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简小号
此话一出,引得一阵哄笑。
邵安笑得最大声:“卧槽!你也想学王秦大义灭亲啊!”
“几千个亿呢,又不是他一个人的爹,弟弟妹妹多的他自己都认不全吧?换你,这个亲,你灭不灭?”
“灭灭灭!”邵安又摸进来一只一万,顺手打出去一只四筒,说:“王秦最近也挺倒霉的,听说他手下的人犯了命案已经进去好几天了。”
“他手下几万人呢,他也不能都管着,人家犯案关他什么事?”
“你就不问问犯的什么案?”
“什么案?”
邵安打牌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睛,笑意神秘诡谲:“那个被他爸上了的小姑娘是同网友一起去星罗吃下午茶的。王秦上位才几天哪,那个网友就被人杀了,听说是他手下的人干的,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这些沈听都知道,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杀人的叫卢马是个神病,而他曾经的上司周凯一口咬定自己和舒静兮的死毫无关系,给她打电话也只是单纯朋友间的问候。
但事后调查显示,舒静兮在她受袭死亡的那个小区里,租了套房子,两室一厅里粉红色的现金塞得满满当当。民警清点后发现,竟有两千万之多。这显然和舒静兮的入情况严重不符。
在贝隆归案的同时,李知武的花店也被早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的陈聪一行给一锅端了。面对舒静兮租所的巨额现金,这个负责了舒静兮一切开支的男人十分震惊错愕。他也不知道女朋友一夜之间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的。
所有矛头都指向了王秦,可苦于没有证据。
周凯一口咬定,那个卢马是因为偷东西才被他开除的,开除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而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周凯和卢马之间确实没有直接的通话记录,卢马从周凯处离职后,开始频繁地同一个未知的电话联系,在对舒静兮下杀手之前,他还曾给那个号码打了两通长达十九分钟的电话。
但那个实名制号码的机主是远在m市的一名高中生。面对警方的盘问他一脸懵逼,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半年前曾在网吧遗失了身份证。
这样的实名制相当于匿名。在卢马落网后,那张手机卡的信号再也没有在江沪市出现过,线索就此中断。
和王秦走的很近的邵安因为对方“高升”后,对老朋友们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感到非常不满。他撇着嘴角,讥讽地说:“还是王秦脑子好使,我明天也去雇几个神病养着,哪怕不是神病找医院开个证明也就是了,到时候指哪儿打哪儿,看不顺眼的都杀了,反正再怎么样也不会判死刑,血赚——”
“神病?”沈听微微眯起了眼,瞳孔比黑曜石更明亮。警方并没有公布过舒静兮遇害的具体情况,除了指使者之外不应该有其他人知道杀人的是神病!
第四卷 :完结卷背负一切的神病
第151章
邵安很坦然地捏起一只牌说:“那是几年前王秦自己亲口说的, 那时他喝醉了抓着一个总阴阳怪气地说王远国的钱未必有他的份的酒友, 狠狠扇人家的耳光,还放狠话说,他手下有一大批杀手, 惹火了他,小心被人灭门。”邵安嗤笑一声:“当时人家还不信, 说杀人犯法一命抵一命呢。王秦不以为然, 说神病杀人是不用负责任的。杀了他顶多也就是几年的事情,要他不信走着瞧。”
“这么狂啊。”沈听又喝了口酒,“早知如此, 应该早点儿让你介绍给我, 找个神病把贝隆那个老头子一刀捅了,我多省事啊。”
邵安哈哈大笑:“那估计不行, 我听说贝隆的名字还挂在那个帮他们做鉴定的神病院的感谢墙上呢,人家是资助了院里几十年的金主,我看啊, 你也就只有被杀的份。”
沈听也跟着笑了,酒喝的差不多了, 话也套的差不多了。他起身准备走,一抬头却见徐凯挂着贼笑的脸,一个变成了两个。
