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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那人那痞子(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灯
何兆大伯娘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拿眼睛斜李绣,“哎哟,你还不知道?外头都说呢,你家小子跟肖家那个叫小缘的谈对象呢,两个人手拉手嘴对嘴的,都给人看见了。”
何兆大伯娘最不忿全家老小都偏着何兆,尤其何家奶奶,简直当个心肝肉,不知藏了多少私房以后要留给何兆呢。何兆要是个好的也就算了,偏生是个混不吝、游手好闲的,凭啥呀,她家儿子差哪了?看吧,坏痞子就不会干好事,小时候招猫逗狗,长大了就知道偷人了。
李绣脸色一垮,义正言辞道:“他婶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家何兆是个男娃没啥事,人家姑娘可经不起这谣言。”
何兆大伯娘心里幸灾乐祸,嘴上不饶人,“外头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两人年纪小,指不定就咋样了,哪里是我乱嚼舌根了。再说,何兆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也挺像他的作风。”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话?”李绣忍着气愤。
“忘了,好像是夏寡妇说的。”
两人这里正说着,大门一下从外面拍开,又弹了回去。李绣起身一看,原来是何兆,这会儿已经跑下河沟了,她略微一想,暗叫糟糕。
周桂花本来回了一趟娘家,跟肖兰大姨从村口回来的时候,看见几个媳妇子站在那里说笑,一看她来了立马就不笑了。她虽奇怪倒没追究,打个招呼继续往回走,走到半路上,遇到肖缘堂婶,脸色也怪怪的。
周桂花莫名其妙的,这下可算拉住人,肖忠娘其实也听到了流言,只是不大相信,说完又道:“缘缘可乖,哪个嘴里长疔的乱说也不一定,你回去好好问问。”
周桂花都忘了自己咋回家的,只是一路上风风火火、怒气冲冲,好些人冲她打招呼都没听见。她气糊涂了,推开门就四处找人,肖缘正在喂猪,就被她一把拉出来,胡乱骂道:“我是白养你了,怎么教你的?咋就这么不学好,你一个姑娘家,你要不要脸啊,小小年纪就学人家找汉子。这下好了,人都知道了,我的脸往哪里搁,你还活不活……”
肖缘被骂懵了,周桂花抓了一把竹条子,抽在身上火辣辣得疼。肖缘捂着脸哭,辩驳不了,怕越抹越黑,只能弱弱得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肖飞想护着她姐,不小心挨了几下,疼得跳脚,“娘喂,谁说啥了,你问清楚了没?”他二姐那胆小的,敢跟汉子来往?那他就敬她是条汉子!
周桂花晕了头,边打边骂,一定要肖缘说出是谁,他们都干了些啥?为啥外头传那些闲话。肖缘一句都说不出来,硬生生挨了一顿好打。她娘打他们姐弟几个,小时候一个多小时不带累的,她已经许久没挨过打,这一次真是做好了准备。
肖飞一个小伙子,被周桂花一把搡出去老远,举起的竹条没落在肖缘身上。一个人从门外飞快冲进来,将肖缘护在怀里,一下被抽得哼了一声,显然也痛极了。
何兆不敢拦周桂花,只能护着肖缘,“婶儿,你别打缘缘,你打我吧,都是我混账。”
一看何兆出现,周桂花心里就有了数,只是装糊涂,“何兆你让开,这我家事。她不学好,我这个当娘的当然能教训。”又骂肖缘,“我拉扯你这么大,不指望你出息我脸上有光,不图你有钱有权给我养老,安安生生的都办不到哇,做出这么没脸的事。咱俩都甭活了,一包耗子药下去落个干净。”
周桂花只是揪着肖缘又打又骂,又闹着用头撞她,肖飞抱住她的腰拉都拉不开。
“你走开,我管我家闺女,打死也是她的命。”周桂花瞪了何兆一眼,这一次是打自己家的人,往后再听见这样的事,她就该换人要说法了。都到这份上了,到时候全是她的理。
肖缘手臂上布满高高隆起的红印子,身上还不知有多少,她又哭得伤心,何兆心疼坏了。几个人揪在一起,不可开交,他突然跪在周桂花跟前,“婶儿,都是我的错,是我缠着缘缘的,她都不理我来着,我没对她干什么,外头人乱说的。我知错了,我跟缘缘结婚,只要你同意,我马上叫我娘来提。”
剧情进展的太快,周桂花本来也是想试探一下何兆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了头?
