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尘(古言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星之卡羽
这一声呼唤像打开了某种闸门,离尘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回应。于是他扣住她的手,每一根指头都交缠在一起,疾速抽插数下,终于,她抖如筛糠地喷泻,将汁液尽数浇在他的龟头上。离尘亦是阳大泻,一滴不漏地丢在她的花穴里。
在极乐的一瞬,他想:这苍灵之酒造梦,竟是这般圆满、完整。
在她身上喘息了一会儿之后,离尘从塌上爬起,用巾帕将二人身子擦拭干净,才又卧在她身侧。莺时得了阳,片刻便乖顺地睡去。
他侧耳谛听着她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至丑时末才缓缓阖上眼。
**
莺时再度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日光在她的眼皮上逡巡,迫得她睁开眼睛。
已经有很久没有睡得这样沉稳了。这是四年里为数不多的时候,梦中没有刀光血影,大厦倾颓,只有一片宽广的,一望无际的鸿蒙。
那和尚已经不在了。倒是塌旁的小桌上留着一张字条和少许斋饭。纸上的字丰艳婉畅,风流俊逸,颇有褚氏之风。大意是让她在他回来之前先安心待在房内,斋饭及案上典籍等皆可自取。
对于昨夜的记忆,虽不连续,但通过脑海中的片段也可拼出个大概。
虽早已沦落风尘,却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竟会缠着一个和尚同自己交合。扶着酸软无比的腰下地,莺时又在心底咒骂了数遍那杀千刀的郑志渊。
刚刚起身不久,肚子就叫了一声。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腹中空空,已有多个时辰不曾进食。在饥饿时,这不沾一点荤腥的朴素斋饭也似山珍海味。她很快就举箸一扫而空。
眼下,纵有千般疑惑、万般盘算,也只能等那和尚回来再说了。她索性暂时将自己放空,走到案边,随手拿起一本线装书。原本想着纵使是经书,也能打发些时间,却不成想,那书封上却写着“穆天子传”。又拿了一本,是《集古录》,再一本,是杨炫之的《洛阳伽蓝记》……大多是游记、器物一类,只在角落里散落着几本经书。
再想想昨夜她打翻的那坛酒,莺时暗揣:这人还真的……不太像一个和尚。
她将经书放在一边,又重新翻开了那本《穆天子传》。她少时也爱看这种闲书,只是自打入了叁星楼,便不再有什么机会去看。这《穆天子传》讲得是周穆王姬满游历天下之事。穆王率七萃之士,驾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等骏马,自宗周始,北渡黄河,逾太行,出雁门,过群玉,终至西王母之邦,与那西王母相会。
这世上真的有西王母么?
就在她看得入神时,窗外传来讲经声,依稀可辨是他的声音,淡然幽寂,伴着檀香悠悠传来。
“于去来今佛所说之法、所制之戒,皆悉奉持,心不舍离……”
这《华严经》听他释来,倒似通透得很。
只是一入夜……莺时想起他抱着她,将阳悉数灌进去时那快意无匹的呻吟。那时,他心中可有佛法?
