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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公主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安小郎君
云安笑了,微喘着气,道:“谁要你再娶?谁又要再嫁?我裴云安只为人嫡妻,断不为继室!等你凯旋,我们回长安,问阿娘要了放妻书,烧了!”
一番话把原已十分动情的郑梦观说得更加动容,心潮汹涌,所思所想,所情所愿,都溢于言表。他不再顾忌,轻柔地俯下身去,沉浸在久违的欢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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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正文就结束啦~虽然大方向已经很明显了,但还是有些小细节可以期待,下章揭晓吧。然后番外会还准备三章,就完结啦。这本写得太曲折了,下一本我会准备好了再来。谢谢支持。感谢在20200825 12:28:22~20200829 14:2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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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公主贵 月重圆
大军出征,一去连月,云安只能靠着零散的战报拼凑二郎的境况,然而,也不过就拼出了三个字,他活着。其余胜败如何,有无受伤,或是人在何处,一概不得而知。
为了能让等待的日子过得快些,云安便领着临啸、素戴,随许延一道,帮着军医照料起伤兵。燕州的十月滴水成冰,接连的大雪,四处茫茫,衬得将士们的鲜血更加猩红刺目。
一个寻常的傍晚,风雪初霁,云安料理完最后送来的伤兵,已累得直不起腰。她没有回帐歇下,略作喘息,走到了营门,挨着根柱子发起呆来。天虽晚了,但白雪映照着,仍能望到远处。
“身上都是血,回去洗洗,换身衣裳吧。”
许延来了,他也刚停手,各处不见云安,便知她在此处。自郑梦观走后,云安隔三差五便会这般,而每每皆是失落而回。
“换了还会沾上,不知何时又会送来一批。”云安倒未太过入神,转过身勉力一笑,却道,“为什么要打仗呢?多少人丢了性命,又有几人能留个全尸?有幸被抬回医治的,更少了!”
这话透着伤感,冰天雪地之中就更显悲凉,许延叹了一声,眼中不觉一阵潮热:“为国征战,古来如此。若不灭了乌梁,消除北患,子子孙孙,还会有更多人受苦。所以,忍一时之痛吧。”
云安岂会不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可每日经历,难煎熬痛心:“先前有个男娃,不过十四五的样子,却硬说自己二十岁。再一问,家中父兄已接连战死,只剩他一个了。他说他就想杀敌立功,用朝廷的奖赏回乡成家,生儿育女,延续香火。他求我好好医治他,别让他死在燕州,可他伤在要害,只撑过了两日……”
说到这里,云安已是哽咽难言,她可怜这场战争中所有无辜的生命,又为自己的渺小无力而感到深深地歉疚。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支持二郎的梦想,还亲手将人送回了流血的战场。
许延不料云安会这么沉浸伤怀,但想她有如此切肤之感,关键还是因为心爱之人也在征战,便忙劝道:
“别伤心,我们就快赢了!你想啊,郑将军不是寻到乌梁的短处了么?乌梁虽是强敌,但乌梁王凶悍暴虐,不知修德,已惹得部属上下怨声载道,如此人心不齐,岂非亡在朝夕?”
