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白
那杯淡薄荷的酒,也算是间接品尝,他赏味许久才得到餍足,松开她湿漉漉的嘴唇,轻叹道:“好甜。”
希遥笑了一笑:“是很甜。”
他胯间的隆起已经与她贴合,坚硬蓬勃,一下一下磨蹭她的腿心。她伸手揉了一揉,却是隔靴搔痒,伏城挺动得更厉害,发烫的呼吸自口中喷出,洒在她的肩头:“帮我拿出来。”
腰带扣落在地上,清澈脆亮的的金属声。
希遥将他握在手里,沿着脉络抚摸。太轻的力道让伏城难耐,干脆包住她的手掌,带她来回套弄。听他舒爽地喘着,希遥红了红脸,同时,他的吻由肩至胸,将她一寸寸肌肤吻遍,又一寸寸下移。
周身皮肤在他舌下泛起浅红,希遥指尖发软散了力气,任由伏城将自己向后推倒。后背触及平硬的桌面,有些凉,幸而没脱上衣,还不算太难受。
仰起头,看见屋顶的吊灯,刺眼而绚烂。她轻轻闭上眼,双腿缠住伏城的腰。
胸前的肉始终被他摩挲捏揉,内裤不知何时被他勾下,轻轻悬在一只脚踝。伏城将她的腿从自己腰上拿下,向两侧彻底打开。
下体暴露在空气里,她忍不住缩了缩,而细密的吻从小腹一路向下,被他极短的胡茬刮蹭,带些微痛的快感,让她后背一阵酥麻。
两只腿弯被他固定在桌上,动弹不得,这个姿势让希遥预感到他的意图,呼吸不自觉急促而慌乱。伸手想去拉他,也只够得到脖颈,急声说:“别……”
伏城顿一顿,抬起头来:“怎么了?”
她有些难堪,说不好究竟是不喜欢,还是不忍心。也或许只是潜意识里不想看见他低卑的模样,哪怕那个对象是自己。
希遥抿一抿唇,双手轻轻捧上他的脸。伏城随即直起身,将她搂在怀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仰起脸看他:“进来吧。”
伏城笑说声好,手指刮刮她的脸颊,挺身将自己送进去。
一个月时间,已经足够他摸清她的所有喜好,抽送了没多久,就见希遥咬紧下唇,闭上眼睛。手指紧抠住桌沿,有些发白,伏城扫一眼,将她扶住:“放松。”
喘息与呻吟交织在客厅,希遥身子虚软无力,不断地后仰:“轻一点。”
伏城“嗯”了一声,却是个活脱脱的骗子,反而更加用力。希遥忍不住失声尖叫,他揽过,堵上她的嘴:“小点声,要被人听见了。”
于是爽快的吟叫在他口中化作呜咽,伏城手扣在她的后颈,几下坚实的戳刺,希遥哼颤一声,皱起眉,双腿的肌肉绷紧,死死夹住他的腰。
短暂的失神,她挣脱了他大口喘息。伏城知道她现在敏感,于是放缓动作,一进一撤却仍带起战栗。
沙发上传来手机铃声,他问:“要不要接?”
希遥看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接?”
伏城笑说:“也是。”于是任由手机响着,他锁住她,沿着她的脖颈下颌亲吻,下身的动作也加快,希遥立刻掐住他的肩膀:“你……你什么时候好?”
“快了,”伏城闭上眼,“再坚持一会儿。”
滔天的快感层层推进,希遥小腹酸胀得直颤,将头埋在他胸前,忽然想到什么,断断续续问:“学了多长时间?”
伏城低头,脸颊蹭着她的发顶。猜她问的是那杯酒,想了想,说:“不到一个月。”没听她做声,又接着问:“喜欢吗?”
希遥慢慢抬起头来,没说喜不喜欢,只是看着他。
他的额角那儿有一道疤。初见时还是新鲜的,到现在已经掉了痂,只留下浅浅一道痕。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快感让她双眼洇湿,嘴唇张了张,轻笑说:“谢谢。”
伏城从希遥身体退出来时,手机铃声反反复复已经响了十多遍。他侧着头,指尖捏揉她的耳垂:“去洗澡吗?”
她摇头:“你先去吧。”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回个电话。”
伏城同意,转身朝浴室去。临拉开门,忽然又转头问:“我以后可以不住宿舍吧?”
