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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月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月夕夕
听了他们的议论,杨含雪想起那晚师傅对自己说的话,此时她定是在用心准备武林大会的事宜,不知我不见了这么久,她可着急成什么样。自那日跌入悬崖,又辗转入了李前辈的雾庄,疗伤练功,如今已有两月有余。她看了一眼眼前的陆一林,他却像对那边的谈话一点也不上心似的,因小声问道:“你可听见,他们在议论武林大会之事。”
陆一林道:“自是听见了,只是我等晚辈自是不争,与那武林盟主有什么关系。”
杨含雪提醒道:“他们提到了陆遥山庄。”
陆一林道:“那是我父辈的事情,能不能当选武林盟主,全是天意。”
陆一林对武林大会看的如此之淡,倒显得自己十分功利,杨含雪没好气的问道:“那你在想些什么?”
陆一林道:“我在想咱们在襄平城逗留不了几日,便得分别了,此时咱们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下次见面不知是敌是友。”见杨含雪神情变的严肃,他噗嗤笑出声,“放心吧!我可不会与你为敌。”
杨含雪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天月教劫了你,你父母指不定怎么恨我们呢。”
陆一林道:“那的他们的事,我肯定不会。”
二人说着,小厮上来了酒菜。因见两人身上都有行李,问两人道:“二位可要住店?”
陆一林道:“现在天色晚了,自是要住的。你说呢?”他看向杨含雪。
杨含雪吃着菜故意揶揄道:“自然都是依你。”
陆一林装作认真受用的样子,故意道:“依我,那好,小二呀,只开一间房。”说完看向杨含雪。那小二知二人揶揄着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杨含雪将他腰间的盘缠拿到自己手里,“好呀,我待会儿出去另找客栈。”
小二忙道:“姑娘,咱们这儿还有房呢。”
杨含雪笑道:“这便是了。”
待小二走远,陆一林凑近杨含雪,小声道:“哎,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面呢。”他痴醉的望着她,“和你在一起这么开心,将来我真离不开你怎么办。”看似不经意间的玩笑,却是他心底里的话。
杨含雪却不接他的话,夹了块肉到他碗里,说道:“赶紧吃,吃完咱们出去逛逛这个襄平城,顺便看看集市上有没有上等的马匹。”
“你便那么着急回去?”陆一林道。
杨含雪说道:“那是自然,我得在武林大会召开前赶回去,否则我师父定不能静心的。”
“你师父对你有这么好吗?”陆一林不敢相信的道。
杨含雪道:“外面的人都说她是大魔头,都是对她的误解,其实我师父特别善良,特别温柔。”
陆一林心中不以为然,却深知在她面前不可说她师父半句不好,因而不再接话。
二人吃完饭,问了小厮,得知附近有个上好的马厩离这客栈不过一里路,当下便出了客栈,朝马厩走去。一路上二人无言,杨含雪看陆一林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想及要回去了,虽有些舍不得陆一林,可是想到能见到师父和师兄,心都快飞回去了。仔细看这襄平城的集市,有卖水果的,开当铺的,有开染房的,写着“济世救人”的药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天月雪 陆小蒙
走着走着,杨含雪看见街边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在水果摊挑选梨子,穿着黑色衣裳,像极了师兄。杨含雪心道:肯定不可能,师兄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呢。
虽否定着,眼睛却还是一刻不停的看着那身影。那人买了梨转过身,这不正是师兄么!杨含雪害怕自己看错了,她定了定神,仔细看那人的眉眼,他越走近,看的越清晰,果然是师兄!再看他旁边,有一个十分俏丽的女人,二人说说笑笑,她好生熟悉,似是在哪儿见过。
她呆在那儿,直到陆一林折回喊道:“怎么不走了。”他顺着杨含雪的目光望去,竟是陆小蒙,高兴唤道:“姐姐!”
杨含雪一愣,难怪自己看那女子十分眼熟,原是那晚交手过的人,是陆一林的姐姐。再看师兄,他此时已随着陆一林的叫声看向他们,他看着杨含雪,虽短短分别两个月,却似乎几十年那么长。“含雪……”他激动的朝杨含雪走来,定睛一看,果然是!“含雪!”他来到杨含雪面前。
“师兄。”杨含雪看了看他身旁的陆小蒙,微微笑道。只有离她近些的陆一林,才知道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聂楠丰高兴道:“我奉师傅之命,寻了你两月有余,没想到在这集市上遇见。来,让师兄看看你。”杨含雪讪讪地转动身体,对聂楠丰道:“没事,师兄,我好着呢。”
一旁的陆小蒙见到弟弟自然也是百般开心,“一林,总算找到你了!”
