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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闹
真定来不及手运用数珠相抗,只能避让向前,恰恰闪过,待到江乔又一次在他身后,居然故技重施,仍然用力一甩,将已经残缺的数珠砸向他。
江乔听得声音,回身刀走缠绞,竟然意图搅碎这一武器。
却见真定脸现冷笑,却是松了手,趁着江乔难以势,合身一招“乳燕投林”,向江桥怀中扑去。
这番僧比江乔高了一头,壮一倍有余,这样高壮的光头和尚,使出这样一招,场面当真十分荒谬。只是他来势汹汹,观战之人将自己带入江乔,自觉绝难抵抗,所以虽然场景荒谬到了可笑的地步,却无一人笑得出来。
虽然说寸长寸强,寸短寸险。可是长刀虽利,要务是守住距离。一旦被人近身,那长兵器反而成了累赘,难以用力。
望江楼里大多是武林好手,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场中到了此时,俨然已经是胜负关键之时,一时人人屏息凝气,不敢作声惊扰。
江乔此刻空门大开,无奈手腕轻动,甩开刀上珠链。眼看着真定已然近身,竟然少退半步,双手持刀高举过头。
这一呼吸间,真定已经与他近在咫尺,伸手从他腋下穿过,就要交臂搂上。
他这一双臂膀极为有力,曾经生生迎面扳倒奔马,这一搂若是力气用实,江乔只怕顷刻间就要命丧当场!
江乔心知肚明,猜测是这番强对强,两厢寸步不让的过招激起了对方凶性。他二人距离不远,这一击无论如何逃脱不得。
电光火石间,他心念电转,已经打定了主意。
却听见楼上楼下同时惊呼出声,原来江乔双手套过真定脖颈,刀锋向内,迅速向下刺去。
这一刀,却唤作天地同归,乃是同归于尽,以命换命的刀法。须刀者持不可挡之威,不可逆之势,怀抱一腔所向无前的孤勇,于是方能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众人心都提了起来,不知道究竟是江乔先被‘搂’断筋骨,还是真定先命丧刀下,一场切磋到了此刻,竟然演变成了生死相搏,并且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栏杆上的韩姝满脸都是紧张担忧之色,死死咬住牙关,李殷适双手用力攥紧,就连吕阳都忍不住提心吊胆。
出乎众人意料,场中并没有出现血腥场面。反而像是场景定格一般,藏锋刀抵在真定背上,江乔被其擒抱悬空。
原来,江乔被搂上的刹那,就察觉到对方只是用力将他圈住提起,没有继续逞凶。因而也是强行势,刀尖陷入对方肌肤,压下一个凹陷,却因为后续真气不曾注入,没有破防。
须臾,真定才松手将江乔放下,哈哈大笑,声震屋瓦。
刚刚实际生死一瞬,江乔倒转长刀,刀锋向内,略略平了平气,待喘息稍定,拱手道:“大师修为深,是江乔输了。”
他身负令名,又在母家韩家所在东平郡中,在众人围观之下,被人当场击败,脸上却毫无愤懑之色,也绝无抵赖之意,虽然其人此刻大汗淋漓,鬓发凌乱,却自有一番坦荡风度。
然而周围众人却也无有一人能够轻视与他,这一番交战,众人都看得清楚。那番僧一身横练功夫极为深,江乔能够与其周旋许久,而几乎没被沾身,显然轻身功夫不下于其刀艺修为。
何况到了最后,江乔绝不会知道真定会手,竟然将生死置之度外,搏命一击。江湖中人最重血勇,江乔如此慷慨激烈,楼内众人已经人人钦佩,均觉得即使是输了,也绝不丢人。
那真定脸上身上金铜之色未,因为打斗激烈,血气上涌,脸上胸前,全都是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头顶短发亦是湿透,他一声长笑,声如洪钟:“这一战打得痛快!藏锋刀名不虚传,这一战算是平局,和尚交定了你这个朋友!”
江乔同样一笑,朗声道:“好教大师知道,今日江乔技不如人输了,是自身的原因,绝不是我江家刀法的问题。”
他是担心众人小觑了江家。
“决计不会!”
“哪里是输了?分明平手!”
“江家刀真正不凡!”
