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土一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氓也
接下来,她学会自己在平板上点歌,又唱了好几首。台下有稀疏的掌声。
罗晓瑞觉得这个趋势发展得还不错。
然后,她看到谢笛站了起来,在平板上点了几下,随着流出的强劲节奏举着话筒摇晃身体。谢笛今晚穿了一件短款黑色t恤,下半身是蓝色水洗牛仔裤,皮肤白皙,苗条的身子在暗色的灯光中摆动得特别引人注目。
罗晓瑞还没能有动作,台上的人随着音乐节奏摆头,对着话筒大声地喊出:“blackpink in your area!”
谢笛居然在人家的清吧里点了自己团的蹦迪神曲boombayah,罗晓瑞眼疾手快地冲上台,拿掉她的话筒,拉着这个醉鬼结账出门。
开玩笑,再不拉走,还等着谢笛把人家清吧变成蹦迪现场,然后被人赶出门吗?
出租车上罗晓瑞盯着谢笛熟睡的脸,由衷赞叹,这妮子今晚为两人风流的富婆目标再添了一把火,富婆不富婆不重要,但真他妈浪到位了。
出来浪,谢笛居然没带自己住处的钥匙,罗晓瑞只能冒着生命微信把她送回父母家里。门一开,把谢笛完好交到谢笛妈的手上,罗晓瑞就识相地抓紧溜了。
一闻谢笛身上的酒味,谢笛妈抱着这个叛逆的崽,一巴掌直接狠狠地拍到谢笛的屁股上,刺痛的感觉从屁股上传来,谢笛疼得摸着屁股嗷嗷叫唤。
这下睡意全跑了,疼得眼泪反射性出来,她识相地闭嘴摸摸屁股,然后双手搂着妈妈的脖子,企图撒娇让她泄气。
这时已经十二点多,谢笛爸爸已经熟睡,谢笛妈不好大声发火,只能满是怒意地沉着声音:“臭丫头,居然敢大晚上跑出去喝成这样。”说着就想扒开谢笛环在脖子上的手。
谢笛没松手,反而往她身上蹭蹭,撒娇地喊妈妈。
谢笛妈的怒气因为她的动作稍微平息,板着脸问她,为什么去喝这么多酒。
谢笛醉醺醺地窝在妈妈的脖子里,答非所问地喃喃说道:“妈妈,你给我安排相亲对象吧。”
“不要之前那些,我要长得帅成绩好还喜欢我的那种。”
谢笛睡到一半,被渴醒。跑出去喝过水,人清醒了一大半。
手机上有几条微信。
点开,罗晓瑞发来了几张酒吧里拍她在台上唱歌的照片。
有她安静坐着、翘着二郎腿唱歌的图,也有她后面嗨起来举着话筒蹦跳的样子。
她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大半夜在众人面前发疯,后知后觉地感到丢人。
撇去懊悔的情绪,再仔细看看,谢笛又挺满意罗晓瑞的拍图技术。照片里她一个人坐在台上,背景是小资情调的清吧舞台,她的那一套穿搭在照片里看上去显得整个人腰细腿长,再加上罗晓瑞很会找角度,虽然看不清楚脸,但照片里人远远地看上去很有气质。
一股遗世独立的文艺做作感。嗯,她喜欢。
下翻联系人对话框,她和张乐逾的聊天还停留在“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快来聊天吧。”
酒上头的时候,心想着,叁条腿的男人那么多,就算了吧。可酒醒了,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新长好的伤口,红肿着,扒心肝得痒。
谢笛把图保存下来,然后用软件p了一下,屏蔽家人老师和同事,发了一条朋友圈。
就单独放了一张图,没有文字。
一点多,大部分人都睡了。谢笛盯着屏幕四五分钟,只有四五个人点赞。她顿时觉得大半夜这么折腾没什么意思,连罗晓瑞也睡了没理她。
于是,谢笛打算关了手机继续睡。结果刚放下手机,突然微信滴滴了一条消息。
狗男人:还没睡?
谢笛盯着她给张乐逾的独特备注,点开屏幕,看到这叁个字,高兴和得意要溢出胸膛。将那些强行压下,思索一会,装作不经意又防备地回复:干嘛?
狗男人:明天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吗?
不是笛笛:不去,没空【微笑】
狗男人:你不上班?
