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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尘(古言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星之卡羽
其实,自从她杀了郑志渊后潜逃,从此断了经由薛淮侍妾的身份混入薛府这一方法之后,这种茫然便常伴她左右,只是在出现晕厥之症后,方到达顶峰。
她还能用什么方法接近真相呢?想法以婢子的身份入府,亦或依旧偷偷去寻薛小公子?可如果入不了薛府,或者在薛府根本寻不,到她想要的东西,那又当如何?
如今,她的生命或许只剩下不到半年——待那七朵苕华皆盛开后,变成只会向男人求欢的行尸走肉,那便不能算活着。于是另一种可能性在她的心底浮现。
如果诚如离尘所说,真的能送她去苗疆寻求解蛊之法,那么无论成与不成,她的余生至少可以饱含希望地度过,而不是如现在这样,在无望中寻找渺茫的希望,只身去赴一个几乎是必死的局。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被她狠狠打压回去,直至沉入心海,再无法兴风作浪。
她是陆家仅存的血脉,如果她也放弃,那陈年旧案便再没有沉冤昭雪的一日。所以她没有资格去逍遥快活,更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生命中的林花与春红,早在十叁岁那年便尽数谢却。自此之后,唯有劲风与寒流,至死方休。
**
到了七月十五,月圆之夜,依旧没有关于她晕厥之症解法的消息传来。
这怪症每叁五日的傍晚便会发作一次,这晚,背上的一朵苕华又即将灼灼盛放,让她化为失去神智的淫物。
似是看出了她的难过,至亥时中,寺中业已灯残人静,离尘便问莺时要不要出去走走。莺时思之,事已至此,过度思虑于身心无益,遂应允,两人依旧从角门悄悄溜出,至初次见面时那一株老槐下。
这老槐枝干粗硕,盖如绿云,不知已在山中默默伫立过多少个年头。
月似白玉轮,雨润新秋地,清蝉嘒嘒,石上落了一层槐花。
多日困于舍内,浸着湿意的清芬令莺时神清气爽,愁绪先去了叁分。
她见离尘用一断枝在树下一处划了数下,挖出一陶坛,开启坛口,酒香扑鼻,甘冽醇香,正是初次见他时所酌之酒。
她在叁星楼中惯常饮酒,一嗅便知此酒非俗物,便问他:“这酒可是离尘师傅所制?”
离尘一边应答,一边将两个瓷盏在松软的土上放稳。
“那……这酒可有名字?”
离尘倾坛在两瓷盏中倒上酒,取一盏递给她,道:“此酒名唤苍灵。苍灵是司掌春天的神。据《公羊氏古酒纪考》中记载,取药小曲,无患子,丹荔,甘棠,野蒲桃,秋槐等浸入澧泉中,封坛埋入泥土之下,宿露经雪,千日后取出即成。传说饮下苍灵之酒,便可以梦见一生中最美好的辰光。”
莺时听他细细述着这些,只觉他真是个妙人,并再一次在心底叹息,这样的妙人怎么就成了个和尚。
她将瓷盏置于唇边浅酌,只觉这酒远较寻常市井之酒清新甘甜,仿似不会醉一般,便与离尘二人对饮,同敬孤高圆月。
酒过叁巡,离尘再一次同她说起“七月苕华”之事,劝她不若先去苗疆寻求解蛊之法,再谋后事。不然的话,情欲发作,又兼晕厥之症,会令她无论要做何事都寸步难行。更何况,若迟迟不解,至背上第七朵花盛开,神智尽失,便再无法可解。轻重缓急,万望她斟酌。
莺时知他叁番五次劝说,是为了她好。
她长叹一声,放下酒盏。
许是酒意上涌,许是这一个月来,她愈发信任他,便忍不住想和他多说几句,让他勿要再劝。
“离尘,你可知我所谋为何?”
“小僧不知。”
“如果我到了苗疆,历经数月,仍无法寻到解蛊之法呢?”
离尘不知该如何回答,亦或安慰她。虽少时即翻阅过卷帙浩繁,可他却从未离开过燕城一步,十七岁起便更是几乎连这栖华山都不曾踏出。
苗疆路远,从燕陵起即使日夜兼程,也要花掉尽半月的时间。便是到了苗疆,该去何处寻这解蛊之人,他更是了无头绪。
声音便低下来:“可若不去寻,便更是……姑娘到底为何执意一心求死?”