这一点,郑梦观倒是同云安解释过的,为的也是让她心中有底,安心等候。
那一时,二郎独自游荡在罴差山下,巧逢乌梁王的信使到漠北的统叶部传令调兵。统叶部的首领是乌梁王的亲弟,早年与乌梁王争位落败,一向面服心不服。
此次朝廷大举进攻,统叶首领大有作壁上观之意。二郎便想,若能再行离间,使兄弟彻底反目,再假意扶植统叶部与乌梁王骨肉相攻,挑起内变,则乌梁自然溃亡。
二郎的计策得到了包括韦令义在内的北庭诸将的一致认可,韦令义更亲自潜入漠北,以北庭节度使的威信取信于统叶首领,与其定下了同盟之约。故此,等到大军出征之日,实则北庭军已有五六分胜算在手中了。
云安将这些事在脑中过了一遍,好歹也有些许安慰,便作一笑,点了点头。
就这样,云安在忙碌中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十月末,乌梁王败退肃州,却又率残部趁机入寇临近的河西数州。
旬日后,皇帝改嫡将胡绩为通漠道行军总管,受韦令义调度,自定州驰援河西。
不过五日,胡绩大破河西,乌梁王不敌,孤身逃遁。
至腊月初,漠北固阳岭传来消息,乌梁王为队将郑梦观擒而杀之。
三月有余,这是云安第一次,真真切切、详详细细地知晓郑梦观的行踪。他不仅依旧活着,而且越战越勇,竟手刃了乌梁王。
仗打赢了,他大概快要回来了。
……
临近元日,分散在各处的北庭诸军渐次会师回营,云安盼了多日,却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这一次,不见郑梦观,也未见韦令义,她连可问的人都没有。她开始怀疑,是否先前的消息出了差错。
直到,一个难眠之夜后的清晨,云安恍惚间起身,目光迷蒙间,忽见那人闯了进来,肩头载满千山风雪,眉眼饱含十里云波。
“你……是?”云安揉着眼睛,怕是梦,不敢惊破。
那人不答,步步走近,步步笃定,他去捧起云安的两颊,掌心是温热的。“云儿,我的云儿。”他轻唤,口中呵出白气,是热切的,“云儿,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了。”
不是冷的,能摸得到!云安猛一昂首,盈盈双目,衔接了那泛滥的云波,她终于毫无顾忌地扑上去:“我想你!我好想你!”
两个人紧紧相拥,这场景不是第一次,却比先前任何时候都庆幸,都珍贵。
“为什么这么迟!为什么别人都回来了,你要这么久!”云安止不住眼泪,边哭边发泄,但心中却是比谁都高兴。
郑梦观亦难掩激动,可更多的是心疼,他亲吻云安的额头,贴着,蹭着,凑近耳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等过许久,云安哭声渐止,他才缓缓地说给云安听:
“漠北严寒,几场大雪把路封了,这才耽误行程。我知道你在等我,也知道你听闻消息后会更加急切,所以另找了一条路,让队伍断后,一个人先回来了。”
“一个人?”云安惊疑,推开怀抱,上下打量这人,“什么路只能你一个人先走?”
二郎抿唇一笑,抬手擦拭云安面上的泪痕:“固阳岭西边的峭壁没有积雪,而其下有条小路连接燕州北边的白道城。我便一路走到白道,与人借了马,两天也就回来了。”
云安听懂了,这人是攀着峭壁,用命赶回来见她的。即使这人已经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心头发颤,脊背发寒。二郎望见她的凝滞的脸色,却又一笑,温柔安抚:
“我有把握才会去做,我答应了会活着回来,便绝不会食言。云儿,我有你,只因为有你。”
云安深深吸气,缓缓闭目,朝二郎肩头靠了过去:“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长安?”
“边将无召,不得擅归,但很快,陛下的诏命就会来了。”
云安点了点头,久悬的心终于慢慢放下了。
……
郑梦观回营不过三日,果然皇帝的诏命就送到了面前。也是到这时候云安才知,一直没有出现的韦令义是在半月前的云中一战受了重伤,已被提前护送回京了。
数日后逢上元,郑梦观带着云安,一并许延及随从踏上了归去长安的路。而接任韦令义的将领,正是通漠道行军总管胡绩。这位胡将军亦非旁人,云安见到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当年在洛阳悲田院,把自己当成细作拎起来的那个方脸莽汉。
胡绩是李珩为数不多的嫡将,李珩做了太子后,就外放他做了定州都督,为的就是将来讨伐乌梁,可就近增援,以策万全。所以,胡绩是李珩早就部署下的一支奇兵。
这样的谋略,这样的远见,不得不让人敬佩。那位年轻的君王,在千难万阻中,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仅用短短数月便完成了几代先皇都没有做到的事。皇朝百载,即将迎来真正的盛世。
……
云安来时日夜兼程,回去却不必加急,一行人历经三月,在春暖花开之际抵达了繁华的都城。许延自先进宫复命,郑梦观则随云安一起来到了裴府门前。
然而,站了许久,云安都没有要迈步的意思,二郎心下了然,笑问:“云儿,怕了?”
云安搓搓手,挑眼看他:“我不告而别,还弄出这么大的事,依我娘的性子,能轻饶了我?你就不怕?你上次见她的时候很愉快吗?我们要不先回官驿躲一躲?”
