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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痛吗”燕离的声音温和,眼神轻柔,像看着挚爱的情人。

    只是他的脸却泛着邪恶冰冷的笑容,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额上龙吞神剑的咒印栩栩如生,宛如刀削斧凿,竟是彻底凝就了形状。

    离崖猛地抽出,飚起一道血箭,打在他的脸上。低沉的冷笑迂回婉转,“那就是痛了!这世上又有谁能比我更能体会痛苦我在黑暗中挣扎了几千年,却又遭受无法忘怀的剜心刻骨,强烈的血腥味吸引着我,现在还有谁,来为我加冕”

    以咒印为始,暗灰色调铺满头脸,随后是周身。

    发髻散落,指甲染了暗灰,长得愈发锋利,宛如龙爪。

    龙爪轻佻地挑起唐桑花精致的下巴:“冷吗”

    唐桑花脸色惨白,咬紧牙关一语不发;如果是别人,被刺这么一剑,简直必死无疑。想到这里,眼神愈发愤怒痛恨。

    “那就是冷了!”燕离那低沉的冷笑,像从心而发,“可你知道吗,那什么也不存在、无边际的黑暗,埋葬着永夜的孤独;透入骨髓的冰冷,像芬芳醉人的血液流遍全身,数千年不辍;我一遍遍祈求,一遍遍祈求光明和温暖,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祗却对我视而不见。——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此刻对我的痛恨,正如我对她的痛恨;可是我该怎么向你形容我的痛苦”

    “你根本无法领会!”他突然愤怒地咆哮,“我要毁灭你!”

    掐住她的脖子,高高提起。

    唐桑花窒息了,痛苦地皱起眉头,她恨不得咬死燕离,可是此刻却无能为力。

    “今日之耻……我……唐不落发誓,必将……你挫骨扬灰……”深刻的怨毒,从她的美眸中透射出来。

    “恨吗”

    燕离那低沉的冷笑,像是灵魂透出来的蔑视,“那就是恨了!你看看,那漫山遍野无穷尽的尸骨,那些我无法割舍的眷恋,我亏欠于他们,每一具,每一具都在悲恸呐喊:‘生命的乐章怎么还不愿降下’啊!死者的怨气如潮水一样弥漫,化为‘不吉的预兆’,要将那爱的恨的毁灭殆尽。——尽管,你不过是像只流浪野猫、可有可无的可怜虫。”

    手用力箍紧,唐桑花用尽了余力,也扳不开他的手,意识在黑暗的边缘徘徊;她目中闪过决绝,以绝强的意志取出天蚕,哪怕死也要先剜下他一只眼睛。

    “多闻达天后,喜素来雅梵若,普达世音林图……”

    就在这时,远空蓦地投下轻缓且舒柔的经文,那声音有如梵唱,庄严且神圣,带着一种无上的神力,使听到的人心灵安定。

    燕离的手微微一顿。

    唐桑花意识清醒,趁此机会挣脱他的控制,捂着腹部,踉跄着朝前后逃去。

    巷子里闪出一个小姑娘,她认出是是般若浮图身边的小春,便任由她搀扶着往巷子里逃。

    燕离没有追,只是循声看过去,那个站在屋顶上的女子,口中诵念不停,喋喋不休像只苍蝇;可是现在他迫切需要听人说话,才能感受存在的愉悦,于是不妨让她念。

    女子忽然顿住不念,轻叹一声:“那不吉终究还是吞噬了你,使你堕入黑暗。难道我谱的那些曲子没有效果——但,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你还是燕离,你并没有被人驾驭,是你自己要变成这样的吗你在逃避的,是什么样的痛苦”

    她自然是般若浮图。

    “嘘。”燕离笑容迷人,朝着她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般若浮图静静感受。他的灵魂之火在摇曳。

    “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难道它们也在庆贺,庆贺我的诞生”燕离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小孩偷到糖果时的窃喜。

    确实有什么声音在“酝酿”。

    般若浮图听觉非同一般,忽然心里一惊,是刀剑的颤音;录籍那天出现的满城剑吟刀鸣,似乎再次出现;只是它们还轻轻地、静悄悄地响着,像将醒未醒的婴儿的梦呓。

    “不!”燕离突然脸色大变,“这是什么声音,多么的让我深恶痛绝,简直刻骨难忘……让我想起了她……”

    “她”他的脸开始扭曲。

    “啊——”

    他忽然仰天狂吼,声音强烈且狂暴,如有天雷滚滚:“白空雪,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随着滚滚的声浪,沸腾的死怨之力冲天而起;无形的音波“轰轰轰”连震三下,他身周先数尺,然后数十丈,最后数里,三个不同范围的方圆地域随着三震一同发出闷响并往下沉陷,一时间宛如地动山摇;烟尘漫天中,数里方圆内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范围内的屋舍全都成为废墟。

