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玫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周老板娘的写肉号
“嗯,三叔,三婶,好久不见。”陈山野站起身。
后面他们用方言阮玫听不明白便没有上心,倒是总觉得站在旁边的三婶总上下打量着她。
感觉并不是太熟稔的亲戚,陈山野甚至没向两人介绍阮玫。
三人聊了一会,中年男女道别后走回包厢。
“是你亲戚吗?”阮玫喜欢吃那盘豆子,一颗接着一颗不停歇。
“是吴家的亲戚。”陈山野扬手喊了碗米饭,再解释一次:“就是我前妻的叔婶。”
虽然法院还没判,但陈山野自己早已将这段关系划上句号。
“哦——”阮玫拉着长音应他,埋头继续啃自己的小豆子。
最后解决小半碗清凉滑糯的凉虾,阮玫揉着肚子打了个小嗝:“陈山野,我真吃不下了。”
陈山野也不多话,三两下扒完自己那一碗,拿过阮玫吃剩的甜品全送进自己嘴里。
阮玫摸出烟盒,见其他桌客人都吞云吐雾,问:“这里禁烟吗?”
“小地方没那么多规矩,你抽你的。”
西瓜味的爆珠燃到一半,阮玫正准备应承陈山野吃完饭去附近古镇遛遛,门口步道驶上来了辆本田,正对着他们坐的玻璃外面停下。
车上很快下来了两人,还是一对中年男女,男的和刚刚那位三叔长相有几分相似,女的脸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两人都透过大片的玻璃看进饭馆里,准确来说,是看向他们这一桌。
金属椅脚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陈山野站起身,阮玫仰头,看他眉头深锁。
果然,在那对男女疾步走进大门,走到他们桌子旁时,阮玫听见陈山野喊了声:“叔叔,阿姨。”
————作者的废话————
老板娘感冒了,明天我努力……(擤鼻涕~
夜玫瑰 36、Night.36
“一共128,给120就好。”
“好。”阮玫见老板娘大着肚子,刚刚已经把烟掐了。
她从一个用得有些旧的黑钱包里摸出现金递给老板娘,接着偷偷回过头,看钱包的主人在干吗。
陈山野的意思她懂,借着结账让她离开那个尴尬窒息的范围,毕竟那对夫妻和她没有关系,她在那反而容易让事情变得混乱。
“在这儿先坐坐,等他们走了你再过去吧。”
朱姐给她推了张塑料凳,吴鸣杨和赵冰清她当然也认识,当年陈山野和吴璇丽没摆酒,但也在她店里包了几张桌子宴请一些亲戚。
阮玫拉过来坐下:“谢谢,还有刚刚的话梅。”
“你是广州人?和野子怎么认识的啊?”
阮玫摇头:“不是,但从大学开始就住在广州了。和他啊……”
她又偷瞄了一眼,结果对上陈山野似笑非笑的深眸:“算是工作中认识的吧……”
陈山野回视线,拿起让服务员重新换了茶叶的白瓷茶壶,往吴鸣杨和赵冰清面前的杯子满上茶:“叔叔阿姨,喝茶。是三叔告诉你们我在这的?这么着急赶来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想着好些日子没见你,正巧我们也在这附近,就过来了。”吴鸣杨拿起杯子,太烫,又放回桌子上,苦笑道:“想想,咱们上一次见面,你还喊我们‘爸妈’,现在开始,就是叫叔叔阿姨了……”
“嗯。”陈山野递了根烟给吴鸣杨,拿火机想给他点上,吴鸣杨摇摇手,把纸烟放在杯子旁。
赵冰清扯起嘴角笑笑:“山野啊,你和小丽有缘无分,这件事既然已经来到这阶段了,也算有个结局,但就是……”
她说着说着就吞吐不出完整的话,还是把话丢给吴鸣杨:“老吴,还是你说吧。”
吴鸣杨终是拿起烟衔进嘴里,陈山野起身,弓着背帮他点烟。
吴鸣杨猛抽了一口,狠狠吐出白烟:“山野,这件事是我们吴家对不起你。但扬扬也是我们外孙,你看能不能和你爸妈沟通一下,让我们也多点见见扬扬、陪陪扬扬?”
“亲家现在都不接我电话了……”赵冰清赶紧着急搭腔:“山野,看在你也曾经喊过我们一声爸妈,帮帮忙,好吗?”
