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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无数的元气在气场上飞速旋绕,并摩擦出“呲呲”作响的电弧。

    这一招他曾在对付苏羽时使出来过,名叫“十方天重雷狱”,乃是《离山神诀》里面的绝技,不但能够抵御对手的攻击,还能自发予以反击。

    说时迟那时快,巨蛇虚影轰然撞上来。

    势如水火的碰撞,如煮沸的油锅轰然炸响。

    就在那个瞬间,大地似乎受到莫名的力量震动了一下,圆形气场则如同心脏跳动似的鼓动,雷火狂放如龙,当中竟出现一道披盔戴甲的人形怪物的虚影。

    “嗷!”

    虚影仰头狂吼,气场猛然涨大,巨蛇的影如阳光下的雪,尽被摧灭殆尽。

    余波不止,化为如潮般的劲气倒返而回。李邕脸色一变,只及将屈蛇剑往前横挡,一声闷哼,不由自主地往后横移数丈,脸色微微苍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二先生的绝学,真教人惊讶,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李邕目光锐利,寻找燕朝阳的破绽。

    燕朝阳一语不发,突然掷出龙魂枪,身形随龙魂枪化为光影,迅而猛烈地往延平门的方向冲了过去。无人敢阻,无人敢挡;更没有人能挡得下来。

    李邕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过了会儿,冷笑一声,复又追了上去。

    ……

    蓝玉,裁决司指挥同知,正四品,二品武夫。

    脑海中掠过眼前人简单的资料信息,正常状态下绝无战胜的可能。

    值此心神紊乱之际,若是解放死怨之力,无异于找死罢了;但找死好过于等死,他可从来不是等死的人,哪怕只有手指大小的焰火,也要使它完全绽放,才能熄灭。

    缓缓调整呼吸,全神贯注,耳边追兵的嘈杂突然静止,夜风的声音清晰了起来,好像在诉说着什么;脚下的屋瓦以及屋瓦上的暗绿色青苔,似乎也有了生命;难以计数的“窸窸窣窣”声,如万化洪流一样汇进他的脑海。

    万物有声,因心而活,是为剑心。

    剑心是一种玄虚不可捉摸的境界。

    没有人知道,沉入那种境界里会发生什么事。

    混沌天地里,青莲洗心在没有运转的情况下显现,围绕着剑心旋转。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暗夜鹰啼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响,剑心凝成的大剑骤然溃散,青莲和洗心一同消失,混沌天地复又归于混沌;追兵的嘈杂重又钻入耳中;夜风的轻叹,也变得渺不可闻。

    万物有声之境,最忌破功,反噬之力倏地传遍全身,只觉全身每一根神经都被碾压过,剧痛几乎迫




13、天下无双的无双
    燕朝阳还没赶到延平门,就又被拦了下来。

    拦住他的是蒋长天,书院的内院教习,曾经的强盗。

    “作为都干过剪径行当的同行,我奉劝你束手就擒。”

    蒋长天淡淡说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皇朝的可怕,无论什么手段,你跟燕离都不可能逃出永陵;天下也再没有人能把你们救走。”

    燕朝阳从来不喜欢用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愿,龙魂枪一摆,突进途中一个神龙摆尾,龙魂枪化为一条黑龙,重重地甩向蒋长天。

    蒋长天冷笑:“既你找死,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话音方落,刀光乍起,刀刃与枪身剧烈碰撞,气劲与气劲的交锋,产生剧烈的气爆声。

    龙魂枪的力量何等恐怖,蒋长天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并向他的右侧横移数尺,只是他的脸色仍旧沉静,从苏羽败亡他就知道,燕朝阳的实力很强,没有道理的强;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所以他并没有强行阻止燕朝阳借机遁走。

    “你以为前路是光明吗那是你所无法预料的黑暗。”他如是说。

    燕朝阳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掠过蒋长天,眨眼便到了数丈开外,这时对方的话音都还没落下,灵应中直觉里被人盯住,脚步猛然一顿,头前虚空突兀伸出两只握着短刀的手,宛如剪子般交叉切过。

    如果还往前冲,头颅必定被切下。他退了半步站定,冷眼看过去。

    “不愧是二先生,桀桀桀。”虚空泛起波纹,像是迷雾突然散开,就见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前方,诡异的是,他居然凌空而立,脚下明明什么也没有。

    “步虚阎罗。”燕朝阳微微抬头,难得的开了口。

    “没想到二先生居然认得阮某,实在是荣幸之至。”出现的人正是内院教习阮天河,他早年是个独行杀手,游离在黑白两道之间,其独创的“踏天步虚术”闻名天下,是一门能让人在虚空行走的法门,配合他的暗杀术,当真是神出鬼没,想逃过他的暗杀,比登天还难,故有“步虚阎罗”的别号。

