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瘗玉埋香
家是一个格外温馨的地方,不经意间就能抚平在外所受的创伤与疲倦,沈青栩贪恋这份美好,一顿晚餐,气色神情都鲜活了不少,也成功的吃撑了,若不是身体不适,她大概还愿意在楼下与父母多聊会天。
而不是看着镜子里自己一身伤痕生闷气。
她的皮肤水润嫩白,痕迹容易留下,但消得也快。那毛贼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乱了,还在她脊背和大腿抽了几道红痕,现在看着淡了一些,还是有些瘙痒的痛。最过分的是后腰的位置,那人下了死手,深紫淤青在周边莹白的衬托下更加触目惊心,这位置她自己处理起来不方便,着实让人恼火。
她一边抽着气一边给受伤的肌肉做按压,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青栩,睡了吗?”
沈青栩放下上衣,稍一拾打开门,沈长宁刚洗过澡,浑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黑色运动衣下肌肉蓬勃有力,麦色的胳膊阳刚结实,撑在门框上,装备齐全的邀请她:“才九点半,要不要出去走走消食。”
沈青栩膝盖一痛,指了指自己的一身睡衣,“上班太累,明早还要早起,我不去了。”
“嗯,”沈长宁没多挽留,也没离开的意思,“有件事情和你谈谈。”
啊?啥事,沈青栩带着问号和他对视,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那天的事吧?
而且那天不都交代清楚了吗?还要聊啥?
沈青栩虽然和哥哥关系不错,但也不能出轨的过程也事无巨细的畅谈心得体会吧,她尴尬的笑笑,见沈长宁毫不避讳又强硬的样子,只能让开了位置。
屋子里唯一的椅子堆满了衣物,要住好多天,沈青栩多带了些东西,还没来得拾,她现在的心思和屋子一样凌乱,手足无措的弯腰整理床铺:“坐坐。”
沈长宁锁上房门,目的明确的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反抗,一把掀开她的上衣,瞳孔猛地一缩。
“是宣恒打人吗?”他控制着呼吸,平稳的问。
但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隐藏在这冷静的话语下面的惊涛骇浪迟早打翻沈青栩那一叶飘摇的小船。
沈青栩耳边不合时宜的响起他经常和自己说的一句话,“你以为我们刑警是干什么吃的?”大哥,我求你去破大案件,还这世界一个河清海晏不好吗,咋我干啥都能被你逮住呢?
“哎呀,我什么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都没…发现……”她越说语气越弱,假到自己都不相信。
将错就错(np) 22
“伤口很新,没过24小时。” 沈长宁指腹虚虚划过一条微微肿起来的皮肉,他几乎每月都能见到比这凄惨百倍的受害者,恻隐之心廖剩无几,直到这一刻,早就养成的指挥若定轰然崩溃,让他恨不得立刻手刃施害者。
置身事外,谁都可以平心静气,只有伤害发生在自己疼爱的人身上,就算是芝麻大小的伤口也能让他失去理智,更何况是这么刺目的淤痕,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筋骨。
“你是让我去问他,还是自己老实交代。”
他很少用这样严肃的口吻同青栩说话,就是前几天亲手抓包的那次,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放过她了。
沈青栩心底拉响警报亮起红灯,觑见他的脸色,彻底熄灭蒙混过关的小火苗:“不是宣恒,我也不知道是谁。”
她三两句简要叙述了一下酒店里的意外,略去后面和贺鱼渊深入接触这件事。
“不报警,也不同我说,想暗地里查,为什么?”
