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万古一逆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秽多非人
现而今让洪景来自行开缺,不满是肯定有的,不过当听说权裕暴死狱中之后,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论党争政斗,洪景来连给金祖淳这样的一线高手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有些人一场大火就把掌握大权的贞纯王大妃给吓个半死,一日夜就能让在义禁府严密关押的权裕自然暴死,这是什么段位这是洪景来仰望不及的段位!
金祖淳走后,闵廷爀和闵景爀就和洪景来又长谈了一番。虽说金祖淳要求洪景来自行开缺,随便扯个借口回家别干了,但这恰好说明洪景来的用处金祖淳看在眼里了。
这年头不怕被利用,可怕的是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他肯亲自赶过来一趟,敲打一番,那说明洪景来这一号人物真的在他心里留下印记了。现在也差不多算是金祖淳夹袋里的人物,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还会有大用。
洪景来虽说不是什么大拿,但是到底还是有几分斤两的。当外戚诸大佬还没有找到僻派的软肋,对僻派发动攻击的时候,洪景来率先找到了权裕的错处。并且在这次的混乱中,最终成功将权裕参倒,给僻派的坟墓盖上了第一铲土。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洪景来也算是外戚方面的先登大将!
在大家还犹豫不前的时候,洪景来抓住机会,率先开炮,打响了第一枪。成功的拉升了外戚们的声势,增强了在朝中的发言力。此番还逼迫贞纯王大妃下旨撇清自己的关系,变相让她承认自己在事件中有所失职。这肯定算是了不起的一步胜利,值得夸奖。
只不过就是整个事件的经过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和顺利,在洪景来没看见的地方,也许经过了不知道多么激烈的厮杀,经过不知道多少纠葛的利益交换。
不得不承认,这次洪景来办事确实不是那么的地道,小觑了满场的大哥,也没啥好说的。论理是该有这样的结果,只不过初听不好接受罢了。
他们两个说完,洪景来自己也想了想。确实是这样没错!
往昔洪景来办事,几乎全部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别看常常考虑的很多,求稳妥求周全,试图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但是从根底上来说,还真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一切都是绕着自己转的,眼光局限在自己这身边的一亩三分地。
说大一点就是大局观差了些,处理眼前的事情,看着是个稳妥的仔细人。但是真要上升到某种程度,就会像这次一样,错漏百出。事前预想的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揣摩的都是从自己出发的个人感情,把很多东西想的过分简单。
如果不是僻派确实遭到诸方势力的针对,即使洪景来没有事前串联,扳倒僻派也是各方共识的话,这一次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另一方面,金祖淳说洪景来做官懈怠也不无道理!
明知道惠庆宫洪妃居中筹谋,走了后门关系把自己从东莱弄回汉阳,就是因为贞纯王大妃撤帘归政,汉阳的政治局势出现了相当的波动,需要洪景来回来暗中参与其中。
结果只不过是干了两三个月后勤总务的杂活,就麻痹了,就大意了,对于自己这个总务后勤科长实际上是议政府半个大管家的实际身份毫不自知。
不仅没有嗅出议政府每日的变化气象,连发生在眼前的细枝末节也不会收集整理,要人提醒才知道可能出了纰漏。
这要不是上面多少还有人在罩着,搁电视剧里都活不过二十分钟!
到底是小瞧了这时代的英杰!
人家开金口了,洪景来也想的通透,二话不说就以自己父亲忌日将近,回乡拜祭为由,主动解职。
没有什么好留恋拖沓的,再度进宫拜见惠庆宫洪妃。人家老太太显然已经知道了洪景来此番的作为,对于洪景来连她都不知会一声就贸然弹劾也有些恼怒。
但是到底结果是好的,她便也不追究了。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洪妃尽管是为了振兴丰山洪氏才提拔的洪景来,但到底算是一家人,只是轻轻的数落了两句,就直接揭过这章。
然后和洪景来叙了叙家长,等听到洪景来准备回乡祭祖以后,便提出来可以把家里的老母亲接来汉阳居住。一方面可以就近奉养,一方面也不可能真的就归乡不问世事了,迟早还要再出来任官。
在汉阳比远在千里之外的铁山要方便不少,生活上医疗上肯定也更加便利。京华士族不就是因为住在汉阳京城才称之为京华士族的嘛,做一个穷乡僻壤的乡班有什么意思。
没有京华士族所掌握的舆论推崇,哄抬身价,怎么树立个人的人设和清名。更不要说用这些名声来捞取政治利益了!
回去三五个月,再回来就得了!反正一个五品官,丰山洪氏再落破也不会这点能量都没有。现在又搭上了金祖淳的大船,将来机会大得很。
先收收心,沉淀一下,别再像这回一样毛毛躁躁的撸开袖管子就是干!这汉阳的水深得很,没有十八般武艺,哪里混得开,哪里转的来
18.解脱烦恼归家乡
这一次回乡,意外的轻松!
