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那人那痞子(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灯
何兆仿佛饱餐一顿,强烈的酥麻的快感传遍全身每一处关节,钻心透骨,身子深处冒出欲望纾解后的慵懒。
一股又酸又甜的味道雨露般滋润了长久以来的渴望空虚。他无比爱怜地轻吻她的眉眼,舔去她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小声缱绻得唤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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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那人那痞子(H) 018
肖缘轻轻抽搐颤抖,缓了许久才缓过神,默默流泪穿衣裳。她想把厚重的棉袄扣子系回去,指尖没有力气,几次脱落。僵着身体慢慢坐起来,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腿也又酸又软,合不上。
何兆将她扶起来靠着自己,摸到他垫在肖缘身下的衣裳湿了一大块儿,手指上黏糊糊的,发现有血。疯劲儿过去,爽完了懊恼的情绪涌上来,终于意识到自己伤了肖缘。
她哭的好伤心,打嗝儿停不下来,站起来立不稳,也不要何兆来扶。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还硬是拍开他的手,结果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何兆心揪起来,期期艾艾挪到她跟前,小声道:“小缘,对不起。我会对你好的。”在他看来,他们已经做到这份上,肖缘一定会嫁他的。尝试了这一次,他也不可能放开她了。
她把头和脸都埋在膝盖里,好久不理会他,也不听他说,过了一会儿,才害怕道:“我活不成了,爹娘一定会打死我的,我娘早就说过,她说过的……”
越想越怕,似乎已经想象到被人发现她跟人做了不要脸的事,所有人都指指点点,骂她下贱。爹娘也觉得她丢脸,她会整日活在异样的眼光下,那样的话,还不如去死。
何兆跪在她脚边,握住她冰冷的手,心疼的不行,“不会的,是我做的。我保护你,要死就打死我好了。”
肖缘恨死了何兆,抬头盯他一眼,要真跟他一起死,才是更折磨。她急着回家,多看他一眼都不想,这幅样子却只能让他送。
何兆帮她洗了脸,从山上一路把她背回去,在肖缘家小坡一颗树后停下来。她脸还有些白,眼角却粉赤赤,何兆越看越是欢喜,真想直接把她带回家,他摸摸她的脸,让她等一下。
肖缘听到院子里周桂花吼肖飞的大嗓门,瑟缩着不敢回去。何兆飞一般跑走,很快又回来,手上提了一大捆柴,“这样,你娘就不会说你了。”
大冷的天,不知他哪里来的火气,脸上热出亮亮的汗珠。他真是想得周到,把肖缘在家里的生存法门猜得透透的,多干活就不会挨骂,这会儿还忐忑着,能为她着想到这些事,挺不容易。
肖缘微微后靠贴在树上,不去看何兆的眼睛。身子还疼着,她一动就有热乎乎的东西往出来流。她怕事情爆出来,最怕的时候过去,习惯了恐惧,已经镇定下来。
现在她得回家了,何兆还舍不得这么快分开,他们刚刚那样亲密,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这会儿终于起了威风,成了一只可怜兮兮的猫,“小缘,我让我娘去你家说好不好?我们结婚吧,我不会不管你的。”
肖缘松一口气,他要真这样想,那还不顶坏。可是也显然,何兆把她下午说的话全忘记了,她说过不想再理会他。她低头躲开他热切的视线,“我好累。再不回去,我娘要说了。”
“那你先回家,我们以后再商量。”何兆停了一下,“小缘你还疼吗?”
肖缘突然就特别不耐烦,她现在心情乱糟糟的,看见谁都可以,就是不想看到他。她想哭、想生气、想一个人待着,就不能让她清净会儿吗?
可是她毕竟脾气软,也不想在家门口吵起来,何兆强硬起来不管不顾的,到时候真瞒不住了。肖缘没理他,径直进了院子,毫不犹豫关上门,摆脱瘟神一样,半点不留情。
何兆还是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听到肖缘跟周桂花说话,想起刚才她被他压着呜呜咽咽得哭,心头就软下来。躲在门后听了许久,直到没了肖缘的声音,这才往回走。
李绣在家里做针线,转头看儿子回来了,打趣道:“看来上工挺好,回家笑眯眯的,有啥开心事儿?”
