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一朝一暮(骨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唐不淡
捆在他身上的铁链在一瞬间被震碎,他扯住楚知安的鞭尾,借着力,朝着楚知安中府就是一脚。许是带着伤的缘故,他护着左臂,在地上滚了一圈而后,用短刃接住了楚知安接下来的一鞭。可惜他没有防住楚知安的后一式,尽管卸去了些力,可仍是闷哼了一声。
“再来!”楚知安扔了鞭子,一个闪身去了木篱的背后。木篱侧身,用腰上挨了一记,摔到了地上。但所过之地,碎裂的铁块聚集了起来,从他身后飘起,一个一个朝着楚知安钉去。
楚知安低声骂了一句,抽出了剑挡着这些碎块。每一片像是力道都不大,可就是多,即便是楚知安,一时之间也处理不完。
草叶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楚朝朝回过神,木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侧。他喘着粗气,指间还有血污,把几根草叶递了过来,给她说道:“到时间了,你先吃药。”
“药?”楚朝朝接过药草,还有些莫名,“这些是什么药?”
有什么“哧”的炸裂而开,一小块碎铁从他们之间划过。他勉强躲过,耳侧被刮出了血。木篱从腰侧抽出了几支短匕,反手打了过去,还在叮嘱着她快点儿吃药。就是在这么几个字的功夫,他却是处在了下风,好几式都被楚知安压制住了。看着那衣襟处的暗红越来越深,楚朝朝咬了咬牙,吃掉了半根药叶。
“哐——”
两刃交接,他们只僵持了几息,他的剑在楚知安的剑下断成了几截。剑气卷着碎片,继而爆裂开来。耳边叮叮哐哐的一片,楚朝朝的衣摆也被撕扯开了。
“阿姐……小心!”
楚知安打落了不少碎片,可还是落后了一步。木篱矮着身,所到之处,身后的铁片全裂成了粉尘。趁着楚知安空不出手,他俯下身,又递给她一颗药丸。
嘴中早已满是药草的涩味,楚朝朝接过药,想都没有想,就咽了下去。胸中闷着一口气,喉头似是哽住了,但她不仅没有那么热了,身上的疼痛还缓解了不少。
楚朝朝见他抬了抬手,还没伸到她的头顶,就又放下了。羽玉眉下的蓝瞳漾起涟漪,他的眼尾泛起笑意,对着她说:
“好乖。”
木篱站起身,对着她又躬了躬身,话尾上扬:“谢谢你相信我……我好开心。”
“砰”的一声,一把剑横在了他们中间。楚知安碾开了最后一块碎铁,跨步过来,把他挤到了一边。楚知安蹲下身,手覆在她的额头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阿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楚朝朝眨眼:“唔……好多了。知安,你们停一下……”
她还没说完,他们又打了起来。木篱换了两把短剑,拆招快了很多,有好几回,楚知安险险的才接下。环顾四周,院里人虽多,可所有的侍卫都僵在原地。
双腿也有力气了,楚朝朝刚想挪个地儿,一根扇骨破空而来,险险擦过她的裙摆。连着的几声,扇骨接踵而来,都打在了她的身侧。木篱扔了一把短剑,替她挡开了一根扇骨,又得赶忙接下楚知安的招。
谁知下一根扇骨竟直冲着她的后腰而去,楚知安黑了脸,生生吃了木篱一剑,过来把她护在了怀里。抱住她的时候,他还偏要冲着木篱抬一抬下巴,然后对着另一边喊道:“楚之衍,你这个准头——能不能不要出来丢人了?”
“哈。”楚之衍站到了他们面前,摇着扇子,“楚知安,今天一见,才知道你退步这么多。原来以往的名头,也只是拿来说一说。”
楚之衍摇着扇子,一身暗蓝的衣裳,云纹在夜下还泛着微光。玉簪别在发间,发冠丝毫不乱,比起楚知安和木篱,活脱脱一副贵公子的模样。楚之衍合了扇子,咔咔几下,又拆了几根扇骨出来。指尖微动,扇骨冲着木篱而去,直打风府、大椎、神道。
刚开始的几招,木篱拆的有些劲。可没一会儿,比起与楚知安对招的时候,他游刃有余的不少。
“啧。”楚知安拧着眉,把楚朝朝抱去了廊下,“阿姐,我还得过去一下。”
“知安……他是带我回来的人,”她拉住了楚知安,“他救了我。”
楚知安低下身,贴着她的额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叹息道:“阿姐,他是你带回来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他可是西蛮人啊。”
不论单打独斗是什么境况,二对一,对手里还有楚知安,挨了一阵子以后,木篱还是败下了阵来。楚知安眼中难掩暴虐,拾起了鞭子,对着木篱左臂,刚要下手——
被楚之衍挡住了。
楚之衍用扇子敲了敲木篱肩头,点评了句:“身手不错。”
楚知安在旁边哼了一声,想要下手,又被楚之衍的扇子挡住了。楚之衍转了一圈,打开了扇面,点了点头:“来当朝朝的侍卫吧。”
楚之衍看向她,问道:“朝朝,你是不是想离开?”