听到“一心求死”这四个字,莺时唇畔挂上一缕惨淡的笑意。似自嘲,似无奈。
“离尘,我讲一个故事,可否也换你一个故事?”
离尘一怔,犹豫片刻,随即阖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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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尘(古言H) 是风动
莺时便讲道:“从前有一商人,向来安分,治家极严,从不与其它商人、官员结党,也从不贪图一时荣华,只想安心守着祖宗留下来的百年基业。可忽有一日,便被人举报为卖国贼,与忽兰部私通物资,后被判满门男丁斩首,女子则没入娼门。这商人的嫡夫人育有二子一女,另有一妾室膝下无子。二子已没,唯留下一女,原本按律要随其余女眷一同被卖入最下等的土娼,可巧运往叁星楼的一批扬州瘦马中在路上跑丢了一个。一人便价值十金,龟奴没法交代,一时又找不到琴棋书画皆通的十二叁岁女子,灵机一动,与押送这批女眷之人私相授受,低价买下这商人之女充作瘦马,送入叁星楼之中受训……“
她讲到这里时,离尘垂下眸子,眼睫遮住了其中一闪而逝的流光。原来她是被偷换进了最高等的妓馆。怪道他那一年暗中遣人寻访了燕陵城中所有下处,却了无她的踪迹。
他便以为她不堪受辱,早已于抄家时自戕于陆府内。
这一往事在少年的心中渐渐长成了一根无法拔除的刺,穿透血肉,剜心彻骨。
“……商人之女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素来谨慎的父亲如何会做出卖国之事?”
莺时讲完后,偏过头去问他:“离尘,你猜我说的故事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离尘合掌于胸前,道了句偈语:“真能照假,假亦照真,真空假有,互不相碍。“意为他不会去猜测、追问,更无意窥探她不愿述说的隐秘。
“好一个真真假假……“莺时举杯更进一杯酒。
“离尘,你知道吗?这几年来,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求生还是求死,我在寻找真相,但也知真相或许不可得,或许也难凭一己之力去改变什么……我常想,若我十叁岁那年随母亲一同悬于梁上就这么去了,也未尝不是个好结局。那一年拼命求生,可如今我所求的,或许只是一个‘死得其所‘。我是全家仅存的血脉,没有权利为了一己私欲苟且偷生,便是死也要死在去寻求真相的路上…….我知你忧心于我,可我不剩下多少时间了,在求得真相之前,是断不会去苗疆的。从前我不信命,可如今信了。人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这就是我的。”
她的话语中带了哭腔,可眼中干涩,似是早忘了该如何去流泪。
这样便更教人难受。
离尘眼中有了湿意,将一臂悬于她的肩后,虚虚抱着,却不敢去触碰,唯恐唐突。
莺时本不是贪杯之人,可这酒味道甘美,又难得向人敞怀,不知不觉有了几分醉意,话语也渐轻佻:”小和尚,也同我讲讲你的故事罢?“
离尘并未在意她语中的不敬,如她所愿开口,用了同样的开头:“从前有一商人,欲择一子承其业。他心属长子,可长子志不在此,唯愿萍踪浪迹,踏遍山川,赏遍奇珍。次子却于此道,有白圭之才,无奈不受其父所喜。后次子夺其业,长子为表不争之意,便剃度出家,再不问凡俗事。“
莺时知他多半和她一样有所隐瞒,但却一定假中有真。
只是这故事多有不合理之处。何以他志在山川,却甘愿囿于方寸之地呢?
