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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爱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白色
这助手和如今身在上海、替时裕守另半边天下的格大同小异,对方莫不是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绝对换不来这类女子的半分悦色。
时颜让她去倒杯咖啡进来,她却明显不愿结束话题,都走到门边、准备拉门出去了,仍不忘回头说上最后一句:如果不是时总你手机关机,说不定我们的合作今天就能谈成。
教训起她来了时颜眼睛一眯,是发火前兆,助手很识趣,陪着笑脸:不打紧,不打紧,反正池总的助理明天还会来。等我们的合作谈成了,池总来我们时裕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去了。
说着立马就要逃窜出去,却被一声紧绷欲断的声音叫住:等等
时颜面色有一瞬的僵硬,你说,他姓
她的声音顿在那里,助手回头见她表情有些古怪,怯怯地补上:姓池。
因为助手的一句话,时颜瞬间失了一切表情。
时总时总
时颜撑着额头坐下:咖啡不加糖,谢谢。
办公室终于恢复了清净。时颜盯着那一株君子兰走神,植物无论多顽强,它们的生命也总会随着时间凋零。那人呢人的爱恨呢
时颜一手仍旧攥着宝宝的背带,另一手按下内线话机,总助比那年轻的助手靠谱得多,时颜也尽量言简意赅:罗君年要撤资就让他撤吧。打个电话过去替我谢谢他的好意,他介绍来的恩客我们时裕不需要。
她不需要,她不想要,就真的如她所愿,再也不会相见了么
时颜发现自己又一次料错了
宝宝的满周岁酒办得几近奢侈,请的客人虽不多,然而花销依旧很大,裴陆臣的好友几乎都到了,时颜知道自己不该胡乱揣摩那些公子哥的心声,可她总是控制不住要去想,这些人,背地里会怎么取笑裴陆臣,取笑他替别人养儿子。
幸而裴陆臣依她的意见,没把他家人请来。她也没再追问他有没有把宝宝的身世告诉他家里。
回到家,她疲累非常,宝宝有小丽带着,一晚上都很乖,也很早就睡了,时颜泡在浴缸里,整个人瘫了一般,一动都不愿动。
裴陆臣见她许久不出来,问她她又不吱声,径直拉开门,见她好端端趴在浴缸边沿,才安下心来:累了
她点点头。
裴陆臣杵在门边,不进不退,手还留在门把上,就这样默默一咬牙,走了进来。
她本就对他不设防,她又何尝不想让自己接受他所以,听见他调笑地说:老板需不需要按摩我技术很好。时颜无奈地笑了。
她仍旧是点点头,不言语。
裴陆臣跨进来,黑色西裤,白色衬衫,眼睛是墨色,慢慢的,眼眸染上欲望的色泽。
一点点展露的,是他壁垒分明的身体,时颜被他拦腰捞了起来,在这个懒散的夜晚,在这荡漾不止的温水中,没有酒没有昏聩,裴陆臣做好防护措施后,紧贴至她身后,压低了她的腰,突破了她的防线。
彼此都没有看对方的脸。
如他所说,他技术很好。
一点点撩拨,一点点勾出她身体里蛰伏的欲。
身体是欢愉的,淋漓尽致的,他抽身离开时,时颜几乎是有进气,没出气。可心是空的,前所未有的空这不是时颜曾设想过的结果。
裴陆臣贴着她的肩胛骨喘息,气息伴随膛的起伏,一丝一丝传递到时颜赤着的背脊上。或许是对她真的失望了吧,他的声音,很无奈:我怎么觉得我们没有进一步,反而倒退了一步
时颜没答话,只因她也有这种感觉。
终究是不适合啊身体再契合,心不在一起,有何用
他终究是失望了吧,踏出浴缸,都没有扶起她,可在时颜以为他又要独自离开时,他却是拿了浴巾后折回来,捞她出浴缸,用浴巾裹着她抱回房间:我明天要去广州出差,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时颜没有答应,当然,也没有拒绝。
裴陆臣外出公干为期一周,他不在的日子,时颜的生活很平静,除了上班,其余时间她都跟个垂垂老矣的老太婆似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直到小魔怪因为并发症进了医院。
孩子身上出红疹,脾胃也水肿,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这种折磨,孩子竟一声都没哭。时颜却克制不住自己,跑到外头抽烟。
早戒了的瘾,却在这时候很轻易地捡了回来。她需要镇定,不得不一接一的抽。直到确信自己已缓回神来,时颜才回去看小魔怪。
孩子还在医生那儿,时颜还没见着他,却见着了在大楼外拐角处打电话的小丽。确切来说,是窥听到小丽在打电话。
池先生,孩子这次
小丽与手机那端的通话,时颜没听到前言,而小丽也没机会再说后语时颜一听到池先生这个称呼,就已快步上前夺下手机。
两边都没人吭声,他那么聪明,就这么猜出来:时颜
池先生,她叫得毕恭毕敬,别藏着掖着了,想见儿子就来见吧,正巧,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池城并没有如曾经那样焦急而忐忑地赶到,孩子出院那天,池城才出现。他来接宝宝出院。