离开?
楚朝朝笑了笑:“之衍哥哥,你怎么今天一直在讲我不懂的话呀。”
“不是哥哥……让我出去的吗?”
她弯着眼,嘴唇微微撅着,像是在撒娇。





一朝一暮(骨科) 三六、有道是
楚知安不依了,过来坐下,抱住了她的腰:“阿姐……什么嘛,你是不要我了吗?”说着说着,还横了楚之衍一眼,“楚之衍的别院那么多,让他自己随便搬去一间不就好了。”
楚之衍“啪”的合上了扇子,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朝朝,上次的医师又开了些药,我一会儿让人给小枝拿过去。夜里凉……你早些回去,好好休息。”
“需要你来说!”楚知安哼了声,把楚朝朝抱在了自己怀里,朝着她院里走去,“我带阿姐回去,不劳你心。”
里院中的人都散了,瞧着他们的背影,小枝也赶紧跑过来,拉着木篱赶上了走在前面的楚知安。虽说面上看着没什么不快,楚知安还不时的蹭一蹭楚朝朝的脸畔,低声讲着些什么——
小枝也不敢像往常那样……跟楚朝朝讲话。
只能跟在他们身后,还要隔出个叁五步的距离。再瞥向身旁,木篱也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着双眼,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好,以后我们一起来照顾小姐吧。”小枝轻声打了个招呼。
毕竟他们以后就要一起共事了,小枝想着,互相关系混熟点儿,也没有什么不好。
“木篱……?”小枝又叫了一声。
他停了下来,从肩膀边扯下来了块麻布,裹住了自己的左胳膊。缠了两圈,有一处出了不少血。小枝瞅着都疼,他倒是满脸漠然,等着绑完,却又停下了。
木篱抬眼,看着走在前方的他们。
楚朝朝倚在楚知安怀里,眼尾微弯,嘴角含着笑。她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扯了一下楚知安的发尾,又被楚知安讲的逗笑了。想了想,她也说了句话,便靠在楚知安的肩上,瞌上了双眼。
“阿姐……”楚知安在她脸侧亲了一口,低喃道,“累了?”
楚朝朝的声音很小,隔着这几步,他们都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你……”小枝有点儿急,扯住了他的衣袖,“快跟上呀!”
蓝瞳像是一泓幽静的湖面,只是倒映着他们的背影,被微风吹起了些许粼粼而已。
小枝跺了跺脚,干脆拽着他往前,小声抱怨了句:“真是块木头!”
“刚才……对不起。”木篱矮身,问起来小枝,“我可以帮些什么忙?”
小枝合上了手头的药箱,在另一箱里翻找着:“木篱,劳烦你去厨房那儿取些热水过来。喏,就是墙脚边的那个桶子。”
“好。”
翻出来了些药材,小枝才抬起头,擦了擦汗:“你胳膊没事吧?”
看到木篱点了点头,小枝给他指了地方,便继续去忙了。
屋里点的灯也不多,他绕过几盒药箱,就瞧见了里屋的景象。楚朝朝躺在楚知安的膝上,额上敷着布巾。楚知安叹了口气,低下头来,正怜惜的吻着她的指尖,聊着些有的没的。
话题却突然转到了他这儿。
楚知安给她垫了个软垫,问了起来:“阿姐——那个侍卫,你想要么?就算是大哥许下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会处理,你不用理会。”
“我好多啦,前面吃了药呢……一个就够。”楚朝朝接过了药,继续说道,“怎么了,知安?我有个自己的侍卫……不好吗?”