“能挣钱养我娘了,报答老娘养育之恩,可不高兴吗?”他现在是通体舒泰,心情和身体都得到巨大的满足,没法不高兴。
“就贫吧。你娘不要你养,等你能养家了,我才高兴呢。”
“我现在也能养。”何兆不满,拖过椅子跨腿坐下。肖缘要是能立刻嫁给他,他一定能让家里好过。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养家容易吗?娶个媳妇就难死你,人家里要自行车、要缝纫机、要手表,你买得起吗?”李绣随口调侃儿子,哄他玩儿。就是给何兆说媳妇,真要这些东西,也不要他操心,不过是要他知道,没有什么是白白得来的。
肖缘回到家,小心翼翼掩饰自己的异样,跟周桂花说完话,回屋子插上门,找出衣裳来换。腿间粘腻潮湿,里裤湿了一大截,大腿上许多明显的青色指痕,私处火辣辣的,擦一下都疼。
她找了小镜子看了看,那里红肿异常,艳艳的软肉上还有乳色的液体,混着丝丝红色。不敢多看,将脏衣服抱出去洗掉,行动不便也装作没事,过了几天,家里都没发现什么,她终于放下心。
张英近些日子真是过的,仿佛活在戏文里,眼里谁都没有的何兆突然对肖缘大献殷勤,关键肖缘还不理他。之前帮忙干活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嫌弃的不行,似乎生怕人看见。
张英忍不住了,一起出山下地的时候悄悄问肖缘,“你俩干啥呢?他围着你做什么。”
“他又在逗我玩儿,你别上当。”肖缘闷头走路。
张英回头看一眼,何兆拖着步子坠在不远处,只盯着肖缘的背影,她不理会,他就烦躁得抓头发。何兆确实很烦躁,自从那天之后,肖缘就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下工之后就安安分分回家,也不一个人出去了,他找不到任何能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他犯了错,有心弥补,她一点机会都不给。如果被他拦住,软的硬的都不吃,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他又焦又燥,完全拿她没办法。她就是故意给他气受,何兆再恼,也舍不得就此丢开手。
那村那人那痞子(H) 019
已经是过了农历年,这个年代,没有富贵得流油的人家,却有忍饥挨饿也要下地干活的公社社员。日子过得并不富足,老祖宗传下来的节日不能荒废。
公社里唯一的供销社正是一年生意最红火的时候,那货物从墙角跟堆到四五米高的屋顶,货架子塞得挤不出来一丝缝隙,你想得到的东西这里几乎都有卖。
售货员是份十分体面的差事,没点本事还站不到这里,像现在这样忙碌的时候,站在橱柜后面,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样子。大家闲下来了,也喜欢扎堆往供销社门前一坐,看着进进出出买东西的人也是一种乐趣。
小孩子们一年到头难得有点钱攥在手里,听话一些的给爹娘着攒起来,活泼爱闹的就买了洋炮满村子乱窜。肖缘和张英约好去供销社瞧瞧,台阶下一群老少爷们儿抽旱烟,谈着历史、朝代的闲篇,小孩子围着你追我赶。
张英和肖缘手拉手,从小学斜坡下来,“我娘让我带包盐,你要买什么?”
“我这不是日子将近了吗?我娘跟那头商量好了。叫我有空朝社里走走,别到时候跟人一道进门,买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真丢人了。”
他们这里的习俗,新媳妇嫁去男方家里之前,女婿好歹得带媳妇进一回供销社,挑一身整齐衣裳,以表示重视。张英一年到头供销社的大门朝那边开都摸不清楚,怕关键时候露怯。
肖缘看上一条围巾,大红色的,往张英身上比划,“这个怎么样?好日子穿大红色,多喜庆。我都没见过你用这样鲜亮的颜色。”
张英仔细看了一会儿,真觉得肖缘眼光不错,哪个姑娘家不喜欢鲜亮的颜色呢。她的衣裳因为上工的缘故多是些沉闷的颜色,还没有穿过这样又软和又好看的布料。
“做啥呢?手上干不干净啊,不买就别摸,弄得乌七八黑的谁还要?”
