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状元就回来娶我吧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叁至晚
“我早就说过,你是有才干的。”荣锦也替她感到高兴,看管一个粥棚,看似小事,实则杂事繁多:“你若是个男孩,再少些懒怠,多下苦功,崔家哪里能轮得到崔庭括他们母子俩!”
“表哥,别这样说。”崔织晚叹了口气:“就算我身为儿郎,他总归是我弟弟。”
“傻丫头,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等你日后出嫁,崔家可就没你的位置了。”荣锦哼了一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道:“十六娘,等天气凉快些,我带你出去玩如何?”
“这句话已经对我说过无数次了。”崔织晚抱怨道。
“嘿嘿,我之前是一直有事要忙嘛!”荣锦闻言,讪讪地笑了:“又要练武,又要应付功课,哪有那么轻松。”他凑到崔织晚耳边低声说:“回去请完安,我就去院里接你,带你去个好地方吃好吃的!”
“真的?”崔织晚眼睛睁得大大的,荣锦刮了刮她的鼻子:“当然是真的!我可一直记着……”
然而,话未说完,两人就感受到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紧接着,车外传来了侍女的尖叫声和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呼救声。
“啊——”
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在马车颠簸那一瞬间,荣锦就下意识地将妹妹紧紧搂在怀里,一手牢牢抓住车窗。
“表哥!”崔织晚伸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语气里有着掩不住的惊慌,两人不受控制地往车壁上撞去。
车外的惊马飞驰,车夫声嘶力竭地想要勒住缰绳,却被重重摔在了地上。荣家和崔家的下人们一次次围上去想要砍死那疯马,可马匹受了伤后,狂性越重,有不少人被其所伤……
“十六娘,别怕,有哥哥在!”荣锦紧紧搂着妹妹,不停地安慰她,尽力用身体替崔织晚挡去了冲力。
邓勇等人没有随行,下人中只有一个年轻护卫会些骑射功夫。眼见情况危急,他不假思索地拿起马背上的弓箭,弯弓就要射去。
但当弓弦拉至极致时,他的手却顿了顿。
一旁不远处便是山崖,要是没有一箭射死那马,只伤了它,会不会……?再说他的箭术只算尚可,面对固定的靶子他可以射准,可面对这种惊马,他实在没有太大把握。
就在那护卫迟疑的一瞬间,“嗖”的一声,一道利箭破空之声传来。
伴随着一阵嘶鸣,惊马的双目被利箭对穿,血流如注。它竭力挣扎着,又疯狂地朝前跑了几步,便一头栽在了地上。
车厢随之倾倒,“砰”的一下重击,荣锦闷哼一声,下意识松开崔织晚。
崔织晚侧过身,却望见荣锦的额头正不停涌出鲜血,她张了张嘴,努力了半晌才颤声唤道:“……表哥,你没事吧?”
她动都不敢动一下,连唤了好几声,荣锦才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咳了两声:“十六娘,你没事吧?”
“主子!”车厢外传来了下人们惊慌的叫声:“还不快把人救出来!动作轻点!”
“我没事。”崔织晚听到他的声音,眼泪霎时便涌了出来:“表哥,你流血了!千万别动!”
等下人们好不容易将两人救出,只见荣锦满头是血,崔织晚的眼里还噙着泪光。荣锦身边的小厮见状,大惊失色,明夏则扑上去,哽咽道:“姑娘!表少爷!这是怎么了……到底伤着哪了?”
崔织晚被牢牢护着,并无大碍,荣锦虽然看上去惨烈,但意识还算清醒:“咳咳,没事……”他又咳了几声,正准备吩咐管事的,却听见一道醇厚的男声响起。
“这位小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在下略通医术,可在大夫没来前看下贵府少爷、姑娘。”
荣锦应声抬头,只见一群人正骑马立于前,为首一名黑衣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看上去伟岸不凡。
围在男子身边的人,各个虎背熊腰,透出一股杀伐凌厉之气,不消细看就知是上过战场、见惯生死的兵士。
荣锦见那男子马上悬弓,腰系宝剑,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他勉强撑着气力,拱手道:“荣某多谢郎君适才救命之恩。”
荣锦的道谢十分诚恳,他知道,刚才正是这群人出手射死了那匹惊马。
男子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再说射箭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家主子。”
闻言,荣锦这才注意到男子身边,有位少年正握弓立于马上,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与此同时,他察觉到怀里的崔织晚瑟缩了一下,猛地扯住了自己的衣衫。
“十六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荣锦关切道,却见妹妹死死低着头,微露出的小脸上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她在害怕。
方才还好好的,现下是怎么了?
