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闹
娇娇(H) 7.9 王不留行之再会 (侠女x太子)(武侠 1
一行人怀着微微疑惑的心情,赶到韩姝说的地方。天亮得很快,他们到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微微泛黄的汴水平静的流,叶子已经黄透的林子旁边有一人一马面河而立。
马看起来只是普通,搭着行李包袱。人却是个身量高挑的女子。
她背对着他们,专心致志的看着河水负手而立。一身普普通通的布裙,腰如约素,裙摆自腰下呈褶皱状散开。裙摆是深深浅浅错落开的红色,是扎染出来的茜草红。
以李忱的眼光来看,这红色饱满度很低,按理说会显得裙子陈旧灰暗,可是穿在河边这个挺拔如同标枪的身影上,却显得英姿勃发。
吕阳环顾四周,确信周围并没有别人,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韩姝口中的“比那更好”是个这样的年轻女子。
并不是他瞧不起女孩子,而是就他所知,东平郡乃至河南道,并没有什么出名的年轻女性高手,更别提强得过已经称得上江湖一流高手的江乔。何况这女孩子身上连把兵器都没有。
那女孩子似乎心有所感,回过头来,抬着头看着马上的他们,微微而笑道:“又见面了。”
李忱和吕阳面面相觑,犹豫半晌,打量着这姑娘俊秀又似曾相识的眉眼,李忱才驱马上前一步,不确定道:“江乔……公……姑娘?”
这姑娘眉眼与江乔皆是相似,只是眉毛形状更委婉,少了几分英气,涂了口脂的嘴唇也更加饱满柔和。虽然看面相仍然偏向英朗,却明明白白是个女孩子。而江乔与他们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也记得清楚明白,他的容貌确实称得上俊秀,眉眼却硬朗得不似姑娘。
“甚么公姑娘母姑娘的,”那与江乔只有六七分相像的姑娘一笑,落落大方道:“李兄何必客气呀,只是现在不能叫我阿乔了,我本名韩娇。”
她有些惊奇的打量着他们,问道:“李兄看我在这里等着,怎么好像不是很惊讶?”
李忱还有些迷茫,犹疑着答道:“是韩……韩姝姑娘同我们说,这里有人在等我们,我问她是不是江兄,她却说比江兄更好……?”
他本欲直接说韩姑娘,却想起面前也是一位韩姑娘。可是既然她就是江乔,又哪里来的“比江乔更好”?
江乔,不,此时应该叫做韩娇了。韩娇听了这话,先是一怔,又是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她向他们之间探头看了一看,似乎在找些什么,神情忽然有些怅然,翻身上马道:“赶路要紧,咱们边走边说。”
看来虽然她与韩姝姐妹之间有些默契,韩姝帮她占住了父亲的注意力,给李忱递了消息,却没办法把她的爱马一起带出来。
“这么说,李兄把寒字令给了小妹,就不怕小妹是骗你的吗?”
李忱,韩娇,吕阳三人被周围武士围在中间,吕阳微微错后一些,留李忱和韩娇并辔而行。
他们维持着正常的马速——从这到长安有千余里,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埋伏暗杀,倘若一昧图快,体力保持不住,遇见了什么意外情况可就危殆了。
李忱笑了一下,他这一笑,倒叫韩娇看得愣了一下,昨天这位广陵郡王眉宇间还有一股压制不住的忧虑之色,怎么一晚上而已,就尽去了?
他虽然不是十分英俊,也称得上端正,剑眉笔挺,一双大眼,轮廓深刻——小妹曾经说过李家祖上有胡人血统,看来竟是真的。如今去了眉间阴云,这样一笑,倒像是朗月清辉,看起来十分年轻好看。
李忱莞尔道:“韩……韩姝姑娘那样骄傲的人,不会贪图这点便宜骗人。”
“小妹在我家行十三,你只叫她十三娘罢了,”听得出他的别扭,韩娇轻笑道:“只是昨日一面之缘,李兄倒是会看人。”
李忱滞了一下,直觉这话有些古怪,却说不上古怪在哪里,一时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瞥了眼正面色如常骑马的韩娇,只见她腰背挺直,散落的裙摆下隐隐能看见为了骑马绷紧的大腿肌肉轮廓……还有,因为换了女装,而显露出来的胸部。
他隐隐有些脸红,不由暗地笑话自己,大约太久没跟适龄的姑娘接触,略见到一个好看的女孩子都心跳加速。
但是他也不能欺骗自己,从那天望江楼上,他就从心底隐隐期盼着这个‘阿乔’是女儿身,被否认了自己关于他女扮男装的猜测时,心里的失落。和方才见到真的是她的时候,他心里的雀跃究竟是因为来了一位强援,还是因为是她?
