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那人那痞子(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灯
何进一看是肖缘,招手喊她过去,肖缘有些紧张,跟着进了屋。赵凡高这里简陋,没什么东西招待,两人一人捧一个边角豁开的磁钢喝水。
桌上堆满杂物和书,屋子逼仄,很难寻一处干净的下脚的地方,小油灯发出细碎莹莹的光,打在人脸上格外温柔。何进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挺拔如松,笑意温润。
肖缘总觉得以他的穿戴气质,站在这里是委屈了他,将背篓里的草药放去角落。肖缘熟练的很,麻溜将赵凡高屋里拾出来,看着还是东西又多又杂,好歹没那么乱了。
肖缘跟何进没什么话说,何进和赵凡高谈得镇上甚至更大地方的事她也听不懂。她看见桌上放着黄油纸封着的两包东西,好像是镇上才有得卖的甜酥饼干,大概是何进带来的。
并没有说多久的话,何进站起身将手里的书递给赵凡高,“赵老师你要的书不好找,这两本多少涉及了一点,有用的话先将就,我什么时候去省城再看看。”
“麻烦你了何同志,有这就帮了我大忙。”
赵凡高虽说摘不掉头上的帽子被困在这里劳改,可是没有一刻停止学习。他不能再发表自己的作品,以有怀念资产阶级的嫌疑,那好,他不再写文章,他搞翻译。
环境虽简陋,生活更艰苦,他有一颗向上且坚韧不拔的心,寄托他所有的痛苦与希望。只要沉浸在工作中,身体上的所有坏、思想上的所有苦,都是可以忽略的。
何况遇见的大多数都是好人,给他最无言的帮助和关怀,赵凡高知足了。何进和他认识的契机不算好,一直帮他寻找资料,给他的工作带来巨大的帮助,两个人的一些见解很投机,这就大大增加了他们的交往。
赵凡高接过书,要送何进出门,奈何腿脚不好,何进也不要他送。肖缘杵在旁边安静得很,赵凡高转头看见她这么害羞,招手道:“小缘,你帮我送送何同志。”
肖缘就背起背篓告别,两人一同下了小山坡,何进也没问肖缘为什么跟赵凡高走这样近,就是嘱咐她不要叫村里人看见。肖缘听他说话心里就觉得甜甜的,还是对她格外关怀的叮嘱。
赵凡高的身份在村里特殊,没人愿意亲近,她跟何进有如此意想不到的交集,肖缘感觉他们似乎又拥有了一个彼此的小秘密,独一份的。
当然她跟何兆的关系一如既往的恶劣,对方总是喜欢来逗她,出于畏惧讨厌的心理,肖缘不肯跟何兆嬉皮笑脸,看见他就躲的厉害。搞得何兆郁闷的不行。
张英看见何兆总是来堵肖缘,她比肖缘早熟些,又是快要结婚的人,想得就比较多。跟肖缘说悄悄话,“你还记得那个夏寡妇不,就是之前跟孙山三混在一起那个。”
流言是禁不住的,即使村里为了河子屯的形象不准大家公开议论有伤风化的行为,公社社员也少不了没事玩笑几句,闲话就是这样传播开来,愈演愈烈的。
夏寡妇屋里经常进男人,大家心照不宣,女人们怕自己的男人出去鬼混看的紧,又乐的看旁人家的笑话。张英小声说道:“我三堂叔前几天跟我三堂婶在家里闹的鸡犬不宁,听说就因为那夏寡妇,也太那啥了。”
肖缘听着,不好去评价人家屋里的是非,还是同村的长辈,“不能吧,我听人说夏寡妇也怪可怜的,都不容易。”
“她不容易个屁,婆家娘家都怕她,过得比谁都好。何兆不是总来惹你吗?你小心点他,前几天我回家看见铁牛跟夏寡妇凑在一起说话,哎哟,离得老近,说不定何兆也跟夏寡妇走得近的很,谁知道。”
她其实看见铁牛被夏寡妇一把拉住,别别扭扭跟她进了屋子,不知道干了啥脏事。肖缘还是小姑娘,她自己也害羞,不好说的太明白,只能隐晦的暗示。
两人嘀嘀咕咕说闲话,也是巧得,下工之后在路上看见何兆,后头就跟着夏寡妇。笑眯眯地跟他说话,姿态动作用公社婶子们的话说,骚得很。
肖缘跟张英瞪大眼睛,张英一副人赃并获的神情,远远朝何兆哼了一声,拉了肖缘就走。何兆看见她们的时候已经跑了老远。
跟张英分手,肖缘去看了一回小兔子,白白胖胖的一窝,心满意足的回家。何兆就在路上等着她呢,两只手都插在兜里,无聊得很,踢踢踹踹地上的小石子。
肖缘脖子一梗,转身就躲,何兆早看见她,一把给人拉回来,眉头蹙得能夹死蚊子,“你跑什么?”
