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月夕夕
“下去吧。”杨宸月道:“记着,今日的对话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她深深的眼眸看着聂楠丰,“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聂楠丰不知自己怎样出了门,只知道自那以后的所有日子,都变的没有了光。
正陷入回忆,却是杨含雪先发现了他,“师兄!”她笑着朝自己走来,她今年十七岁了,他的师妹,他魂牵梦绕的人。“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她笑问。
聂楠丰回过神来,笑道:“看你吹的忘情,实在不舍打搅你。”他的眼光深邃,他离她很近,能够感受到他的男性气息,杨含雪满脸通红,忙移开目光,这些年来,师兄行动上总是离自己远些,却又常常这般炽热的看着自己,令她不解。虽想着,嘴上只是轻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聂楠丰这才想起正事,微笑道:“方才李姑姑找我们,说是师父抓了一个重要的犯人,要我们协助徐伯伯看管他。”
“重要的犯人?”杨含雪皱了皱眉,“又是哪个武功高强的大师么?”
聂楠丰道:“还不清楚,你回屋吃点东西,换件衣裳,咱们去看看。”虽有几年没有照看她,却总是习惯性的关注、嘱咐。
天月雪 陆家长子
被扔进牢狱的时候,陆一林并不知此时是何时辰,他的手脚被铁链锁住,眼睛被人用布缠住,看不出外间的半点光亮。待他入得牢里,才有人将他的眼布扯下。陆一林困难的睁眼看着,周围黑黢黢的,只有几把火把照着光亮。眼前是一个穿着并不讲究的老头,他看上去像有五十多岁,一双干练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脸,想必是他将自己的眼布撕下。
徐敬章见这犯人打量着自己,吓唬道:“看什么看?你可知道这是何地?”
陆一林是当今江湖第一大名门正派陆遥山庄庄主陆安的长子,浑身透着贵气,在此囹圄之地,也时刻保持着自己的修养,纵是不满,依旧不紧不慢道:“能是什么地方?左不过是天月教的牢狱罢了。”
徐敬章居高临下的看着陆一林,颇为骄傲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牢狱,它依据地势,四周皆以特殊钢铁造就。”居高临下的看着陆一林,“被关到这儿,你可别有还想逃走的想法。”
真是一个怪老头,话不投机,陆一林不欲与他多言。他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大概有十间狱室,左右各五间,中间的回廊上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椅子,此时那老头就坐在那儿,旁边还有像床铺一般的东西,大概都是提供看管者所用,这里出奇的安静,大概现下只有自己一个囚犯。无奈光线太暗,只能看得到这大概的轮廓,其余都看不清楚。
地上铺满稻草,上有一床薄被,倒十分适合打座,他就地坐下。天月教将此狱牢取名为“虎穴”,是依着《后汉书·班超传》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说,虎穴已是那般危险,何况天月教心整修的牢狱,意为入了虎穴便难以逃脱。这狱牢铜墙铁壁一般,陆一林不由得忧心。此时只听外面有人喊着“徐伯伯!”
那老头瞬间眉开眼笑,喊道:“楠丰,你们来啦。”
来的人走近,是一对青年男女,隐约看见那男子穿着一身黑衣,女子一袭白袍,她风姿绰约的朝这边走来,远远望去,如画中仙子一般。待他们走近聂楠丰,黑衣男子道:“徐伯伯,我带着含雪来看看情况,是何许人也?”
那老头不屑地道:“嗨,是个毛头小子,听说是陆安的长子。”
那姑娘的目光朝自己而来,他虽身陷囹圄,淡定优雅的气质却丝毫不减,剑眉星目,看上去潇洒而多情。二人目光相遇,陆一林的心忽然跳的厉害。
只听青年男子不屑地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人物,慌忙赶来看看,怎么不是大人物也关进虎穴了?”
原来虎穴是天月教关犯人的要地,一般人不会关在这儿,难怪整个狱牢只有我一个人,陆一林心道。
只听那老头笑道:“这便要问你们的师父啦。”听完这句,陆一林便明白,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天月教主的两个关门弟子。
那青年男子道:“师父让我和含雪协助看守,不知我们应该怎么做?”