韩娇这么说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趣。昨天李忱吕阳他们去安置之后,她跟父亲大吵了一架,被父亲叫家中好手看管了起来。是她自己仗着身手绝佳,趁着早晨父亲过来看过她预备去送李忱他们那一会子时间偷偷溜出来的。
半路上正遇见本应该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韩姝。
时间紧急,姐妹俩只来得及说了两句话,韩姝当时的复杂神情,她还记得清楚。她的小妹从来聪明,她看着她叹息着说:“这一路肯定危险重重,姐姐你自有分寸,不必妹妹多说,只是我们与那位郡王爷本来没什么深厚交情,还请阿姐务必保全自己为要。”
“另外你们大约必要途径洛阳,我听说白清流近日就在那附近,你们要好,倘若能有他帮把手也是好的。”
到了最后,她神情落寞中还带着一丝古怪,轻声道:“……也许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她没太听清,追问时韩姝却笑的微妙,说:“我是说阿姐此去,红鸾星动也说不准。”
韩娇只以为这红鸾星动是说她和这位郡王,还纳罕就见了一面,怎么韩姝就以为他是足以(让她)托付终身的良人,谁知李忱竟然也只凭借着一面之缘,就敢相信韩姝的品行。
见他沉默下来,韩娇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此去长安大约千余里,要是不吝惜人力马力,昼夜不停,大约两三天就能到了。”
“不成的,”说起正事,李忱苦笑,“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冒险绕路来请外援,我得到消息,我那位……母亲,出了重金请江湖中的好手沿路设伏。我手下虽然也有些好手,但是终究不是江湖中人,遇见了江湖中的顶尖人物,怕是只有送命的份儿。”
“说起这个,”韩娇蹙眉道:“李兄乃是天潢贵胄,为什么不能请军队沿途护送呢?”
“……”李忱叹了口气,给她解释:“说来惭愧,我和长兄身后各自是太子哥哥和我父王,官面上的人只能做到两不相帮,至于私军……我一个王府世子,旁枝郡王,敢豢养私军甚至带兵进京,也就离死不远了。”
韩娇毕竟是江湖中人,对这些朝堂上的事情全然不懂。听了他解释,叹道:“既然这样,咱们只能这样赶路了,毕竟要维持体力应对问题。”
吕阳李忱都是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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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H) 7.10 王不留行之注定 (侠女x太子)(武侠
韩娇跟李忱一行人成功汇合了,那边韩姝正揣着寒字令回家里,还在想怎么把这令牌给父亲。
毕竟给了父亲,就证明她跟姐姐的又一次离家出走脱不了关系了呀。
想来想去没有好法子,不由想要是姑母还在就好了,万事往她身上一推就可。父亲也知道她与姐姐关系最好,也绝不舍得责备她。
可惜终究是斯人已逝。
韩姝叹了口气,低着头步子不由得放慢了。她打算先去姐姐的屋子,大不了就装作是在姐姐桌子上‘发现’的,反正姐姐人已经跑了,黑锅不差这一个。
结果刚刚过了进门的照壁,就看见碎石路上站着个沉凝的身影。
她爹一身藏蓝的劲装,腰间暗银色的腰带微微闪光,晨风轻轻吹动他的衣服,端的是丰神俊朗。她心里暗暗吐槽这明显出自于她娘的搭配,面上却是一脸乖巧。
韩广脸上神色难辨,浑若无事地问她:“刚才还让你跟我一起送送贵客,怎么这么快就找不见人了,去哪儿了?”
