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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正斗志昂扬,却见燕离站了起来。站起来并不难,难的是,要在五行雷锁的束缚下站直身子。“你要做什么”他微微地抬了抬头,

    并不很担心,因为对方不过是个手下败将而已。

    “你来了。”燕离目中仿佛囊尽世界,又仿佛一片虚无。

    雷神台的外部呈圆环状,像一个座立的木桶,外部只有一条二百级的台阶,内里却是梯田式的看台,约莫有六十多丈的高度,三十多丈的宽,很是宏伟巨壮。雷神台的底部中央,也就是燕离被锁的位置,正面对着的,正是外部二百级台阶的入口。

    二人相隔一座建筑,恰好在一个水平相对而立。他们仿佛相互能看到对方,如这厚墙不存在一样。

    “阿离……”燕十一有生以来头一回欲言又止。他从出生就性灵通知,六识慧明,十二星君护命。他自取名十一,不是他排行十一,而是他通晓这世间囊括万事万物的十一种道理,即玄天道人所著《十一无上章》。他的悲喜哀怒不在灵魂,在三界五行之中,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事能难倒他,直到遇见了燕离。

    燕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问道:“呐,十一,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究竟是谁,比较痛苦”

    这个问题,将燕十一的思绪拖向久远的记忆。

    ……

    护城河边,凛凛的北风“呜呜”狂嚎,催魂折命般刮向永陵城。

    “哈哈哈,白崇禧,那个人要杀你,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没用的!”

    “梵儿,看你命数了!”

    帝国骠骑大将军白崇禧悲凉地喊出这句话时,背部已经中剑,剑锋贯透他的胸膛,连带一大蓬血浇在怀中小儿头脸上。




194那时他才知道江湖险恶
    云锦?矮胖青年一听这话,不怀好意地转过身去打量白梵,见其衣物虽然皱巴巴,但那裁剪的料子,连镇子里最富的王员外身上都不曾见过,于是不怀好意地带着小弟迎了上去。小孩,你要问什么啊?

    白梵虽是官宦子弟,不懂得端正有求于人的态度,但其心地是甚好的,不会颐指气使,只和和气气地问道:敢问这是何地,离国都多少路程?他哪知二人心中龌蹉,满心欢喜地以为找到了出路。

    矮胖青年摩挲着下巴的胡渣子,上下打量小孩,看不出威胁。他见识短浅,如何能想到得罪权贵的后果,嘿嘿一笑:答你自是容易,但我哥俩正觉寒冻,你若脱下袍服,予我哥俩御寒,我便告诉你何如?

    白梵因为赶路,正觉发热,也不去思考两个大人如何穿得小孩的衣物,即解了腰带,脱下外衣递给过去:喏,你二人拿着穿,快快说给我知!

    矮胖青年一怔,嘿嘿接来,正要说话,身旁小弟又附耳悄声道:大哥,你看这小孩中衣,也是一等的料子,嫂子不是吵着要一件兜子么,把他抢了去改改,定是上品的,如此不就能讨得嫂子开心颜,你也能顺顺气儿。

    唔!矮胖青年眼睛一亮,他因为跟婆娘吵得不可开交,才出来散心。心里头一转,又有了主意,将白梵的外衣丢给小弟,指着白梵道,小孩,你怎么这样不厚道?

    我怎么不厚道了?白梵一愣。

    矮胖青年道:你单把外衣给我,叫我哥俩谁穿?难不成你想要我们相争一场,打得你死我活,好从我们身上劫掠财物?说着满脸凶相,说,你是不是有这个险恶居心?

    白梵平日接触到不是精兵就是将军,这混混跟那些从战场厮杀出来的悍勇之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如何唬得住他。他冷下脸来:我只问个路,你要我衣服,我给你便是,我管你二人谁穿,你要么告诉我这是何地,要么把衣服还我!

    好哇,你果然用心险恶,看我不抓你去见官!矮

    胖青年见糊弄不了,料对方不过是个小孩,也懒得遮遮掩掩,直接冲上去就要抢白梵的衣服。不料白梵只一偏头侧肩,即躲过了他的抓捕,白梵又左手肘往上一弹,他的抓人的手即全麻了,不禁骇然道,快,他会武功,一起上!

    哼,军中十个八个精兵,也休想靠近我身,我劝你二人莫要自讨苦吃!白梵一脚踹得矮胖青年蹬蹬后退,一屁股坐在黄土上。

    小弟嗷嗷地冲上去,看似张牙舞爪,拳中却有乾坤。他早看到白梵身手,深知不是对手,还敢冲上去,自然另有仗恃。

    不自量力!白梵正思考如何在不伤他们性命的前提下,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正迈步,眼看那小弟挥出拳头来,速度在他眼中犹如蜗牛在爬,便抬手随意拨去,不料那拳头突然张开,掌中竟有一蓬粉末,措不及防下,只觉一股奇香钻入鼻中,虽将小弟打飞出去,浑身却渐渐酸软无力,你,你们他无力地跌坐在地,指着两个混混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矮胖青年大笑起来,这可是修行者也会中招的软筋散,没有解药,你就是个废人!你只以为我哥俩没见过什么世面,看不起我们,在京中你或许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在江湖,你还嫩的很啊!