这和尚酒色不忌,绝非油盐不进之辈。只要有弱点,就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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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尘(古言H) 一念起(n)
过了晌午,有官兵入华相寺。因这里到底算是皇寺,他们也不敢造次,只略巡查了一番,让住持叫了众僧人来问话。为首的人拿了一张画有莺时小像的海捕文书,问有没有人见过这女子。僧人们面面相觑,皆摇头,官兵也就走了。任谁也想不到,竟会有僧人在房中窝藏妓子。
当官兵入寺盘查时,莺时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所幸他们没有破门而入。只是即使官兵暂时离开,她的心底也很难有多轻松。不用想也知道,这山下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她来撞。现下除了躲在僧寮之中,她也无处可去了。
不多久,听得“吱呀”一声,离尘推门而入,又立刻将门拴好。莺时听到声音,将手中的《穆天子传》放回案上,起身对他盈盈一拜:“昨夜……多谢圣僧搭救。”
“小僧法号离尘,姑娘叫我离尘便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莺时:“我叫莺儿。“
彼此交换完称呼,两人便相顾无言。昨夜发生了太多事,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起。半晌,离尘方开口:“莺儿姑娘,昨夜……多有得罪。实是这蛊……唯男子阳可解。“
说到“阳“二字时,他的声音低下去。毕竟对着一个姑娘说这个词,终究不甚体面。
莺时没有在意这一细节,脱口而出:“你认识这蛊?“
离尘点头,斟酌着如何对她说,毕竟这蛊太过邪气,他怕她一时承受不住:“吾落发之前,曾在一名《南域异事录》的古书之上读过,此蛊名‘七月苕华‘,每逢既望背上凌苕便会盛开一朵,此时必得男子阳方可解……“
“那,到了第七个月,我会怎么样?“
离尘垂下眼睫,不忍去看她:“会彻底失去神智,逢人便……“
他说不下去了,但莺时懂他的未尽之意。
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女的语气却异常的松快,眼角也无一滴泪珠,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关系,我还有半年的时间呀。若真有那一日,我便在既望之前结果了自己。反正我已经……活得够久了。“
这轻快的语气中却是蕴含着浓重的悲伤。
她才十七岁,要经历过什么才能说出“活得够久了“这种话?
离尘道:“莺……儿姑娘。”他急于开口,差点将“莺时”二字脱口而出,赶忙吞了回去。幸好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近日衙门在到处搜捕你。姑娘不如暂时在我这里藏身,待那通缉令撤下,我便……想办法送你去苗疆解蛊。”
正愁不知如何去恳求他暂时留自己,可没想到他却主动提出。他是……真的不怕东窗事发么?
莺时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正对上他眸中灼热的,昭彰的,难以掩藏的复杂情绪。昨夜,在她失去清明之前,最后存于意识里,也最清晰的正是他眼中的那一片岑寂。她见过许多人,却从未见过那样的一双眼睛,好似任何事情都无谓,无望了。
这样的人,明明萍水相逢,却为何会对自己有着这样一种教她看不清楚的浓烈情感呢?
“我杀了人。”
“我知道。”
“我杀的是当朝参知政事的嫡次子。”
“这‘七月苕华‘是他为你种下的吗?”
“是。”想到郑志渊,莺时便恨得牙根发痒。
“那便不是你的错。”
他竟全然不在意自己可能会给他带来的麻烦。
莺时又瞥了他一眼,鬼使神差地,口中便溜出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我……”离尘听得此言,方寸大乱,罕见地慌张起来。
再逢故人,勾起了尘封在经年积雪之下,几乎不敢再去回想的前尘旧梦,若干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碰撞出火星,一点热气醺醺然蒸腾上来,让他的心变得柔软。至于所谓“喜欢“,他根本还没机会去厘清、细思。按说既入了佛门,男女之情便该抛却了。更何况,他到了这种境地,也没有资格再去喜欢什么人。
然而面对着她的坦荡,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不“字。
忽的,寺内钟声打破了一室静寂。此钟意在警示众僧,戒贪,戒嗔痴,戒烦忧,方能明心见性,修成正果。
可偏偏,他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散开,难以褪去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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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尘(古言H) 子夜歌(一)
在过去的两年里,尤其是在搭上薛淮之前,莺时数不清自己问过多少人类似的话。
执一盏美酒,用训练过无数次的方式暗递秋波,就连唇角也会翘到特定的弧度,娇声道:
“公子可还喜欢奴家?”