韩三石当着千秋门的守门将,洪景来可不会让他开缺,这个官儿虽然既没油水又风吹日晒的,但是到底是给王宫看大门,这个当口算是紧要去处。
韩五石则被洪景来放了一个大长假,跟着洪景来在外面跑了两年,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人家父母还在嘉山,理应回去看看。
于是只有洪景来和李济初两人,一人双马,无甚牵挂。又轻捷又松快,也不需要带什么包裹孝敬,自由的放马即可。
京中的诸位都先后来送了送,只要明眼人都知道洪景来虽然开缺回乡,但是到底是一本参倒二品堂上大监,以后有的是大用的时候。现在送上些程仪,走动勤快些,以后终归有再见面的时候。
洪景来坦然受了他们的礼,京内来送的人其实不少。连赵寅永都不代表任何丰壤赵氏的其他人跑来送行,还写了首“赠五峯”。原本的老父母宣烟,也没有避开,亲自过来送了张京畿道的驿票执照。洪景来有马牌,自然是用不上这玩意儿,但人家一片心意总要收下。
至于闵廷爀和闵景爀,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来送,该说的早就和洪景来谈的仔细,临别只是提前道了两声一路平安而已。
铁山距离汉阳千里,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此前说过的在朝鲜往清国的贡道上,虽有两地有千里之遥,但是洪景来马力甚健,又有的歇脚替换,只用了十三日快慢就赶到家中。
家乡的变化很小,或者说就是没有变化。
至于赶得这么快,也是怕受到雨水影响,辽东半岛左近在公历六月底到七月份雨水会很多。铁山靠海又靠边境,这时候也常下雨,淋在路上那滋味绝对不会好受。
家里有熟悉又不太熟悉的老母亲洪氏,对于洪景来的突然回乡,老太太什么变化都没有。还是简单的问了句饿不饿,煮面给洪景来和李济初吃。
由于轻车简从,一路也没有惊动官府,所以到铁山后自然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正好如了洪景来的意,敷衍地方上的乡吏实在很烦,没有意思。
之前洪氏买在家里打下手的丫鬟这两年长大不少,脸也张开了,有些好奇的捧着茶壶在旁边看着洪景来和李济初吃面。
“你在看什么”洪景来放下碗,吃了一个七八分饱。李济初没吃够,他本身就是练家子,饭量大,把碗递给小姑娘,让再盛一碗来。
“没有没有,小的在想老爷和别人说的不大一样。”小姑娘手脚麻利,放下茶壶,立马捧起两个大碗,往烧厨房去。
“娘,济初他还要些!”洪景来跟着她一起进厨房。
“你不再吃些”老太太还是习惯于围着灶台水缸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洪景来的身边变化而成了养尊处优的老夫人。
“不用了,那些便够了。”
“诶,你说说老爷我和别人说的有什么不一样”回了洪氏的话,洪景来继续问小丫鬟。
“人家都说老爷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能上马舞一百二十斤的大刀,一瞪眼就能吓退好几千鞑子。一开口说话和打雷一样,说假话的会被直接震的吐苦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都是谁和你说的哈哈哈哈哈……”
洪景来也是笑着了,原来自己搁老家的父老乡亲眼里是个猛张飞。或者是个十三太保,最不济也是个尉迟恭。
“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还有人说您能和山里的大熊一般高壮,吼一声,连水里的鱼都能被吓得跳出水来……”
小丫头说的眉飞色舞的,大概是太魔幻了,以至于都忘记了两人之间的身份。洪氏看越说越不越不像样,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丫头。
“去去去,端去给外面的那个小哥儿,也不知道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
“哦哦啊啊恩,好。”小丫头明显还是怕洪氏的,赶忙接过大碗,送面去给李济初。
“这次回来是”洪氏终于瞅着没人的时候,朝外望了一眼,看李济初和小丫头有说有笑的,便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开缺了,一时呆不住。”
“莫不是”老太太到底是两班户出身,立马就想到了党争。
“莫声张,近来汉阳的情势一触即发,这时回来是福非祸。”洪景来并没有和洪氏仔细说,反正也没出事,没必要让老太太担心。
“闵大监没有坏事吧”
“好得很,已然担任议政府右参赞。”
“如此就很好……”洪氏两只手插在围裙下面,不住的点头。
既然洪景来的靠山闵廷爀没有倒,那在老太太朴素的认知里,洪景来东山再起就只是时间问题。现在这样全身而退,只是开缺而不是罢官,显然在以退为进而已。
“您近来可好”洪景来索性就聊一聊。
“我这有啥不好的,县里的金老爷常送东西来,之前还有那个宣老爷也送了不少东西来。不管哪个时节,还会来上一趟。”
这两个都是为了巴结洪景来,毕竟洪景来上面有人,巴结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收成呢佃户呢”
“就那样,不好不坏,县里的书办很帮忙,省心的很。”
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外面那个小丫鬟和李济初好像蛮投缘,两个人聊得哈哈大笑。依稀听到李济初吸溜着面条,在那里讲外乡的见闻。
“这丫头在家里好两年了吧有名吗”
“三年总有了,她哪有名儿,平时都叫荷善来着。”
“和济初挺聊得来……”
“老爷,湾商的林行首来了!”