单单一个眼神就让时颜看出他变了,变得冷血了。
她虽没有拒绝上他的车,但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瞧他。倒是作台上的物什吸引了她的目光:那上头,竟摆着她和宝宝的合照如果没记错,这照片是小丽帮她和宝宝拍的。
宝宝在她怀里睡着,池城发动汽车前,把一本医学杂志送到时颜手里。时颜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低头瞅了眼杂志,却蓦地僵住。
新生弟弟的脐带血救了哥哥的命。就是某篇报道前的这样一段引言令时颜倏然竖起浑身警戒:停车
池城似乎笑了下,不仅没停车,反而加了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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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爱记 最新章节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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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虽开得快,但也很稳,在这密闭而安静的空间里,时颜有种几近窒息的错觉,而一旁的池城,乜斜着眼睛,嘴角挂着清俊的弧度,沉默许久后补充道:当然,是用试管婴儿的方式。
时颜确信自己从他眼里读出了嘲弄,她不禁冷哼一声:池先生,需要我提醒你么我们都是基因携带者,只有四分之一几率能生出一个完全正常的宝宝。
如果再生一个仍旧是重型地贫儿,她就不得不做引产手术去扼杀掉那个孩子在商界她或许是骁勇善战的女将,也试过不惜倾家荡产、只为放手一搏,可她作为一个母亲,不能拿亲生骨的命去赌。
池城不说话,却突然抬手伸向时颜,似要她的脸,时颜急忙将头一偏,警惕地看着他,却见他的手改变方向,略微低了低,抚上孩子的脸。
小魔怪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眨巴着眼睛看着池城。
被儿子这样盯着,池城终于微笑开来,时颜看得出,这是他与她再见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孩子与池城无声的互动令时颜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嫉妒,她正要拍开池城的手,他却先一步撤回手,恢复一脸疏离:就算几率小到只有万分之一,也比遥遥无期地等着捐献者出现来得强。
末了,一瞬不瞬、直盯着时颜的脸:有什么比我们儿子的命更重要
有什么比我们儿子的命更重要
他的话自此在时颜脑中徘徊数日,怎也不见消散。真是魔音穿耳,时颜这几日只要偶一走神,他的声音就会窜出来,搅乱她的思绪。
时颜裴陆臣的声音忽的窜进她耳中,她才蓦地回过神来。
彼时她虽正在办公,实际上却是拿着签字笔发呆,裴陆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书房,她一抬眸,就见他抱着双臂站在门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时颜捏了捏紧绷的眉心,不是说下周二才回来么
他没正面回答,边走近边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时颜被盯得有些犯怵,作势低头收拾文件,随口丢出一句:你提前回来怎么没告诉我,我好去接机。
裴陆臣在办公桌前站定,倾身向她,长臂一抻,转瞬就捏住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瞧她的脸,那种被看穿的感觉又回到时颜身体里,令她条件反地偏了偏头:干嘛这么盯着我
裴陆臣眼睛一眯,嘴角一勾:想你了呗。
甜言蜜语终于逗得她笑了,见这女人眉心的纠结消失无踪,裴陆臣学她咬唇别扭一笑,对了,你怎么换了个保姆小丽呢
手脚不干净,被我辞了。说这话时,时颜正瞥见相框镜面上倒映的她,自己都禁不住要鄙夷自己:这个女人,还真是撒谎撒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时颜调转视线,找些别的东西来看。偏头就见窗外一片无星无月的天,原来不知不觉,早已夜深。
裴陆臣一路舟车劳顿,没等时颜忙完就先回了房。待时颜整理好文件,窗外竟已飘起了雪。
在开着暖气的室内,她都觉得冷。
时颜去婴儿房看了看,孩子小早已酣眠,睡得很香。而属于她的,则仍是一个不眠夜。她就这样脑袋昏昏沉沉地趴在婴儿床边,阖上了眼。