狗男人:餐厅就在你办公中心隔壁。涛哥说一起聚聚,烦您赏光。
屏幕外的人,未料想到张乐逾居然知道她在哪里上班。可想想也知道,应该是王思鉴告诉他的。可既然选择端着,就得端得像样。
谢笛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又主动、巴不得家底全部掏给张乐逾的小女孩儿了,从今天起她得给自己改个备注——钮祜禄·笛。
不是笛笛:咱们俩已经分手,我再和你去见朋友,这不合适了。【微笑】
乐土一方 第七章烽火戏自己
谢笛先前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去追世巡,人从特别放松兴奋到单调安稳的状态总归得有个过渡期。
她上了叁天班,才找回熟悉的养老感觉。
说起谢笛的养老,也是新时代青年所特有的挣扎与曲折并存的养老。
每晚睡前谢笛为自己无欲无求的颓废状态忏悔,立志第二天好好表现重新做人,做个积极向上的时尚女性、致端庄的气质淑女。然后在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前快速地在闲适的工作内容中放弃自我挣扎,享受无欲无求的暇意和生活平淡的舒适,铸造社会蛀虫的完美形态。
在这两种对里状态的翻来倒去中,谢笛几乎快完成了自我人生的进化。
哪位大师说的,人生的修行,就是要实现从一种状态到另一种状态的转变。更何况谢笛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实现从一极到另一极的快速转变,频繁消耗个人蓄力的斗志和打碎积攒的惰性,这也很累人的好不好。
不过后来遭遇到张乐逾,谢笛才发现,原来她的状态快速切换不仅局限于人生态度中,还包括对待她与张乐逾的这段纠缠中。
好家伙,本来她只是纠结该采用哪种状态,现在好了,她开始偶尔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神分裂。
她可以和罗晓瑞喝着酒吹嘘着男人算个屁老娘才是坠吊的!然后又快速地在狗男人的叁言两语中挥旗投降。
谢笛想,张乐逾就是她感情的天煞克星。
那天她在微信上果断和张乐逾划清界限,表示不来后,时间太晚他没多说什么。隔天却又给谢笛打了个电话,告知她说,吃饭时间改到周五晚上。没管谢笛是否拒绝,直接说会在门口等她,接她去餐厅。
从那个电话开始,谢笛刚设置的底线就又被打破,心情就在跳跃。今天出门前了时间思索着如何把自己拾得出但又要显得漫不经心,不能给自己丢人但也不能助长了张乐逾的气焰。
周五晚上,谢笛在办公室里特意磨蹭,这才到了五点准时下班的时间。
踏出大门,瞧见张乐逾站在门口一侧的大树下,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静静等她。
初夏,接近傍晚时分天气有些燥热。张乐逾穿着一件levis白色t恤,身下是简单的牛仔裤,看上去十分清爽。明明接近叁十的年纪,却显得只有二十出头。谢笛算算,这张脸应该还能再勾引小姑娘叁十年。
而现在,谢笛就是正在被这张脸勾引的小姑娘。她突然觉得克就克吧,她天生就是周幽王,烽火戏自己。
再走近几步,谢笛才看清楚到,张乐逾还剪了头发,两边的头发剪到刺短,额头上的头发打碎剪薄,干净利落的发型衬得他的眉骨更加突出立体,五官更加出众。
谢笛再次:妈的,这男人狗是真狗,可真帅也是真帅啊……
这会,她心底是特别高兴荡漾的,因为从前恋爱的时候她可很少有过过让张乐逾提前在门口等她的待遇。当时张乐逾刚读博,课程实验安排得很满,能抽空跟她外出约会就不错了,愿意去进行他眼里无聊的逛街和约会项目更是难得,被欺榨得久了,谢笛想都没想过让张乐逾跟宿管站楼下的那些男生一样,站着等女朋友化妆打扮。
现如今张乐逾好像开窍了,谢笛没敢使唤过的事情,倒是会主动表现了。可倘若不是他这么好好表现,谢笛也不会答应这顿饭局。
谢笛走近的同时,又欣赏了一番张乐逾的样子,心中很是满意。
她单肩背dior的马鞍包,身上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颜色清亮又不夸张,然后踱步走到张乐逾身旁。
张乐逾一看谢笛下了班,两人眼神交融后,他身体下意识就想拉起谢笛,然后离开去餐厅。
谢笛却轻轻甩开他的手,装腔不愿意有任何身体上的碰触。
张乐逾回头看了她两眼,没说什么,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不快。她心里不愿意,他就不强迫。只是一路静静地领着她走去了相隔不远的中心广场。
其实五点出头吃饭还有点早,张乐逾和王涛约的时间是六点。他本来打算多出的时间用来和谢笛单独相处,现在一看她的态度,倒不如直接去餐厅等涛哥过来。
周五傍晚,商场里的人不算少。两人等电梯时候,谢笛往一旁店里排着长队的奶茶多瞧了两眼。
张乐逾注意到她张望的眼神,想到以前谢笛很爱喝这些甜腻的饮料,低头询问她:“要喝吗?”两人见面后终于说了第一句正常交谈。
听这么一问,谢笛抬头去看他。
以前张乐逾可真不会说这样的话,每次她捧着奶茶喝的时候,都被他以“里面全是奶、植脂末”的理由嫌弃,跟她妈似的,视各种垃圾食品为砒霜。谢笛每每争论不过,气得用刚喝完奶茶的嘴去亲他:“要死一起死!”