韩姝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支支吾吾的说:“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从没见过这么尊贵的客人,忍不住就出去看看热闹。”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扮鬼脸,深感这句话脑残的可以。
“唔,”韩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语带双关地说:“也是,这些年从没让你出过远门,是短了点见识。”
韩姝脸上一僵,她从小就有些际遇,向来自负聪明,兼有美貌。因而从来极是心高气傲。因她武学一道天分平平,又没什么兴趣,爹娘喜欢她聪慧可爱,又怜惜她武力不高,总觉得她早熟是因为自卑于武学天分,向来待她优容。
她爹把这句话砸到她脸上,简直就像是扇了她一耳光那样让她脸上热辣辣地。可是话柄本来也是她自己递出去的,因此也无从反驳。
见她红了脸咬着唇不说话,韩广虽然硬起心肠,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下,只是淡淡道:“你既然去长见识了,涨的见识呢?”
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
韩姝心里叫苦,还在犹豫要不要负隅顽抗,就听见他爹带着点嘲讽的声音:“你姐的屋子我已经去过了。”
行吧,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想的借口已经被人堵死。她苦中作乐的想,毕竟是亲爹,对她肯定十分了解。
她磨磨蹭蹭的掏出了令牌,扁着嘴交给了她爹。
韩广神态自然地下,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说:“你娘还不知道你姐姐又偷偷溜走了,你既然知情,替我去跟你娘解释吧。”
说完,背着手走掉了,留下韩姝看着他的背影无语凝噎。
爹啊,不带您这么坑姑娘的。
她拖着步子,怀着壮士断腕的悲壮心情往她娘的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就忍不住想起她前世看过的小说电视剧。
她上辈子对历史并不是很了解,只是跟风看过几部古装剧。有一部讲中唐时期一个皇帝的爱情,因为题材比较特别,所以她印象很深。毕竟大家都爱盛唐,中晚唐时期毕竟是一个盛世的下坡路,谁愿意去了解呢?
就像其他的古装剧一样,充斥着抠图派流量明星的那部剧一样烂的可以。所以她只是匆匆扫过,并不太记得那狗血的剧情。
虽然记得也多半没什么用,肯定已经被魔改的乱七八糟。
但是她记得男主,唐惠宗李悟,原名李宁,是个难得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皇帝,妻子姓韩,名字轶于史书。
后人只知道她出身寒微,当时的风气是高门大户娶妻必娶世家女,偏偏惠宗没有。
不仅娶了一个灰姑娘,史载惠宗在他短短的人生中,不置后宫,最终由于体弱,在三十几岁的年纪丢下年幼的独子和深爱的妻子撒手人寰。
他的妻子把儿子抚育成人之后,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世。
这样好像童话一样的故事,居然是真的,当然要引得无数人心思浮动,欲一探究竟。史学家找了种种理由,从故纸堆里翻出蛛丝马迹,认定他不置后宫一定有其他的,更深一层的政治含义。
可能是为了打压世家势力,可能是为了平衡朝堂。但是在一些情感故事里,他只是为了爱情。
韩姝从小不被允许出远门,姐姐不被允许练家传剑法,都是因为她们小时候一个莫名其妙的批命。
“强极则辱,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那个道士还说,她会有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好夫婿。只是没有明说这个她是韩娇还是韩姝。
韩姝从来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认定是骗人的手段,尽管她自己的穿越就是天下间还有超凡力量的最大的证据。
可是偏偏一位殿下找上了门,偏偏她知道这位殿下口中的体弱的太子哥哥就叫李悟,偏偏她记得姐姐早年有一位念兹在兹的朋友,长留君李宁。
偏偏这个江湖有个神秘的长生谷,号称能活死人肉白骨,只是行踪向来飘渺;偏偏她怀疑姐姐的好友白清流就是长生谷本代行走;偏偏她知道他近日要经过洛阳——从河南道去长安的必经之地。
倘若当真是那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惠宗,那么这一路一定有惊无险,因为危险来自于对太子位的争执,而太子注定不会死。
而惠宗,果然是古往今来第一好夫婿。
毕竟只守着一个人的皇帝,天下有第二个么?
至于情深不寿,按照史书推测,惠宗的韩皇后死的时候不过四十多岁,她又没有体弱的记载,当然是思念成疾,当然是情深不寿。
如果这就是注定的历史,没有谁能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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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惠宗这个人,我胡诌的!
娇娇(H) 7.11 王不留行之人各有命 (侠女x太子)(武
韩姝猜测,就是因为这一次帮助这位找上来的殿下,她的姐姐在京城再一次遇见她年少时念念不忘的“挚友”长留君,而他大约就是那位太子。
她一边为姐姐终生有靠而感到幸福,一边又止不住的想,相爱的相公早逝,自己也在儿子长成后撒手人寰,这样的人生,当真幸福吗?