不知为何,荣锦直觉她似乎是在害怕马上那人,便下意识抬头细看。
不看倒罢了,这一眼望去,方知何为矜贵。
那不是寻常金银财宝堆砌出的贵气,而是一种久居人上,居高临下的矜傲。
少年身形挺拔,看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最多不过十六七岁,但相貌却让人过目不忘。他身着靛青色暗纹圆领长袍,身材修长,腰间佩着一块纯白无暇的玉佩,隽雅俊秀,风姿出众。
他的右眼眼角生有一颗小痣,却丝毫无损他的英气,反而给那双冷冽凤眸平添了些许温雅多情。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这人高超的箭法,更让荣锦确定了这行人来历不凡:“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劳烦先为我妹妹诊断一番?”
荣锦细看了半晌,脑海中并无这人的印象,只好将崔织晚的反常归为骤然受惊。
既然对方有意示好,他倒也不必太过提防,反而落了下乘。
“常平,去给两位看看伤势。”少年看了眼蜷缩成一团的小姑娘,缓缓开口,声音正如他本人一般,爽朗清举。
闻言,先前说话的黑衣男子下马,征询了他家主子后,抬脚便向这边走来。
荣锦十分客气地请他先为妹妹察看,常平刚刚靠近崔织晚,想替她把脉,却见这位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小姑娘突然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他,厉声呵斥。
“滚开!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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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状元就回来娶我吧 来历不凡
此言一出,原本稍缓的气氛瞬间凝滞。
常平虽为随从,但身份特殊,除了自家主子还从未被人这般当面斥骂过。只是他不愿同一个小丫头计较,便耐着性子道:“姑娘不必害怕,简单诊下脉象即可……”
“啊——!”
突然,崔织晚捂住耳朵惊叫了一声。她一把甩开明夏的搀扶,转头死死盯着马上的少年,眸光中尽是蚀骨的恨意。
对上她的眼神,少年原本浅淡的笑意缓缓敛。
荣锦又是紧张又是担忧,他不清楚妹妹这是怎么了,何故对这群人有这般大的敌意。不过直觉告诉他,得罪他们,似乎不是个好选择。
“常平,回来。”
少年没有着恼,只是不带任何感情地移开目光,平静开口道:“既然阁下不信任家仆的医术,那就算了。”说罢,他朝下属一示意,便立刻有人牵来了一辆马车。
“此马是在下所射,合该赔礼。”
简简单单的叁句话,却体现出这人的涵养气度。明明都是独自发号施令,没有丝毫商量的语气,却让人生不起任何反感。他身上仿佛有种特别的气质,让人不由得敬畏听从。
荣锦有些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世家高门才能教养出这样的贵公子。相较之下,他也觉得妹妹的举动有些失礼,只好歉然道:“公子见笑了,舍妹年纪尚小,骤然受惊……我等出身冀州荣氏,不知恩公贵姓,改日定登门道谢。”
“荣家……”少年眯了眯眼,突然笑了:“看来在下与公子有缘,倒不必急于今日相识。”
“尚有要事在身,告辞。”
少年又扫了眼不远处依旧恶狠狠盯着他的小姑娘,顿了顿,扬鞭策马离去。身后一行人皆紧紧跟随而去。
说走就走,还真是傲气得理所当然。
等崔织晚和荣锦一行人终于进了荣家大门,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原本好好的两个孩子,结果回来的时候,一个伤了头,一个丢了魂。荣老太太和荣家大夫人尤氏抹了半天眼泪,差点没哭昏过去。
正堂里,荣老太太沉着脸不说话,丫鬟仆妇们跪了一地,屋里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大晚上的,全家人都不敢休息,叁姑娘荣沁雅忍不住掩嘴打了一个哈欠,站在那里昏昏欲睡。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惊马的?”荣老太太沉默了片刻,冷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周嬷嬷上前道:“听车夫说,当时姑娘的马车正好在树下,不知怎的断了树枝,这才让马受惊的。”
闻言,荣老太太眉头一皱:“你去里面看看姑娘现在如何了?问问大夫怎么说的?