然后换来数不清的,被简单抛掷出的真心假意。
从没有哪个人如他一般,紧抿起唇,犹疑不决。可或许,犹疑到极致,本身便是最光风霁月的坦荡。
莺时望向离尘面上的那一点泄露心思的红晕,目光扫过他低垂的,不规律颤动着的眼睫。微微上翘的形状好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又像包裹着短暂闪现,却又迅速熄灭的繁荣。
他明明说不出一个字,却偏生被她瞧出了未尽的万语千言。
随口的一问,却好像她在逼迫、唐突他一般。莺时不由得有些后悔,连忙将这一段岔开,又抛出了另一个久居心中的疑惑:“离尘师傅,你我先前可曾打过照面?”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莺时便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与亲切感,觉得这人当是可信的,不会害她。所以她昨夜才会在意识濒临破碎的边缘向他求助。
可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直觉。
她将这几年所历之人搜刮个遍,却无一人有可能与之对应。
离尘的目光飘飘乎落在远处,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然开口:“不曾。”
莺时便暗嘲自己过度的敏锐。也是,她在叁星楼待了这么些年,几乎从未踏出一步,来往的也都是些风流的公子哥儿,能到哪里去认识一个和尚。
**
七日后,官府在栖华山北侧半山腰的一丛乱石之间,发现了一件浸满血迹的,被撕裂的红色纱衣,几块残破的白色布料,距其不远处,落着一粒透雕缠枝白玉掺金的坠子,还找到几截骨头。
据叁星楼的姑娘们指认,这些衣饰与莺儿杀人逃跑那日穿戴的都能一一对上。断骨带回去招来仵作检验,也的确是属于二八上下的年轻女子。
栖华山北侧时有猛兽出没,若是平头百姓,寻到这些证物,通常也便就此结案了。可这毕竟事涉朝廷二品官员,总要格外谨慎些。
痛失爱子的郑参知虽希望这千刀万剐都不足惜的妓子能丧命于豺狼之口,却也怕这是她的金蝉脱壳之计,遂向大理寺和衙门施压,将全城通缉延至四十天,依旧使人日夜驻守栖华山脚,并每日派人上山搜捕一趟。
这断骨确实不属于莺时。她如今依旧藏身于华相寺,离尘的僧寮之中。
那日,她与离尘趁夜一路向北,寻得传说中的虎豹出没之处,想要作出她已丧命的假象。莺时较寻常女子胆大心细些,对于伪装现场却不通。虽不知能否骗过官府,但总要尽力一试。如若不然,只怕那郑参知一日寻不到她,便一日不会放弃搜捕。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耗不起。
寻了处让自己“葬身”的好地方,莺时掏出匕首。匕仞泛着幽幽寒光,让她回忆起那尖端划过喉咙,生死一线的夜晚,竟一时有些下不去手。
比划了一阵,正欲咬牙扎下时,身后离尘道:“我来帮你。”
她以为他是嫌她太过迟缓,便将匕首递过去,指导他:“扎左臂吧,不至太过影响行动。”
“好。“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润,一如他诵念经文时那般,令她无端安心,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嗤”的一声,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在无风的夏夜里异常清晰,她紧绷的身体却并没有传来任何预料中的疼痛之感。莺时惊疑地睁开眼睛,只见那匕首赫然插在离尘的左臂上。离尘见她睁眼,咬牙将匕首拔出。他皱着眉,眉梢有冷汗滚落,显然是痛极,可他却强忍住,一声不吭。
匕首抽出,鲜血瞬时汩汩流出,离尘将纱衣贴在伤口处,任温热的血液将布料浸润。
“你……!你不必如此……”愧疚和酸软的情绪再一次包裹了她。孑然一身久了,她以为自己再不会为任何人感怀。心如顽石,便无缝可欺。
可与他相处不过短短几日,那顽石便生生裂开了一道口子。
这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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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尘(古言H) 子夜歌(二)
莺时不忍见他为她流血,走过去帮他按住伤口,一面抬手拭去他额头上湿冷的汗珠。离尘似是看出了她的愧疚,还用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声音出言安慰:“不痛的。姑娘也不必挂心,吾……心甘情愿。”
一个人会为了另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心甘情愿么?莺时有些困惑,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话本子看过不少,其中约有半数都是男女初相逢,便“犹如故人归”,亦或“自初识伊来,便惜妖娆艳质,美眄柔情,连环不解,难负深盟”。可她从未仅凭一眼就喜欢上什么人,自然也咂摸不出这“心甘情愿”的滋味。