灯影笼着他们,他也看不真切他们的神色。
“为什么?”楚知安靠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唔。”楚朝朝挠着指腹,“知安,木篱他救了我。”
“嗯……”
“我不怎么懂啦,但刚才看,他身手不错——大哥不也这么觉得?就是因为他不弱,大哥才让他当我侍卫的。”
“嗯。”
“到时候就能拜托他带我翻墙……”
楚朝朝戳了戳楚知安的脸颊,笑了起来:“翻墙出去找你玩儿!”
楚知安闷笑一声,捧起她的手,听着她继续讲:“知安你最近好忙呀……你自从上次回府,感觉都没见你几次。是不是最近巡回的任务加倍了?”
“也不算。”楚知安抱住了她, “我马上就能给阿姐补回来!”
“太好啦!”楚朝朝瞥了眼门边,有点儿疑惑,“刚才是什么声音?”
楚知安亲了亲她的颈侧,与她五指相扣:“没什么,应该是小枝整理药材吧。”
“快点儿——这里这里!”小枝招呼着木篱,指着桌边,“谢啦!就放在这儿!”
楚朝朝靠在榻上,虽说颊边还剩几抹红不散,但总体上,她的面色瞧着好多了。小枝在帮她后颈贴着药,发丝垂在锁骨周遭,在莹白之上画出了汩汩细纹。楚知安则是在给她腿上敷药,十指撩起裙摆,正小心的环在膝窝处。
“木篱,还有这些!”拾好了纱布,小枝又从药箱里抓了一把药材,递给了木篱,“拜托你再去一趟厨房,给他们说像往常那样煎了。”
木篱刚拿过这些药材,另一位侍卫从外间走来,慌慌张张的,在他身边站定,朝着屋里低下了身:“叁少爷,那边找。”
楚知安恍若未闻,轻轻得捏着楚朝朝的小腿,问着她力道如何。
“真的好多啦。”楚朝朝支着身子,往起来坐了点儿,“知安,你去忙吧。”
楚知安低着头,继续缓缓的按压。等指尖重新划过她的脚踝,他才答应了下来。和好药材以后,楚知安起身看向门边,吩咐道:“你过来,把小枝手里的药拿了,去吩咐厨房弄好。还有……你。”
楚知安挑眉,眯着眼睛看向木篱,却什么都不说了。
一片静默。
木篱往前走了两步,路过楚知安的时候,顿了顿,便继续往前,蹲在了床榻边。他拿布巾在桶里过了水,小心的擦着她的腿侧,才继续涂着药。
“哼。”
他们离开了。
等木篱缠着纱布的时候,才感觉到了掌心处的烧灼。
细滑的肌肤就贴在他的手心中,趾尖带着些凉意,偶尔几下磨着他的手腕。明明刚才涂药的时候都没事儿……
刚才涂药的时候——
他的指尖揉过她的膝盖,一点点的,摸过了她腿边的弧度。膏体化开,为细腻之上添了几分黏滑。所有都在他的手中,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她的轻颤,像是想要往后缩一下。可能知道是为了涂药,她避了一小下以后,便乖乖的支着腿,让他碰触。
还不小心踩到了他一下。
更热了。
只觉得掌心愈发黏腻,木篱裹好纱布以后,马上松了手,站到了窗边。窗外夜色浓厚,寂静一片,可心头的鼓点声却是越来越响。
他真的……不适合,这么近的,与她接触。
看到他烧红了的耳尖,楚朝朝想起之前……在第一世的猎场上,他也是这样。许是觉得知晓了他在不同时间里的另一面,楚朝朝叫住了他:“木篱。”
“在,小姐。”木篱行了个礼,端端正正,瞧不出丝毫慌乱。
她弯着眼瞧他:“你要慢慢习惯。”
他抬起头,本来有些迷惑,也马上从她的眸色里读出来了。红色染满了他的两颊,他微微躬身,却是认真得看着她,说道:
“是因为小姐……太好看了。”
幽蓝的池水涟漪阵阵,盛满了她的影子。
“那可是当然——我们小姐一直都超级漂亮!”小枝放下了她的发尾,“咦,小姐,怎么了……你也觉得热吗?”