再醒来时已是翌日,她不知何时已回到主卧,有人悉心地为她掖好被角,可她下意识扭头看向另一边床榻,却是空的。
一拉开窗帘,空中立即悬浮上一层寂寥的阳光。
外边的世界,已是银装素裹,可这高级住宅区的物业,不出半天就已将残雪清理得丝毫不剩,平白浪费了个打雪仗的好日子。
时颜一整天放假在家,可到了中午,裴陆臣仍不见人影,也没有挂个电话回来,这情况还是头一遭,然而时颜主动拨过去,那端的裴陆臣却丝毫没有异样,声音也欢快无虞:怎么半天不见就想我了
时颜一手抱着儿子看电视,一手执着无绳话机,新请的保姆正在厨房忙碌,加上电话那端的裴陆臣,这样和乐融融的景致令时颜有了种一切都已回暖的错觉,心口流淌着暖意,嘴上就不禁回了句:是哦,想死你了。
果不其然,她一扫霾的语调听得裴陆臣好半晌没吱声,他的诧异就这样透过沉默传递过来,时颜正要再开口,怀里的小魔怪却突然不老实起来,小手挥小脚蹬的,时颜手里的话机都被他挣掉了,捡起来后,时颜也只顾得上说一句:等你晚上回来再聊吧,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裴陆臣就这样被撂了电话,以至于挂机后他的脸色依旧僵硬。
对面的池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切牛排。
此情此景令裴陆臣脸色又垮了几分,这种迂回的处事方式,适用于对面这男人,却不适用于他这种玩票质的商人。
若不是被这通电话影响,他或许还能多撑一会儿。可此时的裴陆臣,已经对这场西餐桌上沉默的对抗失了兴致:你不会真以为我请你吃饭是为了叙旧吧
池城丝毫不抬眼,只将眉一挑,似是示意他继续说。
被压制的感觉并不好,裴陆臣的声音不觉又晦几分:我查到你是那家的法人。
池城手中刀叉一顿,又很快恢复动作。
裴陆臣忍住掀桌的冲动,一字一顿、缓慢克制地说:无论是私事还是公事,都请你,别再来骚扰我的人。
对面的男人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只见池城放下刀叉,拿起餐巾印印嘴角,懒懒看定裴陆臣,慢条斯理道:我承认,刚才听你们打情骂俏,感觉是有点糟,不过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她是那种可以把自己伪装得很好的女人,她对你甜言蜜语,不一定是真的。
裴陆臣愣了半秒,霍地失笑,纤尘不染的落地窗,严寒料峭的天,裴陆臣挂着笑容的脸,也是一派料峭:我怎么和女人相处也与你有关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池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扫一眼裴陆臣放在桌边的黑莓。他与她大学时代也曾对情侣手机这种玩意乐此不疲,思及此,不禁轻笑,而后正色而言:我不介意管得再宽点你家里应该还不知道你正和什么样的女人交往,需不需要我找人去透露点风声
裴陆臣脸色倏变,池城却蓦地笑开,抱歉,在你调查我的时候,我也找人查了你。
见裴陆臣面色冷硬,餐刀捏得死紧,池城心情顿好,其实我这也不算是调查,毕竟裴家在北京这么出名,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你们家接受不了时颜的。
众多思绪阻塞在裴陆臣心口,越是难以纾解,越是要摆出一副随适慵懒的模样:这些我都摆得平,你恐怕多虑了。
池城不为所动,只浅浅淡淡地瞧着裴陆臣:你应该很清楚时颜的个她是那种不懂得委曲求全的人,而且对她来说,男人永远没有亲人重要我也不瞒你,她确实拒绝了我试管婴儿的提议,但我儿子的病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她会答应。你们家如果真能接受一个和前夫生了两个孩子、至今还牵扯不清的女人,那我佩服你们的度量,可时颜呢,她会开心么
她不开心这是裴陆臣无法辩驳的事实。
你替我儿子做了很多,可我那两刀也不是白挨的。这账是怎么算也算不清了,你接受一个女人这种方式的偿还,你也开心不到哪儿去吧。
他的话,针针见血,面前摆着五分熟的牛排,一刀下去即刻见血,一如裴陆臣此刻的心境。
裴陆臣从对面这男人面上窥不出任何情绪,此种不确定攫得他几乎无法喘息,更别提开口反驳。无话可说的状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池城忽地扬手示意服务生来结账。见池城付完账起身要走,裴陆臣这才蓦地醒神,唤住他:起码我不会伤害她。
这回池城看着他,几乎是同情了。
她不爱你,你当然伤不到她。
池城走了,留下这句话和一个轻蔑的表情。而裴陆臣,一人坐在长沙发中,溃不成军。
时颜下午带小魔怪去超市采购。
年关将近,又是周末,大冬日里的超市照样热闹非常,人头攒动,时颜牵制着儿子的学步车,连前行都困难,她想抱起儿子走,无奈小家伙闹腾着,死活不依,折腾到最后,小魔怪仍旧坐在学步车里到处乱窜,时颜和保姆两人合力才勉强看牢他。