她没有阻止姐姐,日后真的不会后悔吗?
越想越沉重,踩着院子里的落叶,韩姝拖着步子往她亲爱的阿娘屋子里跑。
沈氏正在东厢理账,西厢里是韩广小妾生的儿子,也是他的独子。现今才不到一岁大,小孩子觉头多,正在晒着太阳甜甜的睡觉。
韩姝先去看了看襁褓中的幼弟,才去东厢找沈氏。
这一会儿阳光已经洒满东厢,对着支开的窗户,沈氏一身家常的胭脂地百蝶穿花袄裙,裙子上的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来是不需要通报的,打门帘子的丫鬟全都只是屈屈膝行礼,并不出声。
沈氏听到动静,抬头看她,先看见她身上月白的裙子就皱眉,道:“怎么今天穿这么素?小姑娘家家,平时穿的鲜妍点儿。”
低下头继续算账,口中道:“见过你爹了?你姐已经溜了?”
韩姝拖了个绣墩儿到她娘身边,揽住她,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好闻味道,闷闷道:“娘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一个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一个是我相公,”沈氏轻轻哼了声,道:“我太了解了。”
她听得出韩姝声音里的难过,还是放下笔,把她搂在怀里,轻声问:“好啦,十一娘这是怎么了,你自己放跑了你姐姐,现在难过什么?”
到底还是有气的,忍不住小小刺她一下。
韩家分大宗小宗,按着小宗算,韩姝该是九娘,按着大宗算,韩娇却才是九娘。
沈氏也是世家出身,虽然是已经没落的旁枝,这些规矩上却不肯乱的。韩家平日里不讲究,镇日九娘十一娘浑叫,她却必要按着大宗排行来。
“姐姐想跑我根本拦不住啊!”韩姝辩解道,又埋在沈氏怀里摇摇头,“我就是觉得,这一路上……太危险了。”
她不是在担心这个,她是担心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以后,两姐妹还有再见之日么?
可是这话怎么能跟阿娘说。
她眨眨眼,在她娘的衣服上蹭掉眼角的湿润。
“怎么哭了,”沈氏拍拍她,叹息道:“十一娘,你心事太重了。”
“人呢,各有各的命,”她搂着怀里软软的宝贝女儿,平静道:“你姐姐自己选择了这条路,生死祸福,都是她的事。”
“娘……”
“我跟你爹劝也劝了,总不能真的打断她的腿。”沈氏苦笑,怅然道:“我们能怎么办呢?”
韩姝默默赖在阿娘温暖的怀抱里,满腹心事又什么都不能说,她一边难过一边安心。心里却止不住的显现出一个硬朗的影子来,她无端地想,倘若是他,就绝不会这样纠结吧?
黄沙戈壁,千里追击,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这样的人,绝不会像她这样犹豫又软弱,进退都不能。
就连姐姐,仗着手中刀剑,也是快意恩仇,潇洒江湖,并不十分将性命际遇看得太重要。她这样婆婆妈妈,实在跟这个家的气质格格不入。
韩姝正在妈妈的怀抱里思考人生,自我怀疑,韩娇却在马背上思索他们这一路的出路。
他们走的是官路,天下虽然纵横,官路却只有这么几条。那位王府侧妃根本不必派人跟踪他们,只要在沿路关隘设下伏兵,便能够毕其功于一役。
就算是韩娇这样有些不通庶务的人,也没问出为什么不抄小路走这样的问题。
实在是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他们能走的小路。
不说山高林深,没有识途之人极易迷路。就说他们几个都算得上这个时代的好人家出身,在林子里风餐露宿,把命送到野兽嘴里才是冤枉。
就连官道,也只有少数几个大城市周围尚算得上通达。其余的地方,有些为了固土留下了周围的灌木和密林,就常常有野兽出来滋扰,有些为了防止猛兽伤人,砍光了两旁的树木,那么一到雨天,道路就会泥泞不堪。
如今是秋日,已经是相当难得的好赶路的时节。
韩娇眉头微蹙,却听吕阳笑了一声说:“江……韩姑娘不必如此忧心,好在他们调动不了官军,我们固然是不能请军士护送,他们也一样不能用衙门的力量对付我们。”
韩娇心头一松,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她稍有振奋道:“这样在下倒是有把握多了,想来请人无故杀人,江湖上正道人氏也不会肯的。这样看来,我们需要防备的,就只有那些旁门左道之人了。”
吕阳怔了一下,她的口气实在是有些大了,可是江乔虽然在江湖上盛名不小,也只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能跻身一流,算是当代少侠中的翘楚。