“辞哥, 忘了告诉你,那个酒里我加了东西的。”徐凯放下手里的牌,拿出手机晃了晃:“我现在就叫楚总来接你。”
王八蛋。
这简直就是钱色交易。
徐凯家做的是水泥, 本来就是业内知名的品牌,这些日子更靠着和楚淮南拿了不少周边的好项目。
于是,徐凯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王八蛋,隔三差五就寻思着要怎么把宋辞往楚淮南床上送。
还不能是普通的送,得是调摆得软绵绵、香喷喷地送。反正以前宋辞自己也一直挺享受弄点儿小情趣,徐凯觉得自己这点儿小伎俩既能成人之美又能从中渔利,简直聪明的不能再聪明。
楚淮南的手机响了起来,见是徐凯的电话,还没接起来就已经很有先见之明地开始穿衣服。
徐凯果然是让他去接“宋辞”,还在电话里笑得特别暧昧。“辞哥喝多了,特别多!走不动路了都,一直在喊您的名字,您得快点儿来。”
沈听的酒品很好,长期的抗药训练让他的身体对致幻类药物的敏感度没那么高,但春药就得两说。
毕竟没有官方机构会针对催情药物类,对刑事警察进行抗药性培训。
酒是沈听自己倒的,徐凯乐不可支,这可不能怨他。这个本来是他留给自己和那些个陪他解乏的“小玩意儿”们的。
虽然他巴不得“宋辞”能误饮,但这回横竖也不能说是他的责任。
楚淮南来得很快。徐凯来应门,又是一阵热络的寒暄。
沈听倚在客厅的沙发上小憩,脸上红扑扑的,手臂横在脸上盖着眼睛,看上去醉得不轻。空调打得这么低,就这么睡明天肯定要着凉,楚淮南边脱外套边问:“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薄外套罩在了沈听身上,但他却仍躺着一动不动。
直到楚淮南忍不住弯腰准备抱他,他才猛地打了个激灵从沙发上翻身坐起来,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起来回家了。”楚淮南低声地哄。
沈听单听他的声音都觉得热,更别提资本家不仅软软地哄,还伸过手来抱他,细腻的指腹拢着肩膀微微摩挲,摸得他连站起来都困难。
“你们打牌让他一个人喝酒?”见牌局未散,大家都没有醉意,就只有沈听一个人喝了很多的样子,资本家有些不高兴。
徐凯巴结地跑过来笑嘻嘻地解释道:“没喝多少。酒不醉人人自醉。辞哥错拿了我的酒,里面加了点儿东西。”
楚淮南皱起了眉头,声音冷厉起来:“什么脏东西?你也敢到处乱放?”
暗渡 第149节
徐凯讪笑,腹诽你怎么不说他乱拿呢?
面上却不敢造次,只好赌咒发誓地解释:“这不是脏东西!我自己常吃的,好东西,印度那边来过来的!不是我吹,要没点儿门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那些阿拉伯七、八十岁的皇室老头都靠这个发展夕阳红呢!”
楚淮南懒得理他,沈听下盘不稳地站起来,掸开楚淮南上前来扶的手,却抱着他的外套不肯放,嫌弃地瞥了一眼徐凯说:“走吧,跟傻逼废什么话。”
“嘿,辞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啊!酒是你自己倒的啊!”徐凯还在垂死挣扎,“再说了,你和楚总之间总也要有点儿情趣的对吧!我这东西可贵了!我又没钱!楚总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不能像辞哥用了我的好东西翻脸不认人!爽是他爽!锅是我背!凭什么啊!”
沈听恨不得拔了他的舌头,抓着楚淮南的胳膊一言不发地往外走,手掌的温度高得烫人。
楚淮南被他一路拉着上了车,等关上了车门,才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靠过来的温暖身体散发出性感的香味,沈听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点,楚淮南的接近总让他有一种灵魂战栗的错觉。
他靠着副驾驶的座椅椅背喘气:“没事,走吧。”
仰起的脖子动作,使得喉间微微发红的一点凸起完全地暴露在审视者的目光中,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生理性地上下滑动着。