两个人扭头看过去,李小艳像只老母鸡一样叉腰盯着她们,她是供销社里唯一的售货员。跟张英差不多大,她爹是公社会战总指挥。在旧社会的时候,李家是河子屯一大姓,还是比较有钱有势的那种。
新社会来临,大浪潮即将爆发的时候,李家上一辈及时跟着上头正确的方针走,得了看重。是思想上回头是岸的好伙伴,又因为仗义疏财,抗战的时候出了大力,所以农村多少富农过得胆战心惊,就李家还能屹立不倒。
甚至好几个族辈在公社里担任要职,李小艳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读完初中被举荐进供销社上班。相对于天天下地卖力气的同龄人,起点高了一大截不止。
河子屯就这一个供销社,就是外村人也时时光顾,售货员本来就不好招惹,何况还是李小艳这样一个有‘背景’的。张英撇撇嘴,将围巾放回原处。
肖缘见张英是真喜欢,小声跟她说,“咱们打听一下价钱,不太离谱的话,到时候你就要这个,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于是转头去问李小艳。
喊了好几声,李小艳好像没听见,自顾自在一边整理柜台上的东西。张英已经有些生气了,肖缘知道供销社的售货员大多都是这样子,李小艳顶多更离谱些,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难得张英喜欢,不过好声好气说几句话,这也不算什么委屈,她朝柜台走去。李小艳不搭理人,她将就过去总成。
“你聋了吗?没听人问你话呢?”何兆先前蹲在大爷群里看他们下象棋,张英和肖缘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们了。他手插进兜里,跟在后面晃悠,想着找机会和肖缘说说话也是好的。
结果就看见李小艳逮着人耍威风,肖缘可以为了张英委曲求全,他脾气就没那么好了,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心想,小丫头他都舍不得欺负,你他妈哪根葱,多大脸甩脸子。
李小艳仿佛没听见何兆骂得是她,看见他眼前一亮,“小兆哥你怎么来了?昨天刚来了一种新糖,我给你留着些呢。”她从柜台绕出来,只看着何兆说话。
肖缘不好插嘴,也不想跟何兆打交道,跟着张英继续看,张英气愤道:“公家的工资就是拿得了不起,又不是白拿她的,神气得很咯,哼。”
“也不是她一个人这样,管她呢,你东西看好了吗?”
张英没那个心肠看了,可是不得不看,只好大致了解一下那些新款衣裳、布料的价钱。她俩说话李小艳都爱答不理的,何兆帮着问的时候,才笑眯眯开口,看得张英气呼呼的。
出门前听见李小艳用跟她们对话温柔一百八十倍的声音说,“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下次你跟铁牛去镇上玩的话叫上我啊,听说又出来了几部电影……”
张英拉住肖缘的手紧紧的,突然转头跟她说,“就冲她那个讨厌样儿,你就该跟何兆客客气气的,气死她。怎么这么讨厌啊,咱们下地挣得汗水钱,看不起谁啊,她家就没人下工吗?”
仔细一想,李家还真没多少人下地,张英更气了。所以何兆追上来,表示想跟肖缘说说话,张英特别慷慨,自己回家了,还嘱咐何兆送肖缘回去。
何兆跟着肖缘走了许久,她不说话,他简直在一个人唱独角戏,最后忍不住了拉住她。
肖缘平静无波看他一眼,何兆立马神,质问,“你还要生多久的气才肯跟我说话。”他忍得好辛苦了,“要不这样吧,你把气分成几份,这次就到这里,以后有机会再气好不好?”
这是什么道理,亏他想得出来。她瞪圆眼睛,想使劲甩开他的手,何兆立马就变成霸道不讲理的样子,“你再闹,我就在这里亲你了。”
肖缘顿时气成河豚,眼睛发红,“到底是谁在闹,我都这样躲了,你还没玩够?”
何兆敛起那副玩笑的姿态,很是认真,“那我要说几次你才相信,我没玩儿,我认真得不能再认真。”肖缘一言不发,何兆看着她清幽幽的眸子,突然有些顿悟,“你根本不管我有没有在玩,反正在你心里已经对我彻底否定,决计不会原谅我了对不对?”