不知不觉到了玩具区,这里孩子很多,也不乏像时颜一样拿调皮鬼没法子的家长,时颜索赖在这一区不走了,让保姆一个人去采购。
小魔怪跟同龄的宝宝在一起更能闹腾,时颜只能由着他去。恰逢有电话进来,时颜干脆在孩子堆里席地而坐,一手固定住学步车,另一手出手机。
是财务主任打来的,说税后的报表已经做好了,问时颜是要当下传给她,或等周一回公司再给她。
时裕这半年被打压的够呛,如同影子公司一般处处与她作对,偏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时颜完全能够预见报表会有多惨不忍睹,她不想好端端的周末被破坏,周一再说吧。随即挂了电话。
才一会儿工夫,时颜回头见学步车还在原地,孩子却陡然没了踪影。她浑身一紧,倏地站起。
做妈的把孩子弄丢了,光想想都觉得荒唐,可现在这状况,孩子明显是被人抱走的,而周围这一片区域,地方虽不大,却拥满了人,时颜的心一下就慌了,无头苍蝇般找得毫无头绪时,手机又响,时颜哪有功夫接听任由电话在兜里响,脚步慌乱地往前赶,目光一直搜寻着四周。
就在这时,时颜忽的肩头一沉,一只手自后按住了她,时颜被迫回头,下一秒就定格住
她眼前正是抱着孩子的池城。
时颜反应过来后立即伸手要抱回儿子,池城却不给,只说:我刚见你忙着打电话,就暂时把儿子抱走了。
时颜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头:你跟踪我
我在那一区买玩具,碰巧看见了你而已。
她本没听他解释:你还不吭一声就把孩子抱走变态
此情此景甚是滑稽,做妈的在这儿气急败坏,儿子却依偎在池城怀里,甜甜地咂着嘴。
第一,我一直在那一区,玩具货架那里,离你不到十米,是你没看见我。第二,我见你一直往外走,跟在你后面叫你你也不听,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这哪能算是一声不吭
时颜狐疑地出手机查看,他的号码她早已删除,他的解释她自动忽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串数字她也自动忽略,依旧是那句:儿子还我
他却只是把他的推车给了她:自己挑的火车玩具。三大盒玩具堆满了整个推车筐。
二人之间隔着充满童趣的玩具,可时颜的身上,寻不到一点欢快的情绪,一点也没有,这样针锋相对,互相折磨,让她疲于应付: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你到底想怎样
为了儿子他不回答,但并不妨碍时颜顺着自己所揣度的继续说下去,如果一岁半还没有配型成功的捐献者,我答应用试管婴儿的方法。池先生,这样你满意了吗
池城的瞳孔蓦地紧缩,最终定格在她乞求的表情上。这个表情他这生只见过两次,之前那次,她用这样的表情对他说的那句: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池城永生难忘。
时颜趁他愣神的片刻接过儿子,儿子在她怀里嘟囔着似是不满,时颜充耳不闻,只顾打电话给保姆,让她在出口等自己。
就这样草草结束了采购。时颜安置好儿子后,下车帮保姆把大包小包放进后备箱,
时颜只想尽快离开,手脚分外麻利,盖上后备箱后就要小跑回驾驶座,可刚一转头,就被人拦下。
又是池城。像一堵墙,堵住她前路,恼得时颜瞠目结舌。
谁能料到他们也会走到如今这般相看两生厌的地步种种思绪糅杂在一块,时颜不得不抚额:我刚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怎么
池城冷言打断她,你刚问我为什么要缠着你,我现在告诉你答案。
因为,他似乎敛了敛呼吸,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我看不惯你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也能过得这么好。
停车场光线略暗,即使直视彼此,时颜也能看不清他眼中汹涌的光,待他突然向她伸出手,时颜才警觉地后退一步。
她明明已退到了安全范围,他却霍得抻手拽住她,时颜被他一扯,拦腰撞在后备箱上,正要吃痛的低呼,他的脸迅速地笼罩而下,带着恨带着狠,瞬间攫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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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爱记 最新章节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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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迅速地笼罩而下,带着恨带着狠,瞬间攫住她的唇......