楚淮南满脑子都是他俯卧在床榻间“呜呜”地轻声哼的画面。间或皱眉侧脸看过来,英挺的眉尾微微上扬,眼神里充满着无助的无声催促,让人总忍不住想要给他更多。像只饥馋的小兽,饿久了便喂不饱似的。
等到理智再次上线时,副驾驶的座位已经被放到了底。沈听在他怀里难耐地喘,被吻得泛起水光的嘴唇微张着,还不忘提醒:“停去车库,不要占道。”
仍为交通安全操着心的沈警督,很快就被资本家折腾得无暇旁顾。
滚烫的东西和舌头一起钻进来,同样灵活,同样霸道。楚淮南的体温要比他的更低一些,嘴唇软而凉,含住发烫的耳垂色气地一路舔弄到肩窝,简直是令人疯魔的折磨。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饮鸩止渴。
沈听被舔得浑身发软,连腰都直不起来,鼻尖上挂着汗,胡乱地揉着眼前人的头发,低下头闷闷地哼。
赵婶早早地煮好了解酒汤,见楚淮南搀扶着沈听回来,立刻上去帮手。
楚淮南拢着怀里的宝贝,不肯让旁人碰,只让她给沈听拿拖鞋。
沈听光着脚,踩拖鞋时像踩在两朵软绵绵的云上。
被楚淮南压着在车里做了一回却仍没解渴,他低垂着眼睛,脸上火烧般的热。
赵婶的醒酒汤最终也没有用武之地。
在下人们担忧的目光中,楚淮南带着沈听回了书房。
书房离保姆间最远,隔音也好,靠着嵌入式保险箱的那面墙还放着一张宽大的沙发椅。
门刚合上,楚淮南便重新吻住了他。轻车熟路地解开刚刚才扣上的衬衣扣,把敞开的下摆从裤子里抽出来。
沈听被吻得受不了,两手向后毫无招架之力地抓着桌沿。
楚淮南没喝那该死的酒却和他一样难耐,轻柔的吻从脸上一路落到脖子,最终难以解渴似的转战至他肩颈窝处的凹陷。
像只饿狠了却舍不得一口吞下鲜肉的狮子,馋得露出獠牙,轻轻地磕咬着猎物。
沈听推他:“书房隔不隔音?”
楚淮南笑:“不隔音,但你控制一下不出声不就行了?”
沈听“百忙之中”抽空瞪他一眼:“为什么不能是你控制一下?”
楚淮南一脸坦荡:“碰上沈警督,我一向意志力薄弱,不战而败,控制不住。”
他倒好,索性承认了意志力薄弱,单剩下个意志力顽强的沈警督一个人硬扛。
但光心中的躁动,就足已让理智坍塌大半,又岂是能靠他一个人独自扛得起来的?
沈听这头还在认真地想着要如何忍耐,一向和他“心有灵犀”的楚淮南,却难得有心要和他唱反调。
但凡与恋爱相关的一切技巧,资本家都高了不开窍的沈听远不止一筹。
很快地,想方设法要冷静下来的沈听,就被他吻得呼吸紊乱,眼神茫得像只落入陷阱、慌忙奔走的野兽。
其实,倒也不全是辛苦的奔忙,有一种沈听自己也尚未完全熟悉的蠢蠢欲动从心底冲出来。
看着楚淮南长长的睫毛,沈听被一种窒息的心悸感彻底攫住。
这是一种辛辣的欣快感,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体会。
他上瘾般地攀住楚淮南的脖子,呼吸沉重,连头脑不够清晰,却任性而放肆地重重地咬住了眼前人的肩膀。
喜欢的。
是真切地在喜欢着这个人的。
沈听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但即便只有这么一瞬间,肯直视自己的心思,对于不开窍的沈警督而言,这也算得上是进步神速。
肩上的疼痛让楚淮南低低地闷哼了一声,尝到甜头的捕猎者,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疼痛而放弃,他贪心地想要获取更多。
而被捕捉的沈听,也抱着眼前人不肯放手,两人缠在一处,几乎又闹了一宿。
八点多的时候,下人们端出了早餐。
和沈听拼了一晚上刺刀的楚淮南,此刻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的另一头。而在战役中多次中枪的沈听脸色惨淡,慢吞吞地从卧室挪到餐桌前,在楚淮南面前那张单独加了软垫和抱枕的椅子上坐下。
他垂着眼不去看资本家喝酸奶。
他故意没加谷物,纯白的粘稠液体挂在唇上,用舌尖细细地舔尽,怎么看怎么不要脸。伤风败俗到了让人脸红的地步。
昨天晚上他们一起分享了点儿带着体温的酸奶状“零食”。这个时候想起来,沈听只觉得当时竟乖乖吞下去了的自己,大概是疯了。
可是,疯了就疯了吧。毕竟他从没见过,楚淮南这么高兴。
“疼不疼?”
沈听低着头磨牙:“改天你也来试试?”