聂楠丰看向陆一林,有着与当日深陷囹圄毫不相配的翩翩风度,看着杨含雪和陆一林十分亲密的样子,不由眼神一紧,问道:“你们俩怎么走到一起啦?”
杨含雪道:“那日我与陆一林一同跌落悬崖,幸得陆一林相救,他现在是我的恩人。若不是陆一林,我或许再也看不见师兄了。”
没想到杨含雪在人前如此夸赞自己,陆一林微微一笑。聂楠丰看了眼他,说道:“多谢陆公子相助。”还欲相问,只听陆一林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与杨姑娘相依为命,也算是共患难过,聂公子不必客气。”一句话,显得他与杨含雪仿佛十分亲近,聂楠丰默默看了一眼师妹。
陆小蒙听出二人对话的□□味,对聂楠丰道:“一林是我弟弟,我可不许你再把他抓回去。”
果真是陆一林的姐姐,可是这语气,却如同与师兄十分相熟。杨含雪虽有疑惑,依旧笑道:“陆姑娘放心,我回去自会禀报师父陆公子对我的恩情,我师父定感念陆公子。”她说着,看向陆小蒙身旁的聂楠丰,终是忍不住问道:“师兄与陆姑娘怎么走到一起啦?”她尽量使自己语气是平稳而带有笑意的。
聂楠丰想起他与陆小蒙相遇那日,滂沱大雨,他与她躲进了一个亭子……抬眼看向杨含雪,只是说道:“师父命我出发寻你,陆姑娘找寻陆公子,在天月教附近遇见。我们想着,一同寻找总比单打独斗强,便决定一同寻找了。”他看着杨含雪探究的神情,问道:“师妹刚刚说跌入悬崖,你们这段时间都在悬崖下生活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杨含雪道:“此事说来话长,如今已无大碍,多谢师兄关心。”说着看向陆小蒙,她该是比自己虚长几岁,虽脸上不施粉黛,却有着大气而高贵的美。
聂楠丰顺着她的眼神,知道她在疑惑陆小蒙,悄悄令自己的身子离陆小蒙远了些,只有陆小蒙才能察觉的细微。他看着两个月不见的杨含雪,比从前瘦了些,心微微作疼,说道:“这些日子你在外面受苦了。”
杨含雪笑道:“不苦。”她看向陆一林,说道:“这些日子呀,我倒觉得十分有趣。”
聂楠丰道:“咱们即日便出发回去,师父定想极了你。”
“这么快?”陆小蒙看向聂楠丰,随即似乎觉得自己失了礼,“现在天已经快黑了,还是先在这襄平城歇歇吧。”
见陆小蒙这般亲近的与师兄说话,杨含雪觉得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去,她的身体几近僵直,虽竭力克制,却掩不住的失落。一旁的陆一林自是注意到她的情绪,道:“我也是这么想,先歇歇再走。杨姑娘,你先前不是说去买些好马,咱们现在去瞧瞧?”
杨含雪回过神来,“是呀,我们既要赶路,得去买匹好马才行。”
聂楠丰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杨含雪挤着笑容道,“师兄远道而来,自是有马,你与陆姑娘先去福来客栈等我们,我和陆一林买了马便去那儿与你们汇合。”说着,转头对陆一林道,“咱们去吧。”
二人朝反方向走去,聂楠丰还想跟随,陆小蒙道:“便听你师妹的话,咱们去客栈歇息,他们买了马自会回来的。”
聂楠丰只得依依不舍看着杨含雪的背影,她与陆一林走的那么近,这些日子他们朝夕相对,生死相随……他觉得师妹离自己比从前远了许多,如果那日与她一同跌落悬崖的人是自己,该多好。
正想着,陆小蒙催促道:“快些吧。”才见陆小蒙已走了离自己几丈远,想起躲雨那日,他与眼前女子不打不相识,他几番撕破她的衣裳,竟惹得她芳心暗许。自小到大,除了师父和师妹,或许只有眼前女子是真心待自己好了,不想惹她不开心。他跟上她,“来了来了。”




天月雪 襄平夜色
天渐渐的暗了,杨含雪与陆一林并排走在襄平街头,商贩们个个点亮了烛灯,挂在卖的东西前,给小小襄平镇的夜色,增添了几分与浪漫与风情。
杨含雪感叹道:“不曾想,这儿的夜色这么美。”她看向陆一林的侧脸,在这样的夜景中,他坚毅的轮廓散发着柔和,让人一看便知他是一个有教养而内心高贵的人,她移过眼睛,仿佛再看一眼,她的心就要不属于她,他就能发现她全部的秘密。
“这么晚了,不知道卖马的商家有没有打烊。”陆一林看着路两旁的商家,担心地道。见杨含雪不语,他扭头看她,只见她垂着眼睛看向地面,仿佛在沉思什么。陆一林问道:“怎么了?还在想你师兄呢?”