但是放眼望去,一流上还有绝顶,虽然人数稀少,但也毕竟存在。正道自然不必担心,左道中却必定有顶尖的好手愿意为丰厚酬劳走上一遭。
他先前想请韩家帮忙,不止是为了求个高手,也是希望借助韩家声望。韩家毕竟正道巨擘,在河南道一带声望卓然,单凭韩家这个招牌,就能吓退许多宵小。
如今韩家俨然是要置身事外的架势,这位韩姑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显然多半是偷偷跑出来的,既然如此,就不能奢求人家还愿意让他们打起韩家甚至江家的旗号。
越想越发愁,不由得几次偷眼看韩娇,可是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韩娇的底气所在——她甚至没背着那把天下闻名的藏锋刀。
韩娇武艺超群,自然察觉到屡屡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李忱的,吕阳的。
她有时不经意的看回去,吕阳还好,只是有些讪讪,李忱的脸却是红了。
他这样像个大姑娘似的不自在,倒教韩娇也不自在起来,脑子里总是飘过妹妹的话。
“姐姐这一路,红鸾星动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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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H) 7.12 王不留行之江乔善刀,韩娇擅剑(侠女x
吕阳毕竟老成些,开口道:“河南道这边还是……韩姑娘熟悉一些,不如为我们介绍一二,看看有没有需要注意之处。”
他说的算是委婉,韩娇知道这是在请她介绍本地有名的左道高手,也是他们有可能面对的威胁。
于是微微思忖了一番,笑道:“我在家里行九,先生若不介意,叫我九娘罢了。”
因开始一一细数,从陈州太康县的金眼彪许弋江,到宋州宁陵县的石将军谭石,这些打出了些许名号的当打之人,挨个说过来。*
李忱感觉接触着一个从没接触过的崭新世界,听得云山雾罩又兴致勃勃。
吕阳在马背上随着马儿的颠簸起伏着身子,一边和自己脑海中的地图一一照应。
在他的脑中,河南道二十九州共计一百二十六县的地图上,星星点点闪烁的都是这些人名——倘若没有这种本事,他凭什么敢号称全知客?
韩娇说完,他微微皱眉,问道:“韩……九娘是不是遗落了几个?”
边说出几个名字来。
韩娇合目一想,混若无事的笑道:“旱地忽律武鳄三年前已经叫我本家一个兄弟打废了,跳涧虎刘山已经归了正道,如今是在我家旗下的一家镖局做事……”*
她挨个分说过来,竟然是死的死伤的伤,要么是丧失行动能力,要么是丧失行动动机。
其中与韩家有关系的,超过六成。
李忱心算和速记能力极强,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凭空列出个excel来,还有空想,这就是历史课上讲过的地方豪强事实割据的前兆吧?
皇权不下乡,倘若他是百姓,能够摊上一户有良心有手段的豪强庇佑乡里,大约是很高兴的。
可是作为即将有可能继承皇权的人,他就有些……难以言喻的感受。可是他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毕竟这种权利的真空是朝廷自己拱手让出来的,倘若这些地方豪强不伸手,难道叫这些无辜百姓去死么?
吕阳却没想那么多,只是心中隐隐忌惮韩家势力之雄,却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以韩娇这如数家珍的架势,其对河南道的了解确实极为深厚。
不妨韩娇却笑道:“叫我说,二位大可不必担心,叫我看,河南道境内我们当是平安无事。”
李忱心中微动,吕阳却神一振,俨然是猜到了什么的样子,却还是笑着说:“请九娘明示。”
韩娇在马上耸了耸肩,微微笑:“我之前听吕先生说了你们从何处来,去长安按理说是不需要经过东平郡的。你们既然绕了路,倘若对方不知道呢,就不会在这里设埋伏,倘若对方知道呢,河南道左近的高手没有敢在这边惹事的,毕竟无缘无故杀人么,犯不上;离得远倒是有几个,可是我算算时间,八成是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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