笑容灿烂的资本家给他盛了碗煨得软烂的海鲜烂糊面。这是江沪人很爱的一道主食,像沈听这个年纪的人,小时候如果早餐能吃上一碗香喷喷的海鲜烂糊面,是一整天再开心不过的起始。
楚淮南自己不怎么爱吃黏糊糊、半流质的食物,但他听沈听提起过一次,便记住了,隔三差五就让厨房准备。
楚家的早餐从来花样很多,但沈听吃的不多,还不允许他浪。楚淮南愿意听他的话,甘愿受他的管。于是,资本家的早餐配置也变得朴素起来。一碗烂糊面配上一份新摘的水果加上酸奶也就是全部了。
沈听吃完早餐,正在擦嘴角,手机突然响起来。
陈聪冷肃的声音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沈队,贝隆死了。”
第152章
贝隆是在被提审的路上出的事。
一辆超速的大货车打横撞上了他坐的那辆改装成牢车的suv, 货车的司机因为戴着头盔而捡回一条命, 但被反手拷着的贝隆和与他同车的两名狱警都当场死亡。
贝隆昨天下午刚到案,没多久李知武就也被抓了。市局领导对这起抓到了现行的特大制毒案件非常重视,孙若海一大早有会, 但也掐准了时间,争分夺秒地提了贝隆来市局准备亲自审, 谁也没想到会半道上出这样的岔子。
司机是个患有间歇性神病的农民工, 平时在工地负责拉砖块和石子。所有专业相关的证件都涉及造假,但由于证照齐全又隐瞒了病史工地并不知道他患有神病。
但但凡和他共事过的同事,都觉得这个人脑子可能有点儿毛病。因为他有事没事总喜欢带着一个半旧的头盔。
又是神病。
沈听眉间拧了个疙瘩, 盯着司机的档案看了半晌。他们布了好几个月的网才抓来的关键性人物还没来得及细审, 就这么永远闭了嘴。
尽管拘留所里的李知武还不知道贝隆的死讯,但却也坚持什么都不说, 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贩毒是重罪,到李知武这个大额批发的量更是板上钉钉的死刑。
常言道,人之将死, 其言也善。
到底是怎样的恐惧,才能让一个将死之人都三缄其口, 不敢多说呢?
面对“除了贝隆,你还知不知道有关僵尸幕后主使”的问题,李知武坚称不知道, 但他没能通过测谎机的测试。他的紧张和慌乱都显示他在说谎,但是无论警方如何审问,一直到判决下来, 他也都没有改口。
李知武其实对贝隆背后那位先生亦有耳闻,甚至亲眼见过一回。那是位不骄不躁的当家人,保养得当,皮肉细嫩的如同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只笑起来时眼尾一点笑纹能窥得见年岁留下的痕迹。但他也不常笑,薄唇抿成平直的一线,嘴角微微垂着,像口不慎倾覆的小舟。
在贝隆身边久了,李知武又最擅长拾人牙慧,自然知道那样凉薄的长相后藏着如何阴冷狠毒的一颗心。
慕鸣盛是慕万亿最小的儿子。
慕万亿的华鼎万亿作为中国规模最大的地下交易巨擘,曾掌控着国内60%以上的毒品交易资源。
慕鸣盛母亲生前十分得宠,妖一般的女人竟有本事哄骗着情人为她做了结扎手术,她的儿子慕鸣盛因此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慕万亿最小的孩子。
慕万亿身边从不缺人,且最喜欢唇红齿白、有生命力的年轻女人,但大概因为贩毒损了阴德,尽管枕边人众多,子嗣却一直不算昌盛,慕鸣盛上头只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大哥。
慕万亿出生在南边的某个渔村里,顽固的重男轻女思想,使得女儿们不战而败,被他早早地从继承人的名单上除去了。有资格继承家业的只有大、小两个儿子。
慕万亿的大儿子比慕鸣盛大了十二岁,慕鸣盛还在上高中时,他的名号在道上就已颇为响亮。由于作风张扬,手段凌厉,慕鸣盛的大哥一贯有着“慕一刀”的雅称。
和年纪轻轻就有名有姓的慕一刀比起来,慕鸣盛的存在感弱得像是个透明人。他和所有不喜欢念书的哥哥姐姐都不同,从小就成绩好,自十三、四岁母亲死后,更是拼了命地埋头苦读,还拿过市三好学生,省文明少年。
慕鸣盛的户口一直跟着母亲,他母亲也恰好姓慕,加上他天生低调,身边没谁知道他父亲是名动整个东亚的超级毒枭。
慕万亿当家时还常常指着这个小儿子跟大家谈笑,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怎么我的小儿子却文弱、斯文得像个小姑娘。生在我慕万亿的家里的,光会读书有鸟用啊!文明的三好学生?可去他妈的吧!你总不会还要给老子考个状元回来吧?