    矮胖青年在被剥光了衣物的白梵身上踹了两脚,出了口气,便志得意满地领着小弟要走。未料小弟看见白梵眉目秀气,眼珠子一转,又生毒计,对大哥道:大哥,这小孩生得细皮嫩肉,那王员外不是喜欢蓄养娈童么,不若跟这布料一起卖他?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矮胖青年连小孩都抢,哪有什么仁义道德,当下绑了白梵,送到了王员外府。

    王员外在这十里八乡属于极出名的人物,因为他实在太有钱了。有钱自然就懂得享受,而且是变着花样地享受。

    白梵被洗干净了,套上了干净的衣物,像个新娘子绑在床上。

    王员外约莫四十年纪,不高,有些瘦,颧骨生得很宽,使他的头怪异的大,不是什

    么好面相,但他有一双极有神的眼睛。他用他极有神的眼睛细细打量过白梵,就走过去坐在床上,一面脱鞋一面说:你看起来不是普通小孩,但一定在落难途中。他的声音很中性,不用担心,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在人前,你仍然是风光的小公子;不过在人后,你就是奴才,要小心伺候好我,你若乖乖听话,我不打你,也不骂你,给你吃穿不愁,还给你钱花,你答不答应?

    他看到白梵的面相,早已痴迷。伸出食指去,轻轻地抚着白梵的脸颊。你该知道,我既买了你,自也容不得你不答应。

    白梵全身的鸡皮疙瘩一瞬间都立起来,到此才终于理解娈童的含义。他颤抖着大声叫道:你,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我父亲是白崇禧,帝国骠骑大将军,你敢动我一下,父亲一句话就可以诛你九族!

    王员外一惊,但很快冷笑起来:原来你是白崇禧的儿子。那我就更不担心了,白崇禧私藏军械,被告谋反,早已处斩,你与其乞求他来救你,不如求我别告发你的身份。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你的缉捕告示!

    你骗我,我不信!白梵怒吼道,父亲不会谋反,皇帝怎么会是非不分,你想骗我,我死也不从你!

    好,你不信!王员外温和一笑,即派人去取了缉捕文书来,丢给白梵看,你自己看罢,上面的大理寺的官印,总不会是假的!

    缉捕文书就摆在白梵的膝上,上面的内容一览无遗。先有一幅果然是他的画像,旁写白梵二字,画像下便是大理寺的奉天御案印章,一旁写道:

    兹有罪将之子在逃,为震慑不臣,现赏万两白银缉捕。

    白梵看完,脑子轰一声响,如果王员外说的是真的,那白崇禧此刻已经人头落地,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幼小的心如同在火海里煎熬,情绪不住地翻滚,终于失去了控制。

    啊!

    死怨之力,如潮地涌出来。

    :。:

    


    




195这就是诅咒的第一次发生
    这就是诅咒的第一次发生。

    “发生什么事了?”王员外被吓得连连退步。

    白梵的额头上,出现了第一道咒印,他大声怒吼着:“我不信!”目中闪出邪恶的光芒来,挣断绳索,扑向王员外。王员外本能恐惧,才要呼救,脖子已被掐住不能言,他拼了命地想将白梵推开,并也掐住了小孩的脖子,他满心以为小孩的脖子细小,一掐就断,不料才要用力,就传出剧烈的刺痛,不自主地松开了手。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白梵小小的脸上充满了狞恶,将王员外按在地上,抓住脖子猛烈地抓起来砸下去,抓起来砸下去,如是数十反复,王员外的头就被砸得稀烂,红的白的全流出来。

    丫鬟听到动静,推门一看,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啊——老爷被杀了!”

    家丁护院匆匆赶来。

    白梵浑浑噩噩地跑到了街上,迎面走来两人,赫然就是白天打劫他还将他卖入员外府的混混。矮胖青年定睛一看,“咦,怎么跑出来了,嘿嘿,把他抓起来,再卖一次!”二人围上去,不料白梵动作敏捷,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也认不出他二人,浑浑噩噩地跑着。

    “大哥,你看……”小弟有些忌惮起来。

    “怕他奶奶的,大不了再浪费一点软筋散!”矮胖青年把心一横,追了上去。

    二人追到镇子外河边,见小孩不敢过水,大喜冲上去,各自抓一把软筋散掷出去。

    奇异的香味,惊醒了恐惧中的白梵。哪怕是被诅咒控制,他也对河水怀有深深的戒惧,此刻惊醒过来,杀意仍存,回身一手一个,掐住了两兄弟的脖子,“喀嚓”一拧,就将他们的头给生生拧了下来。

    断头处鲜血如泉般喷涌。

    鲜红的血,炙热的滚烫,那个惊魂的夜晚。

    “小梵,生命是可贵的,你可要记住,将来不论你是什么职位,拥有多大的权利,都不能随意的杀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云姑姑……”