希遥从手机里抬眼,反应一会儿,笑道:“随你。”
浴室门被他满意关上,稀稀落落的水声起。希遥瞥一眼屏幕上的来电,一连十多个,来自魏。已经不必再打回去,因为这位尽职尽责的秘书后来又发来了微信,告知电话内容:“徐先生请您明天回家吃饭。”
看得出他有多胆战心惊,后边还发了一串发抖的表情。
一个沉重的弧线,被锁屏的手机重新扔回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盒被她顺手拾起,一手把玩着打火机,朝阳台走去。
她倚在窗台,冰冷的瓷面不及桌子温和,于是她又离远几分。一根烟夹在指缝,忽然没来由地想到,伏城似乎常跟她谈到以后。
“以后少抽些烟”,“以后也可以见你”,“以后不住宿舍”……
「以后」这两个字,听起来可真好。难不成被他施了魔法,竟让她有那么一瞬,真的去想象起未来。
不过心念一动,也只是如碎石投入湖底。微妙波纹稍纵即逝,她冷静下来,一切亦复如初。
浴室传出声音,伏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紧接着声音弱下来,好像难为情:“能不能帮我递一下浴巾……”
她回神失笑:“来了。”
咬在齿间的烟重新回到盒里,她整理一下头发,转身回去。路过角落的垃圾桶,半盒女烟从她手中坠落,埋没进塑料袋编织的漩涡。
何必多想?
她和他,哪会有什么以后。
漏光 好巧
高彦礼热情洋溢的笑容出现在面前时,伏城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毕竟这已经是一个月内为这货跑的第三趟机场,38度高温底下,别说什么社会主义兄弟情,哪怕是亲骨肉真手足,他也可以考虑大义灭亲。
高彦礼早习惯了伏城的臭脸,胳膊一伸,搭住他肩。大有点从前勾肩搭背去球场的味道,乐呵呵说:“我奉劝你,好好珍惜跟哥们相处的时光。等我去了莘州,你想见我还见不着了呢。”
伏城一侧身,把他故意使劲的胳膊拨下来。手里一瓶水递给他,问:“还真去莘州了?”
高彦礼拧开瓶盖,狠劲儿灌了两口:“哥们君子一言,不开玩笑,说去就去。”
伏城笑了声。谈到高彦礼,那自然也避不开另一位,他下意识想问,想起些别的,又闭住了嘴。
高彦礼看他一眼:“想说啥啊?跟我还客气,赶紧。”
其实也真没什么好避讳,就是他自己心里老有个结。伏城咳了一下:“周茉呢?”
果然,聊到女神,高彦礼立刻开启吐槽模式:“你那摞三好奖状当之无愧。真是品学兼优,都毕业了还关心同学。”见伏城冷眼看过来,他咧嘴摆个笑,接着说,“她去哪我怎么知道?又没跟我说。”
出于礼貌,伏城点点头,解释:“我还以为你会跟她报一所。”
高彦礼夸张地挑了下眉:“我是这么没骨气的人吗?女人如衣服……”
装腔作势惹人烦,伏城撇了撇嘴,高彦礼小声补充:“再说了,人家也不待见我呀。都被拒绝一次还不嫌丢人,认准了就往这一个坑跳?我又不傻。”
伏城忍不住无情嘲笑:“这么说你上回改了机票回去看电影,之后就没别的进展?”
“操!”别提这事儿,提起来就肉疼。头一回,由高彦礼尝试转移话题:“我要去我干爹家。”
伏城滑着手机,不明所以:“我知道啊。”
“那就赶紧打车啊,”高彦礼搡他一拳,“东道主!”
出租车从机场直奔城北的别墅群,预计要花伏城两百大洋。走了一半多,高彦礼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今天不用上班?”
伏城“嗯”一声:“今天歇假。”
说起来挺郁闷。原本他计划这天请希遥看场电影,谁知道昨晚魏那一串未接来电,直接替她安排好了今天的日程。
结果就是一大早还没说几句话就出门,留他在家自己待了半个上午。实在闲得无聊,才决定来机场接待这位贵客。
不然他这么宝贵的假期,哪轮得到高彦礼。
贵客自然不知道个中波折,感动得涕泗横流:“你居然为了我请假。”
伏城不敢当,动动嘴唇想要解释,被他打断:“哥,我就知道,你是我好兄弟。我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这样吧,”高彦礼一拍胸脯,“我请你吃大餐!”
伏城面露困惑:“你不是要去你干爹家吃午饭?”
“这冲突吗?”高彦礼感叹,智商与情商还真是互补,怎么学霸都这么不知变通,“我干爹有私人厨师,鲁粤湘浙烹炒煎炸,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就知道要被推辞,因此赶在伏城开口前,不由分说上手捂住,“行了闭嘴,就这么定了!”