杨含雪道:“没有。”她说的是实话,看着陆一林探究的眼睛,补充道:“我也在想,这个时候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卖马的商家。”
陆一林知道她在说假话,并不揭穿。耳旁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 “卖面具咯!七仙女面具咯!”
“咱们去看看。”陆一林拉着杨含雪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小铺子前,桌面上、架子上摆满了面具,在这小镇夜色下显的神秘安逸。“店家,哪个是七仙女面具?”陆一林问道。
店家拿出两个面具,一个是男书生般模样,一个是仙女模样,笑着对他们道:“这个是七仙女面具了,这个是董永。”
“还有董永呢。”杨含雪不禁失笑道。
陆一林将两个面具拿在手中,递于杨含雪让她摸一摸,“喜不喜欢?”他问。
杨含雪拿起仙女面具,轻轻戴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脑袋左摇右晃的问道:“好不好看?”
陆一林付了钱,将那董永面具戴在自己脸上,笑道:“你是七仙女,我便是董永。嗯?”逗的杨含雪咯咯直笑。二人戴着面具笑闹着,街上也有其他人戴着面具,二人倒不显得突兀。
二人朝前走着,不觉间人群没有那么拥挤,路两旁的店家也渐渐少了。没了热闹,在月色和冷冷清清的商贩灯光下,襄平镇却有了别番的美。“咱们该是走到近郊了。”陆一林道。耳边传来商家的叫卖声, “馄饨,热腾腾的馄饨!”
“饿不饿?”陆一林揭开自己的面具,关切地问杨含雪。他轻轻揭开杨含雪的面具,她乖乖的,对他十分安心,陆一林心中悸动,揭开面具,杨含雪的脸在夜色下显的格外柔美,“仙女,小生请你吃馄饨,可否赏光?”陆一林道。
那店家道:“姑娘,这馄饨可新鲜呢!”
他是董永而她是七仙女,杨含雪不由笑容羞涩,轻声说道:“那便尝尝。”
二人在路边的小桌椅坐下,杨含雪望着寂静的街道与三三两两的行人,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晚上出来吃饭。从前跟着师父下山,从不让她晚上出来,她好奇而新鲜,落在陆一林眼里,温柔而倾城,“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在外面吃饭呢。”她说道。
陆一林想到明日便要分别,心中不舍,因道:“那你可要记着今日,是我陪在你身边。”
“说的仿佛生离死别似的。”杨含雪揶揄道。
陆一林道:“你明日便要回天月教,下次见面谁知道什么时候。”
杨含雪道:“下个月武林大会,你们陆遥山庄不参加吗?”
陆一林道:“自是参加。”
杨含雪道:“那就是了,那时必定相见。”
陆一林道:“那时再见,只怕便是仇敌了。”他顿了顿,说道:“你常常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到时可别将我当作你的仇人。”
杨含雪道:“你现在是我的恩人,待我回去禀明师父,便是天月教的恩人哪有将你当作仇敌的道理。”
陆一林笑道:“这么说,你师父将你看的确很重要咯。”
杨含雪亦笑,“那是自然。”
二人说着,店家端来了馄饨,笑眯眯道:“客官请慢用。”
陆一林当然没有忘记买马的正事,问店家道:“店家,这附近可有卖马的商家?”
店家道:“前不远处有个西郊马场,只是这么晚了,恐怕店家早已打烊了。”
陆一林问道:“那你可知明日何时开张?”