    那双又深又亮的眼睛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毁灭天地的渴望,并且也在付诸行动。

    可那满城的剑




16、天下第一刀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同一时辰,远在数千里外的并州娄月县外,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已经关闭多时的城门口。他虽满头华发,可却目光炯炯,精神矍铄;身穿一袭枣红色的对襟长衫,内里是裁剪得体的灰色中衣,脚上套着双分梢玉履,鞋底边沿沾满了长途旅行留下来的泥土。

    乍一看还以为是来省亲访友的老人,可再一细看,虽上了年纪,却像个错过了宿头的旅人。

    他本欲叫开城门,但抬头看时,只见城头上的守卫正在打盹,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足尖轻轻一点,便高高地跃起,然后踩在城墙中段,以一种自然的姿态往上步行,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无声无息越过墙头,正见城内一排的桂花树,延伸向街面的尽头。

    老者微微一笑,自语道:“此县声名不显,这桂花倒是浑如天成。”

    落在第一棵树上,像毫无重量一样,桂枝只是往下沉了点,便托住了他。

    鼻间传来桂花的清香,实在沁人心田,不由低声漫吟: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神色说不出的怡然自得。

    他本来或许会沿着下去,但却停了下来,不知第几棵,总之是停了下来,毕竟此行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远远就看孤月楼烫金的牌匾高高悬挂,白底黑字,没什么出奇,倒是那字,颇有铁画银钩的意味,笔力十分苍劲。

    布局上看,孤月楼的位置抱阴退阳,又是孤阴不长之势,叫个风水大师来看,必定大摇其头,在这里做买卖,亏本是必然的。

    “真是不美!你甘当梁上君子,我管你不着,但我家桂树却不是种来给你踩。”

    倒数第二层窗门内传出声音,话音方落,窗门倏地洞开,一道紫光毫无预兆地激射而出。

    “失礼了。”面对凌厉的紫光,老者不慌不忙,淡淡笑着骈指为剑,轻轻一削,紫光便消泯于无形。

    窗门洞开,露出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但他却是男的,并且天下皆知,他叫燕十一。

    “真是不幸!原以为来的是个‘老不正经’,却不肯乖乖受死,实在正经过头了。只是你已步入昏黄,生命正在腐朽,我偶尔也会遵守‘尊老爱幼’的习俗,只盼你表现出你这个年纪应有的‘风度’,免得让我多背一条人命。”

    老者微微一笑,道:“你的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老朽原也如你所料,是个过路的生命正在腐朽的梁上君子;但听你说到年纪,老朽年轻时不比你丑,且争强好胜得很,被人从头说到脚,难免要讨个公道。现时虽年老,也不免追忆那时的意气风发,偶尔重温,倒也不妨。”

    “真是不幸!”燕十一不悦道,“难道我把话说到这份上,你还要自取其辱”

    老者微微一笑,道:“只盼你有你说的那样自信,接老朽三招,便饶你不死。”

    三招具体在哪里对决的,各大势力派在这里监视孤月楼的暗子细作们不清楚,但知双方毫发无损,那老者临走前还留下一句:天下第一刀。

    ……

    四个一品武夫围攻一个人,除非是修真境的强者,否则败亡是迟早的事。

    燕朝阳今晚连路鏖战,体能与元气消耗甚剧,但尽管以他对上三个一品武夫而不败的战绩,能搏一个修罗榜下第一强者的美名,可还是无法避免败亡的下场。

    这一点,他显然是很清楚的。

    他猛然旋身利用龙魂枪回扫,将四人迫退,目中红光大炽。

    阮天河对此印象深刻,惊叫道:“又是那个妖法,快阻止他!”

    但已经来不及,燕朝阳脚下延伸开血色虹膜,此次进一步完整形态,形成一只诡异的眼球,就像大地上裂开一个血红色的口子,核心位置便是燕朝阳,他所立足之地,血色最为浓郁,就好像血色的瞳孔。

    血虹膜变为血瞳,这是四个一品武夫所无法预料的:原以为燕朝阳是垂死的挣扎,只不过为了再拖延一点时间;但是看起来,恐怕并不是如此。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蒋长天皱着眉头说。

    阮天河朝沈流云怒目相视,道:“若不是你拖延时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要为你的无能找借口,丑不丑”沈流云虽惊不乱,淡淡说道。

    正在他们说话的同时,燕朝阳发出低沉的咆哮,脚下那血色瞳孔像活了过来,居然微微转动,诡异得令人发毛。

    与此同时,燕朝阳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气场,并无限延伸,演化成了尸山血海,并着无数的哭号和惨叫,汇成一首惨绝人寰的乐章,宛如修罗血狱降临人间;而在血狱中央的燕朝阳,则宛如修罗魔王。

