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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下本无良
小遗爱指了指远处争吵的两女一男,“那他们在做什么?”
褚师掏出帕子,细心地给娃娃擦了擦嘴角的塘渣,“争风吃醋,那紫衣女子想抢粉衣女子的未婚夫。”
小人儿懵懂问道:“为何要抢未婚夫?”
“自然是喜欢,想相伴一生。”
方才偷看的几位姑娘终究没扛住褚师那张脸的诱惑,含羞带怯地围上前搭讪。
“这位公子,令千金生得真是粉嫩可爱。”
“是啊,我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娃娃。”
“只是孩子不能一味惯着……”
褚师挑眉看着堵住去路的几人,“她不是我的孩子。”
几位姑娘暗自窃喜,差点乐开花,就听褚师高冷道:“但是我家的,我乐意惯着宠着。”
说完,绕开没眼力见的几个女人。
小遗爱趴在玄衣肩头,瞅着气急败坏的姑娘们,傻乎乎道:“上卿,他们说我坏话,是不是想和我抢你?”
褚师:“???”
小遗爱挥动着小拳头,“她们喜欢上卿,想和上卿相伴一生。”
褚师:“???”
小遗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气鼓鼓道:“我也喜欢上卿,想和上卿相伴一生,我最喜欢上卿了!”
褚师笑了笑,“小笨蛋,你嘴里的喜欢和她们的不一样。”
娃娃这年纪最是爱刨根问底,“有什么不一样?”
褚师又掏出一块糖堵住她的小嘴,笑道:“沾着糖味。”
他一开始不太明白,为何贵为神尊的沈遗风愿意养这么个傻娃娃,后来养出滋味,方是懂了。
是个活宝,养着开心。
他将人举高高,逗弄道:“小笨蛋,走,我带你去做两件新衣裳。”
小遗爱咬着手指,呆呆道:“可我已经有好多新衣裳了,穿不过来。”
褚师捂了捂眼,快被娃娃呆傻的样子萌化了,“没事,我喜欢。”
花灯街上正有一家裁缝铺,店家师傅刚给娃娃量完尺寸,一溜烟的功夫,褚师再回头,小人儿竟跑没了影。
腿短不要紧,重在频率。
褚师出去逮人时,正瞧见奶娃娃从河边放完花灯回来,小短腿跑得极快,欢天喜地扑向他,一把抱住其大腿,“上卿,上卿,我许了个愿。”
他将人拎起,抱入怀中,四下看了看,没伤没脏才放心,慢悠悠道:“哦,许了什么愿?”
“我想上卿一直陪着我。”
褚师愣了愣,“你这小家伙倒是贪心!”
小遗爱央求抓着他的衣袖,“上卿,你别不要我好吗?我很好养的。”
“好,我养小遗爱一辈子。”
他笑着说到,是真是假,有一刻自己都分不清楚。
……
客栈里,床头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只小巧致的炉鼎。
“主人,你不会舍不得吧?”
炉中的枉生树说了话。
褚师坐在床榻边,正在给睡着的奶娃娃扇风驱蚊,闻言惊得回目光。
“怎么会?”
他近日钻研天机罗盘发现一个解开天道禁制的法子,神明之身祭炉,可破熔炉封印。
这法子有现成的祭品!
就连褚师自己都觉得,换了命格之后气运简直冲天,众神殿的人寻遍凡间都找不到他,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错过,想要什么便心想事成,做什么都百无禁忌,连天道都站在他这边。
小萝卜头正在给自己顺萝卜缨,见褚师发了呆,提醒道:“主人,她早晚会死的。”
褚师心头一跳,“你说什么?”
“她和苍生树结契,共享寿命,本就活不长久。主人拿走她的气运,她以后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惨,与其让她以后活着受罪,不如早点了结,祭炉的下场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小萝卜头也是有私心的,他想出去陪主人,而不是永远被困在熔炉里。
褚师怔了怔,“确实,总归会死的。”
……
近来,小遗爱觉得褚师怪怪的,比如总会盯着她发呆,又不说话。
她挥动着小手在人眼前晃了晃,“上卿,我们今天不去镇上玩吗?”
