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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燕朝阳目光一闪,龙魂枪的枪柄往地上一顿,以他为核心,一股肃杀的血色虹膜猛然铺开,宛如燎原之火,随后层层叠叠,缩聚董青身下;原本董青已快被黑暗吞噬,刀势如火如荼,那血色虹膜却像有着吸力,如抽丝剥茧般,又将那些黑暗层层撕裂。

    董青的眼睛恢复常色,顿时浮上不可思议与残余的疯狂,“你这怪物!”

    “谁都没资格骂他!”燕离突然冲上,往他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血色虹膜如跗骨之蛆,死死扯住董青,不但剥去他身上的黑暗,更使他动弹不得。

    轰!

    这一拳,燕离用尽了十成的力道,元气遍布周身,力量从一个节点传到一个节点,层层凝聚的十成力道,纵是董青也无法承受,被沛然不可挡的力量砸倒在地上。

    剧痛使得董青发出愤怒的狂叫:“你们都是怪物,怪物!怪物不应活在世上,都去死吧!去死吧!”

    燕离深深吸了口气,又是一拳砸下去:“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强烈的痛楚,让董青从疯狂中稍稍清醒,却只见燕离的眼神一片血红,那顶级匠师雕琢的脸完全扭曲变形,比他还要疯狂可怖。

    “开什么玩笑!”又是一拳砸下去。

    三拳打得董青头破血肉,完全变了个形状。

    鲜血溅了燕离满头满身,点点的血花斑,更显狰狞。

    “你以为背叛他们,就能让你得到救赎开什么玩笑!”没等董青喘过这口气,又是一拳砸落。

    “别,别打了……”

    这个时候,董青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当恶魔碰上比他邪恶恐怖的魔鬼时,同样也会感到绝望,“当年,下令,杀你全家的,就是,副阁主……”

    “你以为讨好姬天圣,就能抹去你的罪过开什么玩笑!”又一拳。

    大殿内回荡着燕离歇斯底里的咆哮。

    “恶就是恶,罪就是罪,你以为我们背负的是什么”又一拳,“那是杀戮,那是无尽的痛苦,那是永不见的光明,那是穷途末路;我的灵魂,我的血肉,都在咆哮着,要把你撕成碎片,你凭什么……”

    “够了!”燕朝阳突然攥住他的手,面无表情道,“他死了。”

    “死,死了”燕离的神情逐渐变得迷茫,“他刚才说了什么”

    “副阁主。”燕朝阳道。

    “副阁主死了吗”燕离迷茫地问。

    “没死。”燕朝阳道,“该走了。”

    燕离踉跄几步,扶着柱子喘息,目光触及展沐的尸体,双腿又一软,瘫坐下来,脸上不知是哭是笑,“昨晚,他还救了我;我是不是,无可救药了。”

    燕朝阳默然不语,半晌过后,才缓缓说了句:“你是燕龙屠。”

    燕离闭上眼睛,心灵似乎也随之封闭,恢复了淡漠的神情,过了会儿才睁开,站起来道:“不错,我是燕龙屠。但是,如果我迷失了,一定要杀了我,这是命令。”

    二人走出大殿门口,突然发现四寂无人踪,原本戒备森严的银月山庄变得空空荡荡,竟是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了。

    燕离本能觉得不对,凝神警惕四周,七拐八弯,来到银月山庄的入口,正见人影错错,一列列一行行,排在山庄入口,排场十分宏大。

    他原以为是银月山庄的侍卫,走近了才知不是;那些人清一色身披大氅,看制式,分明是裁决司的人;那天在京兆府见到的指挥同知蓝玉也在人群靠前的位置。

    “原来是同知大人。”他不动声色拱手,试探道,“原来圣上对银月山庄早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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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黑夜摇曳的灵魂之火
    夜风刺骨,如剃肉剜髓的冰刀,一层层剥去燕离的血肉,骨骼;心脏曝露,不知是被刺痛,还是冻成块后撕裂的痛。

    或许都不是,痛只是一种假想,只因在无法被救赎的道路上更进了一步;越是濒临绝望的深渊,越是让人手足冰凉。

    诚然从古至今,有无数人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且问心无愧,但那种坦然,终究是一种双刃剑式的虚伪。

    长长的巷道,像没有终点。他跑过的地方,像一道久已习惯的打更声,使得家家灯火熄灭,生怕亮起来,就遭遇无妄之灾。

    急促的喘息,令肺脏如破风箱一样,几乎透支了它全部潜能,来给这具身体提供动力。

    燕离突围后,利用青莲第二式一番疾奔,耗去了大半的元气,才终于把身后追兵暂时甩开;但体能的消耗,着实也让他开始承受不住,脑袋一阵阵的眩晕,拼了命的呼吸,反而愈来愈严重。

    按脑中永陵的地形图,这个巷道应该是待贤坊与丰邑坊的交界中心点,笔直往前的话,只要看到主干道,离延平门就只有数里之遥。

    可体能的消耗,脑袋的眩晕,使得这条巷道变得无比漫长。

    口鼻之间,全是而躁动的气体,进进出出摩擦着,几乎要将他整个胸腔燃烧起来。

    “都跟我过来!”