“因为这些鞭痕?他们是不是……”沈长宁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气,心底的答案让他又痛又恨,“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轻轻环抱住沈青栩,浓烈的男子气息完全笼罩住她,带给人可以依靠的心安。
沈青栩活动了一下手腕,深深叹气,自己刻意没说,他也推断出来了,虽然稍微有点误差,但性质也差不多。她想瞒着的主要原因是和贺鱼渊没谈妥,现在被敬业的警察哥哥发现了,倒是可以走正规的途径把凶手绳之以法了。
最重要的是,被亲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青栩蹭蹭他的胸膛,反过来安慰绷紧身体的他:“我没那么脆弱的。”贺鱼渊相貌堂堂,就当是嫖了一只不怎么听话的鸭子。
沈长宁抚了抚她的发顶:“你换身衣服,我给你上药。”
上药?沈青栩动动嘴角,没敢反驳。
还是先听他的吧,一场训斥好不容易无声消弭,先不挑起战争了。而且沈长宁不是亲哥胜似亲哥,为人端正耿直,应该不用讲男女大防。
她换了短裤和运动内衣,乖乖跪坐在床上,揉着小肚子,晚饭吃多了还没消化完,趴着有点难受。
沈长宁拿来冰块和药油,拍拍她的屁股让她趴好,眼前活色生香,但他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以后遇到事情,不论大小,都不许瞒着你哥,不许自己一个人解决,而且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心疼归心疼,该教训的还是要说,沈长宁用毛巾包好冰块,轻轻敷着伤处,“如果没有回家,你这伤就放着不管了?”
“嘶——我打算明天去医院的。”青栩小声说。
“就知道顶嘴,在外面就没那么大能耐了。”沈长宁再次教训了一下她手感不错的小屁股。
“不敢啦,明天就和你去立案,饶了我吧。”青栩心里小人对着手指,弱弱的提要求,“那个,哥,这件事宣恒还不知道……”
沈长宁目光落在她后颈和大腿的几个红痕上,沉默不语。
沈青栩没听见回应,扭着身子想回头,被沈长宁一巴掌按了回去,“这件事我来查,你专心养伤,不用去警局,对你名声不好。”
他没好气道:“而且,我是你哥,又不是宣恒的,当然是向着你,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
“我只是有一件事一直没弄明白。”
“什么?”
沈长宁掌心缓缓按摩着她的后背,心底在想,她到底喜欢宣恒什么地方?追她的人里,有才有貌家世出众的不少,宣恒各项平平,比起普通人是优秀,但在他这个哥哥眼中,是决计配不上自己这么好的妹妹的。
她天天宣恒宣恒挂在嘴边,自己出了事首先想到的也是瞒着宣恒,不管是不想败坏自己形象还是不想让他担心,都说明这人在她心里分量不轻,不然也不会结婚了。
可是她还是出轨了,这真是矛盾。
又没了声音,沈青栩也不多问,枕在自己胳膊上,被他揉的舒服,有些昏昏欲睡。
“栩栩。”
“嗯?”
沈长宁目光放远:“你以前就像是别人家的孩子,乖巧懂事完美无缺,我知道是因为那些事情你才早熟,所以爸妈都格外的疼爱你,我也特别喜欢你。最近半年你生动了许多,结了婚反而更像个小孩子了,我很喜欢以前的你……但是现在我觉得,这样的你更加真实可爱,你说,这是宣恒的功劳吗?”
“嗯——”沈青栩半梦半醒的应声。
“算了,睡吧。”沈长宁替她扯过被子。
但显然这个点睡觉在当下实在太早了,沈长宁刚要关灯,青栩的电话就响了。
“你别动,我来接。”
“是阿恒吧。”沈青栩打着哈欠翻了个身,睡意消了大半。
沈长宁眉尖一挑,接通电话:“有事吗?”
宣恒笑意减了三分:“……哥?栩栩呢?”
“她睡了。”
“怎么睡那么早,不舒服吗?”
“上班累。”
这天聊不下去,而且这时间点手机怎么在他那里也是个问题,宣恒心底记上一笔,却不好得罪大舅哥,开口还是让人如沐春风的语气:“好,那我就不叨扰她了,你也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手机隔音效果很好,青栩只能听见沈长宁这边拒人千里的三字真言,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挺欣赏他的吗,干嘛这么冷淡?像是仇敌一样。”
那不过是当着你的面做做样子罢了,更何况今晚他心情不好,谁来都会被迁怒。沈长宁看着青栩手机上蹦出来的几条微信消息,虽然不知道内容,但不外乎是他这个妹婿的甜言蜜语。
“没有哥哥会喜欢抢走自己妹妹的男人。”沈长宁纠正妹妹一直以来错误的亲疏判断,同时不忘再次警告:“所以,下次再有事情,要第一个想到我,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知道啦。”沈青栩搞不通前后的逻辑,但顺着他的话总没错。
“你们女孩子——”沈长宁的话再次被铃声打断。
“给我吧。”青栩彻底笑清醒了,“阿恒可能真的有事,就算他没事,我也有话和他说。”
“是个陌生的电话,”沈长宁看了她一眼,果断接了起来,“你好。”
沈青栩猛地睁大眼睛,坐起身来,略显紧张的听着那边的声音:“不要乱接我电话!”