郑梦观既已同云安破镜重圆,便也做好了被柳氏冷落的准备,可云安忽然提起往事,他也很难不去想当时的情景。那时柳氏亲自拿了放妻书要二郎具名,态度决绝,似乎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如此,二郎便也减了二分底气。
“躲…恐怕不太好吧?乌梁灭国,我们回京,这些消息也不是秘密。”二郎虽犹豫,却不敢像云安一般任性,怕自己更无机会。
云安想想这话也不错,可脚下磨了半天,还是没有挪进一步。正是二人踟蹰之际,门首处,柳氏身边的钟娘忽然走出来,好似早知他们到了,一点也不惊讶,说道:
“小娘子与二公子快进去吧,家君和夫人已等候多时。”
听这话音,似乎柳氏没有怪罪的意思,而且还很盼着相见,况且一向慈爱的父亲也在,大概也能有所庇护。云安想过这些,紧张的心情缓解不少,二郎心照不宣,相互传了眼色,跟着钟娘进了门。
往中堂去的路上,二郎一直牵着云安的手,心里设想着稍待如何应对。然而,当他踏进中堂,抬眼的那一瞬,目光却被裴家高堂之外的一人引了过去——堂左的首席上,赫然坐着郑楚观,他的长兄。
“大哥?!”
二郎与云安异口同声,既有许久不见的惊喜,更是惊疑。而郑楚观虽则高兴,却仍顾着眼下要事,忙起身过来,拉住弟弟便向堂上长辈跪下了,说道:
“二郎,还不快快认错!”
二郎原还一头雾水,一看他兄长急切的目光,顿时清醒过来,先朝堂上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道:“郑梦观请罪来迟,不敢奢求二位大人原谅,只求容我解释一二。”
裴宪听了不置可否,毕竟当初赶去洛阳接回妻女,可是给他气得不行,再一想到云安所受的委屈,便只轻哼了声,微露愠色。柳氏则从一开始就只平视前方,似乎根本不在意郑梦观的存在。
而云安呢?她倒似局外人一般,看看父母又瞧瞧那兄弟二人,脑筋一动,疏通了关窍。
她想,若父母依旧排斥郑家,肯定不会让长兄进门,而长兄先到了,也不可能一字不说一言不求。如今这境况,长兄大约已经说动了七八分,就等着他们回来诚心认错,把父母亲自扶下台阶。
于是,她也连忙跪下,哭着脸,又挪着膝盖凑到了柳氏身前,拽住了母亲的衣袖,声声求道:
“阿娘,我们知错了!你不知道北庭有多危险!二郎为了我不惜与陛下以命交易,又为了能早日回到长安,拼死杀敌。他还从悬崖峭壁上爬下来,就为走近路能快些见到我!阿娘,我们真的不容易,也都是情势所迫,你就原谅我们吧!”
柳氏怎么不心疼女儿呢?这半年,她没有一夜能睡得踏实。想想皇帝的天威,想想北庭的刀剑,她真是后怕极了。
云安眼见母亲有了些许动容,便又赶紧挪向了父亲,还是作摇尾乞怜的模样。裴宪才在一旁听了,已不如柳氏沉得住气,这时便心头软了,叹了一声,伸手扶起云安,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啊!真是个傻丫头!你也知危险,你也知不易,但事到临头就全忘了!更不记得自己有父母,有这个家!”
云安原本有五六分刻意,这时眼圈已红了。她咬着唇隐忍心酸,又望向柳氏,母亲严肃的面孔大约也是刻意的。
堂内一时安静极了。
“你随我进来。”
忽然,柳氏站了起来,仍端着身架目视前方,却开了口,对着被冷落许久的郑梦观。二郎自然大惊,愣了片时才起身,心弦紧绷,像是要接受什么无力反驳的判决。
云安再次紧张起来,怕母亲执拗,要直接赶走郑梦观,便要阻拦,却被裴宪一把拦住。旁人不知,裴宪却是懂的:
“云安,你阿娘有话对他说,我们都等等吧。”
……
柳氏将郑梦观带到了临近的暖阁。暖阁里没有第三个人,柳氏减去些许严正,叫二郎站着说话,不必再跪。可二郎依旧忐忑,心想,有什么话连云安都要避着呢?