“该是辰时一刻了。”那店家道。
“多谢店家。”陆一林看向杨含雪道,“那咱们只有明日再去买了。”
杨含雪道:“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在哪儿,明日直接来买马。”“也好。”陆一林道。




天月雪 梧桐仙子
陆一林与杨含雪依偎着朝店家指的方向走去,越走人烟越稀少,天渐渐的冷了,二人的衣衫白天穿着不觉冷,现在却是冻的直哆嗦。杨含雪道:“早知这么冷,咱们不该在街上闲逛,便可以早点去那什么西郊马场了。”
陆一林道:“要不咱们早点儿回去。”
“都走到这儿了,便去看看吧。”杨含雪道。
刚欲往前走,空中传来一个听上去四十岁左右妇人的声音,“陆大公子,别来无恙啊。”
仅凭这声音,已能断定此人有深不可测的内力。陆一林和杨含雪刚要循着声音望去,那妇人已站定在他们面前。只见她穿一身紫色的衣服,远看是若王母下凡,近看却邪魅横生,她看了看杨含雪,“哦?年纪轻轻的陆大公子,身边竟已有了姑娘吗?”
陆一林道:“不知婶婶是?在下似乎不认得你。”
“婶婶?哈哈哈哈!”紫衣妇人笑道:“我不知比你爹老了多少岁,你却叫我婶婶?”
陆一林将杨含雪挡在身后,只好道:“不知晚辈该怎样称呼?”
“你便叫我梧桐仙子吧。”紫衣妇人道。
陆一林只好道:“不知梧桐仙子前辈是怎样识得在下?今日相见是何缘故?”
梧桐仙子道:“我不仅识得你,我还识得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是天月教杨宸月的徒儿可是?”
陆一林将杨含雪挡的紧了些,问道:“前辈到底何事?”
梧桐仙子邪魅笑道:“陆公子不必紧张,我来,只是想找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陆一林问道。
梧桐仙子道:“你既是陆家长子,陆安那小子,没有把玄柚神功传给你吗?”
陆一林道:“玄柚神功只有陆遥山庄庄主可习,我还有几个弟弟,未必是陆家传人,只习得平常武功招式而已,前辈恐怕要错人了。何况前辈武功深厚,何必觊觎陆家武功。”
梧桐仙子赞赏道:“才听了我的声音,便知我武功深厚,不愧是陆家长子。论武功,天下能赢我的人寥寥无几,我怎会觊觎陆遥山庄的武功,只是玄柚神功博大深,其中有讲药理之用,我只想习得其髓,云游四海,行医救人。”
陆一林道:“前辈真的找错了人,我平日所学的都只是皮毛而已,前辈若真有心想学,何不去找我父亲?”
梧桐仙子道:“可惜我少时贪玩,打不过你父亲……”她眼神凌厉,“何不抓了你,令你父亲乖乖送到我手上?”说着便伸出手掌欲伤陆一林。说时迟那时快,杨含雪站在陆一林身后,捉住他的衣裳,轻功飞起,陆一林毫无防备被拖了几丈远,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梧桐仙子道:“杨姑娘,我念你是天月教的人,不想伤你,你给我让开!”
杨含雪惊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我是谁?”
梧桐仙子道:“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是梧桐仙子。”说着又要朝陆一林拍去,杨含雪急忙挡在陆一林身前。梧桐仙子见是杨含雪,忙回手。说道:“杨宸月便是这么教徒儿吗?据我所知,这天月教与陆遥山庄向来为敌,你却帮助敌人?”
杨含雪不顾她说什么,只是奇怪她为什么不伤自己,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梧桐仙子略一思量,如今杨含雪在,她若伤了她,师兄还不找她拼命?看来今日不是时候,便朝远处飞去,说道:“罢了,今日我不为难你们!”
杨含雪还欲相问,那人已经走远。她只好转过身,看见陆一林还在地面,忙到他身边,蹲下问道:“你怎么样?”语气中流露的尽是关心。陆一林轻轻摇头,“没事。”脸上竟流露着笑意。
杨含雪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陆一林捧住她的脸,温柔道:“我笑你呀,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我本来就关心你。”杨含雪不以为然道。
陆一林旋即紧了紧神色,“不过,以后你可不许这样了。”
“不许哪样?”
“不许不顾危险挡在我前面。”陆一林道,有着不许他人拒绝的语气,仿佛非如此不可。
杨含雪搀扶陆一林站起来,说道:“又不是日日都会有这样的危险。”她想了想,又觉不妥,“可这妇人好生奇怪,她竟认得你我,不知会不会再找上门来。”她看向陆一林,眼睛里藏不住的担心,“她觊觎你的什么神功,你可得小心点儿。”
陆一林笑着听她说完话,心道:有她这样关心,便是有危险也值了。正想着,看见不远处有几个亮着的灯笼,灯笼下隐隐约约有几个字,正是“西郊马场”四字。陆一林高兴地道:“西郊马场,我看见了!”