不禁将这一疑惑问出口:“那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不会。诚如姑娘所言,人各有命,这也是……我的命。“
他言语平淡,可莺时却只觉月晦星沉,而离尘仿若一尊易碎琉璃,一捧将散云,教人心底涌起不停翻滚的悲伤与怜惜。
他和她一样,在这世间孤身一人,舍弃名姓地活着,遭逢巨变,被所谓天命压得无力挣扎,无力翻身。
世事随流水,浮生一杯酒。姑酌彼春醴,维以不永伤。
两人之间流淌着心有灵犀的沉默。
莺时见离尘眼角微红,似白玉上的一点胭脂色,诱人采撷,不觉凑得近些去看,细数起他的睫毛。一根,两根……
或是酒醉,或是情蛊,或是风动,她的眼前愈发模糊起来,口齿也不甚清晰。
“不,不要难过……“
离尘刚想说他不难过,眉心便与一柔嫩湿软之物相抵,并渐渐向下,最终吻上他的唇。
原来不是风动,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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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尘(古言H) 千灯愿(一,H)
离尘这才知已近一个时辰过去,正是“七月苕华”的发作之时。
本欲如上次一般径直抱她回房行事,但这真假不知的一个吻,和那句“不要难过”令他鬼使神差地犹豫了,不舍得就这样将她推开。
眸中挣扎之色短暂涌动,就如孩童向湖心抛掷的小石子一般,荡了几个来回就沉了下去,再无痕迹。眼角却红潮更甚,终是随她沉沦,回吻过去。
先是就着她的唇缝描画,然后破开齿列,攻城掠池,吮净她口腔中残余的酒液。
为保持清明,相较上次,他饮得不多,几盏而已。可这一个吻,便让他觉得早已醉饮千杯,不知自己仍在山中。
每月也唯有这时,他能放下诸般考量,与她纵情恣欢。
“我喜欢你。”这简单的四个字,年少时容易开口,却再没有机会对她说。
如今失而复得,可雪欺霜摧,心上压了千钧,身世成了不可为人道的秘密,开口便愈发艰难了。
“莺时,我喜欢你。”离尘在心底呢喃着。他想,这话说给自己听也便罢了,没必要捅破了,让两人都为难。
与她重逢后的每一刻,他都心如刀割,深恨自己的无能,也无奈于对她的隐瞒。
譬如听她说道:“离尘师傅无须担忧我有孕。先前我常饮那碎骨子、藏红花、麝香等熬制而成的寒凉之物,可能此生都不会有孕了。”
譬如知晓了她执意求死的缘由。
这些年来,很难说谁比谁过得更苦些。
可就算这般苦,他也依旧想让她活下去。他希望她能在了结前尘往事后,开心地活下去,哪怕她以后的生命中没有他。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如此,心中谋划渐成。
回过神来的时候,莺时已经抱着他的脖颈,倚在他的怀中求欢了。
似是恼了他的分神,她轻咬他凸起的喉结,口中还发出不明所以的呜咽声,如同一只幼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石头硬硌,纵意识空蒙,她也知显然是他怀中更舒服些。
离尘亦被她蹭得心头火起,动作也渐急促。解罗衣,分蹀躞,将她脱得一丝不挂,将自己的僧袍铺在松软的泥土上,将她轻轻放在上面,又摘下掩人耳目用的僧伽小帽。于是叁千青丝霎时散落,正是鸦色腻,雀光寒,风流之色尽显。
他将她不住扭动的两腿岔开,伸手探向腿心。稀疏芳草之下,那处已是流水涓涓,粘腻不堪。离尘遂伏下身去,再度覆上她的唇。莺时的纤指则在他的身子上胡乱地抚摸游走,抚过每一寸平滑细致的皮肉,又曲腿去就他那不知不觉间悄悄挺立的欲根,听得他的低喘声,又见他眼角水晕般漫开的颜色,似泪痕,又似桃花灼灼盛开。
虽道七月流火,可燕陵地处淮河以南,即使到了七月十五,只要无风,依旧算不得寒冷。高悬天边的圆月将莺时的身子映得纤毫毕现,色如娟娟白雪,锁骨之下有玉山隆起,顶端一点朱红,脉脉如一双含绛小桃。离尘忍不住伸手握住一只,触手一团莹软,比想象中的更温润酥腻,让人爱不释手,终是忍不住欺身上去,叼住一粒香滑弹嫩的朱果含吮、轻咬。