楼里群情鼓沸,传来众人七嘴八舌的喊叫之声。
李殷适也是听得清楚,不由默然,他想,倘若是自己,身怀无上天赋,出身武林世家,却因为生来体弱,才二十岁就到达了了人生的顶峰,从此不得寸进,该是何等心情。
本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正当挥斥方遒,之所以人人传唱‘莫欺少年穷’,难道不是因为少年宝贵就宝贵在有无限的可能吗?
但是他却偏偏没有。
而且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坦然提起,似乎也毫无挂怀。
何况全知客吕阳在楼上就看得出江乔必败,他自己想来也是清楚,却丝毫没有畏惧,胆怯之意。反而提刀而上,即使败了,也败得叫对手和旁观的人都佩服。
不知不觉间,叫人心生向往。只觉得身为男儿,本就该如此,胸怀磊落,刀意纵横,置生死于笑谈中!
真定闻言,只是一哂,上前一步,右手劈手拿住江乔手腕,迫使其提起长刀,伸左手运力向刀口一搪——
这一下来得突然,江乔竟没反应过来,周围看众瞧得分明,见他拿住江乔脉门,以为他要突施暗算,一时群情激愤,鼓噪不堪。
这番僧到底是大门派高徒,绝不会为此趁人之危之举,也并不理会众人叫嚷,他果然并没有为难江乔,左手于刀口略触即分。
他右手正拿住了江乔左手脉门,江乔本能运力相抗,他不由也使了几分力气,这一用力之下,不由得轻‘咦’了一声,脸现诧异。
江乔脸色微变,他直视着真定,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眼中出现一丝求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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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H) 7.5 王不留行之初见(五) (侠女x太子)(
他右手正拿住了江乔左手脉门,江乔本能运力相抗,他不由也使了几分力气,这一用力之下,不由得轻‘咦’了一声,脸现诧异。
江乔脸色微变,他直视着真定,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眼中出现一丝求恳之色。
真定便略过此节,伸出手掌向周围示意,只见他左手指腹已经出现一丝血迹,血珠滚落,他沉声道:“江施主你刀锋之利世所难匹,用力之下,破我护身功夫不是难事。”
“这不是生死搏杀,江施主处处点到为止,只有最后你担心贫僧不能手,才起了搏命之意。”
“藏锋刀处处相让,和尚说是平局,你却说自己输了,难道以为和尚是个输不起的?”他踏前一步,怒目微嗔,果然是一副‘忿怒金刚’相。
围观人群看他如此咄咄逼人,确是强逼人家承认是平手之举,均觉得好笑古怪,却忌惮他威势,不肯做声。
“大师也未尽全力啊。”江乔失笑,复又重整面色,抱拳严肃道:“是江乔失言了,今日你我一战,正是平局,确实好生痛快!”
“不过大师功力深厚,在下为了相抗无法留力,损毁了大师法器,实在抱歉。”
“无妨,”真定和尚微厚嘴唇浮现笑意,嘿然道:“日后再制便是了,我这法器不似你们用刀剑的,需用些天材地宝来修补,却是取之不竭的。”
江乔刚刚对战之间,刀锋磕碰之下,至少五颗已经彻底损毁,至于仍然在链子上只是不能用了的,就不知还有几多。
每一颗骨珠,都是不止一条人命。
这和尚如此轻描淡写提来,纵然杀的都是恶人,也称得上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了,果然不愧是闻名西域的“护法罗汉”。
佛亦有忿怒相!
那一直以来都坦然豪迈的番僧忽然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道:“贫僧观你脉象……嗯,这个,又察觉得到你刀比寻常刀重上三分,为何不换把更称手的武器?”
“……”场中分明安静,江乔心中紧张,只觉得人人都在窃窃私语此事,他虽然并不十分害怕被揭穿,只是总也有几分不自在,强自镇定道:“多谢大师提醒,江某确实从小体弱,此事江湖人尽皆知。至于换刀……此事事涉我家刀法传承,江某不能擅专。”
众人以为番僧害怕江湖人不知道藏锋刀先天不足,所以才吞吞吐吐替他隐瞒,居然均觉得这西域和尚也没那么讨厌。
楼上静观的李殷适却因为终究不是江湖中人,对这些典故没那么熟悉。对于他们而言,藏锋刀先天不足乃至于不能十成发挥自身天赋几乎是常识一样的事情,即使是不入流的刀客也可以在闲谈中感慨褒贬一番。
而对于今日才知此事的人而言,心中却颇多古怪之意,甚至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体弱……”真定点头,注视了他片刻,合十一礼道:“贫僧晓得了。”
“此番一战,贫僧多有心得,需要回住处调整一番,江施主助我进境之情,真定铭记在心。”
“告辞。”
他却不再提甚么请江乔往西域少林一行切磋的话了。
江乔一直提着心,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哪里敢挽留,只是拱手同样告辞而已。
目送着他气势威严宛如下山猛虎的身影缓缓远去,江乔轻轻吸了口气,环顾四周,团团拱手道:“在下急于上楼消化调息,不能与诸位见礼,改日再来赔罪。”
众人得以围观这样一番龙争虎斗,已经是心满意足,更别提江乔此言已经是给足了众人面子。他们身为旁观之人,尚且都看的心潮起伏不能自己,藏锋刀身在场中,焉能轻松?