她急得眼眶有点红:“我好一段时间没见到扬扬了……”
阮玫离他们遠,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只见陈山野也点了颗烟,烟头在日光下火星璀璨。
他双臂搭在木桌上,额前微垂的黑发遮住了深邃眼眸,光扑在他背上淌出一圈蜜糖,阮玫一时看不清他的脸了,但她又感受到了昨晚想抱紧陈山野的那一刹那。
“野子那人吧,憨点傻点,不会说太多甜话,吃了闷亏也不跟人计较,是个可以过日子的人。”朱姐又吃了颗话梅,想给陈山野打个漂亮助攻。
他憨吗?傻吗?阮玫撅着嘴,觉得脱了裤子的陈山野现在越来越坏了。
那直球一个个地打,也不管她能不能接得住……
陈山野有着让人无法抵御的真诚,那股赤诚就像烈日骄阳,足以让那条用油墨划出来的界线越来越模糊,墨水随时都会蒸发在这炎炎夏日里。
陈山野还在听着赵冰清的委屈埋怨,他看了眼吴鸣杨,两鬓隐隐染白的男人一口一口烟吞吐着,左右躲避他的视线。
他打断了赵冰清:“我知道了,我会跟我爸妈商量一下这件事。”
见陈山野还像以前一样好说话,赵冰清一扫阴霾:“我就说嘛,还是山野懂事!山野啊,你看,你以后还会组建新的家庭的嘛……”
她说这话的时候侧过身子瞟了眼银台边的红发年轻女子,回头继续说:“如果你有了新家庭,我们两老也可以帮你带扬扬哒,扬扬放在我们家养也没问题的!”
“哎呀!这个时候你说这些干什么呢!”吴鸣杨猛地敲了下桌子,烟灰雪花般簌簌掉落在桌上,又被风扇吹得纷飞。
赵冰清喝着茶水,被丈夫这么凶的一句吓得差点呛到自己:“我也是为山野着想嘛,你看那姑娘,又是染发又是抽烟的,一看就不是个会带小孩的,扬扬怎么能交给这样……”
“吱——”
椅子脚再一次在地上刮出长满荆棘的噪音,陈山野拿起茶壶,壶嘴对着赵冰清手里的杯子。
赵冰清赶紧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淡淡的茶水带着热烟从壶嘴中淌出,陈山野缓缓开口:“阿姨,思扬是我的孩子,如果我以后有新的家庭,那也包含了陈思扬在内,这点不用您操心。”
茶水于白盅里八分满,白烟袅袅上升,壶嘴转了方向,往吴鸣杨的杯子斟茶:“染发抽烟和会不会带小孩也没有直接关系,以貌取人就不太好了,你说对吧叔叔?”
吴鸣杨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愈发黑沉,赵冰清眼睛瞪得老圆,嗯啊了几声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平时温厚老实的陈山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会反驳人?
茶壶和木桌碰撞出铛的一声,陈山野站直了身,整个人陷进强烈的阳光里,像干燥结实的木块丢进炙热燃烧的火堆里,噼里啪啦蹦着猩红火星。
陈山野叹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却一个个字掷地有声:“有的人长得,也不像是会抛下家庭和儿子一走了之的样子啊。”
赵冰清很快反应过来他拐着弯说自己的女儿,倏地站起身,啪一声手掌砸在木桌上,将茶杯里的小湖湖面震荡出涟漪。
“陈山野!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吧?!
当年如果不是你搞大了小丽的肚子,我怎么会让她那么快就嫁给你?你也不看看当时自己什么条件?!小丽如果没走,怕是现在都陪着你在这小地方受窝囊气呢!”
赵冰清这些年也不好过。
邻里街坊表面上跟你和和气气,背地里一直拿她女儿的事来当下饭时配菜的碎嘴料,尖酸刻薄的话添油加醋,每一句传到她耳里时总能惹得自己一夜无眠。
如果陈山野一开始就肯起诉离婚,那他们家还能拿“和平分手”去遮盖住流言,偏偏陈山野一直不肯离婚,还不知从哪里打探听说小丽人在广东,也跟着去了那地,一呆就是好些年。
流言又添了柴火,说陈山野是望妻石,说吴家逮着这么个老实人摁地里死命欺负,真是造孽,话说得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要不是还没存够那边房子的钱,她早就想离开这穷乡僻壤了。
直到去年陈山野总算愿意放下了,可偏偏老陈家对着他们没好脸色,他们想跟陈思扬打好关系都没办法。
积累已久黑漆漆的怨气一瞬间迸发,把空气染得浑浊不堪,黏住了苍蝇的翅膀和脚。
妇人发怒的声音不小且说的不是方言,阮玫一听见便蹭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思考脚已经邁出去了。
朱姐挑挑眉,怎么这傻弟弟还在担心追不追得到人?这两人不都快成了么?