“嘘——”沈长宁示意噤声,退让一步开了提。
“你是谁呀——我找沈青栩,嗝……栩栩——栩栩——来陪我喝酒……”电话那边醉酒的女人大着舌头,有些神志不清,背景也十分嘈杂。
“欢欢?”沈青栩松了的半口气又提上来,“早上还好好的,出什么事了,怎么喝成这样,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真是多事之秋,沈长宁冷着脸听两个人东扯西扯半天,记下手机号和地点:“你呆着吧,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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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睡着了,谢谢珍珠,晚上还有,慢慢补更中
将错就错(np) 23
“不,我和你一起去,接到人直接回雅苑小区我和宣恒那里,欢欢醉的厉害,如果再回这边,肯定影响爸妈休息。”
沈长宁一个眼神把她按在原地:“都多大的人了,我直接送她回自己家,老实躺着。”
“她给我打电话多半是不想让家人知道的,我又不是骨折,多活动活动也许有助于恢复呢,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 沈青栩讨好的说,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动作利索的套上上衣外套。
沈长宁叹气,蹲下身:“背你。”
“谢谢警察哥哥,哥哥真好,我的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外能惩奸除恶,居家又周到体贴,简直是最帅最有力量的男人。”青栩喜笑颜开,趴在他坚实的阔背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毫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
“行了,别贫嘴,瘦的没几两肉,一会儿你呆在车里等着。”沈长宁掂掂她轻巧的身子,翘起的唇角表示他对这些话十分受用。
雅苑家中,沈长宁拿来醒酒药,给她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着手查青栩的事情去了。
乐明欢是从酒吧回来的,但是她的休闲装扮却和那里的氛围格格不入,长发简单扎了马尾,耳环都没有戴,像个不谙世事的学生。
她抱着杯温水,目光呆滞的盯着远处出神,回来的路上酒醒了大半,就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沈青栩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安慰,脑中搜索着哄人开心的笑话,同时在微信上和乐明奕等人打探消息。
乐明奕好像时刻关注着手机,几乎秒回复:“她在你那里?那我就放心了,他和凌涵闹得有点大,你安慰安慰她。”
乐明欢受困于感情问题?沈青栩有些诧异,她是一个多么乐观胆大又通透的姑娘,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大事,能把人变成这样?
“哭出来会好受一些,或者你想一醉方休,我来陪你喝一点,有事情不要憋在心里,我们一起想办法。”她翻出家中藏酒与高脚杯,试着转移乐明欢的注意力,“这瓶赤霞珠还是去年冬天我去北欧散心时带回来的,当时我和周行云分手,大概也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出去旅游一圈,在滑雪场摔了几跤,就把他抛到脑后了,现在更是一点都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了。”
乐明欢视线转到她的身上,慢慢给了一点反应:“不喝了,喝了也是吐,浪好酒。”
沈青栩再接再厉:“说起来,我和宣恒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要不要陪你去靶场发泄一下,顺便可以来段艳遇?”
乐明欢缓缓放松面部肌肉,露出一点笑意来:“其实我们圈子里的人都很不理解,你为什么嫁给宣恒,现在我有些懂了,男朋友找些有个性的可以,结婚还是应该像你一样,嫁一个贤惠的。”
沈青栩失笑:“宣恒的小脾气也很多的,只是不在外面表现。世界上没有能完全契合的楔子,男朋友也是要慢慢调教的。”
“你和凌涵都是聪明强势的人,要磨合的地方肯定更多,如果觉得太累了就试试放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为他们伤心不值得。”
不是这回事,乐明欢摇摇头,趴在沈青栩怀里闷着声音问:“宣恒和沈长宁闹矛盾,你帮谁?”