那老头道:“你师父已经吩咐过我啦,你们俩白天晚上轮守,我只负责照看好你们俩。”
“怎么这么奇怪?”那姑娘说道,似乎只交给他们看管并非常态。
那老头笑道:“这都得问你师父啦,或是想历练历练你们。”又听那青年男子道:“那自然是我晚上,含雪白天。”
听几人谈话,陆一林大概清楚了这几人的关系,也知道自己将由这两人看守。只是那老头倒真如双面人一般,面向自己时如同怪人,对待他们却如此和蔼。又听他们聊了一会儿,老头和那姑娘便离开了,此时,牢内只剩自己和那青年了。
天渐渐地黑了,他知道从现在到天亮,都是这个青年男看管着自己了。
聂楠丰隔着铁栏透过火把的光亮望着陆一林,不知怎的,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狱牢中间的走廊里徐爷爷早已为他准备好了歇息的床铺,就放置于铁栏门口,还有一个桌子两个椅子,想来徐爷爷也是尽心了。他见陆一林闭眼打坐,手脚都被铁链锁住,想来逃跑不是件易事,心中放心了许多。
陆一林却想从他口中探出更多信息,对聂楠丰道:“刚刚听你们所言,这个虎穴,倒是贵教看重我才将我关在这儿了?”
聂楠丰嘲笑道:“你知道便好,若非你是陆安的儿子,这虎穴,你都没有资格进入。”
陆一林见此人不过二十多岁,却透着三十左右人的成熟气度。一时忧虑自己所处之境地,不知能不能逃掉?便不再与聂楠丰搭话。
翌日清晨,杨含雪信步来到虎穴,虎穴位于天月教偏僻处,挨近后山,平日里,这儿是她习武的地界,如今看管犯人,她倒觉一阵新鲜。
入得狱中,聂楠丰端坐于床上静静打坐,听得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睛,此时天已大亮,透过虎穴屋顶的石缝,牢狱里进了几丝光亮。瞧着杨含雪朝自己走来,她本就肌肤白皙,白色袍子映得她越发飘逸美丽。
杨含雪走近,将随身所带的剑放于桌上,“师兄,我来啦,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她的声音轻快,显然心情不错。
聂楠丰站起来,看向昨夜被他看管了一夜的陆一林,凑近杨含雪耳朵轻轻说道:“我已观察四周地形,他要想逃走绝非易事。”
杨含雪点头笑道:“快回去休息罢,这儿有我便行。”
聂楠丰走了几步,又回头嘱咐道:“若有事记得喊徐爷爷。”
“知道啦。”杨含雪应道,回身坐下。
聂楠丰又回头看了一眼,似乎他的眼睛他的身体全跟随她而牵动,见师妹已背对自己,才转身静静离开。这情形被狱中的陆一林一一瞧见,不由眯了眯眼,对这对师兄妹产生几分好奇。
天月雪 目光
待聂楠丰走远,牢里只剩下陆一林和杨含雪,他望着杨含雪柔和的侧脸,心里生出无限悸动,他试探地问道:“你和你师兄是恋人么?”
“为什么这么说?”杨含雪瞥眼瞧了瞧他,仿佛想从他的话里寻找师兄的蛛丝马迹。二人第一次目光交汇,陆一林的眼神散发着光芒,杨含雪跌入那眼中,心微微一颤。见陆一林虽身处囹圄却气度超然,翩翩公子,目光柔和,她怔了怔。只听陆一林玩味道:“你一来,他的眼里便只有你,连我这个犯人都看不见了。”
杨含雪闻言,想起师兄,陷入一阵沉思,陆一林见状,更确定这师兄妹二人的关系非同寻常了。片刻,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含雪看了他一眼,这个犯人怎么这样奇怪。陆一林同样望着她,四目相对,陆一林心跳的厉害,从前只在书中读过摄人心魄几个字,今日与她相视,总算明白了。唯恐被她发现自己的心意,便不再言语,其实他昨天已听她师兄喊过,唤她含雪,含雪,含雪,只是不知姓什么。
又过了许久,待心情平复,陆一林又打破沉默,问道:“你为什么会加入天月教?”
杨含雪问:“加入天月教怎么了?”
陆一林道:“难道你不知道天月教是邪教么?”
听闻“邪教”二字,杨含雪颇为不悦道:“天月教以驱除金人为己任,怎么是邪教?”