“喜欢么?“离尘的声音含混而低哑,带着情事中特有的淫靡。
莺时一声娇吟,挺腰又将雪乳往他口中送了送。
他便当这是她的回答,遂用唇舌去加倍玩弄乳尖,同时将另一边酥乳夹在五指间揉弄。
莺时在他的身下逐渐放下一切防备,化为一池春水。
这时,耳边隐约传来熙攘声,数盏天灯冉冉升起,四处都是翩飞的光点,将山中照得明彻,亦趋走人心中的暗寂。距离太远,他看不清灯上的字,但想来不过是思念、祝祷一类。
七月十五正是民间的“中元节“,燕陵城的百姓们聚集在栖华山下,吃落苏饼、放水灯、燃天灯。这是燕陵城数百年来的习俗。
将那昆仑紫瓜切成细丝,和上小麦粉捏成饼状,放入油中煎炸,即成“落苏饼“,原是为祭已故祖辈,后生人亦可食,这煎炸之物尤讨孩童欢心。
水灯与天灯则是为了祭拜、普渡与祝祷。
中元节在佛家又称“盂兰盆节“,是日华相寺中净坛绕经、上兰盆供、众僧受食,意在普渡亡者。
可在这漫天灯火,暖意融融中,离尘心想:这日,佛大约也是渡生者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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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尘(古言H) 千灯愿(二,H)
世有千灯愿,透过重重树影,让山中也变得如同白昼。
可每一个人的心愿,也不过是纸灯上的寥寥几字,分外有限。
离尘专注地埋首在莺时的颈间,又去触她背上绽开的紫色苕华。这花灼烫,热度似是深入骨血,让她的身体也变得燥热无比。
已经是第二朵了。
他在心底默默叹息了一声后,复又伸手去探她腿间的桃源洞。那里湿漉、柔软,就好似初春时节细嫩的花苞,半点儿也经不得催折,可却贪心地吸裹住他探进去的那一小截指头,一副馋得狠的模样。
离尘用了些劲力才将手指抽出,牵出又一股花液。他便就着这抹粘腻将肿胀欲根寸寸没入。
“嘶……”太过紧致的触感令他险些顷刻便泄出来。
又见莺时双目含春,应是快活得紧。
忍耐多时,终于得了解脱,五分快意也放大成十分。离尘亦是难再忍耐,肉刃于蜜巢之内长驱直入,一直尽根顶到花心,这才挺腰抽送起来。
初时只是浅动,见莺时无有不适,动作才变得狂猛,有风雨之势。
那处被湿软穴肉裹着,实在是舒服得紧。离尘便渐渐有些失了分寸,撞得她口角晶莹,语不成声,只能发出模糊的碎声,整个人都酥软得没了骨头。莺时葱管般匀亭的指尖先时本是扣在他的肩头,后来没有了力气,便渐渐滑落到腰际,在他的背上划出两条红色的道子。
幸好他左肩的伤在药膏的调养下已经基本痊愈,只留下一道痂印,突兀地挂在背上,就像雪白无暇的生宣上被无心滴落上了一点墨痕,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可惜。
然此刻也无人肯在意这些。离尘抓住她滑落的手,为她挑了个合宜的姿势,让她环在他的腰际,又按住她的臀,一下一下地往自己的阳具上送。律动间,他渐渐寻到令她最舒爽的某处,便次次都顶向那最敏感的方寸之地。穴道亦每次都狠狠缩,如有千百张小口轻吮、舔舐着愈发饱胀的阳物。
“啊……”离尘也不禁喘出声来,酥酥地敲在莺时的耳际,如同经年的醇酒,教人情愿迷醉至死。自打上次开了荤之后,他就愈发无法克制对她的欲念。虽平日里看似无所求的样子,可再光风霁月的人,心底也藏着一团无名的火。
莺时自是得趣,挺腰去就那捣送如杵般的欲根,次次尽根含入,卵囊拍打着外翻的穴肉,就连胞室的口儿都好似要被肏开。又兼离尘用手指轻轻抚弄牝户之上充血的肉珠儿,辗磨轻点,没过多久她尖声吟叫着便泄了出来,淫水汩汩浇在龙首之上,暖融融的,窄道不住缩、抽搐,誓要将其中元阳悉数榨出。
离尘虽是没有立刻射出,亦是急喘着陪她往蓬莱府走了一遭。再无法忍耐,压住她的臀急捣数百下,脊背弓起,如同拉满的弦,渐至强弩之末。就着花道尚未全然止息的蠕动,将阳根送至胞宫深处,身子一僵,叫着她的名字将灼白浓一滴不漏地洒入,足有七八股之多。
良久,他的气息才平静下来。虽是得了极乐,清醒过来却难寂寥,为的是有去无回,没有音讯的柔情。做尽情人之事,可终究不是情人。若是她醒时,也愿同他这般,该有多好呢?