现在张乐逾变了,而谢笛也变了。谢笛看的这一眼其实只是张望店里人多,并不没有要喝奶茶的意思。自从她开始减肥,基本就对甜食产生了疫,吃点就觉得嘴里太甜。只有偶尔和罗晓瑞出来玩,好姐妹才会买着网红奶茶们尝尝鲜。何况每次这样的店里人都很多,等待的时间都得老半天,更是劝退了。
可既然张乐逾主动发问,那就不一样了。
她在思考该怎么说。
谢笛的眼睛是有点圆溜溜的“狗狗眼”,每次直直地瞧着张乐逾,眼神都让他感觉是眼巴巴的无辜状。
见她没反驳,在谢笛这种眼神的催发下,张乐逾直接拉了她进到店里。这下谢笛没甩开。
店里排队等的人还挺多,但没正式放假的时候多。
手机上点好叁杯饮料后,谢笛把包留给了张乐逾,自己拿了张餐巾纸去上厕所。等到回来,看到张乐逾一个人坐在原处,周围环着的都是年轻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偶尔有两叁对情侣。
在这种环境中,张乐逾看上去有点无措,毕竟这种店铺他这辈子也就陪谢笛来过。他用手搓搓手机,然后注意力又转移到谢笛这个形状奇怪的包上。
谢笛走到他身旁,坐下,张乐逾针对他刚才的研究,提着她的包满是疑问:“现在女孩子的包都做成这种样子了吗?”形状这么奇怪,背着不怪吗?
谢笛蔑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个小土鳖。跟他科普,“今年这个包很流行的好不好,时尚人士人手一只。”
“背这个包就是时尚人士了吗?”看上去张乐逾是真诚发问的。
但谢笛觉得这人在故意找她逻辑漏洞,反命题怎么可能一定成立!所以她没高兴理他。
正好这时,手机小程序通知显示饮料做好了,张乐逾拿着小票起身去柜台领餐,顺手就把谢笛那个时尚人士专用包背到了肩上。
谢笛在他身后瞧着,感觉他那么大的个子背这么一个小包很违和,却乐滋滋地笑着。
因为张乐逾站起来的时候,谢笛注意到店里大半的女孩子都在望向他。甚至刚才张乐逾只是在门口乖乖站着等她,谢笛看到也有叁两个人路过回头看他。
其实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情,每次谢笛跟着张乐逾出入人多的场所时,回头率总是很高。谁能不爱看帅哥呢?反正谢笛摊手,她可喜欢看了。
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谢笛的虚荣心是爆棚的。她辛苦跟这么个直男恋爱纠缠,这种场面算是特殊福利——众人眼里的帅哥是她身旁的男人。
谢笛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毕竟卡耐基都曾说过,虚荣心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
而现在的原动力显而易见。她走上前,挽上了张乐逾的右手。
张乐逾未曾料想到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疑惑地看向她,但也没傻到去问明白,“怎么突然转变心意了”。
等到服务员把纸袋递给他后,张乐逾化为主动地牵上谢笛挽着的手,两人过后离去。
张乐逾没懂,怎么就一会,谢笛想法转换这么快,心情好就差写在脸上了。屁颠屁颠的。
氓:虚荣心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能用你们的藏和小珠珠满足一下孩子的虚荣心嘛!(大声)
那样我就会打满鸡血更文的!
乐土一方 第八章碰撞尴尬
两人在奶茶店里一耽误,上楼到餐厅里,发现汪涛已经坐着到店里了。
谢笛惊喜:“涛哥你居然到这么早,医院不忙?”