“是。”
内房里,丫鬟婆子屏气侍立,明夏将帷帽给崔织晚戴上,略略挽起她的衣袖,将一块素绢盖在她手上,才让大夫进来。
“敢问先生,我妹妹身体如何?”荣锦额间缠着白布,关切问道。
“令妹不妨事,熬点珍珠糙米汤压压惊,休息几天就好。”大夫捋了捋胡须,起身说道,并没有开药方。
一屋子人听到崔织晚没事后,都松了一口气,尤氏念了一声佛号,对荣锦叹道:“今日之事,你是对的,幸而护好了十六娘。”说罢,她迭声吩咐下人赶紧去熬珍珠糙米汤给姑娘压惊。
她这个儿子,整日摔摔打打的,受些伤倒也无妨。只是十六娘素来体弱,若真出了什么意外,还不知会怎样呢。
“舅母,我想回去喝。”崔织晚轻声说了一句:“麻烦您和外祖母说一声,明日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哎,好孩子,我送你回去。”眼看着小姑娘好不容易缓过神,尤氏总算安心了。
荣家二房的夫人顾氏眼睁睁看着她们出了屋子,撇了撇嘴道:“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把全家都叫醒,真够金贵的……”
“婶母,话可不能这样说。”荣锦立刻反驳道:“若不是运气好,遇上位公子搭救,恐怕就不是受些轻伤那么简单了。”
“那依你说,这大恩人来头不小?”顾氏听了,十分不以为然。毕竟整个冀州城,还没有几家值得他们荣家放在眼里。
可惜,士农工商,等级森严。就算荣家再有钱,也无法抹灭他们地位低下的事实。而那群人的穿着打扮,分明是刻意从简的,观其言谈举止,也只有官家才教养得出,再加上那位公子隐隐的京城口音……
若他们真是从京城而来,何止是来历不凡。荣锦不再言语,心中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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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状元就回来娶我吧 此去经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江城子》
*
这夜,崔织晚整宿未睡。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再次遇到冯辙,或者说,遇见得这般早。
上辈子,她是在冯府的宴会上初次见到他,当时的情景太过窘迫,经年之后,崔至晚只记得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和他促狭的笑。
他替她拾帕,帮她挡下麻烦,送她安稳回到宴厅,却独独没有明示身份。
那时候,崔织晚才嫁到京城不足一年。因为娘家势单,夫君不喜,根本没人看得起她。她多傻啊,满心觉得偶然遇见的这位官人实在是位光风霁月的君子,至少,他看向她的眼神是平和的、不带一丝偏见的。
那一年,崔织晚十七岁,冯辙二十四岁,她已嫁,他已娶。
想到这,崔织晚不知不觉流了满脸的泪。
她还是太蠢了,总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鲜血都是滚烫的,却忘了越是站在高处的那些人,心越狠,血越冷。
普通人家相争,争的是家产;世家子弟们相争,争的就是权与命。
就连冯辙这样的天之骄子,也是苦熬了多年,扛过了无数明枪暗箭,才最终踏着其他兄弟和叔伯上位的。
在京城世家中,谁还不是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
崔织晚从前甚少出门,可她却经常待在冯辙的书房里,因此见过许多往来的官员。
躲在内室帘后,从布衣到青袍,从青袍再到绯袍,一至九品的官补她都能认得清清楚楚。
冯辙不明白她为何对官服感兴趣,有一回忍不住问她究竟看出什么来了,崔织晚只是冷冷一笑。
“文官绣的是禽,武官绣的是兽,穿着这身官服,朝堂之上最不缺的就是你们这群衣冠禽兽。”
闻言,冯辙原本含着笑的面容霎时冷了。
那时候除了他父亲——当朝首辅冯纪嵩,根本没人敢当面同他作对,更遑论是斥骂。崔织晚这番话,简直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可他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和她计较。