何兆一看见肖缘浑身就痒痒的,脑子里不由自主想那些事,惹得身上起反应。他不承认自己思想龌蹉,一定是小丫头太勾人,避丢脸,很是躲了她一段时间。
转头发现人家一点没在意,全幅心神都放在他哥那里,气得何兆又闷又酸。铁牛那小子最近也不知叫什么绊住脚,没空跟他玩,何兆就自己跑去镇上外公家待了两天。
今天刚回来,想着去看看她,算着下工时间去她回家的路上堵人,先叫夏寡妇堵住了。言语上很是轻佻,开的玩笑带颜色,恶心得他只想赶紧跑,对方却突然来掏他裤裆。
何兆再怎么梦里搂着肖缘高潮八百回,还是个雏儿呢,哪里见过着阵仗,差点给夏寡妇吓萎了。半大的小子叫个骚婆娘堵了差点给她占了便宜,气得何兆想打人。
他也不是个好脾气,本来准备教训夏寡妇,对方却妖妖俏俏往上来靠。何兆一下更火了,一把搡开人,“你他妈给老子滚远点,当老子捡破烂的?”
夏寡妇脸一下就黑了,何兆转头见肖缘跟张英跑的不见了踪迹,更气了,狠狠刮了夏寡妇一眼,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夏寡妇气得翻白眼。
何兆追上肖缘,本来想解释,被她躲瘟神一样躲开,心里一塞,竟然觉得有些伤心。肖缘瞪他,“说话就说话,少拉拉扯扯。”
哼,你叫我摁在怀里亲得哭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何兆心里不爽,“肖缘你对我客气一点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惹着我了就给你抖出来。”
肖缘不知怎么,看见那双跟何进相似的眼睛,心头一虚,气焰小了不少。她怂了,何兆更不爽了,欺软怕硬的小兔子,威胁道:“小心我把你那窝兔子偷来祭五脏庙,你看我敢不敢。”
肖缘的心情忽而飞上云霄,又跌下来,“你、你怎么知道?”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以后再惹我,我可不会放过它们。”
肖缘嘟嘴,心里腹诽,分明是你惹我。有把柄攥在何兆手里,肖缘不得不对他客气,何况他还知道她对何进的心思。
夏寡妇不是个安分的人,早在铁牛那里听说何兆那活儿大,她就想勾得何兆跟她弄一回。有了第一回,她自然有把握来第二回,也报一报他言语奚落的仇。
可惜何兆也不是个好拿捏的,她越找他越躲,要不是不打女人,夏寡妇早安静了。何兆一被夏寡妇追就朝肖缘跟前凑,张英看他躲得厉害,相信了他的清白。
给他出主意,“再叫她追下去,村里该有闲话了。你是男的不吃亏,可也不好听啊。”
我怎么不吃亏,我得恶心死,肖缘无动于衷,似乎他怎样都与她无关,何兆一脑门官司,气急败坏。他决计得教训一下夏寡妇,过了两天就听说夏寡妇家大门叫人泼了一桶粪,臭得几里地都闻得到,所有人都绕着走。
大家都说她活该,肯定是哪家被她勾了汉子的媳妇子做的。张英和肖缘听说了,看向何兆的眼神一言难尽。
“看我干什么?恶有恶报,干我屁事儿。”
~
何兆:风评被害,桑心,要媳妇亲亲抱抱才能好……
那村那人那痞子(H) 014