“忙呐,”汪涛把对面两人的杯子倒上白开水,“但是我逾好不容易回来,他一约吃饭,再忙我都得过来啊。”
汪涛在一家宠物医院做医生。他跟张乐逾大学时期是相处四年的室友,两人在大学里关系就好,这份情谊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当初团团刚抱回来,大晚上的临时找不到宠物医院,就是张乐逾带着谢笛去问汪涛配的药,所以他又是团团的救命恩人和干爹。不过后来团团的蛋蛋也是被他拿掉的,救命之恩比不得绝育之仇,胖团团每次见了汪涛就“喵喵喵”地叫。
汪涛平时更多跟动物打交道,瘦瘦的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总爱眯着眼笑,人很是亲和。在张乐逾为数不多的朋友里,除了二傻子王思鉴外,就数汪涛是谢笛最熟的。
两位男士先让谢笛点菜,然后一起嘬起了奶茶。
“上次你跟我说,打算去军科院了?”汪涛问。
“嗯,”张乐逾在谢笛的指导下喝了一口奶盖加果茶,咸甜的第一口味道让他很奇怪,盯着透明杯子研究里面的材料,等奇怪的感觉过去后又觉得有点意思,于是又喝了一口。“回来前有几份offer备选,这两天详细聊了一下,今天上午刚签合同,走完了手续,下周正式上岗。”
“以后就去造飞船了?”
张乐逾被他的说法逗得低头笑,他读的方向是飞行器设计与工程下的流体力学,航天飞船那么大的器物,顺着王涛的思路往下说,他也顶多是去造飞行器。
“那也强啊,我们同宿舍这几个,就数你混得最好了。”混不混得好,成年人个体有个体的评判的准。而在王涛这里,他的语气绝对是为张乐逾骄傲的。
是故意的也是无意的。张乐逾回来后,谢笛和他见了两面通过一次电话,偶尔聊了微信。可要不是经过汪涛,谢笛还真对张乐逾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
谢笛大学里学的是视觉艺术,其实关于张乐逾的工作或者研究,她一个艺术生,只能大概说出自己的男朋友研究的是飞行器。
张乐逾大四时就选择了直博,谢笛在他身边的那几年,真是看着他为此血泪走来。两人以前谈到未来时,谢笛很心疼他的工作强度,所以心中一直希望张乐逾博士毕业后就留校任职,过得轻松一些。张乐逾很多方面都依着谢笛,答应过谢笛很多事情,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从来没有松嘴过。
谢笛从那时候就清楚,他如此心读这个专业,心中是存有理想的。
张乐逾和王思鉴一样,是典型军人家庭出身。他们从小生在大院长在大院,听着大人们讲过越南战争、讲过南海撞机、讲过大使馆轰炸,切身感受过那些年代的群情激愤,时代的热血与苦泪,有志向的孩子心里都怀揣着一股家国情怀。
大院里不少的孩子长大后选择子承父业当了兵,像王思鉴高考时就考去军校。张乐逾是为数不多走了科研这条苦路的人。
王思鉴说过,别看张乐逾模狗样的,其实他才是我们这群人里最中二的。
“大院里那群孩子都挺幼稚冲动,张乐逾不一样,他是成熟地冲动。他当初想学航空航天,我劝他这不切实际,航空哪是这么好搞的。但那些话,对他而言都是废话,因为他张乐逾能不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可张乐逾高考报志愿,就真的在那么多高校里,只选填了与这个专业相关的志愿。”
“不能说他是揣着革命悲情,怀着理想主义激情,还没到那么悲壮的程度。可确实,张乐逾心中一直都抱有未来一日奉献大西北国防建设的想法。院里老一辈常用张乐逾为典例来教育其他的熊孩子,夸他一表人才又踏实上进。说真的,张乐逾勇于肩负的国家和民族的责任感使命感,他心中的抱负之大,是大院里很多孩子都没办法去比拟的。”
谢笛想起王思鉴跟她说过的话,听他们两聊起这个话题,情绪有些低落,没搭话。张乐逾跟汪涛聊到一半,察觉后转头看向她,盛了一碗汤递去,低声问:“怎么了?”