    他的语气微有得色,远远瞟了眼蒋长天。

    燕朝阳不再开口,目中红光一闪,右足猛然跺地,一道肃杀的血色虹膜沿着大地向前延伸,闪电般来到阮天河脚下,并化为一只血色大手将他抓住。

    被血手抓住,阮天河脸色大变:“这,这是什么”他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时头晕目眩,惊骇之下不管不顾地调动元气,使之在丹田中化成漩涡,随后轰然炸开,迅猛地冲入四肢百骸;这一炸裂,完全是自杀行为,五脏险些移位;但借这一冲,突入体内的异力也被暂时冲开,他借机挣脱血手,隐入空气中,再出现时,已到了右侧的墙垣上,正惊疑不定地看着燕朝阳。

    “哼,废物。”蒋长天从左侧墙垣赶了上来,不屑地开口。

    “你……”阮天河怒火冲天,但对方骂得又没错,这一股火气发泄不出来,险些把内脏给点燃。方才他确实有些失了方寸,如果按捺住等蒋长天上来解救,就不用这般以自残的方式自救;但也怪不得他,他原本是个独行杀手,遇到危险自己解决,已经是本能。

    燕朝阳看也不看二人,足尖一点,再次向前掠去。

    但不两步,他突然运力御使龙魂枪朝前一刺。

    轰!

    黑暗中一道巨大的掌印如排山倒海一样压过来,正撞在枪尖上,两股不同性质的气劲激烈交锋,使得两面墙壁几乎被摧毁殆尽。

    街巷拐角处缓缓走出一个穿着鹅黄长裙的女子,她有着出尘幽兰的清净无暇之灵韵,又有无畏寒梅的傲霜斗雪之高尚;两种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却相得益彰,颇有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的风韵。

    她自然便是沈流云,一个跟流云一样无法捉摸掌握的女子,自由是她的心灵,无常无迹是她的灵魂,天地任其遨游,没有界限。

    “帝国虽大,却无尔等容身地,还不束手就擒”她轻轻开口。

    “一骑绝尘!”

    燕朝阳的脸冷硬如铁,即使沈流云这样的女子,也不能使他动容分毫。龙魂枪挈在身后,猛然踏步前冲,仅这一个动作,无穷的势气便从他身上涌现,推动着气流,宛如惊涛骇浪,铺天盖地地冲向沈流云。

    沈流云抬起右手,并拢纤细的五指为掌:“无印太皇,跃龙门。”掌随话声而起,如行云流水,又好似在拔高势气,动作却轻柔优美;随着手掌拔高的动作,一道白色的烟雾从虚无中涌现,并以其手掌为指引上升下落,在半空一个盘旋,倒落下来,凝成一尾欲跃龙门的锦鲤。

    轰隆隆!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两股庞大的气劲碰撞,猛然间膨胀开来,由于两方分外强势,不退不让,余波便从两侧倾泄,隆隆巨响声中,巷道被生生推出一条相对的深沟,好似在这开了个十字路口,沿途数幢屋宇在冲击下化为废墟。

    这还不止,毁灭性的灾难好像才开始,相互角力的二人根本没有罢手的意思,气劲绵延不绝,一地冲击往左右扩散。

    蒋长天觑了个空当,猛地从墙垣上落下,半途已拔刀,整个人几乎化为一道深色的刀光,扑向燕朝阳。

    说时迟那时快,燕朝阳利用眼角余光斜瞥一眼,右手挈枪不动,左手伸出,掌中腾地燃起一道幽蓝色的焰火,朝后掷了出去。

    此时蒋长天位于燕朝阳身后,把这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心神不由巨震,怎也料不到燕朝阳应付着沈流云之余,还能分出余力。

    可是,他的战意却分外高昂。

    他身在半空,突地还刀归鞘,微微瞑目,“北冥,山岳。”他的身影倏地拉长,整个人像跌入了幻境,形状古怪猎奇,唯独他腰间的刀,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暴烈,愈来愈沉重。

    呛锒!

    &



14、恶鬼修罗的罪业
    延平门附近有一户养鸽的人家,是野狐营在永陵的据点之一。

    燕离来到门口,上前轻按门环。

    虽不是什么高门大宅,却是个独门小院;大门的铁环轻轻一碰就响,里头很容易听到动静。

    过了片刻,里头传来声音:“谁啊这么晚不做买卖了,明天再来。”

    燕离捏住门环,先缓缓敲击三下,然后急促敲击三下,最后缓缓敲击两下。

    里头顿时安静下来,过了会儿,门“吱呀”的开了,一张精明市侩的脸探出来,上上下下打量着燕离,道:“大王叫我来巡山。”

    “我把人间转一转。”燕离马上接口。

    “天王下凡,哪个晓得他拿不动金钵。”那人道。

    “百鬼夜行,谁知是促狭鬼君临天下。”燕离接口道。

    那人脸色一变,连忙将燕离迎入,并四处观察了片刻,确认没人跟踪后,锁闭了房门,当即回身单膝点地:“参见大人。”

    燕离径往院中走去,头也不回地抬手道:“起来,马上给我准备纸笔。”

    院中摆着十来个鸽笼,从幼年到成年都有;这些鸽子当然只是掩饰,是为了安置从娄月县运来的信鸽,好将情报传回孤月楼。

    “遵命!”那人迅速找来纸笔,交给燕离。

    燕离很快写就卷好,递给他道:“立刻发回孤月楼。”

    “遵命!”

