“师父,你不是来捉鬼的么?”
“天黑那女鬼来了,再捉也不迟,昨晚我们都未休息好,趁此补充□□力。”白玉樘眉眼淡笑,望着愣在门口的云浅,“怎么,怕为师吃了你?”
云浅勾着手指,孤男寡女,若那不正经师父当真兽性大发,她一弱小女子,必定逃不过他的掌心。
她怯怯问:“师父,会么?”
他眼尾微撩,逗她:“听闻那种事,男子会消耗大量体力,为师还有正经事要办,需保留体力捉鬼。”他一副正经模样,“所以浅儿尽管放心,为师乃一正人君子,最中意你情我愿,而且一向憧憬洞房烛夜,必定不会乱来扰了美梦。”
云浅心思动摇,抬起脚步,进了门。
白玉樘咬唇淡笑,幽幽传来一句:“如果浅儿不相信为师,大可跟为师同睡一张床,好来验证为师刚才那一番话。”
“不用了。”云浅撇起小嘴,“浅儿相信师父就是了。”
她卸掉身上的药盒子,放到桌子上,随身落座身旁一矮凳,背对着白玉樘。
白玉樘眼底渐生迷离,他走过去,将赤云剑也放到桌子上,落座:“浅儿不休息一下吗?”
“浅儿不累,想趁此熟悉下,这些药品和装备的用法。”云浅说着,打开了面前的药盒。
白玉樘手支着下巴,眸子泛着微光,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盯着云浅低垂的小脸,她可真是怎么看都不腻。
云浅感觉到他直视的目光,她捏紧手中灭魂针,可到底是丢不出去,她抬头,撞上他不正经的眼神儿,软糯说道:“师父,既然来捉鬼,你不先察看下这房间么?”
他望着她水灵的眸子,黝黑发亮,映着他的影子,甚是迷人。
她垂眸,再次捏紧手中灭魂针,却只轻轻的扎了下他手腕,“师父,你有听到浅儿说话么?”
白玉樘只觉手腕像是被蚊虫叮咬了下,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他突然整个人瘫到桌上,昏睡过去。
云浅微怔,呆呆望着手中灭魂针,这困鬼的银针,原来对人也有效,竟这般厉害。
* *
白玉樘昏睡了三个时辰,醒来时窗外天色已黯淡。
“快要天黑了,我怎么睡这么久?”他长指扶额,揉了揉眉心。
云浅小心翼翼的回道:“师父,刚才许是你太累了,趴到桌子上就睡到现在。”
“哦,这样。”他看起来像是记不起,被灭魂针扎了那么一下。
白玉樘随意在房间转了一圈:“那女鬼现身了么?”
“还没。”
说话的功夫,外面天色越发暗沉了。
白玉樘走到屋内唯一被封住的窗户前,他从微裂的破口中,朝外望了一眼,从二楼看过去,可看到刚才过桥时的那片湖水。
此刻幽暗湖面,映着岸边朦胧灯火。
云浅点燃屋内烛火,晕黄烛光照亮整个房间,她也走近窗边:“师父,也不知那女鬼何时会来。”
“无碍,我们在这里等上一夜,她总会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云浅走过去,打开门,见是华云天,他正端着一碟饭菜。
“华公子,你不是怕鬼么,为何不在楼下等我们?”
华云天双眸里多了些坚定,相较于白天的胆小怯懦,这会儿他看起来稳重了些许。
“我华某就是捉鬼人士,虽是业余的,可从未怕过鬼。”
云浅皱着眉心,这人怎么没个定性,一下怕鬼,一下又捉鬼人士,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华云天将手中端来的菜肴,放到桌子上:“这是张公子托我端来的一些饭菜,玉樘兄还有浅儿姑娘,坐下吃些饭吧。”
白玉樘抱着双臂,倚着墙,他上下打量了番华云天,才微挑眉问道:“华弟,可否讲一下,白天和夜里你怎会判若两人?”