慕万亿金口断言,慕鸣盛果然“不负众望”在高考时,默默地考了个市状元回来。填志愿的时候,他自己填写了燕京公安大学,而后拿着录取通知书回来找慕万亿。
“爸,你做这行,白瓷罐里头多少要放点儿自己的狗。与其去买那些总喂不熟的,不如从狗崽子抓起。这是国内最好的警校,考了这个大学的,出来多少会和这个行业沾点儿边。我去帮你挑挑人,将来也是大哥的助力。”
慕万亿沉默了,慕一刀几个月前出了车祸命是保住了,但右腿膝盖以下都截了肢,慕一刀受到的打击很大,情绪一直低落。
这样的变故让慕万亿不得不开始重视起小儿子,并开始在继承人的安排上,重新有所考量。
慕鸣盛却仿佛对此一无所知,仍然对兄长忠心耿耿,低眉顺目的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后来,又过了好几年,慕万亿因为身体原因退居二线,慕一刀也由于神压力过大而发疯自杀,偌大的帝国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一个的肩膀上。
慕万亿的退隐使得华鼎万亿内部人心离散。内斗加上外部航宇的兴起让这个常年占据着龙头地位、曾在业界说一不二的老牌势力日渐衰落。
所有人都不服慕鸣盛这个新的当家人。因为他以往表现得孱弱又温和,但他也自有自己的一帮拥趸。
面对日渐壮大的新生势力航宇,从海外回国的慕鸣盛子承父业,淡定地以慕万亿的名义下出了他上任后的第一步棋。
此后,最重量级的竞争对手航宇被连根拔起,僵尸的配方也开始了第一波研发投入。航宇倒下后,一度作为华鼎万亿灵魂人物的慕万亿也因为急病突然身亡。
往后十几年,华鼎万亿不再锋芒毕露,却依然大权在握,稍有动向便足以引发整个国内毒品市场的震颤,其实际分支天汇除了研制新型配方之外,更开始积极开拓海外市场,在毒品经营方面逐步实现了全球化。
这样一个传闻中对父亲和兄弟都能下的去杀手的人,李知武就是死也不敢对警察吐露半个字。
谁都有家人有牵挂,他一个人因罪获死,总好过满门鸡犬不留。
但慕鸣盛却压根没把李知武放在眼里。
暗渡 第150节
不过微末的犬马而已,知之甚少不说,就算把知道的都撂了,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折。
但贝隆不同,参与的多,知道的也多,所以他必须永远闭上嘴。
尽管慕鸣盛以前就常夸贝隆嘴紧,但活人的嘴再紧也要提防一不留神说错话,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住那些不该被泄露出去的秘密。
但贝隆的死彻底触到了沈听的逆鳞。
他把江沪市过去二十年间所有神病人犯案的卷宗都拿了出来。楚淮南的会所客厅中临时拼起了三张加长的西式餐桌,用以堆放这些山一般的案卷。
近十年的卷宗很容易查,也基本都有电子档案,但再往前,由于互联网尚不普及,虽然系统中也简单录入了情况,但详细信息仍然都是用纸张记录的。
桃木小队的成员们戴着口罩在积灰的档案中来回穿梭,看得眼睛都要出血。
在高强度连轴转了一周后,他们整理出了二十几宗特别可疑的事故类案件。并发现这些案件都有个共通性——所有犯案者都有过在康仁神病院治疗的经历。
再详细往前追溯,这些犯罪的病人,其神鉴定报告也都是由几个曾在或仍在康仁任职的主任医生所共同开具的。
这么一来,已经被警方调查并排除嫌疑的康仁,再一次回到了小队成员们的视线中。
上一次调查时,康仁的情况合格合规得令人肃然起敬。
尽管只是一家民营企业,但它的内部管理制度却严谨得令人挑不出错来,连觉悟都远胜许多公立医院,这个机构常年来治了大量贫困病人。
在黄苒案中刺伤了沈听的曹小琴的女儿高菲也正是在这家医院进行着住院治疗。
可就是这样一个毫无污点、甚至闪闪发光的模范诊疗机构,其病人的犯罪率却高得令人发指,这真的是巧合吗?
沈听当然不信。
他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去康仁探探路。
高菲的妈妈曹小琴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了刑,但因为身患癌症又是晚期,考虑到狱中医疗条件有限,法院人性化地同意了她监外执行的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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