肖缘害羞的缩着,尽量团起手脚遮住敞开的衣裳下软滑馨甜的肌肤,脸上烫的厉害。何兆伏在她耳边,喘气声很重,就像灶房里烧火用的风箱,一时被攫取了注意力。
肖缘感觉何进每一次跟她亲近都很痛苦,就像在极力忍受某种冲动。强健的肌肉圆挣,将她抱在怀里,极致的刚与极致的娇最美妙的结合。
他身上滚滚的热汗滴在她身上,热量暗藏着蠢蠢欲动的暗流,感染的肖缘既害怕又兴奋。他最爱她胸前丰满的两座雪峰,一手掌握不住,不住亲吻、舔吮,揉弄成各种形状。
他的手指干燥,长如细小的竹竿,不像庄稼地里长年累月干农活的社员,指关节几乎没有,从根到指线条流畅。两个人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肖缘喜欢把玩何进的手,可以帮助她缓解羞涩,又能增进一份不狎俗的亲昵。
此刻,她很喜欢的玉一般的手指扣住隐蔽在两片肥硕阴唇下的小洞口,且有慢慢往里面探的趋势。肖缘大腿夹住何兆的手臂,攀住他肩往后退,因为被压着,退无余地。
他脑袋往下一扎,叼住了鲜红的小乳头,脸紧紧贴住她的胸脯,怎么吃也不够。那种架势,给人的感觉,几乎她是什么放在嘴边的美味,一卷舌头便能全部拆吃入腹。肖缘后知后觉察觉到男人的危险,小声求道:“何进哥,放开我好不好,我得回去了。”
话音刚落,甬道口的指头忽然朝深处一探,从未朝人开启过的幽闭之处突遭造访,鲜嫩的内壁产生丝丝疼痛,她更不敢动了。两条藕臂揽着他汗涔涔的脖子,呼吸滚烫喘急,他的声音也因为情欲压抑沙哑,“别叫我。”
他本来想说不准叫他何进哥,意图未太明显,又纠结懊恼起来。肖缘敏感察觉到那一丝火气,不明白什么地方惹了他,啄啄他嘴角以示安慰。
何兆被她乖巧的样子迷惑的一颗心软烂,舍不得放手,极亲昵依赖地蹭她脖子。女孩子有种与生俱来的母性心理,一面对软趴趴的事物就硬不起来心肠。肖缘本来被何兆深入探索的动作吓到了,此刻忍不住依偎,不忍拒绝。
两个人在感情中,总是一方强一方就弱,此消彼长、此起彼伏,你退我就进。何兆从不探索一些大道理,但他与生俱来将一些小智慧运用自如,对人的情绪感知敏感,这也是他总能逗人开怀惹人喜欢的缘由。
肖缘抚摸他头发时带着一股无言的妥协,她总是怕他情绪不好,为何进患得患失。他不是体会不到,越理解越不舒服,不舒服就阴阳怪气,更招她厌恶,何兆不是不委屈。
他发觉自己对肖缘有点上心,时而有一瞬的冲动,要不告诉她得了,冲动过后又不敢。他笃定肖缘性子软和,不是那种闹的人天翻地覆的爆,可还是怕,万一呢?
他如今是何进的身份,自然千好万好,毕竟她喜欢何进嘛?一旦知道他是何兆,他欺骗她良多,甚至亲密事做到这份上,她还乐意理他吗?
每次跟她亲近得快要突破最后一步的时候,何兆就忍不住担忧真相识破的未来。他舍不得跟她闹僵,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设想一下那幅场景,他就焦躁的不行。
何兆抓抓头发坐起来,再多的旖旎心思也消散了,肖缘轻轻挽住他肌肉鼓囊囊的臂弯。何兆转身认真对着肖缘,“小缘,如果、如果我有事情骗了你,你一定要原谅我好不好?”