    眼望信鸽消失在茫茫黑夜,燕离没有多做逗留,从后门离开据点,直往延平门赶去。

    如果现在逃出永陵,诚然保住了一条命,但也意味着失败,姬天圣将会把燕山盗视为眼中钉,这座古都好不容易露出的、深藏黑暗的冰山一角,又将陷入重重迷雾,他可能永远也无法知道白府被灭门的真相。

    真相不是渴望知道,而是必须挖掘,为了复仇,他放弃了太多太多,回永陵本就是孤注一掷的豪赌,也正如他的性格,非生即死。

    富贵险中求,既然无法掌握命运,那就将它捅一个底朝天。

    但他必须要到延平门与燕朝阳汇合,否则他绝不会一人逃走。

    整个晚上都在逃逃逃。或者说,来永陵之后,逃命的次数着实有点多;长途奔逃最怕的不是体力告罄,而是没有希望的终点。

    灵魂之火还在摇曳,心底湖的涟漪也仍不时泛起,就如此刻脑海中的迷雾。

    迷雾不受控制,自主地跑到了现世。

    周遭起雾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燕离的脚步渐渐放缓,偌大的主干道,被不知何处涌来的迷雾包围;他不由得停下脚步。

    那无底洞似的黑暗,就像随时会跑出恶鬼的魔窟,四面静得连一丝风也没有;不多时,连头顶也被盖住了,不知哪里来的迷雾,快比得上海浪汹涌。

    他缓缓走了两步,突见前方出现一道倩影,鹅黄的长裙恰如其分地凸显出她的玲珑身段,腰间束一浅绿色的玉带,领子向外敞开,隐隐可见胸衣的系绳,搭在那柔弱无骨的细肩上。

    她像是凭空出现,此前没有任何预兆,除了这些迷雾;美目十分复杂,定定看着燕离。

    燕离又走两步,直到她身前三步站定,也只是定定望着她,没有开口。他就像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回到了家,全身都放松下来;又好似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再也不用竖起獠牙,绷紧神经,去应对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天下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那就是沈流云。

    “你这个猪猡,杀人的时候都不用脑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流云轻声骂道,语气中充满说不出的失望与愤怒。

    燕离戏谑地笑道:“先生居然会关心我,莫不是真的爱上了学生不成虽然武帝废了儒门,可这世上的道德准绳早已根深蒂固,师徒恋可得不到祝福;不过,学生也早恋慕先生多时,只要您真的不顾一切想要跟学生在一起,哪怕千人唾万人骂,学生也愿意承受。”

    意想中的沈流云,应该大发雷霆,但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幽幽地说:“你真的这么想”

    燕离胸口一热,险些脱口而出,只是关键时刻还是强行抑制,摆出戏谑的表情,夸张地说:“先生该不会当真了吧您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个劲地想吃嫩草呢”

    说这种话,可是要冒着被她一掌劈死的风险;为了成为一个惹人厌的东西,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那天晚上,你出现在白府,我认为不是巧合。”沈流云却仿佛没有听见,“你说你跟踪我,你凭什么跟踪我你去那个废墟做什么不管是什么缘故,你能不能认我一认,告诉我,你就是小梵……”

    燕离全身一震,没想到千藏万藏,还是露出了马脚。温热的思潮,在胸腔滚动着,儿时记忆如走马观花般一一闪过。

    沈流云见他没有否认,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轻轻地伸出玉手,轻抚他的脸,美目里满是哀伤,哽咽着说:“小梵,你知不知道我这十一年是怎么过来的那天晚上听到噩耗,我拼了命地翻动那些尸体,生怕看到你的脸。找不到你,我天天哭,发了疯一样满大街找你;父亲告诉我你死了,我冲着他吼……后来父亲死了,我越来越害怕这个地方,越来越怕……没有人,没有人保护我,我害怕没有你在的地方……你不是说要保护我”

    燕离紧紧地咬住牙齿,握住拳头,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情感:正因为要保护你,才不认你。

    “小梵!”沈流云另一只手也轻轻地抚上来,美目充满无尽的柔情,“既然被我认出了你,我就再也不会放开你,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我会保护你的。”

    燕离心里一热,鼻头一酸,眼泪险些夺眶而出。是啊,父母的仇,燕子坞的仇,都是必须报的,血债必须血偿,尽管背负了那么多那么多,可他也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也想要有人为他撑起一片天空自由飞翔,那样就不用在每个孤独的夜晚独自神伤。




15、灵魂的歌唱
    唐桑花的眼神中充斥着愤怒,伤心,痛恨,承受撕裂一样痛苦的,还有那支离破碎的心;心底里的酸楚浓化为委屈,她可是高高在上,万千子民的女王;或许是因为触犯了禁忌,去触摸凡人的指尖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她都不曾受过这样的致命伤,不曾被背叛得体无完肤,痛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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