事毕,二人在崎岖的山路上并肩而行。拔出匕首时溅在他手上的鲜血早已寻了一眼清泉濯净,可因左臂伤口之故,他的身上还是泛着淡淡的血腥气。入了华相寺,有檀香作衬,便显得益发诡谲。
他该是真的……喜欢自己吧。莺时趁着黑暗,偷偷瞥着离尘温润无瑕的侧脸。一眼,又一眼。
这样的人,若非遁入空门,只怕早已是掷果盈车。
或许是乌云蔽月的缘故,她的心底也升起几分恰合时宜的惆怅。
她想,自己已至这般境地,身不由己,前路渺茫。若当真感念他的情意,待通缉撤去,便该立刻去自寻出路,再不将他拖累。
纵有愿须成,可“桃溪换世,鸾驭凌空”终究是遥不可及的。
**
寅时初,莺时早已熟睡。只是睡梦中的她眉头紧皱,青丝散乱,显然不是处于什么美梦之中。
离尘在一片黑暗之中悄悄睁开眼睛,起身坐在塌的边沿。原本宽敞的床榻因为多了一个人,便稍嫌拥挤。这几日来,他都是蜷在塌的一角,将大半位置留给了她。山中潮湿多虫蚁,黄竹地板实不堪安寝。
约莫是怕他不愿留她,或者将她告发。莺时曾对他说过,在她居于寺中的这些日子里,她的身子可任他享用,她断不会拒绝。她说,她身无长物,唯以此为报。
那时他说不必,为了让她放心,他甚至在就寝时总是与她之间隔开两寸的距离,连她的一片衣角都不沾。
她这才渐渐信了他是真的无所图。
一只脚趿上罗汉鞋,披上迭放好的茶色僧袍,离尘忽觉后颈有微微的骚痒。手向后伸,轻轻拈起,原来是一根断裂的青丝,近二尺之长,垂坠、蜿蜒在指尖。
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柔柔缠在食指处摩挲,不忍就此丢弃。
身侧传来一声梦呓。离尘一惊,以为她察觉了他不甚光的行径,连忙将食指处逶迤的青丝团在掌心,又入袖口。
用余光一瞥,见她依旧双眼紧闭,方松缓下来,暗忖自己真是做贼心虚。可凝神望去,却见她眼角淌出泪来,在颊上涓涓成河,身体也在不住地发抖,该是魇着了。
是梦到了从前么?
她……好像只有梦里会哭了。这个念头让他的手先于意识地跨过那两寸的距离,轻轻落在她细弱的脊骨上停住不动。
他十七岁剃度,彼时依旧年少,从未抚慰过任何女子。只得回忆着昔年哄着母亲豢养的那只雪团儿似的小狸奴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地上下轻抚着她的背。
虽动作不甚熟练,但她好在停止了抽噎,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确认她彻底熟睡之后,离尘这才寂然无声地走出僧寮,从角门出去,至一隐蔽处拿出一形制奇特的卵圆玉笛,上有八孔。只见他将那小口对准唇边,手指翻飞,在玉笛上按了数下,作吹奏状,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不多时,两名着黑衣的男子踏叶而来,稳稳立在他身前,手指在胸前和额上轻点,继而屈身,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原来这玉笛内有机巧,常人无法听到它的声音。只有自幼受过特别训练之人才能分辨出玉笛的曲调,解读曲中暗藏的信息。
离尘刚刚吹奏的那一段,便正是意在唤他们现身。
虽然渊详、渊献和其余两名暗卫名义上算是他的人,可叁年来,离尘几乎从没麻烦过他们。此次召他们前来,是为了莺时。很多事,他不方便,也没有能力自己去处理,只好交由他们。
交待完毕,他对二人行了个拱手礼以示谢意,他们便几个起落,迅速消失在了山林之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渊详和渊献走后,离尘又在树下立着沉思了一会儿,直到枝叶摇动,狂风大作,挟着寒凉雨意扑面而来,他这才裹紧僧袍,疾步回返。
推开僧寮的门时,骤雨初至。他迅速阖上门,将那雷鸣电闪,大珠小珠敲打着青石板,又迸裂开去的声音悉数关在外头。
臂上匕首刺出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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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尘(古言H) 行不得
不觉间,十数日过去。
莺时渐渐发觉,离尘似乎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和尚。譬如唯有他的僧舍在华相寺的西北一隅,而其余僧人居东侧,且大多为二、叁人一舍。譬如这些天来,从没有僧人来拜访过他。
虽他每日就如同一个最寻常的僧人一般早晚诵经、午后萨诵戒一次不落,却依然可以称得上是离群索居。
莺时猜测,他可能是某一朝廷官员,亦或鸿商富贾的私生子,因为某些缘故被悄悄养在寺里。
更让她确定这一猜测的是,他曾说过待通缉撤下之后,他可以想办法送她去苗疆,去寻求这“七月苕华”的解蛊之法。这些天里,他也几次劝说过她,皆被她以“尚有未竟之事”给搪塞过去。
若他只是华相寺中的一名普通僧人,是不可能有办法做到这些的。
离尘从未向她着意隐瞒过自己的特殊之处,但也不曾主动提起过自己的身世。她便也不问,因为她对他,也有太多不能去倾吐的往事。
毕竟人活在世间,谁能没有秘密呢?
