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侯门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简牍
杨氏只是挥了挥手,“我哪里吃得下,拿下去吧。”
拈烟没有办法,只得又端了下去,看了一眼此刻闭着眼跪着的杨氏,拈烟没了法子,悄声出了玉簪苑,去了居竹苑。
居竹苑内,颜卿霜刚刚拿到外面辗转传进来的信笺。
“你说这是谁递来的”颜卿霜拿着那信笺出声问道。
“门房那边的小厮,悄声递进来的。”香絮认真答道。
颜卿霜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这偌大的侯府里,竟还当真有他的眼线
颜卿霜想着,攥着信笺走到里间,这才展开细细看了起来。
信笺不长,很快就看完了,只是短短几行字,却看的颜卿霜心绪难安。
哥哥回程路上竟然遭遇了埋伏,虽然现在已经无事了,但是颜卿霜心中还是后怕的厉害。
让哥哥佯装中毒未解逼出张氏这一切的法子都是自己筹谋的,若是哥哥回京路上当真出了什么事,那要她如何面对
颜卿霜想着,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信笺。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害哥哥!
重生回来以后第一次,颜卿霜整个人被恐惧所裹挟。
重生回来,好多事情都变了,她必须要更加小心了,不能太过于依赖上一世的记忆了。
除了恐惧,颜卿霜心中还有一丝庆幸,第一次庆幸自己这一世没有再站在凤浔生的对立面,庆幸有他暗中护着哥哥,庆幸他能考虑得比自己还要周全。
颜卿霜想着,将那信笺丢入到了碳炉之中焚毁。
才做好这一切,就见有丫鬟进来,说是夫人身边的拈烟求见,颜卿霜急忙让丫鬟将她请了进来。
“三姑娘。”拈烟见了颜卿霜便急急地行了个礼,然后开口道,“姑娘,您快些去看看夫人吧,这两日夫人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大少爷一日没有消息,夫人就寝食难安,奴婢知道这件事情奴婢多事了,但是奴婢跟着夫人好些年了,实在不忍心看着她这般折腾自己。”
颜卿霜听着拈烟说的,也没敢耽搁,“走,去玉簪苑。”
“是。”拈烟应着,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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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苑。
杨氏依旧跪在佛龛前,都未曾发现拈烟出去了。
“母亲。”颜卿霜快步走去內间,出声问道。
杨氏听到颜卿霜的声音这才转过去向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伸手让翠纱扶着自己站起了身。
“霜姐儿,你怎么过来了”
颜卿霜笑着上前道,“我接到了知书传回来的书信,说哥哥明日便能到了,所以心情颇好,特意去小厨房做了几道菜,想着来与母亲一起分享。”
颜卿霜说着看向身后的鸢落,鸢落急忙上前,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桌上,然后将里面的菜食都拿了出来。
“夫人,今日小姐特意下厨,您可得尝尝。”鸢落将菜食都拿出来之后,笑着看向杨氏说道。
杨氏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拈烟,便大概知道了是什么原因了,也无心去怪罪拈烟,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担心我,只是畴哥儿一日没有确切的消息,我心里着实难安,根本就吃不下东西,霜姐儿,你说知书来书信了,可是诓我的”
杨氏将信将疑地问道。
她原是信的,可是在看到拈烟的那一刻又觉得颜卿霜的话应该是为了哄自己吃东西而胡说的心里半点都没有安下来。
“母亲,霜儿怎么会诓你,当真是知书来的书信,只是知书托人捎给了霜儿,霜儿便只能私下跟母亲说,否则祖母知道了,又该觉得哥哥心中只有我们,没有她这个祖母,没的给哥哥添堵,是不是”
颜卿霜说的认真,因为依着凤浔生信中所说,哥哥明日确实能到了,若不是顾念着哥哥身上的伤,力求马车平稳,原本今日就能到了。
所以她此刻对着杨氏说这番话才能这般自
069 攀高枝
书信虽是送出去了,孙氏却还是一整晚没有安心,夜里还梦到颜书畴举剑站在自己面前,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害他,惊得她惨叫一声,猛地惊醒。
这一惊醒,才发觉天色已然擦亮,便再也没了继续睡的心思了,在霓裳的服侍下起了床。
靠坐在软榻上,孙氏浓重叹了口气,“这畴哥儿,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一日没有确切消息过来,我都跟着心神不宁的。”
孙氏说着,抚了抚胸口,深吸了口气。