褚师墨眸微动,看着她又呆了半天,终于开口道:“不了,今日去个新地方。”
上邪后来回想,总会错觉地以为褚师曾经舍不得,哪怕是有一点舍不得她,但终究是自欺欺人。
“褚师,你在做什么?”
两人来到一座山谷,玄衣从袖中掏出天地炉鼎,将其置于谷底,施法催动,放出其中的万千炉火,一时间整座山谷变成活火山,吓了小遗爱一跳。
“遗爱,我养的一只树灵被困在熔炉中,你愿不愿意帮我将它救出来?”
“树灵?对上卿很重要吗?”
“重要。”
小家伙噘嘴,活脱脱一个被抢走玩伴的醋坛子,稚气又较真道:“比我在上卿心里还重要吗?”
褚师望着她清灵的琉璃眸没说话。
小遗爱去抓他手的小拇指,撒娇道:“那我帮上卿把树灵救出来,以后我做上卿心里最重要的,上卿就要一直陪着我,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好不好?不对,千年万年都不许变。”
褚师目光一暗,骗道:“好。”
……
浮生远后殿,众人望着红豆中折射出的前尘光景,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司徒望着褚师那张与太上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不该的,不该的……”
顾轻仙君那么爱小公子,但褚师看小遗爱的眼神便像一个待价而沽的货物,可死可活,怎样对待都无所谓。
与此同时,前尘景象中褚师将小遗爱扔入火海中,站在崖边冷眼瞧着,拂了拂袖,淡淡勾唇,“小遗爱,你运气真不好,来世千万不要遇见我。”
说完,转身离去。
那眼神和笑容真是太凉薄了,凉薄得让司徒心中一寒。
老祖低眉瞧着掌心的红豆,“原来在这里。”
鬼帝:“我记得,当年神尊亲率众神下凡,劲周折才寻回上邪,将褚师重新封入炉中。”
老祖:“是,那孩子回来的时候就丢了记忆,刚巧是认识褚师上卿的那一段,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未成想竟是这般……竟在这红豆之中。”
鬼帝:“若知前尘,可有解局之法?”
老祖:“归心,以心脉之力重塑元神。”
穷奇闻言松了一口气,急道:“这简单,我把心挖出来还给她。”
老祖:“且慢。是人都有心魔,但丫头无心,恨不得长久,痛不得长久。往事如斯,若她拿回心,这千年错过的感受一朝还来,你们有多少把握确定她不会入魔?”
穷奇:“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华止面如死灰,袖中拳头紧握,“就算救活,还是会再死的。”
穷奇怒道:“那就找到天机罗盘,把命换回来了!凭什么顾轻的命要让上邪来受?!!”
殿中众人争吵不休,白染掌门反倒退到殿外,一副神游天际的模样。
司徒觉得这等大事他插不上嘴,也退了出来,好奇问道:“师傅,你在想什么?”
白染:“在想,是谁抽离其记忆,封印于红豆中?又是为了什么?”
司徒挠了挠头,这么深奥的问题他想不出来,老实闭嘴。
白染忽尔摇头笑了笑,“也许没舍下吧。”
红豆项链是在炉鼎树下寻到的,树干上刻有那人的绝笔,若是舍下了,哪里有今日的因果。
那人死前是否握着那枚红豆,又在想什么呢?





祸世 放下
半月后,戊戌宫。
“快来人,太上醒了!太上醒了!”
弟子高兴地出去禀报。
小萝卜头跳到床头,欣喜道:“主人,你终于醒了。”
顾二三几日来衣不解带地侍候在榻前,如今见人醒来总算松了口气,“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切勿乱动。”
顾轻脸色白得吓人,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道:“阿邪呢?”
顾二三眉头一皱,想起那日在大殿所见的景象,苦涩难言,“哥……”
“你说话啊,阿邪呢?你不说,我自己去找……”
他起身一急,径直跌倒在床边。
顾二三赶紧去扶他,拦道:“哥,你现在出不去的,帝君命天兵天将封了戊戌宫,让你听候发落。”
“他关得住我?”