此时他自承虚弱,须得休息,实乃应有之义。
至于说藏锋刀行走江湖多年,需不需要担心仇家趁虚而入。哼,此地乃是江乔母家韩家所在,众多武林同仁在此,岂能被宵小之徒得手?纵然得手,又如何逃脱?
是以江乔如此坦然,他抬头望了望三楼包厢所在,却见韩姝凭栏坐着,逆光看不清神情。
他走到自家包厢之下,仰头一笑,洒脱道:“妹子请助我一臂之力。”
韩姝轻哼一声,素手轻甩,一道极长的锦帛自她手中脱出,直垂到江乔头顶。这锦帛颜色仿佛烟霞,如云似雾,在阳光照耀之下,仙灵飘渺。
江乔伸手过头攥住丝绦,屏息提气,韩姝看他攥稳,轻轻一提,他双足轻蹬,混如虚不受力一般轻飘飘被‘拎’了上去。
丝绦到了三层,竟然还有上甩之势,江乔却一个鹞子翻身,从空中径自翻滚扑来。
他身姿轻盈,犹如一片落叶,只是落叶顺风向下摇落,他却恰恰相反。而飘然姿态,却尤有胜之。
李殷适瞠目结舌,不由惊道:“原来韩姑娘也是高手。”
吕阳脸色古怪,江乔听得这话,落地就是一个踉跄,韩姝最是不客气,她一面脸上染上薄红,一面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可并不是害羞,刚听闻时,她几乎还以为这油头粉面小子在笑话自己,虽然瞬间反应过来他是不通武功才会这样,也不由掠过一丝怒意。
唉,韩姝确实是个娇惯姑娘,不然李殷适仪表堂堂,风姿楚楚,如何却在她眼中变成了油头粉面?实在是她本人虽在武林世家,自身武艺确是稀松平常,因而最是羡慕向往武功高强之人。
似是李殷适这样丝毫不通武艺,看起来又出身名门的,只能在她心里落得个不靠谱的小白脸的评价。
而厢房外回廊之上人虽然少,却也是有的,之前见韩姝与两人一起观战,众人多有不解,却也无暇顾及。
这时候听见这年轻小子这样一句惊叹,虽然顾忌江韩二人,仍然有不少被自家长辈带在身边的年轻人嗤笑出声。
虽然韩姝自己也要笑话这姓李的,可是别人这样笑话她的客人,也叫她不悦。她星眸圆睁,眼波一横,瞪了那几个不知所谓的小子一眼,转身进屋。
她人生的好看,出身又好,江韩两家年轻一辈也多有出,故而她也在年轻一辈人中很受追捧,这样瞋目而视,几名少侠竟不觉得恼怒,反而心中一荡。
江乔在快落地时一口气岔到,他本来就是勉力上来,此刻一口气没提上来,竟然大失形象到几乎摔倒。
他忍着笑,招呼着二人进屋。
他在后面关上门,就听见吕阳若无其事赞道:“江少侠好俊的轻身功夫。”
“雕虫小技,”他含笑道,“而且实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才要借一分外物上来。”
吕阳带着风霜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道:“这一番上来,最重要的是内提一口真气不泄,才能如此举重若轻。”
他们两个人看似一吹捧一谦虚,实际上都是在不动声色的向李殷适解释方才的一幕。李殷适却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肠,如何不明白自己是不懂武功闹了笑话,而这两个人顾及自己颜面在为自家遮掩?