一朝一暮(骨科) 三七、匆匆
有时候一个人做活计做的久了,对于小枝来说,还是挺想多些共事的朋友,偶尔聊聊的。本来小姐和叁少爷院里伺候的人就少,小姐还不喜欢被多的人伺候,这样一来,主要照顾小姐就只有的自己了。
忙的时候还好,一忙过去,小枝只好多去别院找人唠嗑几句。或是分一分多的吃食的时候,抓紧机会跟当值的侍卫们聊聊,左右听些八卦。高门大院里无聊的很,还不能多说话,多说多错——听总没有问题了吧?
到时候回来,小枝再拣些好玩的讲给楚朝朝听……
小姐笑起来的时候,总觉得什么都值了。
想让她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小枝觉得自己在外院的人面前已经够闷了,没有想到,木篱比她还闷。日常的打招呼还好,要有空闲想聊些别的,他是一个字都不多说。
还一天神出鬼没的。
有活干的时候,你准能找到他,他叁下五除二就做完了——那么利落,完全看不出来他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可没活计的时候,你就压根见不到他人影。
就像刚刚,小姐换了些药材,又多了些药箱。小枝好不容易整理完,要往库房里放些。还没有开口,木篱就出现了,扛起了箱子。
算了——小枝心想,干活麻利就好了。有什么想聊的,大不了去找小姐说嘛。
小姐也是喜欢听听这些事儿的。
两个来回不到,他们就整理好了新的药材。小枝正核对着清单,木篱问了起来:“小姐呢?”
“啊。”小枝放下笔,“她应该在书房吧,说是想整一下以前的东西。”
木篱点了点头,离开前,又说了句:“一会儿,要还有事情,给我说就好。”
“好嘞!”小枝继续看起单子。
木篱轻轻关上了门,绕去了书房。楚朝朝院里的书房建在一个边角,有些阴,尽管外间日头正大,进去屋里,却是一阵凉意。木篱回里屋取了一件外披,再开门的时候,就见她踮着脚,想要取最高架子上的叁卷卷轴。
“我来。”木篱走过去,给她披上外披,取下了那些卷轴,“还有吗?”
“没啦,谢谢阿篱!”楚朝朝接过,抱在了怀里,走向了另一边的书架。刚想放下,她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一卷,把其中的两卷拆开了,并起来看。
两张都写着同样的诗,一张的字迹透着点儿狂乱,另一张却很是规整。
署名……都是楚朝朝。
她侧了侧身,问起他来:“阿篱,你觉得哪一张是我写的?”
木篱思索着,刚要说什么,她却是揭露了答案:“都不是我的……一张是大哥的,另一张是叁弟写的。”
楚朝朝继续讲道:“哎,你看,这张草书其实是大哥写的——当时他的草书被好多人都夸了呢!叁弟写字就力多了,这张娟秀些的,倒是他写的。风格不一样,但是他们两个人都写的好棒啊。”
木篱看着她:“那……小姐呢?”
“我啊。”楚朝朝把这两卷仔细的卷好,放在架子上以后,拆开了刚才拿的另一卷,“这个是我的!”
字迹秀丽,可笔力不够,有些虚浮。要是再比起之前两卷,字更像是描画上去的,而不是写上去的。
楚朝朝摩挲着字迹,眼里漫着怀念:“都是很早很早的事儿。一开始,父亲让我和叁弟跟着之衍哥哥一起去学堂。先生当时布置了课业,就是写这首诗——我挺喜欢的,自己下来偷偷练了许多遍。可是……在堂上,还是怎么写都写不好。”
“也没有办法,手上使不上劲嘛。”楚朝朝合上了卷轴,“所以当时要交的时候,之衍哥哥和知安各写了一幅交了上去,落款都写的是我。他们自个儿倒什么都没交……最后楚朝朝交了叁幅字,我们叁个被先生一起念了一顿。”
她笑了出声:“知安还一直嘴硬,就是不承认,把先生恼的……哈哈,我现在想起来都很有意思。”
楚朝朝把叁卷放在了一处:“虽然被先生念了,那时候我还挺开心的。不过……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她的眼神黯了下来,“后来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也没有再去。每次下学,之衍哥哥都会给我带以前我们一起去吃过的小食,知安也会顺路拿些小玩意儿,再陪我坐一坐。”
“现在……”她闭上了眼睛,“人都是会变的。”
“已经这么久了啊。”
木篱俯下身,给她重新系好了外披的带子。绑好结之后,他才开口:“小姐也许也在变化。每一年过去,不会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去年见到的花,在同一个地方,在同一株上,今年见到的也不会是同一朵。所以不要……为此感怀。”
“是啊。”楚朝朝叹了口气,“只是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以前的这些事儿根本没有存在过——或者直接是梦里发生过的,就好了。不过,你说的对……谢谢阿篱。”