    突然,前方岔道口传来一声呼喝,人未到,火把的光亮便先照来,攒动的影子紧随而至。

    是别的追兵!

    燕离不用确认也知道,根本没有选择,想都未想,便使出最后的力气,翻身越过巷道对面的墙垣里,待好不容易站稳,突有所感,侧头一望,却见一个女婢模样的女子正惊愕地望着他。

    他翻墙时没有看清,原来翻过来的,正好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这处墙垣里是一条长长的游廊,他正落在游廊的围栏外,与正好走过来的女子撞了个正着。

    “你……”女子正要开口,细嫩的颈脖便被燕离掐住。

    燕离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抢在她开口之前制住了她,目露厉芒,正要扭断她的脖子;冷不丁见对方美眸里满是无辜与惊恐,还有对生的渴望与深切的哀求,不知为何想到了展沐以及他临死前的那些话。

    “我是站你这边的……”

    脑海回荡着这句话,加上阵阵脱力的晕眩,鬼使神差般松了松手。

    待他惊醒时,为时已晚。

    一道刺破夜空的尖叫乍然而起,在寂静的夜里何等刺耳,恐怕方圆十里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燕离重又掐紧,愤怒几乎冲破了他的脑壳,此次再无任何犹豫。

    粗气直喘,胸膛在燃烧,脑袋也在燃烧。因一瞬间的心软所带来的致命后果,全要他自己承担,没人能帮他。

    此次的愤怒,竟是化为情绪狂潮一冲荡心绪。

    脑中惟剩的一点理智,让他没有马上逃出宅院,而是找了间厢房躲藏,打坐恢复。

    只是,他却没有发现,在他的印堂处,八道咒印隐隐浮现,并伴有几乎不可闻的幽幽冷笑。

    裁决司的效率十分惊人,半柱香后,厢房的门被大力踹飞。

    “杀钦犯一个,官升一等,没有比这更好做的买卖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巨汉狞笑着扑向坐在椅子上的燕离,石锅大的拳头像重锤一样当头砸下。

    是个五品武者,按裁决司的编制,最少是个参旗,手底下最少有四十五个精英。

    燕离眼也未睁,身如大雕迅速往后倒纵八尺,落到床沿,他坐的那张椅子立刻四分五裂。

    木屑纷飞间,巨汉又踏前一步,双拳连出,眨眼已攻出四招,空气“砰砰”发出气爆,可见此人的拳头之重。

    然而不知燕离怎么样一闪,四招竟已全部落空。

    伴随着一道寒芒,巨汉的咽喉就出现一条血线,他“啊”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双目瞪得浑圆,力气却渐渐流失,倒了下去。

    燕离的脸上恢复些许司空见惯的冷漠,长剑一抖,血迹被震落,他出了厢房,就见南面门洞涌进来大量裁决司的廷尉,皱了皱眉,立刻调头,往北面门洞逃去。

    “哪里走!”

    北面门洞蓦地传来一声暴喝,就见一道黑影窜出,眨眼已到了门面之前。

    燕离想躲已来不及,猛将离崖格挡在身前。

    嘭!

    气劲激烈碰撞,一只肉拳重重击在剑身上。

    燕离不由自主地滑退数步,才止住身形,但觉一股沛然之力冲入体内,不由闷哼一声,一口心头血便吐了出来。

    黑影显现出来,却是个三十四五的光头男子,肤色黝黑,带着数条伤疤的脸露出裁决司招牌式的狞笑,“小子,能杀我手下最能打的参旗,你的实力不错,再陪老子玩玩!”

    参旗的头,那就是总旗了,仅在指挥同知之下,正五品的官,正四品的权利,手底下有三个参旗与大量各色人才,负责一切拷问、刑讯、逼供、刺探、观察、监视等等任务,可以说书院内院培养的,正是此类精英。

    在裁决司,如此重要的位置,不可能让一个废柴坐上去,从方才碰撞的强度上判断,此人最少也是三品武夫;而且修炼的法门,与石敢当很相似,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这时,几柄大环刀当头砍来。

    由于刀锋是往下劈,意图即便杀不死燕离,也要在他身上留几道伤口,这是裁决司的人惯用的作法。

    燕离想也未想,整个人向后一个后空翻,又离奇地扭向左侧,离崖带鞘,如砍刀般劈落下来。

    突袭的三人手腕巨震,竟握不住刀柄,纷纷摔落在地。

    呛锒!

