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dearfairy
“好。”
程星灿自沙发上起身,抿唇一想,缓缓地说:“是程,不是陈。”
“啊……”
邱宸懵了,来回看她和沈倬,愣愣地说:“可沈哥喊的就是陈啊……”
程星灿垂下脑袋,轻声解释:“他分不清,这两个字的前后鼻音。”
准确来说,是读得快了就分不清,一字字的就能念对。
此言一出,近旁听到的几个男人各自交换了下眼神,沈倬当即沉下脸:“还滚不滚了?”
求之不得啊,程星灿朝他一鞠躬,迈步往门口走,身后邱宸的嘀咕声隐隐约约,“听说女人这几天挺难受的…难怪刚才站得脸都白了……”
程星灿表情不变,毫不犹豫拉开门走了出去。
绚烂 跟自己下棋
除去换卫生巾,程星灿把他塞的小顺道取出来放进衣柜里,那么一大笔钱离身多少都有点不放心,可数额太大压着乳房很难受。
想不到不做小姐了反而到比当小姐时更多的小,没时间数具体多少,她一锁柜门就赶往包厢,全程下来估摸也就十分钟。
程星灿走到他近旁站定,鞠躬先打招呼:“我回来了。”
他睨了眼过来,态度很是冷漠:“通报我一声,还要我请你坐下不成?”
冲撞客户程星灿还没胆,自去拿了杯香槟过来,对邱宸笑笑:“可以了,请问哪种玩法?”
邱宸本来要说算了,余光瞥见沈倬阴沉的脸色,心里瞬时打起其他主意,热情地笑回:“来来来很简单的,我来跟你讲……”
“不会玩就一边去,少凑上来碍眼。”
对面的沈倬忽然出声打断他说话,看向另一旁陪坐的窦曼:“你来。”
小姐们是非常乐于跟这些公子哥一块玩的,干坐着看了一晚上终于能参与其中,窦曼喜滋滋地应了句好。
邱宸叹了声气,状似惋惜地说:“我还挺喜欢程小姐的……”
说这句话时,偷看了沈倬一眼,后者弹了弹烟灰,冷呵一声好笑地问:“你喜欢她什么?看上她比你老?还是身上的风尘味?”
邱宸不赞同地摇头:“我的意思是欣赏,瞧哥你想哪里去了,而且程小姐人家那是气质,岁月沉淀出来的韵味,哪里是初出茅庐的小妹妹能比的。”
他下巴点了下他旁边的窦曼,看向程星灿,语气很无奈:“今晚是沈哥开的台,既然他发话了,那程小姐你还是坐远点吧,省得惹来他心烦,回头我来开一桌请程小姐玩。”
客人心情不好的后果,程星灿清楚得很,对象还是沈倬,她更不可能有好果子吃,恭敬地颔首应好,欲迈步往角落走,他顿时瞧过来:“你跑一下试试。”
脚下一顿,程星灿欲迈出的步伐回,两腿并拢端直背站好。
“坐过来。”
她面色不变,右手五指却拢起,而后目不斜视跨出两步在原先的位置坐下。
“沈哥,你看你既然嫌人家碍眼,干嘛又非要人家往你跟前凑呢,给自己添堵不成。”
话说到这份上,再听不出其中的调侃沈倬就白混了,眯着眼冷冷看向邱宸,警告意味十足。
整个场子里,敢这么打趣沈倬的也只有邱宸,他讪讪地一吸鼻子,跟旁边另两个男的偷偷交换了下眼神,皆藏不住眼中的兴奋,沈倬脸色愈发难看:“还玩不玩了?”
“玩,当然玩。”
邱宸连声答应,另两个男的也跟着连连点头附和,加上窦曼一起,五个人又玩骰子喝酒去了。
没人再管自己,程星灿又变成了空气人,兀自干坐在他一旁,连呼吸声都放缓,只为降低存在感,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神经和身体却半分不敢放松,打起神时时严阵以待。
四男一女你来我往的玩得兴起,沈倬似乎也忘了旁边还有个人的存在,于程星灿来说最好不过如此,如果能早点回去更是求之不得。
左手小幅度轻抬,她看了眼腕表,距离今天结束还剩一个小时。
要怎么才能早点走呢。
“怎么,还有约?”