被他吻的瞬间,时颜脑中倏地抽空,直到口腔被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温软侵入,她方惊醒,下一瞬,时颜毫不犹豫地收紧牙关,死死咬住他进犯的舌尖,直到血腥味溢满口腔,他才闷哼一声,吃痛地退开。
时颜扬手就是一巴掌,却在中途被他架住了手腕,男人虽面色和煦,可手如火钳,禁锢得她动弹不得。
她愤怒,他淡然,彼此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他开口:时颜,我不是不会玩手段,只是曾经不屑于。
他说得模棱两可,意味不明,时颜俄尔才反应过来,不禁嗤笑。这个吻,就是他所谓虏获一个女人的手段
池先生,我建议你去看看神科医生,你如今的行为实在太偏差了。她其实更想说:你个神经病。
他分明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却不恼,反倒煦煦一笑,甚至放开了她,任由她上车、绝尘而去。
直到目送她车的尾灯消失在交流道转角处,池城才重新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手机的照相功能仍开着,此时仍定格在屏幕上的那张,正是他趁她失神时拍下的那一记热吻。
池城调出裴陆臣的号码发送彩信。待作提示:发送成功,他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
时颜回到家,安顿好小魔怪之后直接奔进卫生间。她一边边刷牙,却仿佛怎么也洗不掉属于他的味道。直到刷得口腔发麻,她颓丧地丢了漱口杯,看着镜中无措的自己: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镜中的她自然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她只能沿着冰冷的瓷砖墙坐到地上,内心一遍遍数落自己。
直到保姆见势不对,在卫生间外头直敲门,时颜才勉强拾掇好情绪去开门。
不知是什么在心里头作祟,时颜傍晚亲自下厨,张罗了一桌菜肴等裴陆臣回来。可她从六点等到八点,裴陆臣却迟迟不归。时颜一般不会打搅他的工作,可这一晚实在等不住了,拨了个电话去催。
八点而已,裴陆臣却似乎已经喝高,话也说得七零八落:我,有饭局,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时颜面对这一整桌菜肴,哭笑不得,失望在所难免,但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说:饭局结束了你别自己开车,让司机送你回来。
裴陆臣忽地一顿,时颜以为他没听清,正要复述,他却蓦然笑开,笑声十分放肆,十足一个撒酒疯的醉鬼。
时颜心里莫名堵得慌,那端的裴陆臣倒是自己恢复了正经,慢言到:遵命话音一落裴陆臣就切了线,时颜愣是听了半晌的忙音才反应过来,有些失神地挂断电话。
保姆见她呆坐在餐桌前半天不动,小心翼翼问:这菜还要不要热
时颜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头蹿起的无名火是为了哪般,倒掉。说完即起身离去。
这火起的快,灭的也快,时颜正快步往婴儿房走去,到了半道又停下,改口道:放冰箱里吧。
小魔怪早已吃饱喝足,睡得极香甜,时颜没在婴儿房呆太久,之后她就进了书房,一直没出来。
她习惯在思绪混乱时把自己关在书房,高强度的工作能够让她无暇去想其他,这招百试百灵,一如此刻。
母校的教学大楼改建工程滞后了几年,终于在这一年年末有了确实的启动消息。时裕在北京被打压的不成样子,毫无还手之力,时颜终于有机会曲线救国,回上海拿下这笔大单。
工作上永远没有她摆不平的事,时颜正这么自我安慰着,转念脑中就冒出那一直困扰她的最大难题:小魔怪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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