如果说梁追的品性可以算作表里如一的话,那冯辙此人,才叫做真正的表里不一。外表温雅和煦,实际内里暗藏狠劲,除了欺骗旁人,私下里,他实在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可对崔织晚却总能多出些容忍。
崔织晚扪心自问,如果不是最后她想杀他,只求拼个鱼死网破,他或许也不会下狠手。
不过,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但凡是他想得到的东西,早晚会不择手段弄到手,如果实在得不到,那这件东西就不该存于世上。
崔织晚很有自知之明,她是绝对解决不了冯辙的,多年后不行,如今也不行。旁的她不敢说,但她记得冯辙曾有位庶出的兄长,颇受冯阁老宠爱,却在冯辙十六岁那年突然暴毙。
没人敢说这事和冯辙有关,可崔织晚觉得,弑兄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是异母兄弟。
辗转反侧间,她想了一整夜,总算是想通了。
不管怎样,冯辙如今并不认识自己,一个商户人家的小丫头罢了,他还不至于把她放在眼里。
京城这个地方,她此生都不会踏足,只要未来避开宋玮这个障碍,她和冯辙就不会再有交集。
在这之前,保住全家的命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其他……
崔织晚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素衣少年挺拔如松的背影。
如果梁追不负她的期望,得以高中,这二人必定会在朝堂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直至皇位易主;如果梁追出了什么意外,那恐怕未来十数年都不会再有其他人能与冯家抗衡,皇帝也不会改立叁皇子为储君。
如果是第一条路,她只需明哲保身,坐看冯家败落;如果是第二条路,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劝说爹爹,将崔家部分产业南迁,求一隅安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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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居然写了一晚上…
本来只打算简单写两句,剩下靠大家自行脑补,奈何我越写难受,替冯辙难受。
虽然故事后期的走向细节未定,但可以确定的是,一山不容二虎。其实冯辙原本的设定是在梁追踏入官场后再出场,但我的内心不允许,就算结局注定,我也想让织晚看见不一样的他。
所以才有了这个飒然而来的少年郎。
考上状元就回来娶我吧 浮萍
叁日后,崔织晚才明白冯辙那日所说的“有缘”,究竟是何意。
荣锦领着她,刚到荣老太太屋外,就听到里面笑语喧嗔的。
崔织晚进去之后才看到两房舅母,荣铭哥哥,还有其他几位庶出的表兄弟都在。而冯辙正端坐在罗老太太下首位,听到声音之后便侧过头看向她。
饶是已经做了千万次心理准备,等崔织晚真正对上他的目光还是不由得呼吸一窒。
他的五官实在俊秀极了,唇红齿白,浓眉星目。那双惊心动魄的深眸,似乎看着谁都非常深情一样。
上回她的意识并不清醒,其实这才算作她第一次见到,十五岁的少年冯辙。
冯辙好像对之前的事情并不在意,他轻描淡写地扫过她,随即笑了笑:“不知道这位是……”
崔织晚一阵紧张,想着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平白无故地先问人家小姐是谁也不好吧。荣老太太却含笑道:“还未给你介绍,这便是我那长孙,荣锦。”
再次见到救命恩人,荣锦看向冯辙的目光饱含敬意,他拱手行礼道:“在下见过冯二公子,多谢二公子那日出手相救。”
冯辙在家中行二。崔织晚这才明白过来,人家看的问的都是她表哥,不是她。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一刻的场景有些微妙。隔世之后,冯辙居然从她的仇人变成了恩人,还真是可笑。
今日,连荣家两位夫人都陪坐在冯辙下首,他的身份之高可见一斑。听见荣锦道谢,冯辙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回礼,甚至连起身都未起身。
但他的目光却停顿了几秒,随后看向荣锦手里牵着的……崔织晚。
“那这位小妹妹不知是谁?”