闪现这个想法的同时,耳边响起低沉的男声,程星灿转头看他,后者目不斜视正在喝酒,她垂下眼皮,答了句“没有”。
“程小姐应该是无聊了吧,想吃什么想玩什么自己去呗,沈哥不会生气的,是吧哥?”
场子里敢这么跟沈倬说话的只有邱宸,程星灿低眉敛目不做声,他耸了耸肩对她不屑一顾:“无聊了就玩手机,还要我教你吗。”
紧身的工装没处藏东西,她刚才放钱时把手机一块锁进了柜子里,别说此刻没带,即便带了她也不敢当着客户的面玩,温声回答:“不用了,不无聊。”
闻言,他嗤笑出声,冲包厢里随候的服务员招手,后者听命走过来。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去拿盘五子棋过来。”
“好的,您请稍等。”
到命令的服务生出了包厢,其中一个男的好奇就问:“沈哥你这又是什么新玩法,五子棋?一颗颗塞进去?”
突如其来的黄段子,秒懂的邱宸笑骂了句:“有女士在呢,再说话小心沈哥塞你嘴巴里。”
沈倬挨个瞧他们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你俩都闭嘴吧。”
“哦……”
永乐宫的服务宗旨向来是只有客户想不到,没有他们办不到,没过一会儿,服务生就送了盘五子棋进来,白子黑子各装一盒。
“拿给她。”
服务生当然认得自己上司,轻喊了声程姐把东西交给她。
程星灿手捧着棋子抬眸看他,不止是她,玩骰子的另几个男人交头接耳,都猜不透他是何用意。
他蹙着眉,语气不善:“不用就扔掉。”
这就跟古时候皇帝的赏赐一样,她一介小宫女怎么敢扔呢。
来回揣摩他的意思,程星灿谨慎地打开棋盒盖子,动作顿了顿,见他没说什么,方取出棋盘铺在桌上,一个人执两方棋自己跟自己下。
摇骰子的同时,邱宸伸脖子过来瞧了瞧,发表看法:“一个人怎么下?沈哥你好歹找个人一起下吧?”
他掀起眼皮:“那派你上?”
今晚的沈倬绝逼吃了炸药包,邱宸心里面吐槽,笑呵呵应:“开玩笑开玩笑,当然是跟沈哥一块才好玩,该谁了该谁了……”
他们在那头喝酒,程星灿在这头安静地下五子棋,难得有闲暇的时光都用来睡觉,她已经很多年没玩这个,思路反应比以前慢太多。
一盘棋分出胜负已经是二十分钟后,抬起头再看,他们摇骰喝酒的队伍又加了两个小姐进去,气氛越发火热,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程星灿再看时间,还有小半个小时今天就要结束,她心知走不了了,把棋子捡了分颜色放好,重新又开一局。
绚烂 年年岁岁
沈倬之后都没再为难她,等他说散了时,已经过十二点迎来新的一天。
除了程星灿,其余人酒都喝了不少,要回家的她就帮忙叫代驾,不回家的就安排在楼上留宿。
将人引领到客房门口,她把房卡交给窦曼,象征性地吩咐:“务必照料好沈老板。”
“嗯,程姐放心。”
他一只胳膊搭着窦曼肩膀,身上混杂着酒气和女人的脂粉香,胸前衣扣解开两颗,眼神依旧清亮,说:“程小姐还挺贴心。”
听不出褒贬的一句,程星灿后退一步低下头:“祝您今晚愉快,不打扰了。”
他昂着下巴,眯眼睥睨她:“了我这么多钱,干坐一晚上就完事了?”
世上没有的午餐,程星灿明白这个道理,没立刻离开,问他:“请问您还有何吩咐?”