“夫人,您呀就是心肠太好,奴婢说句难听的,该杀的话,这侯府之中,日后能坐上老夫人位置的,哪个手上不沾着鲜血,不沾着几条人命的再说,若不是他们大房管不好自己的内院,一再地闹出事情来,夫人您更是半点这样的心思都不曾有过,已经仁至义尽了,您何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呢”
孙氏听着霓裳的话,心情确实有了几分明朗,但是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若是夫妻同心,那便是千难万难,我也不惧,可是如今昊郎与我越发生分了,若是再被他知道了畴哥儿的事,只怕这夫妻就要成陌路了。”
“夫人,您糊涂啊,三爷他自幼是被侯府护着长大的,兄弟情深,再加上自幼读的圣贤书,他如今自然做不得那些事情,但是日后若是珏哥儿当真继承了这偌大的定北侯府,你还怕珏哥儿给你赶出府去不成”
孙氏轻笑了一下,“你啊,这侯府之中最懂我的人,竟然是你。”
“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自然一心一意为夫人分忧。”霓裳讨好地说道。
“好,”孙氏声音放软了些,显然霓裳说的那番话起了用处了,“去熬些粥,等会我给昊郎拿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霓裳领命走了出去。
晨起寒凉,帘子掀开的一瞬间,冷风鱼贯而入,孙氏紧了紧身上的袍子。
“昊郎,如今你不懂我,我不怪你,只望日后你能懂我的一片苦心,”孙氏说着,不由得想起府里的那些流言来。
霓裳说得不假,能坐上老夫人位置的,哪个手上不沾着几条人命
就拿容氏说,据说当时二房的颜承铭的生母便是被容氏给害死的,一同害死的还有一个足月的胎儿,当时老侯爷也是震痛万分,可是最终,容氏还不是好好地坐着侯府老夫人的位置,千尊万贵,子孝孙贤。
孙氏这般想着,一夜难安的心思微微安了些,靠在软榻之上竟又睡着了,一直到一些杂乱的声音传入到了耳中。
“你别进去,夫人一夜不曾好眠,如今好不容易睡下了,你且让她多睡会。”是孙氏房里另一个一等大丫鬟飞羽的声音。
“我有些事情一定要去跟夫人讲,你就别拦着了,我还能害夫人不成”霓裳的声音。
“不就是大少爷安然到家的消息吗大少爷到家了,肯定要先去春晖堂,夫人就算晚些去也不妨事的,何苦这会子就要把夫人吵醒”
飞羽还在劝着,里面的孙氏在听到大少爷安然到家‘这几个字的时候便惊得再也睡不着了,猛地坐起身,强压下心里的慌乱出声道,“霓裳,你进来。”
“是。”霓裳应着,轻轻推开飞羽,走了进去。
飞羽看着霓裳的背影,眼中满是失落。
原本在世安苑,她飞羽才是最得孙氏欢心的,最近也不知道这霓裳到底给孙氏说了什么,竟然直接越过了她,成了孙氏身边最得力的了。
霓裳走入内间,快步走到孙氏身边,眉头蹙着。
“畴哥儿当真回来了安然无恙”孙氏看着霓裳这个表情,心中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是还是出声问道。
“回来了,受了伤,不过是在后背,侯爷亲自派人去请了医师去了文昌居,老夫人听闻大少爷回京路上遇了埋伏,好似动了气了,这会子也往文昌苑去了。”
孙氏听到这里,身子微微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霓裳,“你说他只是后背受了伤,胳膊,腿,一样没少吗”
霓裳看着孙氏,无奈地点了点头。
孙氏只觉得身子疲软一片,“当真是枉做小人了,哥哥如今做事怎么这般不靠谱了。”
孙氏想着,急急地从软榻上走了下来,坐到梳妆柜前,“帮我梳妆,他如今既然回来了,还受了伤,我这个做婶婶的自然不能不过去相看。”
“是。”霓裳应着,过去帮着孙氏梳妆。
她心中也烦闷,原想着既然是辅国大将军出了手,这颜书畴该是回不来的,如今却四肢健全地回来了。
“昨儿个交给你的书信呢,烧了吧。”孙氏看着黄铜镜中站在身后帮着自己梳理发髻的霓裳,突然出声问道。
霓裳心神一颤,差点揪了孙氏的头发,但是她还算沉稳,只是叹了口气,“回夫人,昨儿奴婢就送到辅国大将军府上了,如今大少爷回京,大将军肯定也是知晓的,应该会把那书信毁了的。”
“哎,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孙氏心内烦忧,也没觉出霓裳有哪里不对劲,只叮嘱她快些梳妆,然后又换了一身肃静娴雅的衣服,这才带着霓裳一起去了文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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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居此刻里里外外站了不少人。
颜书畴其实觉得自己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奈何容氏和杨氏不允他走动,逼得他坐在榻上休息。
容氏坐在颜书畴身侧,看着他,眼中泛着泪花。
“畴哥儿这一次当真是受苦了,是我这个做祖母的不是,害得你奔波劳累,只是不知是哪个腌臜小人,竟敢在半路上伤你,若是被我知道了,定不轻饶。”
容氏说着,手中的拐杖狠狠砸在地上,掷地有声。