虽然觉得这话很厚颜无耻,但他何兆就是赖皮的代名词,何况为了她,只要他们还能好好地,不要脸就不要脸吧。肖缘的性子叫周桂花说,痴痴笨笨的,一点没有肖兰灵秀讨人喜欢,可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你又何曾知道她没有一点盘算成府呢?
肖缘直觉不能轻易许诺,她的眼睛不像常人的浅棕色,是真正墨汁一样的黑,而且黑多白少,婴儿一样,给人一种特别好骗的错觉,她期期艾艾,“你有什么能骗我的?没有好处的,那你也不是故意的吧。”
有那么一类可贵的人,自己拥有很好的东西而不自知,所以无从夸耀。肖缘在家没姐姐弟弟受重视,常常生活在别人的优点之下,意识不到自己的难得。
总觉得她没什么拿得出手,没有闪光点,吸引不来好人相交,总也不至于引来蛇虫鼠蚁。偏偏何兆眼睛毒得很,旁人忽视的他捡漏,可惜如今有点尴尬。
他想起当初用他哥的身份哄肖缘上钩,如今骑虎难下,自作孽不可活,好难,敷衍道:“反正我不会伤害你,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了不准找我麻烦。”
肖缘定定的眼神看了何兆许久,给他瞅得心虚到极点,突然微微笑起来,“好吧,谁让你是何进呢。”
这一年到了尾声,河子屯几个村几个社的农业学大赛进行的如火如荼,村干部天天开会讲评,粮食的产量、荒地的开垦,鸡鸭鱼猪牛的养殖任务进度,上上下下都关心的很。
农闲的时候各个家里也不得闲,总有各种事情需要忙,近日来大队联合开了好几场全村会。在村里劳改的阶级敌人被拉上去狠狠批判了一通,大人们倒是说了就过了,小孩子们不分善恶,往往残忍。
民兵小分队的小子们讨人嫌,一看见赵凡高就拿石子儿丢他,还撵着去牛棚欺负人。肖缘也只能看着,偶尔赶走那些混账小子,做不了更多,顶多帮赵凡高找找草药喂喂牛。
偷出空来往这边跑,对家里的关注少了,好几天了才知道肖兰跟何进一起去镇上开会。村干部带着一对体体面面的后生,在领导面前表现又好,脸上倍儿有面子。
回来逢人就夸,周桂花路上遇见妯娌,听人夸肖兰她就觉得高兴,还是要谦虚,回说小孩子家不过机灵些啥的。在女儿跟前就不是那样的话,同肖兰一道进门的时候还在高高兴兴地聊。
周桂花对那些文化人的事情不甚了解,他们参加了什么会议见了什么大官分不清等级和职位,不碍着她打听着跟人聊闲篇。肖兰说的都厌了,她不过凑巧那天刚好在省城,大队代表事出突然缺个人,拉她去凑数,一顶就是几天,真没啥值得夸。
肖缘扯着肖飞耳朵进门的时候,周桂花终于放弃了跟肖兰打听,扭头看姐弟闹起来。肖飞猴子一样挣脱束缚,跳到周桂花跟前告状,“我二姐打我,你看我耳朵。”
耳根子红彤彤的,周桂花倒是明白,瞪了肖飞一眼,“少哄人,你二姐啥时候打过你?你咋惹她了。”
肖缘难得告状,“杜广兄他们拿石头打赵老师,肖飞跟着学,拳头这么大,打死人了怎么办?”