他没有明说,只示意开门的窦曼:“你的这位后辈,拿的钱没你多,做事却比你积极主动呢。”
陪喝陪玩,接下来还要陪什么,不言自明。
手握紧又松开,她试探地问:“那我把钱还给您?您知道的,我现在身子不方便,会脏了您的眼。”
“呵,给你就是你的了。”
他轻蔑地哼了声,进了房间懒得再看她。
“滚回去吧。”
说完大力摔上门,惊起一阵风吹动她的鬓发。
程星灿被吓得一颤,面对紧闭的房门发呆,片刻后房里隐隐约约传来句娇媚的沈先生,她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抬步离开。
车开出停车场,一路上的商铺都关了门,程星灿没立即回住处,开车找了家二十四营业的atm存钱。
没办法,她穷怕了,几万块钱于她来说就是笔巨款,生怕被别人抢了,非要存进卡里才踏实。
曾经衣来伸手的富小姐生活,她很少去回想,遥远得好像上辈子的事情。
这般来回折腾,到住处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因为房子临近拆迁,房东也无所谓别人租不租了,楼道灯坏掉也一直没找人来修,程星灿打着手电筒照明,快走到门口时跟昨晚一样又被吓得不轻,只看到对方的身形扭头就跑。
“是我,傅知远。”
对方几大步追上来抓住她手腕,程星灿把手电筒照到他脸上,见真是房东家的儿子傅知远,绷紧的肌肉才逐渐放松,不由得无语地埋怨:“现在都流行大半夜蹲别人家门口吗……”
对方抓了抓头发,笑说:“我从天还没黑就过来了的。”
所以应该是她回来得太晚。
“你可以发条信息给我。”
“发了的,你没回。”
“呃……”
程星灿忙了一晚上,现在才看到他的确发了条微信问她下班了没。
“抱歉,工作忙没看到。”
对她不及时回信息一事,傅知远早已看淡,“没关系。”
程星灿没立即开门,大半夜在门口跟他聊起天。
“你现在不是该在青州念书吗,还没到假期吧,来找我有事?”
“我自己开车过来的,等会就回去了。”
他把提着的蛋糕盒举到她面前,笑容和煦:“灿灿,虽然晚了点,祝你生日快乐。”
程星灿现在确实需要个蛋糕,可也没立刻接,抿唇若有所思。
傅知远以为她在走神,轻喊了声:“灿灿?”
一个蛋糕也不贵,又想到他等了自己大半晚,程星灿摇摇头,还是伸手接下了。
“谢谢。”
见她肯接下,他挠了挠头,俊逸的脸上满是笑意:“不用了,应该的。”
右手提着蛋糕,她握紧左手的手机,一时没应声,傅知远有点紧张,不知道再说什么,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话。
程星灿肚子不舒服,夜也深了,最终还是由她打破沉默:“那你现在是要回去?还是……进去坐坐?”
他恍然回过神现在是半夜,生怕她误会,急忙说:“你赶快进去休息吧,我明天有课,现在要赶回青州了。”
他这样说,程星灿心下也松了口气,景安到青州走高速个把小时,说远也不远,她温声叮嘱:“那你路上小心。”
“嗯,你赶快进屋吧,回头五一放假我来把廊灯换了。”
“嗯。”
打着手电,目送他往楼梯口走,她忽然喊了声“知远”,后者应声回头。
提着的蛋糕举高,她笑了笑,再次说:“谢谢你。”
他似乎恍了下神,回以灿烂地一笑:“晚安。”
程星灿没再说什么,拿着手机的手冲他挥了挥,等下楼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掏出钥匙开门。
进了屋蛋糕放桌上,没跟昨晚一样敷衍,从头到尾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披散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手捧着床头的一个相框回到桌边,不紧不慢地拆蛋糕盒。
她父亲走得突然,脑溢血当场就去了,母亲说,死的时候很安详,感觉不到痛苦。
程星灿当时在青州,前一天还开车送她回学校的人,第二天说没就没了,连遗照都没来得及拍,相框里夹着的这张照片,还是从工厂的员工墙上撕下来让影楼放大的,以至于洗出来的效果特别模糊。
照片里的程国栋,比去世那年年轻了好几岁,程星灿想,也挺好的。
她的父亲,会一直年轻。
“爸爸,我又老一岁啰。”
切了块蛋糕放在照片前,她再给自己分掉一块,挖了一勺品尝。
这就是她的生日蛋糕,属于她一个人的,再饱也要吃一点。
“还挺甜。”
父亲走的那年四十八岁,她二十一岁,如今一眨眼过去,她三十一岁了,他还是四十八岁。
如果她也只需活到四十八岁,那她就咬牙熬一熬,再眨一次眼睛,这辈子也就过完了。
今夜的程星灿,抱着相框入睡。
天上的父亲啊,一定要等等她。
绚烂 熟客
次日,程星灿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眯眼看了下来电联系人,接听后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
那头沉默半晌,方才说:“昨天一天都在照顾你弟弟,忙忘记了。”
也不是什么必须要记住的日子,她淡声回应:“没关系。”
听她这么讲,那边似乎却还没放心,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等会你过来,我们一块儿去吃顿饭?”