写字楼群随着一路向北逐渐后退,不愧是富商明星的聚集区,马路越走越宽,绿化越走越好。
伏城被高彦礼死死摁在后座,不像受邀,像被绑架。抗议几次无果,到最后也只好妥协,看着车子七拐八拐,居然一下有点恍惚,觉得像之前在酝州的时候,他坐在希遥的车上,朝城西的别墅群去。
他在那情不自禁地愣神,高彦礼扑哧一笑:“干吗呢,记路呢?你那记性能记住啥?放心,哥们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回忆被一场聒噪打断,伏城朝他翻个白眼。高彦礼拍拍他:“别瞪了,下车。”
车子停在一座北欧风格的尖顶别墅前,伏城甩上车门,仰着面欣赏加震惊。高彦礼见怪不怪,隔着黑色铁栏跟院里修剪花草的师傅打声招呼,让他过来开门。
草坪中央的雕塑喷泉溅出细细水雾,随即蒸起一片温湿。伏城跟在高彦礼身后,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踩死了什么名贵花草,他赔不起。
听见高彦礼问:“齐叔,我姐呢?这回没走吧?”
折腾了不知道多少趟,现在是个人都知道高彦礼心心念念想见徐小姐,可惜他脸有点黑,回回都能完美错过。齐师傅把路中央一粒石子拾起来放进草坪,笑说:“没走呢,在徐先生书房。”
高彦礼很兴奋,回身扯伏城的胳膊:“走走,跟我去看美女!”
伏城面露尴尬,齐师傅倒是见惯高彦礼的性子,微微一笑,走到前边替他开门。
门一开,扑面一阵清凉。
客厅没人,只见一尘不染的庄整实木花架,不知名的翠绿藤花弯弯绕绕,墙上挂着巨幅水墨。伏城心叹这位徐先生格调高雅,适时听见楼梯处有人交谈着下来,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听起来总觉得耳熟,却不敢贸然去看。余光瞥见高彦礼猛地抬头,那口型大概是要开开心心喊声“姐”,下一秒,雷劈了似的,笑容僵住,睁大了眼。
“怎么了?”
伏城随之转头,看了过去。
那道纤瘦身影一步步走近时,伏城想起的是早上在卧室,他倚着床头,看她站在衣柜前挑衣服。光洁的后背被长发覆盖,他侧一侧身,看见她锁骨上斑驳的吻痕。
今天穿的裙子领口不小。他想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上边——现在倒是看不到了。
在徐逸州的注视下,希遥走向了高彦礼。在他面前站定,点一点头说:“你好。”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再有,显然,并不关心她这位异父异母的干弟弟,连名字都还不知道。高彦礼回神,迟钝应一声,本能地好心解围:“我叫高彦礼。”
不过说得结结巴巴,希遥忍不住笑一下:“小高,你好。”
伏城没说话,越过希遥,去看站在楼梯下的男人。徐逸州年纪早过半百,须发花白,身子倒是硬朗,没有拄杖,右手捻着串佛珠。谈不上慈眉善目,但总还是笑得和蔼,他发觉伏城的眼神,向他颔一颔首。
希遥跟高彦礼交换名字,就算打完招呼,伏城正盯着徐逸州发愣,手心一暖,被她握住。
“这是我弟弟。”她没看他,“原来跟小高是同学,好巧。”
男人拇指拨动佛珠,慢慢“嗯”一声:“好巧。”
这父女两人的处变不惊大概是遗传,也可能是见多了命运的馈赠,再多离奇巧合,都能照单全。
而伏城那次在酒吧遇见希遥,震惊程度基本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再加上此刻当着徐逸州的面,虽然难以置信,也只是皱了皱眉。
相比之下,只有少不更事的高彦礼在怀疑人生,一双眼瞪得比驴还大,整个人灵魂脱壳。视线探照灯似的,在希遥和伏城身上扫个不停,直到徐逸州走去厨房看菜,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伏城!”
伏城淡然看过来,高彦礼哽住喉咙,悲愤交加:“你这个禽兽!”
长条餐桌上摆满了菜品,伏城坐在希遥身边,盯着高脚杯里的红酒。深红色液体映出对面高彦礼的脸,他还在整理心情,脸色有点像心梗。
徐逸州远远端详伏城,温和说道:“听刚才说,你是遥遥的弟弟?”
伏城抬眸,徐逸州面带询问:“那么你叫希……?”