视线越过赵冰清的肩膀,陈山野看见正向他走来的人皱着一张小脸。
皱巴巴的真丑,但也真漂亮。
他对着她轻轻摇头,「你不要过来。」
阮玫站住,皱着眉扬扬下巴,「你一个人可以吗?」
他点头,「嗯我没事。」
吴鸣杨摁灭了烟头,先是对赵冰清低吼了一声:“你坐下!嚷嚷什么?”
他站起身,微仰着头才能瞧见陈山野的眼,里头有他极少见过的攻击性,他知道赵冰清这种话对一个男人有多伤,明面是对陈山野说的话,暗地里也还是在骂他吴鸣杨窝囊。
加上那始终是自己闺女,而且……
“山野啊,你岳母她气起来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但你和小丽之间确实有差距……”
“叔叔,我本事是不大。”陈山野打断了他,回头看了眼停在外头崭新的小车,说:“给你们每个月打的钱,这几年加起来都不够你们买这车的一半吧?”
不看眼前两人,他垂眸只看着自己手里的烟:“听说你们在卖房?想搬家了?准备搬到哪去啊?”
虽然没看他们两人,但陈山野能想象出两老脸色估计很。
有些事情他看在曾经喊他们一声爸妈,看在他们接过了自己下跪敬的茶,一直一只眼开一只眼闭。
但,要跟他争陈思扬?当着他的面说他喜欢的姑娘不好?
那可不行,再老实的猫也有脾气。
指间的香烟烧到了尽头,就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走到了尽头。
陈山野掐了奄奄一息的烟,双手捧起身前的茶杯,麦色十指在白瓷上捏得指甲泛白,似是下一秒茶杯会在他手中分崩离析,会化成星屑消散在风中。
他垂首,对着面前两人欠了欠身:“爸,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们了。”
再仰首时,陈山野将杯中依然烫喉的热茶一饮而尽。
“锵啷!”
空空如也的瓷杯失了平衡,杯底在桌面微晃了两圈才堪堪停穩。
“也是最后一次给你们敬茶。”陈山野说。
————作者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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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办法一一回评啦(继续擤鼻涕
发完继续睡觉……~
夜玫瑰 37、Night.37(3100+)
“朱姐说你憨说你傻,真是没说错你! ”
阮玫嘴里含着话梅,一激动起来牙齿嗑梅核上了,震得她腮帮子酸了一酸,长长嘶了一声。
“怎么了?咬牙肉了?”陈山野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探过去想给她揉腮帮肉。
阮玫由得他在脸颊上一下下轻捏着,嘴里依然给他抱不平:“你怎么那么傻?她都没有赡养你父母,为什么你还一直给她父母打钱呢?”
“一开始想着他们家女儿不在,自己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我看他们俩生活质量可不低,那车子铮亮铮亮的……都不知道把你的钱花到哪里去了。”
在饭馆里听到陈山野丈母娘说的那些话,阮玫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冒泡,滋滋声烫得皮肤眼角都发疼。
再听到他们还理所当然地下陈山野的赡养就更气愤了,不带这样欺负老实人的吧?
“我都没气了,你也别放心上。”
陈山野顺势将她脸侧的发丝撩到耳后,才回手:“不过耽误了点时间,没办法带你去古镇了,我下午答应了我儿子去接他放学。”
去古镇车程近半小时,一来一回的得三四个小时,怕错过了陈思扬放学的时间。
“没事,我回酒店歇歇也行。”
“明天我要去钟芒奶奶家,他家在附近一条村里,你陪我一起去?但要早上就出门,你起得来吗?”
“好啊,今晚早点睡就行咯,反正你会叫我起床的嘛。”
车子又在那个红灯停下,阮玫回完一个客人的微信信息,抬头时看了下车窗外。
是陈山野那套房子所在的小区。
她侧过脸看陈山野,见他也注视着小区楼房的某一处。
“你想上去看看吗?”