“你别打她了好不好?要还生气,就打我吧。”反正他皮厚,打不死。
这时候,李绣也赶来了,人家闺女都快被打死了,顾不上丢脸的儿子,上前拉住周桂花。何兆可怜兮兮喊了一声娘,满是焦急,李绣没理他。
“他婶儿,你看我家小兆咋样,你要同意,我就叫他上门也使得。可别再气了,缘缘我看着也喜欢,两个孩子又玩的好,真在一处恐怕还真行哩。小兆如今在认真学开车,等他会了就在贸易部找个事儿,绝对饿不到小两口……”李绣苦口婆心,表示这个责任何家一定承认,何兆也不是真没出息,靠着家里也不能亏了他。
周桂花本来最担心的就是肖缘,如今何家主动站出来,闺女又没吃亏,便隐隐被说动,李绣这才抛出疑点,“你别一上来就急吼吼凶缘缘,孩子恐怕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听说是夏寡妇那透的话风出来。当然我也不是推卸责任,孩子们的事咱们有商有量的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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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桂花被李绣安抚住了,两人都进了屋去说话。李绣本来想着等何兆自己招对象是谁,然后她再考察考察姑娘怎么样,成就找人定下来,如今知道是肖缘,是极满意。
也不用考察了,就这样吧,难得儿子喜欢。她还是第一次见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那副张慌失措的模样,少年人开了窍知道用心,就离长大不远了。
周桂花本来打肖缘一顿,更多是为借此堵住村里人的口。让他们知道,传出这样的事情,她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听之任之,尤其是夏寡妇,她总要找她算账。
不成想事情还没到哪里哪,何兆不但自己跳出来了,连李绣也乐见其成,俨然已经认定了肖缘,正正经经来跟她说亲事。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桂花应付着,一定要叫李绣知道她家肖缘再规矩不过,就是有闲言碎语,甚至是跟何兆传的,那也是有些人故意伤叱她来着。
李绣自然理解,跟周桂花解释,她家儿子混得很,招猫逗狗的闲不住,给人说嘴也是他自己把把柄递上去的。两个人你夸我儿子,我赞你女儿,那感情好的亲姐妹似也。到最后决定好日子,请何兆叁姑婆上门来正式说亲。给人送走了许久,周桂花才反应过来,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
李绣走得时候,何兆也一起走了,刚一踏进大门就接到她娘似笑非笑的眼神,何兆满不在乎,“怎地,几天不见你儿子,生得越发俊了,认不出来?”
“少耍贫嘴。”李绣哼一声道:“你出息了,还拉人手亲人嘴了,这下好了,都知道了。看你好意思见人不。”
自然不好意思见人,所以自然是要耍赖的,何兆道:“我什么时候拉人手亲人嘴了,夏寡妇胡说的你也信。你儿子虽然混账,又不是流氓。再说,肖缘那兔子急了咬人的,她乐意?”
他自己倒无所谓,反正大老爷们传出去不过一桩风流韵事,肖缘就不成了,被人指指点点,她要哭的。李绣怀疑的眼神扫了何兆几眼,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意义了。
“我跟你说好,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就要负责任,我已经和你婶儿商量好,过几天请你叁姑婆正式去说。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到时候临阵逃兵可做不得。”
何兆心里简直爽死了,晚上做梦都能笑醒,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经年求而不得,一朝如愿以偿’,心情飞扬的仿佛快活的小鸟。
可是不知怎么,他不想完完全全表现出欢喜来,人说乐极生悲,万一他得意忘形,和缘缘的婚事出了波折怎么办?只有和她扯过证,心才能落回实处,藏着嘴角的笑意,浪浪荡荡的样子,“谁要当逃兵,都这个时候了,就这样吧。”
“哦,还委屈你了。”
门外面传来一声冷讽,何兆回头去看,何支书夹着文件在胳膊下,右手上擎着门栓。何兆一看不好,拔腿就往屋里跑,何支书撵在后头,一边撸袖子,一边骂,“从小怎么教你的,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都喂狗了!我原以为你不过游手好闲些,不爱干事,哪里知道根子都坏了。你瞅瞅你做得是人事吗?哪里习来的下作性子,老何家没有你这样的男儿汉。”
白日里再喧闹的乡村,在晚上也寂静下来,远处不时传来几声拉长的狗吠。鸡圈里老母鸡把头缩进翅膀里,喉头发出咕哝咕哝的声音,老神在在半眯着眼睛打盹。
肖飞抱着钵钵摸进肖缘的门,朝她跟前一凑,“喏,鸡蛋,在印子上滚一滚,青肿消得快。还有这个油,抹一晚上就能去淤。”
雪白雪白的几个大鸡蛋,挨挨挤挤放着,摸上去还是滚烫的温度。肖缘滚完一个叫肖飞吃,问他,“你煮的?”她弟弟有这么细心?