丈夫和哥哥闹矛盾?这真是个世纪难题。
“你可以选择站在真理一边。”沈青栩自己也做不了判断,只能投机取巧。
“不行,选一个。”乐明欢蹭着她的胸不依不饶。
沈青栩被偷着香,忍着痒思考:“如果不是原则性的大问题,我大概会先敷衍住哥哥,回家后悄悄安慰宣恒。”
乐明欢嘟嘴:“唉,还是不一样,你们床头吵架床尾和,一定安慰着就安慰到床上去了。”
咳,这确实有可能,沈青栩不再接这个话题,好奇的问:“凌涵和你哥到底闹什么矛盾了?”
乐明欢又不说话了,事情好像进入了死胡同,沈青栩抱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给她无声的陪伴。
又过了半晌,乐明欢终于做好心理建设:“不是我哥,是乐明奕那个小兔崽子。”
“他……他脑子有病。”她鼓起脸颊,想了一圈形容词,还是难以启齿,“算了,你说的对,他们爱咋的咋的,我谁都不理不管了,改天出去浪一圈,回来就啥事都没有了。”
“一群臭男人,还是你好——”乐明欢把青栩扑倒,青栩护着后腰,和她小幅度的打闹着,同时松了口气,总算是暂时开解成功了。
夜半,沈青栩把人哄睡着,自己却没了睡意,窝在阳台上望着漫天星光想事情。
她隐约察觉到了乐明欢痛苦酗酒的原因,却不能深想下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情之一字,又最是难说,如果她也面临这样的难题,说不定……她暗自摇头,余光瞥见一个颀长的身影,顿时一个激灵。
沈长宁不知何时从书房出来,站在旁边同她一起望着星空。
“吓死人了,大半夜的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沈青栩抚了抚胸口,对他的神出鬼没表示强烈的谴责。
沈长宁低头,星光朦胧,也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面容,青栩从前一直觉得夜光清冷无比,今晚同他对视的时候,却慢慢平息了飞快的心跳,感受到四下弥漫着浓烈的温情。
“你这样不难受吗?”
青栩活动一下四肢:“还好,不动就感觉不到疼。”
“折腾了一天,快去睡觉。”他伸出双手,不由分说的打横抱起人,走向客房。
“让乐明欢单独一个房间,你睡这里,我今晚在书房处理事情。”
青栩捏着被角,露出半张脸来:“可是......好吧,你别太累了,沙发还挺大的,困了就躺躺。”
沈长宁一笑,突然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角:“别想太多,睡吧,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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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沈青栩停在电梯前,终于确认了右边走廊那个和护士交流的熟悉背影确实是熟人。
因为他交待了几句话之后,直直冲她走过来了。
“呵呵,真巧。”
“生病了?”乐明路双手插在白大衣口袋里,上下打量着她,x光都比他的视线有温度。
沈青栩有些受不了的尬笑,点个头等他走,乐明路话却多了起来:“看着气色还好,怎么不和我说?我可以帮你挂个专家。”
即使字这么多,声调也还是四平八稳的清冽冻人。
他明明是很受小姑娘喜欢的高冷禁欲范,可沈青栩一见着他就心里发憷,根本无暇欣赏美色。
“不用麻烦,很早就约好了。”沈青栩看着一直停在7层的两个电梯和站着不动的乐明路,打算换一层等,她客套道:“我走一层楼梯就行,您忙吧。”
上面一层是……妇产科。
乐明路盯着她纤细的腰腹,等拐角处没了人影,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
沈青栩假装没有发现,乘上电梯,如约敲响心理医生的办公门。
秋风尚暖,谈话室也布置的格外温馨,在保证充分的私密度情况下,尽可能带给患者舒适惬意的环境。
沈青栩熟练的靠坐在米色沙发上,双手交叠,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三年多没来了,竟然还记得我的习惯。”江河从帘子后面出来,抱着两本先前的记录,坐到她的对面。
沈青栩刨除脑中杂念,睁开眼睛,戳戳自己的脑袋:“这里总是记一些无用的琐事。”
“记忆力好有时候确实不是好事,不过像我的工作这样,需要大量接触不同类型的人,倒是羡慕记忆力出众的人。”
“我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完,记住没用的琐事,同时重要的事情就都忘记了。”
江河配合的浅笑。
“好,放松结束,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噩梦了。”
沈青栩再次合上眼睛,平静的叙述:“我连续几天梦见了那个杀人犯,有时候能顺利逃脱,有时候又被他关到了牢笼里。昨天晚上,我梦中再见到他的场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和他坐在一间不大的咖啡厅,客人很少,我们心平气和的交流着,但是我听不见说了什么,聊天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我走出店门之后,没过两条街道,他又拿着刀追我……我不断地往前跑,跑到了一处断崖,脚下是无尽的黑暗,身后有人大力推我,我就吓醒了。”
“上次治疗是三年前,这期间有做过类似的梦吗?”