是去吃哪里顿饭,不是留家里吃。
程星灿答:“还是算了吧,这段时间挺忙的。”
“这样啊……那行,那你有时间来玩,你弟弟挺想你的。”
“嗯。”
程星灿口头这样应,心知自己是不太会去的。
父亲去世后,母亲组建新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比父亲小六岁又保养得宜,改嫁的叔叔除了也带着个女儿,其余条件都很不错。
她这样的身份,就不去添乱了。
昨夜回来晚了,挂断电话后,程星灿又睡了个把小时,醒来就到吃中饭的点了,中午洗完衣服再睡个午觉,又到了该去上班的点。
更衣室有其他人在聊天,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是她,依次喊程姐跟她打招呼,围着窦曼继续之前的话题。
“沈先生连叫了你两个晚上,应该赚得不少吧。”
一个女生如是羡慕地说,另一个接话:“可我听说他很喜欢玩那种的,把女人弄得浑身伤。”
说完这句,两人一齐打量一身吊带皮肤光滑的窦曼,后者脸红了红,低下头去细声辩解:“不是这样的,那都是谣言,沈先生不是那种人,他…他很温柔的……”
“这样啊……看来还是窦曼你幸运,一出来就碰到这么好的主顾,也许他会包下你也不一定呢……”
都是初入行的年轻女孩,脸蛋一个赛一个的艳丽漂亮,尚且保留着少女的天真与好奇。
程星灿换完衣服锁上柜门转身离开。
因着昨天的情形,她今天不打算再呆银台,休息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坐下没两分钟又站起来。
不保险,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经理办公室。
乘电梯来到一楼,办公室门开着一条缝,程星灿屈指轻叩两下,里面的人喊了声进来。
程星灿轻手推开门,徐徐走到办公桌前。
“赵经理。”
对方正在处理公事,视线不离电脑屏幕,“是星灿啊,有事吗?”
她两手交握在身前,面露踌躇。
“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我和沈倬的事。”
赵经理敲字的动作停顿,视线转过来看她:“你说。”
她一抿唇,低下头藏住脸,说:“我和他以前认识,但是,算不上什么朋友,相反,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许还不如两个陌生人……”
其实,如果是为自己好,她不该这么莽撞地就进来,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听吴姐的说辞,沈倬在景安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领导的眼中,她是沈倬的朋友,背靠这棵大树,她在永乐宫会更混得开。
可具体是什么情况,程星灿心里一清二楚,与其一次次被领导传唤去他跟前露脸,保不齐那天就彻底惹恼他丢掉工作,还不如老老实实地交待了避再跟他碰面。
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互不干扰就挺好。
“昨晚包房里什么情况,我想赵经理应该也听讲了。”
但凡有点真交情,断不会这样对她。
对方摩挲手中的鼠标,一时没有接话。
正是听服务生说了包房里的情况,他才更拿捏不准他们之间的关系。
“能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吗?”