“可上邪已神魂归位,前尘往事悉数想起,该记起的,不该记起的,她都记起了。”
顾轻脚步一顿。
小萝卜头扑上去,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主人,你不能去见小遗爱……我没骗你,那天你在树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是褚师上卿,是我的主人。”
“不管我是谁,我都要见阿邪。”
“不行主人,她若见到你,定会杀了你的。”
顾二三忽然看向寝殿外,眼皮狂跳,“等等,好浓的血腥味!”
……
浮生远,后殿。
“阿姐不见了。”
鲲摔了药碗,急匆匆跑出来,“你不是一直守在这儿吗?有没有看见阿姐?”
施仇正倚在回廊上晒太阳,不紧不慢道:“她去了南海。”
“去南海做什么?”
“到海渊深处取鲛人珠,那东西用来做眼睛做合适。”
“给顾轻的?”
“不然呢?”
“阿姐疯了,不知道南海深渊有多危险吗?”
“她连天道都敢屠,区区一个南海,又岂放在眼中?回来,你要去哪儿?”
鲲停住了脚,气势汹汹地回头道:“当然是去南海救阿姐。”
施仇:“元神重塑后她的法力恢复了,用不着你去救,去了反而拖后腿,算算时辰她也该回来了。”
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差点咬碎一口牙,“你不是说她已经想起一切了吗?为何还是放不下顾轻?”
施仇缓缓看向西方的晚霞,殷红如血,像极了前世上邪陨落时的晚霞,“也许就是放下了。上邪若恨一个人,断臂削骨也定要一刀两断。”
司徒清时从远处跑来,火急火燎的,“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快去拦一拦,小公子杀上了戊戌宫!”
鲲惊诧道:“什么?”
施仇叹了口气,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
戊戌宫外数万天兵天将本是华止派去拦顾轻闯出的,没想到被闯入的上邪打得落花流水。
领头的仙将被一记天罚鞭抽得跪在地上咳血,劝道:“小公子,帝君有旨,任何人不得出入戊戌宫。”
红衣从南海深渊浴血归来,周身伤口淅淅沥沥地流着血,踏在戊戌宫前的台阶上硬是留下一串血脚印。
南海深渊里有什么众仙不知,只知那是个妖魔鬼怪都不愿意闯的极恶之地,看小公子的样子便知有多凶险。
血衣寒眸扫过众将,那一眼便让人如坠冰窟,“让开!”
“小公子,三思而行!”
“不想死,就都让开!”
滋啦一声,天罚卷积着雷霆之势,一鞭横扫千军。
“上邪!”
施仇飞身而来,挡在她面前,淡淡望她。
上邪挑眉,冷冷道:“你要拦我?”
墨衣转身的刹那夜色剑出鞘,掀飞再度围上来的仙将,“我陪你一起闯。”
上邪愣了愣。
有时人会恍惚,分不清过不了多久,明明一切都变了,可当你偶一回首,小神君和她的小狐狸又好似从未变过。
“不必。”
“上邪,你别逞强,你伤成这样如何闯宫?”
施仇一声长啸,化身为三丈高的白狐,大尾巴将红衣卷到背上,一个跃起直接翻过戊戌宫的围墙,跳入其中,朝主殿狂奔而去,把一众仙将远远甩在后面。
临近主殿老仙尊率领戊戌宫弟子,列阵阻拦,深深望着红衣,道:“上邪,轻儿是老夫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不是褚师上卿,身上没有凶煞之气,更没有那人的记忆,前尘往事与他无关……你若想报仇,便先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施仇闻言气得两眼冒火,“与他无关?老东西亏你说得出来!他占了上邪的命格,一身凶煞系于上邪之身,你好意思说与他无关?顾轻仙君这一生当真是风光无限啊!凡事顺风顺水,纵有不测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便是做了再多的错事,依旧是天界最尊崇的仙君,依旧是万人敬仰的太上。他的尊荣都是拿上邪的命换的!”
老仙尊脸色铁青,若不是旁有弟子搀扶,险些气到跌倒。
他悲痛捶胸,看向红衣,“无论如何,轻儿待你是真心的,你当真要杀他吗?”
上邪从施仇身上下来,一身血腥杀意,熏得众弟子退避三舍。
她举起右手,缓缓张开,掌心躺着两颗鲛人珠,冷淡道:“谁说我是来报仇的?”