她的眼中暖了起来:“两周不到,我看你也习惯起来了。”
“习惯?”木篱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赶快了回来,他也退后了两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楚朝朝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怎么了,之前稍微近一点儿,你就脸红……现在好多了,但还是要离我这么远。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当时可是我给知安找理由,把你留下来的。”
“不是。我、我……”木篱结巴了起来。
“没事儿,慢慢来。”楚朝朝笑了笑,“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讲……谢谢你,阿篱。很多事情,真的很感谢你。”
木篱低下头:“你帮了阿拓,救你是应该的。”
楚朝朝扶着书架,看向其余的卷轴:“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你还来看我了吧,还给我手腕上上了药。”
他摸着自己耳侧:“因为……因为那天早上比较乱,拉你起来的时候手上没有力……不涂药的话,第二天那里会青的。”
“所以我很感谢阿篱呀。”楚朝朝凑了过去,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脸畔,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了调笑他的心情。
不过……她喜欢看他蓝瞳里乱了的样子。水波一层一层,蓝色变成了深浅不一的色。涟漪挠在她的心尖,教她总觉得她还想说些别的话。可开口的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讲。
最后,她只好说出最不想说的那句——
“木篱,你想离开吗?”




一朝一暮(骨科) 三八、留影
“嗨——今天谁给你下脸子了,你这是什么脸色哦?”
不同于他,来人一身小麦色的肤色,棕褐色的长发扎着高马尾,发尾还带着卷。浓密的睫毛下,石绿色的瞳孔上端染着些金。
“阿泽,”木篱瞥了那人一眼,“闭嘴。”
“唉哟,说一说嘛,我们小黎到底怎么喽——”阿泽毫不在意,靠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
木篱甩掉了阿泽的胳膊,嫌弃极了:“这时候,你倒是不怕别人发现了?”
“这你就不对了。”阿泽一副不可说的表情,“当然是闹你有趣的多——反正被发现了,我跑呗。我肯定能跑掉,你能不能跑掉我就不负责了……”
木篱拉了拉帽檐:“我回去了。”
“哎等等……小黎哎,今天没有正事,我会叫你翻墙出来吗!”阿泽脸上正经了起来,“每爬一次墙,你就多了一份风险,我怎么舍得老让你在河边走呢?常在河边走,那肯定湿鞋嘛。”
木篱吸了一口气,抬眼说道:“她发现了。”
阿泽话里的笑闹这才散去:“谁发现了?楚朝朝……还是——”金色里透出了几抹狠厉,“楚之衍、楚知安?”
他跳去了另一边的屋檐,看向远处:“楚朝朝发现了。下午的时候,她问我‘想不想离开’。”
金色浅了几分,阿泽重新笑闹起来,嘻嘻哈哈的:“那你肯定不想走嘛。你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不开心的吧……来,给哥哥讲讲,你怎么回复她的?”
“少占我便宜。”木篱拍了拍衣摆,“再不走,我就真回去了。”
“那我这么问你吧。”
一个闪身,阿泽站到了木篱面前,眯起眼打量着他,声音沉了下来:“现在,你想走吗?是她……让你改变了你最初的目的么?”
木篱哼了一声,侧步朝前而去。阿泽追上去,才听到他那句——
“我的目的不会变。”
还有一句,是在说楚朝朝。阿泽听罢,笑了笑,接了话头:“行啦,咱们早点弄完!阿拓也想见见你呢!”
这一晚,楚朝朝睡的很不踏实。
每次在她觉得自己身体被调理的好些的时候,总会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小毛病。有时候是喉咙发干,阵阵的痒过后,就有些疼。相比以前,腿上的酸疼虽然好多了,可身上常常热意不散。
步入晚秋,大家早开始换上了厚实的衣服,就她总是因为热,老冒虚汗。
——到底是因为什么?
王五爷?
那句“你的身体会告诉你结果”就盘在她的心头,再想想那时,慌乱之中她又记不清他是不是像之前那样,给她下了药。加上她反反复复的病情,身体底子这么差……
1...91011121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