“我不要你认错,因为认错不代表以后就不会错。”柳氏平静地说道,“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二郎很快颔首,目光诚恳地回道:“云儿独一无二,是夫人的掌上明珠,绝不容任何人伤害她。”
“是。”柳氏坦然一笑,笑意很淡,却带出几分坚毅,“就算你为了她和皇帝拼命,就算你长兄许了郑家所有资财,让她当家做主,我也统统不看重。”
二郎不觉倒吸了口气,心尖发颤,他很害怕。“那夫人究竟要怎样才肯答应?或者,夫人是……”
“你应该还记得,云儿曾中过秦艽的毒。”
柳氏打断了有些慌乱的郑梦观,说得却是与眼下不相干的事。二郎愈发不解,但也知那件事正是裴郑两家的心结。“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忘。我会用一生去弥补她。”
“若有些事终究无法弥补呢?”柳氏的神态忽然变得万般痛惜,又是带着怒的,“你那日在场,亲耳听到的,秦艽之毒可令女子不孕。若我的女儿今生都无法为你延绵子嗣,不能为郑家开枝散叶,你又当如何呢?”
二郎自然也记得这些,只是重逢之后,云安说自己恢复得很好,他便也没有多想。左右就像柳氏所言,一切都只是未知之数。然而,他细细体会,好像忽然明白了柳氏前后的态度——
柳氏并不是在阻拦他与云安,作为母亲,柳氏担忧的是长久之事,是人生于世,不可回避的世俗伦常。
“云儿不知道自己有此隐疾,我没有告诉她。不管今生她有无嫁人,我都希望她没有负担地活着。若你们今后长久没有孩子,你要怎样保护她呢?你保护得了她么?”
自进府来,二郎的底气一直是不足的,他几乎没有说出什么有力的话。但听到这里,他一下子便轻松了许多——保护云安不受伤害,那便只能他来担承一切。这一点是他最不难办到的。
“没有孩子不一定是母亲的缘故。若是我的缘故,云儿会为我担心,更会体谅我,却不会自伤自愧。”
果然,这个回答不仅出乎柳氏的意料,更是一下子就打动了她的心。她缓舒了一口气,望向二郎的目光多了几许怜恤。她的原意也并不是要逼迫什么,只是想为女儿做到最多。
“好了,你们远道归来,早些回房歇下吧。”
柳氏敛神色,略交代了一句,转身离去。二郎又站了片刻,凝望柳氏离去的侧门,然后拱手,深深一拜。
回到中堂,二郎见只剩了云安一人,心中有数,置之一笑,牵起云安的手朗声道:“母亲让我们早些回房休息,走吧,你带我去。”
“什么什么?阿娘她同意啦?!”
云安原本等得着急,又见裴宪请走了郑楚观,神神秘秘,便愈发云遮雾绕,拎不清明。如今见二郎这般自然地唤起“母亲”,惊得她一激灵,眼睛瞪得老大。
“是是是,阿娘原谅我了!”二郎只是云淡风轻地发笑。
云安大喜过望,一把挽过二郎,这才连蹦带跳地往寝院去了。离开半载,一切还是旧模样,但当她推开卧房的门,却一眼发现,书案上多了样东西:一个锦盒,不像首饰,也非文房。
“这是什么?谁放在这里的?我没有这个盒子啊。”
云安一边念叨着,一边打开了这个锦盒,所见,却是一堆撕碎的纸片。云安又是疑惑,可二郎却已看出端倪:
“云儿,这好像是……”
二郎拿出其中几片拼凑起来,上面的墨迹渐渐归位,竟然摆出“放妻书”三个字。
原来,这就是云安说过要烧掉的放妻书,如今却不必他们动手了。可这么做的人是谁呢?
夫妻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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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一章居然没写完……感谢在20200829 14:27:58~20200901 01:0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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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公主贵 公主贵
随着柳氏的转变,裴郑两家终于冰释前嫌。
可是,两家人欢聚未久,第二天一早就有宫人前来传召,而且来了不止一个——紫宸殿黄门传皇帝谕,宣郑梦观觐见;丽正殿女官传皇后令,召裴云安入见。
旁的都在意料之中,可这“皇后”是怎么回事?云安虽知李珩不再强迫她为后,却也没有听闻韦珍惠被册为皇后的消息。如今,她还要进宫去对那个女人大礼参拜吗?