肖缘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躲他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何兆心上仿佛被蚂蚁刺了一下,那一点涩涩的疼漫延上眼窝,热得发酸。
气压很低,何兆从来都是嘻嘻哈哈、老不正经的样子,除过那一次欺负她,再没这样面无表情过。肖缘怕了,刚跑开一步被拉住。
紧握的掌心被掰开,什么东西胡乱塞进来,他道:“我跟着你只是想给你这个,你不想要,扔了就是了。”一路跑到家门口,肖缘伸手看,粉彤彤的手心里,安静躺着几块牛轧糖。
那村那人那痞子(H) 020
何兆一直很聪明,知道讨好一个人的各种办法,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谁,他也能化干戈为玉帛。用些无伤大雅的手段,更能显出一个人的才智。
面对肖缘,他就不想迂回,直直白白地希望肖缘能跟他好,只是因为他是他,而不是一些虚无缥缈、吸引人不牢固的东西。这样想或许有点傻气,肖缘本来就不喜欢他,本本分分地讨她喜欢,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化解她的憎恶。关键是他已经欺骗过她了,再耍小把戏,她绝对不会再理他。
看着随和好说话的人,一旦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何兆知道肖缘对他绝对有此决心。
本质上,何兆也是个固执的人,长到十几岁,因为本身的聪明可爱,家里人都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从没有得不到,让他魂牵梦萦的某样存在,肖缘就有本事打破他顺风顺水的人生。
年已经过完,他有事没事去肖缘跟前刷存在感,人多的地方迫不得已她会接他两句话,其他时候依旧缄默。正月里村里又放电影,何兆通过肖飞将肖缘诓出来,被何兆拉住的时候她吓白了脸,以为他又要像小树屋那次一样对她。
何兆解读出她的表情,他确实心心念念那一次,渴望更多次,也不敢再惹恼她。只能急于解释,他没想怎么样,只想送她个新年礼物。
肖缘从他给的袋子里拿出那条大红的围巾,半天没有反应,何兆高兴地讨好,“我看你很喜欢这个,而且你皮肤白,戴这个一定好看,你下好不好?”
肖缘抿住嘴,将袋子退回去,“我不要。”
何兆有点急,“为什么?你喜欢,正好我有,为什么不要?”
肖缘叹口气,今天不解释清楚,就纠缠不清了,他又拽着不让走,“你只想着我拿回去,之后呢,家里人看见我怎么说?就像那一次,你只顾自己舒服,被人发现我怎么办?你根本就不懂,我们不一样。”
何兆如遭雷击,鼻子突然有些发酸,肖缘的话如同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知道肖缘在家里地位低,不如姐姐弟弟受疼爱,却没有更深入为她想,他理所当然惯了,自大惯了,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就如同肖缘说的,他们偷偷做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他就想着结婚。若是没能结婚,或者在结婚之前出现什么变故,被人知道,她一定会接受不了。
何兆不曾被人指摘过,屡屡在肖缘这里碰壁,居然习惯了。他闷闷地一个人站在原地,脚步声从不远的地方响起,一直到耳边。
夏寡妇有一把好嗓子,说话声音细细的,轻而慢,听久了就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男人们都在爱,这样的声音,在床上情浓的时候很给人享受,这也是她总能勾上男人的原因。
一如此刻,稍微凑近点,仿佛在跟说情话,她似乎很是惊奇,“小年轻就是不一样啊,你中意我我中意你,偷偷摸摸见个面都觉得快乐极了。”
何兆直起腰杆,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抬着下巴斜睨小个子的夏寡妇,“是啊,你一把年纪自然体会不到。”
夏寡妇噎了一下,有点恼怒。视线落在何兆的腰上,看在他健硕年轻的身材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诱哄一般道:“你不明白,有些事情是需要技巧、要学习的。你要乐意,我就教你,试过之后,保管谁都对你服服帖帖,离不得。”
何兆对人有耐心能包容,因为那个人是肖缘,可不代表谁都有这个待遇。夏寡妇一再撩拨他,当他饥不择食了?什么狗屎都吃,他气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捡垃圾,管你香的臭的都给老子滚远点。”
夏寡妇在男人跟前从来受礼遇,独独何兆不一样,她几次献殷勤,几次碰壁,也是有脾气的,“小毛孩子,啥都不懂罢了。老娘的功夫,你小情人学一辈子都不会呢,你没福气,我还求着你不成,只是你也别得罪我,我也不是那软柿子。”
何兆冷笑,他生气的时候最知道怎么说话能一招见血戳到人痛处,“你不稀罕,巴巴跑上来求操,我小情人比你干净一万倍,她当然学不会你这样见个男人就张腿的功夫。老得跟个冬瓜一样,还当自己是个宝呢。”