“没有。”
心理医生提笔记录着:“最近有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吗?”
沈青栩沉默不语。
“可以不说,”江河按了两下笔头,翻了翻笔记本,“除了我这边,你做过其他的心里辅导吗?”
“没有……大概没有。”
“哦?不确定?为什么会说大概呢?”江河感兴趣的抬起头。
沈青栩皱着眉头:“我不记得,但我的潜意识里,好像有人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说过话……这样吧,你愿意接受催眠治疗吗?要多耽误你一个小时。”
“……可以。”沈青栩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之前的记录显示,她并不愿意把自己完全交给心理医生,这次配合了不少啊,江河笑着起本子,拉上窗帘。
“躺在这里,我需要在你的脚腕夹上感应器,能适应吗?”
器械带着一丝冰凉,很难忽视,沈青栩动了动腿,尽量放松肌肉。
“喜欢音乐吗?”
“不用。”
“好,放松……想象自己躺在家中最舒适的床上……”他用舒缓的语气不断暗示诱导沈青栩进入既定的环境,观察着电脑数据,慢慢开始问话。
“现在你看到了什么?”
“天空……柔软的云,还有一个人……”
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长发男人,手持着符箓,似乎在作法……怎么会看见这样的场景,沈青栩轻飘飘的往前走着,感受到一股凉风袭来,不知不觉踏上了游船,海豚欢脱的跃出水面,日光映照下,远处冰川壮丽炫目,似乎有一个黑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山尖,也冲散了这些画面。
沈青栩惊坐起来。
“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江河拍着她的后背,平复她的心情,“唉,我还没有开始说话呢,看来不行,你的神力像只小强。”
“不,谢谢,我感觉轻松了许多。”沈青栩按着额头,努力捕捉刚刚的剪影。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迟疑和不可置信,愣在那里好久,突然开口:“我还有约要赴,下周再过来。”
江河看了一下时间:“提前离开,钱也不会减少哦。”
“我知道。”沈青栩行色匆匆,无暇和他开玩笑。
“我想看看你的记录。”
“乐大夫,这是隐私,就算你是她父亲我都不会给你的,而且偷听可不是好习惯。”江河拾着工具,把一次性床单扯下来团成一团,帅气的投到垃圾桶中。
乐明路沉默的站在门口。
“她失忆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下次她再来,你让她去做一下ct。”
“失忆?”江河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笑的人畜无害:“如果没有受过外力重创大脑,你说她是老年痴呆症的可信度更高。”
“我不说谎,我观察了很久。”他肯定的陈述。
江河在和他的对视中败下阵来:“算了,和你说一下我的判断也无妨。几年前她满口谎言,没病装病,这次好像诚实了不少,但是狼来了的故事耳熟能详,所以我也不能俗的继续怀疑她说的话。病人不愿意说,我们也不能强迫,只要人好好活着,没有反社会倾向就行,你说是不是?”
将错就错(np) 番外·日月·人体彩绘(一)
对面的男人站在白墙前,月光透过阁楼的小窗聚成一束,正正打在他的侧脸上,香薰的细烟若有若无飘过他的面颊,男人手捧梅枝低头轻嗅,细碎的刘海下眼波潋滟满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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