老仙尊目光一亮,“这是……”
“南海鲛珠,可做明目。”
一阵金铃声响起,“我若不要呢?”
白衣被顾二三从内殿搀扶走出,慌乱摸索着,他伤势尚未痊愈,勉强起身,伤口已经裂开,雪衣之上渗出点点血迹,唯独腰间所系的金铃哑了几千年,一朝又响了起来。
“你受伤了?”
顾轻鼻间轻嗅,朝她伸出手,“阿邪,过来。”
上邪抬眸望着他,不为所动,凉声道:“我该叫你什么,顾轻?顾惊鸿?还是褚师上卿?”
顾轻张了张嘴,哑声道:“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褚师那一世,他终究不记得。
她苦笑道:“是啊,你忘了,你不是褚师上卿,换了命,换了身份,什么罪责都不用担……可我呢?前世今生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处处遭人白眼,被人陷害针对,多少次猪狗不如地在地上跪过、爬过,如同你掌中玩物,任你作践摆弄,顾轻仙君瞧着可还欣喜?!!”
“我没有。”
“没有?对你而言,我究竟算什么?”
“命。得之我生,失之吾死。”
“是吗?但对我而言,只有悔而已。我此生做过三件错事,一是五岁那年鬼迷心窍打开了天地炉鼎,二是不知天高地厚擅闯戊戌宫撞见了你,三是为你坠下轮回台,做了一遭废物凡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顾轻,就算是我欠你的,也总该还清了吧。”
白衣缓缓走近她,“阿邪,我说过你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怕。你若恨我,便来杀我,你若动不了手……”
他双指施展仙决,将皆白塞入上邪手中,直直刺入自己心房,唇瓣染血,痴痴道:“我便帮你。”
红衣瞳孔一缩,若非她及时了力,这一剑怕是要穿心而过。
“哥!”
“轻儿!”
上邪看着他胸口的血,只觉心头痛如刀绞,终究是切肤之痛、伤人伤己,整个人僵硬到木讷。
她压下心痛,眼眶通红,呢喃道:“顾轻,为何……为何我们要遇见?”
白衣徒手握住剑身,脸上却是笑的,“是我欠你的,来世今生总会相见。”
顾轻腰侧的连理铃狂响不止,一如她此刻混乱的心弦。
上邪垂眸看向那串金铃,悲戚一笑,“这情劫终究是我亲手系上的,说到底是我自作自受。”
顾轻心中一慌,“阿邪……”
红衣掏出鲛人珠,“我欠你一双眼睛,如今奉还,今生便当你我两清,至于前尘往事,不过天道作弄,放下便是放下……”
说着,长剑一挥,斩断了白衣腰间系的连理铃,噹的一声金铃落地。
红衣转身离去,失魂落魄地低念道:“放不下终是放不下。”
“阿邪!”
十方仙将从天而降,拦住白衣。
“天帝有旨,太上修习魔道,罔顾天规,但念其昔年功劳,从轻发落,罚其终生囚禁于戊戌宫中,永世不得出。”
白玉砖路两端,一白一红,隔着千万天将,隔着前世今生……
上卿,你笑起来真好看。
惊鸿,你笑了,再笑一下可好?
顾轻,你别冷着脸,笑一笑,你就对我笑一笑嘛!




祸世 所图
近日仙界风平浪静,异常安稳,搞得众仙家一阵心慌。
茶仙馆作为仙界八卦汇集之所,虽说依旧人满为患,但极少有唠嗑的,都大眼瞪小眼地坐着。
一位小仙扯了扯好友的衣袖,窃窃私语道:“我说到底怎么了?我不就去北荒串了个亲戚,怎么一回天庭,氛围就变了,祥和得有点过头吧!”
“嘘,你小点声”,好友急忙四周瞧了眼,见没人听见,才道:“最近仙界风声鹤唳,你没听说吗?戊戌宫被封,太上被废了!”
“什么?!!”
“顾轻仙君可不是好惹的,修为那般强,他会坐以待毙?”
“以前自然不会,弑君的苗头都有,但今时不同往日,小公子回来了!”
“小公子?哪个小公子……等等,你不会说的是千年前的那位吧?”