柳氏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但当着传召宫人也不便多言,只在她耳边稍递去一语:“是杜皇后,昭明太后母家的侄女。”
原来不是韦珍惠,原来李珩另聘了妻子,可这些又是怎么回事呢?云安揣着这许多疑问,与郑梦观双双入宫去了。
不多时,到了内外朝分界处,郑梦观安慰了云安几句,二人就此分开。云安一则关心李珩会怎么对待二郎,二来更好奇素不相识的杜皇后为何要见她,显得有些不踏实。
丽正殿是历代皇后的居所,轩朗大气,端正高雅,就算是重修过的甘露殿与之相较,也失之气度。云安站在廊庑间等待通传,心想,不知这位杜皇后的胸襟气度,可与这宫殿相当?
“裴娘子,皇后娘娘有请。”
宫婢走出来,打断了云安的思绪。她整衣入殿,随着重重帘幕被推开,视线里映出一个窈窕的身影。这位杜皇后身姿轻盈,面容清媚,微笑着站在上头,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云安依礼下拜,杜氏缓缓走来,扶起了她,一笑:“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
有些稚气的声音,又透着少女的清灵,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倒有几分郑濡的影子。云安心底不由生出许多好感,也笑着回应:“臣女蒲柳之姿,让娘娘见笑了。”
杜氏却立马摇头,道:“陛下喜欢的人怎么会是蒲柳呢?”
云安与李珩之间的事不难知道,可杜氏如此直白,还是吓了云安一跳。但细细体会,见她满脸真切,却完全不是嘲讽之意。
“你莫多思,我只是据实而言,并无他意。”杜氏也通透,说着握住了云安两手,“我一进宫便听说了你的事,我只是想见见你这位奇女子,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云安再三没有想到杜氏会这般,目光相视,渐渐从犹疑变成了信任:“臣女并非什么奇女子,只是从来行事由心,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心罢了。”
杜氏听来频频点头,心中欣赏,目光赞许:“这还不奇?天下女子多养在深闺,从来是身不由己多,行止由心少,能做到你这般,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云安笑而摇头。
杜氏与云安一见如故,还真就有了挚友的样子。然而,闲聊之后,杜氏也不是只有一个目的。云安告退之际,杜氏命侍女端来三样东西:一个雕花方盒,一个云纹白玉盒,还有一卷红丝缠绑的文书。
“这些是我与陛下赐给你的,你回到府上再行细看。”
云安想这些大约就是一些见面的赏赐,可还需要回家再看,遮着一层,似乎又没那么简单。她不好当面违拗,恭恭敬敬下,原路离开了皇城。
城门之下,郑梦观等候已久,他的手上也捧着一个方盒。
“云儿,怎么样?皇后有没有为难你?”二郎全不在意物件,三两步迎了上去。
云安忙摇头:“皇后很好,还赏了几样东西,叫我回家去看。”说着,也望见二郎手中之物,“也赏你了?是什么?”
二郎忽然笑了,将物件举在云安眼前,吟道:“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陛下封了你爵位?”这是好事,云安挑起了眉头。
“讨伐乌梁,北庭军上下皆有封赏,陛下封了我侯爵。”
二郎说得笃然从容,一双眼睛雪亮放光。云安便揭开盒盖,一看,印信上所刻的爵号乃是“固阳侯”。这很好懂,郑梦观便是在固阳岭擒杀乌梁王,立下了大功。
“那除了恩赏,陛下还同你说了什么?”
“只字未提。今日论功行赏,不单是召见我一人。”
这却是奇了,云安想杜皇后召见她是明言的,难道李珩……不知怎么去描述,云安总觉得不该只是如此。她把目光转向自己手里的三样东西,想起皇后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些东西是帝后共同的赏赐。
于是,等不到回家再看,云安忙叫二郎帮着,一一揭开了三样东西的面目:雕花方盒里摆着一支牡丹绢花,白玉盒里是敷面的香粉,而那红丝缠绕的文书上,写了一首催妆诗——
云安公主贵,出嫁五侯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未成,东方欲晓霞。
这首诗不就是云安名字的由来么?云安听柳氏说过,这是她的美好愿景,希望女儿像诗中公主一般,受尽宠爱。但,李珩和杜氏是不知道这个由来的,那他们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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