为了引起周桂花的重视,肖缘故意说的严重。周桂花又瞪了肖飞一眼,村里下派来的文化人不少,她从来不准姐弟几个去惹是非,“没点分寸,以后不准跟杜家老四玩儿。作业做完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瞎跑。”
肖飞做个鬼脸,跑了,周桂花转头说肖缘,“什么赵老师,你也给我离那边远点,咱们家中下贫农,成分是不错,也不敢跟阶级敌人来往的勤快。”
肖缘嘟嘟嘴,哦了一声,慢腾腾挪进屋去了。肖兰早躲去屋里,外面的争执全听见了,手上拿着一本书,问肖缘,“这本书你哪里来的?好像是何进的,难怪我问他借说没见了。”
肖缘瞬间紧张起来,那本书和蜻蜓发卡放在一起,书都被翻出来了,发卡也不知有没有被看见。她僵僵的,说谎很不自然,“杜明月借我的,说是有一篇诗读着好,让我也看看。”
肖缘跟杜明月说得上几句话,肖兰是知道的,撇撇嘴,“难得她眼睛里还看得见你,赶紧给她还回去。不,还给何进去,又不是她的。”
肖缘在肖兰的催促下出了门,河子屯年轻女娃不少,当地的就以肖兰何玲几个为首,是人人都称赞的读过书又能干的。知青所就杜明月和其他几个大城市来的知青,两拨人互不搭理,没有交集,但是隐隐谁都看不惯谁。
肖兰不喜欢杜明月,连带肖缘跟她有交集也不喜欢,肖缘拿着书漫无目地走了一会儿。她不想还回去,又拿不回家,也不敢放去赵凡高那里,怕给他惹事儿。
都快走到牛棚了,又停下了步子,不巧一抬头就见何进从那边过来。何进是来给赵凡高送药的,他能做的也只有这点,还得偷偷摸摸的。
以为被人瞧见了,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是肖缘,放下心来,笑道:“原来是小缘,险些吓死我。”
肖缘不好意思地笑笑,回想起那一次何进教她背《再别康桥》。何进指着她手上的书,“这是什么,赵老师的吗?小缘先给我保管吧,赵老师不方便。”
何进叹口气,很忧虑赵老师的处境,也担忧同赵凡高同样处境的知识分子,为他们心痛,却无能为力。何进是心怀天下实事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说自己的烦恼,肖缘知道自己帮不了他,连心意相通以致理解都做不到,很羞惭,“我是来还给你的,对不起,你把它送给我,我却保存不了。”
她确很懦弱,姐姐问起来,生怕牵扯到何进。何进迷茫的很,想了一下,不记得自己有送诗集给肖缘,“我什么时候送给你的书?”
这下轮到肖缘茫然了。何进突然想起那一次问弟弟要诗集,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原来送给女孩子了,难得弟弟有这么浪漫的时候。何进推推眼镜,本来想叫肖缘去还给何兆,又怕依照何兆别扭口不对心的性子,两人得吵起来。
他起书,大哥调解弟弟妹妹矛盾的风范显露无疑,“这书我就下了。小缘,何兆的性子我最清楚,他顽皮的很,但是不坏,对待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比他自己看的重要。你跟他有什么讲出来就好,给一个认错的机会,他不会让人失望。”
肖缘迷迷瞪瞪的还没转过弯,何进就已经走了,莫名其妙的怎么突然跟她扯上何兆。
那村那人那痞子(H) 015
天上的乌云大朵大朵地盖过来,好像是快要下雨。秋最后一场忙完,又该为来年的耕种做准备,土地要养养,家里茅坑里的粪这时候成了宝贝。河子屯里外飘散着一股粪味,许久不散。
肖缘奶奶和几个伯伯都来她家挑粪,周桂花跟妯娌一道,担着桶摇摇晃晃往后头去。她三婶儿说起村里的闲篇,今年河子屯订出去的大姑娘,问起肖兰,又说肖兰好人才,行情不能丑。
周桂花沾沾自喜,只说如今的年岁嫁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就烧高香,笑一阵儿,闲话从如今年轻人的日子说到过去二十年前姑娘们定亲的排场礼。