    四人突感真名躁动,心知这便是对方真名。

    “他这是要干什么”蒋长天疑惑地问。

    在这个时候放出真名有何意义尽管看起来气势恢宏,却根本不可能伤到人。他们又不是刚刚步入修行的愣头青,怎会放出真名与他对拼

    “快看他脚下!”李邕忽然开口。

    其余三人循目一看,只见那眼球正在不断的转动,并有气旋在内中生就,卷吞那无穷尽的尸山血海。

    “他在吞噬真名!”沈流云脸色一沉。

    阮天河脸色倏地一白,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只听过真名反噬,谁能主动吞噬真名根本没听过这种法门!”

    尽管是不可能的事,但就两句话的功夫,真名已被完全吞噬,融入了血色瞳孔里。



17、不放人,就屠城。
    这就是修真境的强者。

    修真以下,皆用元气,燕朝阳虽领悟了“武道之真”,却还不算突破真人,与象征星海本源之力的真气比较,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曲尤锋的目光转向燕离,屏障已经扫除,接下来只要杀了他,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有点遗憾,我原本以为这世上多了一个能理解双数的人;只有对称才是最完美的形态,就像阴和阳,男和女,天和地。”

    他缓缓地走过去,慢慢地并拢手掌,呈掌刀状。===『雪鹰领主http://miaoshufang/msf1/』===。

    天下皆知,曲尤锋师承张大山,却另辟蹊径,创出了掌刀术,从而一跃登上修罗榜;他的手掌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兵利器,即使是祭炼到第三等阶的武品宝器,也敢与之正面交锋。

    旁观众人,连同远远观战而不敢靠近的裁决司廷尉们,心里有的惋惜,有的快意,有的兴奋,有的冷漠,不一而足。

    沈流云美眸透出少许复杂之色,却并没有开口阻止。

    燕离似有所感,转过头来,狰狞着脸,咆哮道:“滚开!你这只不长毛的臭猴子!谁能告诉我,那个该死的东西是什么”

    “你入魔已深,看来非死不可。”曲尤锋身形一闪,掌刀直指燕离的颈脖。

    “我不是叫你滚开”燕离眼神冰冷,剑光乍起,死怨之力骤然沸腾。

    曲尤锋的瞳孔骤缩,半途忽然收掌抵御。

    嗷!

    一声非人咆哮,从虚空处炸响,随剑光劈在曲尤锋身上。

    轰!

    只见虚空炸出一团灰黑色的光,遮住了视线。

    曲尤锋自光团中倒退飞出,其身不知何时覆盖了满身的盔甲,宛如龙鳞一样狰狞;只是他那惟一露在外面的脸,显得十分苍白。

    “天菱!”蒋长天倒抽一口冷气,“监院大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天菱正是曲尤锋的宝器,是罕见的盔甲形制,平日暗藏在体内,在危险的时候,只要稍一动念就能显现护体。

    沈流云美眸闪烁异彩,有些意外,有些忧虑。

    李邕目光闪烁,意味莫名地说:“嘿!看来这世上比本座疯狂的人比比皆是,居然招惹这么个小怪物。”

    曲尤锋落地,目光凌厉,周身势气沛然。

    就在这时,般若浮图的声音远远传过来:“监院大人且等一等,燕公子已占据上风。”

    所有人下意识抬头一看,只见天空那紫色剑影与黑色巨龙的斗争确实进入白热化,剑影愈战愈勇,黑色巨龙在斗志上输却一筹,落在了下风。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要再回去!”燕离一只眼睛满是恐惧,一只眼睛却闪烁着紫色剑影。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紫色剑影上下一个盘绕,骤然拔高,宛如苍龙出水,并响起高亢清越、清秀拔俗的剑吟;原本还只是隐隐约约的剑吟刀鸣,倏地清脆悦耳,如在耳畔;那些声音倾吐出一种众星拱月的势气,并如同响应王者的号召,化为一道道流星划过夜空。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这一让他们永生难忘的场景。

    李邕与蒋长天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兵器,连忙将之收入体内,这才断了感应,仍不由自主地骇然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无数的流星,宛如百鸟朝凤般汇聚向空中的紫色剑影,使其涨大,再涨大,再再涨大,剑吟愈发嘹亮,直至沉重不可负担,便往下落,势如破竹地冲过死怨大潮,将那黑色巨龙斩得灰飞烟灭。

    所有的异象瞬间湮灭,死怨大潮如冰消雪融,燕离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额上咒印不甘地消散而去,肤色也重新恢复了正常;他软软地倒在地上,显然意识并没有完全恢复。

    阮天河不知何时醒来,不可思议地吐出几个字:“神兵,一等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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