华云天兀自落座,他乘上两杯酒,将一杯推至白玉樘面前:“玉樘兄请坐,咱们两兄弟把酒畅言,待我细细讲来。”
云浅关上门,也坐到了桌前,许是有些饿了,坐下后,她在一旁安静的吃着饭菜。
华云天放下杯中酒,口中微苦,晕着酒香气。
“我这怪毛病全因那伶香厉鬼所起,半年前,家中与我相依为命的哥哥被伶香所害,嫂嫂终日以泪洗面,加上原本就有顽疾缠身,终因心病所累拖垮身体,后来也撒手人寰。因我从小有双阴阳眼,可见到鬼的真身,便下定决心走上捉鬼之路,誓要捉了那伶香厉鬼,为哥哥嫂嫂报仇雪恨。”
白玉樘垂下眼眸,转着手中酒杯,听华云天讲着伤心往事。
“于是我一边拜师学艺,买来些捉鬼玩意儿,另一边四处打听女鬼伶香的去向,可谓对这个杀兄仇鬼穷追不舍,终将她惹恼还差点要吃了我,好在我有青丝衣护体,女鬼也奈何不了我,不过第三次跟她交手时,不慎中了女鬼的断念寒气,全身发冷僵硬,性命危在旦夕。”
云浅拿过酒壶,为师父,还有华云天各倒满一杯酒。
华云天苦笑了下:“本来以为必死无疑,可能我命不该绝,被一老和尚救回庙中,为我治疗养伤,只可惜身体里的寒气,未能全部清除,残存一半。体内断念寒气被老和尚施法压制,伤不得我性命,但会令我的记忆缺失,所以我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白天会忘记所有事,只待日落,天一黑才能恢复记忆。”
白玉樘抬眸,眉眼清淡柔和:“无意勾起华弟伤心事,还望节哀顺变。”
“无碍,玉樘兄捉了那厉鬼伶香,也算了我一桩心愿,说来还未曾感谢。”
“实乃份内之事,无需挂齿。”
在一旁安静坐着的云浅,终于开口问道:“华公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华云天垂眼,摇了摇头:“还未有任何打算,家中只剩我一人,可能还会继续捉鬼吧。”
白玉樘想了想,遂开口说道:“如果华弟还有捉鬼的意向,不如就跟着我们吧,也省去你四处寻找的麻烦,而且跟着我不仅包吃包住,还有阴地分发我的赏银,我也会分你一半。”
钱财实乃身外物,白家三公子也不缺那点儿赏银,他只求尽早结束这擒鬼之路,去了身上的冥地阴气,好回老家娶媳妇儿,生孩子。
华云天听白玉樘开出的条件如此之好,实在没拒绝的理由,于是他抬头,狭长双眼闪着微光,应了下来:“偿若玉樘兄,还有云浅姑娘不嫌弃的话,小弟实乃愿意跟从两位前行。”
“我无所谓的,一切都听从师父安排。”
白玉樘噙着嘴角淡笑:“我自然欢迎,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况且华弟还这么厉害。”他双眸隐着光亮,别有意味的扫了云浅一眼,“早日捉完名单上的厉鬼,我也好早日回家娶妻生子。”
云浅咬着唇,垂下了眼眸。
华云天双手捧起杯中酒:“小弟感谢两位的留,先干为敬。”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是小弟还要回家中走一趟,还容给小弟一些时间,两日后我们在保堂街巷子口见,可否?”
“无碍,两日后,我们不见不散。”
白玉樘仰头,喉结滑动,饮了杯中酒。
他刚放下手中酒杯,就见云浅起身突然吹灭桌上蜡烛,小声道:“师父,窗边有影子,可能是那女鬼来了。”
白玉樘凝眸望去,果然屋中那个被封住的窗户上映着,似是一长发飘飘的女鬼。
他却眉眼淡然,轻声安抚有些惊慌的云浅:“浅儿,莫怕,不过是一个人影罢了。”
捉鬼撩美人两不误 10
白玉樘重新点燃蜡烛,昏黄烛光笼亮房间。
云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白玉樘说:“我记起来了,如果当真是女鬼,我跟师父应当看不到的。”
“哦,原来玉樘兄可以捉鬼,却未开阴阳眼么?”华云天本来想拿出桃木剑,听云浅这么说,他又重新放回木箱子里,“那你们是怎么见到女鬼伶香的?”