夏寡妇从来没有听过人这样奚落她,还是自取其辱,自己凑上来找的第二次,险些气厥过去。组织了一下言语要骂何兆,何兆早走得影子都没了。
肖缘不知道这些事,经过她拒绝何兆的礼物之后,终于是安静了一段时间。大年过后,河子屯公社又要忙着春耕,加之队上争取了农村基建大会的名额,还要开荒,一时,社员们纷纷下地。
学校趁着没开学的功夫,将学生都撵到地里去,告诫大家不能死读书、读死书,正好锻炼身体,体验父辈的艰辛。村里除了领导干部,大家伙儿都在地里干得热火朝天。
周桂花头一年养猪尝到了好处,这一次抽签的时候各种求保佑,让她再抽一条,果然抽到好签。这两天,家里就剩她一个人,照顾幼小的猪崽儿,唯恐它有闪失。
肖兰肖飞都在地里,中午的时候,怕他们吃不饱,周桂花给姐弟几人送饭,一路上,家户人家都有一起的。成群结队,说着说着就进了山,爬到坡地里。
肖缘擦干净额上的汗水,她带着草帽,围了一圈布遮住皮肤不晒太阳。帽子取下来的时候,脸上脖子上如同冬日在阳光下反光的雪,白的晃眼睛。周桂花把碗拿出来,跟肖兰说,“叫你也戴个帽子,不然晒得比碳还黑,多难看。”
肖兰扫了一眼热得满头大汗,头发贴在脸上的肖缘,“我才不受这个罪,热死人。”
姐弟仨端碗吃饭,周桂花还煮了一个鸡蛋分成两半,肖兰和肖飞一人一半。她跟肖缘都没觉得不对,肖缘作为家里的老二,不如姐姐是第一个孩子受宠,也不如弟弟,是父母老了之后的靠山。
一直不上不下,周桂花也不是特别偏心,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老大老三,若有多的她也不会自己去吃去用,而是给肖缘。家里就这个条件,她也想一碗水端平,可没法子,好在老二从来不争,特别体谅爹娘。
于肖缘来说,若是把姐姐或者弟弟的鸡蛋给她吃,她也会觉得别扭、不好意思,她爱家人,自己吃点亏不太在意。到底年纪还小,从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馋是人的本能,她也会有,只好不去看,自己低头吃饭。
何兆却气得肺都要炸了,又心疼肖缘老是受委屈,坐在另一边树下望着她忘了吃饭。李绣拍了儿子一下,“咋啦还不饿,之前不嚷嚷我来的太慢,快些吃,一会儿冷了。”
“我要吃鸡蛋。”
“啥?”一顿三碗饭还不够,真是干活太累了,营养跟不上,李绣有些心疼。
“我要吃煮鸡蛋。你不给我煮,我叫奶给煮。”何兆理直气壮地宣布。
“煮。你要吃我就给你煮,是不是没吃饱,以后每天上工之前冲一碗麦片,吃饱了才能好好干活。”
那村那人那痞子(H) 021
眼瞅着开年之后时序入了春,太阳一日赶似一日毒辣起来,忽然这一日刮来北君山的风,温度降到了零下。早上起来天色阴蒙蒙的,有下雨的征兆,太阳半张脸躲在云后,不复往日的嚣张。
幸而大家伙儿还未脱下棉衣,含着雾气进山不至于冻坏人。到了中午的时候,天空放晴,日头温煦起来,晒化了早间的霜露,脚下的土地变得泥泞。
当家的女人们再次成群结队上山来送饭,周桂花来去匆匆,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天气叫家里的宝贝猪仔生了病,她得赶时间去邻村问问那边的兽医。河子屯是没有兽医的,倒有知青学医,这时候恰巧进县城去了。
肖缘捧着水壶,等肖飞和肖兰吃完饭拾东西。何兆从她身后路过扯了一下她的辫子,肖缘顺着他的背影看过去,犹豫了一会儿,起身朝那边去。
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肖缘小心注意着工地,问何兆,“做什么?”
何兆献宝似的将手伸到她跟前,翻过手心,一枚椭圆的鸡蛋躺着,“给你。”肖缘眨眨眼睛,好像已经闻到了鸡蛋诱人的香味,可她只看了一眼便回视线。她虽然馋,好歹知道天下没有的午餐。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她才不上当。
她只管摇头,并没有接得意思,何兆蹙眉,不高兴道:“又不要,我给什么你都不要,我的东西有毒不成。”
这话有点不讲道理,胡搅蛮缠,肖缘望着他道:“非亲非故,只有图人家的东西才献殷勤,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肯定又想法子整她呢,肖缘绝不会在一个坑里摔两次。何兆大大咧咧,很是坦荡,“是啊,我图什么你不是很清楚,除了你这个人,你家有什么我看得上。”
肖缘觉得自尊心有点受创,她家是穷,用得着他这样直白说出来,还是这样的情况下。又听他图谋自己,颇有点恼怒,绕开他准备回去。
何兆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先前惹肖缘生气,装了一段时间乖,她的态度稍稍和缓,他便原形毕露,霸道的本性不加掩饰。直接拉住她,剥了壳白嫩嫩的鸡蛋杵她嘴边,催促道:“快吃,你不吃我就不放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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