七月元日,月似弯钩,窄窄的一轮挂在天际。
莺时毫无征兆昏厥的时候,她正同离尘坐在案边,听他讲到《水经注》中的《浍水》一节。
“水出绛山东,寒泉奋涌,扬波北注,悬流奔壑,一十许丈。青崖若点黛,素湍如委练,望之极为奇观矣。其水西北流注于浍……”
近来,几乎是每日的卯时末,辰时初这会儿,用罢晚餐,就寝尚早,闲来无事,他都会随便同她讲些什么。
这也是莺时自豆蔻之年以来最悠闲安逸的时光——反正千般绸缪在那一纸通缉面前,也是无济于事。
每每讲到山川地志一类,他的样子都和平时大不一样。平日里的他温和而沉寂,虽面上不显愁绪,但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怠与无望,就像已经从根部开始干枯的一株古木,日复一日,安静地等待着归于泥土的那一刻。
可讲到这些时,他的眼眸中会短暂地闪现奇异的光,墨玉般光流涌动,明似琉璃瓶,荡如横波清。
莺时这才明白,原来他也曾有过某种热望。
离尘似是极爱这《水经注》,讲至中途,他忍不住同她说道:“吾自总角之年始,便仰善长先生(注:即郦道元)之志。先生自幼时,即博览群书。尽毕生之力,访名山大川,志人物掌故,录碑刻墨迹,记渔民歌谣,成浩浩巨着……那时曾立誓承此业,终有一日要踏遍大卫九州,搜罗各色奇观……”
他对于此,显然是比对经文要有兴趣得多。到底是为什么要剃度为僧,日日困于这一小座寺庙呢?
还没等这疑惑在她的心中多转几个弯,眼前便一片花白,意识也变得模糊,终是人事不知,缓缓倒在离尘的膝上。
醒来时已是月至中天,她躺在榻上,而离尘则坐在一旁,关切地看着她。
灯只留了一盏,昏黄如豆,照亮他的半张侧脸,另一半则隐匿在浓稠的黑夜中。
莺时撑起身子,只觉得一切如常,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受,就好像只是小憩了一会儿。她本以为这只是偶然,可叁日后,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再度醒来后,见离尘望着她若有所思,似是心中有数。
“我是……怎么了?”她问他。
离尘说,他隐约记得据《南域异事》记载,被种下“七月苕华”后,少数人会有其它异状,晕厥便是其中一种,但因年代久远,他也只能记起一个大概。
“可有法解?”她急切地问。
离尘摇头说不知,随后安慰她道他会想法叫人去查阅古籍,四处打听,看是否有方子可以压制昏厥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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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尘(古言H) 楚天秋(更多小说请收藏:n)
自那之后,莺时便有些郁郁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每逢月圆之时必与男子交合虽然糟糕,但毕竟是可控的,每月只要想法熬过那一日便好。可若是叁五不时便会毫无征兆地昏倒,那么无论制定什么样的计划,执行起来都会难上加难。
她有些茫然。查明真相与复仇是这四年来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从白绫下偷生的那一日开始,她便不想忘,也不敢忘。可是如果她再也无法去做这件事了,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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