林尚沃来了洪景来赶忙走出去,那身形一看便知,果然是林尚沃。许久不见,气度上看着是更加沉稳了。
“尚沃你来的好快啊!”
“听了消息,片刻不敢耽误。”
“我这也没有什么大事,用不着这么着急。来来来,进屋说。”
“洪大哥,这次还真有一桩大事要和您说!”说罢,林尚沃从袖里掏出封信来。
。
19.当年善缘结善果
林尚沃到底现在也算台面上的人物,这两年担任铁山五峯生铁的行首,洪德柱给了他一笔自立门户的款子,他又是会经营的熟练商人。能在湾商本店做书(屏蔽)记的,基本上最后都能落上几家门店,吃穿不愁的过完一辈子。
而且和隔壁商人们捐官一样,这些李朝商人中的佼佼者有许多本身就出身破落两班或中人,具有任官的可能性。发了财,捐个官什么的就更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汉阳城内那些贡商几乎各个都是有官身的,只不过顶多算个体面,京华士族是看不起的。当然京华士族除了自身,还看得起谁呢
就是不知道林尚沃有没有大小捐个官身,那将来指不定也能称一句“红顶商人”。
“能让林行首都叫做大事的,那肯定小不了,哈哈哈哈哈……”洪景来没有直接去接那封信,等着林尚沃先说说看。
他在五峯山做生铁生意,还搀着带着直接往清国卖鸟枪铁器,反正有渠道,一年经手往来的银子不下十万两,不应该大惊小怪什么的。
“您还记得当年的彩月姑娘吗”林尚沃有些回忆的模样。
“彩月”洪景来想了一想,回忆涌上心头。
这不是你在燕京买的那只鸡嘛!
不不不!嘴瓢了嘴瓢了,不能这么说!
“这不是你在燕京借钱也要搭救的那位佳人嘛!”
“就是那位呀!”林尚沃一看洪景来记得,慢慢也就说了起来。
三年多年,洪景来和林尚沃跟随闵廷爀去往燕京的使节团,在出手完随身的货物之后,几个男的身上有几个臭钱了,就出门去见识见识燕京八大胡同的美妙风景。
结果在茶室堂子里,林尚沃这个烂好人遇上一个悲情女。那个彩月原本算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因为祖上获罪贬做奴役。后来嘉庆登基大赦天下,发还为民。
但是他爹既没手艺,又无生计,就把她给卖了。恰好第一次见客就碰上了林尚沃,一番心酸故事说完。林尚沃那就是良心大发现,借了钱,给这位姑娘赎了身。
后来林尚沃就把当时一道赎出来的彩月和含月交托给一位他信重的清国商人,说来也是很正常,那人认识一个江姓徽商。
当时江徽商是来燕京代办报销事务的,有清一代向户部报销既是一桩大难事,又是一桩大生意。能干这个活的必须人面广,交情多,为人诚信还要有口碑。能做得好的几乎都是人精,而且很多都因此而钜富。
同样经商,总有些台面上的交情在,于是总要交游吃酒,迎来送往什么的。于是养在那商人家的彩月就被唤来助兴,清代官宦商贾养“瘦马”一点儿也不稀奇。大家也就很正常的听听小曲儿什么的,没有太在意。
只是席间大家聊起来,说彩月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现而今还是清白身,想觅一个良善人家,哪怕做个妾安身也好。
江徽商已经快四十了,除了早年去世的正妻之外,还纳了三房妾,可惜是个没籽的西瓜,二十年不见一个响。
这在当下那真就是泼天的大事了!
没儿子那都算是大不孝,要断香火的!
在座的便也就起哄,说彩月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纳回家做妾,指不定三年抱两。这话就说到江徽商心坎里去了,彩月样貌又不错,这事儿就定了下来。
结果还别说,二十年来一个响儿都没见着的江徽商在把彩月接回扬州之后,才小半年就传出了喜讯。那真就是天大的喜事,据说江徽商仅仅是为了给彩月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就一下子买了九十九个男孩和九十九个女孩,做挡灾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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