陆一林了然道:“天月教杀人如麻,视人命为草芥,江湖中人人人欲诛之而后快。”
听他将天月教说的如此不堪,又见他此时不过一阶下之囚,肯定是故意说话来侮辱天月教。侮辱天月教就是侮辱师父,她怎能允许拔剑指向他,目光森然,说道:“你才是邪教。”
陆一林临危不乱,淡然道:“我是犯人,没有你们教主的允许,你可不能随意杀我。”
他注视着她的神情,杨含雪看着他,终是心软,将剑放回,看着他说道:“天月教不是邪教,你不要听人胡说。”继而坐下,不欲与这犯人纠缠,又想起师兄,这些年他总是对自己淡淡的,若即若离,她不明白为什么。
见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似乎心事重重,陆一林心生怜惜,安慰道:“好好好,我不胡说,不胡说了,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她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俊俏而冷静的脸不知在思考什么,他就这样看了她许久,竟觉得有她在,这囚犯的日子于他而言也是甘之如饴。
及至中午,徐敬章送来午饭,是杨含雪最爱的鲜香鱼汤,她望着徐敬章,这才展开笑容,陆一林见了,心里也舒展了些。
徐敬章扔给陆一林几个馒头,居高临下道:“小子,这是你的午餐。”
陆一林看了一眼那馒头,装作没有听见。
待徐敬章离开,杨含雪一人喝着大碗鱼汤,见陆一林不吃那馒头,翩翩公子沦落如此境地,也怪可怜的。便道:“你若是不愿吃馒头,我的鱼汤可以给你喝,我吃馒头。”
陆一林心中一暖,说道:“看出你喜欢那鱼汤,干嘛要给我?”
杨含雪将鱼汤递于他,“你关在这儿怪可怜的,给你喝吧。”
她喜欢吃,陆一林自然不舍得夺人之爱,有她这个心意便已觉开心了。捡起地上的馒头,说道:“我不喜欢喝鱼汤,就喜欢吃馒头。”说完咬了一口馒头,对杨含雪道:“快趁热喝了吧,待会儿凉了。”
杨含雪道:“你自己在这儿自身难保,还关心我?”
陆一林只管低头啃馒头,夸张地说道:“这馒头好吃!”
杨含雪闻言,知他是故意的,扑哧一笑。见她笑了,陆一林的心也仿佛照进了阳光,露出淡淡浅笑。
如此过了五六天,白天杨含雪看管,晚上聂楠丰看管,倒也相安无事。而陆一林,在这囹圄中,却有所期待了,期待白天的日子,期待那个叫含雪的弟子来看管自己。如若每日能见她,便是做十年的囚犯他也心甘情愿了。
天月雪 主月秘密
自奉命看守犯人,杨含雪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师傅了,她有些想她。这日将看守之事提前交与师兄,她便绕过后山,朝着师父的住所“主月”去了。主月由两部分组成,外间是大堂,平日里天月教教徒集合所用。里面是杨宸月的内室,有几个房间,她的卧室,她的书房,以及她练功的场地。
天色渐晚,杨含雪边走边想近来的许多事情,想起那日陆一林的话,难道天月教真的是邪教吗?她希望从师父这里获得否定的答案。师父,是那样温柔,那样善良。她曾整宿的哄自己睡觉,抱着自己入眠,尽管次数不多,尽管她大多数时候是严峻且冷酷的,她却清楚的记得那些温度。师父怎么可能是坏人呢?师父是她最信任最爱的人。
想着想着,已到了主月。远远望去,大殿里空空如也,难道师傅不在?杨含雪穿过大殿,进了主月的内室,那是师傅的寝殿。仔细看了四周,内室也无人,师傅不在,她能去哪儿?正纳闷间,却听见什么东西发出些许声音,杨含雪循着声音望去,原是师傅的玉床,那玉床似乎与平日所见的位置不同,不一会儿,床移到一旁,下面的地面空出一个人出入大小的洞。杨含雪正诧异的看着,杨宸月由洞口轻跃飞出,随手碰了不知哪儿,那地洞立即被一个大石填上,如普通地面。
杨含雪惊异的看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一幕。杨宸月见杨含雪在内室中亦极为惊讶,她好几天没见到杨含雪了,看着她的目光里藏不住的想念与疼爱。虽是如此,仍是教主的身份站了上风,怒喝道:“你怎么进来了?”