伏城还在踌躇,希遥已经替他开口:“伏城。”看出男人不解,她低头抿一口酒,淡声说:“希冉的儿子。”
缓缓的一声“哦”,似乎将空气凝固,过一会,徐逸州说:“是很像。”
听那意思,他是见过希冉的。伏城纳闷又好奇,但不好乱问,于是老老实实吃菜。
从那开始,又是冗长一段沉默,死寂的餐厅只有碗筷声。他觉得别扭,偷眼去看他人,发觉不论是徐逸州还是希遥,甚至于高彦礼,都状若自然。
难道大户人家的餐桌礼仪是不准讲话的,他心里正琢磨,听见徐逸州说:“我和老秦投资的那块景区,下个月要试营业了。”
这话是对希遥说的,可对方埋头不理,徐逸州伸筷夹一只甜虾,颤巍巍放在她碗里,温和笑道:“老秦这阵子可是挣了不少,我问他快进棺材的人啦,还赚什么钱呢?你猜他说什么,说是给儿子赚礼钱哩。”
希遥默不作声吃饭,徐逸州说:“我就笑他糊涂。儿子三十好几的人了,到现在还是光棍,赚了礼钱又有什么用?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是插不上手啦。”顿一顿,又说,“不过你们两个年纪像,要是一块坐坐,可比我们有得聊多了……”
裹了酱汁的虾被希遥从碗里夹起,随即一摆手腕,放到伏城面前。橙红汁液透出酸甜的气味,伏城低着头发愣,听见她说:“好啊,有时间,我让魏约他。”
徐逸州笑意渐浓,看一眼伏城:“这虾是郁安以前喜欢的。我还以为……”
没有说完,被希遥淡笑打断:“我不喜欢。”
走的时候,日已西斜。
徐逸州送到门口,吩咐人打电话给唐鸣谦,让他开车来接。可惜一番好意被希遥拒绝,也只得作罢,目送希遥和伏城并肩走远。
脸上笑意缓缓消失,他转过身来,沉声问:“昨天跟遥遥喝酒的就是他?”
高彦礼心里一凉,举起双手拼命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年老男人脸色变得飞快,如同婴儿,过不一时又忽然轻笑起来:“越来越像她妈妈了。”
高彦礼紧张又困惑。指的是模样,还是性格?不知道,也或许都有。
徐逸州看向路尽头,那条暗紫色的裙子被风吹拂,他将手里的佛珠拨响,不自觉想起三十多年前,他初见周郁安的时候。
年轻公子哥在酒吧买醉,新来的服务生毛手毛脚,几万块的酒泼了他一身。他睨着醉眼,一个耳光直接扇过去,没成想,紧接着又被那厉害姑娘扇了回来。
他捂着脸骂骂咧咧,扯下她的胸牌记住她的名字。可谁能知道几年后这个名字会被他刻在钻戒内圈,那天他包了全场的酒单,跑到台上抢过麦克风,朝她单膝下跪。
一切回忆都该适可而止,停在最美,别再向前。
徐逸州睁开眼睛,拍拍高彦礼的肩膀,转身回去。
再向前,他就要想起那个大雨滂沱的深夜。
漏光 糖葫芦
沿着宽平的柏油路向前走,没有行人,也很少有车辆。希遥穿着高跟鞋,走得不算快,于是伏城将手放在裤兜里,在她身边漫步跟着。
徐家餐桌上的沉默得到延续,两人都没有开口讲话的打算。
任何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总会有其历史原因。伏城默然追忆,他与希遥之间的这种安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不起来,似乎也难以界定。
不过好在这惯常的气氛并不压抑,也没人不自在。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合拍。
直到马路边沿将希遥绊一下,她一个摇晃,伏城下意识扶住。
目光随她下落,见她弯腰揉了揉脚踝。他张口,想问她是不是扭到,被她忽然出声打断:“徐逸州以为我像她,跟她一样爱吃甜,喜欢紫色。其实不是……”
直起腰,发丝在半空扬了扬,被她抓到脑后:“我每次穿这颜色来,只是想让他看了难受。”
伏城安静听着,重新打量她的连衣裙。
已经不是上回的款式,但大同小异,他回想起她的衣柜,有个角落堆满黯淡的紫,从秋到夏,四时不缺。
他也曾以为她是喜欢,现在看来,原来是刻意为之。继而又难得记起高彦礼给他科普酒吧色调的来由,一时诸多线索联结,相互印证,他点头“嗯”一声。
并不强烈的反应,希遥歪了歪头,随即了然。
大概他早已多少知道一些,不管是通过何种渠道——高彦礼,崔晋,魏,伏城要是想了解她,随便抓来一个,都能知无不言。
她笑一笑:“没什么想问我?”