这想法也仅是一闪现便罢了。离尘知这念头不该过心。
曾有禅师曰:“非思量。”
识得妄念之时,思量起,也意味着真的有了妄念,正是所谓根本无明。
不起心与之对治,任其来去,当作身外之物,方是上上修行。
可他却做不到了无挂碍。自再见到她开始,心便乱了。鸿蒙天地间,初醒少年时,她是欲望之始。绮丽的,羞惭的,秘而不宣的,繁盛或荒萋,皆是她,皆由她。
整肃衣袍时,离尘才发觉二人的身上落了数朵槐花。许是情动时摇落,悉数在爱欲沉沦中碾作香尘,馥郁入骨。
系上衣带,他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莺时欲重回寺中。临走时,将坛中所剩不多的苍灵酒浇在委地花屑之上,聊敬故人。
离尘又最后望了一眼明煦得不真实的夜空。
千灯结愿,可这千盏灯火中,没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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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辣,到600珠有加更(疯狂暗示)。
这篇文真的是大写的he,男女主会甜甜的~他们只是身世有点惨而已。




离尘(古言H) 何所求
时间一日一日溜得飞快,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莺时也愈发焦躁,心中纷纷乱乱,只觉这世间不会有比等待更让人烦恼的事物了。
幸而自月圆之后之后又过了七天,莺时终于等来了她想要的消息。
林荫日暮,黄昏霞染之时,离尘结束了一日的经课,推门而入,将一包淡黄色桑皮纸包的药草放在她的面前,说这是他遣人在一古药经,名《五臧药经》中寻得的方子,传说每日服用或可暂且压制各类奇蛊引发的晕厥之症。
总归值得一试。
莺时小心翼翼地将这桑皮纸拆开,共十四剂。抽出一小包查看,药草已经被磨成细粉,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形状。她捻了一点粉末在鼻端嗅了嗅,这药粉气味甘平,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旁的倒是瞧不出什么。其实她也不甚通药理,幼时身体康健,连久病成医的机会都没有,此举不过是好奇所致,并非要探个究竟。
可见状,离尘却有一瞬的僵硬,别过头去,道:“莺儿姑娘,我查过那方子,虽不知效用如何,于药性而言,当是无碍。“
“哦?不知这古方中有哪些药材?“
再次看向她时,离尘已是神情自若,细细地为她数道:“此方中的药材皆非常品,有冉遗、瑶草、荀草、肉芝、条草……“
本只是随意一问,可听他一样一样地数下去,她却愈发吃惊。这些药材,她竟是悉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常见的药名譬如当归、叁七、黄芪、柴胡、钩吻、香橼……连孩童都能说出一些。在她幼时,母亲也曾抱她于怀中,对着画书,把着她小小的指头,一一指认。
可离尘说的这些,却听起来简直陌生得不像是药名。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离尘解释道:“这些药材都较为罕有,寻常医馆与药铺中难以寻得。我也是遣了人,跑遍全城才将这方子上的药物配齐。“
“你竟还通药理?“莺时感到有些讶异。这样稀奇古怪的药物,他都略知一二。先前她单知道他于山川地志一类无有不知,后来渐渐发现他偶尔也会翻阅金石、器乐一类的典籍。今日才知竟然这样珍奇的药物他也知晓,简直如同一本博物志,便更对他心生敬意。
离尘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嗯。少时……这些多多少少都有读到。“
莺时又瞥了一眼那一包细粉,看似平凡无奇,可要凑齐想必也须斥重金。
她又欠了他一笔人情债。
自打与他相识,这人情债就如同一捧雪,在雪地之上不断翻滚,越滚越大,愈发的还不清,也愈发让她感到不安与愧疚。
于是她对他说:“离尘,你助我良多,一声‘谢’字实在太浅,若我亦有能助你遂愿之处,望君尽言。“
听她所言,离尘思索了一阵自己所求为何,终是开口道:“有。“
“是什么?“
“一愿莺儿姑娘夙愿得偿,寻得真相。二愿姑娘遂愿后前往苗疆解蛊。叁愿姑娘自此之后平安喜乐,为自己而活。“
离尘的神情太过郑重,郑重到好像这就是他的一生所求。
这样的深情厚意令她又感怀、又慌张、又欣喜。
她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相待。
“好。我答应你。若我有幸解决这些陈年旧事,便去苗疆解蛊。“
听得她这句承诺,离尘才终于放松下来,嘴角轻轻翘起,露出笑意,整个人也一下子柔和下来,似迟来的春日里,江南下的一场润雨。
于是她便也对他微笑。眸光相照,处处含情。
其实她还有未尽之言。
譬如她的后半句是“若真的有那一日,你可愿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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