杨含雪忙跪下道:“师傅恕罪,徒儿绝非故意。”
杨宸月看着她如此惊吓,不忍责备,呼唤侍女道:“冬儿!”欲将怒气发泄在侍女冬儿身上。
冬儿进来了,见杨含雪在此,跪下求饶道:“教主息怒,奴婢刚刚去厨房看熬的汤好了没,哪知才一会儿功夫,含雪师妹便进来了。”
杨含雪见师父脸上仍有怒气,唯恐因自己的缘故连累冬儿,见冬儿委屈的直掉眼泪,忙求情道:“师傅莫怪冬儿,确实是徒儿无知,竟闯入师傅的内室……”
见杨含雪如此,杨宸月不忍继续责怪,对冬儿道:“自己不仔细,还怪起他人,以后你便不用来侍候我了,专心在厨房帮忙。”见冬儿不吭声,又喝道:“下去!”
待冬儿走了,杨宸月扶起杨含雪,轻柔地问道,“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杨含雪唯恐师父不高兴,说道:“徒儿……徒儿什么也没看见。”
杨宸月冷哼一声,“怎么,连你也怕我了,不敢对我说实话了?”
不敢令师父生气,杨含雪忙解释道:“师父息怒,徒儿,徒儿……”想了半天,却不知怎样说,怯生生看向师父,希望师父的怒气少些。
杨宸月见状,心下一软,这件事情早晚都是要告诉她的,或许此时正是个机会。看着她怯生生的样子,杨宸月语气温柔了些,说道:“为师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师兄,和薛李二位姑姑。你可要守住秘密。”
“师父?”杨含雪不解的抬头,看着师父,只见她神情凝重,这该是怎样一个重大的秘密。
杨宸月叹了一口气,幸而是含雪,她钟爱的女儿,她钦定的传人。她扶着杨含雪在桌旁坐下,对她道:“含雪,你知道吗?师父,好像练功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杨含雪不可置信,望着师父,又是惊愕,又是心疼。
“这些年来,师父打着行侠仗义的名头,也做过一些错事,错了便是错了,便回不去了。如今江湖上,将我们天月教视为邪教的人大有人在。”
“邪教……”杨含雪想起陆一林所说,江湖上竟真有这样的传闻。
杨宸月继续道:“都是师父不好,练功走火入魔却不愿停止,任由魔性带着我作恶。你是天月教的传人,一定要记住,万一将来练功走火入魔,千万要停止。”
“传人?”杨含雪疑惑。
杨宸月道:“是,你是天月教的传人,为师本来打算以后再告诉你,只是,为师今天又走火入魔了,也让你看见了,便告诉你罢。”说着,她一掌推开玉床,携杨含雪钻入地下室。这入口虽小,洞内却格外宽敞,处处是或大或小的夜明珠,照的洞里如同白昼。
“师父?”这里面竟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珍宝,杨含雪想问。杨宸月自是知道她的疑惑,说道:“这些珍宝,都是我这些年积累所得,有了这些珍宝,天月教何愁不能发展壮大?”
杨含雪问道:“师父,你很希望天月教壮大吗?”
杨宸月道:“当然,我希望天月教成为武林至尊,各大门派都对我们俯首称臣。”
杨含雪道:“可我们的目标是赶走金人。”
杨宸月道:“便是赶走金人,在武林中,也要看谁说得上话。”
说着,二人走到了一幅画前,画中一女子怀抱琵琶坐在湖边的仙石上。杨含雪道:“师父,这幅画上的湖,像极了我们后山的望琴湖。”
杨宸月特意不看那画,将画推开,露出一个开关,对杨含雪道:“记住这个位置。”
杨宸月按了下开关,左边竟又打开一扇门。杨含雪跟着师父进去,这间房似乎是个书房。又有一幅画,杨含雪认出来了,画的是天月山。揭开画,里面有三本书,分别是《独门一月》、《香气漫天》、《烟雾缭绕》。
“师父……”杨含雪望向师父,知道这是本教的镇教武学,师父将此告诉自己的意义重大。
杨宸月道:“为师将平生所创之武功,尽数写在了这几本秘笈中,你要记住这个地方,等有一天为师不在了,你就进来取走秘笈,练成绝世武功,将天月教发展光大。”
“可是……师父,还有薛姑姑、李姑姑、徐伯伯、师兄,为什么是我?”杨含雪道。
杨宸月道:“不要问这么多,为师自有为师的思量。她温柔的看着杨含雪,“再过三个月,便是武林大会竞选武林盟主的日子了。”杨含雪只呆呆的望着她,她继续道:“各个门派都在为此事做打算,大门派想着如何取胜,小门派想着如何站好队。”
杨含雪道:“那咱们呢?天月教是观望还是参与?”