    来不及后退,一声凄厉的剑鸣,离崖出鞘的同时划出一个半月弧,三人的头颅便冲天而起。

    鲜血,又一次染红了燕离的脸,兴许是血腥的味道,唤醒了他杀戮的,他满脸的戾气,厉啸声中一个虎扑,便扑入人群中。

    看似莽撞得冲入包围圈,但见他手腕转动,长剑划过虚空的寒芒每闪现一次,就有一道闷哼响起,如割稻子一样,待他冲到南面门洞洞口时,已有十七八人倒在血泊中,场面分外的血腥。

    这般高效的杀人手段,着实将后头的人震住了,冲上来的脚步都不由缓了缓。

    燕离冷笑一声,正待继续冲杀,后头就传来那光头的怒喝:

    “竟敢无视老子,你会付出代价的!”

    那光头向前冲了数步,踩中散落在地的一柄大环刀,刀身便向上跳起,被他接个正着。

    他双手持刀,全身运力,“乒”的一声响,粗厚的大环刀竟断成四截,宛如箭矢,并排着向燕离激射而去。同时,他双足交互点地,几个起落已追上了断刃。

    就在燕离回身的空当,有个立功心切的廷尉趁机冲了上来。

    燕离目光冷厉,先退了一步,退步的同时,左肩顺势向后一撞,使那廷尉砍了个空,还被撞得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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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拔剑时,就是你的死期。
    银月山庄。

    燕朝阳的身周已倒了上百具尸体,数百个裁决司的高手围攻他一人,却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因为,裁决司可是武帝亲设,被誉为朝廷最强大的官署。

    他是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的修行者,杀人对他而言,就像呼吸那样简单;人身有哪些弱点,哪个位置致命,哪个位置可以让人失去行动力,哪个位置防护最弱,哪个位置可以阻止元气的凝聚,都像一本滚瓜烂熟的秘诀,刻在他脑海中。

    前文就说过,他的真名是在杀人之中觉醒;人的真名或多或少与秉性有关,属于“从心而发”的一种异象,个中微妙,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燕朝阳觉醒的真名,让他能够将杀人当成一种本能,没有一品修为,别说碰到他,半丈范围内都无立锥之地,根本别想靠近。

    “退下。”李邕的开口,让一众裁决司高手如蒙大赦。

    “二先生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即使自己的主子已经遭遇不幸,也能从容不迫。”

    李邕阴冷一笑,“哦,恕本座冒昧,看来燕山盗也脱不开争权夺位的沉珂;须知这是毁灭的开端,而逃脱了命运的人,岂非天也厌之迟早总有一道雷打下来,魂飞湮灭也是理所当然的。”

    燕朝阳双目冷淡如水,古井无波,完全不为所动。

    所谓攻心之术,须得抓住对方的痛脚,如果不是,就会被当作一个又跳又叫的小丑。

    这样一个男人,他的弱点在哪里什么才是他的逆鳞触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人就是如此:你永远无法对他人的伤痛感同身受;遑论一个陌生的人,如非全身心去接触了解,又怎能知道他的思想

    不排除天生敏锐者,擅长抓人弱点予以抨击,这才是个中高手,《鬼神盛宴》的作者菖蒲大师算是一个。

    不过,李邕的小心思是多了点,但修为可一点也不含糊;而且,他也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看啊!多么完美的人,实在不应只是一个强盗而已;他的心脏在缓慢搏动,他的呼吸若有似无,汇成多么美妙的乐曲,本座已经听到,亡魂们放开了歌喉;本座体内的元灵,也已经蠢蠢欲动。”

    一点一点透明的白光,如山洪决堤一样,从李邕的身上涌了出来;就像放肆张扬的精灵,召开了一场盛大的宴会,方圆数里内的温度骤降,宛如深深陷入阴窟;那种直刺灵魂的阴冷,像被亡魂附了体,让人既厌恶又恐惧。

    手下们怎敢露出厌恶只得把另一半的恐惧分散整张脸,看起来都快扭曲了似的;并不住地往外围退去,远远看着他们,那一半假的恐惧,就分外的滑稽可笑。

    当然,这里不是戏台,更没有“帝王将相”的连台大戏。只是修行者与修行者之间的较量;沉重而肃穆,但不庄严的上演。

    剑势昂扬。

    如有千万条气机从屈蛇剑上散发出来,那一种阴冷却狂霸的气态,着实叫人称奇。

    然后,无数的气机便如凝水般在李邕身前汇成无形的影子,仿佛巨蛇正高昂着头吐信,随着屈蛇剑前刺,巨蛇扑咬而出,并有“嘶嘶嘶”的吐信声,感觉是一尾巨蛇,却仿佛有无数尾巨蛇,简直就像移动的蛇堡垒。

    燕朝阳身涌深蓝色的电火,宛如雷神降世,周遭空域被兀然涌现的元气撑出一个圆形气场;波浪状的的气流被层层往外推涌,宛如虚空泛起的涟漪;夜色如水,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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