吕阳是自己家宾客,受他大恩,言语间有所看顾是理所应当,而江乔肯配合,就实在是谦谦君子风度了。
他俊脸浮现一点尴尬,一面对江乔又是好感大增,一面目光不受控制的扫过江乔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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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H) 7.6 王不留行之寒字令(一) (侠女x太子)
他俊脸浮现一点尴尬,一面对江乔又是好感大增,一面目光不受控制的扫过江乔耳畔。
韩姝早就到屋内正中桌子坐下,看见他目光所触,神色一动。
江乔虽然一战消耗极大,毕竟武功深厚,五感敏锐,察觉到他目光落点,不由伸手摸了摸耳垂,笑道:“李公子可是觉得我明明身为男子,却有耳洞有些怪异?”
吕阳还以为李殷适在想什么,心中颇为不安,听了江乔此言,不由放松失笑。
李殷适没想到江乔如此坦然提到此事,不由一怔,勉强一笑答非所问道:“江少侠直称我名字便是了。”
江乔也是爽快之人,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李兄,我自小体弱,小时候充作女儿养了几年,这才……”
李殷适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缘由,这可与他心底的猜测大大不同,愕然想,这,听上去也说得通,可是,与话本小说里全然不同啊?
不应该是少女男扮女装闯荡江湖,然后……吗?
他转头四顾,看见吕阳一脸理所当然,暗自叹息道,果然这才是真实世界,藏锋刀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相交侠客数不胜数,难道偏偏只有他能看出他有耳孔吗?
他心里一时有些失落,苦笑想,也许自己当真不是甚么主角,而故事里讲得,也都不是真的。
虽然他早已习惯掩饰,可是眉梢眼角还是带出了几分心中剧烈变化,韩姝看得暗自嗤笑不已,不知是哪里来的傻小子,痴心妄想。
李殷适强振神,勉强笑道:“原来是……在下误会了,还请江……江少侠见谅。”
他并不是这样浅薄之人,只是……
看他脸上泄露出的一丝失魂落魄之色,江乔也颇觉得此人轻浮,扬眉笑道:“既然李兄许我直呼名字,又何必客套?直叫我阿乔便是。”
“先前听你们说,你们并不是来此地观望江楼一战,不知所来为何?不是江乔夸口,在河东地界,江乔自问还有几分薄命,或许能帮的上忙。”
他淡淡岔开了话题。
这一行人风尘仆仆,侍卫多有坚定紧张,为首的吕阳李殷适更是忧虑之色难藏,想来必是遇到难题。
只是身在江湖,侠义二字早已烙印心头,他看这些人不像是奸恶之辈,当然能帮就帮。何况不知为何,他看了这姓李的公子就很觉得有几分熟悉之处,叫他想到一位故人。
听他此言,吕阳面上闪过一丝喜色,拱手道:“确实有要事至此,我家公子身份颇有隐秘之处,此番前来,是想求见韩家家长韩广,还请江少侠代为引荐。”
江乔一怔,俊秀脸上有解之色,道:“此事不难,只是……舅舅忙的很,你们有什么事,倘若方便不如先告诉我一二?”
吕阳沉思片刻,眼光扫过一直托腮静观的韩家嫡女韩姝,咬咬牙,伸手入怀,缓缓掏出一物。
从他伸手入怀,韩姝江乔全都打起神,全力戒备,以防备暗器突袭。这却不是多么怀疑其人,而是行走江湖应有的谨慎之意,吕阳也知道这个道理,故而行动十分缓慢,以示无害。
吕阳怀中的,却是黑黝黝一块令牌,非金非铁,似铜似石。
此物正中,却是一个“寒”字,字迹古拙,仿佛不懂事的小孩子随手涂鸦,可是小孩子又怎么能在这样坚硬的东西上刻下如此深的印痕。
江乔韩姝瞳孔具是一缩,韩姝更是霍然起身,二人双双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震动之色。
“此物……”江乔咽了口口水,立即问道:“此物你们从何而来?”
“不,”他又出口否定,在室内来回走了几圈,立定,回头道:“兹事体大,你们先不必同我说,我们这就回……这就去韩家……”
吕阳心中喜悦,没想到此物当真与韩家有关,看江乔与韩姝表现,俨然是因缘甚深。他心中掠过一个古怪念头,江乔却是姓江的,怎么会知道韩家隐秘?