白玉樘长指撩了下腰间青邪铃铛:“那阴地使者说我这个擒鬼天师,只是临时工,无需开通阴阳眼,只要将这青邪铃铛上的金粉,擦于眼皮,便可看到鬼的真身,但是这铃铛只有在名单上,也就是我要捉的鬼现身时,才会响起。”
“哦,原来如此。”
“师父,依浅儿之见,若是个人,这应该就是有人假扮女鬼,夜夜跑来故意惊扰张员外家的人。”
白玉樘拿起桌上筷子,淡然夹了颗花生豆,放入口中,微嚼了几下,方才回道:“浅儿说的正是,怕是他们张家得罪了什么人,外人也不好插手,既然不用捉鬼,我们倒不如趁此在这里歇息一晚。”
云浅望了一眼窗户,那个人影还执着的站在那里。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结,会让她这般放不下?”
白玉樘为小徒儿夹了一些菜:“世间烦恼多是钱财,或者感情之事。”
“我猜,让一个女子这般执迷不悟的,多半是因感情之事。”华云天也加入了讨论之中。
三人聊得正欢,突听得窗外传来刺耳的动静,于是三人抬头,凝眸望去,只见窗外人影双手正紧握一把斧子,刚刚举过头顶,突然又不停直劈窗户,凶狠残暴。
没几下,被封死的窗户就被劈开,跟着看到一女子白衣素裹,浑身湿透,黑色长发遮脸,手拎着一把斧子,依然执着的站在那里。
桌前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继续聊天。
“若是感情之事,难不成是那老员外曾轻薄于她?”
“玉樘兄怕是说对了,不然也不用夜夜跑来老员外的窗边。”
女子手中的斧头,噗通落地,她长指撩了面前长发,露出一张清丽面容,眉眼清秀,只是……那身材却尤为的壮实,双臂肌肉隆起,肩膀宽厚,怕是比那男子还要结实。
女子望了一下面前三人,目光流连在白玉樘身上,她径直朝他走去,二话不说就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他面前。
“公子,求你帮小女子讨回公道。”
云浅见状,连忙起身,伸手欲要扶起那女子:“姑娘,有什么话你先起来再说。”
白玉樘放下筷子,长指搔了下额头,今日也不知撞了什么邪,接连有人向他下跪,求他办事。
“姑娘,白某只是奉员外府的人来捉鬼的,若你当真有冤屈,应该去找官差衙门。”
“公子不知,那张员外在南枝城是有名的大富之家,绿萝正是诉苦无门,才会出此下册,夜夜从湖中游过来惊吓张家,以解心头只恨。”
绿萝被云浅扶起,讲出扮鬼原委。
白玉樘垂眸,想了想,方才微撩眼皮,淡然说道:“我只能建议你,如果扮鬼能让你心里好受些,不如以后再继续这样扮下去,游泳本身也可以强健体魄。”
绿萝:“……”
云浅和华云天一同转头望向白玉樘,俩人均是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
稍待些许,华云天这般提议道:“不如这样,你跟我们一同去见那张员外,有何冤屈当面讲出,若真是张员外有愧于你,让他当众向你赔礼道歉,或者加以补偿,如何?”