杨宸月道:“纵然我们不如其他门派有人支持,但唯有取得武林盟主之位,外界真正的认可、臣服于天月教。师傅想拼一拼。”她垂下了眼,“毕竟,竞选武林盟主已经连续五届取消,下一次,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天月教建教十五年,虽在江湖中有些声名,却终究不被正统认可,她不甘如此。
杨含雪道:“我曾听闻武林大会是每五年召开一次,召开过程中定会竞选新的武林盟主,怎的却取消这么多次?”
杨宸月道:“现任武林盟主高南极,已经九十多岁,那些名门正派们崇拜他的德行,届届联名上书取消武林大会,世人已快不知道有武林大会,如今他实在是老了,今年才有人提及此事。”
“高南极……”杨含雪望着师傅,“他是武林盟主,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他?”
杨宸月道:“你少涉江湖,这些事或许不知……他虽是武林盟主,十五年前便不再管江湖事务,一心修仙,那时你小,自然不知道。”
“那师傅您见过他吗?”杨含雪问道。
杨宸月道:“有过一面之缘。”她定了定神,望向杨含雪,“今天师傅对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天月教兴亡并非一人之事,你也大了,作为我的关门弟子,该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
“我的责任……”杨含雪愕然。
二人出了洞,回到主月,杨宸月继续叮嘱道:“记着,除了师父之外,聂楠丰是你最可以信任的人。至于薛李二位姑姑,这些年来她们俩更为交好,你薛姑姑温柔,李姑姑刚硬,总之你要多留意一些。”
杨含雪对师父的所言所语似懂非懂,只得听从的点头。
杨宸月温柔的看着她,“好了,赶紧回去歇息吧,这些天还要看管犯人,可得休息好。”
望着师父关爱的眼神,杨含雪心中为暖,她感觉得到,师父真的关心她。这么好的师父,怎么会是陆一林口中的坏人呢?“师父,那徒儿先告退了。”她望着师父的眸子,轻柔的道。
“好,下去吧。”杨宸月微笑的看着她,她转身,离去,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
天月雪 玉佩
出了主月,杨含雪不想立即回房,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虎穴方向,不知是来找师兄诉苦,还是想问陆一林更多的事情,恍惚间便来了虎穴。
路过徐伯伯的屋子,这儿极偏僻,平日里是不会走这条路的,今日恍惚竟走到了这儿,见灯火犹亮,刚欲进去。却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那女人道:“我不来找你,你就不去找我了么?真够狠心的。”
仔细一听,竟是李檐姑姑的声音,杨含雪愕然。只听徐伯伯道:“这些日子看管陆遥山庄那小子,我不是害怕两个孩子看管不当嘛。”
杨含雪知道徐伯伯口中“两个孩子”指的是她与师兄聂楠丰。只听李檐姑姑嗔怪道:“我看你呀,只知道为教主分忧,总是把我排在后面。”
徐敬章道:“咱俩这不是相见了吗?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也想着你呢……”
过了一会儿,灯灭了,里面没有人出来。饶是杨含雪再不更人事,也猜出几分,没有想到,徐伯伯与李姑姑竟有这层关系。
晃悠悠的来到虎穴,今晚她的心很乱,先是师父告诉她主月的秘密,又是知道了徐伯伯和李姑姑的关系。这天月教里,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呢?远远的看着师兄端坐着的身影,他似乎也看见了她。聂楠丰站起迎上她,“含雪,这么晚了,你怎么又过来了。”
“师兄……”杨含雪急需找一个人分担,可今天的事,师父嘱咐了一遍又一遍,谁也不能说。她靠近聂楠丰,竟像小时候般依恋地抱住了聂楠丰,聂楠丰怔住,多想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可是他记得,记得师父对他说的话,师父是他一生的恩人,他不能违背师父。他的身体僵直,抱住她不能,推开她舍不得。
这一切尽陆一林眼底,他微微蹙眉,打断他们道:“哎哎哎,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不太合适吧?”
聂楠丰闻言,恐师妹名声受损,只得推开杨含雪,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师妹,陆一林更坚定了这二人关系不同寻常的看法。
只见杨含雪摇摇头,似是千言万语不能诉说。颤悠悠说道:“师兄,我……我今晚想和你在一起,让我在这儿好吗?”
“咳咳!”陆一林故意咳嗽了几声。
没有人关注他,只听聂楠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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