肖飞嘴里含着鸡蛋黄,说话模糊不清,“娘煮的,叫你用完就吃了。”
肖缘哦了一声,他们几个经常挨打,打完之后周桂花事后恐怕又觉得下手重了,总会在其他方面补偿。现在的俗情是这样的,当父母的就是有对不起孩子的地方,谁也不会矫情得说对不起,给你个台阶就接着,再叽叽歪歪仔细又挨一顿。
肖缘也知道,她娘喊肖飞过来送鸡蛋送药,在委婉得安抚她呢,草草滚完了伤口,她捡了两个出来,“剩下的你送去给爹娘。我两个就够了,要睡了,别来了。”
肖缘拴好门,在黑暗中躺在床上静静等着,过了一会儿,窗户外头就传来很怪的两声鸟叫。她翻身开了窗户,放何兆进来,“怎么这么早?”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何兆跳下来,险些跌一跤,扶着肖缘的手臂,笑嘻嘻的,“没事没事,差点没站稳。”
肖缘松开他坐回去,歪头道:“你走得时候捏我的手,就知道你会来。”
何兆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挨着肖缘站着,也不坐,就是看着她笑,过了一会儿满是歉意得开口,“小缘你还疼吗?我带了药来,给你抹一点。”
肖缘抿抿嘴,“不疼了,用热鸡蛋滚过了。你吃吗?”
何兆咽口水,“吃。”肖缘看他吃地狼吞虎咽,忍不住问,“你没吃饭啊?”
何兆摇摇头,“一想到要来见你,我就忘了吃饭了。”
明知道他贫嘴,肖缘还是忍不住笑,就看着他吃,心口暖暖的,很是满足。她之前一直害怕事情败露会怎么样,尤其第一次跟他在一起,险些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可是今天乱糟糟的过来,挨打的时候何兆就护在前面,甚至跟她娘下跪,她突然就不怕了。
何兆嘴里的甜言蜜语层出不穷,她从来没有全部信过,他挡在面前的那一刻,肖缘那层一直用来保护自己、隔绝外界的壳悄无声息便裂开了。他的承诺,并非用来哄她玩的,他曾经说过,游手好闲的坏痞子也有认真的时候,肖缘当时不肯听,现在有点懂。




那村那人那痞子(H) 038
他是认真地,认真想跟她处对象,认真想跟她一起度过下半辈子。她所有来自未知的害怕恐惧,在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一个锲而不舍温暖她的人,有什么理由一直拒人千里之外。
肖缘想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何兆都愿意护着她,用他的话说‘死在她前面’,还有什么好怕的?她想给他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靠近阳光,然后自己也变得温暖。
“够不够?我再给你偷两个来。”肖缘抱着膝盖,软乎乎的样子。
何兆凑上去就亲她一口,“我还有罪在身呢,哪里敢再犯事?悠着点吧。”给他爹知道了,老何家就真不要何兆这号人了。
肖缘犹豫了一下,“没关系,我不供出你,就说我自己嘴馋。”
何兆终于发现了肖缘的变化,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像之前他们甚至那样亲密无间过,也总觉得有隔阂,那是一种无形的距离感,好像肖缘随时准备抽身断掉关系,所以他总兢兢战战,想尽办法缠着她,让她丢不开。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有一种终于被她拉到身边的感觉,两个人不再是独立的两个人,他们彻底纠缠在了一起。那一种若有若无的亲昵,让他明白,她终于肯从心里接纳他了。
何兆抱住肖缘就滚进床里,声音有点低哑,就像许久不说话,突然开口嗓子没有准备好,“小缘,我今天是在做梦吗?这个梦真好,一直不要醒好不好?”
“不要,打挨一顿就够了,丢人死了。我十岁就不挨打了。”她心思敏感细腻,人又勤快聪敏,姐弟几个中数她挨打最少。
何兆摸到她背上,力道放得很轻,似乎怕弄疼她,“对不起。”
肖缘嗯了一声,脸在他胸前蹭了蹭,“小兆哥,我就这样交给你了,你会一直对我好吗?”将她放在心上,不管什么事都护着她。
“会。”这话的分量太重也太轻,肖缘像是一个从未拥有过布娃娃的孩子突然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小熊,将何兆缠得紧紧的。他突然嘶了一声,肖缘忙松开手,看他鞠着腰,捞起衣裳看了一眼,愣在原地。
伤得比她还重,竹条子抽在身上,巴着肉火辣辣地疼一阵子,不伤筋不动骨。可是他身上就像是棍子抽出来的,乌黑的一条杠,横在腰上,血浸浸的颜色,看着都疼。
肖缘一眼就心疼了,眼眶不受控制热起来,“婶儿回去打你了?怎么也不晓得跑,傻不傻,得多疼啊。”
何兆撇撇嘴,虽然疼,可看肖缘都快哭了,知道她心疼自己,就美滋滋的,满不在乎道:“我娘哪有这力气,我爹揍我的,说我不学好,带累你清清白白的名声。小缘,你要是不嫁给我,我爹不会饶我了,以后都不准我在家吃饭了。”
“所以你今天就没吃晚饭?”难怪饿成那样。何兆向来厚脸皮,难得不好意思,摸摸鼻尖,“你嫁不嫁啊?”