“何以这般麻烦,我看这扮鬼……”
“师父,你莫再讲话。”云浅转头,打断白玉樘的话。
绿萝抬起水汪汪的碧色眼眸:“多谢这位公子,肯为绿萝做主。”
华云天起身,伸手引路道:“那我们现在就一同下去吧。”
白玉樘双臂抱胸,清懒走在最后面,原本想着可以跟小徒儿共享二人世界的,这下可好,完全成了泡影。
几人前后一同下了楼。
白衣绿萝突然出现在张家人面前时,一家人吓得哆哆嗦嗦抱成一团。
“白公子,这鬼你捉去便是,为何还要带过来?”张俊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白玉樘望过去,只有张老员外垂着脑袋,看起来没有丝毫惧怕之心。
“其实你们张家闹鬼之事,纯属一场误会,我想老员外应该清楚些。”白玉樘淡然坐到一边,一副不再插手的懒散模样。
“绿萝姑娘,当着众人面,你可讲出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华云天再次热心站了出来。
绿萝怒气冲冲,抬手直指老员外:“是他,就是他……”话未讲完整,绿萝已哽咽的讲不出话。
云浅轻轻拍着绿萝的后背:“绿萝姑娘,切莫过度伤心,若这老员外当真对你做过鲁莽之事,我们定会为绿萝姑娘做主的。”
“不,他轻薄了我相公,令我相公心结难解,含恨悬梁自尽了。”
“……”
张俊飞和张家手下男丁,听绿萝这样讲,竟都忍不住默默远离了张老员外。
白玉樘偏头,方才想起初见老员外时,老员外上下打量他的目光,真是一言难尽。
张老员外抬起头,撞上绿萝愤怒的眼睛,没有丝毫愧疚之心,还为自己辩解道:“休得胡言,你那相公分明自愿与我共度一夜春宵的。”
“分明是你颠倒是非,我相公临死前亲口告知我真相,是你假借以诗会友之名,骗我相公留在你家中,得以趁机在我相公酒中加了春丨药,侵犯我相公。”
张家上上下下男子,再次默契一起又远离了些张老员外。
老员外终于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只是依然为自己辩解道:“我当时只是色迷心窍,那晚后,我有提议补偿,无奈你相公不领情,我有何办法?”
华云天微微摇头:“老员外,你间接害死一条命,良心何安呢?”
“当初他要是肯了银子,也不至于闹出想不开悬梁自尽,只怪他自己选错了路,与老夫无关。”老员外依然为自己开脱。
白玉樘清懒坐在那里,长指揉着眉心,这个糟老头子着实坏得很呐。
云浅实在看不过,怒气冲冲道:“老员外,为何你总是推脱责任?明明整件事因你而起,绿萝的相公也因你而死,你非但不内疚,竟这般一而再再而三,为自己找借口。”
“浅儿,莫生气。”白玉樘站了起来,走到云浅身边,轻声安抚,随后他又望向老员外,目光微寒,冷言道:“老员外,你这般能言善辩,不如衙门走一趟。”
“莫唬我,一年前的事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老员外气势稍弱了些,可依然嘴上不服输。
绿萝不知如何应对,她的确拿不出任何证据,只得楚楚可怜望向白玉樘。
白玉樘淡然微翘唇角,懒洋洋抱起双臂,言语却依然清冷:“即便衙门去不得,自有其他办法治你,我本是擒鬼天师,不如捉几个鬼,搁你们张家闹上几番,定会搅得员外你日日不安宁。”
老员外终于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白玉樘望向绿萝,语气温和的对她说道:“绿萝姑娘,你想让老员外他怎么补偿你,尽管提出来。”
绿萝抬眸,望着高大俊朗的白玉樘,眼波流转,脸颊染上绯红:“绿萝什么都不求,我只要他去相公坟前磕头认罪。”
云浅站在一边,望着在白玉樘面前突然娇羞的绿萝,她的心里仿佛滴了酸梅汁,莫名一股子酸气。
白玉樘微扫云浅不自知的小情绪,嘴角染上淡笑,他却将心事隐藏起来,只对绿萝回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带老员外去。”
绿萝的相公葬在南枝城外的一处公共墓地。
月黑风高,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走到绿萝相公的坟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