陈山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阮玫指着小高层:“你想去看看房子吗?我可以陪你去。”
“……你不介意?”
她摇头,从耳垂坠下的倒挂玫瑰和珍珠也跟随着摇曳:“走吧。”
小区由三四栋小高层组成,是县城早期盖起的带电梯商品房,电梯上贴了不少小广告,撕了之后还留着难看的白色伤疤,就又被贴了一张。
阮玫仔细盯着其中一角,名片大小的贴纸被撕掉了一半,还剩跪坐在地上的一双白嫩嫩的大腿和荧光粉比基尼小底裤,哇噻,色情小广告好明目张胆哦。
陈山野蹙眉,伸手去挡她的眼:“别看了。”
陈河川的车钥匙上挂着这房子的钥匙,但陈山野太久没开这道门,钥匙在锁孔外刮蹭了好几下,才进了锁孔。
屋里的摆设还是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地板没有太多灰尘,他知道沈青每隔一两个礼拜就会过来打扫一次。
空调插头都被拔下来了,许久未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使,他走到落地窗,推开,迎进了一室山风。
阮玫打量着房子,装修简约但做工细节一点都不粗糙,陈山野说这里好多年没人住,倒也不显旧。
“你这里装修还很新啊,一点都不像二手房。”
“买的时候翻新过,墙是我买料子回来自己刷的。”
食指在墙壁上轻抹了一道,陈山野还能记起那一年因为吴璇丽怀孕,小县城没有卖环保涂料,他特地找人从外地定了涂料回来,刮腻子、打磨、上漆都经他自己手。
“地板也是,那时候为了省工钱,一块块都是我自己铺的。”
陈山野低头,当时其实他预算紧张,应该铺瓷砖地面就算了,但他想着小孩之后总要在地上爬来爬去,木地板没那么寒凉,磕着膝盖骨也没那么痛。
“这套房子花了你那么多心血,还舍得卖吗?”高层的山风有些大,吹乱了她的头发,吹淡了她的声音。
“就像那天杨哥说的那样,房子一旦没人住就容易变老,等离婚判决下来后,看看价格再考慮吧。”陈山野的声音也淡淡。
陈山野打开了主卧的门,房间没有通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味,窗帘拉得严实,依然可以看到墙角放着被白布掩去面容的大型相框。
看了几秒,他把门关上。
阮玫在米白色沙发上坐下,她没跟着陈山野去主卧。
在车上时她自以为自己不介意,但进了屋子才开始心惊胆战,害怕见到陈山野的过去,那些和别人点点滴滴的过去。
害怕见到成双成对的情侣用品,害怕看见陈山野穿着笔挺西装的结婚照,害怕自己胸腔里涌起的一阵阵酸意,像把五脏六腑泡浸在陈年老醋中。
好在客厅餐厅被拾得干净彻底,一丝过往生活的影子都没有留下来。
沙发凹陷,她像陷在流沙里顺着势往陈山野身边靠近了几分。
男人的长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弯曲的膝盖打开着,长腿快碰到茶几。
谁都没出声,客厅里一时只有风从树叶间穿过的声音,哗啦哗啦。
“那天晚上我还没说完的故事,你还听吗?”陈山野手指卷起一缕红丝,用指腹搓揉着尾端,像捻揉着花瓣上的脆弱经脉一样。
“嗯,你说啊。”阮玫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
那一天还没有入冬,却是陈山野觉得最冷的一天。
吴家一开始也是不知道吴璇丽去了哪,三个家庭一夜之间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兜头兜脸淋得狼狈不堪,赵冰清甚至埋怨说一定是陈家让她闺女受委屈了她才会离开。
那一次,陈山野第一次见到老实了一辈子的父母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直到吴璇丽后来给吴家打过一次电话,说自己安好,让他们不用找她,并让吴家父母转告陈山野可以单方面起诉离婚。
陈山野要来了那个电话号码,可对面机械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把他再次拉入无境深渊。
陈思扬那时候还太小,尽管有陈河川和沈青帮忙,但陈山野没办法完全丢下他跑去找人,只能边工作边托人打探吴璇丽的消息。
想离开也好,想结束也罢,他也想能和吴璇丽谈一次,面对面地谈。