    “姑姑,云姑姑……”白梵从梦魇中惊醒过来,只看到两具

    无头尸身以及满地鲜血,脑子里便只剩下四个字: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他恐惧地跪倒在血泊中,哭着喊着,“姑姑……对不起……”刺鼻的血腥味,让他的胃翻滚起来,然后一面哭喊,一面呕吐,大吐特吐,直吐到什么也吐不出来了,他就爬起来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失去了意识。

    ……

    清河县是青州最边缘一个县,距离永陵六百多里,白梵在半个月后来到这里,他迷失了方向,以为在靠近永陵,其实越走越远。他还是想回永陵,因为他在这世上只剩一个人可以依靠,那就是沈流云。他相信只要找到沈流云,如今遭受的所有苦难就都会结束;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跟沈流云赎罪的方法,因为他杀了人。半个月时间,他只吃野果果腹,瘦了一整圈。毒没解,他只剩赶路的力气,幸好没有碰到野兽。

    县城比小镇繁华多了,但跟永陵比起来,还差得甚远。

    “卖包子喽,刚出炉的热腾腾的肉包子,两文钱一个,童叟无欺……”

    白梵肚子饿极了,听着包子铺小贩的吆喝声,他几度想要冲进去抢一个出来,但他知道,如果这样做了,很可能暴露他通缉犯的身份。

    “没见过你,新来的?”忽然一只脏手从背后伸来,抓着半个干巴巴的白面馍馍。

    白梵虽然饿极了,却也没有立刻抢来吃,而是回身去看,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穿一身破烂装,麻布头巾包住了半个头,只看得到一只眼睛,双手满是冻疮,一只抓个破碗,一只捏着馍馍。“你不要我自己吃了?”

    “要……”白梵抢过来就咬。这馍馍硬得跟石头一样,他仍然一口口嚼下肚,半个月的逃亡,足叫他领会到饿肚子是什么滋味了。

    “我叫马顺,你呢?”半大孩子等白梵吃完了,自顾自地蹲到街旁,把破碗摆好,一面叫白梵也过去。

    白梵过去跟他一起蹲了,有着先前的经历,他不敢报出本名,迟疑道:“我,我叫马东来……”

    “你也姓马,本家呀,你祖籍哪里?从什么地方来的?”马顺道。

    白梵支吾道:“我……我雍州的……跟父母逃荒来,

    中途失散了。马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叮咚!

    一个铜板刚好丢在碗里。马顺动作飞快地收起来,一面点头谄媚:“谢大爷赏,谢大爷赏……”然后才对白梵道,“乞讨啊!雍州离这儿可不近,你不是一路讨饭来的,怎么还问?”

    “讨,讨饭?”白梵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从小耳濡目染的是“士宁死,不折节”,所以才会对王员外的碰触如此敏感,像要饭这种事,更是大大的失节。

    马顺看到白梵的异状,独眼中闪过深长的意味,笑道:“东来,你初来乍到,晚些随我去拜山,管咱们这地盘的,唤做啸纹虎,大家叫他虎爷。你只要按时上交贡钱,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白梵摇头:“我绝不乞讨!”

    马顺有些意外,道:“那也随你。不过,你这身打扮,还是个生面孔,不去拜山,虎爷会把你的腿给打断,不信就走着瞧吧。”

    “马大哥,我欠你一顿饭。”白梵说罢起身就走,哪怕落魄至此,他仍不愿跟乞儿为伍。

    马顺的话很快应验了,当晚他就被几个大汉给抓到了城郊一处漏风的破屋里,中毒之后,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啸纹虎看不出具体年纪,但是这样冷天,他却光着膀子,显然是个练家子。身后还有十来个大汉,都满脸凶相。

    白梵被押进来,仍挣扎着:“我不是乞丐,你们抓我干什么!”

    “你这样打扮,还要骗我?”啸纹虎冲上去就是一记耳光。

    白梵蓬头垢面,赶路半月没换过衣服,说不是乞丐都没人信。这一下脑袋就被打的“嗡嗡”作响,嘴角咸腥,渗出血来。

    啸纹虎狞笑道:“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清河县有清河县规矩,你在我的地盘讨生活,就要守我啸纹虎的规矩。你不来拜山,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现在就打断你一条腿!”

    两个手下就把白梵扯开,一个单独扯了一条腿,在啸纹虎面前的桌子上架好。

    “放开我,放开我……”白梵惊恐地大叫,奈何力弱不能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196、然后他明白了世间的恶
    啸纹虎从手下处取来棍棒,狞笑着要动手,忽然停住,上去摸了摸白梵的腿骨,不禁暗道:“骨骼结实,骨肉匀称,这身子竟有九品武人的强度,废了也着实可惜,不如给他一点苦头吃,折折他的锐气,再收为己用……”

    主意既定,他淡淡道:“我看你也是个不错的人才,废了你未免可惜,不过,从来没有人敢坏我啸纹虎的规矩,不给你一点苦头吃,我的面子往哪里搁,你就受着吧。”说毕抓住白梵的手指,生生地将其掰断。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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