她眼珠子一转,状似在回想,笑答:“隔得太久,记不大清了。”
“这样啊。”
“嗯。”
再问下去就是员工的隐私,程星灿确实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
谁不想跟沈倬做朋友呢。
对方的目光重新转回电脑屏幕,淡声吩咐:“那以后他要再来,你尽量避着点吧。”
“好。”
程星灿点头应下,出得办公室来,顿觉头顶乌云散去大半,更加心安理得地回休息室呆着。
之后的几天,沈倬都没再来永乐宫,程星灿估摸着他该是玩腻了,见多识广的大人物果然不一样。
时间倏忽过去,没事做时她就在休息室待命,这一晚周一,会所里颇为清闲,她决定下个五子棋的app打算来一局,安装包还没下好,内部电话就响了,银台的小姑娘通知她有个叫甄明的客户找,说是她的熟客,今天来这边开包房就想顺便见见她。
确实是认识的,程星灿坐过几次他的台,虽然给小抠得很,但好歹是客户,那便是她的衣食父母,就得悉心维护着。
问到对方所在的包厢号,程星灿一挑眉,暗想他这次招待的人看来是贵客了,这么抠门的作派,竟然开了永乐宫价位最高的包厢。
她手机起身,补完妆后照旧先去出品部拿果盘。
越有钱的客户越难搞,去往包厢的一路她都在设想要如何应对,见到守门的保镖时直觉不妙,待踏入包房一看,沙发正中央坐的可不就是沈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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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倬一怔,显然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她,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甄明一看到来人,满面油光的圆脸上笑意更深,乐呵呵地朝她摆手:“小程来了,快过来快过来,给你引荐个贵客。”
长沙发上坐着十多号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风情万种,沈倬身旁依旧是窦曼,她步行至甄明跟前,微笑招呼:“甄总。”
“哎哎哎,来这里坐,好久没见到你了。”
对方热情地应,推开抱着的女人,手掌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程星灿抬眸瞧向沈倬,后者满脸玩味地打量她,压根没开口的意思。
她垂下眼帘,脚下不动,朝甄明一颔首,笑说:“许久没做台,酒量跟着也不行了,怕是不能陪您喝尽兴,要不我再给您找几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来?”
暗暗表达自己已经不陪酒,对方却跟没听懂似的大手一挥,语气和蔼地答:“没关系,能喝多少就多少,快过来坐。”
眼见推辞不了了,程星灿只得走去他旁边坐下,对方的手臂跟着搭上肩膀,她上身一僵,缓缓吐出口气告诫自己放松。
此情此景,可不就是应了那句话,当过一次婊子,一辈子就都是婊子。
洗不白的。
对方给她拿了杯酒,另一手拥着她,“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沈总,快敬沈总一杯。”
工装裙很短,坐下后堪堪遮住大腿根,程星灿并拢两腿侧身,举起酒杯微低下头,乖巧地喊:“沈总您好,敬您一杯。”
沈倬轻呵一声,碰了碰她的酒杯,笑睨着她:“这位看来是甄总的相好了。”
真就跟头次见面一样,旁边知情的窦曼闭口不言,压根不敢插话。
甄明哈哈笑了两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另说:“小程在永乐宫好几年了,今晚有她在,保管叫沈总您玩得尽兴,是吧小程?”
说得好像她多会玩似的,明显夸大其词,程星灿敷衍地笑了笑:“甄总过奖了,永乐宫比我更优秀的大有人在,您几位如果想玩新鲜的,我现在去给您们找人来吧。”
她还是想走,说完就正欲起身,被甄明更快地拉回去,凑过来用只有彼此听见的声音耳语:“帮我搞定他,少不了你的好。”
甄明此人,典型的只想赚女人便宜却不想花钱,白嫖是最好,程星灿压根不指望他说的“少不得你的好”,现在还坐在这里,完全是碍于他面子不好拆台。
对方满是酒气的呼吸喷在自己脖子里,怕惹怒他,程星灿小幅度地往外推让,轻声说:“您真的高看我了。”
他们一来一往间的行为,在外人看就是在打情骂俏,沈倬晃了晃杯子里的红酒,目光依次瞥向两人,嘴角勾出抹笑:“甄总好雅兴。”
意味深长的一句,对方的胳膊立即从她肩膀离开,拿起桌上的酒杯朝他举起,急忙说:“那也是因为有沈总在,来来,我敬沈总一杯。”
溜须拍马殷勤的模样,程星灿估摸两人该是有什么交易需要沈倬同意。
那她就更不能坐在这儿了,沈倬要看到她,心情只会更差,生意也别想谈了。
程星灿微侧过脸,正要告诉甄明她跟沈倬不对盘,对面的他忽而开口:“期待程小姐让沈某大开眼界。”
高帽子突然扣下来,程星灿颇为惶恐:“我真的不会,我只会唱歌。”
他哼了声,对此嗤之以鼻:“唱得也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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