谁谁家过得好,谁谁家越过越烂,她三婶儿意味深长哼了一声儿,“你瞅瞅那位,倒是好呢还是坏呢。要我说,比我们这些个劳苦命是贵多了。”
她三婶儿眼神一瞟,周桂花就知道说的是谁,往地上呸了一声,“你羡慕起她来了,安生的日子不过,欠男人的货。再好的日子也过的一地鸡毛,她那裤裆是香的,老少爷们儿都爱钻,可不就出事了,活该。”
肖缘在圈里喂猪,听到她娘的话猜到是夏寡妇,前几天她爹娘还吵了一架。因为她爹要她娘之前,原本说的是夏寡妇,没叫人瞧上转而说的她娘。
本来这事很常见,周桂花也不是小气的人,肖一德从未表示过对夏寡妇有什么意思,她犯不着吃那点干醋。偏偏夏寡妇不知怎么跟她不对付,丈夫死了之后,谁都要刻薄几句。
前几天肖一德在路上遇见夏寡妇挑水,说是挑不动,肖一德帮忙送回屋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有人把这事告诉给周桂花,当即就点燃了炸弹,夫妻俩干了一大架。
夏寡妇爱勾搭人,听说给隔壁大队妇女主任抓住了什么把柄,天天骂架,吵的全村都知道。三婶儿哼哼,“为了啥,还不是因为她把人汉子勾搭上床了。也没法子,谁叫人家命好,羡慕不来的,要说她再老实找个人家好生过日子,也不是不能,专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咋想的?”
“还能咋想,贱得慌,无媒无聘跟人搅和,就稀罕泥汉子那二两肉呢。”周桂花点评道:“这也就是她夏家,碍不着我懒得张口。我家要有姑娘跟人鬼混,趁早打死了干净。”
“我也说可怜了她二妹。”夏寡妇有个妹妹因为她的缘故,定了亲挨到二十二,未婚夫家突然不要,说辞是怕娶回去一个夏寡妇。那一头固然不坦荡,也并非没有夏寡妇的缘故。
肖缘听到她娘说的话,再想想自己和何进,就有些怕了。万一他们的事情给人知道,她娘一定不会绕了她的。
又听她娘说,“你以为她现在还嫁的出去?哪个好人家要她,那些汉子也不过图她身子,爽快几回,自甘下贱还指望啥。”
下午的时候,公社里又开了一次会,几个队长干部还结伴去听了一堂政治教育课。何支书没有跟大家伙儿一起去公社食堂吃饭,在河庙前分道回家了。
他媳妇李绣今天去镇上娘家了一趟,回来的早,做好了饭。何支书洗好手坐去饭桌上,端起碗看了看,“两个小子呢?”
“老大他奶喊过去了,老二这几天比你还忙,早出晚归的,知道他忙啥。”李绣盛好饭递给何支书。
何支书看看空下的桌子,嘴角一拉耸,“多大了还疯,铁牛家都打听媳妇了,他还定不下来。我看还是送他去镇上学开车,他二叔一家好看着他。”
“自己的儿子自己都管不了,他二叔有什么法子?还不如给他舅舅带去参军,我打听过了,明年正好招呢,历练历练,出来了就懂事了。”
夫妇俩为这个跳脱的二儿子伤透脑筋,何家老二,不是不聪明,是太机灵了。小时候撵他去上学,人家不去,夸下海口都学会了,何支书叫他气笑,跟着胡闹起来,要他给个证明。
何兆就真给了证明,一口气背完百家姓,原来是他奶奶带他的时候时时口里念着,他听着居然就学会了。有这份聪明劲儿,何支书又爱又怕,果不其然,长大了这么不听话,他一要拾就一推人护着,尤其他娘,当老二是命根子。
夫妇俩这里在头疼,何兆刮风似的进了屋,端起饭就往嘴里刨。李绣喊他吃慢点,锅里还有,何兆吃完一碗饭,垫了点底,慢条斯理下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李绣道:“你外婆今天跟我说,前两天你哥去家里吃饭,带的女娃很不错,他该说媳妇了。”
何兆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哦,谁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