他一遍一遍催促,她只点头还不成,非要说出来才满意。肖缘只能说了,虽然声若蚊呐,何兆再撒泼打滚装可怜都不管用。
何肖两家的亲事定下来快得像一阵风,这边刚起了点边边角角的闲言碎语,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两家亲戚就坐在一起给两个孩子订了婚。不过不看好的人一大堆,主要何兆给人的混混形象太根深蒂固,人是聪明,可没多少时候用在正道上。
不像其他人家的男娃,本本分分踏踏实实面朝黄土背朝天挣工分,他也没干过什么太过德行有失的混账事,可如今提倡的就是脚踏实地,老实安稳的走社会主义道路。何兆这样太活泛的、脑瓜子灵的,总给人一种不稳定感,俗话说,靠不住。
夏寡妇也听说了这事,瓜子壳一吐,嘴角往下一拉,活生生恶虔婆样子,“指不定有了,肚子藏不住了,所以急着定亲呢,谁还不知道那档子事。”
大家都觉得她过分了,你说你跟周桂花不合,是你俩的事,关人小姑娘啥事,这要人命的舌根嚼一次不够还嚼两次,没个长辈样子。
这话经过铁牛传到何兆耳里,气地何兆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铁牛也道:“这恶婆娘有毛病吧,逮着肖缘咬啊,要不是她乱说,你也不至于就被订了亲。”铁牛总觉得定亲就好像牲口被套上了笼子,跟自由说拜拜了。他替何兆亏得慌。
周桂花再一次听到夏寡妇胡吣的话,这一次不忍了,像一头暴怒的母老虎从人群里揪出夏寡妇就要到公社去说理。本来夏寡妇胡乱传的那话大家都听见了,周桂花哭天泪地的,要公社主任做主。
妇女主任赶过来调解纠纷,铁牛趁着混乱挤到周桂花身边,嘀嘀咕咕了几句,周桂花眼前一亮,拉着妇女主任就惨兮兮得诉苦,“不是我得理不饶人啊,主任你们当干部的辛苦,咱们老百姓都记心上。咱们公社也一直在宣传,做守法奉公、质朴肯干的好社员,可你知道,就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到处说人家闲话。自己不干不净,在她眼里这世上就没一个正经人了,到处传播不良思想,长久下去,人心都搅散了。”
亏得周桂花记性好,铁牛教得一字不落复述了一遍。河子屯的妇女主任也算是夏寡妇不出五服的妯娌,之前夏寡妇一些招人说嘴的事看在家人的份上,能拦得都拦了,今天她却不想包庇夏寡妇了。
夏寡妇跟村里许多男人不清不楚,大家都心照不宣,就是她自己男人也捧夏寡妇的臭脚,她也不想跟夏寡妇撕破脸。偏生前几天这不要脸的,竟然拉她儿子进屋,这可真是戳了肺管子了。
脏的臭的不知经历过多少,老一辈的霍霍够了,开始朝年轻一辈下手了。别人她管不着,她儿子正在说亲,沾染上夏寡妇,说出去没脸活了。
妇女主任一副为难的样子,大家也看出来这一回她不急着包庇夏寡妇了,平常被夏寡妇勾搭过汉子看她不顺眼的,纷纷帮腔,“咱们一天流一桶汗水搞发展搞建设,有的人小姐命,生来就该叫人伺候的。”
“活得舒舒服服还不顺心哩,有事儿传谣没事儿造谣,咱公社的风气就是这样破坏的。”
“夏寡妇家里是富农吧,当初的土财主官老爷哩,自然高贵。”
这下,越来越多的人不满,夏寡妇生活优渥,不夹着尾巴做人,招摇过市,活得像朵乡村交际花,把人比得像根草。妇女主任看这情况压不住,引起民愤了,连忙报告进公社。
偏偏今天公社来了县上的领导巡查工作,看河子屯发展的风生水起,满意极了吃过饭正准备走,来了这样一场好戏。人家倒是没有直接插手,只是意味声长道:“基建工作要做好,社员的思想品德也要紧,可不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河子屯几个领导在几个乡镇领导跟前臊红了脸,再顾不得夏寡妇是什么背景了,该劳改劳改,该上课上课。谁来说情,好哇,跟她一起去。
夏寡妇栽了一次大跟头,从来没下过地的人,硬生生在太阳底下晒了半个月,本来还能看的脸顿时成了树皮。工地上不是没有女人家,那些女人硬气的很,好几个因为跟公社争地,要么跟社里男人打架拉来劳改的。一听说夏寡妇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还是个旧社会地主家的小姐,不由生出鄙夷之情,离她远远的。