“就是,天帝亲自拟旨,昭告三界,当年风松道人之死、人间三十六城覆灭皆与小公子无关,为她重修众神殿,意欲封其为神尊。”
“嘶,我没听懂,这……她不是邪帝吗?”
“邪不邪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天界的风向要变了,当年众神殿前多少人踩着上邪捅刀子,如今都惶恐着呢!瞧瞧顾轻仙君的下场就知道了!”
……
众神殿后院,一袭红衣挽着衣袖,一边给刚新叶的苍生树浇水,一边听鲲发牢骚。
少年恨得直挠树皮,“阿姐,你听听那群人都是怎么说你的?顾轻被废禁足,根本不是因为得罪了你,他分明是自作孽不可活,居然说你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上邪不慌不忙道:“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
“阿姐!”
施仇变回了小狐狸,正窝在树枝上晒太阳,懒洋洋望着树下人,“你真不要他了?”
“是他先不要我的。”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木人,半埋到树根处,吸天地灵气。
穷奇把心还给了她后,之前用神木雕刻的肉身失去了灵气来源,再加上为了修复她的元神,穷奇折损了半生修为,肉身直接变回硬邦邦的小木人,元神被囚禁其中,要等穷奇慢慢恢复元气,才能化形。
上邪缓缓道:“他是褚师时,扔我下火海;是顾惊鸿时,弃我如敝履。”
施仇:“可他是顾轻时,从未负过你。”
鲲不悦道:“你什么意思?想让阿姐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三回吗?一次是倒霉,两次是不慎,三次是什么?是缺心眼,是傻!!”
上邪不言,用铁铲在树下挖出一个小酒坛,掀开盖子看了眼里面越发微弱的鬼灵,皱眉道:“阿泽,你这样不行的,我让北冥带你回地府好了。”
“不行!苍生树的灵气能助洗去鬼身戾气,尽快化成人形,这样才能去西天。”
“可这灵气本就与你相冲。”
“没事的娘亲,我能熬过去。”
“值得吗?千辛万苦只为见萧观音一面。”
“值得。”
“就算到了西天,她也可能不会见你。”
“那我便三跪九叩,磕上西天,一次不行便两次,两次不行便三次,她总会愿意见我的。”
若是一个人痴了,怎么劝都不会回头的。
上邪叹息摇头,不再多言。
“瞧见这样子,伤势恢复得不错。”
鬼帝负手走来,旁边还跟着个脸极臭的元城。
说来也有趣,两个彼此看不顺眼的人却总是能凑到一块,相互膈应。
元城阴阳怪气依旧,“都说了,她命大得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上邪想了想,当即明白了,笑道:“是我耽误你们去寻安禅了?”
元城冷笑一声,挤兑道:“你可知你自己整日作死,有多少人替你担惊受怕?”
上邪颇为纳闷,元城少年时明明是个极为讨人喜欢的阳光郎君,年岁越长对旁人尚且算是温和谦雅,到她这里定要憋出一个牙尖嘴利的刻薄相。
鬼帝睨了他一眼,拆台道:“你还也没少着急上火,每日在众神殿溜得比我还勤。”
元城:“你……”
“是是是”,上邪笑了笑,特意朝元城抱拳行礼,打了个圆场,“那便有劳元城仙君担忧了。”
那人冷哼一声,扭头瞅向别处。
上邪对鬼帝道:“何时启程,打算去何处寻?这天大地大的,箫唤尘的藏身之地怕是不好找。”
鬼帝:“你有什么眉目?”
上邪:“眉目没有,我只是奇怪,为什么箫唤尘一定要拿到安禅的尸身?”
一句话说得点子上,这也正是鬼帝和元城一直疑惑的地方。
元城:“以前我以为箫唤尘拿安禅的遗体,是为了要挟我和鬼帝,但如今看来,以他的修为怕是整个天庭都不放在眼里。”
“我知道。”
来人从苍生树顶飞身而下,一身潇洒俊逸的紫袍,腰带宽宽松松一系,配上那张万里挑一的脸,倒也风流倜傥,正是一直在四海八荒到处浪荡的顾颜城。
若是平常,在仙界甚少能看到他的人影,总在凡间诗酒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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