有一段时间他整日整宿的在外面跑活,不能喝酒,就只能靠一包包香烟度过,烟熏进眼里熬出了一潭血,胡子好多天不刮,情况肉眼可见的糟糕。
陈山野是怀疑过自己的。
他动摇过,没几个男的对这种事不介意。
无论吴璇丽是不是跟流言传的一样,是因为有了别人而走,在陈山野看来,自然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抑或,钱赚得不够多,她才会离开。
直到冬至那一天他提前工回家,一进门就见陈思扬摇摇晃晃邁着两条打颤的小腿儿向他走来,走得还不穩,噗通一下子坐地板上了。
陈山野赶紧脱了手套想去抱他,是陈河川阻止了他。
好好睁大眼睛看看你儿子,他比你还厉害,陈河川说。
陈山野半跪在地上,慢慢回半空中的手。
小男孩从地上撑起小小的身躯,站起时重心不穩又往后踉跄了两步,两只小手跟企鹅翅膀似的在空中划了两下,等到站穩了再重新向他走来。
学步鞋是沈青买的,每走一步就会吱呀一声的那种。
时轻时重的一声声把陈山野这个大老爷们撞得鼻酸脑门涨,牙齿死咬着唇,硬是忍着眼眶中的水雾不要汇聚成团。
可陈思扬的一个拥抱,一个笑脸,一声爸爸,让他一瞬间溃不成军。
他不再没日没夜地赚钱,烟量减少了,陪家人的时间多了。
春花长满山野的时候,有人传来了信儿,说在广州见过吴璇丽。
陈河川看出了他的想法,让他真想去就去吧,扬扬放家里养着。
“你后来找到她了吗?”不知不觉,阮玫已经半倚进陈山野怀里,长坠耳饰被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拨弄。
“我没有刻意去找,城市那么大,要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了,也不知道那消息是不是真的。”
“那你还在广州呆了那么长时间?”
手指往下,在她脖侧软肉轻挠着,阮玫发痒,躲往他胸口蹭了蹭。
“我想亲眼看看,让她还有那么多人憧憬的世界是怎么样。”陈山野低哑说道。
“哦?你看了那么久,现在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没怎么样,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他嗤笑一声:“还看不到星星,光污染太严重了。”
手顺着背往下滑,陈山野握住了她的软腰,稍微用点力就把她翻了个身托抱到腿上。
阮玫屈膝跪坐在他身上,手撑着他平坦结实的胸膛,右手手掌下是如鼓擂的心跳。
她掉落进陈山野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任由自己沉溺其中,主动放弃了呼救的机会。
“陈山野,你干嘛……唔——”
这个吻带着甘甜,是阳光下沾着细白糖粉的蜂蜜话梅,在两人唇舌间裹着津液来回翻滚。
在大城市的这几年见到的人情冷暖人间荒唐,是陈山野过去这么些年都没见过的,只是大城市机会多,只要肯干的话来钱快,他便留了下来,在这通天的水泥森林里日夜行走。
好在啊,在这无边无际的森林里,见到了你。
垂坠于脖颈旁的白珍珠黑玫瑰在风中摇晃出一曲圆舞曲,夏日暖风温柔亲吻着他们的脸颊,后山的树海飒飒作响,每一片树叶都在尽情歌唱。
交换着亲吻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想起了那一晚在大剧院旁听到那阵风。
夜玫瑰 38、Night.38
“真的不用我陪你上去?”陈山野拉下手刹,问道。
“不用了,我回酒店洗个澡,你快回家吧,快到幼儿园放学时间了吧。”
阮玫解开安全带,才刚挪了一下屁股,没夹紧的小穴吐了一小包暖呼呼的淫液出来。
早已湿透的蕾丝内裤再也承受不住多出来的水分,她猛地夹住腿,反而把布料上的水分都挤到了牛仔裤上。
陈山野看她夹着腿的可怜模样,眉眼一挑:“真的很湿?”
阮玫瞪他:“你说呢?”
他们在沙发上吻得动了情,身体深处的春水一股一股往外渗,可陈山野偏偏哪都不碰她,还压住了她意图作乱的手,把嘴唇都快吮麻了才松开她。
男人裤裆同样撑得老高,两人花了几分钟,才把欲火压了下去。
那里不是个能做爱的地,时间也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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