只有铁牛知道夏寡妇为啥一下摔得这么惨,想想何兆诓妇女主任去抓儿子的奸,还有教周桂花说的那些话。他就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了,都是人,咋脑壳还分叁六九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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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断更的边缘疯狂试探,工作太累了,疯狂消磨我写文的热情。
如果那一天我消失不见了,不要方,此文搁一搁,我浪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打个预防针。




那村那人那痞子(H) 039
本来现在这种时候,已经不流行订婚,哪两家的男娃女娃说好了,直接低低调调扯个证过一处就是了。肖缘跟何兆有点例外,两个人倒都不想现在就办事。
何兆虽然心心念念赶紧将肖缘接回家,以夜长梦多。可是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一生就这一回,他想小缘风风光光嫁给他,他还没有能力,总依靠父母自己就先不好意思。一两年的时间攒不出大钱,好歹他得拿出来点。
肖缘听他这样的想法,自然支持,她双手托着腮,并膝坐在草地上,山坡树后放着两头牛,优哉游哉甩着牛尾巴吃草。傍晚的风温温热,带点午间的暑气,他们就这样相对坐着,多久都不嫌腻烦。
何兆想跟肖缘表达自己全部的想法,但他毕竟年少,面对喜欢的人多少希望自己的形象高大值得崇拜。他有诸多抱负想法,不能宣之于口,只是这样干巴巴跟她说近期恐怕结不成婚,一时找不到好理由。
何兆顽劣起来是最让人头疼的存在,一旦下定决心要办成什么事,就有一股似乎生命都在燃烧的干劲。肖缘从他的眼睛里看见野心,她自己是个喜欢平淡的人,讲究一切顺其自然,何兆偏生是个狠劲儿埋进骨子里的性子。
可是都愿意为了彼此将自己敛,肖缘愿意放手信任,就这样等着他。何兆尽全力克制冲动,想想自己也是快有家庭的人了,干事不能瞻前不顾后。这样彼此想着,事情就有一个双全的法子。
“先不办就不办,我又不恨嫁。”肖缘手上玩着辫子,笑意盈盈看着他。
何兆略微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点不满,“你不怕我跑了?不要以为就你受欢迎,我还是很吃香的,要真说起亲来,我娘得忙飞起来。”
“那现在不可以了,你自个姓甚名谁知道吗?”她也不是一直都遭他戏弄不懂反抗的。何兆笑嘻嘻地,胳膊当做枕头躺下去,歪头道:“知道知道,我姓肖了嘛,早就姓了,你高兴咯?”
肖缘捂着脸颊,将视线投向远处,太阳仿佛深秋的柿子一般红火,暖暖的光晕笼罩,大地披上一层橘黄的轻纱。在坡下牛圈边的小路上,李小艳恨恨看着山坡上两人一躺一坐,笑着说话,那种氛围水泼都不进。
她揪了一把野艾草,跺跺脚,大声喊叫何兆的名字,于是两个人都看过来。李小艳脚上装了风火轮,蹬蹬蹬爬上来,双手撑着膝盖,“奶奶喊你呢,找你有事。”
“哪个奶奶?”何兆一时没搞明白。
“你奶奶啊,哪个奶奶,有几个奶奶,何奶奶!”李小艳气呼呼道。
何兆这才漫不经心坐起来,嘴里闲闲叼了一根草,转头对肖缘道:“那我回去了。”
肖缘看着何兆从田坎上一步跳下去,那么高,他像兔子一样利索,还转头笑得阳光灿烂。肖缘轻呼出口气,朝他挥挥手,李小艳哼了一声,追着他跑了两步,又冲肖缘道:“你别得意,我从小跟他玩得好,过家家都是他当爹我当娘,我才最该嫁给他。”
肖缘愣愣地,等李小艳宣誓完,才反应过来,听到她欢快又甜蜜地喊小兆哥,追随他而去。肖缘为她的外向感到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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