夜色已深,马场早已打烊。二人沿着原路返回,月色下,地面仿佛多了一层银白色的霜,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杨含雪道:“你说咱俩,何必非今晚来找这个什么西郊马场,早知道,不如先回客栈明天再来找。”
陆一林道:“哎,你呀,刚刚可是你坚持要来看看。”
杨含雪揶揄笑道:“是呀,是我要来看看。”扭头看着月光下陆一林俊逸的侧脸,不由微微心动,转头看向地面说道:“陆一林,谢谢你刚才把我护在身后。”
陆一林停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对着他,轻轻拂了拂她额头旁的发丝,认真说道:“傻瓜,我不把你护在身后,把谁护在身后?”
杨含雪抬眼看他,他也正看着自己,他的眼眸如天上的星星,坚毅而柔和,他的脸在月色下显得朦胧而让人沉醉。她赶忙将眼睛瞥向别处,捂了捂自己的小脸,还好,不是很烫。
陆一林心中悸动,他定了定心神,看向眼前的路,说道:“咱们还是快些走,不然待会儿回去该晚了。”
“嗯。”杨含雪应道。




天月雪 客栈之夜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亥时一刻。夜里冷,杨含雪与陆一林哆嗦着进了福来客栈。
有小厮在值夜,见他们回来,热情笑道:“二位客官,回来啦。”
二人刚要上楼,杨含雪瞥见楼梯角落里那一席黑衣,是师兄的身影。“师兄。”她唤道,“你怎么还没睡?”
聂楠丰起身,看着杨含雪与陆一林,脸上没有表情,说道:“我坐在这儿等你们回来。”说“你们”的时候,他的心隐隐作痛,除了自己,杨含雪从未与任何其他男子夜里独处。
杨含雪微笑道:“我们回来了,师兄快回屋睡吧。”
聂楠丰微微点头,不再说话,径直上了楼。杨含雪看了一眼陆一林,似是不解师兄,又似隐隐不舍,说道:“咱们也上去吧。”
二人上了楼,值夜的小厮也灭了灯,似乎他是在这微凉的夜里特地等他们回来。
月光洒入客栈的小窗,杨含雪坐在窗前,难以入睡,便起身坐着罢。她知师兄的屋子在她隔壁,心中感到安全。只是在外漂泊了两月有余,想及明日要回教了,喜悦之余竟有一丝伤感,至于为何会有伤感之情,她知道,是舍不得陆一林。
可是转念一想,师父最讨厌陆遥山庄,我若如实禀报师父他对我的恩德,师父或许会对他心存感念,可若是与陆遥山庄做亲家,只怕师父百般不肯。如若如此,与陆一林的情分便只能断了,我是断断不可违背师傅意愿,师傅才是最重要的人,嗯,还有师兄。
摸着脖子上的玉佩,还是当日它在虎穴时送我的,当时只说是代他保管,如今他已脱离险境,或许我明天该还给他。
正如此想着,忽然门外一个人影掠过。她心中一惊,那人脚步虽轻,可她凭着练武者的敏锐,和在雾庄所练武功中自行修习的洞察之力,清晰的判断出那人入了隔壁屋中。隔壁,那不是师兄的房间吗?她心中好奇,起身欲前往去看。又恐被人发现,只好凭着内力,使自己的脚力轻之又轻,不得不说,自从练了李前辈的护功心法,她直感到如今自己的内力是从前的三倍有余。
她披着白色袍子,来至师兄房门前。隔着门缝,里面的灯光透了出来,可知师兄并没有睡。她凑耳窸听,竟是女子说话的声音,那女子道:“难道你真舍得我?”
这声音如此熟悉,再三分辨,原是白日所见陆一林的姐姐陆小蒙的声音,三更半夜来到师兄房中,所为何事?她屏息侧耳听着,只听师兄说,“我岂舍得?只是我既找到师妹,我哪里还有耽搁的道理。”
杨含雪听得师兄说不舍得,心中黯然,只怕这二人的关系定已不同寻常了。又听陆小蒙道:“师妹师妹,难道你是为你师妹活着的吗?”
杨含雪无言,直觉感到师兄和这陆小蒙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等了好久,此时房中却再没有二人对话的声音,杨含雪正奇怪之际,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她吓的险些叫出声,以为被人发现了。回头一看,原是陆一林。陆一林将她拉至客栈的楼梯间,小声道:“大半夜的,你不好些睡觉,穿成这样来偷听人家人家墙脚,这是何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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