谢笛反应一下,打起神,把汤接了过来,摇摇头说:“没事,我在吃饭。”
她只是了解到张乐逾目前的工作情况后,突然醒悟:她和张乐逾之间的差距不仅仅存在于两年前的分手,也存在于现在和未来。这差距不是指世俗的婚恋条件,而是说,两人之间的人生追求和生活状态。
他们两个就正在复合的边缘,而阻止谢笛踏过这条线的,是横在两人之间的事实——他们两,除了地理位置上不再异国,其他的并没有多少的改变。
从前或者是现在,谢笛都是无条件支持张乐逾从事这个行业,去实现他的抱负的,可反过来呢?虽然张乐逾从来没说过这话,可两人谈了一年多的恋爱,没有任何的劈腿或者节外生枝,却那么轻易地分手,其中不包含对两人之间不适合的肯定,这话谢笛是不相信的。
分手后,谢笛的认知里,一直认为张乐逾也许会跟他实验室里那个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或者某天通知她说,找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姑娘结婚。她没想过两人还会再有后续发展。可这几天内,两人之间的火花顺利迷晕了她的脑袋,让她忘了现实这回事。
餐桌上这时有些冷场。谢笛虽然有些沮丧,但不愿意坏了气氛。问起汪涛:“对了涛哥,你老婆呢?今天怎么没带出来。”
汪涛明显尴尬了一下,张乐逾的姿势也不大自然。谢笛明显感觉到不正常,却不知道怎么了。
而汪涛只是一瞬间,情绪马上调整好,平淡地回复:“我们两下周一签离婚协议书。”
张乐逾右手撑着桌面,侧着身子面对谢笛。眯着眼睛,对她示意。
其实主要责任在张乐逾,他没跟谢笛及时传达这个信息。可自从两人再见,别扭就一直横在两人之间,互相之间的事情还没捋清楚,谁知道又踩了这个雷。
谢笛顿时尴尬了,这不是没话找话吗?
倒是汪涛当事人挺洒脱,把他失败的婚姻当作故事讲给了两人听。谢笛听完还是有些抱歉和惋惜。汪涛摆摆手,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看谢笛太抱歉,汪涛善良又主动地打圆场:“哎没什么的,我这伤心劲头都过去了。不过你们两倒还不错,这么些年还在一块。”
……
……
谢笛没说话,气氛有些说不出地尴尬。她直直看向张乐逾,用眼神问道,这也没说?
张乐逾垂着眼睛,没理会她的质问。
汪涛满脸疑问。
在叁个人的安静中,张乐逾抬起头,对着汪涛解释:“我在美国的时候,我们两分手了。”
尴尬的转盘又指向了汪涛。他摸着后脑袋,尬意十足地“哈哈”两声。而当他消化了这个消息,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地跳跃,是不敢置信:“分手了?那怎么你电脑屏幕、手机屏幕还一直放着小笛的照片?”汪涛曾经去美国学习的时候找张乐逾在他的实验室里聚过一次,当时看到谢笛照片,他还感叹说两人情比金坚。可他没注意到,那时候张乐逾没搭话,只是垂着眼睛盯着屏幕照片。
谢笛直接转过头看向了没有搭话的张乐逾。
她本来觉得今晚的空气满是麻木朽陈的味道,而汪涛的这句话打破了该夜的沉寂,点燃了久违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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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关于我逾理想的这部分,发到这个网站上,我觉得挺有意义。
以及,下章明天更,会开车哦。
乐土一方 第九章隐秘的温度(h)
谢笛走在前,张乐逾紧跟在身后。
两人和王涛告别后,张乐逾送谢笛回她的住处。谢笛家所在的小区离广场不远。外面世界的繁华对比下,夜晚的小区内行人不大多,空气很是安静。
走到楼下,谢笛输入密码开门的时候,动作一顿。她本来想让张乐逾就到这回去的,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出口,张乐逾顺势帮她拉住打开的门,让她先进后,然后自己也进到了楼里。
自汪涛说出张乐逾隐藏的秘密,张乐逾倒是很镇定,可在谢笛看来,这就好比张乐逾这个闷骚男的内裤被汪涛当众巴拉了,而在张乐逾身上仅属于谢笛的那点沉闷又虚无的感情,就是藏在他内裤下的东西。
谢笛的心情感觉很奇妙。
讲道理,她是很希望张乐逾能够把对她的感情直白表达的,起码她不用再被自己纯粹的想象力折磨,遥远又无法触及的空镜,使整个人处于虚幻的真空之中。当初两人分手后就断了联系,她决绝到忍着不再过问王思鉴任何关于张乐逾的事情,夜里偶尔为这段感情哭泣流泪的时候,她却还是耐不住心底的尝试窥探的好奇去猜测——可能在大洋彼岸的人也正在承受同样的分别伤痛,没准喝着闷酒,也没准马上衔接了新的女友。脑海里的他是难过的,大概能相对减轻谢笛的伤痛,可如果是快活肆意的,伤痛之外又蒙上了一层悲哀愤怒,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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