荣老太太笑着说:“她是老身的外孙女,吴州崔家的大姑娘,小字唤作‘织晚’。”
“织晚?”程琅轻声念了一遍,语调微扬,像是在反问。
崔织晚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幸而荣老太太说:“她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孩儿,名字便由着她母亲取了,没有从字。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没有。”崔织晚看着冯辙,却见他微微点头:“倒是个好名字。”
说罢,冯辙又认真打量了她一番:“不过生得实在太羸弱了些。”
崔织晚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心想若是自己再待下去,恐怕就不是看上去赢弱那么简单了。
然而冯辙却放下茶盏,招手让崔织晚到他那儿去。崔织晚一步一挪走到他面前,冯辙居然从手上摘下一串佛珠,送给了她。
“我与织晚小妹妹有缘,这个东西送你,这是我从寺庙里求来的小叶紫檀,老僧开光过的,可保平安康健。”
崔织晚实在不想要,但顶着众人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她握着这串略带体温的佛珠,心里却想冯辙果然是装的好一派温雅可亲。
这哪里是给她压惊,分明是做给旁人看的。
不顾千里迢迢来到冀州,冯辙定有什么要事在身。
紧接着,荣家真正的掌事人,荣伯松和荣仲柏回来了。男人们要谈论什么科考、官商的事情,崔织晚等人就跟着舅母她们回到了里间。
她刚到里间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荣沁雅、荣沁怡,还有其他几个姑娘都趴在屏风后面偷看冯辙,看到她进来之后一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荣沁怡甚至还招了招手,让她过去一起偷听。
这样的场面,崔织晚实在很眼熟。
从前在京城,但凡有冯二公子在场的宴会,赴宴的姑娘们大半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
她有点头疼,但是看坐在旁边的几位女性长辈都不打算管,便也跟着过去,想听听冯辙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事。
“……二公子能来荣家一次,实在是让敝府蓬荜生辉。”
“……大爷客气,原来我就想来冀州一次的,久仰‘织锦世家’大名,今日总算得见了。”
客套话说完,总算说起了正题。原来冯辙这次到冀州来,是想探访当地的一位老先生。这位先生刚从翰林院致仕,闻名朝野。
崔织晚听了一会儿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她可不管冯辙想要见谁,她只盼着他赶紧走人。
其余几个女孩儿又坚持听了一会,却根本听不懂,很快就打着哈欠回来了。
荣老太太在喝参汤,尤氏和顾氏相对无言,各做各的女红。不过大家都十分有默契地没有管姑娘们偷看,毕竟闺中接触男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能看就看看吧。
崔织晚看到一贯高傲的荣沁雅红着脸,以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回到了母亲身边。
顾氏犹豫半晌,只好用目光询问荣老太太。
荣老太太却摇摇头说:“这位公子,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心机深沉内敛。名门贵胄之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闻言,崔织晚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一屋子人,果然只有外祖母她老人家最眼明心亮。
顾氏尚未说话,荣沁雅就着急地辩解:“祖母怎么就知道他……”
荣老太太似笑非笑地说:“你祖母我活了多少年了,能不清楚吗?”说罢,她微微冷了面色,摆手道:“行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等众人都陆续退下了,荣老太太点了点崔织晚的小鼻子,问她:“十六娘,你觉得方才那位冯二公子如何?”
崔织晚心里七上八下的,面上却不显,她眨了眨眼睛,缓缓道:“祖母,他大我七岁,我能觉得他如何?”
不是吧不是吧?老太太难不成真替她相看上冯辙了吧?她可不想再死一回啊!
听见这话,荣老太太笑了,连屋子里的周嬷嬷都噗嗤笑了。
荣老太太又说:“虽然外祖母疼你,但你跟你叁姐姐比,读的书还没她一半多,性子也不够温婉,更加配不上人家阁老之子了。祖母只是问你,他今天送了一串佛珠给你,你觉得他与你叁姐姐如何?”
原来如此。崔织晚原先还奇怪,荣家如何能够得上冯家的地位,现下她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二房存了让荣沁雅给冯辙做妾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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