时间并不宽裕,这等小事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
他拱手道:“多谢江少侠!好教江少侠知道,我们一行多有凶险,还请江少侠多多提防。”
江乔愣了一下,脸上旋即浮现一抹傲然之色,他一笑:“二位尽管放心,敢在我……敢在韩家动手的,嘿,某尚且还能提的动刀。”
话虽如此,他还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来,倒出一粒药丸。韩姝看见他动作,自提了桌上茶壶给他倒了杯水,默默递到他手边。
二人默契之情,可见一斑。
江乔冲她笑了一笑,原地坐下,服下药丸运功化去药力。
这是恢复真气的普通丹药,行走江湖人人都多少备上一些的。只是成分不失珍贵之处,而且普通丹药残余丹毒,须得靠时间排去,是以江乔方才并不用。
如今既然路上仅仅只是有可能有危险,他还是安全起见,服用一粒,以策万全。吕阳看他行事,心中不由暗自点头,藏锋刀江乔行走江湖多年,闯下偌大名声,果然自有章法。
仅仅片刻,江乔便起身,已然神采奕奕道:“舅舅在城内老宅,我们带你们过去。”
韩家,正堂。
韩家是东平郡望族,族人众多,比邻而居。房舍鳞次栉比,几乎占了用春坊一坊之地,彼此勾连,门户相通。
当代家主韩广,也就是韩姝父亲,带着主脉住在坊东。
此刻韩家正堂门户敞开,四周无人,韩家心腹管家带着家丁远远把守。
韩广是个极有魅力的中年人,一身深青的袍子,腰间黑色腰带,挂着玉佩。他看着四五十岁年纪,容长脸,剑眉星目,看起来儒雅中带有几分严肃,眉眼与江乔韩姝确实颇为相似。
他年轻行走江湖时也是赫赫有名,因为行事方正,外号‘守正剑’,乃是正道巨擘。
他坐在主位之上,身后悬挂着一副山水图。眸光深沉,修长有力的手掌摩挲着那枚‘寒’字令牌,神情隐有激动。
半晌他才抬头,望向下首二人,诚挚道:“二位带来寒字令,实在有大恩于我韩家,听……听我外甥说二位有一二为难之事,”他说到这里,不自然的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二位不妨说出来,我或可参详一二。”
二人携着寒字令来韩家,必有所求,韩广此言,俨然请两人提要求了。
李殷适虽然是吕阳的少君,却不通江湖事,而且在外经验不如吕阳丰富,因此是吕阳代他发言道:“这个……在下却想先请问这寒字令到底是何物?”
这也是应有之义,毕竟韩广说他们对韩家有恩,如果不弄清楚寒字令究竟是何物,这情讨得也难糊涂。
韩广沉吟片刻,缓缓道:“不知二位可知我韩家剑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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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H) 7.7 王不留行之寒字令(二) (侠女x太子)
韩广沉吟片刻,缓缓道:“不知二位可知我韩家剑由来?”
说是二位,实则只是问吕阳而已。
吕阳点点头,“听闻韩家先祖师从武僧贯休,天资卓绝,而能自立一家。”
韩广颔首,赞道:“不愧是全知客,我家先祖于剑道实在惊才绝艳,晚年更是自创剑法,只是他有感于自身经历,并且深受其师贯休大师影响,欲效法佛祖。”
“一身剑诀,不立文字,教外别传。”
“取贯休大师诗句,刻于十四块令牌之上。后世子弟,先学世人皆知的基础剑法,有一定火候了,才准许去观摩十四剑令,自行领悟。”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剑道有成者,化基础剑法为己身,千变万化不离其宗;剑道无有天分者,基础剑法练的好了,任你千剑万剑,我也只是一剑破之。”
因此韩家子弟众多,竟然家族内就自然衍生了不同剑道流派,怪不得江湖行走的韩家剑虽然看得出一脉相传,却各有各的特点。江湖谣传韩家广世间剑谱,子弟因材施教。却原来万法本自一法出。
“因而这寒字令实在是能够补全我家传承之物,二位之恩,韩家阖家感激。”他含笑望着两人,声音醇厚,话语诚挚。
吕阳听说这面寒字令对韩家如此重要,心中安定,他望了望在韩广身畔侍立的江韩二人,略略踌躇。
韩广柔和笑道:“这两个孩儿都不是外人,心中自有轻重,吕先生还请不必挂怀。”
“好,”吕阳点头,先从旁的事切入:“不知韩大侠可知去岁草原突厥寇边一事?”
自李唐立国以来,西域吐蕃,回鹘,乃至于突厥就是其心腹大患,常常越过安倍都护府和单于都护府两道边城南下犯边。彼辈禅马术,来去如风,而大唐多是步兵,早些年还丢了河朔三镇,从此更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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