孙氏前脚刚迈进屋子,便听到容氏这番话,脸色不由得白了白,差点没敢进去。
霓裳急忙一把扶住了她,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孙氏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向着里面走去。
“祖母,爹,娘,畴儿真的没事了,只是一些小伤而已。”颜承荀请来的医师刚刚给颜书畴换了伤药,确定他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应该是之前给他医治的医师在上面敷了生肌的药了。
“都差点都伤及性命了,你还说是小伤。”杨氏看着颜书畴这个样子,忍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落下了泪来。
“母亲……”颜书畴看着杨氏落泪,想要安慰,但是碍于这屋子里人多,到底还是只是轻轻唤了一声。
杨氏也知道自己此刻不该这样,毕竟那么多人在,容氏也在,便急急地掖了掖眼角,“我没事,你安然回来了就好了。”
“三夫人,盈姐儿来了。”
门口,丫鬟的通传声传来,颜卿霜微微侧头向着门口看去。
孙氏会来是肯定的,只是她没想到颜卿盈竟然也会来。
虽然各怀心思,但是面上都还是客客气气的,孙氏很是慰问了一番,还将自己留着多年的一只老参来了过来给颜书畴补身子。
而颜卿盈则是不住地说着,“大哥哥能痊愈便太好了,太好了。”
颜卿霜不动声色地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她们,心中猜测着那个在路上下黑手的到底会是谁。
“好了,看过便都回去吧,畴哥儿这会需要静养。”
眼看着这屋子里站满了人,容氏出声道。
她这话一出,各房便都告辞散开了,颜卿霜跟杨氏说了一声,便跟着孙氏她们往外走。
“三婶婶,我替哥哥多谢你了,那老参确实珍贵,难为婶婶这般舍得。”颜卿霜走在孙氏身侧,出声道。
“霜姐儿这话说的,只要畴哥儿能好起来,婶婶哪里会舍不得这一只老参,都是一家人,哪有不盼着好的。”孙氏看着颜卿霜,努力自然地说道。
“婶婶说的是,若是这侯府里人人都似婶婶这般通达便好了,也就不会有人老想在暗处伤人了,医师说了,哥哥后背中的暗器歹毒啊,若不是哥哥吉人自有天相,路上遇着的医师竟是个难得的高人,只怕……”
颜卿霜说着,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孙氏,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不远处佯装缓慢走着路,其实一直在留意着这边动静的颜卿盈。
“是啊,这一门之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总有人不明白啊。”孙氏说着,故意也向着那颜卿盈看了一眼。
颜卿盈这段时间隐忍了许久,脾气性格都收敛了,心思也越发阴沉了些,此刻见她们说着话,目光都向着自己这边看来,心中就隐隐有些不是滋味了。
以前是她做的,被拆穿了,她便认了,一步步被逼到如今这失了庇护的处境,她也认了,但是现在看来,她与颜卿霜之间的矛盾恩怨大了,日后只怕不管再出什么事,这黑锅都得要她背了。
颜卿盈想着,微微攥了攥拳头。
所以,日后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他的大业,她都注定要与颜卿霜斗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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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的时候,凤允祥,杨世萧和兵部尚书之子肖飞星来求见。
颜书畴离京侯府只对外称是养病,如今回来了,凤允祥作为好友,定是要来探望的,而杨世萧与颜书畴是表兄弟,前来探望也是寻常,只不知这肖飞星如何也来了。
文昌居内,杨氏蹙着眉头看向颜书畴,“这肖飞星名声太坏,若是畴哥儿与他过往过密,没的连累了畴哥儿,依我看就推说畴哥儿如今身子尚未康复,不宜见客为由,将他打发了回去吧。”
“糊涂,他又不是只身前来,这恂郡王世子你也打发回去还有世萧,这孩子心思重,难得登门,你这若是打发了他们回去,他这心里又不知该怎么想了。”颜承荀看着杨氏,出声道。
这肖飞星上门他也头疼,但是他名声再坏,好歹也是兵部尚书的次子,总不好做的太过的。
“是啊,世萧这孩子,总怕拖累于我……”杨氏想着自己娘家唯一的这一根独苗,也是心疼。
哥哥战死沙场,只余下这一根独苗,她这个姑母原就该多照应些的,如今总不能侄儿上门拜访还要拒之门外吧。
“爹娘,不是什么大事,肖飞星不过是有些花名声而已,连允祥都敢与他一同前来,又哪里能影响得了我。”
“这倒是,那边去请了过来吧。”杨氏应着,看向颜卿霜,“霜姐儿,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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