想问她的问题可太多了,哪里问得过来呢?伏城看她一眼,摇头。何况,没什么问题能比她重要。也就没了去问的意义。
可她给他询问的机会实在稀缺,不到两秒,伏城即刻反悔,很深地看她:“你要跟别人约会了?”
本想向他好好解释她的身份,却忘了对所谓「问题」进行条件限定。希遥为这始料未及的发问愣一下,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之后,不由得勾一勾唇。
没去回答,而是反问:“你不同意?”
她仰头看着他,笑意攀上眼角,似乎觉得有趣。傍晚熹微的日光从后射来,恍若根根利箭,伏城站在她面前,为她挡下一片阴影。
他向前几步将她拥住,手臂紧,低下头去亲她的嘴角。额前碎发与她厮磨,轻声说:“我只是弟弟?”
希遥想要张口,可不论她要说什么,总也晚了。因此伏城顺势将微凉的舌尖探入,那句未知的话,也就堵了回去。
握着她胳膊的虎口用力,牙齿啮咬她的嘴唇,希遥平静地闭上眼,任由他胡乱掠夺。有一阵风过,她睫毛轻颤。紧贴的胸膛传来他的心跳,一声一声,生动又莽撞。
许久,力道撤去,伏城松开她。呼吸节奏有些乱了,他喘得很重,定定看着她,眼里闪着亮。
希遥迎上他的目光,抬手摸摸他嘴角,将浅淡的红晕抹去:“要不要吃糖葫芦?”
不远处的糖葫芦摊,温热的焦糖气味被风送来。伏城越过她朝那儿望一眼,蓦地笑一声:“要。”
希遥朝摊位走去。同卖糖老人笑着招呼,便在琳琅满目的扎架前拢住头发欠身,目光在一串串糖葫芦上扫过。
伏城望着她的侧影,一个恍惚,以为还是多年前的她。踮脚站在铝皮的棉花糖车前,双手拢住胸前长长的辫子,斟酌不知多久,她将硬币放进老人手心,右手捏着细细的竹棍,转身朝向他:“给你。”
过去与现在重叠,伏城应一声,慢慢向她走去。将糖葫芦的细棍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包在手心轻揉一下,好像是为了确认,她真的在。
希遥把糖葫芦留给他,自己缩回手,低头去找湿巾:“这棍上沾了糖,好黏。”
他笑一下,不自觉,将心里所想轻念出来:“好残忍。”
好残忍,明明每晚与他做着最亲密的事,却从不肯承认,他们究竟是何关系。
不过那话太轻,微弱得像无声唇语。希遥没有听到,将自己的手擦干净,又来擦他的。顺便将他手里的糖葫芦捏住,低头张口,咬掉最顶上的一颗。
“你不是不爱吃甜?”他垂眼问。
希遥挑起眉:“偶尔也会想。”
是风太大了?每次吃糖,总会粘住头发。伏城替她拨一拨,没缘由地随着她笑。笑着在心里默然补充,残忍,却也迷人,他心甘情愿。
去机场的第四次,终于不再是因为高彦礼,但这并没有让伏城开心多少,尤其是当他替希遥从后备箱提下箱子,一抬眼却看见恭候多时的慕容期的时候。
孤男寡女远赴国外出差,时长一个月。空气一时凝固,慕容期自己也觉得尴尬,哭丧着脸,手指狂拧衣角:“那什么,实在是没别的人选……”
希遥站在一旁,状若无事地端详指甲。伏城冷脸看看她,又看一眼瑟瑟发抖的慕容期,过了半天,吐一口气:“好好照顾她。”
慕容期连连点头,见伏城皱起眉,发觉不妥,顿一会,又开始摇头。
希遥忍不住笑出声,伏城又说:“箱子你提。”
慕容期额角冒汗。好在总算不再是送命题,满口答应:“我提,我提。”赶忙把希遥的行李箱拉到身边以示诚意,抬起头,正撞上伏城伸手揽过希遥的身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立即又低下去。
告别的拥抱不该太长,伏城微弯下腰抱住她,双臂环过她的后背。脸颊蹭着她的头发,过一会,希遥侧过脸,吻了他一下。
她很少主动吻他,因此伏城僵住。耳根有些泛红,却还是不悦地说:“别以为这样就能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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